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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的起因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外校学生突然来到我们学院求助,他神情疲倦,眼球布满血丝,来的时候天还未亮,显然是连夜从城区那边赶过来的。。值守的学生将他拦下,言道没有讲师的允许不能让他进去,他神色仓皇而又迫切,闯入受阻后就在门外大喊大叫。
这个时候我还未睡,听到动静就走到大门口询问什么事情?他似乎认识我,一下子就冲过来拽着我的衣服,要我快点去救,要不然来不及了!我让他冷静点,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情绪激动,焦急万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刚好小雪球睡醒,用爪子拍了拍眼睛好奇张望,我翻身骑到小雪球背上,把他拉上去说着急是救不出人的,我和你一起去吧,但你得告诉我具体的事情,要不然没办法帮助你。
值守的学生当即有几人表示要跟我一起前去,我让他们留在学院就好,如果深冬他们问起,就说我到附近巡逻去了,要是让他们几个知道我在这等关头去比斯里尔斯城里,非挨他们一顿痛批不可。
趁着他们犹豫不决的空隙,我骑着小雪球果断离开,在学院待了好些天了,这次之所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答应那名学生的请求跟他到城里去,一则是因为他神情仓惶,实在不像是装的,要不是发生了万分紧急的事情,他决计不会显露出如此表情。二则关于城里的消息均是耳闻,我还未亲眼看到那边究竟是何等状况,借着这个时机好歹要亲自去看一下。
虽说我们学院遭到流民势力的敌对,我就这么过去,恐怕会惹来他们的围攻,但还在伊格拉姆时,面对几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我尚且不惧,更何况这群乌合之众?路上那名男生告诉了我大概的情况,说他是循循善诱学院的学生,普鲁土军队撤走后,比斯里尔斯陷入一片混乱,他和他的同学不敢上街,靠着学院餐厅的余粮困守在学院,等待着他们那位极有可能不会再出现的院长派马车回去接他们离开,。
他们就这样在惶恐不安和焦急的等待里生活,每天都担惊受怕,一到夜里学生们就忍不住哭泣,不知道他们的命运究竟会被指引到何等方向。。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哭泣声也随之减少。可就在这么一个时候,几名流民,或者说流氓更为确切的匪徒闯入学院,对着女生们污言秽语,大加调戏。
男生们虽然在气力上和这些匪徒有所差异,但魔法弥补了这一点上的不足,他们一群男生凭借魔法赶走了匪徒。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却不想这几个匪徒心生怨恨,回去纠集了几十号人找上门来,扬言要带走所有的女生。
他们十几个男生奋起反抗,可对方顶着魔法球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没见识过什么大阵仗的他们难免怯场,等到流民近了身他们就不再有什么优势,一群男生挨了拳打脚踢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女生被那伙流民带走。女生们哭得撕心裂肺,男生们喊得歇里斯底,可哭喊终归阻挡不了这一幕的发生。
他痛恨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同伴,那伙流民狞笑离开后,他让人追了上去,自知敌不过的他与其他同学一起到附近的几所学院求救。可那些学院不想惹火烧身,对此虽然同情,却也无法提供帮助,他恨得咬破嘴唇,咽下了满嘴的血。无计可施的他抄起厨房的厨刀,打算豁出性命去和那伙流民拼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何不向埃尔基商业学院求助?三大学院撤出比斯里尔斯后,学院圈子里还有能力自保的就只有他们了,前些日子他们还和几股流民势力打架,听说还都打赢了。如果他们出手,说不定还有救。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他急忙赶到东郊的商学院来,之后就发生了在大门口大喊大叫那一幕。只是他看到我孤身前往,并没有带其他人,犹豫问道,难道就我们三个去救她们吗?他说三个,显然是将小雪球也算了进去,毕竟别的不说,仅凭小雪球的体格就能震慑住大半的人。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三个,就我们两个,要是不早点让小雪球回去,让我的同伴知道我一个人跑到城区,他们非骂死我不可。。他错愕道,他们可是有好几十个人啊。我瞅了眼他别在腰间的厨刀,笑道你一个人就敢去拼命,现在两个人怎么就不敢?难道血气下去开始怕了?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并未说话。也许是后知后觉,他的年纪与我相仿,但境遇却差得太多,他无法保护自己的同伴,不得不求助他人,而我却能在学院里安之若素。他兴许会埋怨命运的不公平,也兴许会暗恨自己不够努力。这仅仅是我从他脸上表情得来的猜测,很多时候我自己也会这样去想,即便自己明白本就没什么公平不公平可言,仍然会忍不住去想。
如果有朝一日我也像他那样,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同伴了,我又该做出何等选择?去求助更为厉害的人?求助无果然后豁出去拼了?抬头看了看远处依稀有些泛白的天空,我笑了笑,鼻子有些发酸,这有点儿莫名其妙,还有些不失事宜,好在他所有心思都系在同伴的安危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十几分钟后我们就到达了城区,远远的他指向一间酒吧,告诉我那就是流民的大本营。我拍了拍小雪球让它回去,深冬她们大清早的没有见到我和小雪球肯定会起疑。他又问我真的没问题吗?我反问他难道你怕了?他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一字一顿道,他只怕救不出他的同伴!
我将他握刀的手摁了下去,示意他不必紧张。流民们的袭击是在凌晨三点左右,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机,倒不是因为他们惧怕学生的反抗,而是因为盘踞在城里的流民势力众多,要是大白天的行事被其他势力的人看到,恐怕会拿这个做文章,群起围攻他们。或者蹿出几个人来要求分一杯羹,他们不想因此弄出摩擦。
公然跑到学院去调戏女生,这等行径不大可能是流民势力的头领能够做出,根据他的描述,我猜测应该是某股流民势力内居心不良的人所为,当然这不排除他们的头领知道,或者是授意的可能,。不过就算如此,堂堂一位头领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特地彻夜等待,这个时候头领应该还是熟睡,没有他的命令,他手下的人也不敢把那些女生怎么样,背着头领私下行事可是一件非常犯忌讳的事情。
也就是说现在那些被捉走的女生应该还算安全,我让他稍微冷静一点,就这么杀气腾腾的过去,不仅救不出他的同伴,说不定还会把她们推向更为糟糕的境地。
他重重点头,没有说话。盘踞在比斯里尔斯城区的流民虽多,可他们大多松散,没有半点纪律性可言。借助黯淡的光线,可以看到街边屋檐下蜷缩着很多脸色憔悴的人们,他们就这么背靠着房门睡觉,偶尔会因为寒风而打个激灵。越靠近酒吧门口,这些人越多,因为酒吧附近能够遮风,地势也更平坦。
有人熟睡中稍不注意伸长了腿,横在了酒吧的门口,守在门口的男子立即踹上去,嘴里叫嚷让你们这伙人睡在这里已经是头领天大的恩赐,你们怎么还得寸进尺?一个个都给我收敛点,真不明白头领怎么想的,让你们这帮废物跟着,真是白白浪费粮食。
这名颇有护卫架势的青年男子油光满面,气色比这些蜷缩在屋檐下的人好得太多。屋檐下不乏有妇女小孩,面黄肌瘦,所谓的粮食恐怕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保证不了。每天都有大量的流民涌进比斯里尔斯城,各大流民势力以土皇帝自居,愿意跟着他们混的,就允许流民留下,不愿意,则被赶出比斯里尔斯去。这些日子以来光是进入城里的流民恐怕就已超过万人,更别提那些被赶出城,无处可去只能风餐露宿的流民了。
先来比斯里尔斯,结成势力的流民们接纳那些后来流民的条件恐怕就是需要年轻力壮,能够替他们打架抢粮,抢地盘。而我眼前这些老弱妇孺应该就是那些青壮年的家属,青壮年们为了让自己的父母妻儿有个栖身之所,能够半口算不得饱的饭吃,这才跟着那些居心不良的头领混,形成如今流民势力的格局。
那名腰间别着厨刀的少年并未看街边的景象,眼神死死盯着酒吧入口。我们两人到达酒吧门口后,也许是这门卫没参与到循循善诱学院绑人的恶行中,他并未认出那名少年来,他仔细瞅了瞅我和少年两人,我们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体格并不出众,他摇头道:“我们这不收你们这样的小鬼,想混饭吃去其他地方吧。”
那名我尚未问过姓名的少年狠狠瞪着门卫,下意识间又把手握到了刀柄之上,弄得门卫一阵皱眉,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横在肩上的铁棍。我向前一步,挡住他握刀的动作,左手不动声色把他握刀的右手按了下去,微笑道:“年纪虽然小了点,但打起架来绝对是一把好手,还请师兄通融下,要是能有碗饭吃,绝对不会忘记师兄的好处。”
他收起警惕目光,又重新审视了我一眼,倘若此行难度很高,为了蒙混过关兴许我还会送他点钱物表示一下,只是对付这伙流民似乎还没那个必要。他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道:“算你小子有点胆识,不过我们头领还没睡醒,现在只有军师在,我去问问军师,看他愿不愿意收留你们。”
我淡笑点头道:“有劳师兄了。”
他拍了拍他的同伴,让他别打盹儿看紧点后,随手舞了舞手中的铁棍往酒吧里去。我就这么站在门口耐心等待,天色微蒙,附近非常安静,隐约可以听到酒吧里边有女生的呜咽哭声。那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年非常焦急,几次想要冲进去,但我都把他按住了,这会儿还不确定那几名女生的位置,强行闯入对方把她们扣作人质,那就会多出一道麻烦来。
短短的两三分钟,他来回踱步,异常焦躁。要不是另外一名门卫打盹儿没去看他,他这副样子肯定会露出端倪。很快那位门卫去而复返,他站在门口往酒吧里边指了指说:“军师同意见你,跟我进去吧,说话注意点儿,军师可没我这么好脸色。走吧。”
我再次淡笑致谢,跟着他往酒吧内走去,那名少年走得很急,我挡在他前边,不紧不慢,酒吧内通道不长,灯光灰暗,通道和大厅内随处可见席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青壮汉子,粗略一数有六十人之多。门卫领着我们在一间包厢前停下,那阵越来越明显的呜咽哭声正是源自于此。第223章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