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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没了你,赢了天下又如何。 弃女翻身惊世绝华 112 没了你,赢了天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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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日,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一直朝着燕州的方向前进。

    逢到之处,看到田里的百姓吆喝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田埂边,家里的婆子拎着个菜篮子,为自己的汉子送来吃的,站在田埂上的婆娘大喊一声,还在田里辛勤劳作的汉子循声看去,丢下手中的农具,将挂在背上的布巾朝满头是汗的脸上使劲抹一把,朝不远处的婆娘咧嘴一笑,走过去。

    爆碎的阳光下,我仿佛看到韩真璟正朝我走来。

    我伸出手,却又消失不见,化作斑斑光点。

    恍然看去,那家汉子和婆娘已经并肩坐在田埂边。

    天色渐朦胧,乌云密布,约莫快要下雨,我在一个村落里找了临时的小草屋住下,应该是放牛的人为了方便搭起来的蔽日躲雨之处。

    放下手中的行李,我拆开头上系着的发束,三千青丝顺着后背散落而下,坐下,将锁心簪拿在手中。

    这是唯一一件韩真璟给我的东西,只有看着它,我才感觉我们曾经不辜负彼此的相爱过。

    “轰隆~”随着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闪电亮起,一声轰鸣雷声紧随其后,震得这小木屋有些颤抖。

    我拿着白玉簪的手也为之一震,心里一个凛冽,那道闪电的强光照耀之时,眼角边清晰地看到一个暗黑色的影子朝着这房子靠近。第二个闪电划开漆黑的夜晚,那黑影已经站在窗边,影子打在暗格子窗纸上。

    我匆匆收好那支玉簪,藏在枕头底下,轻声喊了声“谁?”手却已经不知不觉摸进了袖中那把伴了我几年的匕首。

    门外那道身影未作声,而雷声又响起,与此同时,木门开了,被巨大震耳的雷声掩盖,不发一丝动静。那只手停留在门板上,接着跨出一只腿,露出暗紫色衣衫袍底。

    我的呼吸微微有些紊乱,袖中的手也不可遏制的颤抖,眼里不知不觉氤氲,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一声轻吟,“主人?”

    话音未落,门板猛然撞击,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拉过,我瞪大瞳孔,刚想叫喊出声,嘴巴立即被人捂住,还在袖中的手被来人迅速扼制住,力量悬殊之下,我动弹不得,一股温热的气息打在脸颊边。

    “你叫也没用!”

    我一动也不敢动,他不是韩真璟,他只不过凑巧穿着与韩真璟差不多衣裳的男人。

    是谁?躲雨之人不太可能,是一路跟踪我来到此还是被人追杀逃跑至此的逃犯?

    他单手扼住我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开始寻找可以绑住我的东西。

    “你要干嘛?”我必须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黑暗里他笑了两声,像一只田鼠的叫声,细细的,干嘛,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你觉得还能干嘛?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他似乎被吓了一跳,手有些松懈。我趁机挣脱开,快速拿出匕首,往他的腹部刺过去。

    “臭娘们!”我还没得手,被他抬起腿,膝盖顶在我的腹部,锥心地疼自小腹蔓延而上,伴随着脑袋晕眩的副作用,我握着匕首的手松开。

    叮当一声,在地面撞击出了星光。

    摇晃着想要捡起匕首,对面的男人比我迅猛,抢过地上的匕首,紧接着拽过我,将我拉到木板墙边,狠狠按住我的手,冷笑一声,刀刃直接嵌进我的手掌心。

    我轻声呜咽了声,紧紧咬着牙关,没有叫出口。哭泣只会让眼前的男人兽性更为大发。

    “臭婊子,随身竟还带着匕首,亏得老子反应快,否则这条命就栽你手上了!老子倒要看看你长得多好看,给老子装清高!”

    他拔出匕首,带出我掌心的血液,将我拉到窗前,照着月光,眯着淫邪的目光打量我。

    那双浑浊的眼开始变得迷惘,像是要与我交谈,你这脸倒有些熟悉。

    “可笑,老娘还觉得你长得像渣滓!”

    孰料他竟有些慌张,“你,你是……是秦家的三小姐。”

    这话着实让我从疼痛中清醒。

    他的慌张很快转变为愤怒,“臭婊子,之前没得逞,害得老子的命差点丢了,这回老子的命又差点再次栽你手上。老子不玩死你!”

    之前莫非秦可恩也差点被他羞辱?这么想着,他又在我脸上扇了两个巴掌。

    “上回被那个千刀万剐的刺客打搅了兴致,这回看你往哪跑!”

    刺客?

    我的意识起伏巨大,像是希望知道隐藏的真相一般,喘息地问,什么刺客,什么打搅?急促的脚步声便在耳边消失,接着身子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拥入怀中,那怀里虽有些湿漉漉,仍然掩藏不住那内心的狂热与躁动。

    “你这婊子,竟然不记得了么?老子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他按着我的身子,呸了两声,“当初也不知你是吃了春药还是天生那么骚,就躺在不住地拽着自己的衣服往下扯,求老子要了你!”

    我艰难地站着,由于身子被他重重抵着,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也被他按着,动弹不得。他又呸了声,“他奶奶的,那格老子的刺客在老子正要下手的时候闯进来,直接朝着老子的胸口就刺过来,要不是老子闪得快,刺偏了,才逃出来!”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如此么,虽然比云风轻口中的那一版本要人性些,但也让我无法理解,为何韩真璟要救下当时的秦可恩,按照这个男人的口述,当时的秦可恩应该是中了媚药,至于为何会中那种药,结合她当时的处境,怕也跟那些姨太们脱离不了关系。

    “嘿,老子跟你说那么清楚干嘛,损老子面子。”接着提着匕首在我眼前晃着,舔着舌头,“这回你可逃不了了……”

    冷静,我是经历过几次生死大难的人,即使在李诗的威逼下都挺过来的人,只要冷静想办法,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安慰自己,他却又将我狠狠推倒在地,我习惯性地伸手撑住,却因为其中一只手掌被刺穿而痛苦不堪负重而摔倒在地。

    我狠狠吸了一口气,稳住不平息的气流。

    用孟非教我的那个法子就可以了……

    “看老子怎么疼爱你,让你爽得死去活来的。”他边走过来,还边污言秽语,瘦黑的脸如同臭水沟一般,发出阵阵恶臭,使人作恶。

    “瞧你瞪得老大的眼,待会儿你就会哭着求老子快点。”

    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这男人得逞!

    他将手中的匕首往大开的木门丢去,摩擦着双掌步步逼近……

    又一道闪电劈来,整个天空像一张被猛兽撕裂开来,曲折地破开。

    闪电的光芒映照下,头上的那张脸略显狰狞。

    我发现了端倪,那不是因为淫欲而造成的狰狞,而是难以置信的惊恐,痛苦。

    他口中嘤嘤了两声,喉咙底仿佛有什么直涌而上,直到溢出嘴角,艳丽的红色终于漫开我的眼眸。

    他双腿软了下去,慢悠悠回头往回看去。

    至此,身前大开的门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人。

    男人飕地起身,惊慌失措地踉跑出去,步子摇晃,他后背插着一把匕首,正是那把被他丢在门口的匕首。

    从门口站着的人旁边经过,却又被狠狠击了一掌,在雨中甩了几米远,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

    我呼吸凝滞,看清了来人的姿容,打湿的碎发贴在他额际,幽深漆黑的眼里是一种急切而又舒心的意味,薄唇因在雨中淋过而略显苍白。

    三步并作两步,他行动如风,吹拂到我身前,弯腰将我抱进宽厚温暖的怀里。

    拥抱,是最原始的温暖,我喜欢这种依偎感,心底的恐惧淡化。

    “岚儿,你是我的仆从,没有我的允许你怎敢离开我。”他想卯足劲狠狠责备我,最终却败给了对我的心疼,“差点儿……”

    掩饰不住的害怕伴着他的颤抖一点点晃着我的身子,我被他勒得紧,有些窒息,“主人……”

    韩真璟不由分说将我抱上身后老旧的木床,终于发现我左手上的伤口,眼神顿时危险充盈,松开我的手,正欲起身,我用没受伤的右手拉着他的宽袖。

    “人已死,再怎么生气,都不要去亵渎死人了。”其实,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他冰冷绝情的一面。

    他犹豫一会儿,终于没再有何泄愤的动静,转而替我包扎伤口,只是表情僵硬,像刚从冰箱拿出的冰棍。

    “我带有伤药。”我见他在我刺穿的伤口盯得出神,小心提醒,生怕他又会因为生气而扭我。

    可他不舍得,对我的左手轻拿轻放。

    始终保持缄默着替我包好,他脸色都和黑夜完全融合在一块儿。

    我抬手,抚过他额前的湿发,既想笑,又想哭,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就是了。

    “你怎么……”我哽咽,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又来了,同样的千钧一发时刻。

    明明赶了一日的路程,还是被他追上了,我怎么忘了他想找寻一个人,那是多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兴许是被我快要哭的表情吓着,他终于放下冰冷的架子,慌忙拥我入怀。

    是他,又是他,无论白天黑夜,刮风下雨,只要我面临危险,他都会如约而至,好比在我身上同时装上了监控器和传送门。

    “为何连一句话都不愿跟我说,为何一个转身你就不在我身后,为何一个放弃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在我耳畔无力地呢喃。

    手心的痛在见到他时已经烟消云散,而听到这句话,心再次痛起来。

    我想安慰,却无从安慰起,就这样任由着他紧紧抱着我,直到传来他轻微的咳嗽声,我才推开他,严厉地苛责:“这大雨天你不懂拿一把伞再出来么,别真以为自己是冰箱,不怕冷。”

    一只手也不停歇地帮他解开衣裳,虽说只是单手,却做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就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说上只言片语,盯着我流畅的动作,配合着我,一会张开双臂,由我把袖子脱下,一会转过身,偏首看我继续强行把他的衣袍全部拉下。

    我也没理会他的乖巧,脱掉那身湿透的衣裳之后,寻找干净的布料替他擦身,发现出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舒服的布,翻了翻那袋衣裳,掏出一件浅绿色抹胸,他忽然说道:“就那件吧。”

    我正准备仍进去的动作被他这一句打破,一时动弹不得,回头看他,他点头,我又看了眼手中软软的布料,咬牙走了过去,在他那布着伤痕的躯体上认真擦拭,每划过一条伤痕,手就颤抖一下,“痛吗?”

    他看着我,摇头,一笑,“现在不痛了。”

    现在不痛,但以前肯定很痛。我手心里的痛,就是沙漠里的一粒沙,他经受的是沙漠般的劫难,我却只是稍稍被沙砾刮了一下。

    我又想哭又想笑,他这是怕我担心呢,连美男计都笑出来了。

    擦干身子后,我将抹胸丟回床上,“这里没男人的衣服,你躺到床上盖上那小棉被,别着凉了。”

    接着将桌上那湿漉漉的衣衫找了根棍子摊开挂好,回头就看到他蜷在被子里,还在盯着我看,见我终于弄好一切,这才腾出一只手,“岚儿,过来。”

    我心里的那些柔情被他这句性感的呼唤引诱,刚走过去正准备给他两槌,手却没他灵活,刚抵达他胸口,立马被他抓过,扑了上去,他柔声笑着,浅浅而好听,“过来,一起睡着帮我取暖,我冷。”

    我抿唇瞪了他一眼,“何时也变得这么坏了。”但身子也乖乖蹭了上去,触碰到他那半裸着的男子的躯体,一阵莫名的触感由指尖传上心头。

    他不管我的不自在,一把将我抱过去,揉着我的头发,“这回我且饶过你未经我允许偷溜出来的罪,明日我们便回去。你若是不喜欢我属于除你之外的女人,那我便退了与常子衿的婚约,我会给常将军一个交代。”

    我埋首在他胸膛前,听着他一句一句跟我说的话,眼里没来由又是一阵雾气。

    “若是你觉得还不够,你就在退朝后直接把我绑回房内,警告所有大臣不用对我再抱希望,把自家女儿推给我……”

    我抬头,手指搭上他的唇,阻止了他还将出口的承诺,摇头,会心一笑,“主人,今晚我们不说这个。”

    他子墨眼含着笑,点头,我这才将手指放下,与他对望,“方才,我明白了一件事。”

    他又揉了揉我的脑袋,“何事?”

    我有些伤感,“你与秦可……在我失忆前的事。”

    揉着我脑袋的手停滞片刻,我继续说道:“当初你怎么会救下我?”

    那种事啊,韩真璟不是那种纵欲之人啊,况且他那时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何会……

    “一开始只是睡觉被打搅管了这事。”

    “后来呢?”就这样献身了?

    “……”

    他沉默了好久,我看他的表情十分尴尬,不禁瞪眼,“你自己也中了?”

    “……”

    我不知是该叹气还是该责备或者该难过,毕竟如今,我是秦可恩,秦可恩是我。

    “在秦府你为何要放过我?”是不是只是因为那一夜情。

    “我想杀,只是你的眼神……”他顿了顿,“让我震撼。”

    那是,面对手刃全家的凶手,我还能如此淡定的求他放过我。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紧张地握着我的手,“幸好……”

    幸好什么,他没有解释。

    但我想,幸好没杀我,幸好,是秦可恩。

    我往他怀里蹭了蹭,搂住他那精瘦的腰,“都过去了。”

    抬头,看着这熟悉而清隽的脸,将唇覆了上去。

    韩真璟,我最后能给你的,唯有此。

    他的手环在我的背上,似乎用尽全力想将我搂在怀中不放手,迎合着我主动送上去的吻,最后反而是我受他控制,舌头在他的缠绕中难舍难分。

    忽然,他覆身将微微喘着粗气的我压住,一双眼似动非动,弥漫着强烈的*,喉结处动了动,似是有所隐忍。

    我轻笑,主动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再次将唇献上去,他终于不再压抑,一阵抵死的亲吻后,才发现我的衣裳早已不整,胸前若隐若现,而他的神智似乎也已经不太清楚,眼里的*更浓,看着脸上应该已经潮红的我,再次俯身下来……

    天色渐渐现出迷梦的亮光,照进来,打在眼皮上,我睁眼,看着在我旁边熟睡的他,轻轻摸了摸他那百看不厌的脸,昨晚他应该早已累坏,加上我给他弄的一些药粉,应该睡得很香。

    “主人,我不仅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你,也不想被你关押在日复一日的皇宫内。我,最终都会是你作为君王之路上的负担。”

    可是,我多么不舍得这男子,看着看着,我狠下心来,穿上丢在一旁的衣裳,套上绣花鞋,拿好行李,最后又看了睡在床上的他一眼,咬牙走了出去。

    鼻子忽然又是一酸,脚步在那片刻停滞不前,我忍不住回头,打开门,再次看了眼那个我爱上的男子,他好看的眉眼,高挺鼻子,那挂着浅浅笑意的嘴唇。

    我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这次被他找到只是个意外,之后,他便再也找不到我,直至我想让他找到。

    那时候,他或许已放弃了寻找。

    “常子衿会替我照顾你。”缓缓合上门,转身。

    一年后。

    雨城像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喜爱下各种雨,一会儿是绵绵细雨,一会儿是倾盆大雨,一会儿是狂风暴雨,因此这里的农作物非常憋屈长着,其它快要被淹死了,可睡莲可长得好了,因此塘里的莲藕长得特别粗壮,农民们将新鲜的莲藕挖好洗净,拿到城镇上交易,换些这里很难种植繁衍的农作物。

    “多谢牧先生。”

    “无须说谢,若非孟姑娘帮忙,我牧萤早就死在山贼之手。”

    正好上山采药的我,在途中遇到妙手神医被山贼劫持,真是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丢了几颗炸弹吓跑了山贼,便邀请他来家里作客,顺道问些医理上不太懂的问题。

    在这一年里,我走遍了南国,寻访了许许多多的名医。

    牧萤站在门口,恭敬地朝我作揖:“孟姑娘,虽我不晓得你为何会向我学习医理,而且是看似较为荒诞的病症,不过……”

    “牧先生但说无妨。”

    “怕普天之下,这病是无法可治,只因它并非病啊。”

    我笑了笑,“不努力,便连可以突破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既然孟姑娘又如此恒心,在下也无须多言,有缘再会。”

    他笑罢,将脚边的药篓背到身后,扬长而去。

    待那道青衫逐渐模糊,我收回笑容,叹了口气,远眺青山雾霭。

    一年了,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年前,我狠心离开韩真璟,并不是只是因为有关他与常子衿那些无法面对的事实,更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我曾经对巫术等各地奇特的治疗方法感兴趣,希望能让韩真璟的身体得以强化,寿命延长。

    可一次次的失败让我已经没了信心,最终还是寄托于医学上的调养。

    韩真璟的并非病,而是长年累月的重压造成的五脏六腑功能衰竭,我曾经遇见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当他一旦没了信念支撑,他的命就像开了大口的沙漏,一倾而尽。

    韩真璟的复仇计划结束了,其中的信念也就消失了,那么,对他的身体无疑是一个打击。

    和平的国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好处,只有对生命的磨损。

    那么,我的离开,会不会成为他的一个信念,那个信念便是找到我。

    “孟姐,孟姐!”

    这声音是同一条小路的阿三发出,一个毛头小孩,长得黝黑黝黑的,眼睛却机灵得紧,不过八岁却人小鬼大。

    我如今定居的地方是一个雨城小镇的郊外,环境优美,无污染,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然后认识了算是隔壁的阿三一家。

    阿三早几日就在我耳边唠叨,今日过生辰,看这撕心裂肺的呐喊,想必是跑来邀请我今晚上他家吃饭。

    不予理会地转身回到屋子,看着用小火熬成的陶瓷药罐子,走近掀开陶盖子闻了闻,又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瓷勺,舀了一勺,吹冷后放入口中,味道还是不对。

    阿三已经跑到门口,跳过门槛进来:“孟姐,你怎么还在熬药啊,没用的,你都浪费多少时间在这上面了。”

    我拿起竹篓里放着的一个只编了大半个半成品花篮,坐在小矮凳上埋头苦编。

    “那你到是说说,做什么才不叫浪费时间。”

    他将角落的另一张小矮凳在我面前坐下,“找个好男儿嫁了啊,然后生儿育女。”

    瞧瞧,瞧瞧,这哪是一个小孩该跟我这老女人说的话。

    “我觉得若是精心帮你做各式各样的模型玩具你会觉得人生的时间本该如此浪费。”

    他嘿嘿两声,笑道:“今日可就是我的生辰了,今晚你就到我家吃饭,顺便将礼物带上。”

    我放下手中正在编织的竹篮,问道:“你是来坑我要礼物的还是真心实意想请我吃饭。”

    阿三这就不乐意了,举手发誓,“我阿三堂堂男儿,怎么可能在乎你一个小女子的微薄礼物。”

    我将未编好的竹篮扔了过去,“行,那就送你这个了。”

    亏他这小个子还知道把七尺省略掉了,他接住那还叉着竹编的篮子,厚颜无耻地笑道:“孟姐,别啊,你也忒小气了。人家那个新搬来这的大哥可就大方多了,我一跟他说今日我生辰,请他到家里作客,他二马不说,就给我送了把玉骨扇,瞧,本公子长大以后怕也是雨城第一大美男吧。”

    阿三手中的玉骨扇一看就价值不菲,果真是大款,土豪,出手不凡。

    小屁孩摇着那把玉骨扇风骚地扇着,不时朝我这大他过十岁的老姑娘眉目传情。

    前几日听阿三兴致勃勃说起小镇唯一的一家茶馆来了一位年轻说书人,长得人见人爱的宇宙超级美男子,死活让我抓紧机会追求人家。

    也没看我长得这一副丑样,既然是美男,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人家人避的丑女,因为我的脸上带着韩真璟曾经给我的人皮面具,因此一年来我的旅途是相当安全,风雨无阻,色狼见了都绕道。

    可阿三见过我的真容,被我威胁利诱后终于发誓不会说出去。

    “成啊,傍了个大款,怎么,嫌弃我那竹篮你就还给我。”

    “你,你也太小气了,连这个竹篮都还要拿回去。哼,你这种小心眼的女人,难怪没人敢娶。”

    我半眯着眼瞧他,“阿三,你可是愈发得意了啊。”

    他起身退到远远的地方,“这都是跟大哥学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

    “呸呸呸,大哥可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俊公子,才来没几日,就把邻里邻外的姑娘的心都给虏走了。”

    由于身份特特异,在南国我见过的美男自诩不少了,还有谁比那几个长得不叫人有活路的男人还美,至少这一年内我没见过。

    阿三提醒一番后,捧着我丢过去的花篮往门口走去,“今晚我来接你过去,还有镇上其他几个人,到时别给我丢人。”

    韩真璟,如今你在皇城如何?是否已经娶了常子衿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不愁吃,不愁穿,还认识了很多质朴热情的邻居。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很想每个晚上都是窝在你怀里入睡。

    爱情用来遗忘,感情用来摧毁,忠诚用来背叛,在时间洪流中起落,人心常常经不过世事熬煮,一切都存在变数。

    猜得着故事的开头,却往往料不到故事的结局。我们躲不开,尘世后那只翻云覆雨的手。

    留得住心花无涯的惊讶,才耐得住寂寞终老。

    阿三说我嫁不出去,虽然我反驳他,但我的确也嫁不出去了。我的夫君只有你,但你的妻子却远远不止我。

    太阳很快落山,对面的山峰沉寂于暮色中,屋前的草丛中不时传出蟋蟀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阿三迫不及待来到我屋里催我,生怕我将他的礼物遗落。

    “孟姐,快点,快开始了。”

    快开始你还特地来接我,可见得是多不放心我,担心我会失约啊。

    被他拉拉扯扯走到一半路程,我下腹忽然一阵疼痛,下体有湿濡的感觉。

    糟了,来大姨妈了!

    阿三见我表情狰狞,吓得过来搀扶我,“孟姐,你怎么了?”

    我苍白着脸,有气无力地说:“阿三,你的生日我是没法子帮你过了,我得马上回去。”

    阿三拉住我的手臂不放,“不成,大哥也来我家,你不去就浪费一次机会!”

    见我疑惑,他赶紧捂住嘴巴,眼神闪躲。

    我半眯着眼,“好啊,你这场名为庆生会实为相亲会吧。”

    阿三摇头,“没有,给你说媒那是顺便。你再不下手,大哥这朵红花就得载别人手上了!你要是嫁给大哥,绝对是你占便宜。”

    我捂着肚子,懒得跟他计较,“行行行,他栽谁手上都不关我的事,谁爱占便宜谁去。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不行,再难受也得忍着。大哥说了,来这只是找人,找了很久没找着,帮我庆生之后他又要去别的地方。只要他娶了你,他就不会走了。”

    “他找人你拦着人家作什么。人家要是找妻子呢?你岂不是法海棒打鸳鸯?”

    “孟姐,你都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给你物色了个好的,你怎么可以那么冷淡。”

    底下又是一股热流,我赶紧涮开他的魔爪,“我先回去,一会儿就来,行没?”

    阿三急了,“都走到这了,你还要回去干嘛!”

    “我回去换最好看的衣裳,好诱惑你大哥对不对?你大哥那么优秀,肯定不是什么胭脂俗粉都看得上的,对不对?”

    他终于被说动,“那好,你给我快点。”

    小跑回家,快速换身干净的衣裳,再煮着红糖,舒服地靠在睡椅上。

    阿三替我相亲,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看人,指不定就一个衣冠禽兽,我若真去,那真是自讨没趣。

    好好睡上一觉,等到差不多散席了,我再过去,拿个小礼物哄哄。

    这一睡下去,原本只是暗沉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打了个哈欠,料想应该也散了,我这才拿起一个我自制的飞机模型,往阿三家走去。

    方到门口,听到纷沓的脚步声,我赶紧停下。

    “大哥,您慢走,多谢你的礼物!”

    对方淡淡嗯了声,如同漂浮在黑夜里的清香,使人为之清爽。

    我的心猛地一颤,这个嗯多么熟悉。从前,韩真璟都喜欢这么回答。我自怜,自己竟还这般念他,听到类似的嗓音,还是会不由自主联想到他。

    待脚步声起,进而远去,完全寂静下来,我走出去,看了看夜色中的拐角处,似乎有什么熟悉的香味残存。

    松香味……

    这个想法出来,吓了一跳,全世界都是他的影子啊,竟生出这种错觉。

    正关门的阿三看到我,不满地嘟嘴,“孟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来。我千方百计想法子把大哥挽留晚些,为你争取时间,你看你。”

    他越说越心痛,宛若催促结婚的父母,絮絮叨叨,他身边的母亲都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我给你赔不是,我真是浪费了你的一片心意,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不知好歹的小女子一般见识。”

    他夺过我手中的飞机模型,嘴上却还是穷追不舍,“活该你一辈子孤家寡人。”

    “是是是,以后阿三一定能找个好媳妇。”

    这么阿谀奉承一番,他的气才消了。

    “孟姑娘,先进来说话吧。”

    我们边走边聊天。阿三的母亲也感叹,“孟姑娘啊,贾公子是好啊,只可惜早已有了心上人。原本我也打算替你旁敲侧击一下,却发现他一心只为寻找到失散的爱人。”

    我讪笑着,真是痴情,这种好男人我更不该横刀夺爱,从中作梗了。我好奇地问,“那位公子姓贾?”

    “对啊,当时候还把我们给逗乐了,叫贾真璟。你说这么正经的一位佳公子,怎么就叫做贾正经呢?小岚?你怎么了?”

    我大脑失控,冲出去,跑了没几步又跑回头,抓着阿三的双肩,“带我到他家,我要找他!”

    阿三被我的气势吓坏了,“大姐,你今晚要对大哥霸王硬上弓吗?”

    “闭上你的嘴,专心给我带路!”

    阿三没被吓着反而一脸贼笑,“好。”

    无暇考虑他乱想什么,一路跟着阿三奔跑着,没多久跑到一间小别院,屋内黑漆漆一片,想来参加生辰宴回来后累了,夜深便入睡。我犹豫良久,轻叹,“走吧。”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此刻又要再见他,那么之前所选择的一切又算怎么一回事。我和他,根本不再可能,是执念也好,自私也罢,都绝情到这般地步,便不可再回头。

    如今,我只需要为他找到一个可以针对他身上怪疾的法子,方可见他。

    阿三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皱着眉头,“真搞不懂你在搞什么,深更半夜,紧张兮兮地跑来,又要神秘兮兮地离开。”

    懒得跟这少年解释,埋头黯然走着,眼角边出现白衣一角。

    阿三忽然停下,话里惊喜,“大哥!”

    随着这声大哥,胸口猝然一滞。猛然抬头,跌入眼里的那修竹身姿,日日夜夜梦里萦绕不去的俊脸。

    我不是在做梦,身子有些不稳,阿三扶住我,贼笑着:“大姐,你别太激动。我都跟你说了,大哥长得可好看了,街头巷尾的那些个姑娘见了大哥,也跟你一般模样。怎样?我的眼光没错吧。大哥是不是太迷人,你把持不住了?”

    我恼怒地给阿三一个响当当的脆果,他呜哇一声双手捂住额头,“别这么凶,大哥看不上你就知错……”

    尾音未来得及结束就开始颤抖,阿三已经吓呆了韩真璟疾步走到我跟前,发命似的把我拥入怀中,“岚儿,我越是迁就你,你便越是放肆。”

    果然是他身上遗留下来的味道,世上还有谁的味道让我如此深刻,“主人……”

    阿三小声惊呼一声,赶紧捂住眼,悄悄往回走,吃了摇头丸一般不住摇头嘀咕:“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又问,“你怎么会跑来这儿?”

    他还是没把我松开,仿佛只要把我松开,我就会马上消失一般。

    “主人,你先,先把我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我的脖子以及胸膛被他压得快要跟他合为一体,待会真闹出人命了。

    “你可总算明白这种感受?”

    “啊?”

    随后我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一种想死的感受,这个男人……

    我放不下他,他又何曾会放得下我。

    “咳咳……”

    听见我难受地咳嗽,他紧搂着我的手终于松开,将我推到身前,低头看着我,明眸流转。

    我也凝望着他,将这一年多以来的所有思念全都诠释在我的眼中。

    “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无论你在哪,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噗嗤一笑,眼里却閃着泪花,“这还不是过了一年多才找到这儿。”

    他眼里漂浮着些许情绪,我没看清,他却已将我的手拉过:“今后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南国……”

    “岚儿,没了你,赢了天下又如何……”他的声音穿透我的胸腔,涌进澎湃的心脏,与心跳达成共鸣,形成难以遏制的震动,“我们不谈国事,只谈家事,可好?”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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