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字号: 特大     
选择背景颜色:

112 没了你,赢了天下又如何。 弃女翻身惊世绝华 最终话:没有人能在爱面前君临天下

本章节来自于 弃女翻身惊世绝华 http://www.lishu123.com/70/70944/
    雨城小镇开始不安静了。

    街头巷尾到处纷飞着各种话题,皆是环绕在韩真璟身上。

    诸如:“什么?!刚来的那位说书先生竟然已有意中人,而且就是那个脸上皱成老太婆的女人!”

    “对啊,真是,给那丑女捡了个大便宜。”

    最后,还听说,阿三理直气壮对着说我是丑女的女子大喊:“孟姐即使像老太婆也比你好看一百倍!你们家是穷还是怎么着,买不起镜子照照啊!”

    再最后,听说那名女子被阿三骂得痛苦而去,痛哭流涕三日不敢出家门。

    说到底,还是韩真璟这*裸的美貌荼害生灵。

    这日,雨城的雨难得停了,天微微放晴,斜炒还有个朦胧的彩虹带,小镇里漂浮着甘甜的空气。

    韩真璟依旧跑到街头唯一一家酒楼讲书,我一人在家偷偷研究新买来的医书,眼睛疲惫了,改为编花篮。

    花篮的竹编在我手中一根根编织在一起,逐渐成型。

    门外打上一片阴影,看阴影面积,阿三无误。他闷声不坑跨进门口,端来小矮凳坐我面前。

    我编,他看。

    就这样,阿三一本正经地坐在我面前,一脸怨妇模样已经很久,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我很淡定地继续编着手中的花篮,小屁孩,还想用眼神把我杀死。

    他终于憋不住:“孟姐,我弱小的心灵被你和大哥欺骗了!”

    “然后。”

    他痛心疾首地大呼:“你得给我补偿!”

    “哦?这个问题啊,你跟你大哥商量商量,也许会有余地。”

    “你们两个都一个样!我就是从他那边过来,他也这么说,说家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你管着,他作出决定没用,最后还是得经过你的同意!”

    他使劲的跺脚,狠狠皱着脸。

    “他真是这样说的?”我停下,花篮已经编好。

    “我骗你干嘛?”

    我点点头,回头,将身后新摘下的玫瑰花放在花篮里,然后递给阿三:“抚慰你弱小的心灵。”

    “这是什么嘛,不要!”

    “这可是我送给你的成婚礼物。”

    “啊,成婚礼物你都提前拿出来,还是那么寒酸的!”

    “恩,要不要?”我诱哄。

    “哼,”他一把夺过,然后起身,跑往屋外,“我去跟其他姑娘说你跟大哥没成亲,坚决拆散!”

    呵。这死家伙,竟然如此恶毒,拆散我和韩真璟,除非你比南国如今皇帝这个宝座更为厉害。

    说起皇帝宝座,我倒没来得及问他跑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没事么?还有常家呢,常子衿如今是否已经如愿嫁给了韩真璟,而如今却只能空守闺房。

    昨晚他说只谈家事,那今儿个可以问起国事了吧。

    伸了个五大三粗的懒腰,今早提前收工,听得阿三说的那些姑娘那么花痴,即使听到韩真璟是有妻之妇,难保会换花样动手动脚。

    既然要宣布领土主权,那必须得秀恩爱。这恩爱应该怎么秀,还是有讲究的。

    就在我做好第一百种绝杀小三的法子准备出门,韩真璟从屋外匆忙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古琴。

    我疑惑:“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一般时候,他都会在临晚,日落黄昏后才会归来。

    他将琴夹着,空出一只手拉住我的小手,“雨停了,忽然想起一件事。”边说边往门外走去。

    “要去哪儿?”

    “跟着我便好。”

    他拉着我的手一路走着,跑着,到了门前的山底下,走走停停,穿梭在野丛间,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终点一般。

    手掌心贴着手掌心,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尽头该多好。

    他的背影恍惚不清,仿佛下一刻就会离我远去,再也看不到。我捏紧手心里的粗糙大手,紧张地轻唤了声,“璟……”

    他回头,俊容稍惑,墨瞳依幽。

    还好,还好,他还在。

    他以为我是累了,眨眼看了下周围,“这里荆棘太多,不好歇着,我背你上去。”

    其实我不累,可我还是点头。只有与他紧紧相贴,我才能有片刻的安全感,才能不担心他在我面前稍纵即逝。

    趴在他宽厚而温暖的后背上,听着他低闷的喘息,很真实,我的手不觉抱紧。

    “岚儿……”侧着耳朵从后背听到他的声音轰轰的,像是音响里头的声音。

    我舒适地嗯了声。

    “我快被你勒得窒息身亡了。”

    “啊?”我快速地松开手,却没想身子没了依托,往后一仰,又是在偏陡的山坡上,连带着韩真璟一起有些不稳。

    就在我们快要摔倒之时,他猛地转身一手捞过我,足间稍点,飞了起来。然后直接在树顶端跃了好几步,见到一个亭子。亭子周围满是枫树。

    “你怎么不早点用轻功。”方才差点就被荆棘扎得遍体鳞伤了。

    他使劲揉着我的头发,“若是我用轻功,不消片刻便到了,便错过了许多与你共赏的风景。”

    没给我感动得痛流鼻涕的时间,他将我拉到亭子中坐下,放下古琴。

    “你不是想听母后所作的曲子。”

    我惊喜地回头,“你是要教我念谁,谁念?”之前有跟他提过这事,想听他弹奏一曲,并教我,但由于国事烦身,总是叫我等等。

    这回,总算不用等他。

    他已经欺身靠近我,然后贴着我的背,弯腰扶住我的手,淡淡的松香味让我迷醉,我一时迷神。

    他侧低着头看我,“岚儿,这两首曲子中的一首我只教你一人。”

    “恩。”我知道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再怀疑你。

    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我却感觉内心比手背更为狂热。

    我努力压制自己的狂热,全心全意投入练琴当中。

    “主人?”

    他停下,“恩?”

    “有没有琴谱?”见他迷惑,我不好意思地低头,盯着琴弦解释,“我,我这样定不下心练习,我,我又多,多想了。”

    “……”

    呜呜,浪漫的氛围就被我打破了,没办法,否则我就会各种意淫了。

    他从我身上退开,我赶紧将他拉住,“你来弹奏。”

    他轻轻眨眼,被我按下,“我没听你弹奏过呢。”

    我则靠在亭子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卫原原所做的曲子,在韩真璟的指尖,我能听到一种细水长流的爱意,从萌动到心跳,再到轰轰烈烈,最后归于平淡。

    那种平淡不是爱情的消亡,而是爱情的结晶,表示永恒。

    尘世间距离产生思念,相隔两方,你念我,我念你,心与心之间永远没了距离。

    韩真璟,你怎么可以真正的文武双全,才貌兼具!

    虽然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也听过公厘弹奏过,那种风华绝代是无人可媲美的。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韩真璟的一颦一笑都在我在扩大。

    时间静止了。

    琴音截止,我才晃过神来,他走到我身边坐下。

    面前的草丛中开着一朵小黄花,笑容灿烂。

    “我有件事迟迟解不开。”

    “何事?”

    “我并非是在吃醋,我只是想,你是因着与秦可恩的那一夜风流,便误认为我是她才没杀掉我,你爱的可是她?”

    山头的风吹来,面前的小黄花摇头晃脑。

    这些日子我跟他说了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事,兴许是看惯了我的与众不同,他并没有怀疑甚至诧异。

    韩真璟搂过我瘦削的肩,声音如远处飘来的清泉。

    “无论当时的秦可恩是谁,我爱的都是你,倘若你不是她,怕我果真会陷入不义之中。”

    “暂且饶过你!”想来,这一切都是缘分,为何我穿越只穿到秦可恩身上,而不是其他人。因为,我早就注定是韩真璟的人了!

    “多谢夫人开恩。”

    “嘴贫!”

    我蜷起身子靠着他,看着那张隽逸的脸,低低说道:“知道吗?”

    “恩?”他的手触过我的发丝,柔声应道。

    “我从前并不相信爱情。”

    “现在呢?”他低低笑道,我埋头钻进他的怀中,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那难为情的表情,用弱得差点听不到的声音答道:“信了。”

    可我知道他听到了,只因他加大了力度将我抱紧,耳畔边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那就好。”

    他一直都是如此,我说什么,他都是说好。

    ——分割线——

    房子上有个大大的窗户,再做个落地窗,三间房,虽没有海子的春暖花开,但是好歹也能坐看日出日落,夕阳西下。

    “岚儿,你在做什么?”身后一道富有磁性而低沉的声音传来,接着我笔下的纸张投下一小片阴影。

    “画我们未来房子的草图。”我没停下手中的活儿,继续拿着自制的铅笔,有模有样描摹。

    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除此以外一片安静,韩真璟也没有动静。

    “诶?”旁边的韩真璟有些不对劲,怎么只问了一句后没说过一句话。

    我抬头,他正定定看着我笔下的结构框架图,眼里是狂热的烈火燃烧,像一只烈焰兽。

    被这表情震住,我吞吞吐吐,“主,主人,你,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弄了。你别给我整那么丧心病狂的表情啊,我错了行不。”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薄唇轻启,有些激动:“这种事情你怎么如今才跟我提起。”

    语气埋怨中夹杂着激动,我啊了声,他拉着我的手弯身,另一只手在我方才画着模型的纸上指指点点。

    “这里,你是准备弄个书房?我们身上的银两不多,因此书不能多买,我们可以向邻居四处借些,对了,你先前在飞来阁造出的印刷机家里可有?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负责手抄。还有,这里,是琴房么?古琴我并未带出来,我明日去集市看看有何材料,我们自己制作一把……”

    他修长的手在我才粗略画的草图上指指点点,讲得眉飞色舞,话里掩盖不住的憧憬,听着他的描述,我的眼前,他逐渐融入我们未来的房子里,然后黄昏下,他站在门口,冲着我笑,温柔地说道:“岚儿,这是我们的家。”

    眼里不禁湿润。

    见我没回答,他抬眸,“岚儿?”

    我抿唇,努力憋着即将涌出的泪水,他慌张地起身,大手抱过我,“怎么了?方才还是好好的,是不是我哪里的提议不好?”

    我在他怀里使劲地摇头,“没有,很好,你的一切打算都很好,把我没考虑的地方也都考虑进去了。”

    “那你怎么……”

    “我只是太高兴了,感觉很真实,很真实。”

    以前和他在一起,时时刻刻觉得跟他的距离从没有消失,好像一个转身,他便会离我而去,我再也抓不到他。

    他抱着我的力度更加重,似乎要将我镶嵌进去才甘心,“岚儿,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房子,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只要你开心,你自在。”

    “好。”我点头,双手搂着他精健的腰。

    只光是策划,就已经让我充满期待。

    在外面漂泊再到雨城定居的这一年多,我的自信心已经彻底零落成泥碾作尘。

    从没有忘记寻找各种有利于身子调养的秘方。

    甚至曾经跑回云非谷找妙手神医,只是妙手神医与他的家人皆已经不在云非谷,不知云游去了何处。

    “大哥,孟姐,有几个外地人说要找你们。”

    阿三急匆匆跑进来,看到韩真璟抱着我,赶紧又转过身,“阿弥陀佛。”

    我与他相视一眼,心怀各意。

    在这儿,不惜千里迢迢找来的,无非是朝中人士。来的缘由,必然离不开国事。

    阿三得到同意,将来人在带领进来,来的人是韩起晗与流止。

    “皇兄,呆子,终于找到你们了。”

    韩起晗面带忧虑,不想那时候的朝气蓬勃,更多的是成熟气息。

    流止倒变得稳重些了,见到我的瞬间眼里有片刻的光亮,转瞬即逝。

    “我知道不该来这打扰你们,但是如今情势危急,而且……”韩起晗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口,“据探子来报,顾国有新动静,似乎与离国谋划着要攻打南国之事。”

    韩真璟没表现出半分波澜,似乎南国的事与他再无瓜葛般,但我知道他不可能对他打下的江山无半分动容。

    他只是怕我会生气。

    “恩。”

    “皇兄,现在不是一个恩字就能解决的情况啊,我快马加鞭赶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回去处理这个严峻的问题。”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现在不是一个恩字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叹了口气,“既然来了,就先坐下吧。”

    待他们坐下,我准备倒杯茶接待,回身将桌上的卷纸拿走,韩真璟却叫将草图我拿给他,虽不解,但还是老实拿给他。

    他说道:“我出来前已经将国中大事交给常将军与沈耳,但料想两个人是不会达成一统意见。”

    韩起晗点头,认同他的话,见我将茶杯端来,接过后说了声“谢谢”,流止却只是面无表情站着。

    那一声多少有些陌生的味道,从前她要求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带着撒娇。

    “你回去后到我的书房第三个格子那里找到一份文卷,上面有我的旨意,今后我若死了,皇位由你继承,沈大人与常将军尽心辅佐。”

    韩真璟竟连这一步都早就打算好了么。

    韩起晗错愕,准备凑到嘴边的茶杯来不及喝下又放下,“皇兄,你知道我胜任不了!女帝,会在朝廷上引起轩然大波!”

    “若是有谁不从,杀无赦。”

    只一句话,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韩起晗似是看了我一眼,才问道:“若是常将军呢?”

    没错,若是韩真璟不回宫,还直接宣布南国由女帝掌管,立下汗马功劳的常将军如何会同意,他可不是愚忠之人。

    “小晗,我得问你,你觉得江山落谁手有何不同?”

    “当然有所不同,这是皇兄你花十年心血拿下的。”

    “能将南国管理好的皇帝才真正又资格拥有。”

    “可是……”

    “只要能将南国治理好,国泰民安,我都可以拱手相让。”

    “可这是皇兄你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并执意要守护的!”

    “你忘了我们的初衷是什么?”

    她沉默良久,终于认命地回答:“复仇。”

    “这里,如今才是我的真正归宿。”

    话说到这,已经算是一条死路,没有回头的余地,没有商量的余地。

    韩起晗最终无奈地笑着,“皇兄,你变了。”

    韩真璟薄唇动了动,并没说出一句话,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小晗,变的是你。

    韩起晗叹息,“皇兄,我不逼你,等你想好再回宫也不迟。”

    说罢带着流止离开了。

    “流止。”

    我叫住跟在韩起晗身后的流止,流止停下,韩起晗回头看了我一眼,先行走出了房门。

    我将一块半月芽儿形的剑坠儿递给流止,“它会护佑你。”

    他接过,就那么呆若木鸡地站了很久,带着孟非的影子,终于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笑开,“小岚,祝福你与陛下……”握紧手中的剑坠儿,“陛下,我能理解你的决定,并希望,一直这样。”

    匆匆走出去,策马跟随在韩起晗身后离去。

    我侧头看向还在望着那远去背影的韩真璟,“主人,你真不会后悔吗?”

    在飞奔的马旁经过的阿三远远跑来,在尘土飞扬中向我们招手笑着。

    一直沉默的韩真璟目光悠远,缓缓说道:“没有人能在爱面前君临天下。”

    没有人,能够在爱面前君临天下么。

    我们都是渺小的人,任何功德在历史长流中,都不过是浮华。

    在忙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们终于将梦想中的房子建造完成,依山傍水,绿水青山,天然的养身怡神的好去处。最后原本打算画上去的药房,我没有把它画上,也没跟他说起,只是悄悄让阿三替我在不远处的一片小空地建造起来。

    是日,天悠云流,春风再度,万物复苏,屋子的周围显示出生机勃勃。

    我与韩真璟正在对望,眼神凌厉,横扫千军万马。

    屏息,凝神,定心,沉气,莫浮躁,莫冲动,冲动是魔鬼。以不变应万变,用眼神将对手震慑。

    堂内气氛凝重,随后,我一个冷笑,将手中的棋子高高举起,韩真璟半眯着细长墨黑的眼,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啪。”那颗刻着卒的象棋棋子帅气落在棋盘界限之外的地方。

    我看着他清隽的俊脸,趴在棋盘上嚎啕大哭起来,“死冰箱,不是说手下留情的么,怎么还是让我输了!”

    他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我已经让你一个车,一个炮,一个马了。”

    我蹭地一下起身,哼哼地转过头,“我是你师傅,徒弟不能对师傅这么凶残!”

    他看着我,“岚儿,为夫做不到。”

    万恶的冰箱!跟他下了半天的象棋,我都没赢过一局。

    为毛啊,作为开山鼻祖的我却在第一局之后屡次败给这个冰山男子。

    为毛啊,之前对我很温柔的冰箱再次成为了冰块男啊。

    为毛啊,果然是得不到的就是宝,得到了就是根草么!

    我想象中的女尊呢,他应该对我唯命是从,无条件无理由接受我的刁难才对啊,千般宠爱不舍得伤害!

    正巧此时,阿三的母亲来家里向我讨点药材,我暗自鬼哭狼嚎地哼哼两声,说道:“三婶,我带你去拿。”

    起身走开前,似乎看到他阴险的笑了笑,太阴险了。

    “这里,三婶,若是不够,之后再来拿吧,如今药材不够,过几日我会再去采购。”我将三包药拿给三婶说道。

    自从韩真璟来之后,由于虚荣心的作用,我不再带着人皮面具,从此整个小镇的女子都知道原先的丑女原来是个大美人儿,对韩真璟没再抱过任何幻想。

    为此我还拿韩真璟打趣:“是不是觉得有点可惜。”

    他竟还恩了声,在我恨得牙痒痒的时候才又补充一句‘本想多看你为我吃醋的模样。’

    三婶连忙说道:“够了,够了,多亏有你,家里汉子的病况越发好转了。”

    “我在这都托你们的照顾,说谢还是我得谢谢你。”

    “孟姑娘,看到你与那贾公子如此般配,我真是打心底里高兴啊。”说完她却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你们是不打算要个孩子么?”

    我愣住,黯然地垂眸。

    她赶紧摇手:“没事,孩子以后有的时间机会要,不急于这一时,你们都还年轻呢。”

    我挤出一个笑容:“恩。”

    孩子可能是个遥不可及的事,不知是谁的原因,或者是我,或者是他,又或者是我们。

    但对我来说,这都不重要,只要他在我身边。

    我送走三婶之时,回到屋里却不见了韩真璟。

    棋盘打翻在地,一颗颗饼状的象棋棋子掉落得一片狼藉。

    我的呼吸急促,大脑一片苍白。

    血……

    其中的几颗棋子上还沾着几滴血。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脚已经抬起来,往门外冲出去。

    韩真璟!

    这里不在。

    不在,不在,不在!

    屋内所有的角落都不在,他去哪儿了。

    冷静,冷静,冷静!

    我哆嗦着身子思考。

    在那,对,一定是的。

    天边的云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悄然移动,亭子的大柱子上靠着一个人,微微仰着头,墨缎般的长发垂落在亭板上,无力地飞扬。

    他睁着眼,茫然地盯着上空。

    “岚儿……”

    我蹲在他身旁,将头埋在他的腰处,他没有伸手搂住我。

    他的双手全都是粘稠的血液,一滴滴打在地板上。

    我将他沾满血的手拿起,绕到我的背上,接着,另一只。

    手很凉,很凉,透过我单薄的衣裳,渗入骨头。

    我将脑袋贴在他的腹部,轻轻说道,“夫君,搂着我。”

    搂着我,我离不开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放手。

    “我陪着你,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夫君,你知道吗,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每个小时六十分,每一分又有六十秒。”

    “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走。”

    一句一句话,一滴一滴泪。

    ——分割线——

    在雨城小镇的第三个年头,南国与顾国开战。

    韩真璟的身体愈发憔悴,原本如雪般的脸如今更是透明。

    他夜里的咳嗽少了,我反而有些恐惧。夜里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噩梦惊醒,醒后我便会伸手推醒身边的韩真璟。

    他总是宠溺地摸摸我的脸,笑问我怎么了?

    我搂紧他,“做噩梦了,我怕。”

    这只是个谎言。

    我不怕噩梦,我只是怕他从此睡着。每个夜晚的噩梦就好像故意安排好,总会在深夜里让我醒来,就好像若是我没醒来,便错过了什么一般。

    看着韩真璟熟睡的脸,太安静了我会害怕。于是我无理地叫醒他,他也会不厌其烦地哄我入睡。

    日子就这么重复着。每个夜晚他都会醒来,我便感到松心。

    范文墨带着堆烟,阿努,阿励三个孩子来看过我和韩真璟。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我将水果盘端出来后坐回去,捏着堆烟的圆脸,虽然过了两年多,堆烟稍微涨了些个头,可还是一样惹人喜爱。

    “听到街上有人谈论,听着觉得挺像你们,就带着孩子们来试试运气。”

    “那你们运气倒是挺好的,”我笑了笑,“伯母呢?”

    问起伯母情况如何,他与三个小孩一同黯然神伤,两个男孩牵着范文墨的手,似乎是在安慰他。

    “娘在一年前便过世了。”

    我也沉默下来,忽然就握住坐在我身边韩真璟的手。

    他微微一愣,向我看来,墨瞳清幽。

    所爱之人离去的那种痛,我已经经历过一次,我不想再经历。

    后来范文墨说起这回出来的原因,只因为他做了一件让他妻子无法原谅的事,他知道错了,也后悔极了,决定将她找回来,无论天涯海角。

    “她会原谅你的,两个人能够在一起,一定是上辈子经历过无数劫难却仍没能在一起,因此这一辈子补偿。”

    范文墨和孩子们离开后的第二个早晨。

    窗外鸟语花香,微风荡漾。

    朦胧中有人唤我,我缓慢地睁开眼睛,韩真璟伏身撑在我面前,低声道:“岚儿,门前的梨树长出了第一朵花。”

    我欣喜地眨眼,“真的?”

    梨树是在新家建成之前就有的,那时还很小,大概也就两年岁数,有人说梨树不吉祥,代表着分离。可我觉得那是一种充满憧憬的纯洁之爱。

    分离么,我偏要留下它,看着它一年一年长存,只要它不枯萎,那么便没有一分离的一日。

    “恩。”他轻轻应了声,将我抱起来,替我拿过枕边挂着的裘衣挂上,拉着我走出去。

    春暖花开,花香阵阵。

    门前的梨树上唯一一朵梨花映入眼帘,我的眼里却全是雪白,心灵得到洗涤一般的纯净。

    记起一段梨树的诗歌:

    珍重经年,玲珑数朵,楼前越样丰姿。东君着意,开比海棠迟。

    烂漫群芳似锦,深宵露,洗尽燕支。无人见,亭亭顾影,明月过墙时。浑疑。逢洛甫,凌波佩解,天尉相思。正团圆果就,怎说将离?

    一剪红襟斜度,窥鸳枕,云想轻移。年年约渝裙俊侣,沉醉碧颇黎。

    他在我耳边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彼此手掌心的纹路相互镶嵌。

    他的手有些冰凉,不知是由于春天湿气重,还留着冬季的冷气缘故,还是我的手太冷。

    我希望,是这两个原因。

    我喉咙忽然有些恶心,我伸手捂住嘴。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关切地问道。

    我摇头,“只是喉咙觉得有些恶心。”

    他眼里闪过喜悦,继而转为深幽灰暗。

    从他的眼神来看,我大概猜出了什么。

    果然,自那以后,我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三婶也看出了端倪,显然比我们还要开心,天天命阿三拿补品给我。

    梨树下,我们睡在榻上。

    “孩子,还是不要了吧。”

    “这话也轮不到你来说,孩子是我要生,我乐意要,就要。”

    韩真璟,我怎么不懂你,你只想到了孩子没了父亲,没了倚靠,我带着孩子改嫁也难,可首先不成立的就是我不会改嫁,没了孩子,你的所有我便都没了。

    我不懂自己能活多久,但我会让我们的孩子出生。

    “看这圆溜溜的程度,还有两个月可以生了吧。”

    三婶牵着我的手,又凑到我耳边悄声说道,你得叫你家那口子勤快些,以后有孩子了,家里要考虑的事情也多了。

    从前我与韩真璟都相拥而眠,如今他却执意要搬到另一间房去睡。

    他道,岚儿,你魅力太大,我怕我忍不了,对我们的孩子有伤害。

    我给了他两个拳头,反而被他顺势拉近,待孩子出生……

    他没有说出以后的打算。可我有很多很多打算,我拿起他的手,掰下一根说一个计划。

    我被惊醒了。

    我偷偷地打开他的房门,走进去,一眼看到他手中紧握的玉锁,我微愣了下,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这是我和他分居后每晚必做的事。

    手指从没有过的冰冷。

    那微弱的鼻息如同燃烧后的灰烬,尘埃落定。

    房内冰冷的空气覆盖着我,五感全无。

    韩真璟,我们的孩子还有一个月便出生了。瞧,你依旧如此绝情,就连孩子见你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我以有生以来最为平静的心境,爬上床,侧身,伸手将他抱住,将脸贴在曾经热烈跳动过的胸膛上,闭上眼睛。

    晚安,夫君。

    三月梨花开,晴,南国与离国一战,南国报捷,沈耳娶了公主,作了南国皇帝。

    孩子出生的前一个月,韩真璟死了。我一直以为他至少等到孩子降临人世甚至满月后才会离开。

    孩子出世的时候,我狠狠地哭,便不会有人看出了我的悲伤,我只是痛,痛罢了。

    呜哇一声啼哭,我终于瘫软无力地舒了一口气。

    三月十七,韩真璟的女儿诞生,哭得特别响亮,似是庆贺出生,又似是为韩真璟哭泣。

    “梨念,韩梨念。”我轻轻说道。

    抱着孩子的三婶转头,“孩子的名字?”

    “孟姑娘,孟姑娘?”

    “孟姑娘?!”

    我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夕阳之下,他伏在我隆起的肚子上,说道,“待孩子出生,长大,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我哪儿也不去,不要走。”

    时光荏苒,落寞经年,繁华贻尽,邂逅无期,不知何时开始,那份苍凉那份暖,那份风花雪月,那份细雨飞花,逐渐蔓延到天涯海角,逐渐蔓延到沧海桑田。

    一生,一恋,这一世红尘,惟愿与你繁华落尽,共天涯。

    “好。”

    ——教你怎么一分钟悲剧变喜剧分割线——

    滴答……

    滴答……

    滴答……

    齿轮滚动的声音滴答作响。“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悦耳的闹铃声急促地响起,碎花棉被里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那只手在床边书桌上四处摸索,终于摸到还在奋起摇晃尖叫的闹钟上,然后拿过,探出脑袋看了眼闹钟刻度上的时间。

    这个少女长着一张好看的瓜子脸,昏昏沉沉的眼使得整张脸变得无神,她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我是干嘛要调闹钟了?”

    思考无果,她直接将手里的闹钟放在胸前盖着的棉被上,又呼啦大睡起来。

    “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书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伴铃声,双管齐下,骚扰着她的耳膜。

    她咬了咬牙,一手甩在桌上,拿起手机正准备扔掉,忽然刹住,心想:这可是我花费了半个月工资买的手机。

    于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她滑下接听键:“尊敬的客户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

    “欠费多少,我帮你冲。”

    “客户您好,指令无效。”

    “……”

    “若您对此次的工作感到满意给十分,请点下挂断键。”

    “孟岚,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咳咳,方才我去行了个方便,就让客服帮忙接听了,啊,那个啊,韩大冰箱啊,有事吗?”

    “昨晚不是说好了吗?”

    “昨晚,我想想,昨晚我好像穿越了……”

    “……”

    对了,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还很真实,脑子如今还有些混乱。哦,对了,是梦中的她穿越到了古代。

    诶,眼角边怎么还挂有泪水?她摸了摸眼角,梦里的内容已经有些模糊,可是她仍然依稀记得一些,梦里最后,她的爱人似乎死了。

    她很难过,很难过,那种难过如今还在心脏里间歇性地发作。

    原来,她如此在乎韩大冰箱。

    “冰箱。”

    “恩?”

    “你在哪?”

    “约定地点。”

    “等我。”

    挂断电话,她急不可耐从棉被中跳起来,站在床上大喊:“韩冰!我要向你告白!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门被粗鲁的打开,梦中的波霸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外狠狠瞪着她:“一大早发什么疯!被疯狗咬了啊!”

    那是她的大姐。

    一旦联想到在她梦中的波霸竟是以大姐为原型,她就忍不住大笑起来:“波霸,哈哈。”

    不理会波霸那睁得老大的牛眼,她跳下床,强行关上门,反锁。

    换衣服!告白!

    观音庙。

    今日是元宵节,来自整个县城的人正纷纷烧香拜着观音,为家里祈福,为自己许愿。

    韩冰正冷着脸站在观音庙左前方的台阶上。

    他已经嘱咐孟岚很多遍:你的闹钟要调早一个小时。这会儿,她还是睡过头了。

    该死,昨晚他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梦中的他竟然死了!

    那是何等可悲的事,竟然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中死了!

    “韩大冰箱~韩大冰箱!”

    远远的听到呼唤声。

    他抬头看去,人群中,一个少女正咬牙穿梭前进,不住地说道:“请让一让,谢谢。”

    他看着眼前这个灿烂如花的少女,不觉露出了冰雪消融的微笑。

    “呼,终于给我挤过来了,这群人赶着投胎呢。”孟岚一边拿手扇着微不足道的风,一边看着韩冰,“冰箱,我跟你说件事儿,很有趣。”

    还没等她说完,手已经被人拉过。

    “先去祈福,之后人更多,祈福之后再说。”

    “好。”

    她由着韩冰拉着她,走到队伍当中。

    不一会儿,就轮到他俩。

    孟岚虔诚地跪下,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韩冰,然后才闭眼,心念:“善良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等会表白成功,抱得美男归。”

    “愚蠢的人类啊。即使你们不祈愿,你们两个也分不开了。”

    “哈?谁在说话?”

    “愚蠢的人类,你们两个生生世世都将会绑在一起,只会爱上对方。”

    “哈?生生世世?不是吧,不要啊,我只是想要这一生一世啊,我会审美疲劳的啊,虽然韩大冰箱的确已经很美,很耐看了。”

    “既是如此,那么我便将你们生生世世在一起的符咒解开……”

    “别,别,我就开个玩笑,虽然是审美疲劳了些,可是总归嘛,这么一个好尤物,不能白便宜给了别人吧。”

    “……”

    许愿完毕。

    孟岚开心地一笑,侧过头,发现韩冰早已经许愿完,正柔柔地看着她。

    她一把拉过韩冰的手,韩冰一愣,她也不顾,拉着他的手往庙外走去。

    “韩大冰箱,我跟你说……”

    ……

    身后的观音尊像。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怎么总感觉不该让这男人跟着这女人。”

    ——全剧终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白胜衣的小说弃女翻身惊世绝华仅代表作家本人的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内容如果含有不健康和低俗信息,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处理!
弃女翻身惊世绝华最新章节弃女翻身惊世绝华全文阅读弃女翻身惊世绝华5200弃女翻身惊世绝华无弹窗内容来源于互联网或由网友上传。版权归作者白胜衣所有。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联系我们,我们将支付稿酬或者删除。谢谢!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