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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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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有了试着投稿的想法,什么都没写出来,就跑到供销社卖文具的柜台瞎逛,想去买稿笺纸,卖文具的柜台是两层,圆珠笔钢笔铅笔蜡笔都有,透明的小尺子三角板圆规应有尽有。下面一层有习字本图画本算术本,还有一大把用橡皮筋束缚的红领巾,一大挪信笺纸旁边是稿笺纸。信笺纸看上去崭新,白底红色横格,白的洁白,红的鲜红,一尘不染,很显然信笺纸的销量很好。稿笺纸看上去陈旧许多,灰蒙蒙的,至少是上面一本稿笺纸许久未动,白底红色双纹路小方格,白色已经有点泛黄,红色看上去淡得像是褪色一般,看得出买稿笺纸的人极少。

    当我看见那些有点陈旧的稿笺纸时,非常激动,脸颊滚烫,内心狂跳不止,根本没想到像我们街上这种小场镇,会有稿笺纸卖,去供销社时只是想碰碰运气。那时我对稿笺纸用途的概念是投稿专用,没想过稿笺纸其实可以作为信纸或笔记本,我连问一下稿笺纸价格的勇气都没有,怕别人笑话自己,看见售货员朝着我站的柜台走过来,赶紧将眼神移开,立刻往其它柜台走,等售货员离开了文具柜台,我又站过去傻傻的望着那挪灰蒙蒙的稿笺纸发呆。接连几天上学放学都跑去看一眼那些稿笺纸,看着那些纸有一种亲切感,心中有着无限的向往和希望,犹豫了好久都没有问价格,怕自己一开口别人就知道我要投稿的事一样。口袋里揣着向父亲要来买作业本的钱,在心里自己替自己鼓了很多次劲,鼓足了勇气才买回了稿笺纸,那个时候真是外表平平静静,内心汹涌澎湃,意气风发,豪情万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闯劲,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一下子买了两本稿笺纸,回到家将稿笺纸藏到挨着墙壁处的床铺席子下面。后来又陆续买回了信封和邮票,每晚等家里人睡了后,在煤油灯下就着写完的作业本背面胡乱写,那个时候除了学校写作文,和看过一些长篇小说,其它什么都不懂,连什么是散文随笔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有散文随笔之分,知道的除了长篇就是作文,还有课本上学的几首唐诗。

    为了要多保存点刊物的投稿地址,想起了伞厂有四川日报,一心想去将报社的投稿地址记下来,周末的时候揣一支圆珠笔和一张纸在衣服口袋里,跑到伞厂的办公室窗户外转过去转过来,不敢进门。伞厂姓罗的会计是我家弟弟拜继的保保,很喜欢我,看见有几张报纸散乱地放在靠窗的办公桌上,弟弟的保保正好也在办公室,就走到窗户口去打招呼。与弟弟的保保东拉西扯的聊起来,一边聊一边动手去翻看报纸下边的角落处,找报社地址,又不敢拿出纸和笔来抄。三心二意地应付着聊天,将投稿地址默默地记在心里,然后立刻跑到没人的地方,将地址记在随身携带的纸上,记到一半忘了后面的,又跑到窗口上去心不在焉地胡聊,直到将投稿地址记完全,才如释重负开开心心地回家,那种心情和行为鬼鬼祟祟,像个地下工作者。

    无意当中在同学手里借到了一本《故事会》,又得到了一个投稿地址,就手里得到的几个投稿地址,以我当时的年龄、能力、和环境,实属来之不易。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将稿笺纸和信封邮票连同纸上记录的几个投稿地址拿出来,放在我房间的小桌子上,越看越得意,得意到抱着两本稿笺纸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一直偷偷的乐,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其实一篇在当时的年龄段认为像样的稿子都没写出来,就好像胜利在望,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一样乐不可支。做好了投稿的准备后,我利用晚上的时间将本子上的那些草稿一篇一篇抄到稿笺纸上,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十三四岁的年龄,做起自己非常喜欢的事来,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真是那样。敢将几百和一两千个字的稿子寄到刊登长篇小说的《收获》杂志,敢将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故事的一篇无头无尾的稿子投给《故事会》,敢将五个字或七个字的念起来有点押韵的文字,写成四行,以为是写的古诗,寄往《星星诗刊》。当时有这么大的胆量是因为觉得自己作文写得好,还有自己与对方编辑部的人谁也不认识谁,没什么好怕。结果可想而知,所有寄出去的稿件如石沉大海,别说发表,连一封退回的稿件都没收到过。估计那个时候的那些稿件,别人一看信封上张牙舞爪的字,连信封都不会拆开,直接扔垃圾桶了,如果有哪个编辑好奇拆开了那些信封,肯定会笑掉大牙,而且终身不忘。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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