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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四

本章节来自于 母亲的重生 http://www.lishu123.com/71/71038/
    听了母亲的话,我心里大吃一惊,不是知道了茹萍姑姑的身世,是玉书奶奶和茹萍姑姑的长相和身段太相似,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体型骨骼,一样漂亮精致的五官,一样的白嫩肌肤,一样的眉眼传神,一样的美丽动人,两人都非常漂亮,骨子里透出的气质都十分神似。是怎样的缘分让她们相遇,让她们成为如此貌似神似的一对母女,太让人不敢相信。

    后来我才知道,玉书奶奶年轻时相当美貌,是弥陀街上的大美人,很多人仰慕玉书奶奶的美貌,玉书奶奶都不动心。云爷爷当兵退伍后回到弥陀街上,与玉书奶奶一见钟情,谈起了自由恋爱。云爷爷年轻时身材高挑长相帅气,皮肤白净,五官端正,勤劳上进,性情乐观,爱说爱笑,爱唱爱跳。一天到晚乐呵呵的,连上班干活的时候都是连说带唱,不让自己的嘴巴闲着,也不让别人的耳朵空着。街上的人和单位上的人送了云爷爷一个绰号,叫云爷爷是大疯子,有时还连着云爷爷的姓一起喊。云爷爷不计较不生气,依然我行我素,自娱自乐,走在大街上或在单位上,无论谁这样叫他大疯子,他都乐呵呵地答应。

    五十年代,不论男女,婚姻大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云爷爷和玉书奶奶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自由恋爱,有点惊世骇俗。在当时不被旁人看好,不被亲人祝福,也不为世俗所接受,一时间谣言四起,流言蜚语飞短流长齐齐地指向云爷爷和玉书奶奶。原本郎才女貌的一场美好姻缘,被世俗的偏见和狭隘*得走投无路,无处安身立命。云爷爷和玉书奶奶坚决扞卫自己的爱情,为了躲避人们的鄙视和嘲笑,跑到我们街上租房过起自己的小日子,云爷爷和玉书奶奶在我们街上生活时,就住在我家后院。

    几年过后,云爷爷和玉书奶奶一直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唯一的遗憾是玉书奶奶始终没有生育一男半女,没有孩子依然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云爷爷和玉书奶奶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一样相亲相爱。尤其是云爷爷对玉书奶奶的关心体贴和宠爱,对玉书奶奶百依百顺,一如既往,始终如一的爱恋,令很多人羡慕,羡慕到嫉妒。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淡忘了云爷爷和玉书奶奶自由恋爱的事,看见她们生活得快乐幸福,虽然不被祝福,却已不再说什么。因为工作关系,云爷爷和玉书奶奶重新回到弥陀街上生活。

    1963年3月的一天,弥陀街上的旅馆异常热闹,全区各公社各大队生产队的妇女主任集中在弥陀区开会学习,全都住在弥陀街上唯一的旅馆里,外加过往的客商,旅馆里爆满。有人在天快亮的时候起床去女厕所如厕,还没走到厕所就听见厕所里传出一阵婴儿啼哭声,走进厕所一瞧,啼哭声竟然是从厕所的茅坑里传出的。如厕的人大吃一惊,走近茅坑处往下一瞧,惊得目瞪口呆,茅坑里仰躺着一个胖嘟嘟粉嫩嫩刚出生的小婴儿,赤身裸体,吊着脐带。茅坑里粪便不多,显然是刚担完了粪便一天半天的时间,小婴儿刚好掉在茅坑里凸出的软泥地那块儿。如厕的人吓得放开喉咙大叫,说茅坑里有个新生女婴,快来人救命。

    经过如厕的人语无伦次的一阵大喊,几乎惊动了所有住宿的人,旅馆值班的工作人员和住宿的很多旅客都涌进女厕所里。大家一边咋咋呼呼的惊呼,一边七手八脚设法将女婴从茅坑里抱了起来,有人快速给婴儿剪掉脐带,洗掉婴儿身上的污垢。当小婴儿干干净净包在旅馆的被单里时,睁着眼睛不哭不闹地看着围观的人们时,好多人都惊呼起来,好漂亮的小女婴。粉红色的皮肤,肉嘟嘟的小脸,弯弯细细的眉毛,双眼皮大眼睛,精致小巧的鼻梁,红红的约为上翘的小嘴唇,粉嫩的大耳垂。抱着小婴儿的一个中年妇女说,小女婴的体重估计有八斤左右。在场的人都说这个女婴福大命大,刚好是上一天的下午傍晚时分才叫人挑空了茅坑,若是平时,茅坑里满满的,像这种小婴儿掉下去,立刻就会丢掉性命,连发出一声哭声的机会都没有。

    天亮后,街上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一条街都轰动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不断涌向旅馆内,都很关心女婴的命运。有热心人突然想到了没有孩子的云爷爷和玉书奶奶,跑去玉书奶奶家说了女婴的事,极力鼓动玉书奶奶去将这个丢弃的小婴儿抱回家,养大后好有个依靠。云爷爷和玉书奶奶一商量,觉得是天赐良机,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让他们的家庭更圆满更幸福,才让女婴出现在街上。这样一想,云爷爷和玉书奶奶满心欢喜地立刻跑到旅馆,在很多人的见证下将女婴抱回家,这个女婴就是后来的茹萍姑姑。

    茹萍姑姑果然福大命大,从小到大不怎么生病,健健康康地成长,而且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人见人爱。越大出落得越漂亮,最奇怪的是茹萍姑姑越大越像玉书奶奶,不论是身材容貌气质还是神态,活脱脱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云爷爷和玉书奶奶从将茹萍姑姑抱回家那一天起,就将所有的爱和心血全部倾注到茹萍姑姑的身上,从不让茹萍姑姑受半点委屈,生怕苦了茹萍姑姑,将他们心目中最好的东西,全都用在茹萍姑姑身上。不论穿吃,都比其他孩子优越,舍不得骂一句打一下。茹萍姑姑在家里生活得就像一个快乐的公主,云爷爷和玉书奶奶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多,觉得有兄弟姊妹的孩子可以互相陪伴,害怕茹萍姑姑孤单,看见我和茹萍姑姑合得来,很希望有我陪着茹萍姑姑。每次我从云爷爷家去学校,云爷爷和玉书奶奶都要反复叮嘱,叫我周末去他们家。

    我没去云爷爷家的时候,云爷爷除了上班就是在家侍候玉书奶奶和茹萍姑姑。一直都这样,每天一日三餐都要征求玉书奶奶和茹萍姑姑的意见,想吃什么,等着玉书奶奶和茹萍姑姑发话,然后云爷爷乐颠乐颠地去街上买回玉书奶奶母女俩要吃的东西,再乐颠乐颠地去下厨。我去云爷爷家的时候,云爷爷问过玉书奶奶和茹萍姑姑要吃的东西,非要让我也说想吃什么。我有时候是真不知道想吃什么,我向来都不挑食,我家也没这种条件说是想吃什么买什么。反正是什么吃的都吃不下多少,还要常常胃痛腹痛,吃点油腻的东西就闹肚子。每次云爷爷问我要吃什么的时候,我说得最多的就是馒头包子,我都那么大了,一直傻里傻气的还是小孩心里,觉得馒头包子就是最好的东西。于是云爷爷就会因为我的话忙着上街买面粉,找老面,第二天一大清早将热气腾腾,泡酥酥的馒头或包子端到我和茹萍姑姑的床前。

    那时云爷爷家住的公房,一个大门进去住着四家人,一个是单身的老头子,住在一进大门的第一间房间。往里走的第二家房间稍大一点,住着在水运码头附近的糖厂上班的一对夫妻和孩子一家四口。再往里走的第三间稍大一点的房子,住着同样在铁器社上班的牟姓一家五口。这些房间靠着一进大门的左边,右边是一条通道,再往里走是很宽的共用厨房,靠着墙壁两边错落着有三个大灶台。往里走的时候右边前边一点的灶台是牟家的,牟家灶台后面是一个共用的石水缸,石水缸过去是云爷爷家的灶台。左边的一个大的转角的灶台,是单身老头和在糖厂上班的那家人的灶台,是一个灶台两口大锅,两家人各自用一口。

    墙壁的一角放着几个不大的蜂窝煤炉子,没用的时候全都堆在一起,有人有客的时候锅灶不够才用蜂窝煤炉子,一年四季多数时间是闲置在一个角落里。最里面一间不太方正的屋子是四家人共用的厕所,里面有两个用石板镶成的石猪圈,我在云爷爷家进出的时候,没看见养过猪,两个猪圈都堆着满是灰尘的破箩筐,旧背篓和烂木桶木扁担之类的小家什。厕所一角堆放着一些蜂窝煤,蜂窝煤上有很厚一层灰尘,看得出许久没人动过,灰尘的厚度和颜色都十分的均匀。

    云爷爷的家在一进大门的空着的门面那一段木楼上,整个一大间,摆放着两张大床,一家人所有的东西都挤在里面,显得杂乱拥挤。上楼的楼梯是固定好的木楼梯,由于地势的关系,楼梯很陡,云爷爷和玉书奶奶上楼梯时有些吃力。直到后来在糖厂上班的夫妻一家子搬到糖厂去住了,那间空出的房间被云爷爷争取到,做了他和玉书奶奶单独的房间,小木楼成了茹萍姑姑的闺房。

    关于茹萍姑姑的身世,街上相传的版本很多,知情人认为最贴切的一个说法是说,茹萍姑姑是当晚住在旅馆里的,泸州附近一个公社的生产队妇女干部所生。说是这个女干部当时是军婚,怀上茹萍姑姑的时候,两人还没结婚,男方在部队正处于提干的关键时刻,在弥陀区开会的时候已经到了预产期,结果腹痛发作,不敢声张,快天亮的时候去厕所如厕,孩子生出时掉进了茅坑。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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