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归潮落唯一
“故事讲到这里,你也应当明白。”
指尖不断在木桌上掂量,若有若无的语调,是否又存在着谁的煎熬。
“他的内心从未渴求过战争,他要的是宁静的天下。”
云若看着远方地天,红霞已露泛光,遮住的是血色的过往,悲叹,甚至,哀伤。
那些,曾是小心翼翼隐藏的,伤。
“若是,这样的天下四国没有人给得起,那么他是否会自己给予四国这样的希望。”
初雪不曾回答她的话,只是接上自己的迷茫,她想知道,他是否有资格承下四国的伤,他是否会怀着一颗善心,对待天下的黎民百姓。
“这。。。。。。恐怕是他,唯一不能应允天下的事。”
云若由藤椅上站起,看着眼前的初雪,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溢出鲜血,那样素白的衣衫被染为嗜血的红,妖娆的天下都为之动容。
只是,那样的人却仍旧松柏般的站在她的面前,这样的毅力与勇气都不由得让云若佩服,然,即便是这样的初雪太过于不同寻常,也没有人注意到,没有人发现,她的眸底是一片深渊的湖,分毫不具光明可言。
抬头仰望着天,初雪微微的眯起双眼,小心翼翼,却又好像不忍心言语般的呢喃,那样精明的眼底,映出的,却不是彼岸的星辰。。。。。。
“是,吗,是啊。”
若有所思,轻轻且飘渺的声响回荡在天地间,是略带犹豫,却又难隐伤痛的声音,这样的语气连初雪自己都感到略微有些不可思议,更遑论他人。
身形一震,便是又一大颤,只是,这一次她的忍耐却已是到达极限,原本素色的衣衫大半被染为嗜血的红,妖艳的彻底却亦是彷徨的极限。
没有再度艰难的向前走去,初雪换了角度,悠悠的走向青纱帐,撩起帐子的那一刻内殿的软榻便现了模样,而初雪的一步一步走得甚是扎实,看不出分毫身上所受的伤,远处的云若只是静静地看这样的这一幕,没有伸手帮助,也没有做过多的阻拦。
微微眯起双眸,仿佛是在洞视一切的思量,玄色的眸中看不出任何考量,只是,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只因为,此时的初雪有些太过于识时务。
没有强撑着离开,没有绕口的解释,没有往日的天真,没有那些原本的清蜜,有的,仅仅是对天地的坦然,是那样的平静接受。
仍旧是站在原地,云若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盆在她的手中,修饰的已是完美的枯荷,小小的叹息,掩饰着一闪而过的情感,压抑的声响没有闯入初雪的耳中。
那么,是否又代表,她惘然的分晓,那些被他们极力隐藏的过往,早已是属于初雪的回忆,初雪的喜,初雪的怒,初雪的哀,初雪的怒,是否早已深深地刻入那段过往,再也拔不出来。。。。。。
约莫过了半晌,房内仍旧静的可人,乍然,稀疏的咳嗽声渐渐地入了耳房,云若的眼皮不住的打颤,是那样的心慌,纵然知道她过往的伤。。。。。。
急切地起身,咚的一声,云若在原地踌躇,然,接踵而来的便是急切的呼吸声,萧索的令天下都迷茫,那样压抑着痛苦的声响,牙齿与齿贝间微微摩擦而出的声响,是隐忍。
茫然间明白了之后,云若小心的走向内殿,撩起清帐的那一刻,心脏却小心翼翼的漏了半拍,不明所以纠结的痛,传遍全身,啃食着她的良心。散财大师
“你。。。。。。”
愣在原地,云若手臂却不止的上扬,直到指尖指到地面上的初雪。
苍白至透明的容颜,唇角却红的触目惊心,地上便是一汪血泽,而咳嗽声仍旧淅淅沥沥而至,然,处于半昏迷状的初雪却皱起好看的眉角,乌黑的发散落至身后,与那张苍白的容颜显得是如此强烈的对比。
原本瓷娃娃般的容颜,脆弱得不忍让人触碰,如今却变得透明,好像要消失一般。。。。。。
“醒醒,醒醒。”
收起慌乱的心跳,隔着几步的距离云若不住的呼唤,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到底是怎么了。”
焦急的略微有点恼怒,云若走近初雪蹲下身来,看到初雪微微蠕动的双唇,她慢慢的俯下身来,静静地听着那样的话,双目却仿佛恢复了光彩然后又全部抽取般的眩晕,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红颜是祸,告诉圣绪风,红颜不再为谁倾颜。”
原来这是她内心最后的解答,承受着四国的愿望,她承袭了天下的希望,却生生将自己推向深渊,云若不明白,到底告诉她那段过往是对是错,但是她却可以肯定。
那段过去中的程希雪,是有知晓答案的权利的。
慢慢地起身,云若恢复了寻常的表情,眼神却坚定的看着地上的初雪。
“雪儿,不该是你的罪孽,但是,神女确实是四国的债,是祸水,自你承了她的身份的那一刻,我们便知道,今生,无论对与错,我们都不会后悔曾经瞒过你十年的过往。”
挥洒天下,他们的信念却只是那微薄的一点,却足以让他们设下那样一场圈套,套住的,却不知是谁的过往。
“来人。”
云若寻常的开口,确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速召宋太医前来。”
屋内的门被轻轻的打开,走进来一名侍女,俨然是云若身旁的那个名叫夏荷的女子。
小声的下着命令,声音的威严却未曾削减半分,或者是由不得削弱。。。。。。
慌神之际,眼前早已没有了夏荷的踪影,云若若有所思的看向尚在地面上的初雪,眸眼中分不出那些夹杂至深的情感,唯有一阵轻颤,入了她的眼底。
“或许,上天选定你,便是一场错误的抉择。。。。。。”
云若蹲下身,静静的扶起痛的打颤的初雪,不过是距离床榻几步的距离,可对于云若来说却足够遥远,仿佛那是两个世界的隔阂。
小心将初雪安稳的平方至床榻上,云若在床榻旁微微一坐,身上传来阵阵血腥味,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她的衣衫上早已染上了她的血。
没有差人打盆水擦拭初雪体肤上的汗渍,没有去看那张满是汗水与泪水交织的面容,云若仅仅是坐在那里,然后仿佛是下定了那样坚定的决心一般,离开了软榻,撩起了青色的纱帐,侧眸,看向那个被痛苦折磨的娇美的人儿,然后,轻轻的推开门,慢慢地走出了清竹轩的嘱引。。。。。。
“落花飘落千断肠,明灭今裳段思量,明月空留梦恰好,今朝,谁思量。。。。。。”
清风亭的石凳旁,一袭青妆的女子看着远处的清风,思着片刻的风量,绕绕的开口,却化不开那份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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