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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体系的字。(
鬼手天医)
见到她们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穆清黎嘴角泛起一抹笑,也不买关子的继续写下去:
水陆草本之花,可爱者甚蕃。夏国易阳独爱菊,古有萧后甚爱梅。至岚楼来,世人皆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牡丹,花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菊,花之隐逸者也;梅,花之清客者也。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穆清黎轻吸一口气,然后在落款写下自己的名字,放下狼毫笔。
一篇当初流转世事的爱莲说,被她稍有更改的在这个架空的时代再次展露。爱莲说内,任何一种花不仅仅是赞花,更是喻人,每字每句都深含着哲理。
一缕青丝因她聚精会神早就垂落在她的耳边,穆清黎微笑伸手将之挽向耳后,动作自然浑然天成女子的柔美。也这一挽,她头微微一偏,刚好余光扫到一抹净白的颜色,那么简单的颜色却让她脑海自然浮现一人影子。
毫无理由的就完全侧头看去,只见不远处高高阁楼,不朽的树荫旁。正是那乘风欲去的谪仙,此时温柔浅笑看着她。这看不知道是看了多久,她心弦微微一颤,觉得他从开始就一直都在不远处默默包容注视着她。
穆清黎眼波幽幽一转,对着他俏生生眯眼展开笑颜,挽的动作还没有结束,刚刚顿时耳际,这一顿,那一缕又是丝丝垂下来,犹如蚕丝一样缠了人的心。
两人就如此遥遥对视在一起,只有穆清黎刚开始的一点惊讶,然后就豪无半点尴尬的相望着。
君荣珏周围的君无恭几人面色都有些古怪,只因为这两人太过默契,连笑容都是一样。君荣珏的笑,只有见了她才会出现,笑得宛如包容一切的蔚蓝至清的海水,透净又深邃,美好得让人不禁嫉妒得到他如此微笑的人。
然而穆清黎的笑何尝不是只有君荣珏面静才显露的,她那由心而动的挽动作,侧头意外的看来,眼底同样的温柔,唇畔的璀璨轻柔。这一笑,将女子的娇美柔情似水与古灵精怪融洽表现的淋淋尽致。
这是她少之又少的女子的美好,侵染人心。这一眼让人就不禁觉得,她必然是一位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奇女子,尤其她坐在书桌水墨前,背后碧水远山,白云蓝天,更为她添了灵妙。
然而偏偏,在他们所知道的,她分明就是一个‘刁蛮执挎’的女子,还是贵女中最不可救药的。不高兴了就出手打人,不满了就出口伤人,不爽了直接口手双加,强词夺理,厚脸无赖。
这样的女子,怎么能有这样的笑容和灵妙的感觉?
古怪?这种感觉实在太古怪了!就好像现实的残酷和人的第六感的虚幻相冲,有种想吐露又没东西吐露的感觉,很憋屈。
而且看穆清黎的目光,怎么看都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只看到君荣珏一样。她是眼花了,还是完全被君荣珏的美色给迷了。居然看都看不到他们?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啊!清黎姐姐。这是你写的!这真的是你写的!清黎姐姐好棒!”君绯雨娇俏的声音突然叫出来,一脸涨红激动的看着穆清黎。然而看到她的目光正看着远方,不由疑惑道:“清黎姐姐,你在看什么?”她转头看去,只是她年纪尚小,修炼古气也不算好,所以并看不太清晰,却也从君无恭的明黄黄袍与君荣珏那哪怕不看容颜也可感觉到的泊凉淡漠气息知道上面站着的是谁了。
“是父皇,太子哥哥!好多王爷哥哥也在啊!”
她这两声惊叫,第一声本是让在场的众多贵女谨慎,然而第二惊叫就让她们心神全部被吸引。
“皇上?太子?王爷也来了?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
“啊!真的是王爷们,皇上和太子都在!”
“皇上他们站在那里多久了,难不成早就在看了?”
一声声惊叫声,贵女们都不禁抬着头看着不远处高耸阁楼上站立的一个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们。心中一遍遍的回想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举动。
穆清黎收回与君荣珏相望的目光,将头完全挽在了耳后,便再次靠在椅子上,不在意的看着百花宴中贵女们的激动。
这副样子被君荣臻等人看着,不由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才是正常了。可是刚刚那一幕的样子却已经深深住在脑海,久久消散不去。
到底哪个才是她的本性,或者都是?还是说那个样子只会给太子看?
君无恭看了亭谢中的燕含烟一眼,从椅子上起身,笑道:“下去吧。香就要烧完,百花宴也将近结束。刚好当着这百花的面看看她们的题目做的如何。”
“是。”众位王爷答应,跟随着君无恭走下去。
百花宴中,燕含烟看出君无恭的意思,拍拍手就让整个百花宴也随着安静下来。众位贵女美人皆神色期盼紧张的看着她,似想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要听到。
静下来。众位贵女美人皆神色期盼紧张的者着她,似想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思要听到的。
燕含烟微笑道:“既然你等已经现皇上他们的所在。那么也不需要等候以后上交上去了。这香也快要烧完,皇上他们直接前来宴中,以观你等成果。”
此话一出,不少贵女都微微惊呼出声,紧张不已,满心的期待高兴。
如燕含烟所言,不消片刻,一声高高:“皇上驾到——”传来,众人转头看去,正是以君无恭领头,众人缓缓走来。
皇家历史悠久便少有生得不好的人,如今这一行人走来,个个皆是英俊不凡,不说太子那天人之姿,泰王的浑然霸气,晋王的温文尔雅,安王的俊朗傲然,皆让女子们砰然心动。
燕含烟从亭谢中起身走来,在君无恭前方几步便弯身施礼道:“见过皇上。”
“见过皇上。”众贵女美人也个个弯身行礼。
“呵呵,无需多礼。”君无恭摆手道,众贵女们也自然就起身了,这起身散开一些,他眼睛一转才见到角落穆清黎姿势不变的坐在椅子上,根本就不像是行过礼的样子。眉头轻皱了一分,随即又松开,刚刚穆清黎完全被众贵女给挡住了。他还真没有办法说她到底是行礼了还是没行礼。
燕含烟来到他的身旁,端庄柔美说道:“皇上们来的可是刚刚好了,今年的百花宴本就是要将考题结果交给你们观看选出花魁。如今这香也要烧完了,百花宴自然就完了,皇上也可直接当着百花们的面前看她们的德容体貌,她们的才华诗情。”
“正合朕意。”君无恭点头应下。
宫女早早将座椅摆放好,让君无恭等人坐下,这时那香也刚好最好一点残灰烧完,百花宴才斗自然就完了。
燕含烟先将入宴时需以‘菊花’作诗的一叠宣纸放在君无恭的面前,笑道:“这是入宴时需用‘菊花’为题作诗的结果,皇上就以这个顺序来看这百花如何?”
“好。”君无恭自是点头,然后将一叠宣纸递给身后的宫女,道:“念。”
“是。”宫女自第一张就开始念:“张玉兰……”以先念名再念诗句,只见那名为张玉兰的女子款款上前在君无恭等人的面前站着,然后将抽签得到的考题与由考题做得的诗句由另一名宫女接过,交由那念诗的宫女,念诗宫女就再次念出她抽取到的题目与所作诗句。
随着这样的规矩,一名名贵女们就在君无恭等人面前慢慢的让其观看。
穆清黎撇下嘴角,这还真的就和妓院选花魁差不多,只是身份不同,她们若是因此闻名选择她们的自然都是身份不低的人。
君荣珏看到她这一撇嘴角的不屑,心中已然明白她想什么,唇角淡扬。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君无恭等人已经留下几位有希望问鼎第一才女的贵女们,而看着他面前留下自己考题的贵女们,面上都难以掩饰高兴激动。
念诗宫女此时手中只剩下最后一张宣纸,然而她眼睛一看到其中的名字,本来就念到口干的喉咙不由就吞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念出来:“穆清黎……”
“清黎姐姐,到你了,到你了,我听了她们的诗就觉得没他又你的一半好一定要让她们好好听听什么才叫好诗!”君绯雨在旁边低声的催促。
她声音虽然压低了很多,但是听得听得清楚的人也是很多,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看向椅子上的穆清黎。好似只要是有关她的事情,总是会引起不一样的结果。
穆清黎对君绯雨无奈的点头,然后起身拿着她的考题作诗宣纸就慢慢走来。路过之处,众女子不由就自觉让开一条道路,目光阴魂不定的看着她。
随着她的走动,念诗宫女也慢慢将她‘菊花’为题的诗句念出来:“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
一一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一一
随着这诗句被慢慢的念出,与穆清黎缓缓走来相印,众人的目光都开始变化。这诗是她作出来的?以她这‘草包’的才华作出来的?
作这诗时也只有外围的十几名贵女听到,此时就连是燕含烟也不知她竟然作出这样的诗句来,看着穆清黎脸上淡淡的笑容,她眼中顿时一闪而过冷森。
君无恭也是一怔之后就“啪啪!”两声拍掌。对穆清黎笑道:“小黎儿果然才华出众,此诗也不时一般人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作出的。”
“谢皇上夸奖。”穆清黎客套的说了一句,就将手里的考题与宣纸递给前来的宫女。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更加专注的看着宫女递给念诗宫女手中的考题宣纸,她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从穆清黎拿到考题就悠闲的睡觉,直到了最后一刻才动笔,有了前面那好诗为引,她如此‘悠闲’之下作出来又会是怎么样的诗句?
面对众人的目光。尤其是连众位王爷都看过来的锐利目光,念诗宫女差点没有接住宫女递过来的宣纸,用力一抓更是差点把宣纸给扯破,这一瞬吓得脸色苍白。声音哑连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念。”君无恭平静的看她一眼,平和的吐出一个字。
第五十四章 我想亲亲你
面对众人的目光,尤其是连众位王爷都看过来的锐利目光,念诗宫女差点没有接住宫女递过来的宣纸,用力一抓更是差点把宣纸给扯破,这一瞬就吓得脸色苍白,声音哑连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念。”君无恭平静的看她一眼,平和的吐出一个字。
“是!”念诗宫女站定强忍镇定,咽了一口水,才看向手中的烫手山芋,眼睛微微一瞪大,干干涩涩道:“考题为:以诗将赞美牡丹,莲,菊,梅,四花必在诗内。”
这考题一出,贵女们顿时大惊,更就开始幸灾乐祸,她们总算是明白穆清黎为什么看到考题就那么‘悠闲’了。这根本就是完全没有希望,觉得太难,所以才放弃。直到最后一刻才写,也只是为了应付。
君无恭微微侧头看了身旁燕含烟一眼,燕含烟朝他微微清雅微笑,君无恭也没有说什么就收回目光。
念诗宫女又看向作诗的宣纸,然而这一眼看去就让她心神震了震,她不由沉默一瞬,觉得这念出来怕是又引起一阵注视了。然而却是不得不念,深吸一口气,她便字字清晰念道: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第一句一出,虽不算精致,却也不粗糙,却让贵女们明白了,刚开始她们的猜想是错误的。
念诗宫女眼睛微深,遍顺溜的念出来:“夏国易阳独爱菊,古有萧后甚爱梅。至岚楼来,世人皆爱牡丹。”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目光不由的看了太子君荣珏一眼。
不止是她,甚至可以说,在场几乎所有人看到这句诗的人,细细品味其中,不管是品味到表面,还是更加深奥中,目光已经全部落在君荣珏的身上。
一一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君荣臻抿唇,不由出神,脑海不由将君荣珏此时的眸子与那时第一次唤他为皇兄时的眸子相合,本质皆是干净剔透得似者尽看透了这世间虚伪一切。
出于皇宫这天下间最浑浊的污泥之地而不染半分污秽,一身清涟却不妖。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
好是一个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便是在说他君子通达事理,自洁清廉,又仪态庄重。
一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可不就是一身泊凉,让人不由观望,却无法靠近,伸手也永远无法触及。
“予谓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菊,花之隐逸者也;梅。花之清客者也。”念诗宫女的声音在空气中慢慢的传开,整个百花宴中却早已一片的安静。
直到最后一句念完,念诗宫女就垂下眼眸,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穆清黎也没有想到众人会因这诗而全部看向君荣珏,微微一闪诧异之后,再看君荣珏在这一片繁华中的白净,突然就明白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不就是这样吗?他就正好就是这样吗?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穆清黎不由抿唇笑了,看着君荣珏笑得坦然。既然觉得像,大家误会了就误会吧,反正他们现在都是夫妻关系了。
君荣珏本是看到她面色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就已知晓这诗并非是写他。一句予独爱莲,独爱。却依旧震到了他的心里。然她此时的看来的坦然笑容,就如同那颗震到他心中的种子芽。
哪怕她开始并非是写他,但是此时她却愿意将之以喻他。
君荣珏眼中刹那千般碎星流过夜空般摄了人的心,他眯眼笑了,笑得璀璨,至清至纯,竟是如同孩童得到最喜爱之物的欢悦,万物失了色,只剩下他这抹让人无法回神的笑颜。
穆清黎也不禁一呆,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的笑皆是干净无暇,不容亵渎的,但是却没有一次这样的璀璨。突然,回神之际,她心底好似被什么给触动了下,柔了下来,更多了一分无奈心疼。
不就是一诗……怎么高兴的好像得到全世界一样。
君荣笙看着两人的对视,浅色的眸子里暗色汹涌而过,快得好像是幻觉,再次恢复平时最透彻的琥珀色泽。
“什,什么啊!这……这根本就是求爱诗!”一名贵女回神过来。面色全是不甘复杂,低声结巴说道,只是声音到了最后也越来越弱。哪怕是求爱诗,那其中诗意已是她们无法相比。
众人皆是看到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个人的对视,心中对这诗中的‘莲’说的就是君荣珏这个认知更加确定。
君荣霖手中的茶杯“咔嚓”破碎,目光死死盯着穆清黎。这样的容姿,这样的笑颜,这样的才华,哪怕是他都可以听出这诗的深意。可是这样的她却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显露过。突然想来,当初他却也从来没有真的认真看她一眼,难不成就是这样如此,她才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显露?
不!不对!是她变了,她变了,是她真的变了。
君荣臻早已回神,看着穆清黎的目光已经完全毫不掩饰的掠夺。这个女人,他更想要了。侧头看了一眼君无恭,只见他不容琢磨的目光深沉。君容臻微微眯眼,再看穆清黎更多了一分探索。她可知道她写出这诗,在有心看来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君无恭在思考,若是他想的不错的话,那么眼前这个一直被他认为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刁蛮无知的穆清黎就完全成了祸害。(
重生之纨绔皇帝)出淤泥而不染?淤泥说的可是这庞大皇宫?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她看透了多少?她心中明白多少?
若真的如他想的那样,能够写出这样一清妙隐含无尽深理的诗词,她又岂是真的无知的女子?也便是说一直以来都是她伪装的?要是真的这样,那么她真的不可留,哪怕还没有到威胁他的地步,但是终究不安定,不受控制的棋子,哪怕棋子再怎么的好也不可用。
“啪——啪啪啪啪”君无恭满面赞赏温和的笑容,双手缓缓的鼓掌,清脆的掌声响在每个人的耳中。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君无恭站起身来,对穆清黎笑道:“小黎儿,真不愧是小黎儿,果然给朕大大的惊喜,这诗好啊!”转头看向一旁的君荣珏,又笑道:“小黎儿,你这诗中的‘莲’可是说的珏儿?”
穆清黎仰头与他深邃的目光对视,点头笑道:“皇上好聪明,说的就是珏。”
君无恭心中一顿,她这样快的承认反而让他有些拿不定是不是与他想的那般了。若是她真的聪明,不是该隐瞒或者推脱一番吗?这样毫不犹豫的答案,怎么看又不像是想的那么多了。
穆清黎见他一瞬的沉默,心中冷笑。
既然被误会,那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们自己去猜,自己去转圈子,她只是一个引导而已。
“呵呵。”君无恭点头微笑:“看来小黎儿与珏儿的感觉很好,这样朕也可放心了。至于这百花宴。这第一才女的名声自然是小黎儿所夺,你们可有意见?“
意见?哪怕心中不甘,这群贵女们也自然不敢真的向皇上提意见。
燕含烟敛下眼底的森冷,笑道:“自然是黎儿的,如此才情,实在少有人能够相比呢。”
第一才女?
穆清黎诧异,这百花宴的获胜者就是获得第一才女的名声?缓缓摇头,这名声不要也罢,只是现在已经不是她能够说不要就不要的了。
“谢皇上,皇后娘娘!”穆清黎面上欣喜,答应着。
君无恭缓缓摇头,惹爱笑道:“小黎儿怎么到现在还改不了嘴?要叫父皇母后。”
燕含烟勾唇浅眼看着她,好似无意道:“黎儿刚刚不是还叫得挺好的吗?”
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穆清黎心中暗道不愧是夫妻,随了他们的意,随口叫道:“是,父皇,母后。”
“好!”君无恭高兴的点头,然后站起身,目光环视了周围一众贵女一遍,出声笑道:
“此次百花宴第一才女之名便归属小黎儿所有。你们好好玩,朕便先离去了。”
这百花宴一结束,皇后便会留下众贵女美人们留下用膳然后才会各自离去,他留下不留下实在无所谓。
“恭送皇上。”燕含烟起身恭送。
贵女们自然随着她的后面行礼道:“恭送皇上。”
君无恭笑着点头,侧身住外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还剩下太子与一众王爷却留下了。燕含烟含笑的目光在太子与众位王爷身上打量,然后以暧昧鼓励又不失庄严的目光看向前面众位贵女,笑道:“众位王爷可是想要与这群丫头们一起用膳玩乐一番?可是有心仪的?”
她这话一出,众位贵女神色再次紧张激动起来,一个个的将目光投在她们喜欢的王爷身上。
穆清黎眉头轻轻一皱,这百花宴不止是选花魁,还等于相亲宴不成?
还没有人说话,众人便见君荣珏动了。他动得无声无息,自在自然,白色衣厥随着他的步伐展开,来到穆清蓉的面前,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中。
燕含烟挑眉,不紧不慢问道:“太子这是?”
君荣珏白玉寒凉的手指轻轻抚摸在穆清黎的平坦的眉心上,他面上是刚刚还没有消散的高兴。眼中盎然的温柔让周围的贵女们无人不醉,然而只有心中嫉妒。
听了燕含烟的话,他抚平了穆清黎眉心的烦躁,才眼睫一抬,所有的温柔被掩在一层薄雾之下,淡道:“黎儿累了。”
燕含烟眼中一闪而过不满,他的意思是要走?
“儿臣与黎儿先行离去。”君荣珏平淡说道,淡薄的语气寻不到多少多余的情绪。拉着穆清黎的手,转身就往百花宴离去。
贵女们看着欣长飘然的身影,那双子夜泊凉的墨眸,不由自主的就退开道路让他离开,什么话都想不到,更无法说出。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她们脑海中再次响起这句诗句,那种无声无息的气息感染她们的心田,明明是那般的天人风华,看着他与穆清黎的亲近忍不住嫉妒羡慕,却生不起独霸的心思。尤其当他靠近到了身边,更是忍不住退让了,那一种莫名的黯然形愧,心中一片的**却燃不起一分,更是忍不住离得更远一些,怕亵渎了他,更怕靠的太近,自己都会失去了自我。
那双眼睛,会让她们觉得自己所有的丑陋都被挖掘出来,不需要别人来诉说,自己已经埋葬了自己。
君绯雨看着两人身影渐渐离去,张口想要喊,但是又生生的憋了回去。大大的眼睛看着四周贵女,不禁突然觉得这以往一直向往的百花宴实在没意思,还是跟在清黎姐姐的身边好玩。
想到穆清黎说过可以前去找她,君绯雨眼中就再次出现了欢喜,双手抓着手帕,高兴的笑起来。
……
宝马雕车,车内香炉烟雾似龙,这是有名的游龙香,飘出来的香味不但清新舒适,其飘出来的香气雾气也是化为龙形,犹如游龙。
锦锈繁华砌金丝软垫,穆清黎侧头看着身旁的君荣珏,他身陷这奢华之中,不但没有将他的光彩掩去,反而似他将这些光彩都给摄入了,周身上下都迷蒙着柔润的月光昭华。
“嗯?”君荣珏浅浅的一声,眸子中柔和玉润侧视在她的面上。好似在问:怎么了?
这一略斜视的目,将他的眼睛勾勒出高挑弯曲的孤线,透出了一股无法言语的魔魅。
穆清蓉笑着摇头,将他的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
君荣珏眸子微微一眯,露出一丝惬意,靠在锦华中,轻缓温柔道:“被他们惹烦了?”
“还好,他们的心思我早就知道,这程度并不算什么。”穆清黎淡淡笑答,手指触上他的脉搏,现他脉搏听起来没有多少异样,就是心脉跳动的频率比一般人慢一些。这样感觉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君无恭既然将他拿来让幌子,必然是有把握控制他的。
控制他?穆清黎抬眼看着君荣珏的平静的面容,不由轻轻摇头。只怕君无恭会认为可以控制他,也只是他表现出来的表象,以她着来,他怎么着就不似是会被人控制的人。
“珏,你的病真的很重吗?”穆清黎清楚自己的医术,算不上绝顶,但是比起普通人却好很多,对一般的药闻一稳就知道是好是坏。从君荣珏的脉象来看,并不算严重才对。
君荣珏眼波流过,摇头淡笑:“只是普通的寒症而已。”
寒症。这种症状穆清黎是知道的,要不就是母胎的时候受了寒气,从而婴儿一生出来就天生寒症,这样的孩子从小时候就很难养活。要不就是后天自己遭受到寒气侵害,从而得了寒症。
得寒症者不时骨髓就会冰冷抽痛,非常难受。尤其是冬天尤其畏寒,痛苦更是倍加。
“真的?”穆清黎认真的瞪着眼睛。
君荣钰点头。
穆清黎这才松下一口气,摇头眯眼狡黠笑道:“这样的说来,君无恭也把你的病症想大了吧。”确认只是寒症,她也就放心了,寒症虽说难治,尤其是随着越久寒气侵体越重就越难治,但是不是治不好。
君荣珏看着她放松的笑容,眼眸也浅眯,手指抚摸她垂落下来的秀,含笑道:“很自信的样子,是有信心治好我的病?”
“还行吧。”穆清黎呵呵一笑,侧着身体一到就倒入他的腿上,感受他身体微微一僵,眨了下眼睛自然笑道:“你有好好练我给你的易筋经吧?还有泡药浴。”
君荣珏缓缓放松身体,点头应了她的话。
穆清黎这才道:“两者结合,可以最有效的改善身体,就算寒症也肯定可以治好的。加上别的药配合,用内……古气引导,治好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说的自信,因为比寒症更加严重的病用这样的方法也同样治好过。加上她对寒症的了解,与易筋经这奇功,绝对不会有问题。
“嗯。”君荣珏笑着点头。
“以后我会监督你,刚好我自己也会修炼。”穆清黎眯了眯眼,这样靠近在他的身上,鼻尖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清淡冷香,不由的微微勾起嘴角,挪动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呵呵。”君荣珏轻笑一声,理了下她乱散的秀免得她自己压痛了自己,手指慢慢按在她的眉心,垂着眸子看她淡笑:“睡吧。”
穆清黎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些,闭上眼睛惬意的闭眼睡觉。
君荣珏摇头手指挑动,目光投向外面,淡漠道:“马车行慢点,走平稳路。”
“是。”外面的车夫低低应着。
君荣珏这才垂目看着腿上躺着她,不禁就泛起嘴角,眼中的柔色与笑意也越看越深,丝毫不掩其中的喜爱。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太阳已经下了半边山,红彤彤的将天边的云彩才染得犹如火云,印的‘太子府’三字也镀上一层金红色。
马车在门口停下,寒春、暖秋二人看着马车,等候穆清黎二人出现。
此时太子府门口却正一阵的吵闹,只见两名身奴仆灰衣的男子不断与门口的侍卫争吵:
“你们就通传一声,就说平康侯府之人求见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见的!”
“都和你们说了,太子妃晨午就已经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大小姐能去哪里?你们要是不去通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担当得起吗?”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要不是看你们是太子妃府里来的人。早就将你们丢出去了,竟然敢威胁我等?”
两者争吵,门口侍卫终于不耐的伸手就将其中一人推了出去。那人向后趔趄一步,差点摔跤,然而这一眼就看到马车边上站着的寒春、暖秋二人,脸上顿时一阵惊喜,大叫出来:“大小姐,是大小姐来了!”
他这一叫,另一人顿时一惊,转头就看到寒春、暖秋二人同样知晓正是穆清黎的贴身侍女,马上向马车这边跑来。叫道: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要不然奴才可就要死了。”
两名身穿奴仆灰衣的男子突然大喊大叫向这边跑来,口气更是如同死了爹娘一样。
寒春眉头微微一皱,暖秋眼中也闪过一不喜,这两人她们一看就认出是平康侯府中蓝秀玉那里的人。两人还在边跑边叫,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道淡漠薄凉的声音:“闭嘴。”
这一声不冷不淡的声音却让两名男子好像从脚低下升起寒意,直到心头,面色顿时一白,站在原地刚刚要接着喊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憋得脸色又慢慢通红。
车夫下到一旁,伸手将车帘拉开,恭敬道:“太子,到府了。”
太子,里面竟然是太子!?两名奴仆男子心中更是大惊,虽然他们不知道太子脾气如何,但是从那句淡漠的声音已经让他们不由的打心底里面惊怕。
车帘拉开,人还没有出来,只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要起来?”这声明明一样,却意外的温柔让人听着就如同置身高山流水,空谷幽泉中。
“唔……”
“呵呵。”
“……起来。”
一阵衣裳的‘希叟’声音,马车里这时候才走出两人的身影。落日下,为两人镀了一层是的明艳的光辉,看得人如痴如醉。
穆清黎在君荣珏搀扶下了马车,不耐的看了一眼站在前面有些呆滞看着两人的奴仆男人,冷淡的收回目光就不加理会的对寒春、暖秋二人道:“走。”
寒春、暖秋跟上,就随着穆清黎与君荣珏的身后,从两名奴仆男子的身边错身而过,他们竟然好似不觉。
直到几人快要入府,两名奴仆才猛然回神,其中一人连忙转身就追上来焦急大叫:“大小姐,等等!大小姐,您就救奴才,善心吧!”
另一人也跟了上来,“砰”的跪倒在地上,同样大叫:“大小姐,求您了!夫人命我等带话给您,求您不要走啊!”
穆清黎脚步顿了下,对君荣珏点了下,回身对两人不耐问道:“她又有什么事。”
两人惊喜的抬头,其中跪地的奴仆道:“回大小姐的话,夫人要我们前来请大小姐回府一趟,二小姐病重,求大小姐救助!”
穆梓薇病重?
穆清黎勾唇微笑,她这病只怕就是小白弄的,中毒而已。“穆梓薇病重病关我什么事情?不会请大夫?”
奴仆见到她又转身要走,另一人咬牙又焦急叫道:“大小姐,夫人说了。若是大小姐不答应,那么也别怪她不讲亲缘情面,将大小姐这事散播出,让所有人都看看大小姐名声扫地,以后如何出门。”
听他的语气,显然就好像是将蓝秀玉的原话给说了出来。
穆清黎有笑一声,仰头眯眼闪过一抹冷光,冷笑道:“传播出去?既然她要传就传。莫非还以为我怕了不成?”既然要斗,她倒要看看谁斗得过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穆梓薇也只不过是因为她同样是爹的女儿而已,既然她们这对母女不知好歹,非要和她作对,那么就别怪她将她们完全打压下去,莫非以为她平时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做不出来不成?
“回去告诉蓝秀玉,她要传就传,我拭目以待!”穆清要冷眼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往太子府走去。
君荣珏淡淡目光从两人的身上飘过,随她消失在门口。
两名奴仆愕然看着,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展到这样的局面,尤其是君荣珏最后看他们的一眼,更让他们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太子府黎院,唐嬷嬷看到穆清黎两人的到来,连忙就唤人传膳去了。
君荣珏与她一起坐在前厅,周围点上了明亮的烛火。看着穆清黎眼中还没有消散的一丝冷意,浅声笑道:“以后他们不会出现在太子府。”
穆清黎闻言缓缓摇头,眼中最后的一点烦躁就消去了,笑道:“这个事情我自己解决就可以了。”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暖秋,随口说道:“暖秋,带话给我爹,蓝秀玉侧室的位置撤掉也算是给她一个警告,另外的事情随我爹处理。”
“奴婢明白。”暖秋点头,然后就慢慢退了出去。她一直都不喜蓝秀玉母女,然而她也看得出来小姐次次根本没有认真对付她们,然而她们却总是不知好歹,这侧室位置早就该没了。
听到她随意的一句话,不管是她还是暖秋,两者之间神色都非常的平静自信,显然是自信这一句话就可以实现一切。(
超级兵痞)君荣珏静静看着,也没有言语。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洛瑜的身影,他端着托盘,眉目低垂,眼角带魅。如此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是一个男子,只让觉得他就杀一个倾国倾城让人一眼看了就忍不住怜惜的小小女儿身。
穆清黎侧眼看着他,嘴角浅扬。真不愧是从小当做女人来养的人,这扮女子的本事真不差。
君荣珏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同是眼波流转看了洛瑜一眼,眼波微微漾动,便淡淡收回目光,并没有半点兴趣。
托盘中一共有着四道菜肴,洛瑜伸手轻轻放在桌子上。他气息微微有些不稳,鼻息也重,这一呼一吸之间就形成一股说不出来的诱惑。就在放最后一道菜肴时,他手微微一偏,竟然让盘子不小心住前倒去,他脸色顿时煞白,满眼惊怕。
耳边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盘子破裂声,只见那盘子下面正是一只五指分明凝脂白虽般的手掌。君荣珏神色不变,眼波也没有多余一点波动,将盘子放在桌子上。
“砰”
洛瑜惊慌的跪在地上,低着头,肩头瑟瑟抖,低声颤抖道:“太子恕罪,太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君荣珏没有看她,淡道:“你是黎儿的人,无需对我行礼求饶。”
洛瑜呼吸一窒,侧过头看向穆清黎。
穆清黎眼中一闪而过诧异,见了他惊怕的目光。再看他双颊有些浅红,额头也与虚汗,鼻息略重,唇瓣干。淡道:“你生病了?”
洛瑜神色惊讶,然后摇摇头,低声道:“就是受了一点寒。”
“下去休息吧,等好了再来。”穆清黎不在意道。看他起身,神色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楚楚可怜的样子。在一想到他男子的身份,也不由嘴角抽了抽,摆手道:“我身边有春夏秋冬就够了,不缺你。”
洛瑜眼中闪过黯然,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这些天他已经看出那春夏秋冬四名女子的本事,的确是不缺任何贴身侍女。他在这里也只是可有可无的。
“是。”洛瑜低低应道,慢慢退到门口。最后着了穆清黎与君荣珏一眼,微微抿唇就走开。
天色渐晚,一轮圆月上空。
用完膳的碗筷被莲夏等人收拾了,君荣珏起身看似是要离开,穆清黎也起身在他微微疑惑的目光下就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
君荣珏眼睫微微抬起,眼波漾动,正是他面对她常有无声询问的简单神色。
“跟我来。”穆清黎轻笑,拉着他的手就往厢房内走去。
莲夏看着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羞意。从小姐与太子成亲后,三天都是分开睡,莫非今天又要一起?
穆清黎的厢房也与平康侯府中的黎院中厢房相差无几,雕花窗,菊花台,锦绣棉被;月白色绸锦床帘与青玉白珠红色流苏相衬雅致华贵。五面水墨丹青画屏风立在方后方,中央便是檀桌矮椅。厢房内弥漫着一阵浓郁却不刺鼻的药香味道,闻着就让人头脑都清晰清爽许多。
闻着这药香君荣珏已经知道是什么,目光看右后方的屏风,隐约可见其中一个木桶,漂浮着腾腾的雾气。
穆清黎将他拉到屏风内,看着木桶里渗满的墨绿色水。君荣珏垂眼看她:“药浴。”
“嗯,就是药浴。”穆清黎点头,她从得到足够药材后,药浴就每隔几日一次,从没有间断。而这药浴莲夏她们也会早早在她进屋前准备好。穆清黎放开他的手,用手指碰了下水面,感觉水温差不多,对他笑道:“你先在这里泡药浴,我给你试试看治疗寒症的方法。”
君荣珏静静看着她,一时却没有说话。
他目光宛若子夜中的月华,一眼看似是冷清的,感受却是柔和,渗进骨髓里。穆清黎愣了下,问道:“怎么了?”
君荣珏轻声问道:“你说的方法,要在药浴中进行?”
穆清黎又是一怔,他语气没有变化,但是声音似有那么一分的磁哑,再一听他的问话,就好像有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心头里冻过。穆清黎眼中一闪而过尴尬,耳朵一热,瞪了他一眼,冷静道:“嗯,放心,你到了水里我什么都看不到。”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有些过了,他明明就是普通的疑问,自己这话反而有了歧义,不由又道:“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君荣珏看她瞪眼抓狂的样子,眼底闪动笑意,淡笑道:“你自然没有办法吃我。”
“……我去给你拿衣服。”
……
屏风里,盎然烛光下,可见那欣长身形的影子。
穆清黎将从侍女那里拿来的衣服放在一旁,就坐在一旁软榻上,眼眸转动,看到屏风后面明显又朦胧的身影。
他正在解腰带,动作单单从影子上都可以让人感觉到风淡云轻的随意缓和,随着他一件件衣服的脱下,放在屏风上,他身材也完全显露在屏风影子上。
他身体微微轻不可闻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站立沉默。
穆清黎甚至可以从这影子想象出他的身材到底有多好,而从他这一时的沉默。更可以从他的动作感觉,他现在正在看着外面,是在看她?然而他透轻轻晃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叹息,或者深思,什么都没有想……
“……”穆清黎不由吸了下鼻子,她明明是一番好意,什么别的心思都没有,怎么会感觉这么暖昧?
“怎么?”君荣珏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从屏风内传来。
穆清黎忙道:“没什么,你泡。”
屏风后的他闻言,就往木桶中而去,顿时一阵水声传了出来。
穆清黎心弦微微一顿,撇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会目光就恢复平静,站起身。问道:“珏?我进来了。”
“嗯。”低低的鼻音,听到耳朵里却传到心里,丝丝的痒。
得到了答复,穆清黎起步往屏风内走去。然而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这幅画面还是让她心头微微震动下,差点失神。
他肌肤在墨绿色的药水中更显得光晕如玉,黑飘散在水里,水中的雾气弥漫他的面前,使得他更加朦胧不清,不似真实的。他眼底柔柔笑意,淡粉的唇浅扬。让她脑海不由又浮现那诗句: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穆清黎眨眨眼,走到他的身边来,轻声道:“我会点出你的几道穴位,引出你身体的寒气,让药水更好入你的体内,你运行易筋经心法,可能会有点难受,你要忍着。”
“好。”君荣珏微笑点头。
穆清黎淡笑,眼睛里面已经满是冷静认真。双指并拢,快无比的就点上他的背脊几处穴位,再返身一转来到他的面前又熟练简练的点上。
“晤。”君荣珏低有一声,眼眸闭上。
不久,他的身体就慢慢弥漫上一层瑰红,额头也冒出汗水,周围的雾气也更加的浓郁,却不是热的,而是带着一股寒。
穆清黎惊异的睁大眼睛,从他身体里面冒出的寒气竟然寒冷到这样的地步,更让她惊异的是,她身体竟然好像在吸收这股寒气,甚至让她感觉到清凉的舒服。
眸色微微转深,穆清黎伸手缓缓摸上右手手臂上的四魂冰晶,冰晶,冰晶,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看来她和冰还真有缘。
既然是这样的话,说不准她可以将他体内的寒气都吸收?也就更好的治了他的病?
一掌触在他的背脊上,明明都红的肌肤却寒冷得刺骨,然而这股寒冷对她来说却意外的没有多大的作用。
君荣珏眼睫一颤,睁开了眼睛,刚刚想要侧头看向她。
穆清黎道:“不用管我。我想试试一个办法可不可以根治你的寒症。”
君荣珏眼睫微微垂着,掩去半边瞳色,其中幽深犹如夜晚的深海。“不要伤了自己。”
“放心。”穆清黎轻松笑道,然后催动古气。试着将他身上的寒气吸收。
一股庞大的冰寒顿时从君荣珏的身体通过她的手掌摄入她的体内——手臂四魂冰晶内。这股寒气庞大,让穆清黎眼瞳也是猛的睁大,闪过不可思议。
这么庞大的寒气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要将这股寒气压制,他的古气最少也要剑尊甚至更高。什么天才,奇才,和他相比完全就丧失了色彩。
然而随着这寒气的摄入,穆清黎竟然控制不住,所有寒气都被她身体吸收,就好像磁铁,无法松开。
君荣珏神色一闪慌乱,这种慌乱第一次在他面上出现。然而这个时候他却不可以动,若是他动了,说不准就会伤了她。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最后一丝寒气消失,穆清黎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脑袋一白就向前晕了过去。最后一刻,她却只想到:太好了,这样算是将他全部寒气吸出来,他的寒症也应该好了吧。
“哗啦啦”水声响起。
君荣珏站在水桶中,已是将她小心的抱在怀里。
眼中的慌乱更胜,手指触在她的丹田,下一刻感觉到她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似睡着了。君荣珏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更从他的口中呼出,神色甚至有些犹如劫后余生感觉。
“黎儿?”君荣珏轻轻唤道。
怀里的小人却毫无应答,只有均匀的呼吸。
君荣珏眼眸渐深,深得只剩下温柔。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面庞。她的小脸还有些少女的婴儿肥,眉目精致如画,这样安静的睡着好似世间最美好的水晶,瑰丽干净,让人生不起一点的伤害心思。
“小妖精……”轻轻叹息,君荣珏静静看着她,在她的面上流连,最后目光落在那娇嫩欲滴的唇瓣上,饱满娇嫩的色泽微微的哪着,好像在蛊惑邀清人来摘取。
君荣珏看着,离不开眸子,眼中浮现深途的幽暗,低幽的喃喃:“小妖精,我想亲亲你。”
怀里的人儿还是没有回应。
君荣珏忍不住轻轻笑出来,扬着唇角,眯着眸子,注视着她的唇。然后,轻轻闭上眼,至余留一条浅线,低头触及在她的唇上,轻轻的亲吻,就好似怕将怀里的人给惊了,伤了。态度认真得几乎虔诚,用整个灵魂,在亲吻。
双唇碰触在一起,君荣珏久久不动,轻轻的捻转,好像想更多,又怕要更多。
“小姐,你吩咐的热水送来了。”门外,莲夏的声音突然响起。
君荣珏倏然睁开眼,好似被惊吓,看着怀里如此靠近的穆清黎,眼底的惊乱慢慢淡去,恢复平日的淡静,耳垂浅红。
门外,莲夏神色不由有些奇怪,小姐还是第一次不答话。看了一眼身后提着热水的宫女,又轻轻敲了下门,问道:“小姐?”
“不需了。”门内传来一道清幽淡漠的声。
莲夏心头一颤,一听就明白这正是君荣珏的声音。想着里面穆清黎居然没有说话,而是君荣珏答话,不知道到底是生了什么。
想着,她面色微微热,转头对身后的宫女们道:“送回去吧。”
“是。”宫女们答话,就恭敬的推出去。
一会的时间。
“咯吱”轻微到难以觉的声在莲夏的耳边响起,抬眼看去,只见正是君荣珏走出来。
他虽还是一身白衣,但是显然与今日被穆清黎拉着离开时的不一样,身上还散着一股清淡的药香味。这药香莲夏已经闻过许长时间,自然也知道是什么。
君荣珏将房门轻轻关上,侧头看向莲夏,淡道:“她睡着了,好好照顾。”
“奴婢明白。”莲夏微微点头答道。小姐睡着了?
君荣珏不再言语,走了出去。
莲夏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不禁疑惑。难不成不是她想的那样?太子不是过来留宿的吗?为什么泡了药浴就走,而且小姐睡着了?
思来想去终究不明白,莲夏摇头失笑。反正小姐说过太子可信,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卷二 第五十五章 喜欢太子
“哒哒哒”马蹄踏动.红色绣有大多白色牡丹的锦旗在风中挥舞。百花锦旗上用金色丝线绣着一诗词——爱莲说。落款:穆清黎。
这锦旗上的字便是按着穆清黎在宣纸上写着的字绣出,没有人见过她这样字的体系,也无人可模仿,唯有如此精细的刺绣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百花宴上,太子妃穆清黎才华出众,艳压群芳,为东宋第一才女!”骑马执旗的男子大声喊出来,一阵宝马兵卫行街而过,百花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百姓都被这突然的通知给震晕。百花宴花魅,荣获第一才女之名的竟然是穆清黎?
“快,快去看看!百花宴现题了,太子妃是第一才女?到底做出了什么题目!”百姓一哄而往,往皇榜告示贴处跑去。
阳城热闹大道上,一架轿子缓缓走来,宝蓝锦绸,宝珠香华,红木雕画红苏摇动。这轿子在人群中难以行走,只有停停动动。
“外面在喧闹什么事?”轿子内传来一道男子冷淡声音。
轿外,玄衣佩剑侍卫身形一动就抓住一名百姓的肩膀:“生了什么,你们为何这么着急赶路。”
百姓吓道:“百花宴,东宋第一才女竟然是太子妃,大伙都赶着去看她到底写出什么诗来,竟然得了第一。”
玄衣侍卫放开百姓,眉头微微轻皱:在这东宋国,生的大事怎么都是有关那穆清黎的?再次回到轿边,靠近轿子窗边低声道:“公子,听说百花宴中太子妃得了第一才女的名号,百姓都赶着去看她写的诗词。”
轿子内一阵沉默。
玄衣侍卫低声又道:“公子,可继续行路?”
“去看看。”
“…是。”玄衣男子眉头皱得深了一分。因为这穆清黎的事情,公子在这东宋已经耽搁了许多时候。
玄衣侍卫看了一眼这吵闹混乱的大道,皱眉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精瘦侍卫,说道:“雷二,开路。”
精瘦侍卫点头:“明白。”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冷漠扫视全场,然后张口:“让道!”这一声叫出来,让周围所有人的耳朵都一阵的轰鸣,百姓脚步全部停下,倒退好几步,脸色白的看向轿子方向,不知不觉已经让开了一条大道。
“吁吁——”轿子的正前方一匹宝马猛的抬起前蹄,撕叫得暴躁不安。显然也被刚刚雷二的吼叫声给受惊了。整个马车也随着它不断的上下乱动,那车夫位置的锐利俊秀的男子努力稳着马,凤眼中尽是冷硬与一抹怒气。这股怒气随着他目光不时投向轿子边雷二的位置。
这马车不比轿子差多少,甚至比轿子更显得华贵精致,却多了一分女子气息。
这时,一双手拉开马车帘布,一张净白如昙花般娇美纯然的露出,只是这女子面色一看就知她心情并不好。
“穆清黎?”轿子边玄衣侍卫看到这张脸就不由惊异道出,然而说完他就心中后悔,目光看了轿子一眼。(
大神驾到一贱倾心)
穆清黎站在马车前车夫架上,一手抓住燥乱中马匹的将身,翻身就坐在它的身上,将缰绳用力一拉,双腿一夹,“吁!”的一声,宝马刚刚双腾而起的前蹄一顿,然后落下地来,在原地开始踏着步子。
不知何时,轿子轿帘已经被一双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无瑕手掌拉开,男子一双盎然着淡淡洗忧郁眸子在看到前方女子骑在马匹上英姿飒爽的模样倏然转深,唇轻轻抿了一分,本是轻松拂开轿帘的手徒然收紧。
这时,穆清黎坐在马上一双隐含不满的目光也刚好向他看来,在目光注视在他的脸上时微微一怔。东方墨?
淡淡收回目光,对于他,穆清黎也不清楚心里定位到底是如何,但是今天这个事情既然是他弄的,她也实在没有计较的心情。翻身就回了马车内,淡道:“唐守,走。”
“是。”,唐守也刚刚从是她那番动作中回神,微微垂下眸子点头。“驾!”马鞭一甩,已经平静的马匹就慢慢向前走去。在经过东方墨轿子时,没有一点阻挡的过去。
东方墨缓缓放下手收身入轿,轿帘被抓出道道皱痕垂落回来,遮住了他的一切。
玄衣侍卫看着轿帘上的皱痕,低声道:“公子?”
“去贴榜处。”东方墨在轿中缓缓说道。
“是。”玄衣侍卫招手,轿夫抬起轿子就往百姓兴起的地方行去,此时周围的百姓自然就站在一边为他让开道路。
贴榜处,悬挂着的一柄柄锦旗,尤其中央绣白色牡丹的锦旗最为鲜明,上面绣有字体娟秀洒脱又不羁。
百姓们全部拥挤在这里,一个个张望,识字的不识字的都满脸兴趣的看着。锦绣宝蓝雕木轿子前来,玄衣侍卫直接一道道掌风挥出,只推开百姓却不会伤了他们,在百姓们惊异又不明白的神色下就已经出现一条足够轿子前行的道路,玄衣侍卫领头,来到锦旗前。
“公子,到了。”玄衣侍卫对轿中说道。
轿子落地,玄衣侍卫将轿帘拉开,百姓便见从轿中走出之人。
淡蓝暗金烫边宽袖裳,碧蓝玉质腰环,浮云流苏配。公子清贵忧郁,泪痣妖治眼眸淡冷。百姓不由屏住了呼吸,有种打心底的敬畏弥漫全身。
东方墨站在锦旗下方,抬头看着锦旗上的纹绣。
爱莲说?
“爱莲说……”东方墨眼眸幽转,渐而深邃。右手抚摸在腰际的玉萧上,细细的摩擦,好像是要将上面的雕纹给磨平,更要将心底的躁动抚静。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句一句默默念着,东方眼睛越来越深,更多了一分烦躁。这种好像要破茧而开又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眯眼,将一整片文词看完,半眯着眸子流连在锦绣字体上,冷漠出声询问:“这字是谁所绣?”
他没有回头,众人也不知道他问的是谁。玄衣侍卫看着众人,雷二直接出声道:“公子在问话,谁知道就答出来。”
百姓中一人连忙答道:“是锦绣坊所绣。”
东方墨眉宇轻皱了下,默然一会,又问:“字是何人写的?”
雷二疑惑看着自家主子,为什么问了是谁绣的又问是谁写的?既然是锦绣坊所绣自然就是锦绣坊所写出。
然而百姓却有人答道:“听闻这字就是太子妃所写,锦绣坊就是按照太子妃所写的字而绣出来的。”
这人的话一出,其他不知道的人就不禁惊讶了。这让人惊艳的牢竟然还是穆清黎写的?她有这一手好字以往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东方墨抚摸玉萧的手指一顿,然后一松一紧就如他此刻的心情。缓缓闭上眼睛,静站着原地沉默。穆清黎,为什么她所作的一切都能莫名巧妙的牵动他的心神,随着对她知道的越来越多,他的心情就越来越难以控制,好似久悬在空中终于脚踏实地,又莫名不知道踏在了哪里,寻不到方向。
“公子?”玄衣侍卫在一旁担忧唤道。
东方墨睁开眼,再看锦绣牡丹旗一眼,道:“摘下来带走。”说着,返身回到轿子内。
玄衣侍卫皱了下眉,对另一边的雷二示意一眼,由他去摘了锦旗。玄衣侍卫则靠近轿边,低声问道:“公子,在此处已经耽误了许多时候。”
“恩,走吧。”轿内传出东方墨的声音。
玄衣侍卫闻言眉头才松开,轻松道:“是,公子。”看来公子是不会再因为穆清黎而留下了。
雷二此时也将锦绣锦旗取来,这时轿子帘伸出一只五指细长的手掌,东方墨道:“给我。”
雷二自然不敢迟疑,将锦旗收好递给他手中。
东方墨收好锦旗,便隐入轿内。玄衣侍卫这时就启声道:“起轿。”
轿子来得无声无息,走的同样轻巧,甚至如此自然的带走百花宴第一花旗。百姓们面面相窥,心想那冰雕一样的公子一定是什么达官贵人,他们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的好。
平康侯府。
当唐守驾着马车停在门口,穆清黎与寒春、暖秋三人从马车中走下来时,整个平康侯府便是一阵震动。
门口守着护卫同时喊道:
“大小姐回来了!”
“太子妃驾到!”
两人对视一眼,马上就为穆清黎开门。
穆清黎一路走进熟悉的府邸,虽然才几日不见,但是却有着莫名的怀念。还没有等她走到前殿,就见一道威武的身影几转就来到了面前,还有熟悉的慈爱叫道:“小黎儿,哈哈哈,回来了!外公就知道你会来。”
“外公。”穆清黎看着罗擎天满面欢喜的神色,眼眸也一柔,对他眯眼欢笑:“外公给我传信,我当然要回来了。”
“好,好,好!”罗擎天红光满面,将穆清黎拉在身旁。
这时候穆胜等人也出来了,在他的身后还有穆芸芯、付晓烟与一脸憔悴泪痕的蓝秀玉。四人看到穆清黎,神色不一,尤其是蓝秀玉,面色似凶似恨又似挫败。
穆清黎冷淡看她,对走来的穆胜俏生生喊道:“爹。”
“恩。”穆胜微笑,摸了下她的头顶。然后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淡道:“从今天起,平康侯府没有蓝侧室,只有蓝姬。”
他这话落下去,本就一脸憔悴的蓝秀玉面色顿时有了微微苍白了一些,眼中弥漫着泪水,张口刚刚欲要说着什么。但是下一刻就看到罗擎天冷厉望过来的目光,不由心中一紧,不敢多说了。
她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她只不过是为了薇儿威胁了一番这小贱人,就得到这样的结果。这小贱人简单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决定她的命运,莫非她在穆胜的心中真的什么地位都没有?都是女儿,他怎么可以这样偏心?
想着,想着,蓝秀玉神色就慢慢开始愤恨狰狞,死死咬着嘴唇。然而看到她这副样子,穆清黎等人只是更加不耐,连穆胜心中那一丝不忍也消了。
穆清黎不多看她一眼,对穆胜点点头,然后朝罗擎天笑道:“外公,我们到屋里说话吧。”
“好。”罗擎天欣然答应下来。
穆胜也直接朝穆芸芯、付晓烟几人挥手道:“你等先回去。”
付晓烟与穆芸芯母女二人自然没有多说就行礼准备离开,然而蓝秀玉却一动不动站着。穆胜眉头微微轻皱,出声提醒:“蓝姬。”
蓝姬?
蓝秀玉听到这个称呼,犹如一把烈火灼上心头。面色一僵,然后就满脸泪水的盯着穆胜凄怜道:“侯爷,你这一声蓝姬可是叫得妾身心寒啊。”
穆胜神色一顿,看着她这副样子也不禁摇了摇头,一会道:“秀玉,我早就说过,你只要安分守己,我自然会好生相待。你最不该就是对付黎儿……”说到这里,他面色严肃,稳沉道:“你打心底里问问自己,你真的有真心有一点喜爱黎儿?就算不喜也不该对付!这是大错特错。”
“大错特错?”蓝秀玉顾不得在这周围下人面前丢了面子,若是不争取,她便是真的蓝姬了,侧室的位置将永远远去,何提正室?蓝秀玉面色凄美,哭喊道:“侯爷,你可也愿打心底问问自己,你对薇儿与黎儿何存一点的相同,如今薇儿生死在即,你却丝毫不惩黎儿。我为什么会这样做,还不是被逼的?我是薇儿的娘,亲娘,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苦啊!”
穆胜皱眉,眼中有一丝的不忍,看了一眼穆清黎,摇头沉声道:“我的确偏心,但是黎儿到如今,从来没有真的主动对付过你们,你们可知!?”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以他的智慧自然看得出来,从穆清黎有了变化后,她就没有主动对付过平康侯府的人,全部都是别人先去惹了她,她才会威慑而已。
比起她对付外人的手段,对平康侯府中人,实在显得留情许多了。
蓝秀玉被他这一声厉呵给镇了一下,心中一片的思量,转眼想来想去,的确是她们先惹了她,但是这小贱人从来不会给她们半点好脸色不是吗?若是她愿意后退一步,她们又岂会如此?
“爹。”穆清黎淡淡叫唤穆胜一声。
穆胜转头看她,疑惑问道:“怎么了?”
穆清黎冷淡看着在原地面色不断变化的蓝秀玉,对穆胜笑道:“看她样子好像是非要挣个明白不可,难道要为这个我们就一直站在这里?我还有事情和外公说,我们就先进去吧?”
她这话出来.罗擎天也不耐道:“小黎儿难得回来.这次之后不知道多久我才能再见小黎儿,心情都被这女人给搅和了。”拉着穆清黎就往前殿走去,边走边道:“小黎儿,不用管她,我们进去好好聊聊。”
穆胜无奈看着这一老一少,对蓝秀玉就不再多言道:“你下去吧,这事无需多说了。”
蓝秀玉面色青白,眼看穆清黎与罗擎天两人就要与自己擦身而过。她眼中一深,咬牙就“砰”的跪在地上,手指抓向穆清黎,哭喊道:“黎儿,黎儿,算是姨娘求你了。你就这样将梓薇害得下不得床,吃不得饭菜,眼看就不行了。你怎么忍心就这样这样不闻不问,她是你的妹妹,你同样血脉的妹妹啊!”
她叫的声音凄美痛苦,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周围的婢女的下人也不由是的偷偷抬眼张望,不少人眼中都出现鄙夷同情。鄙夷穆清黎的霸道无情,同情蓝秀玉的凄苦可怜。
罗擎天面色一黑,刚刚准备说话。穆清黎抓着他的手微微紧了一下,仰头对他摇头一笑就止住了他的话。再转头看向蓝秀玉,目光冷淡,不屑笑道:“蓝姬,你到现在还是一点都不知悔改。你这是在诅咒自穆梓薇死吗?”
蓝秀玉眉宇带着一股子庚气,面色却满是惹人怜惜的泪水,仰摇头道:“黎儿,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别装了,再怎么装也没有一点用。”穆清黎声音一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全身上下随着她这认真弥漫出一股寒霜的威严,让人不由心头颤抖。
罗擎天惊异的看她一眼。这感觉,小黎儿竟然已经有剑王的古气了。
蓝秀玉脸色也被吓得更白一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她。这小贱人做什么?以前虽然也对她很不客气,但是至少还没有直接到这样的地步。
穆清黎淡道:“多余的话我懒得重复,只要你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记清楚明白一点。”再转头看向罗擎天,面上已经恢复平时乖巧的笑容”“走吧,外公。”
“好。”罗擎天答应着,就一起与蓝秀玉错身而过。
穆胜看着跪地的她,淡淡摇头不言跟上去。黎儿刚刚说的那番话是给她的警告,也是给自己的保证啊。
直到众人全部离去,蓝秀玉眼中还有没有消散的惊诧隐晦的恐惧。那种彻骨的寒意是怎么回事?那小贱人和那老家伙越来越像了,连眼神都是。
蓝秀玉默默的起身,想着穆胜和穆清黎两者的话,不由的深思。莫非真的是自己错了?看样子穆清黎从来没有跟她真的作对,一直都是她们主动送到穆清黎的面前,然后才会被伤害。
思来想去,蓝秀玉抿唇,眼中渐渐清明起来。反正穆清黎已经嫁到了太子府,以后根本难以回到平康侯府,自然就没有办法和她们作对。而且穆清黎自己也明白的说了,只要她们不去招惹她,她自然不会来找麻烦,也便是说-一井水不犯河水?
真的是这样的话也不错,只是薇儿……
蓝秀玉眼中不断闪过焦急,不时看着已经不见的穆清黎等人身影。薇儿此时的病该怎么办?莫非那小贱人真的不管了不成!这如何是好!
前殿桌前,穆清黎与穆胜、罗擎天三人坐在一起。暖秋端着茶壶为三人倒了茶水就缓缓推到一边安静站着。
穆清黎手指抚摸在茶杯上,温热的感觉弥漫在手心。转头看向穆胜,悄然一笑,就道:“爹,你不用担心。穆梓薇只是难受几天,自然而然就会好,不会有危险。”她知道,虽然穆胜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心底还是担心穆梓薇的,毕竟那真实也是他的血脉。
小白通灵,听她说的只是“教训”就自然不会伤了穆梓薇的性命。
穆胜神色之间顿时一松,显然穆清黎的话让他放松了许多,对她笑着点头“恩”了一声。
穆清黎再侧头看向罗擎天,道:“外公,你传信让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呵呵。”罗擎天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铜玉虎符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砰”椅子倒地,穆胜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罗擎天,惊异道:“岳父您……”
罗擎天目光冷静,摆摆手就止住了他的话。慈爱的目光中散出处事已久的睿智,对穆清黎笑道:“小黎儿,外公回来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今天就要启程回到边关。这虎符留给你,若是将来有什么事情,可以用这虎符命令东宋兵马。”
穆清黎眼中也是闪过一惊,但是马上就平静,平静认真的问道:“外公,这是你的兵符!”
“没错!”非常满意穆清黎的表现,罗擎天眼中浮现锐利,面色更是认真,一字一顿道:“小黎儿可敢接受?”
穆清黎静静看着他,他竟然将这东宋近半兵权交到她的手里,她这个“十五”岁的孩子手里。随即穆清黎就笑了起来,伸手将桌子上的虎符抓在手里,笑道:“既然外公送,我当然就敢收了。”
罗擎天见她神情不变,但是目光清明从容,顿时一掌拍在桌面上,点头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孙女,我的小黎儿!”随即他神色又是认真几分,沉声问道:“小黎儿这虎符不止是为了给你一分自保的能力,更是要保护其他人。我不要求你太多,但是却绝对不可以用来伤害东宋。”
他之所以将虎符交给穆清黎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穆清黎这些日子的表现一直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心中虽然一直有一种希望,但是却不愿意强加到穆清黎的身上,这虎符到底是为了穆清黎多一分保障,也让她更加的坚强,还有他也想看看她的表现。
然而穆清黎此时的表现的确没有让他失望,他也更加满意下来。
穆清黎点头,捏着手中的金属感的虎符,眼眸闪动异色,笑道:“外公放心,只要东宋不打我们的主意,我当然不会伤害东宋。不过要是真的生了点什么,我也只是自卫放抗而已。”对罗擎天狡黠的眨眨眼,缓缓道:“毕竟这是外婆喜欢的东宋嘛。”
罗擎天被她突然的暧昧语气弄得一怔,然而哭笑不得的摇头。有了她这声保证,他也就完全放心了。(
炮灰之砍号重修)
这事告了一段落,三人自然就闲聊甚欢,其乐融融之色。
直到太阳西下,罗擎天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穆清黎刚刚对付蓝秀玉的气势。这就放下手中茶杯,朝穆清黎询问道:“小黎儿,外公刚刚看你气势竟已经到了剑王古气,就算你天资不凡,也不可能如此之快从剑师五品至达剑王才对。”
说到这个,穆清黎也想起这个事情需要向罗擎天询问一番,就解释道:“这事是这样的……”简细的将昨日晚上帮助君荣珏治疗寒症而吸收了他身体的寒气,直到第二天一醒来就现自己古气巨大增长,竟然直接达到了剑王二品的事情给罗擎天说了一遍。
就见罗擎天神色突然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暗沉与黯然。
穆清黎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变化,早在今天要来的时候她就想到要问问罗擎天这是怎么一回事,毕竟自己身体与四魂冰晶的问题也似只有罗擎天最清楚。“外公,我感觉那寒气好像被四魂冰晶吸收了,而且对我一点坏处也没有。”穆清黎摸着右手手臂四魂冰晶的位置,直接问道:“外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在这里都是自己人,对于四魂冰晶似乎都知晓,所以她也可以这样直接说出来。
罗擎天沉默了一会,然后道:“小黎儿,将你的四魂冰晶给外公看看。”
“好。”哪怕罗擎天看似很平静,但是穆清黎还是从他的语气里面听到了一些激动与颤抖。袖子在暖秋的手中拉起来,穆清黎直接自己咬破左手手指,将血往右手手四魂冰晶的地方上一抹,顿时血液就被无形中吸收了一样,四魂冰晶的胎记也在那里显露出来。
四魂冰晶就似四块雕琢细致到极致的水晶花瓣在四个方位绽放,此刻这一显现,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寒冷了一些。
罗擎天突然快将她的手臂直接抓住,然后仔细看着她四魂冰晶。只见此时的四魂冰晶似乎比较当初第一次见到要有灵气了许多,里面好像有水光在流动,无数的雕琢面,若这是一件饰品,只怕世间难以找到比这更加精细精致的了。
穆清黎看着罗擎天的神态,只见他眼中猛的涨出不可思议,然而是狂喜,再者复杂,慢慢平静,直到最后抬头看向穆清黎的黯然与慈爱。这一切的变化生的极快,要不是穆清黎认真看着,只怕也不知道他竟然会出现这样多复杂的情绪。
“外公?”穆清黎见他沉默,轻轻又唤了一声。
罗擎天却摇头,目光好似透过一切看到了远方虚空,喃喃道:“小黎儿就是小黎儿,果然是最优秀的。”随即他目光一顿就恢复了往常,慈爱的抚摸了下她头顶,笑道:“小黎儿放心,这是大好事。听你刚刚那样一说,太子虽然没有完全根治好,但是少了这寒气,以后再细心调养,病就说不定可以康复了?”
穆清黎听出他的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多加解释那四魂冰晶的问题。看了暖秋一眼示意她将袖子放下来,穆清黎也不再提这个,随着罗擎天的问题点头“恩”了一声”眯眼笑着,自信道:“珏的病,一定会好的。”
罗擎天被她神色毫不掩饰的高兴给震动,有些疑惑又认真的问道:“小黎儿,你…很喜欢太子?”
喜欢?穆清黎眼底波光清柔,点头微笑道:“恩,喜欢。”他的性子,他对她的好,他的一切她的确是喜欢的。
罗擎天突然就沉默了一会,看着穆清黎,慢慢目光包容慈爱:“小黎儿喜欢就好,既然太子的病能够好,外公也就放心了。”
穆清黎微笑,也不做太多的解释。
卷二 第五十六章 同床同枕
镇国将军离去,皇上亲自相送,百姓拥挤在两道周围,与罗擎回来时一样热闹,可见他在东宋百姓心中的重量威望。
穆清黎第一才女的名声也在十几日的时间内传遍整个阳城,一“爱莲说”也令所观者惊艳。就不知那其中“莲”之一说的太子殿下到底是生得如何,得到太子妃这样的赞美。
天气渐寒,冷风徐徐。太子府门口,一辆雕镂金粉色小马车缓缓行来,金粉马车银铃叮铃,别致的配件皆带着女子的可爱,这一看就知晓是女子乘坐的马车。
车夫拉住缰绳,在太子门口停下来,翻身下了一旁,恭敬的行礼,对马车道:“公主,太子府到了。”
“到了!”马车内传出少女兴奋欢喜的声音,就见到车帘被一只小手拉开,露出君绯雨那张可爱娇嫩的小脸。她歪着头看着太子府的牌匾,双颊透着嫣红,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唉,公主,小心些。”马车内又传来一道声音,便见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随着她走出来,担忧无奈的看着君绯雨。
君绯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无辜道:“我没事,走了,我要找清黎姐姐。”说着就往太子府门前走来。
门口侍卫早就听到他们的对话,知晓眼前这位竟然是名公主,自然得开门迎接,由着一人带领着她们入府中,另一人就前去通报去了。
此时,黎院中。
宫女前来禀告时,便见穆清黎正与君荣珏坐在一起用膳,见两人其乐融融之色,一时不敢前来打搅。
莲夏见了宫女的身影,也看她神色有些焦虑,就知道了她来到这里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微笑走上前,低声问道:“何事?”
宫女连忙小声禀告道:“回姐姐的话.九公主到访,如今正在前殿里等候着呢。”
九公主?莲夏对宫女点头,然后就走到正在用膳的穆清黎身边,将原话禀告:“小姐,有宫女来报,说是九公主来访,正在前殿里等候着。”
“君绯雨?!”穆清黎抬起头,脑中浮现君绯雨那张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禁扬起嘴角。想到当初她就说过想来太子府来找自己,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真的就来了,想着就点头道:“让她过来吧。”
莲夏眼中闪过惊异,能够被穆清黎听到后高兴还直接带到黎院的人还真不多,看来这名九公主很得小姐的喜欢。
一番通传下去,没有多久,黎院中就迎来君绯雨主仆二人,人还没有出现,声已经先出现:“清黎姐姐,我来……啊!太子哥哥也在啊。”
听着这声活力娇俏的叫喊声,周围都好似变得生机勃勃了一般。众人转头看去,就见君绯雨正穿着搞色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宝蓝色段带围在腰间,一头长用两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双环鬓,更显一张白嫩粉嘟的小脸天真灿烂,正满脸笑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往这边跑来。
在她的身后正跟着一名年级约莫十六七的宫女,目光跟随在她的身上不断闪过无奈又温柔。
穆清黎笑着对她招招手,等她来到面前,才笑着伸手触摸在她的嫣红的面颊上捏了一下,笑道:“跑那么快做什么?吃过了吗?”
君绯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眼一旁淡静的君荣珏,才低声回答道:“还没有。”
“那就一起吃吧,坐那里。”穆清黎拉着她指着旁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君绯雨又看了看君荣珏,见他没有说话,眼睛顿时闪亮起来,笑得何不拢嘴巴坐在穆清黎的身边。这时候暖秋也自然的给她添了一份碗筷。
安排好了她,穆清黎就自然吃饭,眼睫一抬看着对面淡淡的君荣珏,眼底闪过笑意,夹起一块豆腐放进他的碗里。
君荣珏筷子一顿,然后嘴角就勾了起来,看向穆清黎浅眯眼睛弥漫柔和笑容,将她夹过来的豆腐吃掉。
君绯雨看着两人的互动,看看穆清黎又看看君荣珏,突然就嘀咕道:“清黎姐姐和太子哥哥的感情真好。”
听到这话,穆清黎不置可否的笑笑,而君荣珏却是转头微微看了她一眼也不言语。
三人吃饭的画面落入在其他人的眼中,洛瑜目光不断细微的打量在君绯雨的身上,然后侧身对暖秋低声问道:“暖秋,这九公主好似很得小姐的喜欢?”一般穆清黎出去带着的都是暖秋与寒春,寒春不喜欢说话,问暖秋总是好些。
暖秋也注意到从君绯雨出现,他的目光就一直在她的身上留恋,心中不由猜想他该不会是对人家有兴趣?点着头就微笑道:“恩,小姐很喜欢九公主,九公主也很崇敬小姐。”
洛瑜若有所思,喃喃道:“第一次看到小姐喜欢你们之外的女子。”
暖秋看了他了一眼,叹道:“那是小姐到现在也就见到九公主一个对她没有坏心眼的女子。”
洛瑜明白她的意思,也就站着不再说话,目光依旧在君绯雨的身上微微的打量,眼波流转间迷人心魄。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的日子君绯雨的有事无事就前来太子府寻穆清黎玩乐,整个太子府对这名天真的九公主也有渐渐熟悉,每次见到她前来也不需要通传,直接带她来到穆清黎所在的地方就可。
天空飘着浅浅的雪花,君绯雨赶到黎院时却没有见到穆清黎的身影,只见到其中一名身穿粉色婢女服的女子。
她身形高挑,黑在浅浅的白雪下犹如绸锦,白皙凝脂的面庞宛若盛开的梅,然那微垂着的眸子勾勒出妖魅的弧线,勾得人心底痒。这个时候她额头正冒着浅汗,唇也有些不自然的干燥,气喘着,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这是怎么了?
君绯雨这些天不断的前来也知道眼前这个生得倾国倾城的女婢叫做洛瑜,也是清黎姐姐身边的贴身侍女之一。其实她很不明白,像是清黎姐姐身边这么多的美丽的婢女,尤其是这个洛瑜更加美艳得让她都吃惊,为什么每天还任由她们在太子哥哥面前走动呢?清黎姐姐不怕太子哥哥变心吗?
边想边走,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洛瑜的身边。
洛瑜这个时候也已经现了她,转身就对她躬身行礼,尊敬道:“见过九公主。”随即他微微一笑,又眯眼温和道:“九公主是来找小姐的吧,小姐命奴婢在这里等候。”
君绯雨却是呆了。她从来没有认真和洛瑜说过话,也没有这样面对面的说话,他这一笑犹如繁花盛开,浅眯着眼睛更死桃花飞散,心头不由的剧烈跳动了几下,脸蛋就红了。
“九公主?”洛瑜疑惑的叫了一声,见到她嫣红的脸眼中闪过异色。
“啊?恩,你刚刚说什么?”君绯雨心慌意乱,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就问道。心中暗骂自己是怎么了,虽然洛瑜长得非常非常好看,她都是女的,怎么可以看女子心跳脸红啊!
洛瑜微笑,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奴婢说,九公主定是要找小姐的吧,小姐今日与太子去别处了,命我在此等候,若是见到九公主来了就与士公主说一声,叫九公主无需等她。”说了这么多的话,他口中更喘了一些,一手扶着额头,脚步有些轻晃。
君绯雨闻言不禁失望,喃喃道:“这样啊,那我先回去了。”抬头就见到洛瑜好似难受的样子,顿时不由担忧道:“你怎么了?”
洛瑜虚弱的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本来就有些受寒,在这里又站了半天,头有点晕,唔…”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呻mi了一声。
君绯雨满脸惊讶:“什么?!你一直站在这里都没有动过吗?就这样淋着雪?”看到洛瑜不说话虚弱微笑的默认,她更加着急了,心里涌起愧疚,摇头道:“你怎么这么笨呢!本来就受寒了还站这里这么久,难怪会难受的!你可以去屋子里看着就行了啊…”
洛瑜轻轻摇头,纯净无暇的目光盯着她,微微转深。
君绯雨被他这突然的注视弄的一怔,然后心头剧烈的跳动起来,撇开眼睛,红着脸低声叫道:“你…你干嘛这样看我啊!”
洛瑜面色闪过黯然,那黯然就好似这白雪,苍白而寂寞。看得君绯雨不禁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刚刚准备出声询问,却听到洛瑜淡淡微笑的先开了口:“如果在屋子里看着的话,就要害九公主多在寒天里多呆一会了。”
君绯雨被他眼底的温柔给弄怔了,心头剧烈的跳动让她连话也说不出来。她想问,多呆一会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不想我在寒天多呆。
“九公主,奴婢送你吧?”洛瑜又道,浅浅的笑容让周围的风景也变得模糊了一些。
君绯雨呆呆的点头,红着脸就跟着她走,好一会才猛然回神。她,她这是怎么了!她居然对洛瑜呆了!?君绯雨猛的抬头,刚想对洛瑜说点什么掩饰自己刚刚的行为,然而就这一抬眼就看到一双深沉又黯然得让人心伤的眼睛,下一刻这一双眼睛闪过巨大的慌乱,好似是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抓到了现成。
洛瑜猛的后退几步,脚步却一个趔趄,向后地面倒去,手指不由自主的往君绯雨抓去。
然而君绯雨也鬼斧神差的就伸出手要拉他,顿时两人的手抓在一起,君绯雨也随着他一起倒了下去。
“砰”两人落地,洛瑜将君绯雨紧紧抱在怀里,没有让她伤到分毫,而他自己的背脊则是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唔”一声闷哼不由的叫出来。
这一声不似女子的柔和,反而有男子的磁性。
君绯雨此时已经完全呆了,她就趴在他的胸膛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一点点,一点点女子的柔软,他胸膛竟然是一片平坦而硬朗的。
“九公主…你没事吧?”上头传来洛瑜惊慌担忧的声音.配合他的声音,他的胸膛也在上下起伏。
君绯雨面色猛的通红,用力就挣脱他的怀抱,连跑带爬的从他身上站起来,站着一边惊乱的指着他颤抖叫道:“你……你,你不是…你不是……”
“九公主想说我…不是女子吧。”洛瑜神色痛苦的从地上站起来,低低接了她的话,声音也恢复了男子才有的清朗磁性。
见到他这神色,君绯雨脸色顿时浮现不忍,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疑惑不明道:“你……你怎么,你骗了清黎姐姐?你故意装成女的跟在清黎姐姐身边做什么,你是不是打什么坏主意!”越说她越着急,面色也坚定起来,叫道:“我要去告诉清黎姐姐。”说着就要跑。
可是下一刻她就被拥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君绯雨大惊失色,然而洛瑜接下里的话却让她完全呆立在原地。
洛瑜黯然低低说道:“九公主,莫非……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么。”
——莫非……你真的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么——
——我对你的心意——
君绯雨整个人完全呆滞,嘴巴完全不利索了:“心意?心……心心心意?什,什么心意……”
“呵呵。”看到她这呆呆的样子,洛瑜就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笑,君绯雨就完全回神,满脸涨红,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你这登徒子,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边叫边推,然而就听到洛瑜一声强忍的闷哼声,君绯雨顿时面色一变不敢再动,他……他刚刚好像为了保护自己受伤了?
这一刻,洛瑜却轻轻的松开了她,静静的看着她,专注而黯然,苦涩的笑了一下,道:“九公主,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也不求你会喜欢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排斥我,我并非有志……只是……只是无法控制。”
君绯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尤其是他伤心的神色,她的心也不由的跟着揪动了。“你……你……”
洛瑜摇头又道:“小姐是知道我男子身份的,小姐心善,可怜我的身世才留我在身边,这恩情我做牛做马也要还的。”
君绯雨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想了想,红着脸就拉上他的手,看到洛瑜惊讶的脸,脸顿时更红了,低声道:“我……我,我没事,你,你别难过啊,不,不过啊,你说的那个心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要说了,要不,要不然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话来。
洛瑜忍不住勾起嘴角:“九公主真的好可爱。”
君绯雨一听,整个心都好像飞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要做凶狠的表情,但是却完全做不出来,着急的都要哭了。
洛瑜一看,马上就道:“是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只要九公主不想我说,我一定不说。(
青丝笑语罗裙)”
“……恩。”君绯雨点点头,却觉得心头有些不怎么高兴。
洛瑜紧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认真道:“不过请九公主也不要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还有,九公主可以不要告诉小姐你识破我男子的身份好吗?若是被小姐知晓,只怕会将我赶走,更会连累小姐的名声。”
君绯雨看着他温柔的目光,完全沉醉在里面,听着他的话就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就道:“恩,我不一定不说。”
洛瑜顿时就笑了。在君绯雨呆愣的目光下,然后慢慢松开她的手,轻轻说道:“时候不早了,洛瑜身有病气要是传给了九公主就不好了,我送九公主。”
“恩……恩。”君绯雨如今哪里有平时的活泼,整个脸蛋都红得好似着了火,低着头不知道看哪里。
两人慢慢行走在浅浅白雪下,这时候迎面不远处却是走来穆清黎等人的身影。浅白的雪花下,穆清黎与君荣珏皆是一身白衣,两人就如同从画中乘风而来的仙人道侣。
洛瑜目光一颤,手在袖子内不由微微的收紧。
穆清黎同样看到两人,一眼看到君绯雨的异样神色,再看她身旁跟着的洛瑜,面色闪过莫名,出声唤道:“绯雨,你怎么了?”
君绯雨本还在呆,突然听到这一声呼唤,心头顿时一慌,抬起看到穆清黎,再看身边的洛瑜,惊叫一声,连声叫道:“清黎姐姐,我,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说完就好似火烧屁股般跑了出去。
穆清黎看着她的渐渐离去的背影,再看平静站在原地的洛瑜,眉头微微轻皱。
“见过小姐。”洛瑜低声唤道.目光纯然干净。
穆清黎脚步在他面前顿下,问道:“你主动请求留下来等绯雨为了什么?”
“我……”洛瑜神色闪过苦涩,低着头,沉默一会,低声道:“小姐,我很喜欢九公主。”他知道,在她的面前,若是不承认,只会让她怀疑。
穆清黎看着他,他头上沾染着薄雪,衬得肌肤也有些苍白。“喜欢?”
洛瑜不言。
穆清黎淡道:“洛瑜,如果你是想得到另一个庇护的话,不要玩弄人的感情。”告诫就到此为止,穆清黎反身就拉上君荣珏的手:“走吧,再几次药浴你的身体估计就好的差不多了。”
“恩。”君荣珏点头浅笑,与她一起走去,与洛瑜错身而过,不留丝毫目光。
洛瑜身体轻轻颤抖,若是不仔细观看只怕都难以察觉到。
暖秋随着走过去,就在他的身边顿下了步子,侧头看着他,轻声道:“你总是向我询问九公主的事情,就是因为喜欢她?”
洛瑜沉默了一会,缓缓的抬起头。他眸子里面弥漫着一层抚不去的黯然,苍白若雪,苦涩的摇头,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对她严生感情的。”
他虽是作着女子打扮,可是神色再无一点女子的娇柔,目光黯然好似蕴含着无尽的苦涩复杂,一个人的寂寞纠缠,找不到出路。
就连暖秋也不禁的被触动,若说刚开始她本是有些怀疑,现在已经完全消散。到底是有多么的复杂痛苦才让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本来想好的告诫此时也不禁变成了安慰:“洛瑜,你是真的喜欢九公主就好。九公主对小姐来说就如同妹妹一般,只要你是真心,小姐便不会阻止你,小姐不是迂腐的人,你也不必如此。”,
洛瑜嘴角的苦笑更胜了一分,轻轻的摇了摇头,轻笑:“我无事,我知道小姐只是关心九公主而已。”他转头,静静看着穆清黎离开的方向.眼底的黯然也越的幽深,袖口里手指轻轻的颤抖。
暖秋只认为他还是在为穆清黎的话而伤心,但是心底又有些异样,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就在她想要出声随他一起回去时,却听到洛瑜突然先出了声。
“暖秋……”洛瑜低低叫道。
“恩?!”暖秋不明的应了声。
洛瑜看着穆清黎离开的方向,微微垂下眼睛,抿着唇低声道:“你说,要是做了让小姐生气的事情,小姐会原谅吗?”
暖秋莫名看着他的背影,自然道:“一般的事情小姐都不会生气,她很护自己人。”
洛瑜背脊一僵,一会才侧过头来,对暖秋轻轻一笑,茫然又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有将我当自己人吗?”
暖秋一怔,他的笑容与天空浅浅的白雪相应,竟然就如同这白雪一样,好似下一刻就要消融一样,眼稍的天生魅惑也好似在这一刻化作无尽的凤羽翻飞。明艳又苍白,活灵又小心翼翼,矛盾的感觉却给人最惊艳。
暖秋也不禁惊叹,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跟在小姐身边一天,小姐就会护着你。”她对穆清黎的了解就是如此,从这些日子看来,穆清黎对洛瑜虽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却也没有排斥他。
洛瑜点头笑了,笑颜如花,天然芳荣。
将男子笑容比作花应该是不妥的,但是暖秋此时却的确第一感觉就是如此。
山林枯木,地铺白雪,树掉着晶莹剔透的冰晶,天空白雪纷飞犹如梨白花开满天空。
浩浩荡荡的士兵走两旁,中央一辆辆华丽庄重的马车缓缓前行,粉衣宫女,明黄篷帐伞,一面绣金龙宋之一字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舞。
一路走来,雪地上无尽的脚印车影,周围树木枝木上的积雪也不时的掉落下来。直到太阳下了西山,天边渐黑了,队伍出了山路,眼前也便出现一座高山,山脚下一块硕大的岩石上雕刻着“国安寺”三字。
“吁——”马匹全部停在原地,士兵也在此刻站在原地,领头将领翻身下马,对其中明黄色车帘,雕龙盘转雕木,金丝红线马车前恭敬道:“皇上,国安寺已到。”
车帘拉开,走出来的正是一身华服的君无恭,随他身后的便是东宋皇后燕含烟。
君无恭下至马车,神色温和看着眼前的山头,挥手一声令下:“下车,步行上山拜祭。”
“皇上有旨,下车,步行上山拜祭。”一声伴随着一声传下去,让中央马车众人都在拉开车帘下车走了下来。
偏后一辆同样明黄锦华马车,车帘被一只白玉无瑕手掌掀开。君荣珏身着白衣,弯身走出,站在雪地上印的他面容荧荧升昭华,宛若中秋之月。他唇边泛起浅笑,将手伸向马车内的方向。
马车内伸出一只属于女子的白嫩手腕手掌,握住他的手就随着走了出来,正是穆清黎。
她身穿窄袖小袄,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身子轻巧就从马车上走下来。裙摆随着她动作轻轻转展散开,青丝飘扬,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没有一点受冻的迹象,唯独眉宇间尤带着几分慵懒。
君荣珏伸手接过暖秋递过来的斗篷,轻柔为她披上,然后带上帽子,白色银丝的斗篷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边围白色的绒毛衬得她面色更加白嫩细腻,妈红犹如含苞待放的娇花。
“呵呵。”君荣珏看得不由喜欢,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嫣红的脸蛋。
穆清黎扫了他一眼,就将他的手抓了下来,握在手心里,不满道:“明明寒症已经去了,怎么还是这么冷?”
“习惯了。”君荣珏回握着她的手,浅眯的眸子如水。
“清黎姐姐,太子哥哥,你们等等我啊。”远方传来娇俏活力的声音。
君绯雨穿着一件红色的袄子,边围绣着白色的兔毛,将她透着嫣红的小脸衬得更加娇艳。她小跑而来,目光在看到跟在穆清黎身后的洛瑜后,面色更是一红,本是小跑着的步子也猛的慢下来,但是慢的太快,双脚一掉就整个身体向前倒去。
“啊——”君绯雨满眼惊色,然而一阵天旋地转,她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拥入一个怀抱中,鼻尖顿时嗅到一股熟悉又让她心跳不已的幽香,这种香特别,不似女子的体香,更不是熏香,而是一种犹如青草又似湖水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又不禁着迷。
“九公主,还好吗?”洛瑜低声问道,手指轻轻将她扶正。
君绯雨面色通红,垂着头轻轻的点头。“我……我没事”谢谢。”
洛瑜释然的笑起来:“没事就好。”
纯然的笑容,眼中满满的安心,洛瑜不着痕迹的放开手,然后微微后退一步,轻声道:“九公主,以后走路小心些,小姐会等你的。”见她又无声的害羞的点头,洛瑜也就安心的眯起眼,又退到了一边。
然而就在他后退这一步,突然现衣袖正被一只小手抓住,抬眼就见君绯雨正涨红着脸,扭捏又期盼道:“洛……洛瑜,你跟在我,我旁边吧?”说着,她面色更急,又着急的解释道:“我,我怕我又会摔跤,你,你在我的身边好些,你可以,可以照顾我啊?”
洛瑜眼中闪过异色,见她又急的快要哭了的神色,便笑着轻轻的点头,却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穆清黎。
君绯雨看到他的目光,顿时也转头看向穆清黎,满脸都是害羞又紧张,朝她说道:“清黎姐姐,那个……可以吗?洛瑜,让洛瑜站我旁边,我不会欺负他的!”
穆清黎早就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君绯雨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了,看着她这干净紧张的样子,轻轻摇头笑道:“你要他跟就跟吧。”再看了洛瑜一眼,就收回目光。
感情这样的事情是最不能随便插手的,要是他们真的互相喜欢,她也自然不会去阻止或者做些别的。
“走吧。”君荣珏淡淡说道。
“恩。”穆清黎点头,和他牵手随着皇家队伍向国安寺走去。
十二月三日,天已寒凉彻骨,东宋建国庆,皇家皆启程国安寺拜祭,国安寺位于北方,此时寒风瑟瑟,将众人的衣厥都吹得咧咧作响。旁边宫女一个个点起灯笼,为众人照路。
国安寺山路不稳,加上天边的光芒微弱,君绯雨年纪阶小,走得自然难过,然而身旁洛瑜却同样牵着她的小手行走,君绯雨满脸通红,眼睛里闪动着欢喜与羞涩。她从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的感觉,但是此时真的很高兴,想着洛瑜对她的好,她的心头皆是火热。
洛瑜垂眼将她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在抬头看着前方山头上的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手掌相握,这上山路却好像是腾云而去,越来越远,远的他无法追赶。
洛瑜脸色一僵,手上也不由的用了几分力气。
“啊。”君绯雨微微惊叫一声,抬头看向洛瑜,眼睛里面被突然捏得疼痛而弥漫上一些湿润。
洛瑜也猛的回神,低头与她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神色闪过歉意与心疼,将她的手抓了起来,放在眼前看着,看到上面出现的红印子,眼波一颤,报唇道:“都是我的错,想着竟然能够牵着九公主,一时心中紧张,真该死!”说着就忍不住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着,垂着的眼睫一颤,半抬起看向已经完全痴呆的君绯雨:“九公主,还疼吗?”
“…不…不疼,一点都不疼!”君绯雨突然有些想哭。他在心疼她!他也和她一样的紧张呢!怎么办,好高兴!
洛瑜轻轻摇头,苦恼道:“怎么会不疼,九公主太善良了。”
君绯雨急的摇头:“真的,真的!洛瑜,我不疼,一点头不疼,而且好高兴!”满眼闪亮的看着洛瑜,君绯雨抓着他的手就好像是抓到了最珍贵之物,又紧张道:“洛瑜,你,你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洛瑜惊异的看着她,好些惊异她突然的主动。
君绯雨看着他的表情就更加紧张起来,“不可以吗?”
洛瑜轻轻摇头,微笑道:“怎么会,我很高兴。”见到君绯雨顿时笑如生花,轻轻垂下眼眸,一会才抬起,一片的温柔,道:“不过在人前不可以叫,要不然只怕会给九公主带来麻烦,若是私底下,我可叫你雨儿吗?”
雨……雨儿!?君绯雨满脸羞涩的点头,心里已经化作一汪春水。
洛瑜静静看着她的高兴,眼底闪动着复杂,眯着的眼底闪动黯然苦涩,目光不由又投向上方,那已经走得更加远的两人。
一行人上了国安寺,国安寺主持早就准备好了厢房给众人居住。
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就被安排在南边第一间厢房内,两人进入其中,厢房布置简单,就只有一张白锦棉床,雕木桌椅,靠南的窗子外,一眼看去便见远方南山弥漫云烟,高顶一点冰白,近处一枝白梅入窗来。
“小姐,可需要收拾一番?”暖秋站在后方,轻声问道。
穆清黎摇头,道:“不用了,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吧。”她和君荣珏是坐马车的,然而她们在其他人看来还是婢女的身份,这一路都是跟在外面走,就算她们身怀古气,但是在风雪冬天这样行了这么多路,到底还是会疲惫。
“是。”暖秋四人也没有犹豫,应着就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穆清黎与君荣珏二人,两人虽然夫妻,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同房过。对于这一点两人都没有一点的尴尬或者不自在,相处也自然。
如今来了别处,因为两者夫妻的关系,这房间安排也自然的安排在了一起。
穆清黎抬头看了俊君荣珏一眼,只见他神色并未半分的变化,好似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一点的在意”这样的风淡云轻反而让她有些在意起来,心中莫名想到成亲那一天他脸上的嫣红,眼底从来没有过的惊慌,那个样子的他实在有趣。
“怎么?”君荣珏轻声问道。修长的玉指缓缓拨开她斗篷上的积雪,然后摘下,露出她一头犹如绸缎的青丝。
“没。”穆清黎眯眼含笑,眼底闪过狡黠。伸手就自己将斗篷脱了下来,放置在旁边桌子上,坐在一旁凳子上,随意道:“我不怕冷。”至从有过吸收他身体寒气的事情后,穆清黎就现冬天对她来说真的一点不冷。
君荣珏微笑,坐在她的身旁,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眉宇的疲色,温润冰凉的古气也随着他的细细按摩的动作传入她的身体。
穆清黎不禁享受的眯起眼睛,身体一动就靠入他的怀里,慵懒笑着嘀咕道:“珏,你真好啊。”他对古气的控制几乎到了控制入微的地步,不管是为她擦头,还是按摩都可以做到恰到好处,谁会想到他这样神仙般的人竟然将古气用在这方面,而且还用得这么好。
君荣珏一手拥着她的腰身,以免她会滑落下去,另一手慢慢帮她按摩头部,眉宇迷蒙笑意,浅笑道 “舒服?”
“嗯……”穆清黎眯着眼睛低低应道,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身上。明明知道这样养成了习惯不好,但是她还是不由习惯了他这样细致的温柔,毫无保留的好。
一会时间过去,君荣珏看了下天色,怀里的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
君荣珏不禁莞尔,垂眼注视着她的睡觉而恬静的面容,本是按着她眉头的手指随着她的面颊缓缓的滑动流连,动作轻柔几乎难以感觉到,直到手指划过她的鼻尖,就在那张微微浅张的娇唇停了下来,指尖轻颤,几番要落下去又顿住。
他眼底幽深,犹如参了黑墨的净水,慢慢幽转渐变。黑所掩盖的一双耳朵,渐渐染上了一层浅红的色泽。
“小妖精。”君荣珏轻轻低唤,下巴缓缓靠近她的肩头,一缕黑垂过他的耳际,唇畔勾勒起温柔满足笑容。突然,他本在她唇瓣不愿的手指又是一顿,他眼中也一闪而过懊悔,继而清明,侧目看着就在眼前穆清黎的睡颜,漾动笑意。
手指不再犹豫的向上移,触及在她的眼睛上,君荣珏便低低在她耳边道:“醒了?”
被道破了伪装,穆清黎自然就睁开眼睛,眼底还有刚刚醒来的一丝茫然,仰头就瞪着眼睛看他,无奈的抱怨道:“珏,你这样会宠坏我的。”她竟然又这样毫无知觉的就睡着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君荣珏微笑摇头,目光坦然柔和,道:“能对你好,我很高兴。”能够对她好,是他从来没有过的高兴。
穆清黎当然知道他是实话实说,但是心头还是总是因为他这些真心坦诫的话语给弄得感动。
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有的时候总是能够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感动深刻在心,初见他的时候,不就是第一眼就不由的靠近,因为他一句话就感动,然而心头就住进了他的位置。
穆清黎忍不住笑起来,转身伸手就抱住他的坚韧的腰身,靠在他的怀里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可别以后后悔了。”
君荣珏摇头,后悔?怎么会后悔。
感受她在自己怀里撒娇,君荣珏脸上的笑意就不由更深了一分,全然是满足的神色。伸手拍拍她的背脊,道:“早点休息,明日要早起祭天。”
“恩。”穆清黎答应着,眯了眯眼就靠在他的怀里,翘起嘴角慵懒道:“神仙哥哥,抱我去床上睡觉吧?”
“呵呵。”君荣珏被她孩子气的样子给热笑,直接抱她起身,走到床边才将她轻柔的放下来,低头拂过她额前的秀,“好好休息。”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然而,一只手掌却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角,让他不由的顿住步子,转头微微疑惑看向穆清黎。
穆清黎坐在床上,拉着他的衣裳就问道:“你要去哪里?”
君荣珏微笑道:“睡觉。”
穆清黎悄然一笑,眯着眸子盯着他,挪开了一半的位置,手掌在空着的床榻上拍拍道:“神仙哥哥,你的房间就这里啊,你还想到哪里睡觉啊?”
君荣珏手指轻抖一下,看着床上跪坐着的她。鬓略松,神色尤带几分慵懒又娇俏,如玉白嫩的肌肤在烛光弥上一层酡红光华,娇嫩欲滴的唇瓣勾着好看的弧度,衣袖淡蓝色的莲花印的她更水嫩纯美,时就好似在等待君来摘取。
穆清黎自然伸手开始宽衣解带,将外衣脱了随意丢在床上,然后开始解自己头上的带,然而几番下来都没有在没有镜子的情况下弄好。眼眸一抬,一双水晶琉璃般的双眸就盯上君荣珏。
君荣珏“哧”的一声不由轻笑出来,自然上前伸手就开始为她开始解着头上的不算复杂的带,将簪与带全部取下就放在床边的拒子上。
一头青丝自然的披散下来,穆清黎也就笑了,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抓住他的衣襟,笑道:“你帮我解,我也帮你解吧。”
君荣珏看着她的动作,手指轻动,终究没有阻止。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不会拒绝。
穆清黎手一拉就解开他的腰带,看了他一眼,轻弊眉道:“这国安寺的厢房都在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你不在这里睡还能去哪里睡?难道你病刚好,又打算去睡椅子啊?”
君荣珏闻言,嘴角不由勾起,眼中弥漫满足温柔。
看着他的笑容,穆清黎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太容易满足了,只是一句简单就话就能让他满足。几下就将他的外衣都脱干净,同样只剩下亵衣,拉上他冰凉的手掌,穆清黎掀开被子就让示意他进来。
君荣珏顺着她的力道脱鞋上床,穆清黎自然就伸手将被子把他同样包裹起来,随即也躺下,侧头就可以看到近在眼前的他绝色的面庞,轻声抱怨:“你照顾我就不错,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呢?”
君荣珏淡淡摇头,一双子夜般的眸子印得烛光,好似有一团静静的火在其中闪耀。
穆清黎伸手抱住他的身体,果然和想的一样,冰凉得好像从来就没有暖过。挪动着身体就直接完全埋进他的怀里,仰着头轻笑问道:“暖些了吗?”
——暖些了吗——
君荣珏好似被什么震到了心坎,双臂已经再也忍不住将她完全拥入怀里。他轻点头,声音有些低哑:“恩,暖。”很暖,很暖!
他神色温柔,太温柔,眼眸轻垂,浓密的眼睫遮了他半边眸子,幽深的眸色,抱着她的双臂就好像是抱住最后的希望,这样极致轻柔的行为却让穆清黎感受到某种极大的悲伤绝望,让她整心头都顿住,手掌同样紧紧抱着他。
抿着唇,穆清黎仰起头就亲吻在他的唇瓣上,半眯的眼底尽是柔色,细细在他唇上舔纸。
君荣珏身体颤了一下,抬起眸子,两人的眼睫都轻轻碰触在了一起,看清那双灵动清亮眼眸里的相溶,柔情。君荣珏也不禁眯了眸子,眼中全然温润浅柔的笑,受了她的盅惑,贪恋了她唇上的温度和甜美。
这一吻不长而浅淡,两人自然的一顿就分开,穆清黎看着他脸上淡柔的笑容,也笑了轻声道 “神仙哥哥,我很喜欢你。”
“……恩。”君荣珏抚摸她的秀,点头应着。
穆清黎对他这样风淡云轻的性子已经见怪不怪,笑着低下头就躺下身子埋进他的怀里,脑袋完全靠在他的胸膛上,鼻尖嗅着他身上特有冷香。然而下一刻她就听到从这胸膛里传来的剧烈跳动声。
穆清黎眼睛不由一瞬睁大,然后抬起头怀疑的看了君荣珏平静的神色。
君荣珏被她看得眼波不由微微一个颤动,漆黑子夜般的眼瞳也微微移动了一下。
“扑哧!”穆清黎忍不住笑了出来,双肩笑得颤抖,她收回目光,再次埋进他的怀里,尤带着有意的声音道:“神仙哥哥,别装了,你心跳得好快。”
君荣珏面色突然就弥上一层薄红,烛光下,黑披散,眼眸似水,瑰丽绝世。
穆清黎笑够了,也自然就在他怀里闭目慢慢沉入睡意,喃喃道:“珏,你身上的味道,好舒服……”
君荣珏容上浅红还没有消去,听了这句话只有将他更抱入怀里一分,垂眼看着她,好似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她一人。
卷二 第五十七章 为你舞一场
清晨天刚弥漫上晨光,暖秋等人与太子府带来的宫女就前来南边厢房。
“扣扣”敲击了两下雕木门,暖秋在门外轻声唤道:“小姐,该起了。”
今天是东宋祭天之日,就算是穆清黎也不可以赖床,要不是这样,暖秋也不会亲自敲门叫她起来。
门内传出轻微的动静,随即就听到太子淡漠有些轻微刚睡醒而低哑的声音:“进来。”
暖秋看向身后几人示意一眼,就轻轻推开门,步入其中,随着他后面的还有莲夏、洛瑜与太子府的宫女们。
一眼看到君荣珏正穿着亵衣坐在床边,神色温柔毫无脾气的看着旁边的穆清黎,在他的腰上正还环抱着一双手,穆清黎神色还有些迷茫,同样只穿着一件亵衣,有些凌乱露出锁骨的肌肤,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睡眼惺惺的慵懒道:“还真早。”
看到这一幕,太子府的宫女自然并没有什么意外,暖秋、莲夏也只是微微闪过不自然接着就释然了。
“康当”一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众人转头看去,正见洛瑜面色急的变化,快得让人看不清就已经垂下头去,“咚”跪在地上,颤抖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在他的旁边,掉落的水盆染了一地的水。
君荣珏微微侧身,将衣裳凌乱的穆清黎遮挡在后方,淡泊的目光投向洛瑜的身上。
洛瑜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好似被冻僵了一般,一动都难以动弹。他生气了,是他生气了!洛瑜垂着的脸色突然苍白,眼中闪动着复杂又苦涩,手指紧紧扣在地面上,几乎要陷进青石中。
穆清黎这时也完全清明,看着地方的洛瑜,淡道:“起来吧,不过一盆水而已。”
她这话落下,君荣珏便淡淡收回了目光。
洛瑜颤抖的答应:“是。”站起身,头也不抬,恭敬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暖秋看他一眼,弯身将地上的铜盆捡起来递给他的面前,轻笑道:“再去端盆水来吧。”
“是。”洛瑜低头接了过来,不多言其他就走了出去。他步子走的急,几乎犹如落荒而逃。
一出门外,洛瑜身体就猛的一顿,抬起头来。他身体剧烈的颤抖,转头看着厢房,目光复杂不堪,手掌紧紧抓着铜盆,竟然将铜盆抓得变形而不觉,抿着的唇溺出一滴鲜红的血色。
“咚”一声轻微的声音惊醒了洛瑜,他低头一看,顿时就见是钢盆被他捏出一个凹。
“呵呵,到底是想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洛瑜低声喃喃,眼中的黯然又不时闪过不甘悲切,急急的转身离去。
厢房内。
暖秋放下的梳洗器具,就由着莲夏拿出一套金色赤色的华服,为起床的穆清黎穿上。
太子府的宫女同样将明黄色腾龙太子服饰放下,对君荣珏道了一声:“奴婢告退。”然后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太子不喜别人触碰,这个是太子府中的宫女都知道的事情,不管是梳洗还是穿衣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一般太子府的宫女所需做的事情都很少。
东宋祭天,皇族皆要华服庄严出席,待穆清黎穿戴好这繁琐的太子妃服侍,洛瑜也已经平静的再次端了盆净水进来,然而无声的退了出去。
穆清黎一番梳洗后,莲夏也开始为她梳妆,淡扫蛾眉,略施粉黛,一头锦缎般的长用一支金玉凤凰簪挽成了坠月簪在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一点朱红点在穆清黎的眉心。
待莲夏微笑收了手,穆清黎也就站了起来,一番梳妆下,配上此时身上穿着的金边红色华服,浅白长袭金边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狐绒毛,腰间镶嵌着上好的和田美玉,更显雍容华贵。原本殊璃清纯的脸蛋上因这一身妆容而褪怯了几分稚嫩,显现出了庄重高贵不可攀。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便是如此。
君荣珏此时也已梳洗穿戴整齐,明黄的太子府穿着他的身上,依旧掩不住他的风华绝代,淡薄无欲,九龙明珠冠,绿曼串珠带。他就似九天上的仙,外披皇者霸道的威,内透漠视苍生的淡。
穆清黎笑着走至他的身边,君荣珏瞧着她眉心的那一点朱红,轻笑道:“很适合,这样就真的是小妖精了。”
穆清黎毫不示弱的同样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神仙哥哥这样还是神仙哥哥,但是却变成了有钱的神仙哥哥了。”
君荣珏怔了一瞬,随即就笑了出来。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可不就是说他穷吗。
缘分,就是这样的神奇,一眼,一句话,就结下不解之缘。
祭天在国安寺中央举行,高耸的石柱上,下方是一道长而宽敞的石梯。
士兵成列四周,安国寺主持身穿红色袈裟,站在高耸石柱一旁,双手并拢放置在胸前,目光慈爱慈悲之色,亲自主持祭天。
穆清黎身为太子妃自然站在最高台面上,在她身边站立着的还有皇后燕含烟与其他几位王爷的正妃。对面站立的正是安王君荣霖、晋王君荣笙与秦王君荣臻等众位王爷。
君无恭身穿皇袍,一脸庄重。在他的旁边站立的正是太子君荣珏,相比君无恭无比庄重的神色,他神色泊凉静若天海,站在高耸的石柱前,却是比那国安寺主持更具一身仙子神态,犹如神仙下凡来。
君无恭面朝石柱,高声道:“东宋千秋万代,承天之运,祭天之威,保万世荣昌!”
国安寺主持点燃三支红香,恭敬的递给君无恭的面前。
君无恭高举三支红香,对石柱弯身三拜,然后将之插入前面三脚铜鼎内。
这一拜礼后,后面的众人全部都弯身拜了下去。接下来就是君荣珏等人开始持香拜礼,一个个的将燃起的红香恭敬插入三脚铜鼎中。
国安寺东宋祭天高台的不远处阁楼,正有两名女子趴在屋檐上,偷偷张望着祭天台上,目光不断在最上方的几人身上流连,最后完全定在一身明黄太子服的君荣珏身上。
“冰儿,冰儿,你快看,是太子!真的是太子!莲花太子!”屋檐上的其中一名女子惊喜的朝身旁之人叫道,满眼都是惊叹。“难怪太子妃会为了他写出那样一求爱诗词来,他比我见过的天山雪莲还要美好太多了。”
她身边被称呼为冰儿的女子一脸冰霜,但是看着她的目光却充满着恭敬与敬爱。
屋檐上的女子看着君荣珏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亮,欢喜笑道:“这次来的真的值了,那段日子里整个东宋都在传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他真的好美,要是可以得到他的温柔,是多幸运?”
她目光流转,又看到正在此时上前祭拜的穆清黎,挑眉一笑,满眼的挑衅,犹自道:“早听说东宋穆清黎是个刁蛮霸道的纨绔小姐,却没有想到她也有有这样的才华,成为东宋第一才女,容姿也算不错,但是要配太子,还是逊色的很。”
冰儿听着她的点评,轻轻摇头,嘴角扬着无奈的轻笑。
女子转头看着她,不满叫道:“冰儿,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莫非觉得我说得不对?”
冰儿摇头道:“小姐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女子这才展颜灿笑,“这就对了。”再转头看着祭天台上的君荣珏,女子眼中弥漫上一层迷离的喜爱,随即渗满了坚定,满脸自信:“这次来东宋真的来的及时,来的好了。东宋太子,我要定了!”站起身,任由风雪吹过脸庞,月白色的衣厥在风雪中轻轻飘舞,女子仰头心有所思的笑道:“冰儿,走!祭天就要结束了,我要去见太子!”
“是。”冰儿随着她起身,与她一起跳下屋檐。
祭天结束时已经是午时,天空暖阳正在当空,雪也小了一些,犹如一朵朵盛开的梨白花,漫天飘飞。
君荣珏为穆清黎披上斗篷,握着她的手掌走下白石阶梯。
两人的默契与温柔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各有一片的思绪,君荣臻不耐的皱眉,几步踏上前挡在两人的面前。“太子,太子妃,这国安寺四处景色宜人,一起游玩一番如何?何必单单两人独行!”
穆清黎浅扬嘴角,淡淡看他一眼,毫不犹豫笑道:“我们就喜欢独行。”转头对君荣珏俏生生的仰头微笑,眨眼问道:“对吧?珏。”
“恩。”君荣珏轻轻微笑点头。
得到了答复,穆清黎拉着他的手就侧身从君荣臻的身边走过去,边走边朝君荣珏闲聊道:“珏,我看到我们住的房子后面就有一片的梅花林,反正还早,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好。”
君荣臻眼中闪过凶狠,他们竟然完全无视他?身子又一侧,再次挡在他们的面前。“既然有美景观看,人多才更多意……啊!”腿上的剧痛让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
穆清黎斜垂着眼睛惊讶看他,平静的收回脚,无辜道:“秦王,我这人见了路障就忍不住踢开,不好意思,看你样子也没有多大问题,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不再多看他一眼,和君荣珏一起从他身边错身而过。
“穆清黎!”看着两人走远,君荣臻暗骂一声,眼中却闪过一抹笑意与兴趣。她真是一点都没变,真是胆大妄为,这一脚可不轻啊。
南山梅花林,红粉妈赤比比皆是,花瓣上还有积雪,经阳光一晒就化作晶莹的雪水,为这一片梅花添了一分清涟晶莹。
穆清黎深深吸了一口气,满鼻芳香,渗透心田,她轻轻眯着眼,面上都是一片的怀念与喜爱惬意。
蜀山云颠,三千飞鹤,冰峡谷。
那里常年寒冷,冬天就是大雪纷飞,梅花满园,是她最爱去的地方。
“呵呵。”穆清黎仰头笑吟出声,手指一拉将身上的斗篷就脱了下来,挥手一丢就脚步情轻巧的步入梅花林中。
君荣珏脚下一跃就将她丢出去的斗篷抓在了手中,落地之间不见雪地半分痕迹,温柔浅笑看着梅花林中张开手一脸惬意灵动笑容的她。
“珏!”穆清黎转头,眼底犹如万千流光闪耀的琉璃碎玉,身体轻轻跳跃,笑吟吟道:“我给你舞一场梅花剑法吧?”
——我给你舞一场——
君荣珏站在浅浅风雪下,眸若天山的水,净透幽转,笑道:“好。”
穆清黎靥铺七巧笑,灼灼其华,双颊微酡,脚步一转就将身上华服给脱了下来,丢向君荣珏,大红色的华衣在雪白的天地尤其鲜艳。君荣珏身后就接住,目光不离她的笑颜,突然心头一动,手中做了一个动作,出声淡道: “准备纸墨画塌。”
脱去外边的华服宽袖外披,穆清黎又将身上一些琐碎之物取下丢向君荣珏,最后全身上下便是只剩下一件白色绣金纹里衣,与外散乱披着的玫红色薄衫,风雪中,她薄衣飘飘欲仙,眉心一点朱红更似活了一般,站在天地飘雪四周梅花浪漫中,就似从画中走出来的花仙。
颜如玉,气如兰,姿色天然。
这时候残云等人已将一张四脚长方榻桌放在君荣珏的面前,其上放置展开洁白宣纸,墨水混黑,一排毛笔悬挂。
穆清黎看着无言轻笑,脚下一点就翻身折了一指梅花枝干,握在手中只当为剑,展身而舞。
她的眸放空,半垂幽转,她唇畔泛着浅笑,悠然洒脱,玉洁冰清。
她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一手持着梅花枝干向前;随而脚步一转就在原地白雪中缓缓翻飞起舞,轻灵若飞,踏雪无痕迹。
单薄的罗衣从风飘舞,白雪随她周身缭绕,无数梅花花瓣飘飘荡荡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落在她秀,肩头,牵着一缕缕的沉香。她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
她的妙态绝伦,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一支梅花枝干在她手指灵似活物,一舞之际,仰头举枝指天如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身姿翻转,花枝摇曳偏又生流水清泉荡荡轻柔之情。
刚柔并济,绝世无双。
白雪,皇衣,檀木桌前,君荣珏手持沾墨毛笔,细细在桌上洁白宣纸刻画,将她此时的美”一笔一画皆静止保留下来,不仅是铭记在他的心中,同是铭记与眼前。
锦绸般的黑是垂落他的胸前,明黄的衣飘飞,他神色温柔专注,眼前宣纸渐渐显现她的绝妙身姿。
白雪梅花犹如天地桃源中,女子红衣飘飞,如同临尘仙子跳着动人心魄的舞;男子,明黄腾龙袍,便似九天仙人细细作画,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周围的一切都好似变得朦胧飘渺,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完美,又如此遥不可及,让人不禁的着迷,无法打扰。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何止一人,个个都顿住了步子,屏住了呼吸,不管是女子的绝代舞姿还是男子的绝世风华,皆是震到了旁观者的心神。
这一舞,穆清黎舞了彻底,就好像回到当初常年居住熟悉的地方,一如当初尽情的挥霍身体中的情感,尽情的享受周围的静谧浪漫。
一舞完,在她周围被她古气所引而围绕在她身边的白雪梅花瓣也终于静静飘落,她抬头,看向君荣珏也在这一刻顿下的笔墨。眯眼浅笑,持着那支作剑而使的梅花枝干脚下几个轻点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面前榻桌上的水墨画。
画中的女子身形可见轻灵,宛若游龙,就连神采也抓住了最耀眼一点。
穆清黎看得不由喜欢,嘴角也自然的勾起来,笑道:“画得真好!”
君荣珏放下沾莫的毛笔,静静看着她,然后将在墨笔上所摘下一根毛尖对着自己的手指一扎,这一扎是细小的伤口,从里面冒出一点猩赤的血。
穆清黎疑惑的看着他,却见君荣珏对她微微轻笑,然后将那手指轻轻按在宣纸中女子额头眉心一点。
这一点,整个黑白的水墨画中特显一点猩红,那猩红就似画龙点睛,将整幅画都点亮,活灵活现,画中女子更似活了一般。
穆清黎微微睁大了眼睛,眼中尽是闪动着惊讶和喜欢,这副画功和她师傅相比都当仁不让了。
君荣珏直接用古气使手指一点鲜血不断流出,点在话中女子周围,就似那漫天梅花花瓣飘飞,左旁处写有三字一一小妖精。
看着这三个字,穆清黎抿唇一笑,翻手就将手中的梅花花枝递给他,眼底闪动一抹俏皮:“神仙哥……”
“神仙哥哥!”一道女子明亮犹如珠落玉盘的声音突然更加大声的叫出来,叫得俏皮自信,叫得快自然,隐隐还带着几分的挑衅,将穆清黎的呼唤给完全盖了过去。
穆清黎话语一滞,眼底闪过一抹冷光与兴趣,偏头朝声源处看去。
只见那是一名身穿月白色裙子的妙龄女子,她乌黑如泉的长一络络的盘成髻,玉钗松松簪起,长长的一条红色带飘在鬓两际,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修含着俏媚的笑,嫣如丹果。
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红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脚下无声的走来,万种风情尽生。
这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她美若秋水又蕴含火热,两者矛盾气息相容,更显得绝艳。
在她身后还亦步亦随跟着一名黑衣的女子,女子约莫二十,面若冰霜,右手静静垂在腰间一柄长剑旁,这样的姿势可以在任何紧急情况抽剑对敌。
君荣珏微微侧眸看着她,目光淡泊无波,更多了一分的寒凉。
这一点寒凉却让那女子整个人都给僵住,面上的笑容也是微微一滞,神色一变又变,眼睛里面闪过惊诧与一丝不甘。从刚刚,她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子可以温柔到如此,绝美到如此,几乎不似凡人。然而此时,他只是笑容消散,一双眸子无欲无求的看着她,就让她全身汗毛都不禁的竖立起来。
第一次,她对自己的容貌风姿产生怀疑,若要比起来,她与这穆清黎的容貌相差不大,更重要的是,她比这小丫头更多了属于女子的魅力才对,为什么他对穆清黎就可以露出那样的温柔,对自己反而这样无视。
在她身后的冰霜女子猛的一步上前,手中已经持着那柄长剑挡在女子的面前,目光无比谨慎的盯着君荣珏。这个人很危险,非常危险!
君荣珏神色淡薄,淡道:“那不是你叫的。”
——那不是你叫的——
女子脸色又微微僵硬了一点。她本以为她同样叫这一声“神仙哥哥”,他就会注意到他才对!传言,宋瑞夏试上,穆清黎就是这样叫了一声,换了他的笑容。
君荣珏平淡收回目光,垂眉细细为穆清黎胸前的衣裳衣带系好,再将她脱下来放在桌子上的衣服为她小心披上。
穆清黎伸手挡住,摇头道:“这衣服太多了,穿着不舒服。”
“恩。”君荣珏点头,便只是为她披上斗篷,将她小小的身子都遮住,抚去她头上的白雪再带上帽子。
这些动作做得自然细致,看的女子目光之中也不由弥漫上浓浓的艳羡。另一边早就来到的君荣臻、君荣笙等人神色也不由流露出一丝诧异。对君荣珏这样的作为实在有些难以想象,他怎么会对她好到这样的地步?
“还想玩么?”君荣珏低声询问道。
穆清黎摇头,目光扫视周围站立的人身上,最后定在那月白衣裙的女子身上,嘴角一勾,浅眯着眼仰头道:“神仙哥哥是我才可以叫的,以后别再被我听到。”
这副霸道刁蛮的姿态让女子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刚刚她那绝代一舞,不可否认连女子也被惊艳了,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但是她这性子却让她不舒服,转眼看着君荣珏对她毫无变化的温柔笑容,女子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她这样性子的女子呢?
“还有……”穆清黎眼波流转,又看向持剑的冰霜冷面的女护卫,手中凝结一道古气,弹指之间射向女护卫的宝剑。
“乒!”宝剑剧烈颤抖,女护卫差点没有抓住,猛的抬头看向穆清黎,眼睛里面闪动震惊。这是什么指法?她竟然完全没有现,而且这古气竟然如此之强!?
穆清黎冷眼看着她的神色,一身冰霜让女护卫心头一抽,竟然一瞬间弥漫上害怕,耳边听到她的声音:“不要在我的面前拿剑指着珏。”
——不要在我的面前拿剑指着珏——
几人都听出她这句话的维护之意,被一个女子维护,这对男子来说不是荣幸反而是一种侮辱。然而众人现,君荣珏不但没有丝毫的恼火,反而笑容中透露出愉悦满足。
女护卫手指轻颤,看出穆清黎二人没有争斗的意思,只是现在若是收剑就让人觉得她是怕了,会丢了小姐的面子。
女子这时候却开口了:“冰儿,将剑收起来吧。”
“是。”女护卫时翻手一收,就将长剑收入剑削中。
君荣珏这时将案几上所作水墨画与穆清黎递过来的那一支梅花质感拿在手中,手腕处则搭着她不愿穿上的衣裳,一手握穆清黎的手掌:“走吧。”
“恩。”穆清黎点头,不再看众人,随他一起向外走去。
女子不由气闷,眼眸灼灼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仰头叫道:“等等,君荣珏,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北瑶琴!”
前方君荣珏毫无反应,北瑶琴不由微微咬唇,眼中闪过不甘与坚定。她身旁冰儿低头沉声道:“小姐,你怎可将真名…”
北瑶琴摆手,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朱红的唇瓣扬唇笑道:“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让他清楚明白我和穆清黎的区别,我比穆清黎的优秀!”
她这名字一叫出来,周围的站立的王爷们顿时脸露惊异之色。说到北瑶琴,其名声确是传遍天下的,东宋也是如此,与她名声作为比较的正是穆清黎。
正所谓,东有清黎,北有瑶琴。说的就是平康侯府的嫡长女穆清黎与北国三公主北瑶琴。两者都是从小丧母,母亲皆是本国中获得第一美人名声的女子,她们都受着家中无尽的疼爱。穆清黎有镇国将军的外公,东宋第一富商平康侯的爹,众人皆知她在家中受宠。北瑶琴有皇帝父皇,身为太子的亲哥哥,同样受到他们的宠爱,在北国之国甚至是比皇后地位更加尊贵的女子。
两者命运如此相同,然而心性却完全不同。天下皆知,穆清黎无智懦弱,花痴无比,胸无点墨,古气天赋上佳,然而却手无缚鸡之力。然北瑶琴却性子如水如火,变化多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古气剑术悟性绝顶,拥有大将之才,胆敢上战场迎敌,成为天下男子皆敬佩仰慕之人。
两者之间的对比实在让人叹息,叹息命运可有相同,却有天上凤地下鸡,云泥之别就是如此。
北瑶琴转身看向不远处站立的君荣臻,他一身霸道,身躯凛凛,心中暗叹:果然是如同传言一般。她微笑,便上前向他走来,来至他的面前,微笑道:“北瑶琴见过秦王,秦王果然如传言一般不凡。”
君荣臻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似笑非笑道:“瑶琴公主也丝毫不差,就不知道你突然来到我东宋国安寺到底所作为河!”
北瑶琴毫不掩饰道:“我本来只是随处游玩一番,突然道听途说对贵国太子产生兴趣,也就前来看看,果然是天人之姿,让人心动!”
君荣臻勾着唇并不说话。
北瑶琴自然笑着又道:“当初听到秦王在宋瑞夏试上与皇上一争太子妃,那等气度让人敬佩!想来秦王也是一个敢作敢为之人,如今我看上太子,你也喜欢太子妃,我们合作一番如何?”
“合作?”君荣臻讥讽一笑,“就凭你?”
“凭我不凭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北瑶琴毫不示弱,满眼自信。“我在这里不能呆太久,但是只要我想要的,必会想办法得到。”
听到这句话,君荣臻眼中一闪而过惊讶。她这心思竟然与他很是相像,若是如此,他就看看又如何。“好!既然瑶琴公主有这份决心,本王自当奉陪!”
北瑶琴勾唇,眼中星光点点。她就不信,真的有哪个男子能够逃过她的手掌心!
君荣笙看着两人,又抬头看着在飘雪中的满地落梅,榻桌水墨,浅色眸子幽幽转身,一时沉默下来。
国安寺祭天一过,在其中吃斋三日,众人就启程回国。
一路直达山间,茂密无尽的山林隐隐传出野兽的吼叫声音。直到太阳快下了山头,兵队马车也终于到了停留的玉泉山庄。
北瑶琴一路骑马,看着一众马车停下,她控着马匹就到了后方,一眼便见到君荣珏正走出马车,扶着穆清黎下来的画面。抿了抿唇,这些天她已经完全看透了君荣珏的温柔只会为穆清黎一人展现,细致入微的地步让人望而羡慕。
君荣臻同样从马车下来,走至她的身边看了她一眼,笑道:“瑶琴公主,你的本事我到了现在还没有看出丝毫。”
北瑶琴也不生气,翻身下了马匹,将缰绳递给冰儿,侧头与他笑道:“今天是最后一天的路程了吧?”
“没错。”君荣臻边走边与她闲聊。
北瑶琴看着前方的君荣珏两人,浅浅抿唇笑道:“今天过后你们就已入国,今天一试要是不成功,我也会回国。”转头自信看着君荣臻,缓缓道:“皇家没有情爱可言,只有权势是最重要的,我的势力不比穆清黎差。到时候我会前来与她一比高下,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
“看来瑶琴公主早有打算。”君荣臻冷淡笑道,眼中也闪动起莫名的思绪。皇家没有情爱可言?没有?真是可悲。
北瑶琴摇头笑道:“我要是成功,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一桩,促成你想要的。”
“怎么说?”君荣臻不置可否。
“附耳过来。”北瑶琴踮起脚尖,就对他耳边轻轻言语。
君荣臻眼眸微眯,直到她离了一边,目光深邃看着她,笑问道:“若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北瑶琴目光闪耀,然而见到他讥讽的目光,顿时微微一丝火气上来,哼笑道:“若是真的输了,那就是我技不如人,我自认比不上她,自然退让!”
君荣臻眼中闪过诧异,“你倒洒脱。”
北瑶琴斜看他一眼,道:“穆清黎背后所附加的势力本没有我大,但是她是东宋本国中人,给太子带来的好处自然就比较多。这一点我就没有办法从好处上过她,那么就只有从才干上越她,让太子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但要是我这一点都输给穆清黎,那么我还会有机会得到太子吗?”
君荣臻听她满口都在好处上与适合上打转,心头却是有些烦躁起来,“既然瑶琴公主都已经想好,那么本王也祝你好运。”说着,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北瑶琴看着他的背影,对他这突然的冷淡有些不明,不满的轻皱了一下眉头,对身边冰儿挥挥手,也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玉泉山庄楼宇简单,雪景却美,尤其后山几处温泉池,冬日里泉水温暖,冒着腾腾雾气。
穆清黎刚刚来到山庄厢房就被君绯雨拉到了此处,这温泉周围雪地都被打理干净,布着白色轻纱,岸边矮榻上放着糕点水果,香炉渺渺。
“清黎姐姐,快点,快点。”君绯雨在宫女的伺候下宽衣解带就进入温泉中,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在外面,对穆清黎欢喜的招手:“来的时候都没有好好泡泡,真的好舒服啊。”
穆清黎被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惹得一笑,也脱掉了衣裳只留下亵衣就走进温暖里,自然温热的池水机上淡淡的熏香味道,的确舒服让人不由全身放松下来。
君绯雨趴在岸边,双手相叠,脑袋就压在上来看着穆清黎,脸蛋不知道是被这池水泡得嫣红还是害羞,低低说道:“清黎姐姐的身子好美,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这样啊。”看着自己胸前还瘪瘪的一点,她就不由的失落。
“你才多大?”穆清黎不由失笑,随口说道:“等你长大了自然什么都有了。”
君绯雨不满叫道:“我……我不小了!再过一年多就及笄了,可以嫁人了!”说到这里免费小说阅读尽在略(),我们将一如既往为你提供优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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