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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本是到口的劝告与教训都被咽了回去,看着她一双灵动清净的眸子,又看着她身边将她轻柔护在怀中的君荣珏。(
血与火的重生)最终释然一笑,大掌抚摸上她的脑袋,温和笑道:“别忘记了,不管有什么事爹都站在你的这边。”
穆清黎心头为这句话轻轻颤抖。穆胜与罗擎天一样对她的宠爱与信任,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曾有过变化,哪怕是此时明明是得罪了一国太子公主。点点头,穆清黎任由他还是对待孩子一样抚摸头顶的动作,乖巧的点头笑道:“我知道的,爹。”
穆胜笑着“恩”了一声,随即收了手,再看向她旁边的君荣珏,神色化为庄重认真,对着他竟然就弯身行了个礼,道:“我在此多谢太子对黎儿的爱护。”身体还没有拜下去,已经被君荣珏一只手拖了起来,他也就随着站直,仰头认真对他继续道:“老夫恳求太子能够一直如此对待黎儿,不要让她受了委屈。”
他和君荣珏的接触并不多,两者也并没有多说过什么话。然而今天这件事情终究是让他完全承认了这个女婿,甚至如此认真的言语将穆清黎一生交到了他的手中。
君荣珏轻轻点头,环抱穆清黎握住她的手略收紧。
穆清黎“呵呵”的笑,同样紧了紧他的手掌,便是他们常有的回应。
有了他这点头,穆胜也完全放心了,眼看着天色不早,太子府与平康侯府本是不同路,便先言道:“我先走了,你们小心。”
穆清黎点头,笑道:“爹也是。”眼看和穆胜转身,背影儒雅,便似了那文采风流的才子,实在不似普通的精明贾商。
君绯雨这会也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脸色,偷偷看了一眼君荣珏然后就快的收回目光,显然是今天君荣珏的所作所为将她给吓住了。站在穆清黎的一旁,小心翼翼道:“清黎姐姐,刚刚那北国太子和瑶琴公主的样子好可怕,他们会不会对付你啊?”
穆清黎这时也拉着君荣珏慢慢往回走,听了她的话,微微笑道:“对付我是肯定的。”
“啊!?”君绯雨心惊,惊慌失措叫道:“那怎么办啊?要不,要不道歉?可是……道歉也没有用吧。”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也知道自己说的肯定是不行的。抬头看着穆清黎丝毫不变的神色,不由疑惑问道:“清黎姐姐,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怕啊?”
“怕?”穆清黎一手轻轻点了一下她天真的面庞,笑道:“怕也是要被对付,不怕也是要被对付。别人明摆着要对付你,你就算退让也没有用,反而更助了别人的火焰。那样还不如直面的和他们斗,斗得他们不敢再对付你,或者再没有能力对付你。”
君绯雨似懂非懂的点头,心中也知道穆清黎的确是不怕,听出她话里怕也没有用的意思。
几人缓缓的走,不远处东方墨默默的看着,扣在心头上的手落下来,只余下那一片皱痕。她没有在意他,哪怕他与她合奏一曲凤求凰,却不得她的关注,明明他们才是……不同的……不是吗?
“公子?”风一疑惑的看着东方墨,再看穆清黎等人越来越远的身影,沉默一瞬还是问出来:“公子不是为见穆清黎而来么?为何……”
“现在不是时候。”东方墨声音因情绪而有些低哑。现在不是时候,他此时的心情,无法与她冷静详谈。
风一闻言眉头轻皱。这个穆清黎对公子影响太深了。
前方一人正向这边走来,他一袭穿浅蓝色的绣松袍子,文质彬彬,温润尔雅,浅淡琥珀宝石般的眸子浅眯含着友好的笑意。直到东方墨的面前停留,笑道:“是你,又见面了。”
东方墨看了他一眼,冷淡的点头,显然两年过去了,对君荣笙这个人还是有着印象的。
君荣笙并不在意他的冷淡,环视四周,有些无奈笑道:“夜宴如此结尾实在无趣,刚闻你与太子妃一曲实在天籁,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再寻一处地方饮酒畅谈一番?”
他不问他的身份,他为何而来,语气自然温和,让人不会有半分的不适。早就听闻东宋君王君荣笙是个喜交朋友之人,性格也是东宋最好,看来果然是如此不错。风一在一旁看着,默默的想。
“无需。”东方墨摇头,对他并无多少的在意。垂目转身,正往来时的路默默的离开。
他的背影挺直,行走间无声无息,却弥漫着一股淡不去的神秘,掩不去的忧郁,那似在他心中永远不会散开的劫。
君荣笙微笑看着他的背影,摇头不明。他不愿意和他交往深谈,他也并不强求,强求反而不美。
另一边。
穆清黎等人刚刚走到一处画廊转角,灯笼宫墙边上正靠着一人。他身着玄衣与黑暗相融,周围句菊花绿叶围绕,火红灯笼朦胧,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令他棱角分明的英俊五官更加深刻。他就似隐藏在阴影下是野兽,狂野而危险,高深而野性。
秦王君荣臻,这个如同凶兽的男人,这个霸道又直接的男人。
穆清黎挑了下眉,对于君荣臻,她算不上讨厌,但也算不上喜欢。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从一开始对她的不屑与玩弄,她不在乎,后来他对她偶尔的真情流露与欣赏,她同样不在乎。只是只要他不对付她,她也不会将他当敌人。
君绯雨紧张的抓着洛瑜的手掌,她对君荣臻很崇拜,但是也同样很惧怕,那一身的霸道凶气实在让她不敢在他面前有一点的逾越。
感觉到他们的靠近,君荣臻本靠在宫墙上的身体动了动,然后转过头来。他的右眼因为那一道疤痕而有些习惯的轻眯,一双漆黑犹如鹜双瞳此时锁定在穆清黎的身上,嘴角上勾性感的笑容。有些慵懒的向前走了几步,随性道:“走的真慢,我在这里可等的有些时候了。”
他高大的身躯就这慵懒看似无意的几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穆清黎扬眉道:“有什么事。”谁都看得出来他等在这里是为了等她了。
君荣臻目光在君荣珏的身上扫视了一下,再落在穆清黎闲散神色的面容上,扬唇赞赏:“你刚刚的舞很美。”
穆清黎眨了眨眼,懒散透露出一个意思:要是为了说这个,她就不奉陪了。
君荣臻将她的神态看在眼中,缓缓摇头,面色认真起来:“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不用了,要说什么直接说就是。”穆清黎直接拒绝,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而且君荣臻要说什么,她也不怎么在意。
君荣臻看着她沉默了一会,见她抬步就似乎准备走。右手一伸,拦住了她的道路,右眼的伤疤随着他眯眼的微小波动挪动了一下,一声隐含无奈的嗤笑:“穆清黎,你还真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穆清黎脚步就随着他的手掌停了下来,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要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真的完全不喜的人,她也不会和他多说这么多,直接动手就可以走人。
君荣臻眼睛一抬,扫过君荣珏毫无不耐的神色。漆黑的瞳色幽深,弥漫上一股难言的暗沉情绪。他就如此盯着穆清黎,微微笑道:“记得我当初离开时说的话吗?”见穆清黎没有反应,他也不怪,直接说道:“出征时,我就说过会好好想你曾经说的话。所以,那近两年的领兵厮杀的日子,我都在想你,道最后想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想。”
穆清黎眨眼。为他神色上的出现的认真与隐忍霸道的温柔诧异。他与她并没有多少的接触,要说真的感情,也不该有多少才对。
“呵。”君荣臻像是看出她的惊讶,轻笑道,一手抚摸过右眼上的伤疤,直言不讳道:“平番里,我经历过三次危险,被本营里士兵偷袭,在路途遭遇杀手,在敌军中被箭射中胸口。我眼上的伤疤就是被本营的士兵所伤,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你那只白貂给我右脸上的伤疤,我在想要是留下来其实也不错。”
穆清黎撇嘴,神色上已经消去了惊疑,恢复平日里的闲散。
君荣臻眼底闪过无奈,又有几分释然,这结果也在他的所料之内,只是这话他却还是想说了。“敌方的那一箭没有要了我的命,却也让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当时我在想,要是我是你所爱,按你说的,你一定会无视周围的危险,单纯的会在我的身边,照顾我,陪伴着我吧。”他目光灼灼,凝视着穆清黎,明明说的是肯定,却还是好像在求她一个答案。
穆清黎感受到手掌中君荣珏略凉的体温,嘴角轻轻勾了起来:“没错。”要是珏遇到那样的情况,她一定毁在他的身边。
君荣珏就似感受到她说这句话是给予他的保证,眸中越温柔,无声微笑着。
看着两人的互动,君荣臻得到了答案,心头既是苦涩又似轻松,摇头看着穆清黎的笑容,失笑道:“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突然渴求了。”渴求这样的存在,渴求这样的全心全意,不添加任何利益的感情,渴求有这样一个人自傲自己的身边。
穆清黎看清楚了他的自嘲,淡淡说道:“这没错。”每个人心底都会渴望有这样一个人,可是人都是自私的,都希望得到却又容易怀疑,既然怀疑了自然就错过了。
“没错!但是我却知道,我做不到。”君荣臻说完这句话,就好像终于将心中的一切压抑都倾诉了出来,他神色一扫刚刚的黯然失神,恢复了秦王不屑一切的霸道本色。眯眼盯着她邪恶的勾唇,直言说道:“我从出征就知道北瑶琴会来,而且会出现这一幕。我用出征之名来思考你说过的,也是增加自己的势力,更为了得到一个机会,向皇上提出一个要求的机会。”
君荣珏淡淡望向他一眼。朝堂上,他从来不会出声不会在意,但是他说过的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君荣臻侧开了一步,眼底闪动霸道炽热:“这一场你与北瑶琴的比斗,若是北瑶琴胜出了,君荣珏为了庞大的利益和美人而放弃你的话,我就会向皇上提出让你获得和离与再嫁王孙贵胄的机会。”他看了君荣珏一眼,嗤笑一声,肆意叹息:“要是真的这样,你所说他对你所谓干净的感情这些话自然就不攻而破。可惜……输了,终究是输了。”
穆清黎冷淡看他,目光清若琉璃,淡笑道:“你早就想到会输,干嘛故意弄出这样遗憾的表情。”
君荣臻神色微微一滞,眼底闪过恼怒,冷哼笑道:“未必。”
穆清黎也不拆穿他的伪装,拉着君荣珏的手,从他侧开的道路走了出去,淡淡笑着出声:“很高兴你看得明白,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君绯雨也急忙的跟上去,临走前惊异的看了君荣臻一眼。对他刚刚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而感到惊异。秦王哥哥也不是很坏啊。
看着他们几人的背影,君荣臻脸上的冷讽笑容才慢慢褪色,化作点点的无奈。
没错,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那两年里想的越多就越是清楚了,哪怕他渴求也不可能得到那样的感情。因为他自己本人就做不到。
他早就习惯了宫廷的利益黑暗,他有野心,有野望,所以他不可能迁就一个女人。
就像北瑶琴习惯一切以利益来计算得失一样,他同样也是如此。想要的,只能抢,只有夺,无法做到君荣珏那般。
“从对你有兴趣起,就已经输了。”君荣臻默默嗤笑。在乎一个人了,就在乎她的想法。就算真的将她抢到手了,那是赢了他野望却也是输了本质。
收回眼,君荣臻大步踏了出去,步步生威,犹如猛狮,衣厥随着步伐翻展,不羁狂野。
他是秦王,一个有大将之风,君王之威的人,他的本质永远无法改变,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改变。宏图霸业在他心中最重,那份不曾有过的情愫也只能被压下。
太子府,黎院。
莲夏款款走入其中,手中正持着一块蓝边白绸,看到院子内一身青色窄袖裙子,弯身正给盆盆菊花浇水的穆清黎。快步走了上去,轻声说道:“小姐,那东方公子又派人来送信了。”
穆清黎神色不变,将洒水壶放在一边,从腰上扯下锦囊,顿时就见眼前一花,肩头上一只小东西就出现了,可爱的“吱吱吱”叫声讨好的在耳边响着。
“有吃的你就马上出来了。”穆清黎返身坐在一边的软榻上,从锦囊里拿出一颗药豆子丢进雪白貂儿的嘴巴里。这才侧头看向莲夏:“念吧。”
从几天前从夜宴之后,这还是东方墨第一次送信来。夜宴之前倒是送来过三次,只是三次她都没有会约。这次的内容只怕还是一样?
莲夏将白绸展开,鼻尖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脑海中不由就浮现出东方墨的清贵玉雕般的模样来,低头看着白绸上的字迹就缓缓念出来:“三千云山,冰峡谷。穆清黎,可记得曾经的人情。咦?”莲夏不由一声惊疑,没有想到这次内容竟然是如此。
人情?什么人情?小姐和他才见过几次而已,哪里来的人情?
然而,塌上穆清黎本是喂雪白貂儿药丸的手指却是一顿,眼底闪过无奈。记起来了吗?他果然是他,记忆恢复了?双腿落地,最终从软榻站了起来。
“小姐?”莲夏惊疑的看着她。莫非小姐真的欠了那东方公子的人情?
“要是珏来找我,就说我出去一会。”穆清黎转头对冬梅吩咐一声,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暖秋与寒春二人道:“叫唐守准备马车。”
“是。”寒春应着,往唐守的住处而去。
暖秋则是与莲夏对视一眼,同样疑惑穆清黎怎么会突然愿意见那东方公子了,而且那人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欠下的。暖秋跟上穆清黎的身后,疑惑问道:“小姐,你要去见东方公子?”
穆清黎“恩”了一声、
暖秋柔声又问道:“信件上没有写上时间住址,去何处见?”
穆清黎摇头淡道:“异客居。”
异客居?
暖秋眼底闪过明悟之色,然后不再多问。
不就,寒春就再次回来,站在穆清黎身后,回复道:“小姐,马车已准备好了。”
穆清黎点头就往外行走而去。
阳城中央最繁华街道之处,圆月佳节刚刚过去不就,路上还四处可见挂着的红色灯笼,路道两旁小摊摊主吆喝叫卖,百姓已穿上厚实的衣裳行走来往,繁闹繁华。如今的阳城第一楼异客居正与春风阁对面而立,一眼看去,异客居与众不同的别致装饰便比春风阁更胜一筹。尤其是其中美酒佳肴更让人流连忘返。
宝马雕车一路行驶而过,唐守手持马鞭,十九岁的少年郎,身子比较当初高大了许多,脸庞也较为当初多了几分硬朗,凤眼红唇,肌肤细腻,黑束在头顶,一柄长剑同样背在背后。一眼看去便似那江湖中冷清的少年剑客,冷锐而锋利。
一路到了异客居,唐守翻身下到马车一边,向里边低头说道:“小姐,异客居到了。”这时候异客居门口守着的小二连忙恭敬的上前为唐守牵住了马匹缰绳。
“恩。”穆清黎应了一声,伸手掀开车帘,一步就踏了出来。随着她身后出来的正是暖秋与寒春。
唐守一动不动的站着,略微低垂的目光就只看到那青色绣花的衣摆,与白色的软底靴子。随着穆清黎的步伐一行一步之间,衣摆也随着荡漾,好似湖水浪花,格外的好看。
“唐守?”暖秋细心的现他竟然呆的站在原地,不由的轻声唤了一句。
唐守醒神,抬起头朝她看了一眼,就现穆清黎已经走进了异客居内有些距离了。平静对暖秋点头算是道谢,就起步跟了上去。
暖秋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如剑一般的刚硬锋寒,轻轻摇头也跟上穆清黎的脚步,心中暗叹。唐守越大反而越沉默了,让唐嬷嬷也格外的担心。只是她们四人却都隐约看得出来他对穆清黎的不同情愫,只是这情愫实在不该有,她们也只能假装不知。(
武道丹尊)
一路走到异客居天字二号房的院落里,只见那院落的门口正站立着两名侍卫,正是常跟随在东方墨身边的风一与雷二。
见到穆清黎等人从远处走来的身影,青衣如水,黑如瀑,肩头貂儿雪白可爱,她面容在日光下更似凝脂,精致绝美。风一心叹这穆清黎的确越长越美丽,只是公子从来就不是只看美丽皮囊的肤浅人,就不知道这穆清黎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竟然惹得公子这般的在意。
“穆小姐。”风一对来至面前的穆清黎点头示礼。然后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寒春、暖秋与唐守三人,平静道:“公子只见穆小姐一人,你们不可进入。”
穆清黎转头对身后的三人道:“你们现在这里等候吧。”
“是。”三人应着。
风一见她如此配合,眼底多了一份善意,摆手侧身便道:“穆小姐,请。”
穆清黎往院落内走去。
……
“嘘--”箫声清幽婉转,清泉流水,润雨无声,透净无瑕流入心坎,余下微微的凉,又默默的忧。
穆清黎随着箫声的来源方向而走,从刚刚来到这院落就已经隐约听到这熟悉的箫声,随着深入,这箫声也越来越清晰了。也让她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释然。果然是蜀山的曲子《落雨》。
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那站在池塘边上的欣长身影。
不管何时看到他,都可以让人眼前惊艳。他此时身着绣着树木青叶的绿色袍子,玉雕般的侧边在池水的反射波光下也印上粼粼光斑,半垂的眼眸轻颤静谧,黑在微风下轻轻飘动,贵若君子竹,韧不屈。
穆清黎脚步无声的走上前来,落座在一旁已经摆好糕点酒水的桌椅上,面色淡静看着他的身影。
他也变了许多,以往的他不曾有这份骨子里渗出来的贵,更不曾有这份血肉里散出来的忧郁。但是他又有许多的习惯没有变,他喜爱吹箫,吹箫的技术已经到了宗师水平。他吹箫的手指动作与普通人不同。
慕雨璿。
在她被带上蜀山之前的第一天才,她曾经一直追赶的对手。到最后她追上了,获得蜀山第一,但是这第一是武学的第一,而他却更醉心药学炼丹。
慕雨璿是她在蜀山上唯一的朋友,他们之间关系是在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蜀山上,万事皆是拿她与他做对比。她琴技惊人,他吹箫决定;她能歌善舞,他吟诗作对不差古人;她武学全才,他医术鬼才……
他们总是不相上下,被蜀山上下谈论。蜀山以武学为主,她为公认第一,但是依旧不顾影响他的出色。
一直以来,蜀山甚至有意将他们凑成一对,在大部分的蜀山中人都认为他们是最相配的一对。她对他欣赏却无爱,加上后来唯一在意的师妹亲口告诉她爱他之后,她就更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想法。
这唯一欠下他的人情,也只是因为当初师妹受伤求他医治,而让她欠下的。
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她下山历练的期间,就突然听师妹说过他回应了她的感情。她不知道师妹说的是真是假,当时也不过有些失神为师妹高兴就没有了其他,依旧过着她四处奔波又闲散的日子。直到那一日师妹突然叫她前往北京的分公司,然后……整座楼盘爆炸。
往事如烟,她在这里很好,本来对他的出现虽然有着诧异但是也并没太多的在意。只是现在他恢复了记忆,加上用人情来说事,怎么都是老朋友了,该见还是要见的。
箫声停了,一曲《落雨》终。
东方墨头微微向后偏了一丝,唇离了玉箫,眼睫轻颤,慢慢睁开。冰晶一样的眸子内还有一丝没有散去的幽深,他微微吸了一口气,转头向她看来。
穆清黎对他淡淡微笑,几分淡静,几分笑意,几分冷清,还有几分自然而然的飘渺疏离。
东方墨握着玉箫的手一紧。就是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笑容!脑海中本来模糊的画面好似就因为这双眼瞳而清晰。他向前走几步,来到她的对面,看着她微微抿唇:“是你,穆清黎。”不会错了,不断出现在境里的画面,那每夜都让他心神吸引,痛彻心扉惊醒的人就是她不会错了。
穆清黎微微一怔,他这话听起来好像这时候才完全确定了一样?眨了下眼,眼底那份当初的情绪也消失不见,勾唇笑道:“我是穆清黎没错。”
东方墨眼睫不可察觉的轻颤,那冰晶一样的双眸里忧郁浓郁,好似在酝酿着什么,看得人心伤。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穆清黎错愕了一瞬,眉头不由轻轻瞥了下。他这眼神未免太直接,就算是她也不可能不懂。可是想当初她和他完全是朋友,他每次面对她也是平淡的很,后来更和师妹在了一起,为什么现在要这样看着她……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穆清黎平淡问道。
东方墨被她平淡的神情所触,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垂目敛眉,就在她对面坐下,然再次抬起目光时,也已经是亦如平常般的冷静,只是那散不去的忧郁盎然弥漫。
他伸手拿起茶壶为两人倒了一杯水,动作娴熟而自然,待放下,才缓缓的开口:“我从有记忆起便只做过一种。”
穆清黎“恩”了一声,没有多余的插口,端着他倒的茶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东方墨看着近在眼前的她,心境却是散不出苦涩,那份欣喜的心情刚刚冒起就已经被现实的一切打压到沉底,为何……他到了此时才惊觉,才终于记得更多一些?“我见我成为另一人,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一个蜀山的地方收为弟子。”他口气一顿,抿唇道:“小时,我抗拒这境,甚至恐惧它,之后它就再没有出现。直到十六岁年纪时才再次起,那时我没有再抗拒,而是旁观着。”
“中的一切皆是模糊的,直到境中我十六年纪时,蜀山来了其中一个八岁孤儿。”东方墨抬头看着穆清黎,透彻平静的声音有了轻微颤:“她名为……穆清黎!”
穆清黎抬起眼瞳,毫不逃避的和他对视。
就在这对视中,东方墨默默的阐述:“后来我的境全部都围绕着她转动,她的成长,她的才华,她一哭一笑,都能够将我惊醒。”
穆清黎微微抿唇,直面他的眼底温柔而黯然的目光,淡道:“是吗。”
东方墨却敛了下眉,好似被她的目光刺伤。“每日每夜的境,我慢慢的习惯,我甚至觉得我就是那境的蜀山的男子,我天生的习惯与中男子的习惯如此相像。我知道随着时间过去,我早晚会找到答案。”
穆清黎放下茶杯,应道:“现在找到了?”
东方墨摇头,抬头看她:“有也没有。”
穆清黎眉头一挑,不需要言语就表达出了意思:这又是什么意思。
东方墨眼波一跳,她这般鲜活的神态,就好似在补充着他境的模糊,将其中一点点的变得真实清晰。他手指捧在杯沿上,细细的摩擦,道:“穆清黎,我找到了你,你是我的境的目的。而为什么要找你的答案,我猜得到,却依旧不完全。”
穆清黎这时候总算听明白了,他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他话里不断说着中的男子,却并没有说出‘慕雨璿’这个名字。
东方墨抿唇轻轻说道:“你,知道所有,告诉我可好。”
穆清黎微笑:“你凭什么认定我知道所有?”
东方墨沉默了一会,注视着她的笑面。徒然道:“当初你说药房是冰茶商人所作,那冰茶商人本就是你另一个身份,两年间,你四处创业,这异客居就是你产业之一。这些古怪的奇点有着境中世界的影子。”
“你在圆月之日,所跳凤凰朝拜为中蜀山古籍所有,你所弹之曲名为凤求凰,你所诵之诗同为中世界而学,也便证明你的确就是我境中那个穆清黎,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实。你……”他话语微微一顿,口气泄然而深沉:
“本不是这个世界人。”
你……本不是这个世界人
卷二 第六十四章 北瑶琴的疯狂
你……本不是这个世界人
这话从他的口中吐露出来,那么真而实。
日光明媚,秋风瑟瑟。池塘中尚有一道道小小的涟漪荡漾,鱼儿偶尔露出水面翻动着身子,水光粼粼。池边木桌对面两人沉默静谧下来。
穆清黎轻笑出声,她本不是这世界人,这没错,但是现在是了,在这里她霸占了别人的身体,也有了牵挂的一切。
“就算我不是,又能告诉你什么。”穆清黎淡淡说道。
又能告诉你什么
东方墨眼睫一颤,眼底犹豫徒然浓郁。能够告诉他什么?他又想知道什么?东方墨淡唇略张又合,沉默着。中,他成为另一人,感受着那模糊画面中她的一颦一笑,那一刻心底的情绪都随着她而触动,那么深刻又伤神,总是有种渗入骨髓中的疼与悔恨。他却不知道他为了什么而悔,为了什么而恨,恨着自己。
穆清黎并不打算陪他思考,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起身就道:“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走了。”
“等等。”东方墨摩擦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眉宇皱着伤神而迷茫的浅痕,默默注视着她道:“可否告诉我,你与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穆清黎垂眉和他对视,面色淡然,平淡道:“我死了,再醒来就到了这里。至于你,我不知道。”说完,转身没有半分停留向外走去。
死了?
后面的东方墨背脊一僵,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麻痹了全身,脑袋一阵阵针刺般的痛。死了!她死了!中的她死去了。
这个念头刚刚被真实的叙述出来,东方墨突然觉得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至这里。“呯”手中的茶杯别捏的破碎,他双手抱着头轻轻的颤抖。脑海里好像不断的闪过一道道的片段,但是却又完全看不清,只能感受那最后的悔恨与绝望。
穆清黎!清黎!清黎!
脑海中那一声声绝望的喊叫,他埋入下方的面庞苍白,眼底的忧郁好似浓郁得要滴出水来。
“公子!”风一的惊慌的声音传来,他快的扶住东方墨的肩膀,古气传入他的体内,平复他体内的暴躁,连声担忧道:“公子!你无事吧?”
东方墨抬手摆了摆,示意无事让他下去。风一皱眉,唯有默默退了出去。穆清黎,那女子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公子如此。……
北云宫。
御医出出进进,整个宫殿厢房内都弥漫着一股中药味道,算不上难闻,也算不上好闻。
此时,一袭浅黄袍子的北昊阳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战战栗栗的御医。在他身旁正是躺在软榻上的北瑶琴,只见她如今满脸都绷着白色的绷带,绷带内可见黑色的药膏,已经看不见了脸面。她手指紧紧攥着软榻上的锦绸,身体也是轻轻的颤抖。
在她的面前正半弯着腰的中年御医,他手持剪刀正剪开她脸上绷带的一角,然后递给身旁的年少宫人。手指慢慢的揭开北瑶琴包满了面庞的白色绷带,一圈圈的落下。
随着绷带被完全解下来,就见她这时的面上全是黑绿色的药膏,还有面上纵横交错的凸起,加上她这时睁开的一双眼。眼睛充满血丝与憎恨,还有恐惧与期盼,尤其是可怕。
“水。”御医一看到那药膏的凸起就心中暗叹,朝身边的助手吩咐。
宫人连忙将水与锦绸端了过来。
御医将水中的锦绸捏得半干,然后慢慢的帮北瑶琴擦拭脸上已经干枯的药膏,一点点露出她的水嫩肌肤,也露出了那血肉纵横的疤痕。
御医手指擦拭得格外的小心,生怕能疼了她一丝半毫,尤其是擦到她的伤痕就格外的小心翼翼,甚至手指都轻轻的颤抖,只因为北瑶琴那双抬起来锐利看着他的眼睛。
直到擦完,哪怕周围的人早就有所准备,还是有几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赶紧惧怕的低下头去,生怕被北瑶琴觉。
北瑶琴听着那几声吸气声,面色徒然就一闪而过狰狞。转头期盼的看向北昊阳,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角,轻声紧张问道:“皇兄,如何……”
北昊阳忍着心底的恶心,眉头还是不由的皱了起来,将她的手掌握在手心中,摇头安抚道:“无事,会好的。”
北瑶琴神色猛的一变,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掌,大力捶在身下的软榻上,歇斯底里嘶喊:“来人!镜子!给我将镜子拿来!”
“啊!”一名宫女惊叫的后退一步,整个人就趔趄摔在地上。她看着北瑶琴看过来的目光,猛是跪趴在地上,大力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求公主饶命!”
“拖下去!给我拖下去斩了!”北瑶琴狰狞叫道,甚至不等人来,她已经抓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死力的砸中宫女的脑袋。
“啪啦!”茶杯破碎,宫女同样头破血流,脸色惨白的倒了下去,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心寒的微微后退一步,北昊阳冷哼一声并没有阻拦。这里是东宋皇宫,死的宫女也是东宋的宫女,死了也是活该。
这时候,一名宫女已是将镜子端了过来,颤栗站在北瑶琴面前道:“公主,镜子来了。”
“端起来!”北瑶琴寒声道,眼睛死死盯着宫女。
宫女不敢有误,伸手就将镜子端了起来,正对北瑶琴的面前,宫女的头颅低着,似是怕见她此时的神情。
北瑶琴眼睛倏然瞪大,闪动着绝望与恐惧。只见镜子中的女子那般的陌生,面上纵横交错哟的伤疤恶心得犹如盘绕在脸上的蜈蚣,尤其是原本右脸颊上斑斓的刺青被如此伤疤交合下,更是让人恶心得犹如毒物。
北瑶琴颤抖着手指抚摸上面颊上的伤疤,嘴巴不断的哆嗦,直到手指终于碰到了面颊,那粗糙的触感让她整个人好似碰到世间最恶心的事物。
“啊啊啊!”北瑶琴歇斯底里的嘶喊,猛的用袖将镜子“啪啦”摔到了一旁的地上碎成一片。她双手抓着脸庞,仇恨的目光扫视着周围众人的面上,疯狂的嘶喊:“杀了!全部给我杀了!你!”她手指指向刚刚举着镜子的宫女,在宫女惊恐煞白的面色下,恶毒的叫喊:“把脸给我毁了!快点!给我毁了!毁了!”
“啊!呜呜呜!救命!救命啊!”宫女吓得眼泪涌出眼眶,连跑带爬往外逃命,然而还没有跑到门口,就被北瑶琴一道掌风给打中,整个人就在门槛处倒了下去。
连死两人,在场众人再也不敢继续待下去,一个个的惊恐叫喊的往外逃命。“死!都给我去死!”北瑶琴疯癫叫喊,一道道掌风打下去,加上她面颊上可怕疤痕,实在让人惊怕,以为捡到了白日厉鬼。
“够了!”北昊阳一声烦躁的怒吼出来。
北瑶琴神色一滞,然后肩头剧烈的颤抖。她转头看向北昊阳,满眼的泪水,抓着软榻上的锦绸被子几乎抓破,脆弱的哭泣:“皇……皇兄。”
北昊阳眼睛闪过心疼又烦躁,看着她被泪水流过的丑陋脸庞,摇头轻声道:“无事,会好的。(
妞非在下)”
“会好?怎么会好!?”北瑶琴剧烈的摇头,大声嘶喊道:“皇兄,穆清黎!穆清黎!我要她死!皇兄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啊!”
“好,皇兄帮你。”北昊阳点头,拍着她的手掌安抚。
北瑶琴狰狞的瞪眼,中魔了般的叫道:“现在去,现在就去,皇兄,你现在就去,帮我杀了她!”
北昊阳眉头一皱,烦躁的甩手,再也耐不住性子,严厉教训道:“够了!你看看你现在成何体统!就算要报仇也不是如此,你脸没了,莫非连心智也没了吗?”
脸没了,莫非连心智也没了吗
北瑶琴犹如雷劈,面色一片煞白,然后又不断的变化狰狞与仇恨,咬牙切齿的摸样越来越可怕。北昊阳不禁心里也有一丝的毛与厌恶,将她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装状似无意的拉开,温和出声道:“瑶琴,万事都要靠脑子。这仇,皇兄会给你报,不过你也得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
北瑶琴手指颤抖,睁眼看着北昊阳,似乎要将他看穿,没有说话。
北昊阳被她看得实在厌烦,尤其是她那一张丑陋的脸,多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不禁的就皱眉道:“怎么了?没听到皇兄的话吗?”
北瑶琴手掌倏然收紧,尖锐的指甲都陷入手心中。她直直看着北昊阳,眼中好似酝酿一种毁灭性的昏暗,平淡的口气默默问道:“皇兄,你真的是疼我的吗?”
北昊阳闻言眉头更是一紧,有些不耐道:“你这时候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什么?”
无关紧要的事情?北瑶琴只觉得心神正被什么不断的啃食吞噬,周围无尽的黑暗。她一直认知的一切都变得虚假,逼着她一步步的靠近悬崖。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流下来,此时的她几乎疯狂,但是却意外的冷静下来。
北瑶琴缓缓的抬头,俏妙的笑起来,低低笑道:“皇兄,我没事了。不知道皇兄有什么好主意?”她这一笑,牵动整个面部的伤疤都挪动,丝毫没有以往这一笑的迷人风姿,反而更加丑陋。
北昊阳眉头略松一些,却始终没有平复,点头戏谑笑道:“自然是有的。”
北瑶琴指甲更往手心里陷了一分,那从指缝里流出来的血液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情。狰狞的笑,仰头对北昊阳道:“皇兄说说看,只要能为小妹报仇,小妹一定配合。”她面上虽然在笑,但是眼底全是漆黑的阴冷,所以负面情绪浑浊,全为阴冷。
北昊阳也察觉到她一点的异样,却没有多少在意。挑眉,眼中尽是算计,垂目对她笑道:“我手中有江湖中无色无味的合欢散。”
北瑶琴眼瞳一缩,紧紧盯着他:“皇兄的意思是……”
北昊阳眯眼冷笑,缓缓笑答:“合欢散入体毫无知觉,到时候你只需带走君荣珏,他任你玩弄。”
北瑶琴眼中一闪而过亮光,突然问道:“那穆清黎呢?”
“她?”北昊阳眼中浮动兴趣火热,嘴角笑意也更多了一份邪气:“她,我自会解决,保证让你报仇雪恨。”
北瑶琴面上微笑,眼神却冷若寒霜。就连他,就连他也被穆清黎所迷惑。当真的以为她听不出他的意思?那又如何,若是能够让穆清黎身败名裂,痛苦一生,这又算得了什么?
北瑶琴勾唇阴寒笑了起来,对北昊阳道:“有皇兄这句话,瑶琴就放心了,只是……”她心头念头流转,循声问道:“只是如何才能够让他们喝了这合欢散?”
北昊阳胸有成竹道:“初冬狩猎,我等离去之日,他们如何能够不来参宴。”
北瑶琴闻言点头,仰头对他好似欢喜笑道:“皇兄果然好策略。”
这笑落入北昊阳的眼中却很是毛,对这张丑恶的面庞提不起一点的好心情。脑海浮现穆清黎那白玉红毯舞台上一舞倾城的风姿,心头顿时痒得难耐,要是那样的她能够在自己身上承欢……
北昊阳想着不由就勾唇邪气笑起来。太子妃的身份,她刁蛮的性子,这一切反而成为他更加兴奋的源泉,越是难得的东西一旦得到便是让人格外的欢喜。想到父皇心中一直难忘的女子,那个被母后一直嫉恨在心的女子,便是穆清黎的娘亲。那么如今他将穆清黎如何的话,倒也算是帮母后出了一口气罢。
他的神态都被北瑶琴看在眼中,心底的愤怒与黑暗也越的浓重。她真傻,一直以来以为皇兄是如何的疼爱她!可笑,直到这一刻才看得清楚。没错了,皇家哪里有真实的感情,可笑她一向看得清楚周围,却没有看清自己的身边。
皇兄如此,那么父皇与母后呢?他们的疼爱又是否是真!?父皇心属之人是穆清黎的娘亲罗无瑕,根本就不爱母后。那么他又岂会真的疼爱自己?
默默的想,北瑶琴紧抿着下唇,低垂的眼眸掩去一切的情绪。
北昊阳这时也回神,转头奇怪的看了一眼沉默的她,心想:只怕她也在想如何对待君荣珏。想着君荣珏那张谪仙般的天资,就算是男子也忍不住赞叹,若是被此时如此丑恶容貌的瑶琴玩弄……
北昊阳不禁戏谑的勾起嘴角,如此心中有一分的泄愤。转头毒北瑶琴道:“好了。你先在此休息,不可再随意脾气。这到底是东宋,闹大了没有好处。”顿了一下,再随意的扫了她的面庞一眼,又做了一声安抚:“这伤疤比之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好好让御医治疗必然是有希望好的。就算东宋御医无法,待回国了,父皇母后也定会给你请来最好的御医救治,你且安心。”
安心?如何安心?北瑶琴乖巧的点头,微笑道:“我知道的,皇兄。”
“恩。”北昊阳对她如此放松也算满意,伸手温和的摸了一下她头顶,然后走了出去。
北瑶琴身体僵硬,直到整个寝宫中只剩下她一人,她才全身开始颤抖,慢慢的摊开手掌,只见手心早已出现四道指甲的血印。一手缓缓的触上北昊阳抚摸过的头顶,身体抖得更加的厉害。“呵呵呵”的笑声又像是哭,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初冬时节,天气寒凉。
北太子请函东宋权贵南山狩猎,以作几日后的饯别。
一辆辆华贵马车行过山林道路,中央一处马车,一只白嫩青葱的手掌掀开车帘,正好露出穆清黎白净如昙花的俏面,她眉宇间有一分慵懒,对旁边行走的暖秋出声道:“暖秋,牵匹马来。”
“是。”暖秋点头离去,知晓穆清黎坐了一路的马车,只怕骨头酸,想骑马舒展一会。
不消一会,她就前来一匹棕色骏马:“小姐,马来了。”
穆清黎点头,另一只白玉凝脂的修长手掌同样伸了出来,为她披上一件软毛斗篷。君荣珏先她走了出来,接过暖秋递过来的马匹缰绳,翻身便上了棕色骏马,另一手伸向马车上的穆清黎,浅笑的容易在日光下荧荧生晕:“来。”
穆清黎扬眉微笑,伸手拉住他的手,随着他柔和的力道就上了马匹,正在他的身前,被他的双臂刚好护在怀中。
寒风徐徐,穆清黎便浑身不施半分的力气的靠在他的怀里,马匹上下的颠簸,当好舒展了她在马车里全身的酸涩。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浅浅冷香,就不禁勾了唇。
君荣珏轻轻将她身上斗篷的帽子掩了一些,挡住吹来的反寒风。低头就只可看见一片绒毛下白皙如雪的肌肤与那挺翘的小鼻,嫣红欲滴的娇唇,可爱娇小得让人心软。
低低笑出声,看她小嘴挪动了一下,伸手就轻轻用指腹点了一下。然手指上柔润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顿,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穆清黎一仰头就看到他微微的愣神,眼底闪过狡黠,张口就将他还在她唇瓣边上不到一寸的白玉手指含进嘴巴里,坏意的用舌头轻轻的舔。
“恩?”君荣珏手指抽出也不是,不抽出也不是,唯有这般看着她,眼底不由染了丝丝的深与宠溺,浅声笑道:“好吃?”
明明是很普通的问话,穆清黎却觉得他手指好似一丝电流传入体内,面上不由有一丝的燥热,眯眼笑道:“好吃。”说话间,还是将他的手指用舌尖顶了出来,看着上面的水渍,不由一丝懊悔自己的作为,伸手就准备帮他擦干净。
谁知道君荣珏却收回了手,看着手指上的水渍,浅眯着眸子。然后在她惊诧的目光下,放进自己的口中微微的添了一口,他眼眸微垂,低处到眼梢的弧度勾魂摄魄,尤其是此时他的行为。穆清黎忍不住心头一震,脸色完全火热了一瞬。
君荣珏微笑的放开了手指,对她垂眼微笑:“恩,甜的。”
他笑容满是清湛,穆清黎面颊嫣红还没有消去,收回眼就靠在他的怀里,心中暗道一声:妖孽。
两人的所作所为被其他人看在眼中,也不禁为君荣珏那从来没有过的行为而吃惊。若非记得君荣珏在宴会上那风淡云轻的残忍手段,他们只怕永远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有那般的一面。或者该说,那样的一面才是君荣珏面对外界的一面,此时的样子也唯独在穆清黎的面前才会有。
两人骑马不紧不慢,就在中央范围,东方太阳完全上了空,众人也看到前方南方狩猎场地的影子。
南山狩猎处早在他们前来时已命人搭造了帐篷,摆放桌椅美食。一名身穿粉色罗衣的侍女来回的走动,远远的看到他们的到来,连忙上前来恭候。
卷二 第六十五章 醉酒
领头的北昊阳先一步翻身下马,对众人笑道:“南山已到,如今天色尚早,我等先作休息,再行玩乐。”将手中的马匹的缰绳交由了跟随的下人,他就走到身旁的华贵马匹边上,温和道:“瑶琴,南山到了。”
北瑶琴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皇兄,我有些不适,就直接坐马车上去罢。”
知晓她是不想出来见人,北昊阳想起连日来看到她的那张狰狞的脸庞,不由也觉得这要是出来反而倒了胃口。面色完全一副兄长的姿态,微笑道:“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对车夫摆摆手。
那马车会意的恭敬点头,继续架着马车向上行驶而去。
其他人这时候也各自下了马车与马匹。此次前来的人大多为东宋皇家子弟与各位大臣的嫡亲子女,少有一些庶出的女子则是被一些男子带来的美人姬妾,陪同玩乐的。
偏于后方的一辆车马内,看着一身明兰颜色善行动的武服,圆圆的鹅蛋脸,睁眼如猫,神采飒爽的刘玉燕从中走了出来。随着她后面的还有一名女子。这女子身穿浅绿色的素雅裙子,面上略施粉黛,腰若约素,肩如刀削,纤细如柳,让人看之心生怜惜。
她抬起头来,对下去马车的刘玉燕轻声笑道:“燕儿,等等我啊。”
刘玉燕皱了皱眉,却也的确停住了步子,对正往下走来的穆梓薇不满道:“你非要跟来,现在打扮成这个女子,怎么狩猎啊?”当初她最喜欢的就穆梓薇,觉得她是什么都好,善良又清雅,又像个邻家妹妹一样毫无脾气,对人有礼貌,为人着想,所以是处处绑着她。
然而自从镇国将军宴会中现她与安王的那件事情,她们的关系就开始疏离了。刘明轩也劝她不要与她来往,本来她的确是打算和她断绝了来往。只是两人本来都是宋瑞的学生,经常见面。穆梓薇又真诚的于她道歉,对她也与当初一样,加上两人又都讨厌穆清黎,所以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断了关系。
此次狩猎,本是以穆梓薇庶女的身份没有资格前来的,但是穆梓薇恳求她,她也一时心软就让她跟来了。
穆梓薇刚刚下来马车,听了她的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笑道:“我从来没有来过南山,也没有狩过猎,就想来看看。”
刘云燕看她眼底的黯然与毫无脾气的模样,一时也布出火来。但是看着她的衣着,心中不由的闪过别扭,想起她曾经的行为,不禁的就皱眉叮嘱了一句:“你要看就看吧,只是千万不要惹麻烦。”
穆梓薇抿了抿唇,神色哀切道:“我能惹什么麻烦。”
刘玉燕也实在猜不出她这到底是装的还是如何了,心底就更加的烦躁,一时有些后悔一时心软就真的带她来了。摆摆手,就道:“走吧,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
穆梓薇无言的跟在她的后面,垂着的眼眸闪动着愤恨。当初刘玉燕在她的手中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却对她如此讥讽,实在可恶!若不是她想要趁着这机会见到晋王,哪里还要求着她带自己来此?
想到晋王君荣笙。穆梓薇抬头往前看去,只隐约可见到他的一抹模糊背影,那背影挺拔颀长,让她整个心神都受不住颤动了。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忘怀了,若是能够得了晋王的疼爱,就算让她做妾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刘玉燕此时也正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于生硬,回头正准备朝穆梓薇说些好话,然而就看到她睁着朦胧的眼神盯着前方。本来到口的好话也不由就吞了进去,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一众王爷的身影,冷哼了一声,说道:“穆梓薇,你该不会让我带你来,就是为了见安王的吧?”
在那群王爷中,安王君荣霖也正好在其中,也难怪刘玉燕会这样想。
刘玉燕越想越觉得可能,不由的怒从心起,不高兴的撇嘴道:“穆梓薇,穆清……太子妃可是成全你们了,怎么?倒是安王现在也不怎么搭理你了?”所以说,她不是不会说伤人的话,而是当初从来都不会对穆梓薇说。如今想到穆梓薇当初的伪装,口中的讽刺就不由的出来了。
穆梓薇手指紧紧的抓着,摇头低声道:“燕儿,我没有。”君荣霖?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不是他,她哪里会落得如此田地。说起来,她因为心中愤恨的确没有再去寻过他,而他也似乎也没有来寻她。
当初他们二人刚刚以书信来往,如今两年过去,却是没有再有过了。
穆梓薇冷讽抿着唇。没有来往倒是更好,她也不愿与他再有多纠缠。
“哼。”刘玉燕冷哼一声,也懒得多提这件事情。
她们正往前走,一道身影突然就从她们旁边跑了过去,边跑边叫着:“清黎姐姐,清黎姐姐!”
一听这叫声,两人就知道正是一直以来缠在穆清黎身边的咀九公主君绯雨。穆梓薇心想这君绯雨的确是得穆清黎的喜欢,好似就因穆清黎,她的身份地位反倒高了许多。
想着她们一伙的,穆梓薇心中愤恨,刚想伸脚过去绊她,半途又生生的忍住。此时不是与这些贱人们争斗的时候,早晚她们都是要招报应的!心中如此想着,穆梓薇就低着头,缓缓走。
君绯雨是也没有现她的异状,正拉着洛瑜的手快的往前跑着。双颊嫣红,眼底都是天真的快乐。
前方的正与君荣珏纤手行走的穆清黎闻言回头向后看去,这一看不止是看到了君绯雨,也看到刘玉燕与穆梓薇二人。眼中一闪而过诧异,也没有计较。对已经来到面前的君绯雨戏谑笑道:“多大了,还每天跑,不怕摔跤?”
君绯雨武学天分不行,而且受不住多少苦,所以到了如今十四的年纪也不过和普通人差不多。
君绯雨吐吐舌头,俏皮的拉着洛瑜的手,仰头快乐的说道:“有洛瑜,他不会让我摔跤的。”
看得出来,她的确是很开心的。穆清黎看了一眼在她身边的洛瑜。两眼来他的容貌也没有多少的变化,但是菱角比较以前要分明了一些,更多了一分属于男子的俊秀,若不是他实在生得美丽,加上女子的一身打扮与他故作的女子神情,只怕会被人认出了男儿身。
穆清黎看着,觉得他们似乎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了,这打量的几眼下来,反而让洛瑜身体有些轻微的僵硬,隐隐看她一眼,就连忙垂下的目光。
他的僵硬却是被和他牵着手掌的君绯雨感觉到了,不由就朝穆清黎紧张道:“清黎姐姐,你这样看着洛瑜做什么啊?”
穆清黎淡淡收回目光,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和他好像很久没见了。(
娶个悍妇做娘子)”洛瑜闻言,抬头又是看了她一眼,身体微微一颤就恢复了平常。君绯雨看了看他,又紧张的看着穆清黎,低声道:“哪里,洛瑜是清黎姐姐的婢女,经常会见的啊。”
穆清黎“呵呵”一笑,看着她戏谑的笑了笑:“原来他是我的婢女啊,我都快忘记了,以为是绯雨的贴身宫女呢。”
谁都听得出来她话语里面的倜傥,君绯雨面颊一红,恼羞的叫道:“清黎姐姐。”
“好了。”穆清黎也不打算逗她,摇头对身旁的君荣珏微笑,就往前走:“我又没说不可以,紧张做什么。”
君绯雨害羞的笑了笑,知道穆清黎这话的意思是说要是她真的想要洛瑜当自己的贴身宫女,她也不会不答应。君绯雨不禁看向身边的洛瑜,边走边低声说道:“洛瑜,清黎姐姐答应的吧。”
洛瑜却是垂眼与她微笑,没有答话。
他对她的话永远都是这般温柔又让人说不出多余的话来的,他面容倾国倾城,他笑颜更是如同桃花盛开,繁华无比,让人沉沦其中。
君绯雨心中却有着一分的失落,每次只要提这个事情,他总是不给她答案。以前她觉得他是为了报恩,可是这恩情不一定要这样报答的啊,清黎姐姐都说可以了,为什么他总是不愿给个准确的答案呢?
“狩猎想要什么,我给你打。”头顶上传来洛瑜含笑的声音,别于男女之间的中性,磁性又温清,每次让她听得喜欢得不得了,让她不由的想到他无人时偶尔对她用男子嗓音说话时的低哑诱惑。
君绯雨仰头,满眼的兴奋高兴,心中的哪一点低落也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去了。“我想要什么,洛瑜都帮我打吗?”
“恩。”洛瑜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啊,那我想要兔子,要活着的!”君绯雨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而且她就喜欢兔子。只要是洛瑜给她打的她都喜欢,更加更加的喜欢。
“好。”洛瑜点头,笑着说道:“一定给你打来。”
君绯雨顿时笑颜如花,无比的满足。
看着她这般的笑颜,洛瑜却暗了眸子,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眼底闪过挣扎与昏暗。
……
南山上狩猎外围,此处按照请函人数早早搭好了各自的帐篷住所,每处皆是有着火炉锦棉被子,也不怕会因在野外而受寒。
众人上了刺出,也现各自在宫女的带领下去往各自的帐篷,命人将自己所需之物都打理好了放入帐营中。
直到太阳落了西山,天边浮现一层明艳的霞光,这时候在一声传统下,各自才出了帐营来到野宴中。
中央处一堆半人高的簇火在熊熊的燃烧,周围是还有一堆堆小柱火焰冒腾。在黑夜中,火焰如妖,翩然炽烈。众人坐在矮榻前面,倒是被这簇火所引,不觉有多冷,唯独苦了那些普通的姬妾,古气不佳,自然御寒方面不及。
随着一个个的落了桌,北昊阳就在前方的主位上。他伸手“啪啪”两声,便见六名身穿简易服侍的妙龄女子踏着舞步走进中央的火堆处。她们个个穿着一件艳红色的小袄子,只包裹住了白皙的颈项下面与胸前的饱满,露出白皙的手臂与小蛮腰身,下身便是穿着同为艳红色的长裙,脚下未穿着鞋子。脚腕与手腕上都带着许多的金银饰品,多是铃铛,随着她们的跳动而“叮当”作响。
她们俏面如花,神色含着欢快的笑,舞步充满力道,就如同的草原上的斑鹿,天真欢快,充满着生机。
哪怕她们穿得清凉,在这初冬的日子里如此起舞,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凉,反而忍不住火热起来。
有人忍不住伸手拍好,赞赏道:“北太子真的大手笔,这六人只怕就是北太子纳入门下的六灵姬了罢。听闻她们舞姿妙灵,是都其他地方不曾有的韵味。”
北昊阳笑道:“正是她们。待我离去之日已近,特让她们为各位一舞。”他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对面不远坐着的穆清黎,却见她看着这六女子的舞蹈似也有兴趣,但是神色之间还有一抹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熟悉?莫非这穆清黎连这样的舞也会跳?北昊阳想着,眼中不由兴奋更胜,这舞若是被她跳出来,更是有一番说不尽的风味罢。
这时候,一道纤细身影正往这边走来。她身穿紫色的长裙,长袖沟边别着软软的淡紫色绒毛。她身姿妖娆美丽,凹凸有致,让人看之一眼就忍不住火热,然她的面容却被一面黑色的纱帽给遮挡了去,让人可惜,却又心中顿时明然。这女子,只怕便是北三公主,北瑶琴了。
本想这宴会她不会参加,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是来了。她这一来,顿时让众人心思起来,本来渐渐热闹起来的宴会不由就慢慢消了声音。
北瑶琴走到了北昊阳的身边,宫女心思紧密的为她团了软垫让她坐下。软榻够宽,两人坐在一起并不会拥挤。北昊阳看着她,也有一丝的奇怪,却没有表现出来,笑道:“瑶琴,你来的正好,也便只差你了。”
北瑶琴含笑如水的声音从纱帽后面传来了出来:“坐马车时有些不适,来晚了,还请各位莫要见怪才是。”说着她一手执起一杯酒水,对众人笑道:“如此,瑶琴就先自罚一杯作为赔罪。”她一手微微撩起纱帽,在众人完全看不见她容貌的情况下,将酒水喝完。手放下时,空杯子也置于众人的眼前,放回矮榻上。
见她如此平静而知书达理的模样,众人心中不禁叹息。如此美人,竟然被毁了容貌,实在可惜了可惜。
景王最先笑道:“瑶琴公主真是客气了,你身有不是,能够前来已是给了我等的面子,岂可还让你罚了酒水。这一杯,算我敬你的。”说罢,他仰头就将面前的美酒饮入口中。
“可不是,也算我敬的。”一旁的明王也说着,仰头喝酒。
这一连二去,近大半的人都喝了酒,这宴会不知不觉也就恢复了热度。众人闲聊吹捧,比比皆是。北瑶琴一直安静待坐,面庞皆在纱帽后面,谁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何等的神情,又是会看着了谁。
穆清黎悠闲靠在君荣珏的身上,看着簇火围绕跳舞的六名女子,这舞与民族舞有异曲同工之妙,就算服饰也的如此。饮酒作乐,他们身旁少有人会来,唯有君绯雨而已。
一杯杯异客居中渡来的酒水入腹,穆清黎面颊的热量也不禁有些高了,环抱着君荣珏的腰身,仰头看他坐怀不乱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恶。只是他偶尔慌乱害羞的样子,她却是有些不愿意给别人看到的。
穆清黎正又拿起了一杯酒,一只微凉的手掌却将她轻柔按住,正是君荣珏。她眯了眯眼,微微撅着口,问道:“怎么了?”
君荣珏“呵”的一声轻笑,垂目默默看着她,柔声道:“喝多了。”
“还没醉。”穆清黎也知道自己喝得有些多了。这酒是她的配方,也知道其中的后劲。可是还没有醉死而已,而且在他怀里,她也不禁有些想要耍会无聊而撒娇的感觉。
他看似纤长的身躯,实际却宽阔的,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都是可以。
君荣珏眼底笑意更浓,心中甚是喜欢她这种模样,只是周围看到她这等模样的人却不止他一人而已。一手揽住她的腰身,让她的面庞被他的身躯遮住,一手放开她握住酒杯的手,轻轻按着她的眉心,安抚道:“醉了明头也痛了,怎么狩猎?”
穆清黎被他按得舒适,眼底浮现慵懒的朦胧。她虽是有些喝高了,却不是会借此无理取闹的人。敲了敲唇,将那杯酒举在他的唇边,声音带着几分故意的撒娇:“那神仙哥哥,你帮我喝了好不好?”
君荣珏张口抿住她举过来的杯子,印着她饮过的地方,就随着她手的倾斜,将那清透又辛辣的酒水喝了下去。
穆清黎将酒杯放下,目光迷离的看着他粉唇饮酒后带着一丝水润,脑中突然就想起刚刚马上他的行径,心头就燃起了一层的火热,冒起一股冲动。穆清黎不禁摇头:真是喝多了,这酒真不是好东西。
“神仙哥哥,我累了,抱我回去吧。”穆清黎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颈项,出声要走。
君荣珏伸手将她身上的斗篷理了理,为她戴上了帽子,就轻巧的将她抱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的离去。
君绯雨也喝了几杯酒,此时的她面色早就嫣红起来,看着君荣珏与穆清黎的背影,拉着身边的洛瑜就不禁大胆又羞涩的轻声说道:“洛瑜,刚刚……刚刚清黎姐姐与太子哥哥的样子好,好亲密啊,他们……他们会不会……会不会回去做什么?”她已经及笄,对人事方面也有了了解。若不是喝了这几杯酒,也不敢这般直言问出来。
洛瑜身体猛的一震,手掌紧紧的抓了起来,一时没有回答。
君绯雨不禁奇怪,刚刚想再问,却猛的回神自己说了什么。不禁羞得面色更加的嫣红,垂下眼连连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也就没有现洛瑜的异状。再抬头时,便见着洛瑜那张天生含魅的眼,受了蛊惑一般的手指轻轻颤抖的触摸上去,喃喃道:“洛瑜,我,我真的好喜欢你。”
洛瑜敛眼,低低说道:“九公主,你醉了。”见她面色着急,似是要解释,已是先开口说道:“九公主是喜欢奴婢的脸吧,待九公主大了,定是可以比较奴婢好看的。不信,九公主可以问旁边之人。”
他这话提醒了君绯雨旁边有人,她转头看去,正好看到刘玉燕与穆梓薇正看着这边的脸庞,而穆梓薇尚有伪装,刘玉燕却毫不掩饰面色上的诡异,目光在她与洛瑜身上打量。君绯雨虽然有些醉了,但是还有一丝的清醒的,这一看顿时惊觉自己的犯错,着急的满眼不由浮现出了泪水,生怕她差点促成大错而惹了洛瑜生气,一时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洛瑜这时拉上她的手掌,神色恭敬又关心道:“九公主,奴婢看你是醉了,奴婢带你回去吧,若是被小姐知道奴婢没有照顾好你,会惩罚奴婢的。”
君绯雨连连点头:“好,好。”起身太急,身体顿时与身上矮榻撞在了一起。“啊!”的痛呼一声,君绯雨向后倒去,她满眼惊恐,却没有等到预料中的疼痛,而是落入有着熟悉味道的怀抱中,耳边传来洛瑜关切的声音:“九公主,无事吧?”
“呜!呜呜,没……”君绯雨眼泪忍不住就冒了出来,紧紧抓住洛瑜衣服。
洛瑜不明看着她,没有摔跤为什么要哭?伸手安抚的拍拍她的背脊,道:“无事了,奴婢领公主回去。”
君绯雨乖巧的点头,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怀里抽泣。她不是痛也不是害羞啊,而是高兴。洛瑜,有洛瑜真好,洛瑜会保护她,一直在她的身边,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两人离去,软榻倒了一地的狼藉,宫女自然前来收拾。
刘玉燕啐了一声,暗暗讽刺道:“她身边的人就是不正常!”她话语中的她,听到的人自然都是明白。
穆梓薇默默无言,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君绯雨离开的方向。那个女子是被那贱人从青楼带回来的婢女罢,如今好似天天都是跟在九公主的身边,而且九公主对她的行为实在怪异。
虽说怪异,她却又说不出怪异在何处。不禁的与刘玉燕一般讽刺的勾唇,然后收目看着左前方君荣笙的位置。看着他身穿的青绿锦袍,浅色的眸子在火柱印照下更加流光溢彩,含着天生般笑意,让人如临春风,尤其是那雪白容颜,俊秀无匹,饮酒闲谈的姿态皆是风度翩翩。
她眼瞳迷离,越看越是喜欢,手掌都不由紧张的握在了一起。
然她却没有看见,不远处一身绛紫色袍子的君荣霖同样看了她几眼,在看到她张望着君荣笙的神情,脸色不禁的黑,愤怒的饮酒。
在他身旁的刘明轩将他的神态皆是看入眼中,随着他的目光看了几眼在自家妹妹身边的穆梓薇,眼底也是闪过不喜与不屑。明明让玉燕不要与这穆梓薇来往,她怎就是不听话!伸手安抚拍了一下身边君荣霖的肩膀,摇头劝道:“那等女子何必还为她伤神,来,我敬你一杯。”
君荣霖举杯与他碰在一起,冷淡道:“为她伤神?可笑!”说着,他已是仰头一头喝尽了杯中酒。他并未伤神,甚至心中隐约还有一些轻松的感觉,就好似失去了她的感情反而轻松了。他如此愤怒,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当初的认人不清,竟然被她玩耍如此。不得不说,当初,他的确是对她有几分情意的。
他本是认为她是一名善良而素雅的女子,她不会争不会抢,只懂得忍让,自己一个人受着委屈,惹人怜惜。谁知,一切竟然皆是虚假。
穆清黎呢?她当初在自己面前的软弱又是否也是假的。君荣霖不禁是默默的想,想起当初穆清黎在他面前的害羞胆小。她总是羞涩又害怕的跟在他的身后,哪怕自己回头不满的瞪着她,她虽然害怕却还是会忍不住高兴兴奋,小声期盼的叫着他‘霖哥哥’。
那时候他只觉得实在让人讨厌,觉得她一切都是伪装,明明在家无比霸道,只知欺负薇儿,却在他的面前如此,让人生厌。
到如今,往日的一切好像是境一般,全部都变得无比的虚幻,所有人都变了,就连他自己都好似变了许多。
一杯杯的喝下去,君荣霖脑海也越来越沉,徒然的哼笑。
刘明轩只当他是在想穆梓薇,也不打扰他的借酒浇愁,只是必要时扶他一把。
白色厚布所搭的帐篷,所建也是极好,并不会透风。
君荣珏将穆清黎抱入帐篷中,暖秋与莲夏二人也已经将其中打理好,一开始就点上的火炉这时候早就已经将整个帐篷内都给哄暖,此时再给暖炉内添换了一番玉炭,两人就站在门口,暖秋低声道:“奴婢先告退了。”
“恩……恩。”在君荣珏怀里的穆清黎迷糊的应了两声。
暖秋与莲夏两人对视一眼,也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去,然后小心的拉好,用石袋子压着,以免被风吹开了。
两人一出去,帐篷中只剩下两人。君荣珏将她抱放在床榻上,见她仰着头正眯眼看着自己,似在笑又似迷离,小口微微张开着,都是酒香,醉了人的心神。
君荣珏看得喜欢,伸手帮她将身上的斗篷绳索解开,将之挂在一旁,然后来到一边放置的热水为她捏干了锦巾,再到她的面前轻柔的帮她擦拭面容。动作轻柔而珍惜,好似在擦着一件易碎的瑰宝一般。
“呵呵。”穆清黎享受着他的服务,不禁眯着眼笑着说道:“神仙哥哥,你好像贤妻良母啊。”
今日她叫他神仙哥哥的次数当真是多的,君荣珏丝毫不因她话而作气,将擦好她面庞的锦巾放回了原处,然后帮她解着头上并不算复杂的头饰,微笑道:“醉了?”
穆清黎看着他的宠溺的笑容,双手一伸抱住他的腰身,喃喃的笑:“可不就是醉了吗?”似醉非醉,她知道她现在虽然有些酒劲,但是要说醉还是没有的,只是这酒劲还是影响了她的头脑,只因为在他的面前,她不需要任何的防备。
“呵呵。”君荣珏失笑,眼中闪过流光。她喝酒便是这般的可爱的么?
“神仙哥哥,你在笑,我真的醉了。”穆清黎幽幽的叹息。
君荣珏刚要说话,突然就感觉到腰上她的手一用劲,竟是将他拉到了床上。他也不作反抗,正要笑她,就已经被一双娇嫩带酒香的娇唇给吻住。
“恩?”君荣珏惊疑她这次亲吻的火热,就这一声疑惑,就已经被一道丁香小舌给侵入了口舌之中。
他们平日的亲吻都是浅浅淡淡,有时偶尔深入,却从来没有这般过。君荣珏先是微微仲怔,随即就感觉到她在他口中的肆意,舌尖被她勾起时,就似有一团的火焰点燃他的丹田,体温也不禁变得温热起来。
那是一种陌生又似熟悉的感觉,君荣珏眼底闪过一丝流光,渐渐的幽暗,手掌抱着身上的娇躯,那般的柔软,让沉沦根本无法拒绝。
穆清黎本是处于主动,突然就感觉到他似是学得极快的,竟然与她的唇舌纠缠在一起,头脑有些昏暗,身体本因饮酒而燥热的身体更加如同瘫软了一般。(
一路飞仙)
“唔……滞。”口舌交缠的声音在安静的帐篷内格外的清晰,两人周围慢慢弥漫上一股靡情的气息。
这一吻深入而火热,点燃了两人的身体,直到她抬起头,双眸盎然迷茫染了清水,唇瓣红肿。对着他幽幽的笑,伸手竟然扯着他身上的衣襟,低头吻着他的侧颈,在他耳边低低的喃喃:“神仙哥哥……”
君荣珏身体徒然一颤,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胡闹,那股甜美让他渴求而沉沦,眼底色泽更加的幽暗起来。看着身上的她衣裳凌乱,隐约看见其中的白嫩,双颊微微有一丝的嫣红,眼底温柔,却无法逃离。
“唔……”突然,君荣珏一声闷哼,眼底闪过一抹吃惊还有懊悔,更多则是无奈与更加无法控制的幽深欲色。
而此时的穆清黎就是一只小手捂住他下身的火热,正吻着他身上的肌肤,仰起了头,眼底真的犹如醉酒的茫然又朦胧色彩,俏生生的对他笑道:“神仙哥哥,你硬了啊。”说着,小手动了动。
君荣珏双鬓耳朵染上嫣红,眼底幽深的看着穆清黎,那是属于男人此时的目光,哪怕是未经人事的男人皆会有的目光。
然后就在这样的目光下,穆清黎却手底一松,身体倒在他被她啃咬出了几道红印的白玉胸膛上,闭目毫无声息的沉睡了过去。
君荣珏:“……”
“神仙……哥哥……”胸膛上,穆清黎呢喃语。
君荣珏无言摇头,手指轻柔拂她额前的秀,低头轻轻在她额上一吻,低声含笑:“小妖精。”轻微的叹息,无奈,无尽的宠溺。
轻轻将她抱着放在床上,君荣珏默默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垂眼低低的喘息,好一会才终于平复下来。这才为已经沉睡的她解开身上凌乱的衣襟,留下亵衣。同样脱下自己外衣,便是与她相拥而卧。
月上了中天,众人也都各自回了帐篷内。
北方一处帐篷内,火炉炭烧灼灼,床边的一处软榻,只见北昊阳正坐在榻上厚实柔软的皮毛上。在他怀中正是宴中时跳舞的六女,此时六女中一人被他玩弄手中,另外五人便在他身旁伺候着。
这时,帐中门帘被一道白皙玉手掀开,走进来的正是戴着一副纱帽的北瑶琴。
她这毫无声息的突然进来,北昊阳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手中本是逗弄女子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温声问道:“怎么突然来了。”
北瑶琴偏头看了一眼在他怀里与身旁的六名妙龄女子,尤其是在她们的娇美的面庞上打了一个转。突然就伸手将头上的纱帽掀开,顿时露出那一张犹如布满蜈蚣污秽的丑容,此时正勾唇冷眼看着六女,笑道:“自然是有事找皇兄聊聊。”
“啊!”她这面容在这夜晚中突然出现,六女顿时不由的惊恐的叫了一声,眼中难以掩饰可怕与厌恶。
北瑶琴却似一点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心般看着她们。
北昊阳忍不住烦躁的摆摆手:“你们先出去。”
“是!”六名连忙应着往外跑去,似乎就怕与北瑶琴多呆一分一秒。
北瑶琴笑呵呵道:“皇兄,我不喜欢她们。明天就帮我杀了她们好不好?”
口气还是以往的撒娇,可是北昊阳却忍不住更加的烦躁。莫名其妙,一声不喜就让他杀了这六个尤物?没有回答她的话,北昊阳反而道:“说吧,你过来是要和我说什么?”
北瑶琴将他的不耐不错过一丝一毫的看在眼中,眼中的阴冷更胜。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一进来就将纱帽掀开,她就是要他看清楚她的脸,让她看清楚他的神情,让她清楚明白他的冷漠无情。
“皇兄。”北瑶琴站在原地也不靠近他,也不再提刚刚那六女的事情,接了他的话就道:“我想知道皇兄什么时候出手?”
北昊阳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这么想君荣珏?”
北瑶琴神情一滞,刚刚宴会上君荣珏与穆清黎之间的互动她看得清清楚楚,那种灼心的恨意不断的升腾,反而让她越来越冷静了。“呵呵。”北瑶琴轻轻的笑,好似没有听出他的话语中的一丝隐藏的讥讽,看着他同样笑道:“皇兄还不是同样想穆清黎了。”别当她没有看见宴会时,他看着穆清黎在君荣珏怀里时的炙热。
“闭嘴!”北昊阳被她这好似看透一切的话语激得一怒。然而一吼之后就不禁后悔了,眼见北瑶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那一丝后悔也就消散,心中有些鄙夷:脸毁了加上此次的这件事情,她还有什么作用?还能为北国谋取什么利益?何必在意她的感受?想着,他实在不愿多看她这张面庞一眼,温声说道:“好了,瑶琴,皇兄不是故意要凶你,只是你刚刚太过没有了规矩。至于什么时候动手,便是明日狩猎之后的宴会,到时候若是他们不喝,便还要委屈你道歉。”
“道歉?”北瑶琴淡淡盘弄着手指。
北昊阳笑道:“没错,若是他们不喝,我们便以道歉为由,让他们不得不喝。”
北瑶琴眼底冷漠看着他自信算计的笑容更,脸上同是笑道:“皇兄果然好算计。”
北昊阳点头,随即道:“天色不早了,瑶琴也早些回去休息了罢。明白狩猎可别忘记了时辰。”
这是赶她走?北瑶琴勾着笑点头,缓缓的往外走去。
卷二 第六十六章 了结恩怨?
翌日,天晴明朗,轻微的寒风瑟瑟,天色尚明。
一匹匹骏马在仆人的牵引下早就准备好了马具与弓箭,只见一个个帐篷内走出的权贵多大都穿上善于狩猎的服饰,在仆人伺候下执起弓箭翻身上马。
刘玉燕起了大早,一身合身的武服穿在身上,前凸后翘,尤其是她高眉俏眼,尤其英姿飒爽,站立阳光下显得很是明媚动人。在她身旁站立的正是一身浅兰绣花裙子的穆梓薇,她今日依旧打扮柔美,就与被众位权贵带来的姬妾一般,挽着精美的鬓,画着素雅的妆容。
刘玉燕今早上起来就见到她打开包裹都是胭脂水粉,见她对着镜子画着妆容,便很是不满,对她说是为了看南山,为看狩猎的理由更加不信了。心中对她也更多了一分不喜欢,看她站在自己的旁边也不自在。
这时,仆人将她的骏马牵来,为她递上弓箭。刘玉燕熟练的将弓箭套在自己的身上,拿过仆人手中的马匹缰绳,一手安抚着骏马的鬃毛,转头对穆梓薇挑眉道:“穆梓薇,等会我们可都去狩猎了。你不想试试?”
穆梓薇眼睛微微一亮,惊喜道:“可以吗?”她虽是古气不行,但是骑马射箭还是会一些的,虽说狩猎还嫩了一些,但是她本意就不在狩猎上,只是想要与晋王相见而已。
刘玉燕挑眉一笑:“你有马吗?”
穆梓薇神色微微一滞,这里的马匹都是受到邀请的人才准备的,她本就被刘玉燕带来怎么会有马?
刘玉燕见她被堵,心中不由解气,转眼四周,笑道:“要是非要的话,马车的上的马还是不少的,要不试试看?”
“不,不用了。”穆梓薇摇头,马车上的马不说没有马具,而且性子温顺,遇到猎物说不准反而被惊吓,那时候她不成了笑话?心知道刘玉燕是故意寻她的不快,穆梓薇也不会将愤怒表现在面上,笑容点点的鼓舞道:“我还是就这里等候燕儿大胜归来罢,以燕儿的本事,定是可以狩猎到很多猎物!”
“那当然。”刘玉燕对此话很受用,目光一转突然见到前方两道熟悉的身影。连忙一个灵巧的翻身上了马匹,口中娇哼了一声“駕”,便往那边骑马而去,边靠近边欢喜叫道:“哥,哥!”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玉燕的亲兄刘明轩与安王君荣霖二人。
一见刘玉燕的到来,刘明轩也勾起了唇角,随着目光投向她后面的穆梓薇。一会刘玉燕就到了面前,他笑道:“怎么还这么冒失!”
刘玉燕撅了下嘴,对他的教训不置可否。随着目光看向君荣霖,哼哼笑了两声,故意说道:“安王,你当初不是很喜欢带梓薇骑马的?如今梓薇想要狩猎却没有马匹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啊?”
君荣霖闻言,面色一沉,转头看向刘明轩不满道:“管好你妹妹。”若不是看在刘明轩的面子上,他哪里容得刘玉燕在面前故意挑衅?哪怕他不争权势,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位王爷。
刘明轩皱眉对刘玉燕就教训道:“别没大没小,你将她带来,我还没有教训你!”
刘玉燕撅撅嘴角,却也没有再多说。她现在也有些后悔将穆梓薇带来了,要是穆梓薇惹了什么事情,这责任她也得担着,谁叫她是她带来的呢。
“哥,等会我们比比看,谁狩猎的多好不好?”一瞬就将不高兴的事情忘掉,刘玉燕骑在马上,一手拉着刘明轩的衣角就挑眉的故意挑衅。
刘明轩忍不住一笑:“就凭你?”
刘玉燕气恼道:“少瞧不起人了。”不高兴的撇开挠头,突然目光就正好看见那个方向几人的身影,嘀咕道:“那北国的瑶琴公主也真厉害,脸都毁了还敢出来狩猎,而且看到穆……太子妃都好像一点不生气?”
她这话虽然小,但是也被君荣霖与刘明轩听见,两人不由的便都望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那里正穆清黎与君荣珏刚刚从帐篷里出来,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带着一副黑色纱帽的北瑶琴正骑在马上,背后背着弓箭,显然也是准备好要去狩猎的。然而正如刘玉燕所说,北瑶琴明明看到了穆清黎两人,但是好似一点异动也没有,哪怕纱帽遮挡去了她的容貌神情,但是从她姿态还是看得出来。
刘明轩默默摇头叹息:“太子对穆清黎当真的体贴,什么事情都是亲自做。”他看着正在为穆清黎亲手套着弓箭的君荣珏,那细致的行为,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可以感受到其中无微不至的关爱。
“哼!”君荣霖冷哼一声,双脚夹了一下马腹,就向远处慢慢的离去。
刘明轩见到他如此,也无奈的微笑了一下,随着他离去了。刘玉燕见两人都走了,连忙叫了一声:“等等我。”也就跟在他们的旁边。
待太阳已经完全升空,所有人也都准备好骑与马匹之上。北昊阳一马当先,马匹的脚步在原地不断的踏动,他笑道:“这狩猎还是有了比试才更有意思,到时候就看谁人狩猎最多最是凶猛,胜出者我便将我六灵姬献出来如何?”
他这话出来顿时引得不少男子兴奋的附和,然后几人却是毫无动静的。
秦王君荣臻不屑的勾唇,谁要拿被他用过的破鞋?
晋王君荣笙淡淡微笑,笑容中没有半分的在乎。
穆清黎看了一眼身旁的君荣珏,后者对她淡淡微笑。这游戏必然是没有他们的份的。
一声铜锣声响起,众人就各自骑马入了南山山林内。南山山林广阔,马匹四蹄在地面踏出一道道的浅坑。穆清黎刚刚入了一定范围,手掌一拉缰绳就偏离的众人的方向,向着南方而去,随着她方向而去自然还有君荣珏,君绯雨正与洛瑜同骑一匹马,一见穆清黎偏离了别处,也便急着叫唤道:“洛瑜,清黎姐姐他们……”
洛瑜明了的一拉缰绳,就跟在了他们的后方。同样跟上来却是不止他们一马而已。
南山树木茂盛,野兽众多,马匹的蹄步声不断的响起。
一道丛林树木“沙沙”作响,从中一匹棕色骏马从中一跃而成,上面坐着的正是一身绿蓝相间武服的穆清黎,长飞扬,她束着偏向男子的简单鬓,面上笑颜明艳。
又是一阵“沙沙”声响起,不过慢她一步的黑色骏马也飞奔了出现。君荣珏一袭白色蓝绸的衣袍上沾了些许的树叶,他目光并没有半分的移动,就看着穆清黎的身影。
“呵呵。”穆清黎轻笑,朝身后看了看:“跟来的人不少。”
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话,在后方渐渐就响起了马匹的蹄声,不远不近,一时也难以靠近。
穆清黎勾唇一笑,翻身就从马匹一跃而起,身形半空一转就落入君荣珏的身前跨坐上去,一道弹指击向自己的那匹棕色骏马。就听见马匹“吁——”鸣叫一声,快的奔跑了出去。
君荣珏护住了她的身体,失笑淡道:“想引开他们?”
“恩。”穆清黎眯眼轻笑,仰头对他笑道:“走吧!”
君荣珏不多言其他,双腿夹马腹,甩动缰绳,黑色骏马就从另一道方向奔跑出去。
两人刚离开不久,树木“沙沙”声再度激烈的响起,就见到几匹骏马的身影皆出现。最先出现正是骑着同为黑色骏马的君荣臻,他身着玄衣,高大的身躯在此处更显凶猛。眼看下方的马蹄印子,他手掌猛的一拉缰绳,“吁”黑马前蹄猛的抬起,一会才踏了回地面,不断的原地踏动。
“哼。”君荣臻哼笑一声,看着地上两处方向的马蹄印子,勾笑:“跑的真快。”
这时候,又是几人的身影连续前来,其中君绯雨就其一,洛瑜同样控制着马匹在此处停了下来,君绯雨睁眼看着眼前只剩下君荣臻的身影,不由疑惑问道:“清黎姐姐和太子哥哥他们呢?”
君荣臻冷淡的看她一眼,再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洛瑜,隐约记得这人好似本是穆清黎的侍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跟在君绯雨的身边,就连狩猎也是护着她。
穆清黎对待自己侍女从平时几乎不离身就知道了,竟然能够将自己侍女如此交给君绯雨,可见她的确对君绯雨很是在乎。
看着君绯雨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庞,君荣臻随口应了一句:“分为两路跑了,其中一马必然无人。”
君绯雨显然是没有想到君荣臻竟然会回答自己的话,不由惊愣的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君荣臻看着她的神情,勾起一边嘴角,一拉缰绳就转身随着一个方向骑马离去,不久在众人的眼中就只剩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洛瑜……”君绯雨看着周围的同样跟来的几位王爷,紧张的靠近了洛瑜几分。
洛瑜默默看着地上两道马蹄印子,目光看向左边,正是君荣珏离去的方向。最终一拉缰绳往另一处方向而去,对身前的君绯雨安抚道:“九公主不是想要白兔吗?奴婢去给你找来。”
一提到这个,君绯雨顿时将要寻找穆清黎和君荣珏的心思淡了去,连连点头欢喜道:“好啊!”
眼看两人都离开了,其他跟来的几人便是跟着秦王君荣臻的方向而去。他们本就是为了跟随君荣臻而来,而不是为了穆清黎二人。
南山山林中野兽四处,如今临近了寒冬,众人一举进入其中,自然也将其中的野兽惊醒。
这一路皆是君荣珏骑马,而穆清黎狩猎,一路下来也不过狩了一头小鹿。他们本就无心比试,不过为了悠闲玩乐,并不在乎所得多少。
“恩?”君荣珏轻咦一声,手拉缰绳将黑马直接侧了一个方向,眼前一道巨大的白影闪过,哪怕君荣珏拉马闪躲及时,黑马的脖子还是被那一口给咬到了半分,顿时痉挛急躁的后退了好几步。
“什么东西?”穆清黎也惊异的抬眼看去,突然袭击他们的野兽度竟然可以与小白有得一拼了。
“吱吱吱”可爱的叫声响起,刚刚想到小白,就见到它的小影子几个跳跃就落在了穆清黎的肩头上,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看向前方的野兽。
只见那是一头纯白色的狼,身长近2米,细而柔韧的身躯正以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伏在地上,凶狠的目光嗜血的盯着他们,嘴下的白色皮毛上还可以见到血液,正是那一口从黑马身上咬出来的。(
雷破乾坤)
“嗷呜!”白狼冲着两人吼叫,鼻子嗅着空气的血腥味,双眼全部弥漫上的嗜血的疯狂,后腿一蹬,朝着黑马与两人冲了上来。
“吱吱吱”雪白貂儿轻轻叫着,丝毫不惧的竟然从穆清黎的肩头上跳下去,直接跳上白狼的身上。
穆清黎并不担心小白的安危,吃了那么多丹药,一头普通的白狼自然不在眼下。身下的马匹虽然被咬伤,但是伤势在君荣珏那一下的躲让并没有让其太重,继续奔跑并不成问题。
“难得碰到的好东西。”穆清黎看着正和雪白貂儿斗在一起的白狼,扬起头来对君荣珏俏眼笑道:“神仙哥哥,我喜欢它的皮毛。”
君荣珏微微浅笑,伸手便拿出了弓箭,从狩猎开始的第一次。
……
太阳下去,一片晚霞。
南山营地里火把明亮,一簇簇火堆升腾,只见那远处的丛林一道道身影走了出来,每人都打了或多或少的猎物,夕阳照在众人的面庞上染了一层艳红,配上其面上的骄傲愉悦笑容,更添了几分的喜庆。
直到太阳完全几近完全下山,众人也都回归了营地内,不少都向周围恭维吹捧各自的所得,一片的喧闹之色。
北昊阳环视四周,计算了一番各人之得便已是现这所猎最多之人却是他自己,周围众人也不禁的恭维上来。北昊阳摇头谦笑,始终不见穆清黎与君荣珏二人的身影,心中不由疑惑,朝周围众人笑道:“这太子与太子妃还未回来,胜出者还无法定论。”
他这一提,众人也现君荣珏二人竟然依旧不见踪影,不禁也疑惑起来:“太子与太子妃怎还未回来?”
“南山野兽众多,晚间可是危险。”
“回来了!是太子与太子妃回来了!”这时一人叫道,众人转头,果然便见山林处缓缓向这边而来的清晰身影,正是穆清黎与君荣珏同骑一马回来了。
只见两人马上只有一头小鹿便不见其他的猎物,景王侧头与北昊阳笑道:“北太子,看来此次狩猎会,可是你第一无人能动。”
北昊阳“呵呵”一笑,并没有多言,目光却是在穆清黎身上流连,握在手中的酒杯也慢慢的晃动着。回来了,回来了便好。
黑马让暖秋等人牵走,穆清黎所感的目光流转扫向北昊阳一眼,将他眼中的炙热看得清清楚楚,翘唇不屑一笑,随之收眼翻身下马,便是牵着君荣珏的手走到两人的矮榻前面坐下。
“太子与太子妃二人只猎了此鹿?”对面,北昊阳看着二人落在,微笑的询问。
穆清黎淡看他一眼,点头做了回答。那头白狼已是被君荣珏命人带走。
北昊阳摇头笑道:“如今说来,我这六灵姬可是没有办法送人了,众位手下留情,我在此谢过了。”说着拍拍手,命人道:“还不让六灵姬前来献舞?”
“是!”那人顿时领命而去。
没过片刻,那仆人在次回来,面色却是煞白而惊怕,看了看众人,小心走到北昊阳身边,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什么?”北昊阳拍桌而起,满眼怒火,随即猛的转向他身旁一直安静不语的北瑶琴。
他这一声怒吼让本来喧闹的宴会顿时平静下来,明王小心问道:“北太子,可是生了什么?”
北昊阳深吸一口气,摇头微笑:“无事。”他缓缓坐回软垫上,叹息道:“只是我那六灵姬受不住寒,生病在营,怕是不能为各位献舞了。”摆摆手,他举杯面对众人,又是赔罪笑道:“怠慢了,还望各位不要见怪,我罚酒一杯。”说着,一头便将烈酒喝了喉中。
“哪里话!北太子客气了!”
“那六位尤物,可要好好照顾才是。”
众人一言一句,丝毫不见怪,各自饮酒烤肉,便将这突然的插曲给消了下去。
空闲之际,北昊阳冷眼看向身边的北瑶琴,压抑着怒火道:“是不是你?”从仆人那里得知那六灵姬今日干死在帐篷中,而且听说是北瑶琴去往过,再一想起昨夜北瑶琴在他营帐中所说的话,已经不需疑问就知晓是她做的。
北瑶琴举杯默默的用宽袖遮着饮了一杯酒水,珠落玉盘般的好听笑声从纱帽中传来:“皇兄,瑶琴昨夜说了不喜欢她们,既然皇兄不愿意动手,瑶琴就自己动手了。”
北昊阳一团怒火聚集丹田,咬牙道:“你……”
北瑶琴带着纱帽的头侧向他,却是笑着说道:“皇兄,不过是六个姬妾而已,你竟然要与瑶琴见气吗?”话语一顿,小声缓缓道:“别忘了,今天的目的。”
北昊阳眯眼盯着她,好似透过那层纱帽要将她看透一般。冷哼一声,唯有将心底怒火点点压抑下去,沉声道:“为兄自然知晓。只是瑶琴,为兄如此为你报仇,你竟然杀为兄的姬妾,未免过分了。”那六灵姬虽说不是绝色,但是的确是尤物无疑,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带在身边,如此被杀,他终究难消怒气。
北瑶琴微笑不语,就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帮我报仇?还是为你自己的一己私欲,你自己心底明白罢。
两人的对话在喧闹的宴会中外人听不到一点,众人也并未去在意。
熊熊烈火下,一头头狩猎来的猎物被放在上面翻烤,不消片刻就阵阵肉香味传了出来。宫女小心的为众人用小刀切割着肉片放入盘中,为其倒酒。
君绯雨怀中抱着一只雪白兔子,靠近在穆清黎的身边,一张小脸在火光照耀下明艳可人。她目光喜欢的盯着穆清黎肩头上正似打着盹儿的雪白貂儿,笑呵呵道:“清黎姐姐,你看,这是洛瑜给我打的白兔,和你的貂儿一样可爱吧?”
穆清黎轻笑,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兔子,挑眉道:“洛瑜打的?”
“对啊。”君绯雨举着那白兔,欢快说道:“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洛瑜好厉害呢。一箭就将它射到了。”
一箭就将兔子射到了?
穆清黎本是笑意慵懒的眼中一闪而过诧异,看着她身后站着的洛瑜。
洛瑜身体微微一僵,然后抬头笑看着君绯雨,眼瞳毫无杂色,轻声道:“九公主夸奖了,奴婢也是侥幸而已。”
“咦?是侥幸的吗?”君绯雨惊讶的抬头看他,她记得那个时候,洛瑜拉弓射箭的样子当真是迷人之极的,竟然只是侥幸?看着洛瑜的面庞,君绯雨赶紧说道:“就算是侥幸,洛瑜也很厉害呢!”
洛瑜只是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穆清黎也淡淡的收回了目光,拿着筷子夹着矮榻上的肉片放进口中,随之又看看身旁的君荣珏,又夹着喂入他的唇边。
君荣珏对此微眯眼眸,张口随着她的喂食。
天色渐晚,大多人都已经喝得烂醉,更甚至有拉着身边的姬妾直接在宴中亲吻抚摸。穆清黎看了一会也就失去了兴趣,握着君荣珏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对上他的目光:“回去吧。”
“好。”君荣珏一手揽着她的腰身起身,便是准备离去。
然而这时,一道声音却传来出来:“东宋太子与太子妃这是要去哪里?”言语之间,北昊阳举着酒杯正往这边走来,他目光在两者身上流连了一番,笑道:“这宴中,唯有两人还未与我喝一杯,如此离去未免太过急促了罢。”他面色诚恳,话语也有礼,好似对待朋友一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穆清黎讽刺笑了一下,拉着君荣珏就要离去。
“等等!”北昊阳早就想到过这样的结果,一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穆清黎的性子本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可是越是这样,想到之后她就要在他的身上哭泣求饶,反而更加的让人兴奋。“东宋太子,太子妃可是还与我与瑶琴见气?要说起来,那事情的确是我二人有错,如此,我与皇妹就要离去,这仇如此不如就在今日结了如何?”
他这话一出,不止穆清黎有些惊异,便是全宴还清醒的几人同样惊异。这北昊阳怎么看都不似会如此退让的人。
“瑶琴。”北昊阳转头看向还在矮榻上的北瑶琴,严厉的叫道:“好不过来?”
北瑶琴抬头,隔着纱帽目光好似在穆清黎与君荣珏的身上流连一圈,然后慢慢的起身,往这边走来。她一袭月白色的裙子,身姿妖娆火热,头戴黑色纱帽,迎着月光走来,反倒别有一番的风味,若是不知她面容被毁者,只以为会是一名美人儿。
北瑶琴站在北昊阳的身侧,相比北昊阳的看似恳切,她神色皆被隐藏在纱帽后面,让人无法看清。然而她的声音自是毫无意外的传了出来:“穆清黎,这一次是我输了,但是下一次还未必。”她并不傻,若是真的道歉,反而让人怀疑,倒不如平常以待。
北昊阳先是一怔,一瞬也明白过来她的用心,面上却是假装佯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哼。”北瑶琴冷哼一声,其中的不屑任人听得出来,却是不知道她是在不屑穆清黎还是北昊阳。
这个时候,一名宫女也端着四杯子酒水走到四人的中央。
北昊阳抬头看向穆清黎两人,伸手就要端着面前靠着他这方的酒水,对两人笑道:“如此,我就先干为敬如何?”
“吱吱”穆清黎肩头上本来似在打盹的雪白貂儿突然似是精神了,突然一跃就要落在宫女的托盘上,伸着头就往面对穆清黎这边的杯子就要舔舐。
“啊!”宫女一声惊呼,手中的托盘不由的一抖,差点掉了下去。
北昊阳本来拿杯子的手也不由的顿了一下,连忙改为抓向托盘上的貂儿。要是被这小东西喝了引了药效,那就一切败露了。雪白貂儿还没有喝到酒水,转头就朝北昊阳“吱吱吱”凶狠的叫了几声。
也在这时候穆清黎眼眸冷光顿时一闪而过,勾唇一笑,在北昊阳先一步伸手将托盘上的雪白貂儿抓在了手中,对北昊阳笑道:“不好意思,小白馋嘴。”
“无事。”北昊阳看了一眼宫女托盘中只是洒出来丝毫的酒水,再次的伸手将面前的酒杯拿了起来,一口就当着两人的面前喝了下去,将空了杯子对着两人,道:“如此,二位不会不愿接受我兄妹二人的歉意罢?”
穆清黎勾唇轻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面前的两杯酒水拿了过来,一杯递给君荣珏。看了一眼对面的北瑶琴,挑眉又扫了一眼托盘中的还剩下一杯酒水:“你呢?”
北瑶琴心中略微疑惑穆清黎的爽快,却是想不出别的意外来。伸手将托盘中的酒杯拿了下来,对她冷笑道:“如此,干杯如何?”
“好!”穆清黎侧头与君荣珏轻轻一笑,举杯酒杯就与他碰在一起,斜眼看着北昊阳与北瑶琴,当着他们的面前,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
君荣珏同时淡淡饮下酒水,将酒杯放入托盘中。
北瑶琴一手挡在面前,同样将酒水喝入喉中,然后将空杯放在众人的面前。
“哈哈哈!”北昊阳眼瞳亮,满面愉悦笑道:“好!一杯酒过,我等恩怨也在此了结!”
卷二 第六十七章 夜袭君荣珏
“哈哈哈!”北昊阳眼瞳亮,满面愉悦笑道:“好!一杯酒过,我等恩怨也在此了结!”
——一杯酒过,我等恩怨也在此了结——
穆清黎嗤笑,不远处的秦王君荣臻也在不屑的冷笑,就算是君荣霖也怀疑的撇嘴。唯有少数醉酒的权贵在起哄着。
穆清黎目光似笑非笑在北昊阳与北瑶琴两人身上打量一下,毫不在意道:“了结吗?但愿是这样。”说着,拉着君荣珏就往回去的路径走了出去。
小白喜毒,能够让它忍不住想要舔舐的酒水,里面必然有着上等的药物。能够被北昊阳他们拿出来自然只有毒药。
穆清黎勾唇戏笑。在刚刚抓回来小白时,她就趁着几人的注意力不集中,加上小白的体积遮挡,将四杯酒水换了位置。
既然北昊阳那样毫不犹豫的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而小白也是毫不犹豫奔向的是自己面前的酒杯,那么必然说明北昊阳两者面前的酒杯是没毒的,而自己面前的杯子自然就是有毒。
只是看他们的样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毒,那么肯定不是一时致命的剧毒。那酒水她也无法闻出任何的味道,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本是没有打算喝,不过既然被小白认出来,那么怎么样都要回敬给他们自己。
会是什么毒呢?难道他不知道,这场狩猎会若是她与君荣珏出事,那么所有人都会将矛头指向他们二人。至于他们出事,会不会有人将矛头指向她与珏,那也得拿证据,没证据什么都无用。
簇火还在燃烧,东宋权贵人人慢慢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只余下下人守卫在四周。
穆清黎的帐篷较为边缘处,穆清黎刚刚与君荣珏坐下没有多久,就听到外边传来君绯雨的声音:“清黎姐姐,清黎姐姐,你睡了吗?”随着叫声,帐篷的门帘被掀开,正好钻进来君绯雨那张娇俏的面庞,穿着一件兰色兔毛的斗篷,双颊嫣红,显然是跑来的。
穆清黎看她一眼,疑惑道:“这么晚了,不睡觉到这里来做什么?”
君绯雨吐了吐舌头,接过暖秋递过来的热水,道了一声谢,喝下了水才歇了一口气。连忙走上前来,拉上穆清黎的衣裳就期盼道:“清黎姐姐,你跟我去个地方吧!”说着,她便小心的看了君荣珏一眼,就怕他不同意。
“去个地方?”穆清黎诧异看她,失笑的随着她的力道站起来,问道:“去什么地方?”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了看在椅子上坐着的君荣珏:“珏不可以去?”
君绯雨为难的皱着小脸,支支吾吾道:“那个地方只可以清黎姐姐去,太子哥哥不可以去的。”
穆清黎不禁惊奇她怎么会这么晚跑来要她去这南山的一个地方。君荣珏不可以去?看着君绯雨着急又纠结的样子,穆清黎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洛瑜,问道:“洛瑜也不可以去?”
君绯雨点点头,憋着嘴巴为难说道:“只有我与清黎姐姐可以去。”说着她又用力的拉了拉穆清黎的袖子,仰着头期盼道:“清黎姐姐,你跟我去好不好?”
穆清黎看她为难又着急的样子,摇了摇头,朝君荣珏说一句:“我和她去一下,一会回来。”
君荣珏起身,拿着一旁挂着的斗篷为她披上,边为她系着绳索,应着:“好”。
穆清黎仰头在他唇上一吻,也不在意周围几人的目光,就随着君绯雨牵着,说道:“走吧。”
“好!”君绯雨眉开眼笑,还有一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拉着穆清黎就往外跑。
她跑得快,穆清黎跟得从容,见她走的方向是山林,也不紧张,侧眼对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君绯雨仰头气喘吁吁的笑道:“清黎姐姐去了就知道了。”
看她这疲惫的样子,穆清黎摇了摇头,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揽上,见她一瞬的惊呼,就笑道:“看你这样跑,只怕距离还有些远。你说方向,我带你。”
“啊,哦,那边!”君绯雨马上放松了身体,指着一个方向就感觉到身边的树木快的离去,不禁的羡慕叫唤起来:“啊!好快,清黎姐姐好厉害啊。”
对此话穆清黎不置可否,要不是怕她受不住寒风吹袭,她不过用了一层古气而已。
“恩?”一声疑惑男子沉疑,正是本是心情烦闷来到山林游走的君荣霖。他靠在一颗巨树上的粗大枝干,绛紫色的长袍随着寒风吹动,眼目光一转正好便是看到穆清黎与君绯雨林中灵巧飞跃的身影,不禁坐直了身体。
她们这个时辰出来作何?君荣霖面露疑神,几番思量,终究抵不过心底的怀疑,直接从树上跳跃,小心的跟随在穆清黎的身后。
他如今已是三品剑王中期的古气,关于敛吸方面也有几分的本事,加上这本就是碰巧,跟在穆清黎身后也有些距离,一时也没有被穆清黎现。
然而就在他们三人正往一处方向赶去时,营地北方的一处帐篷内,北昊阳与北瑶琴二人便是无声息的走了出来,正是往穆清黎居住的帐篷走去。
合欢散,作时间较晚,他们便是算准了时辰前来。
穆清黎的离去,莲夏已去休息,只剩下暖秋与寒春二人守在门口。看着北昊阳两人的靠近,暖秋目中闪过异色,看了身旁的寒春一眼,随之就神色不变的对两人行了礼:“见过北太子,瑶琴公主。”
北昊阳摆摆手,笑道:“你们下去吧,我有些要事与太子、太子妃谈谈。”
暖秋却是不动,毕恭毕敬道:“回北太子的话,太子妃不在帐中,北太子若是要见太子,还容奴婢通报一声。”
“什么?”北昊阳面色一变,黑着脸问道:“你说太子妃不在?!”
暖秋轻柔回道:“是的。”他这副神态,让她心中的疑心更重了一些。
北昊阳面色一变再变,剧烈的情绪让他突然觉得身体有些热。他怎么会想到在这南山营地,半夜之间穆清黎竟然会离去。而他更没有算到的是暖秋与寒春等人并不是是普通的婢女,她们不会因为他的权威而离开或者妥协。
就是这样多的意外,加之他太过高傲自大,让这场算计只有失败告终。
北昊阳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有些不合常理的火热,再次问道:“不知道太子妃何时会回来?”
“这个奴婢不知。”暖秋平静答道。
北昊阳心烦意乱,谁想到本来一心想着美人在怀,竟然突然美人不见。更加让他烦躁的是,若是穆清黎在药之前还未回来,唯有两个结果,一为得不到合欢之人被欲火焚烧死去,二为刚好碰见其他人,而便宜了别人。
相比他的烦躁,北瑶琴却是忍不住畅快的勾唇。穆清黎,若是死或是被人糟蹋了便是最好,而北昊阳得不到他想要的,同样让她解气。轻轻一笑,北瑶琴就微笑道:“皇兄,既然太子妃不在,不如那要事就与太子一人说也可。”
北昊阳侧头冷眼看着北瑶琴被纱帽遮在后面的面庞,心中一片的恼怒,谁知道算计了一切,竟然讨不到好处。不过,能够看到君荣珏的丑态倒也是不错。“既然如此,便只与太子一人说罢。”说着他就直接无视暖秋刚刚言语中的禀告,直接掀开门帘,要踏入营帐中。
“北太子!”暖秋眼中闪过怒色。哪怕她们是穆清黎的人,但是君荣珏是穆清黎在意之人,她们如何也不会不管。
“啪!”北瑶琴反手打开她欲要拦截的手腕,带着纱帽的面庞似是侧过来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拦截我与皇兄的路,莫非是不想活了?”只要是穆清黎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暖秋丝毫不惧,但是神色还是平静道:“奴婢不敢,只是邀请公主如此,过于失礼了罢。”她只是穆清黎的婢女,其他人在她的眼中,并无高低之分。
“哼。”北瑶琴哼笑一声,然后就准备随着北昊阳走进去,同时吩咐着后面的人:“我与皇兄要与东宋商量要事,不可有其他人打扰,靠近帐篷。”
“是。”随着他们身后的仆人恭声答应,随即就向前而来,围绕在暖秋与寒春二人,冷声道:“尔等离去,不可打扰!”
暖秋与寒春自然不傻,绝对不会相信北昊阳与北瑶琴二人真的有什么要事与君荣珏说,尤其是他们此时的强势逼人更是让人怀疑。
暖秋手指轻轻探入袖口,轻轻浅浅对面前侍卫道:“我等为太子、太子妃贴身侍女,自不会打扰了,为何要离去。”
一旁的寒春也慢慢的将手探向腰间。她陪伴穆清黎前来,在外人看来与普通侍女一般并没有佩戴武器,实际一把软剑一直环绕在她的腰上。不管何时何地,她都不会放松任何的警惕。
对面侍卫领头的男子冷眼看着两人,尤其是在暖秋娇美的面庞上流转了一圈,冷哼道:“既然你等不愿离去,唯有我等动粗了?”说着,他伸手就准备向暖秋抓去。
“砰——”就在这时候,君荣珏所在的帐篷突然破裂,暖秋等人皆是满脸惊色向后看去,正好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面具与头巾的精瘦的男子正一手握着匕向君荣珏刺去,而君荣珏此时也正向后翻身退步,白色的长袍翻飞。在他们的后面还有满脸惊色的北昊阳与戴着纱帽看不出她神情的北瑶琴。
黑衣人古气极强,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在这时候大喝一声:“事已暴露,太子,公主快走!属下拼死也定将此人击杀!”说着,他数掌击向君荣珏,每一掌落在地上都是一声声剧烈声响,尘土飞扬,余下半米巨坑。
君荣珏从容闪躲,只是身子也不由的往树林而去。
这巨大的声响早就将本是入帐篷安睡的众人惊醒,唯有数名烂醉者不知,所有人惊慌的跑了出来,衣裳不整者比比皆是,目光震惊的看着君荣珏与黑衣人越打越远,与围绕在君荣珏帐篷的侍卫,还有北昊阳与北瑶琴二人。
“不好!中计了!”北昊阳惊怒大骂,马上施身往君荣珏与黑衣人的方向追去。那黑衣人不知道是谁派出的人马,看他攻击只怕在剑王以上。他刚刚那声叫喊分明就是将罪名加在他的身上,加上他今日半夜前来君荣珏的帐篷,当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况且,这件事情下去,东宋也不会让他说理。
“该死!到底是谁!”北昊阳心急如焚。这黑衣人分明就好似早就知道他的计划,刚好在这个时候动手,完全就是计中计,将他当了替罪羔羊。
北瑶琴也知道此事呆不下去,同样施展身法,紧紧跟着北昊阳身后而去。
“寒春,追!”暖秋沉下脸连声说道,然后转头朝正赶来的莲夏吩咐道:“莲夏,通知小姐,你在此等候。”说着,她就与寒春两人快的追了上去。
“好!”莲夏点头,从里衣内拿出了一道小型烟花,在倒塌的帐篷旁边的火柱点燃。便见那烟火猛的冲上天空,“砰”的一声炸开一道绚丽的光彩。
秦王君荣臻一眼看到眼前一切,施展身法也快进入山林内,追赶了上去。
没有人看到,暗处一身侍女装扮的洛瑜,同样面色微变,在没有人察觉下,快的施展身法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北太子竟然要杀太子?”
“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太子妃呢?他们这是往哪里去了?”
众人惊乱,其中身上只披了一件斗篷跑出来的刘玉燕快的找到了人群中衣裳整齐的刘明轩,拉扯着他的衣袖,目光惊乱的四处张望,叫道:“哥,怎么回事?太子被人袭击了?那穆清黎呢?是那北太子做的?”
一连问出几个问题,可见她此时的紧张。刘明轩拍拍她的肩头,摇头安抚道:“无事,不用多想。”
刘玉燕慢慢平静下来点点头,随即狐疑问道:“哥?安王呢?”安王君荣霖与刘明轩的关系好,几乎形影不离这是她知道的,怎么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不在?
刘明轩皱了下眉头,应道:“他言心情烦闷,早时就出去了。”
“恩?”刘玉燕神色的狐疑顿时化作醒悟,一脸‘果然如此’的说道:“我就说穆梓薇怎么大半夜的要出去,原来是和安王早早就约好了。还说什么只是为了来看看南山狩猎,分明就是来见安王的,我就说她是骗我,她还死不承认。”
听她这样一说,刘明轩也不禁的惊异,随即就无奈的摇头:“分明和他说了,何必为那穆梓薇伤神,他却还如此……哎。”
刘玉燕冷哼一声,一脸的鄙夷。再看那倒塌的帐篷,不由的又往刘明轩身边靠近了一些。这么大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真的偷袭杀人,而且还是就在身边生。
……
穆清黎的度不慢不快啊,但是自然比君绯雨自己跑是要快得多的,随着君绯雨不断的指着方向,她还没有看到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耳边却已经听到了一道女子的声音:
“我不走!晋王,这荒山野岭的,你莫非要我一个小女子就如此回去么?”
这女子的声音低幽婉转,尤其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然而这道声音却是让穆清黎格外的熟悉,不禁的脚步一个偏转,往一棵树木一跃,就站立上面,一手捂住刚刚要惊呼的君绯雨的口,投下眼目看去,果然就看到那道声音的主人……
素雅的兰色小袄子,绣兰花的裙摆,沟边白色绒毛显露一分的可爱。女子身形纤细如柳,腰身哪怕是穿着略厚的衣裳也可见那细小的弧度,一头青丝披在脑后,一支白玉流珠簪子。面施粉黛,俏眉美目,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秀美佳人。
此人正是穆梓薇无疑了。
穆清黎看着在她对面的晋王君荣笙,他还是穿着今夜在宴上的藏青色袍子,身形挺拔,眉目隽俊,雪白的肌肤在黑夜如有荧光流硕,一双浅色似琥珀的眸子幽幽如宝石,让人看着不禁心想莫不是看见了这山中的精怪。
这两人在这里做什么?穆清黎眼中思念,低头朝君绯雨低声问道:“你叫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君绯雨看着下面的两个人,面色也透着惊讶,闻言就小声的说道:“是啊!是晋王哥哥叫我来找清黎姐姐来这里的,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与清黎姐姐说。”说着她怕穆清黎生气,又小声的补充着:“晋王哥哥说不可以告诉其他人,所以我才没有说。”
穆清黎摇摇头,终究是没有责怪她。显然君绯雨只是帮君荣笙传话而已。在皇家中,君绯雨地位不高,其他的王爷公主都对她毫无感情,在遇到穆清黎之前,也就君荣笙对她好些,也难怪她会如此听着君荣笙的话。
君绯雨见到穆清黎沉默,还以为她在责怪自己没有把真相告诉她,连忙慌乱着急道:“清黎姐姐,你,你生气了吗?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好不好?我,我只是,晋王哥哥拜托我,而且有重要的事情,我……我……唔!”
越说越乱,可见她此时的确是慌了。穆清黎微笑的捂住她的嘴巴,低声笑道:“我没有怪你,既然来了,就先看一场好戏吧。”
好戏?什么好戏?君绯雨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即猛的睁大眼睛看着下面的君荣笙与穆梓薇二人,好一会就明白了穆清黎的意思。
“恩?”穆清黎轻疑一声,转头看向后方。
顿时就见到身穿绛紫色长袍的君荣霖正往这边而来,而他的目光正好和她对视在一起。顿时,穆清黎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而君荣霖一眼不由疑惑,下一刻他就同样听到穆梓薇再响起的话:
“晋王,梓薇此次前来南山只为见你一面,只从第一次见到晋王,梓薇就对晋王再难忘记。”
君荣霖面色徒然大变,猛的将目光投向声音的地方,刚好在穆清黎旁边一棵树上停住了脚步,目光充满怒火的扫视着下方穆梓薇的身上。
下方。
君荣笙听到穆梓薇如此深情的告白,只是淡淡微笑了一下,笑却不入眼:“穆二小姐,你说笑了。”
“不是!不是的!我不是在说笑。”穆梓薇连连摇头,上前了几步靠近在他的面前,目光贪婪的看在他的面上,急切而羞涩的述说:“晋王,那一次,那从水中救起我,我就心恋君身,再也无法忘却。可惜我身份低微,难以与晋王面对面的相见,可是对晋王的情意,梓薇是不曾有一点变化的。”
君荣笙眼眸幽幽转过一抹深思,他目光转向别处,似在等候着什么,却依旧不见想见之人。直到身前穆梓薇又靠近了几分,倾身竟然要往他怀中扑来,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淡笑道:“穆二小姐,你与安王两情相悦世人皆知,何必如此。”他温文有礼,又道:“天色已晚,我派人送你回去罢。”
“不!”穆梓薇惊叫一声,眼中渗满了着急的水色,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裳,仰头急切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喜欢安王,一直都是他对我纠缠不清,那一次也不过是我被逼的而已,晋王不要误会了!”
树上,君荣霖听到这句话,面色已经完全僵硬黑沉如水,眼中还有一抹深藏的苦涩伤痛。可笑,可笑他竟然一直被这个女子玩弄鼓掌之中。可笑,可笑他竟然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以为她是他唯独见过最善良惹人怜惜的女子。可笑,可笑他竟然在她口中成为那纠缠不清之人,逼人的无耻之徒。
“咔嚓”他手中一道树枝不知觉的捏断,君荣霖猛的回神,目光微微一颤就恢复了平常。
那一声虽小,在山林中并不起眼,穆梓薇自然更是听不见,但是君荣笙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抬头一眼就看到树上的君荣霖,随即余光同样看到另外一棵树上的穆清黎与君绯雨二人。
她来了多久?君荣笙心中一顿,看着穆清黎,她唇边还是那狡黠戏谑的笑容,就如同当初他们刚好撞破了穆梓薇与君荣霖林中偷情那一日一般,那么精灵古怪;她掩在树上,一身绣着皮毛的斗篷,印的她那张面容美若清莲,水中昙花盛开一瞬,像极了妖精。
可惜,今日被她看戏的人却成了他。
不过……她来了便好。君荣笙温雅微笑,随即就感觉到面前的穆梓薇又要撞入他的怀中。他脚步一退,然而穆梓薇却倔强的抓着他的衣裳不放,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趔趄几步,凄美的叫道:“晋王,你莫非当真对梓薇没有半分的情意?梓薇没有撒谎,那日真的是安王逼迫的,梓薇还是干净的!晋王可以亲自验别。”
听到她这话,君荣笙眼眸微微垂下,闪过一丝讥讽。见她始终不愿放开,手掌一动就听“撕拉”一声,他胸前的衣裳正再次被他撕破,脱离了她的紧抓。微笑的容看着她恹恹欲泣的神色,平静道:“穆二小姐,抱歉,我对你无情。”
——我对你无情——
穆梓薇面色微微一白,抓着他撕下来的衣料,轻轻颤抖道:“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了?”
“穆二小姐并无不好,只是情之一说并不在人的好坏。”君荣笙默默说着,目光淡淡投向穆清黎的所在看了一眼。
对于他的目光,穆清黎只当没有看见,失笑摇头。到底是穆梓薇自己老是往自己的枪口上撞,还是她们真的太有缘,每次这样的事情总是能够被自己碰上。
穆梓薇死死摇头,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咬了咬下唇,手指捏紧了他衣袍上的衣料,咬牙痴情说道:“晋王……我只愿能够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做妾也是心甘情愿的。”
君荣笙神色不动,眼中却已经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不耐。
穆梓薇松开他的衣料,身后双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衣裳,开始解开衣扣,当着君荣笙的面前开始脱衣:“晋王,梓薇当真是痴情于你的。”
君荣笙站在原地,摇头道:“穆二小姐痴情错付,我不是你的良人。”
“是的!晋王,不要拒绝我。”穆梓薇却依旧不愿放弃,身上的小袄子落地,接着脱着里衣裙子,身体为因为脱衣而瑟瑟抖,配上她面上的泪眼与迷离又羞涩的神情,格外的惹人怜惜,让男子心动。
君绯雨瞪大了眼睛,想要惊叫也忍住,神色皆是不可思议,双颊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冻得通红。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天啊!
穆清黎饶有兴趣的看着,再看君荣笙,眼底透着一丝的冷漠。这男人根本不像表面上的那么温文有礼,至少在对待穆梓薇这件事情上,可以明显看出他文雅笑容下的无情。
君荣霖本是已经平静的面色在看到穆梓薇脱衣,再次开始波澜,眼底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哀愤,又是鄙夷,复杂不堪。
“晋王……”穆梓薇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与亵裤,目光如水的看着君荣笙,痴痴念念的叫着。
君荣笙丝毫不乱,目光更是没有半分的浑浊,温声说道:“穆二小姐,天寒易寒,将衣服穿上罢。”
然而穆梓薇却丝毫不停,反而咬牙手指一动,将上身最后一件肚兜也脱了下来,露出那娇美的身子,那嫩白而饱满的胸前白兔,直直看着君荣笙,向她靠近,眼含春色道:“晋王,你就要了我吧,我还是处子,是真的!”从第一次看到他,那一身的风姿,那温文尔雅的笑容,一切都成了魔障一般让她无法抵挡,所有的心神都不由的沉醉了下去。
此次南山一行,她只愿付出一切也要得到他的疼爱,他的怜惜,他的情。
君荣笙看着她的靠近,眼底幽光再次的流动,缓缓抬头,看向树上的君荣霖,温声淡道:“安王,你真的不在乎?”
安王!?
穆梓薇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看着君荣笙的目光,她几乎不敢回头,微微颤抖着唇瓣,轻声道:“晋……晋王,你是在于梓薇开玩笑么?”
君荣笙无言。
不!不会的,她记得旁边没有人的!不会有人在的!穆梓薇颤抖的转头,慢慢的抬起,当看到树上君荣霖冷沉的面色,再猛的转头看到他一边的穆清黎,神色顿时变得狰狞。
“穆清黎!穆清黎!又是你!又是你!你故意的,是你故意将他们带来的对不对!”穆梓薇嘶喊,她浑身颤抖。被晋王拒绝,她的丑态竟然再次被穆清黎看到,这才是她最难以承受的。
“不是。”穆清黎淡淡说道。既然被现,戏也没有,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树上。抱着君绯雨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不是?”穆梓薇面色扭曲的看着她,下一刻就要将她活吞了一般,狰狞大叫:“我不会放过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穆清黎!”她猛的抓起地上脱去的衣服就快奔跑了出去。
她跑得急促,差点摔倒,几乎连跑带爬的出去。
穆清黎撇撇嘴角。穆梓薇信不信无所谓,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君荣霖这时候也从树上落了下来,看了一眼穆清黎与君荣笙,他已经猜到穆清黎只怕就是来见君荣笙的。他不知道该后悔跟上穆清黎前来,还是该庆幸。因为这一幕而完全看清了穆梓薇的真面目?
“太子妃与晋王如此深夜相见未免太过了吧。”君荣霖冷脸的说了一声,深沉看了一眼穆清黎,随即就朝穆梓薇离去的方向飞跃而起。
夜晚山林野兽众多,以穆梓薇一个弱女子很容易会生意外。君荣霖冷着面庞跟上她的身后,看着她的狼狈。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将她安全送回到了营地,他们之间就完全不再有一分的情意,更不会再有一分的关系。
他的离去并没有引起穆清黎三人的在意。
君荣笙微微一笑,先开了口:“不如穆小姐来了多久?”
对于他的称呼穆清黎并没有太在意,扫了他一眼,随口答道:“没多久,你让绯雨找我来要说什么事?”
君荣笙一时并没有答话,先是低头朝站在穆清黎身边的君绯雨微笑道谢:“九公主,多谢你带穆小姐前来。”
君绯雨连连摆手,不好意思道:“没什么的!”说着看了看穆清黎,又抬着头,为难而坚定的说道:“不过以后晋王哥哥要找清黎姐姐就自己说吧,我不再做了。”虽然穆清黎并不责怪她,但是君绯雨还是觉得穆清黎的一点无奈的。
君荣笙并不生恼,点头笑道:“好。”
君绯雨也松了一口气,扬起眉梢笑起来。
君荣笙这才转目看着穆清黎,缓缓笑道:“此次唤穆小姐前来,其实不过是……”
“砰——”烟火炸空,为漆黑的夜空弥漫上一道一闪而逝的美丽。
穆清黎面色徒然一凝,身形已经窜了出去,只余下一道声:“绯雨交给你。”
“啊?清黎姐姐!?”君绯雨惊疑的叫唤,却已经不见穆清黎的身影。
君荣笙默默看着,轻轻微笑。
……
树木景色不断在两旁流逝,穆清黎的身法施展到了极致,满眼寒冷。
生了什么事情?
若非什么大事暖秋不会出这样的信号,也就是说生了她们无法解决的事情?
为什么她一离开就生了大事?凑巧?还是早有预谋?
如果只是北昊阳他们出事也不可能让她们出这样的信号,那么会是什么?
眨眼之间,穆清黎脑中已是不断的分析情势。徒然,她眼睛一缩,想到一个可能——珏!
难道是珏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个可能,穆清黎面色更加冷了一分,全身上下都散出一股冰霜寒气。敢打珏主意的人,绝对不会放过,绝对!
南山营地。
众人围绕在帐篷在外边,没有半点的睡意。太子遭到北太子的袭击,这件事情生在面前,哪里还有人睡得着。个个都在谈论,或是吃惊,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惊怕,或是冷眼旁观。
当众人看到山林跌跑而出衣衫不整的穆梓薇从中出现,在她身后的正是一脸冷沉君荣霖。两人这一出来,人群中的刘玉燕顿时就哼笑的朝身边的刘明轩道:“看!哥,他们两个真的半夜出去幽会去了。”想到穆梓薇欺骗她,刘玉燕的面色更加不好。
刘明轩看着君荣霖的面色就知道他只怕心情很不好,就是不知道这穆梓薇又做了什么。他张口刚刚想说什么,突然就见从山林中快再次出现的一道身影,到口的话也变成了疑惑的叫唤:“穆清黎?”
“恩?”刘玉燕一怔,抬眼果然看到穆清黎的身影,不禁惊讶道:“太子被追杀的时候没有看到她我还奇怪呢,她怎么和安王他们一起从那片山林里出来了?”
伴随着一众人惊异的目光,穆清黎一出现就看向她所居住的帐篷,顿时见到帐篷的倒塌和等候在门口的莲夏,就知晓自己心中所想证实了。
片刻就来到莲夏的身边,穆清黎冷静问道:“怎么回事?”
莲夏感受她身体散的寒冷,心中不由一惊,快禀告:“奴婢来时只看到一名黑衣人正在刺杀太子,北太子他们就在帐篷内,黑衣人大叫‘事已暴露,太子,公主快走!属下拼死也定将此人击杀!’然后将太子追杀入了山林。”简析的将她看到的情况与穆清黎说了一遍,她马上又道:“寒春与暖秋二人一惊追去,那黑衣人实力应该在五品剑王以上。”
穆清黎看着被黑衣人打出的几道深坑,这随手几掌就如此程度,的确应是五品剑王以上。想着君荣珏,他的古气雄厚连她也无法相比,加上这些年来她将当初的武学剑法同样教给了他,剑王想要杀他根本不可能,就算是剑尊……
只要不是像罗擎天那样身怀绝技的剑尊,君荣珏也应该有一拼之力,不会有事。
“在此候着。”穆清黎吩咐一声,随即就从往那几道土地深坑的方向追赶而去。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这么快!”北昊阳使尽了全力追赶,却现眼前黑衣人与一袭白衣的君荣珏越打越远,不消片刻就只剩下一道道轰鸣的打斗声,面色愤怒而不甘。
他气喘吁吁,随着施展古气追赶,现身体越来越热,连身下都现了变化,这实在不正常。
本是在他身后的北瑶琴慢慢的跟上他的度,疑惑的看了度渐减的北昊阳,不紧不慢的微笑道:“皇兄,你该不会如此就无力了吧?要是君荣珏被那人杀了,我们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她本只是故意讽刺,谁知道北昊阳猛的回头,一双几乎赤红充满**的目光看着她,手掌也在这一刻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下将她拉入怀中,剧烈的在她脖子处喘息。
北瑶琴浑身一抖,脖子敏感的起了反应,心底却是惊疑与愤怒,手掌猛的一掌就要推开他,冷笑道:“皇兄,你该不会是想拿我撒气吧?啊!”
然而北昊阳古气武学本就比她高,虽然被**控制,但是还是微微侧开了身子,那一掌就不过打到他腹部边围,而北瑶琴也没有用全力。这一下没有推开他,反而让北昊阳痛得怒火冒起,一口直接咬在北瑶琴的脖子上,甚至咬出几丝血痕。
“北昊阳!你该死!”北瑶琴面色狰狞,心中对他的恨意在这一口完全升腾起来,伸手又是一掌要打向他。
然而这一次北昊阳早有准备,反而先一掌将她打在了地上。
“唔!”北瑶琴闷哼一声,抬头看着犹如野兽一般的北昊阳,终于现了不对。一手捂住胸口连连后退几步,惊怒叫道:“你中了合欢散!对了,穆清黎不会那么爽快的喝酒,她什么时候将酒杯换了!”她之所以无事,正是因为怕穆清黎搞怪,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不想真的于穆清黎喝酒,所以并没有真的喝了那杯酒,而是用衣袖遮挡时,将酒水倒入她的衣袖上。
“呼呼。”北昊阳喘息,此时他还尚有一丝的理智,皱眉死死盯着北瑶琴,欲火灼烧他的头脑,令他无比的暴躁:“该死!那不要脸的贱人!”他也猜到自己中计了,难怪君荣珏打了那么久竟然无事。
合欢散,若是不合欢便死,如今这荒山野岭他上哪里去找女人?
北昊阳不想死,他怕死,他是太子,还有大好的江山让他成为一国之主,如何能死?他看着北瑶琴,就猛的上前,一手抓住她想跑的身子,死死将她压在身下,大叫道:“瑶琴,只有你,现在只有你!乖!乖!呼呼……美,瑶琴你的身子真美。”他的手抓着她胸前的就剧烈的揉捏。
“啊!滚!禽兽!”北瑶琴惊恐的叫喊,手掌施了全力要向他打去。
“啪!”北昊阳却比她更快一步的一掌打在她的身上。
“噗!”北瑶琴一口血吐出,浑身全是泄力,随着挣扎她头上的纱帽也落在了一边。她满眼惊恐有仇恨的盯着被北昊阳,冷冷的嘶吼:“北昊阳,你禽兽不如!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她本已经认清北昊阳对她的疼爱是假,然而此时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若是他对她的疼爱是真,或许她不会如此的怨恨,然而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北昊阳手上用力“撕拉”一声就将她身上的衣裳撕破,暴躁的喘息,厌恶的看着她的脸,在黑夜中更是可怕犹如恶鬼,厌恶道:“你以为我想要你?丑八怪!就你这张脸,我看着……呼呼……都恶心!”
北瑶琴身体一颤,她眼瞳猛的收缩成针,然后其中的惧怕慢慢的散去,变为完全的憎恨,撕心裂肺的憎恨。“哈哈哈。”她的笑声在黑夜中回响,透着无比的诡异,笑到喘息:“哈哈,哈哈哈,恶心?恶心?哈哈哈,你说出来了,你恶心,你终于说出来了!”
“啪!”北昊阳反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在她身上扯下一块布盖在她的脸上,嫌弃道:“再叫一声,我干死你!”他说着,已经受不住身体的燥热,神智都快完全被侵蚀,没有任何前奏的直接冲入她的身体内。
“唔!”北瑶琴痛的闷哼,但是她还在笑,笑得畅快无比,手指深深陷入地面的土地。
夜色下,北昊阳已经完全遵从合欢散的本能,不断的在她的身上疾驰。猩红的血液在两人交合的地方流出来。而北瑶琴却一声不吭,只有随着北昊阳不断冲击的动作而身体起伏。
一袭玄衣高大身影落在一旁树上,正是同样追赶君荣珏却最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他们踪迹的秦王君荣臻。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微眯,犹如深夜中的苍狼,嘴角勾着一抹冷屑的笑。
他一眼就看出北昊阳定是中了药,是在何时中了药竟然弄得如此狼狈,转眼一想就猜想到了那一杯了结恩仇的酒。
他便是说那看似无法无天似乎狡黠如狐的人儿怎么会愿意喝下他们的酒,他当时目光就紧紧的盯着那托盘,在他的方向正好就可以看到她的一点小动作,然而他却没有说。
如今看来这就是酒中作用。北瑶琴肖想君荣珏,而这北昊阳竟然在肖想她?
这便是自讨苦吃了罢。
北昊阳的行为让他不屑。然这一切他不在乎,他是为生还是为欲,一切都无关他,也无法牵动他的情绪。
整整泄欲了三次,北昊阳才总算慢慢清醒过来,看着身下如同烂泥一般毫无声息的北瑶琴,他眼中一闪而过惊慌,然而下一刻就变得凶狠起来,从她身体下来,疲惫的喘息。
北瑶琴身体颤抖了一下,然而却没有动弹。
这一点颤动被北昊阳感觉到,他再看她娇媚的身体,眼中不由再次闪过**,只是目光转到她被碎布遮住的脸,那**就转变成了厌恶。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必要在做什么慈兄了,直接出言冷漠道:“死了?”
北瑶琴身体未动,只有抓着地面的手指更用力了一分,已经可见上面的青筋。
北昊阳眼底闪过异色,缓缓平淡道:“瑶琴,你不要怪皇兄,你也不忍心看着皇兄死对不对?若不是为了你报仇,皇兄也不会想出这一招,更不会让自己中了招,还成为别人算计的棋子。”
北瑶琴几乎咬碎了银牙,心底的恨,早已侵蚀她的全身,灵魂。
北昊阳慢慢恢复了一点力气,微微笑道:“今天这事,为兄错了,但是为兄却不能因为你毁了为兄啊!你性子为兄是知道的,要你不说那是不可能,而且就算你保证了,为兄也不放心。”
他眯眼,其中寒光四射:“你也知道,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为了为兄,也为了你自己的名声……”顿了顿,他轻轻的笑:“你杀了那么多人,也知道杀人不过眨眼而过而已。放心,为兄不会让你痛的。”
北瑶琴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眼睛似可以透过布料,看到北昊阳那张虚伪的嘴脸。
北昊阳叹息:“瑶琴,此次是我们输了。不管君荣珏有没有死,这罪名我们都得背上了,既然你都是要死,不如就将这个罪名也背上死去罢。”他勾起唇角,为自己的想法而得意:“你因爱生恨,命人击杀太子,如今你死了,便是以死谢罪,东宋也过不得北国的头上。你身为北国的公主,受到父皇母后百般的疼爱,也该是还的时候了。”
说着,他眼中就已经浮现杀意,手掌一伸就准备击向她的心脉。
哪知北瑶琴突然就似回光返照,手指合并成刀,竟同样是往他的心脉冲去,比他还快了一分。
北昊阳猛的一惊,反应却是极快的反手将她的攻击挡了下来,然后目光盯住她甩开绸缎露出的狰狞面庞。“呵呵。”北昊阳冷笑一声,说道:“好啊!竟然想要杀我?”说着他再次伸掌,毫不留情的就要打在她的心脉。
北瑶琴瞪大了眼睛,透露出无比的恨意与不甘,突然她的目光就看到突然一闪而过的玄衣身影。
“噗!”北昊阳大口吐血,整个人跌飞出去,惊恐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
君荣臻不屑看他一眼,再看地上颤抖要起来的北瑶琴,冷笑道:“想要他?”
“想!”北瑶琴沙哑的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君荣臻缓缓道:“我可以给你新的身份,给你他,给你活下来的机会。”
北瑶琴满眼冰霜仇恨的看着他,这样的目光并不单是仇恨着他,更是仇恨着所有。她沙哑道:“你想要什么。”这个男人她一直知道他的可怕,然而以往的她太过高傲,太过眼高于顶,却见不清周围人,连着在他的面前,也同样高傲的以为,她能够控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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