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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财阀千金完结 重生财节阀千金完结分节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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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定了起来,她仍旧是一脸温和笑容,对着唐七秀笑着说道,“七秀,你最近是用了什么保养品,看起来皮肤好好。(一统日娱)”

    唐七秀也瞧见了刚才的那幕,心里对陆雪琴平白无故地冤枉了周安平很是不满。

    从前陆雪琴说话也常像今天这样,听起来好像既得体又退让,可细细品味起来,其中的意思却大有讲究,她不是心思慎密的人,乍听之下还常常会帮着陆雪琴一块咋咋唬唬,可最近她细细回想了以前的许多事,才渐渐明白有些不对味。

    因此这会对陆雪琴的问话,神色颇见冷淡,只是敷衍地回答了一句,“最近新鲜的蔬菜水果吃得多。”

    各人都怀着各自心思,这顿除夕夜宴便吃得各有滋味。

    这个新年,因为沈阅的到来,也因为陆东虎的蠢蠢欲动,唐安琪放弃了和江飒的旅行计划。

    唐大卫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从顾平舟的手写帐册和唐氏投资关于滨海船业的官方账目的对比中,他列出了二十八个可疑的公司,但大多数的注册地都在海外,因此要彻底查清各项进出还是需要费一些周折的。

    但这,已经是个好消息,因为几乎已经能够确定通过滨海船业来转移唐氏投资的资金成立,抓住陆东虎的把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唐四海在唐氏国际的董事局会议上宣布将唐大卫从美国调回s市总部,并且提议任命他为唐氏国际的副总裁,这项决议定在一个月后的董事局大会上公开表决,如果有半数通过,唐大卫便能坐稳唐氏的副总裁职位。

    唐大卫的强势回归,令陆东虎陷入从未有过的困境,单论天分,也许唐大卫比不上陆东虎多矣,可如果提及在唐氏国际的声势和威名,他就远不及唐大卫了。他陆东虎不过是凭借着智谋和运气为唐氏赢得了几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可唐大卫却是凭借着双手硬是闯荡出了整个唐氏的美国版图。

    陆东虎手上的那些项目,一般人根本接不了盘,可如果那是唐大卫,却就不一样了。

    他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那个电话,“战决。”

    与此同时,江飒通过国际组织得到了关于那只断尾蝎子的情报。据知情人称,这个图案是一个境外组织的徽记,有证据显示这个不知名称的境外帮会不仅涉足毒品和军火交易,还与恐怖组织黑魔有着密切的联系。

    花园弄的住所里,江飒语气深沉,“那个组织一向都在境外活动,s市警局这边并没有很多资料。我已经将明泰百货的那些视频截图送给了国际,但因为这只不过是个刺青图案,并不能代表太多,对方也许不会引起足够重视。”

    他目光一深,“所以,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

    唐安琪想起了马来恩雅台风下的那场罪恶袭击,想起了前不久意图要杀死江飒的那群杀手,想到了缅甸叛军阿堤罗。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前世那场令得关明宇无辜葬身火海的纵火案,还有那样深迷而复杂的联系,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场豪门争产的内斗,竟然还会牵扯出这样可怕而恐怖的幕后背景。

    如果这一切,最后终将被证实,那么招惹到那些恐怖分子和犯罪组织的陆家姐弟,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唐氏国际这些家业吗?

    江飒的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唐安琪的沉思,电话里是已经恢复健康的汤尼,他的语气很是兴奋,高喊着说道,“总经理,快打开电脑,看新闻网页的头条!”

    第110章 合作

    江飒打开电脑,在网页上快地浏览了头条消息,深深地吸口气,他转过头去,目光幽深地望着唐安琪说,“恭喜你,科学家刚才宣布将最新现的119号金属命名为uud,半年前你买下的两座小,很快就会令你成为亿万富婆。”

    他嘴角微翘,“托你的福,我的私产又将重重地增厚一笔。”

    唐安琪微微一愣,凑到江飒身前将网页上的消息看了一遍,她轻轻眯了眯眼,“这消息来得真及时。”

    她已经觉悟到未来将会和深不可测的敌人交手,为了不再重蹈前世关明宇的覆辙,为了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全,她必须要迅地让自己的实力变强,而要维持一支高素养高品质的安保团队的费用,绝不是唐四海给的那张五百万美金支票可以解决的。

    她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而那两座矿产丰富的屿不仅可以解她燃眉之急,利用得当的话,至少在未来十五年内,她不必再因金钱而受任何人钳制。

    江飒笑着捏了捏唐安琪的脸颊,眼神忽然炙热了起来,他反手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和耳垂,“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兰诺。太平洋屿开工程,有部分已经竣工,江氏集团不仅承接了海底光缆架设连接,还有卫星通讯方面的工程,我必须要过去一趟,主持工作。”

    他将她的身子掰正过来,目光灼灼,“真不想跟你分开,但我不得不去,兰诺的项目还未竣工,各项条件太差,我舍不得你跟着去吃苦,更何况,你的寒假已经结束了离下个假期还早着。所以……”

    唐安琪抬起头搂住他,笑得无邪,“所以?”

    江飒挑了挑眉,“所以我们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这两天你不该和我抓紧时间……嗯嗯嗯吗?”

    唐安琪继续茫然状,“你说的嗯嗯嗯是哪个嗯嗯嗯?”

    江飒端着一张天生严肃的脸笑了起来,格外令人胆战心惊,他俯身下去狠狠地含住了她的嘴唇肆意地吻了起来,良久才贪恋不休地离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还装作不明白,那我就继续。”

    唐安琪笑颜娇丽,“我不懂,你继续。”

    话刚说完,她便踮起脚尖圈住了江飒的脖子,从他喉结处一路向上吻去,在他微微有些扎人的下巴处停留许久,再辗转将嘴唇移到他的嘴唇上去“来,我们继续。”

    床头灯幽暗绮旎,墙上映出两个难舍难分的倒影。

    国际机场送走了江飒唐安琪趁着上午没有课就去了趟唐氏国际的总部,这座位于最繁华市中心的参天大楼,曾一度是这座城市的地标,尽管这几年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但在这一区,却仍然现有大厦能够越这里的高度。

    充满人文魅力的外形设计,现代化的内部装潢配备,二十四小时严密的保全,以及在各处有条不紊工作着的精神奕奕的员工,这里无处不是唐四海引以为豪的。

    贵宾电梯的门开了里面立着一个双手插着裤带的男人和他的助理,酒红色的花纹衬衫,金色的暗花领带,皮鞋和头都是一样地光亮可鉴,见了唐安琪,这男人立刻让开了位置笑脸相迎,“哟,我还说哪里来的大美人,原来是安琪啊,这么早来找董事长?”

    是吴海波。

    唐氏国际的高管中,不乏有从祖辈起就跟随着唐氏的,尽管唐氏优厚礼遇他们及子孙,给予股权和红利,但大多数人都不敢忘本,见了唐安琪必要称呼一声“大小姐”,哪怕像高大同与唐安琪那样亲巅的关系,也不过只是私下里叫她安琪,在人前仍旧给予绝对敬重。

    而吴海波的父亲曾经是唐家记了名有卖身契的下人,后来华夏进步,立法人人平等,这才收在了唐氏国际旗下做事,算起来,从前的吴老爹见了唐安琪也不敢这样轻佻。

    唐安琪眸光微动,轻轻一笑,“嗯,吴叔叔也是来找爸的?”

    他这是对自己的试探?

    吴海波见她对这称呼并没有什么异议,脸上的表情也不似恼怒,颇有些自得,笑得更大声了一些,“找董事长汇报滨江高尔夫度假酒店的试营业的情况。

    他略凑近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顺便再提醒提醒董事长,陆东虎最近动作频繁,有些不对劲啊。“

    这算是在卖乖还是投诚?

    唐安琪神态淡定表情自若,并没有接话。

    电梯直达顶楼董事长办公室,陶西雅看到唐安琪和吴海波同时出现有些惊讶,但随即便立刻迎上前去,”董事长正在和大卫先生谈事情,两位先请坐,我进去通报一声。“

    宽大的沙椅上,吴海波探究地望着唐安琪,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和他得到些资料上有些不一致。

    唐氏国际有些份量的高管都知道的,唐家的这位大小姐脾气暴躁,有些骄横,最沉不住气,因此他才会这样一而再地用言语去试探她。可她的反应,却与他料想中的截然不同,不该这样冷静,不该这样沉着的,她该冲他脾气或是追问陆东虎的行踪才对。

    他抬了抬眼,”安琪,听说上回将你大闹婚礼的照片,捅给媒体知道的那件事,正是陆东虎的监守自盗,这事放任何人身上都是深仇大恨,我还以为……倒是我小看了你,原来你这般大度呢。“

    唐安琪冲他微微一笑,”吴叔叔到底想要说什么?“

    比起试探和虚以逶迤,她其实更喜欢直截了当。

    吴海波看到她平静表情下眼波中的锋芒,知道她并不像坊间传言的那样是个容易唬弄挑拨的主,便就收起了原来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正了正神色说,”有个于你于我都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我想跟你合作。“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面上有些得色,”我知道董事长将大卫哥从美国调回,是因为对陆东虎起了疑,恰巧我对陆东虎要比别人了解那么一点,所以……他从前做事滴水不漏非常缜密,这回大约是狗急了要跳墙,竟然急中出错,被我找到了好几个把柄。“

    唐安琪心中微动,她知道吴海波和陆东虎之间的仇恨相当于夺妻,吴海波也因为那个女人而至今未婚仍旧游戏花丛,所谓最了解对方的人必定是他的敌人,吴海波心心念念要至陆东虎于死地那么多年,一定要比别人更清楚他的软肋。

    只是……

    她不解地开口问道,”既然你手中有他的把柄,就该直接递交给我爸爸,你想要的好处,只有我爸才给得起你,又为什么要找我合作?“

    吴海波摇了摇头,指着手中的文件说道,”这份文件我自然是要给董事长的,生意上的事你一个小女孩家家的,交给你也未必懂。我说的,是些私事,虽然有的没有真凭实据,但大抵还是错不了的,这种事,告诉董事长岂不是自己讨骂?但跟你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望了望四下无人,低声说,”是关于陆东虎和唐太太的身世,有兴趣的话,找个时间,咱们聊一聊?“

    唐安琪还未来得及回答,陶西雅便从董事长办公室走出,她作了个请的姿势,”大小姐,吴先生,董事长请你们进去。“

    办公室里,唐四海笑着问唐安琪,”来找爸爸什么事?“

    唐安琪耸了耸肩,”上午没课,就来这里看看爸,没想到您这么忙,我还是不打扰您了,稍会就走。

    唐大卫笑着搂过她肩膀,“你爸是忙人,但大卫叔接下来却没事了,要是你没事,咱们一块吃个午饭吧,和你艾莉婶婶。”

    艾莉,是唐大卫的美国老婆。

    唐安琪惊喜地叫道,“艾莉婶婶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机场接她,那么久没见她,我好想她的!”

    唐大卫的脸上现出甜蜜,“前天才到s市,因为要倒时差,所以没给你电话。”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对着唐四海说道,“哥,那我就先和安琪去接艾莉,正好艾莉过来没带什么东西,让安琪陪她买几身新衣裳,然后我们三个吃午饭,您要是中午没安排,就过来找咱们。”

    唐四海笑着扬了扬手,“我中午和德安的赵董,普光的李董有会餐,你们三个好好吃,等周末你带着艾莉回唐宅再聚。”

    吴海波望着态度如父女般亲昵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试探地说道,“大小姐和大卫哥的感情真好!”

    唐四海脸上的笑意仍在,但却长长地叹了口气,“安琪十岁起就在美国,虽然并不跟大卫夫妻住一块,但时常来往,大卫夫妻两个没孩子,将她看作女儿一样百般疼爱的,感情当然好。”

    他语气微顿,抬头问道,“你说要汇报滨江高尔夫度假酒店的试营业进展,怎么样,上个月的营收情况如何?”

    吴海波收回微亮的目光,将手中的两份文件递了过去,“高尔夫度假酒店试营业情况不甚理想,但应该是因为冬季的关系,现在已经到了三月,再过几天天气暖了起来,营收应该就会上去。”

    他指了指下面那份,“黄色标签的那一份,是上回高尔夫度假酒店那事的最终报告,董事长,您若是有空,也不妨看一看。”

    第111章 绑走

    跟唐夫卫夫妇一起用过午饭,唐安琪便匆匆赶至学校,下午是计量经济学大课,教授出了名的严苛,堂堂课都会点名,如果记录里有三次缺席,那这门课就注定死当,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上时间,只剩下短短五分钟!警戒线离她那样近,她再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上了教室楼梯,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已经是万分火急的时候,走廊里竟然还偏偏能遇到不紧不慢边看书边走路的人。

    撞击令唐安琪手上的课本“哗啦啦”散落一地!没有拉紧拉链的笔袋跌开,各色的记号笔从里面相继跌出,肇事者是个脸生的男孩,既没有道歉!也不曾弯腰帮她一起将散落的物品捡起,只是木然地立在旁边,不一言。

    唐安琪心中微恼,但时间紧迫,来不及好好教训对方,她匆忙将书本拢起,把散落的记号笔放入笔袋,然后深深吐了口气,一把将那男孩的衣领抓起!抽出他手中的书本,翻到扉页,“中文系苏延一!很好,我记下了。”

    她重重将书本塞回叫苏延一的少年手中,然后快跑进了教室,见季心洁和初落夕纷纷向她招手,“安琪,这里!”

    几乎是唐安琪坐下的同时,上课铃声就被敲响!教授来得准时,一进门就开始点各,她一边轻拍胸口庆幸躲过一劫,四下张望了一番后却又惊讶问道,“阿灿没来吗?”

    季心洁摇了摇头,脸上也有担心神色,“从花园弄出的对候还和我一起的,在路上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就让我先过来,只记得语气很急,根本没有和我解释的时间,就拦了辆车走了。后来我不放心,再打电话过去,手机总是打不通…”

    她轻轻说道,“我正想冉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看来你也不清楚。”

    唐安琪眉头皱起,在课桌下面偷偷按下江灿的手机号码,提示音是好听的女声,重复地播报着“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正如季心洁所说,他的手机打不通。

    她心里暗暗有些担忧。据唐大卫所说,陆东虎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他们在调查他,那些空壳公司纷纷宣告破产,帐户里有大量资金被转移的痕迹,因为都是国外帐户,经过好几重的掩护,要想彻底清查陆东虎到底倾吞了唐氏国际多少的资金,还需要费一些周折。

    可那些刺着断尾蝎子的人已经出现过一次了,既然他们能够盯上沈阅,借此来对付自己,又为何不能将同样的伎俩施在江灿身上?哪怕江灿其实是唐安瑞的事实如今还是个没有公开的秘密,但她和江灿的密友关系,却是整个华夏都知晓的事实。

    唐安琪心里乱糟糟的,生怕会有什么事情生。www.meike-shoes.com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江灿的名字,她急忙接下,语气关切,“阿灿!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江灿显得十分着急,似乎是经过长时间的运动,能听见浓厚的鼻音和喘气的呼吸,他压低声音说,“安琪,我在滨江码头的三号仓库集装箱中心,沈大哥、沈大哥被一伙人从茉莉小区捉走了,我一路尾随跟到这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把沈大哥抓上了一艘船,正要离开,我是该报警,还是跟上他们?”

    沈阅为了躲避马来方面的追踪,进入华夏国境的手段并不光明,因为有这方面的考量,所以一旦动用到警力,惊动马来方面倒还是其次,非法入境需要解释的事情才更多,尤其沈阅的家族在马来政府中担任要角,身份很敏感,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唐安琪脸色大变,不自觉地站立起来,“对方大概有多少人?你这边带了多少人?”

    江灿回答,“对方大概十六七个,再加上那艘船上的人,应该不少于三十人,我这里……”

    他苦笑了起来,“茉莉小区那群保安都着了他们的道,一个都没跟过来,我现在是单枪匹马。啊!船好像要开了,我得想个法子跟上他们,不然不知道他们要把沈大哥弄到哪里去。”

    唐安琪大惊,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地威吓道,“不许跟去!”

    沈阅的安危自然重要,但对方的目的如果和她想的一样,旨在对方她,那么沈阅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反倒是江灿,不管不顾这样地跟着丢,风险是百分之一百。这种时候,一个人被抓已经够让人担心的,没有必要再自投罗网,令对右手中的筹码一再加强。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顾及注视着她的同学们的目光,也无法再抖的教授会不会当堂将她列入黑名单死当,连课本都没有拿起,抓起手包就跑出了教室,“把那艘船的船牌和方向告诉我,你呆在原地安全的地方不要动,我马上就赶到。”

    唐安琪拦住辆出租车,“滨江码头,谢谢。”

    她打开电话想要拨通江飒的手机,可一想到他现在远在交通不便的太平洋小,就算接到消息立刻坐直升飞机赶回也需要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更何况!那边的事务一大堆,他总要处理一下才能往回赶的。

    她略有些迟疑,终于还是只能给高大同打电话求助。

    高大同闻讯十分惊诧,他想了想便道,“我立刻请滨江港监局定位这艘船,如果来得及,想办法请他们截住,o9这里也可以召集一些安保力量!但如果事态升级,恐怕还是必须要请警方协助。”

    他顿了顿,“大小姐,将这件事向董事长报告吧!董事长在华夏颇具威慑力心市方方面面的人物都要给他面子,有些事情你我做起来比较难,但对于董事长却只是需要说一句话那样简单,您说呢?”

    唐安琪微微一愣,哪怕她和唐四海的关系已经好转,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永远不会是爸爸,可高大同的话分明是对的。有些事很难达到或者需要大费周章才能做到的事,可对于唐四海来说却像过家家一样简单。

    也许,是时候该习惯有困难找爸爸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电话通了,她嘴唇微颤地喊道,“爸”!…“

    滨江码头的3号仓库,唐安琪终于见到了焦虑等待的江灿,”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灿抓住她的手臂,语气焦急,”我和心洁出去学校时,接到了沈大哥的求助电话,说哥派去的人在茉莉小区楼下碰到可疑的人,然后急忙要转移他,他躲在楼道里,亲眼看到那些人上楼砸门和保安缠斗,又没有办法报警,哥在兰诺,只能用卫星电话联系上,所以只能打电话向我求助。“

    他眉间的愁色愈浓烈,”我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些人将沈大哥推进车里开走,便又让司机跟着他们到了这边。对了,我用手机摄像头拍了影像!应该是上次沈大哥在明秦百货交手过的那帮人没错,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唐安琪点开手机视频,”是那拨人,我们先去码头管理处,爸应该很快就能赶到那边,警方那里爸也说会协调,这件事情暂时咱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消息了。“

    她目光微垂,”他们平白无故地绑人,必然有所图,如果嘉猜得没错,很快就会有人联系我的。“

    江灿犹豫问道,”那要不要联系马来沈伯父那边!毕竞沈大哥现在处于险说……“

    唐安琪想了想,”等爸来了问问他的意见再说。“

    沈阅的身份敏感,又是逃婚出来的,如果这时候联系沈拿督,就意味着在承认最近几个月一直都在罔顾沈家的脸面包庇纵容沈阅,即便唐家不比沈家势小,但现在世界大同,互相之间的生意牵扯遍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经济上的来往,撕破脸结仇家总是不妥的。

    唐四海很快赶到,同行的还有队的汪警督。

    码头管理处的人翻看了记录后说道,”这艘是危险品船,去往c市,的确是下午一点十分从港口出的,各项手续备案齐全,没有问题。“

    唐安琪冉道,”如果是手续齐全的船舶,那港口这里应该有他们的监控雷达吧?我想知道这艘船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按照江灿报告的时间来算,这会离装着沈阅的那艘船离开不过半个多小时,按照船舶的行进度!只要知道对方的方向和目的地,很快就能追赶上去的。

    码头管理处的人有些为难,”我们只是港口,负责停靠装卸货品,要查那些船的位置,还是要他们本公司的调度室才行。喏,这艘船属于c市的一家货运物流公司,这是电话,你们可以向他们问询“。

    物流公司的电话终于通了,但给出的消息却似是晴天霹雳 ”啊,请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船牌号的危险品船舶正在年检中,并没有运输任务,这会在c市码头停靠检修,不可能出现在s市的滨江码头。“

    第112章 想要活命

    江灿把手机里的视频截图传真了过去,货运物流公司的负责人也感到吃惊,“的确是我们公司的船牌没错,船型也一致,但已经跟船长联系上了,他们的确是整船在c市港口年检,那边的港监也已经确认。”

    那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不法套牌,船牌号是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骗过滨江港监,道路和港口有监控摄像头,但是水上没有,只要船舶安全离港,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唐安琪眉头紧皱,“如果是这样,那就根本不可能用雷达监控来探测到对方的行进轨迹,他们的目的地不是c港,无法确定航线,而且也不能排除中途换牌或者换船的可能……”

    要想主动地找到沈阅,而不是被动地听对方指挥,显得越困难……

    唐四海拍了拍唐安琪的肩膀,“这些事交给爸处理吧,你和安……你和阿灿先回去等消息,爸答应你们,一定会将沈公子平安地请回来。”

    这是唐安琪第一次对他出请求,沈阅的身份又那样特殊,他自然要竭尽所能,动所有能够动的关系,漂亮地打一个胜仗。

    唐安琪和江灿依言坐上了小郑的车子离去,唐四海对着空旷清冷的江水长长叹了口气,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有一瞬间的晕眩,好在罗叔适时将他扶住。

    “董事长,您怎么了?”罗叔的语气关切。

    唐四海缓过来后无奈地捶了捶脑袋,一边上车坐好一边回答,“最近和德安普光的开案耗费不少心神,可能是太疲倦了,有点头晕,休息一会就好了,不碍事,你也不必跟安琪多嘴说些什么。现在去一趟警察厅。这件事不简单,恐怕必须要高局长出面了。”

    他靠在后座闭上双眼,不断用手轻按太阳穴,明明是累极了的神色,嘴角的笑意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他用骄傲和欣慰的语气说道,“阿罗。安琪终于肯向我求助了,像小时候那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到我身边说‘爸,帮我!’。阿罗。孩子们需要我,真好!”

    罗叔望着后视镜里憔悴的男人不胜唏嘘,哪怕富有四海,能够决定数十万唐氏国际员工的未来,但这个巨人一般的男人终究也还是个父亲啊。会因为孩子的漠视而失落,又因为孩子的依赖而兴奋。

    但他的身体……最近头晕的情形好像变多了呢。

    罗叔暗自决定,等到沈公子这件事有了眉目,一定要劝说董事长再去做个全身检査然后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阵子,从前是没有能够完全放手托付的人,现在大卫不是回来了吗?还有大少爷……

    想着,他眉间的郁色终于散去,稳妥地将汽车驾离滨江港口。

    小郑的车开到花园弄门口正要转进去。唐安琪低声开口;“我就在这里下车。”

    她打开车门。和江灿一前一后下来,并派踏入小区,在狭长的林荫道上,她忽然抬头问道,“阿灿,沈大哥不会有事的吧?”

    江灿没有说话,无声拥住唐安琪的肩膀,他不知道沈阅到底会不会有事,因为到目前为止,对手是谁。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捉沈阅都是一个谜,仅仅凭借推断和想象,完全无法还原事实的真相。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更无法保证。

    他见唐安琪穿得单薄,便将外套脱下替她穿上。语气里微见责怪,倒像是哥哥在教训不听话的妹妹,“白天出太阳天气还好,但是傍晚寒凉,女孩子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保暖的工作要做好。”

    他撇了撇嘴,“以后出来多穿点。”

    三月已将要尾声,万物出春的讯息,年轻时髦的女孩早就已经脱掉厚重的大衣,换上了合身的新裙,唐安琪虽然没有人家黑丝短裙那样夸张,但厚大衣却也换成了轻薄的短外套。

    这寂静的傍晚,太阳落山之后,没想到却那样冷,她捏着江灿的外套心里百味陈杂,既为自己身为姐姐却反过来需要弟弟照顾感到羞愧,但同时那种久违了的姐弟深情却令她的胸腔里蓄满了感动。

    她感受着外套上传来的温度,低声地叹了一句,“以为开春就会暖和起来,谁知道寒夜还没有过去呢,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陆东虎是个劲敌,身后还有一双看不到的手在操控一切,是大意了,以为各方面都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可以从任何角度将陆东虎瞬时击溃。没想到,万事俱备,在等东风的时候,敌手却已经先下手为强。

    这失误,以后再也不敢轻易犯下,狠准快的法则,才是王道。

    回到家,季心洁满脸担忧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大哥怎么会无故出事,他现在人呢?”

    她接过唐安琪手中的包,又替江灿将外套挂好,想到唐安琪莫名其妙地跑出教室,后来电话一直不通,到很晚的时候才了一条“沈大哥出事了”的短信,她一直提心吊胆到现在。

    唐安琪刚待回答,却看到初落夕竟也立在客厅,眼中的关切和担忧那样明显,她微微一愣,但随即还是回答,“沈大哥被人抓走,现在下落不明,不过不用担心,我爸已经派人去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她抬起头;疲意的脸上露出勉强笑意,“心洁,我想喝点热汤暖暖身子,能给我做吗?”

    季心洁忙点了点头,“准备了蕃茄海鲜汤,你们两个没回来就放进来了,我去热,很快就好。”

    她一直都是解语花,哪怕心里有很多疑问很多担心,也会暂时埋起来不开口问,不管是唐安琪还是江灿现在看起来都十分疲惫,需要的是歇一会松一口气,而她需要做的便是将热汤盛好,端到桌上,然后安静地倾听。

    她没有深厚的背景,她以自己的方式帮助着他们。

    初落夕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口,“沈大哥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会不会有危险?”她知道唐安琪现在很累,可是……

    唐安琪轻轻地叹气,把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因为沈大哥是非法入境的,所以是以别的名义报警的,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消息,要等高局长那边的反馈。”

    她睫毛微颤,“如果能找到断尾蝎子为徽记的那些人的底细,也许会更容易一些。”

    初落夕弱弱地开口试探,“安琪,如果对方的本意是想要利用沈大哥来对付你,那么敌人是谁,你大致能够猜到对吗?沈大哥生命危在旦夕,与其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调查断尾蝎子,还不如直接从要对付你的人身上下手。”她见唐安琪的目光微亮,知道自己的主意或许有些用处,声音便略大了一些,“就算是再缜密的安排,幕后主使的人也一定会和那帮人联络,知道他们的联络方式和记录,就可以请警方定位他们的位置,这样找到沈大哥的机会是不是就更大一些?”

    唐安琪眸光晶亮;“嗯,落夕,是这样没错!”

    她立刻拨通了唐四海的电话,“爸……”

    初落夕的主意虽好,但得到的结果却并不令人满意,通过私人关系査询到了陆东虎最近一个月的通联记录,除了工作上的联系,并没有一通可疑的电话,派去跟踪调査陆东虎的私家侦探也表示对方生活规律作风严谨,没有什么异样。

    唐安琪失望地说道,“我们把事情想得容易了,陆东虎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他既然出击,就一定是计划周全缜密的行动,题,最近几天为了避嫌也肯定不会有特别举止。”

    她的心情很焦虑,“如果沈大哥真的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我该不该现在就立刻和沈拿督联系?”

    沈阅被绑走已经是第三天了,对方没有像唐安琪预料的那样打来勒索电话,安静地好像整件事根本就与唐家无关,只不过是针对沈阅的一次寻仇,完全不存在绑架勒索这种联系。

    江南河道港监过来的消息,那艘套牌的危险品船舶被现停靠在距离s市不远的m港,船上无人,整理得十分干净,看来对方在离港不久就已经弃船,至于接下来,他们是继续水路,还是到岸换了车子,根本就无从知晓。

    初落夕安慰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觉得对方绑架沈大哥,一定是有所图的,否则如果是仇杀,那么一刀结果了就是,何必要费那么多周折?可见对方还是有所求的,作为筹码,沈大哥暂时不会有事,咱们就等董事长那边的消息吧。”

    她轻轻拍了拍唐安琪的肩膀,“沈大哥不会有事的。”

    话虽然这样说,初落夕心里的焦急不会比任何人少,这几天她借口要跟季心洁作伴,留宿在花园弄的住所,就是想第一时间知道沈阅的消息。

    生日宴会过后,他们又巧合地遇见了几回,每次都是剑拔弩张开头;但到散场的时候气氛却总是出奇地好,她不得不承认,从未萌动过的少女芳心,有一刻为那个男人颤动地厉害。尽管知道彼此身份的不匹配,知道沈阅心中住着的那个女孩是她无法企及的,可那无法阻挡她,十八岁少女初次的情动从来不计较结果,她只是单纯地喜欢那个人罢了。

    第五天,唐安琪的手机终于响动,电话里的声音残暴又邪恶,“是唐小姐吗?听说你到处在找一个细皮嫩肉的白面小子?啧啧,真不巧,那小子在我手上呢,如果想要那小子活命,你就亲自来。”

    第113章 比死更可怕的

    仁心医院的急诊加护病房里,此刻气氛凝重,江振威闭目靠在沙椅背上沉思,良久才沉声说道,“此行太过危险;安琪不能去,高局长,汪警督,你们看可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能够将人救出?”

    因为沈阅的身份敏感,不管是唐四海还是江振威对这两位警察厅的高层都没有提及他的姓名,只说是一位世交子侄,但能够惊动华夏财势最大的两家财阀,被绑架的这位“子侄”地位几许蒙高局长和汪警督自然心中有数。(强悍老公你够狠

    高局长敛了敛眉,“国际刑警组织那边反馈来的消息详实,这个徽记是断尾蝎子的组织名叫蛛形纲,二十年前在东南亚曾鼎盛一时,主要做的是毒品买卖和军火贩售的勾当,近些年行事隐秘十分低调,国际刑警组织特别有针对这个组织的专案组,可惜无所获。如果确认对方是蛛形纲的人,恐怕不好对付。”

    他抬了抬头,“对方没有提出赎金要求,反倒是要让唐小姐亲自去,这起案件显而易见绝非为了求财,而是针对唐小姐的……敝以为风险太大,唐小姐绝不能应约。”

    唐四海皱了皱眉,高局长这些话等于没说,可见这个蛛形纲并好对付,他不愿意让唐安琪去冒险,但也总不能至沈阅于不顾,沈阅曾冒险倾力救过江飒,又是在他o9的地盘上被人盯住的,于情于理,他必须要毫无伤地将沈阅救出。

    他转头对唐安琪说道,“唐氏的保安科有个女孩子长得几分像你,她是特种部队出身,还曾获过武术比赛冠军,爸会说动她替你去,到时候后面跟着足够的人手,汪警督那边也会派人保护,不会出什么事的。对吧。汪警督?”

    汪警督连忙点头,“是。”

    唐安琪心里有些乱,对方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绑匪一样,要求受害者家属不能报警,相反他们对此只字未提,只要求唐安琪在约定的时间地点独身一人前去。

    她虽然并不娇弱,但单身一人与未可知的绑匪争斗。显然是绝不可能的,这摆明了就是羊入虎口,可沈阅在对方手中,电话里那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已经明言,如果爽约会立刻撕票。那些人穷凶极恶。撕票的事是做得出来的。

    江振威见唐安琪不语,便也劝道,“安琪,你爸的建议,考虑一下吧。”

    此行的风险巨大。虽然觉得对那个女孩子很抱歉,但她身怀本领,自己尚能撑一些时间,如果救援得力,是有希望能够和沈阅都活着被救出的。可如果是唐安琪前去,那几乎就是去送死。

    他皱了皱,转头对江仲伦问道,“跟阿飒联系上了吗?让他不得耽误。立刻回来。”

    唐安琪急忙阻止,“爷爷。不必跟他说,他就算立刻赶回来,起码也要明天才能到;可绑匪下午就该打电话来了。再说,他回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兰诺那边的工程正是要紧的时候,江飒昨天还在电话里抱怨说忙得焦头烂额,因为基建还未全部完成,调动直升机也不是分分祌就能解决的事。

    她勉强笑了笑,“该怎样布署救援就先怎样布署,至于到时候谁去赴约。先让我再想一想。阿灿,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江灿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他冲江振威和唐四海目光示意。便搂着唐安琪的肩膀出了病房。

    病房的顶楼是一片人工造景的花园,已经快要四月。绿草和青枝都翠得令人心旷神怡,唐安琪坐在长椅上,眼神有些迷茫,“阿灿,我该怎么办呢?”

    她没有想到在快要将陆东虎的所有证据都搜集齐全的这关键一刻,竟被对方反将一军,并且还陷入了这样可怕的境地:要么以身涉险唯一死字,要么良心不安悔恨终身。

    江灿望着她失去血色的脸心一阵阵疼,他失去了记忆在江仲伦夫妇的宠爱之下过着那样平静幸福的生活,可是她却整日活在阴谋算计和离间中,如果他早一些回到她身边,那么这些危险和困境将是他的。

    他轻拍唐安琪的肩膀,“沈大哥会没事的。”

    唐安琪目光微黯,忽然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电话很快通了,“黎先生你好,我是唐安琪,没关系,不用麻烦,我知道联系不上晴安,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要对她说,麻烦你替我转达。”

    在楼层的顶端看这个城市的天空,比在地面上行走要更蓝更清澈,她抬头望着晴朗碧空微微轻叹,像是在感叹过去的时光,又像是种自嘲,“我和晴安之间的关系,有些说不清,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但不管分隔多远,总觉得有些东西冥冥之中牵引着我们,她不会忘记我,我也不会忘记她。其实我们两个挺像的,都一样任性,都一样执着,都一样坚定,认准了的东西绝对不放手。”

    电话那头沉默着,但唐安琪知道黎瑞斯在听,“可有一样,我们两个绝不一样,她前进的时候只看着前方,从不顾及其他方向,所以她一往无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羁绊住她,而我……常常回头,她对未知的未来迫切渴望,而我总是沉浸在过去中不可自拔。”

    她轻声笑起,“可这回,我不想再守着已知的那些东西扭转命运,想要学夏晴安一回,除了前方什么都不看。所以,替我告诉她,认识她真好,希望她幸福。”

    江灿听着唐安琪越平静的语气,心中震动,知道她已经下了决定,他脸色微变,把住她的肩膀,“你是要亲自去?”

    唐安琪点了点头,“嗯。我怕死,但这个世界上比死更可怕的,是良心上的不安。沈大哥出了什么事,我会良心不安,爸准备让代替我去的那个女孩如果出了事,我会彻夜难眠。所以,我必须自己去,哪怕危险。”

    生命没有高低贵贱,那个女孩也有父母家人,她何其无辜,只是因为长得有几分像自己,就要替自己冒险。

    江灿想说的话在她坚决的眼神里默默吞了下去,他点了点头,“姐,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而他该做的,是尽可能地想尽一切办法保障她的安全。

    唐安琪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要给你哥打电话。”

    江灿在楼梯口伫立回眸,看到笑颜如花的女子在葡萄藤架下温柔低语,“我爱你。”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便沉重起来,打开手机拨出号码,“是杨工吗,我是江灿,有件事想要请教你,我们的卫星跟踪定位系统在无信号区域内,有没有办法锁定位置?好,我马上到研中心。”

    唐安琪的决定令唐四海很是不安,但江振威看上去神情却颇有些认可,他想起当年叶家在南洋的商号被人劫了,叶成怀也是亲自上阵以奇谋将对方一一打倒,他心中暗叹,“果然是身上流着叶公的血脉,安琪足堪当匹配阿飒掌理好江氏集团。”

    他很庆幸,这样好的女孩竟被自己那严肃木讷的呆孙子给拐到了手。

    但高局长和汪警督身上的压力却一下子重了起来,唐安琪和江灿的亲昵举止令他们误以为这是对甜蜜的小情侣,财阀之间的联姻很是常见,如果唐安琪的性命有误,警察厅将同时得罪了两大财阀世家。

    高局长脸色凝重地告辞,“我们先回去布署,唐小姐的电话上已经安装了反追踪系统,等她接到对方电话,我们会同时配合行动。”

    江仲伦夫妇将高局长和汪警督送了出去。

    唐四海关心则乱,再加上身体最近有些不适,脸色一下子有些灰白,他焦急地问道,“江伯父,安琪此举太冒险了,那个什么蛛形纲不好对付,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年国际刑警组织都无法掌握

    对方的具体情报,靠警察厅那些人恐怕没有办法保障安琪的安全。

    他手指的关节用力地敲打着茶几,用以平静内心,”一定要再想别的办法才是!“

    江振威反而没有那样着急,他抿了口茶,沉声说道,”你放心,沈公子到底是阿飒的救命恩人,我们江家信奉有恩必报,决不会放任不管,而安琪是我江振威的孙媳妇,就是赌上整个江氏集团,我也不会让她出事。“

    他看了眼唐四海的脸色,语气关切,”四海,我看你身体有些不适,还是让阿罗早点带你回去休息,安琪的事交绐我来办,你就安心等消息吧。我江振威活了六十来年,大大小小的风浪经历过无数,枪林弹雨也钻过,自认是个人物,蛛形纲或者难对方,但我老头子却还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唐四海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难受,从怀中掏出了保心丸吞下一颗后,才算是缓了过来,他情知自己身体有些不妥,又时间紧迫很多事情无法更好地安排,见江振威信心十足如成竹在握,便也不再勉强,郑重地谢过江振威将女儿托付,然后缓慢离开了加护病房。

    江振威望着唐四海疲惫的背影眉头微皱,眼中若有所思。

    第114章 胆色

    下午两点半,匪徒通知了交接的时间地点,出乎意料竟是人来人往的闹市区路口,唐安琪心中不免有些嘀咕,就算自恃实力强大,但绑架勒索这种事情,总是要做得隐蔽一些的,对方这样堂而皇之,是笃定了唐家不敢声张吗?

    太招摇了,而反常则妖。

    但现在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匪徒只给了她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好在江氏的行动效率向来高效,薄款羊绒大衣里面穿上了特攻部队专用的防弹背心,高跟鞋换上了轻便的休闲运动鞋,箍上粘贴住的特制芯片感应灵敏,能够通过卫星和雷达现行踪,即便是在被屏蔽信号的区域,也不会完全没有踪迹。

    但再精良的装备对于毫无应对经验的唐安琪来说,无疑都是不充分的,就算上辈子一直都活在阴谋和算计中,哪怕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可敌人一直都躲在暗处,从未像今日这般要与之面对面抗衡。

    蛛形纲,在这个神秘而邪恶的组织面前,她觉得自己像是只渺小而微弱的蚂蚁,她想要撼动眼前的巨象,同时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直到临行前的最后一刻,江灿都不曾放弃要跟随保护的心思,他眼神炙烈坚定,向来温文阳光的俊脸头一次那样严厉果决,“我要跟在你身后,不然实在不能放心。”

    唐安琪比他更强势坚决,“不行,你必须留下,万一我……你身上肩负的责任还很多。”

    就算不考虑唐氏国际这边,江灿的地位依旧重要。江飒不在国内,江振威身体不好,江仲伦夫妇无心经营,江氏集团需要一个关键时候可以下决定的人。在还没有恢复唐安瑞的身份之前,江灿有责任要为江氐稳定大局。

    更何况,唐安琪是绝不会将陆氏姐弟心心念念的东西拱手相让的,哪怕她死去,唐安瑞也必须要守住这份唐氏数代累积的家业。

    她踮起脚,在江灿耳边低声说道,“我心里总有不祥的感觉。匪徒太过高调,令我觉得不安,陆东虎这边也许会趁乱做些什么手脚。我答应你,我会平安归来,所以你也要答应我。替我盯紧陆东虎,守住唐氏的这一切。”

    江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你也一定要谨守承诺。”闹市区最繁华路段的十字街头,就算是下午三点也人头攒动车流不息。唐安琪四下瞥去,望见每个方向都有停靠在路边的车辆,不管是在书报亭还是停车场入口,甚至是街边的奶茶铺,都有时刻保持警惕的人员,那是江氏和警察厅派来的后援。

    只是,不知道匪徒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将她带走。

    她正这样想着,一辆白色保时捷panamera停在她面前。副驾驶座上戴着墨镜的男子下车将后座车门打开,微微躬身。“唐小姐请上车。”

    态度亲昵地好像是熟识的朋友,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中就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接人。

    唐安琪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她轻轻颔,弯身上了车,心中却在不断思量对方的用意。哪怕是s市这样的国际性大都市,这样一辆车子仍旧惹人瞩目,还是显眼的白色,这太诡异,完全不符合常理。

    她想了想,轻轻张口问。“请问我们是要去哪里?”

    她暗自揣夺着,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穿着一身高档西服,看起来风度翩翩。与沈阅在明泰百货遇到的那帮人完全不同,虽然没有在显眼的位置找到那个断尾蝎子的标记。但这个人应该是蛛形纲的金字塔中上层的人物了。

    那男人转过身,冲着唐安琪诡异一笑,但却并没有回答。

    车子一路往西行,几乎穿越了大半个s市,终于驶进了郊区的一个大型仓库,车子一进入,仓库的大门便就立刻放了下来,顿时成为一个巨大的铁笼。

    戴着墨镜的男子将唐安琪请下了车,很快便有两个褐碧眼满脸戾气的女子将她架进了旁边的房间,那男人用英文说道,“替这位小姐整理一下。”

    他离开之后,两个女人便上前,一个抓住唐安琪的手臂,另一个则把她从上到下都搜了一遍,然后指着她的项链手表说道,“摘下来!”

    唐安琪暗道不妙,这话中的意思是要将她身上任何可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东西都摘下来,箍这样明显的东西,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必须要想个办法留下点什么来才行。

    她睫毛微颤,十分配合地先把胸口的翠鸟胸针摘下来递了过去,钻饰晶亮闪耀着夺目光华,颗颗都是真钻,但这昏暗灯光下,倘若没有一点鉴别的能力,是必然觉察不出这枚harry 9inston胸针的价值。

    唐安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两个女人的脸色,见她们将目光投向手链的那一瞬间,彼此的眼神里都有无法克制的震惊和欣羡,她心中略松了口气。

    这两个女人看起来有些见识,那目光的震惊和欣羡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她们知道这枚胸针的价值,对唐安琪来说,只要她们知道这些饰品的价值,并且意动了,就有收买或者动摇的可能,至少她能充分利用这一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个子略高的女人板着脸,“还有,快点。”

    唐安琪心中一动,脸上的表情便为难起来事她扶住左手手腕上的手表,低声问道,“这个……能不能不要摘?”

    她的目光里充满了不舍和委屈,“宝珀的定制手表,全世界只有这一块,是我的生日礼物……我怕你们弄丢了……”

    高个子的女人眼神中有一闪而逝的贪婪,她竭力压制自己的情感,厉声喝道,“快摘下!”

    唐安琪委委屈屈地将手表摘下递了过去,“请一定替我好好保管!”

    宝珀最顶级的手表,果然瞬间就吸引了那两个女人的注意,她们手中握着的这一点点东西,足够普通人舒舒服服地享用几辈子,女人的目光紧紧地粘在了腕表之上,再也无法移开一分。

    唐安琪便趁着这机会飞快地将箍下面粘住的芯片取下然后在对方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塞进了bra的夹层,她轻轻将箍递过,“就这些了。”

    高个子女人又上上下下地摸索了一遍,她冲略矮一些的女人点了点头,两个人一个将唐安琪的眼睛蒙住,另一个则将她的手用绳子绑住,然后打开铁门,将她推了出去,抗上了一个集装箱。

    正在仓库附近潜伏,犹豫是该用武力将仓库攻破还是静候时机的警员低声用无线电与后方指挥取得联系,“这里是西郊的一座仓库,唐小姐和那辆车进去里面了,是,附近没有现潜伏人员,仓库大门紧闭,也没有现有火力防备,没有迹象表明这里就是终点。”

    这时,警员忽然惊叫起来,“报告,仓库门开了,白色保时捷出来了,正向西继续行驶中,但不确定唐小姐是否仍旧在车上,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无线电里短暂沉默,过了一会高局长亲自指示,“卫星显示唐小姐正在随车移动,赶紧跟上,另外再留下几个人检查仓库内部,如无可疑,立刻跟去支援。”

    警员检查了仓库,并没有现异常,于是便火地追赶前方的车队离去。(网游之一晌贪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北门入口处驶来了几辆车子,车上跳下来十来个看上去凶悍而强壮的男人,他们重将仓库的门打开,将车子驶入仓库之后,又重重合上,只有天篷顶端玻璃窗上透入的光亮能够将空旷而灰暗的仓库内部照亮。

    只见他们数着编号打开集装箱,将昏睡过去的少女从里面拖了出来,如同老鹰拎小鸡一般拎到了二楼的墙角。

    眼罩被除下,唐安琪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亮炙到,她眯了眯眼,等适应过来才开口问道,“你们这里谁说了算?让他来见我。”

    被关押在里面的那段时间,她忽然有些茅塞顿开,这伙人如果想要杀死她,那简直再简单不过,根本就没有必要费那么多周折,可见他们还想从她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得到更多的好处,当然也许不仅仅是金钱,还有别的。

    所以,她暂时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有了这认知,她连说话的语气都更理直气壮了一些。

    仍旧是那个看上去风度翩翩的墨镜男,他笑着从楼梯上走近,不时还抚掌赞叹,“听说是个不好对付的丫头,果然有胆色。我叫洛宾,这些人归我管,唐小姐有什么吩咐在我面前可尽管提。”

    唐安琪虽然笃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却丝毫不敢大意,她想了想,微昂着下巴说道,“我不知道洛先生是隶属什么组织,但听说不管何门何派,行走江湖的人,都最重一个信字。我一个弱女子尚且能够不惧危险只身前来赴约,可洛先生似乎却并不实诚,我的朋友呢?他现在在哪里?你们不是以他为饵相邀的吗?”

    她嘴角微扬,溢出一个浅淡微笑,“希望洛先生不要令人失望才是。”

    洛宾微愣,忽而笑起,他轻扣掌心,“带那小子过来。”

    第115章 不专业的绑架

    沈阅的情况没有想象中的狼狈,身上除了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衣料完整,型依旧,被两个高壮的汉子架着从下面的仓库上来,他双手被缚,口中塞入了一团麻绳并不能出声,但瞥见唐安琪的那刻,眼中却还是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他没事!

    唐安琪心中微定,她抬头望向洛宾,他的表情和眼神被墨镜遮去大半,分辨不出他的想法,只有嘴角那若有似无地一弯,有些意味不明。

    她想了想,与其被动地等待接下来的命运,还不如主动问,对方答得越多她才能越深入地揣摩到他的心思,她这样想着,抬起头微笑着问道,“那接下来呢?该怎样做你们才会放我们离开?”

    洛宾似乎未曾料到唐安琪能够问得这样坦然,他眉头微微挑动,笑得越诡秘,“你猜呢?”

    他轻轻扬了扬手,再没有说一句话,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阔步离开,过不多久,这一行浩浩荡荡十几个粗壮的大男人,连人带车在马达的轰鸣声和仓库大门的落锁声之后,便扬长而去,愈行愈远。

    唐安琪一时懵住,不知道眼前这景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这是场针对自己的行动,为什么那帮人却连根头丝都没有动就翩然离开了;可如果不是要对付自己,那这样大费周章地将沈阅绑了,又把自己引了来,在吸引了那样大的注意力之后,却又偏偏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她怔怔地望着灰暗光线之下阴影笼罩着的铁梯口,那里高高的托盘上,从她身上摘下来的饰闪耀着烁烁光华,这是总价值五六百万的珠宝腕表,那些人懂得这价值,可他们并没有带走那些。

    沈阅口中被塞了麻绳,手脚又被捆绑住了不能动弹,他费力地将身体挪到她身边,嘴里不断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又不时摇头晃脑示意唐安琪帮助他将口中的布绳拿掉。

    可是唐安琪的手脚也同样被缚住,她竭力将身体扭过去,仔细看了眼沈阅手上的麻绳,为难地说道,“这种打结的方法很特别,不容易被解开,我想以我牙齿的本事,恐怕没有办法。”

    她轻声微叹,以示安慰,“你稍安勿躁,我身上藏了江氏集团最新研的新型电子芯片,只要这里没有信号干扰器,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找我们的。”

    说这话时,唐安琪并不知道这个仓库里恰好被装了信号干扰器,她bra里贴身藏着的那块电子芯片,暂时并没有被杨平所在的实验室接收到,倒是她被扔在了白色保时捷的后座上的手机,反将那些负责跟随保护她的员警和保安耍得团团转,这会甚至已经跟出了s市境一直往西行进入了通往隔壁市的高公路。

    但沈阅的嚎叫声却一直都未停止,他哼哼唧唧耸肩扭头想要表达他的想法。

    唐安琪犹疑地望着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沈阅点了点头,但很快又飞地摇了摇头。

    唐安琪眉头轻皱,“是饿了,还是口渴了?”

    沈俐依旧摇头,目光不时地往下垂落,嘴巴还尽力地拱起。

    唐安琪似有所悟,“你想要说话?可你嘴里塞了东西,我的手也被绑住了,没有办法帮你呢!忍一忍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她语气微微一顿,眉间露出困惑来,“可是好奇怪,不是吗?那些人费那么多功夫,竟然什么都没有对我们做呢!就这样将我们两个晾着,自己却挥一挥衣袖走了。”

    沈阅含糊不清地喊了一通,见唐安琪不理会,便就急了,竭力挪到她边上,将脑袋探了过去,弯下头几乎就要与她嘴对嘴碰上,在她脸色变化之前又迅抽离,继续叽里呱啦地叫。

    唐安琪终于对他的意图有些了然,他在身体如此受到局限的情况下,竭尽全力地用脑袋表达了他的想法,他希望唐安琪用牙齿将他口中的麻绳咬出来,他迫切地想要开口说话。

    这令她有些为难,但她还来不及用语言来表达她的为难,沈阅一记恶狠狠的眼神便盯视过来,似乎在说,“非常境况,非常手段,这种时候你要是在乎这些没意义的东西,等我出去了,哼哼……”

    唐安琪被他这目光盯视地有些毛,又想到自己也是受美式教育长大的年轻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过是用牙齿将麻绳咬出来罢了,这种亲密的状况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她便耸了耸肩,“好吧,我试试看。”

    这方法的确有些难度,几乎要脸贴着脸才能做到,麻绳很紧,一次只能咬开一点,需要往复好多回才能勉强咬开一些,唐安琪初时还有些羞涩,到后面心理暗示自己就将沈阅当成闺蜜看待后,动作便自然多了

    在许多次的努力之后,她终于成功了。

    沈阅用力地清了清口,能出声后的第一句话中带着深浓的哀怨,“安琪,我是被误伤的吧?是吧?是吧?是因为你我才受这罪的,是吧?是吧?你要补偿我!”

    他的唠叨从此刻开始,“这伙到底是什么人,太没人性了,绑架就好好绑,为什么要虐待人质?一来就把我的嘴堵上了,我已经多少天没能开口说话了,我差点以为我就此哑了呢!”

    习惯了江飒的沉默和冷静,沈阅对唐安琪而言的确是个“话痨”一般的存在,他优雅有风度,体贴又多金,善长说这人世间最动人的情话,唠叨起来的本事也无人能敌。

    果然,沈阅还不打算停止,他继续抱怨着,“这几天就让我睡在一个仓库里,不是这里,我也不清楚是在哪里,硬纸板随地铺一铺竟然就让往上躺着睡,我看他们那领头的,每次见他都换一身新衣服,一尘不染的,他睡的肯定是豪华大床,凭什么让我席地而卧?我难道是什么随便的人吗?当然不肯,坚决不肯,可他们就把我打晕,呜呜呜,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

    唐安琪有些好笑得望着他,“你关心的重点,好像有些异于常人……”

    普通人如果遭遇同样的情境,在能够开口的那一瞬间,出口的必然是各种疑问,为什么会被盯上,现在还有没有危险,怎样才能离开,如果救援人员迟迟不到该怎么办,而不是纠结几天没有说过话了,耿耿于怀对方一尘不染的服饰,并且为自己睡了几天硬纸板而忿忿不平。

    沈阅瞥了她一眼,“有什么奇怪的?我早就知道那些人就是断尾蝎子帮的,绑架我不过是手段,诱掳你才是真正目的,不过……”

    他耸了耸肩膀,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他们会将你我吊起来,下面生个火堆什么的,然后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听我们杀猪一般的嚎叫声,然后漫天要价个几千万赎金。喂,现在的绑架都这样不专业了吗?”

    唐安琪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像是在过家家,这哪里是什么绑架……若论被绑经验最丰富的,我的朋友里就数晴安了,但那些绑过她的人想要的东西可多着呢,哪里像这样……”

    她苦笑了起来,转脸望向沈阅,“莫非我们两个不值钱?”

    沈阅嗤了一声,“那个墨镜可不像是普通人物,身上穿的戴的喝的用的,都价值不菲,可见在那什么断尾蝎子帮中,这人的地位并不低,既然连他这样的人物都出动了,这便说明那些人对抓住你这件事,还是十分重视的。”

    他四下张望了起来,“所以千万不要轻敌。你以为他们都离开了,也许根本就没有,你以为这里无人看守很快就有人来解救我们,也许这正入了对方的圈套。”

    唐安琪脸色微凝,点了点头,“我在车上过来时计算过时间,这里距离我上车的闹市区路口一个小时不到就能抵达,据我所知,跟随保护我的人应该就在后面不远处,如果半个小时后还没有人来救我们,那……”

    她的目光忧虑地垂落在微伏的胸口,“那我们就该另外想办法自救了。”

    沈阅脸上的表情终于正经了起来,“刚才我在下面时,看到他们打电话都是出仓库再打的,我猜可能这屋子里面的信号并不强,所以最好心理准备,不要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芯片上。”

    他继续说道,“束手就擒或者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来,我们先想想办法看怎样能把手脚上的绳子解开。”

    他四下张望了一遍,但楼台上干干净净,并没有现任何残余的铁片,楼下是个集装箱仓库,如果仔细寻找应该会有所现,但他们不能行走,如果依靠身体的力量从铁梯上滚下去,怕是要落下一身伤。

    唐安琪的目光落在楼梯口那堆闪耀的饰品上,“我有个钻石胸针在那,但那样细的针似乎也没有什么帮助……”

    钻石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可惜这是细密切割过的钻饰,触手温和,绝不会割破人的皮肤,底座的针太过纤细,根本无法割破手上的麻绳。

    沈阅想了想,“你转过身去,让我看他们打的是什么结。”

    唐安琪依言转身,“你的好像是渔人结。”

    沈阅半晌不说话,“你的看起来更难,你把身体趴下,我试试看。”

    第116章 她在哪里

    一个半小时过去,仓库里寂静地可怕,既没有救援到来,沈阅的牙齿也不曾将绑在手上的绳结咬开,他靠在铁栏杆上大力地呼着粗气,脸上的表情迷惘又无奈。

    他转过脸,苦笑起来,“那些人真把我们扔下不管了?这算什么,是要活活把我们饿死吗?”

    唐安琪眉头紧皱,出前那些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越强烈,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眼前这困局绝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暮霭微沉,本来光线就不强的仓库看起来更加阴暗,她侧过身子从二层高台上往下望去,顶部狭窄玻璃窗中透入依稀的月色,能隐约看到下面集装箱仓库中的大致形貌,地上隐隐有铁片的光亮闪过,只是看不大清那是什么。

    唐安琪想了想,在平台上翻滚了一圈便到铁梯口,她蜷缩着身子,艰难地挪动着,想要从这陡峭狭窄的铁梯上顺利爬下,“下面可能会有铁片,如果不想在这里活活饿死,就和我一起下去找找看。”

    虽然艰难,但她的努力并不是徒劳无功,在说话间她已经顺利地挪动下去一个台阶,在体力消耗之前,必须要尽快地想办法下去弄开手腕上的绳子,找寻出去的法子。

    而另一边,跟踪救援的员警也已经现了不对劲,白色保时捷在邻市兜转了一圈后重又回到了高公路,继续往西行,在晚间七点半时已经距离s市有些距离了。

    天色越来越黑,负责这案子的队长心里打鼓,不确定地再次拿起无线电话着“局长,控制中心有没有新的讯息?唐小姐的定位信号确实仍旧往西移动吗?继续这样跟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要不要现在下去逮捕捉人?”

    高局长那边的指示很快下达,“控制中心显示的数据没有错。唐小姐仍旧在那辆车里,如果现在去逮捕捉人,无异于打草惊蛇,唐小姐作的努力就徒劳了,继续跟着,见机行事。”

    话虽然这样说,但高局长心里始终不能安定。他也是从基层警员一路高升上来的,知道这种绑架案子存在的风险性,如果对方是故意要带着他们绕圈子,很可能会错过真正有效的救援时间,这后果他负担不起。

    想了想他仍旧拨通了江振威的电话。“事情就是这样,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是继续跟着,还是想别的办法突破,还请老爷子您定夺。”

    江振威目光精深。“麻烦高局长请邻近县市的警齤察厅帮忙一起盯着,该跟的员警继续跟上。”

    他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警齤察厅身上,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江氐集团不仅动用了最先进的卫星和雷达监测系统,严密监控着唐安琪身上携带的新型芯片,同时还利用街口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影响,通过城市监控摄像头人物影像比对法,来搜索那个曾下车过的墨镜男的踪迹。

    只要他在城市监控网络覆盖的地方出现过。系统就会第一时间识别他的脸,然后反馈给江氏的研究所。

    江振威拨通江灿的电话。“阿灿,安琪身上一共携带了两块新型芯片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定位监控屏幕上会出现几个位置?”

    江灿回答,“是,箍上和手机中各有一片,这是杨工他们最新研究的成果,误差率很低,所以如果这两样物件一直都在她身上,那么位置重合,两个芯片会叠合成一个追踪点。”

    他很快警觉起来。“爷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江振威眯了眯眼,“现代科技那样达,即便是普通的手机。也能通过技术手段定位到确切的位置,如果我是匪徒。是绝不会容忍对方身上还留有手机这件物事的。”

    他语气越见低沉严肃,“但对方不知道安琪手机里装了江氏最新研的特别芯片,即便是关了手机拔了电池踩坏扔进垃圾桶,我们也能够通过特殊手段甄别到位置。这样的话,按照常理,监控屏幕上该出现两个追踪点才对。

    除非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躲开追踪,故意没有除去手机,如若不然,这便意味着,这几个小时的追逐游戏不过是对方的一个幌子罢了,唐安琪也许根本就不在这车上。

    江灿脸色巨变,他想到刚才屏幕上曾出现过奇异的跳动,但不过一瞬间之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他转头向杨平问道,”在什么情况下,这种芯片会被彻底屏蔽?“

    杨平想了想,”如果芯片附近有信号干扰器,并且处于密闭空间,那信号几乎就会被完全屏蔽,具体要视干扰器的大小而定。

    江灿目光微敛,又问道,“有没有办法分离唐小姐身上携带的两个信号?我想知道屏幕上这红点究竟是属于哪块芯片,有没有办法知道?”

    杨平旁边的工程师回答,“应该可以,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我试试看。(逍遥弟子都市行)”

    话音刚落,研究所监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深沉冷峻的声音响起,“到底出了什么事?”江灿惊诧极了,“哥,你怎么回来了?”

    从兰诺直升机飞回,至少要九个小时,再加上调动飞机和航线请示,顺利的话也要十来个小时,现在才不过晚上八点过十分,早上唐安琪打电话过去甜甜蜜蜜地说着情话时已经快要九点。

    江飒没有回答这问话,他表情阴沉,声音里透着无比的严厉,“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几天唐安琪在电话里总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生,那句“我爱你”中,分明带着决绝和不甘,这令他分外不安,所以他立刻跟副手交待了手头的事情,然后抢了安德鲁的直升机飞回,连航线报备都是在飞机上时临时拜托在航空管理局工作的朋友去做的。

    好在一切顺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但眼前所遇到的境地恐怕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复杂艰难。

    等到江灿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他的心纠成一团,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皱着眉头分析着,“她上了白色保时捷后除了那座仓库就没再露过脸,白色保时捷一直往西行,此时都快要出s市近两百公里的距离,而那所仓库,有员警检査过并无异样……”

    江灿点头,“是,原本以为那仓库是对方的最终目的地,但白色保时捷很快驶离,员警搜査了仓库两遍,并无所获,看起来应该是迷惑之举。”

    江飒眼中有锋芒闪过,“査査离那个仓库最近的几个交通信号监控摄像头,在员警离开之后有没有其他车辆经过。安琪应该已经不在白色保时捷里,车子故意停在仓库,是为了调包转移员警和我们的视线。”

    他眼神犀利,语气低沉,“阿灿,我现在就向西行,一旦查到任何消息,立刻和我联络。”

    在城市的另一处,高耸入云的明泰中心大厦顶层,金碧眼的小女孩神情自若地合上电话,端出一副小大人的表情,忧心忡忡地说道,“罗伯特正在追査的那个组织,最近口味变了呢,好好的军火能源生意不做,倒做起了绑票的勾当,罗伯特一定感到很难过。”

    忽而她又哧哧一笑,“对手越强,赢的时候才越有胜利的快感,对手的格调下降,就算胜了也觉得乏味呢。”

    蒋元君笑着揉乱小女孩的头,“爱丽丝,你还不到十岁呢,罗伯特这么早就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也不怕你三观不正,以后不学好吗?”

    他有些好笑,“你这样厉害,长大了可不容易嫁出去呢。”

    爱丽丝挑了挑眉,“表哥既然这样说,我就不顺便告诉你蛛形纲这回绑架的是谁了,啧啧,上回见到的那位漂亮姐姐现在被关在一个废弃仓库里,天这么黑,又是荒郊野外,说不定还有野狼出没,听说今天晚上还会下大雨,啧啧,真是好可怜哪!”

    她望着少年忽变的脸色,嘴角的笑容越灿烂,“不说了,一句都不说了。”

    蒋元君目光微凝,半蹲下身子,双手把住爱丽丝的肩膀,“是我错了,不该小看你,爰丽丝,告诉我,你说的那位姐姐是不是……她,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恳求,“告诉我,那个废弃的仓库到底在什在地方?”

    爱丽丝目光狡黠,“牛津郡的那座古堡,我一直都很喜欢,罗伯特说,现在这座古堡,属于表哥,我真的很喜欢,如果表哥可以转让给我,那就太好了。”

    她诱惑地补充了一句,“只要表哥答应把古堡转给我,不管表哥问我什么,我都会乖乖回答。”

    蒋元君微愣,随即想到爰丽丝说的应该是位于牛津郡的那座古堡庄园,那原本是埃尔顿家族世代相传的产业,母亲过世之后,外祖父将古堡转到他名下,过去的数百年,这座古堡一直都在埃尔顿家族名下,从未易主。

    他眼眸低垂,点了点头,“我答应把古堡转给你,但现在你也必须要先把刚才那件事说清楚,那位姐姐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事,她现在在哪里?”

    第117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得到了唐安琪的确切位置,蒋元君十万火急地离开。

    望着他仓忙而焦急的背影,爱丽丝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她轻轻挑了挑眉,啧啧摇头,“陷入爱情中的人果然智商为零,罗伯特正派人在仓库附近守着,只要我一通电话就能做到的事,表哥非要亲自前去,是为了在那个姐姐面前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以博取好感吗?”

    她嗤笑起来,“如果是我喜欢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得到,表哥他早就该出手了呢。”

    角落里闪出管家无奈的身影,“小姐这样做,似乎有些过分了。”

    爱丽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却并不以为意,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说道,“表哥姓蒋,我才姓埃尔顿,我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她嘴角微微翘起,“我原本是打算要真金白银地买下古堡,再免费借给表哥一些人手去撑场面,可他自己先开口非要用古堡来换我的保镖,盛情难却,我却之不恭嘛。”

    管家沉默良久,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您还是见好就收,罗伯特知道了,会生气的。”

    s市的气象台总是精准,十点过后就开始下起雨来,夜幕下的车道上,风急雨大,江飒神情冷峻动作敏捷地越行进,按下蓝牙耳机的接听键,听着电话里江灿报告的新进展,他沉沉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料想的果然没有错,那辆白色保时捷不过是个幌子,工程师将两个芯片信号分离后现随车移动的只是其中之一,另外那块芯片的下落无踪,根据研究室里监控屏幕的轨迹图,第二个信

    号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那座仓库。

    江灿那边同时证实在白色保时捷车和员警离开之后不久,又有车辆出入过的行迹。这就令那座仓库显得更加可疑,分明员警已经检査过没有疑点的。

    第二个电话来自汤尼,“总经理,我看到你的车了,对,我就在后面,江氏最顶尖的保全人员都跟了来。后面还有高局长临时增派了的援助警力,很快就能赶上来。”

    江飒瞥了眼雨水倾泻而过的后视镜,抿了抿嘴唇,继续急向前驶去。

    蒋元君从明泰中信大厦顶层直接入到地下车库,取出他的法拉利跑车。在雨夜的公路上狂飙,身后跟着的是以高昂代价向爱丽丝借来的法国雇佣兵,他此时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计算在和爱丽丝的交易中他损失了多少,也没有心思去揣夺唐安琪有可能已经被救走,他只是一心想要开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雨水越来越大,越深入郊区,路况便越差,法拉利跑车的底盘太低,这样凹凸不平又时有泥泞的道路对车子的高前行十分不利,他焦急地望着导航仪上目的地的距离,咬着牙对着车子叫道,“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会!”

    这时,车里的无线电忽然响起。是在前面开道的法国雇佣兵在报告前面路况,“先生,前面有车挡路!”

    蒋元君精神一振,这乌漆麻黑的夜里,路灯昏暗,又下着瓢泼大雨,因为没有确切到门牌号的地址,他总害怕导航出错找不到路,或者错过了仓库的位置,但如果前方有车子挡住去路。那就证明他至少没有走错路。

    他按下通话仪,“替我把车道清理出来,让我通过。”

    他将车子停在一侧,下车看到双方人马已经扭在一处。蛛形纲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法国雇佣兵训练有素力量强大。彼此人数相当,一时打得难分难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来。

    蒋元君抬头看了看腕表上分秒而过,皱了皱眉,重又上了车,往后倒了一些,狂踩油门,以最大冲力将挡道的那辆车撞飞出去,清理开道路,雨势渐大,这样的撞击在密雨中有种悲怆的美。

    他下车看了看法拉利的前脸整个都蹩了进去,心疼地轻抚一下,好在这次冲击对法拉利跑车并非致命,他尝试动引擎,车子的主体并没有太大损伤,总算还能向前跑,他冲着领头的那个雇佣兵打了个手势,然后便动车子,向着前方目的地继续挺进。

    但不过是几百米之后,便有一辆黑色suv从他旁边呼啸而过,度快得惊人,蒋元君担心对方会对唐安琪不利,竭尽全力地猛踩油门向前冲,可惜度却总是上不去,眼看着前方几百米处就是仓库,他狠了狠心,将车停在路边,不顾倾盆大雨当头淋下,下了车,冒雨向着前方的仓库狂奔而去。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辆黑色suv里坐的是江飒。

    江飒的表情是一贯的冷静从容,看上去似有成竹在胸,但若是仔细查看,便能觉细密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慢慢渗出,他双眼中里的急切和焦虑溢于言表。

    本来再检查一次仓库不过是想找到一些线索,从而确定唐安琪的真正位置,但距离仓库不远处的两班人马惨烈的厮打,却令他的心再一次真真切切地被提了上来,这不会是个巧合,如果仓库里什么都没有,绝不会有人在这里打斗。

    他顺利地从车道上通过,并没有派人留下来参与战斗,他心里很清楚,高局长增援过来的那些警力很快就会赶到,那些争斗的到底是什么人,很快就会有定论,而他的目标在前方,只在前方。

    荒僻的郊外,密雨中的仓库,没有路灯,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不清,就算通过车灯来照明,也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完整的情况。江飒找到仓库的大门,用力地拍打着,“有人吗?里面有没有人?”

    雨声太大,完全吞没了他的问话,他将耳朵贴在铁门之上,并不能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只好折回到车里,从后备箱取出相对合用的工具,打算将门撬开。

    而此时,仓库里面折腾了一个晚上想要将腕上绑绳弄开却徒劳无功的唐安琪,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从二层铁梯上挪下来费了她太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滚下来后才现地面上的反光纯属误会,那不过是一滩明晃晃的水渍,对方的清理工作做得一流。

    似乎是算定了她不会安然地靠在楼上等死,那些人将信号干扰器放置在了相叠合起来的集装箱铁盒的顶端,那里太高,两个被束手束脚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够得到。

    明白这些事实后的唐安琪,越觉得这次绑架的诡异,可她来不及细想,心神又被沈阅分了去。

    这家伙自诩曾经历过不少危险境地,亚马逊丛林里对付过猛兽,南非草原上从虎口中逃脱,可却在这治安良好向来风平浪静的s市栽足了跟头,不仅遭遇了这奇诡的绑架,还被这小小的铁梯绊住,从高处滚落下来,摔得浑身疼痛难当。

    更糟糕的是,沈阅忽然起了高烧,看起来应该是前几日没有睡好惹上了感冒,只是之前还算能够勉强撑住,在从铁楼梯上滚下来浑身是伤后,这积攒了几日的不适就一下子都爆出来。

    唐安琪小心地掖了掖他的额头,感到他的体温烫得吓人,这里既没有药也没有水,从下午到现在一直饿着,如果再没有人来救援,情况将会变得很糟糕。

    可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从bra中取出的芯片哪怕就放在门口,也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她尝试着大声地呼救,可哪怕喊道嗓子嘶哑也没有用,这仓库就像是个密闭的熔炉,她喊得再用力也能将她的声音完全吞没,何况后来又下起了雨……

    不知道江氏的人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渐渐生出恐惧和害怕来。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忽然开了,唐安琪猛地转过身去,门外暴雨如同瀑布倾泻而下,而出现在门口的那张脸却是脑海中一直都在想着的那张,她狂喜地站了起来,甚至都忘记了脚上还被麻绳束缚着,就竭力向江飒奔去。

    她没有跌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接住,他抱得那样用力,像是要将她揉碎了完全融入他的身体,过了良久,他才松开手,皱着眉头解开她手脚上的绳结,眼神里的怒火炙烈。

    唐安琪急忙跑到沈阅身边,“沈大哥,阿飒来救我们了,你醒醒,我们得救了!”

    沈阅勉力睁开眼,看到模糊的人影,便知道可以安心睡觉了,身子一软,便又倒了下去,汤尼和几个江氏的保镖一起上前将他扶住送到车上。

    江飒有条不紊地派手下清理这座仓库搜集可能会有的证据,他接过汤尼递过来的大伞将唐安琪覆住,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的身体,往黑色suv走过去。

    而历经了千辛万苦,损失了一座百年古堡和一辆法拉利跑车的蒋元君,冒着磅礴大雨赶到的时候,却正好目睹了这场景,他眼睁睁地望着江飒搂住唐安琪上车,怔怔地望着车子急驶而去将地上的积水溅出巨大的水花,而这越下越大的雨,就像是老天爷在为他唱着的悲歌一般,一刀一刀,正中靶心。

    雨水淋湿了他的头,他的衣衫,和他的心。

    第118章 出事了

    仁心医院的急诊病房,沈阅打了退烧针,很快脸色趋于平静,热度一褪下来,人也整个地有了精神,他睁开眼,微笑地冲着唐安琪比了个大大的v字,“我早说了,吉人天相,会有英雄踏着五彩祥云来救我们的。”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从前我最讨厌医院,觉得生病是世间最痛苦的事,但经历了这一场,却觉得只要自由,医院也能变得那样可爱。”

    “唐安琪瞥了他一眼,”烧才刚褪下,好好休息吧,派了人在这里替你守夜,护士会帮你留心吊针滴瓶,所以闭上眼睡一觉就好,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

    她往江飒怀中缩了缩,”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身边这个男人的到来后,终于完全地松弛下来,这是一种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很安全,很舒服,心都定了。

    十多个小时之前她还用卫星电话和远在太平洋小上的他通话,那时她已抱定必死的决心,那通电话里的甜言蜜语更像是一种诀别,但不过十多个小时之后,这个男人却真真切切地在她身边,他撬开那紧闭不开的门,他解开那深缠的绳索,他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安全了。

    她想要快点回花园弄的房子,告诉他她此刻的心情。

    但沈阅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唐安琪的归心似箭,他笑着摊了摊手,”可我现在毫无睡意,总不能让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度过这漫漫长夜吧?哈,不如你们在这里再坐一会陪我聊聊天?“

    他故意降低音调,作出愁眉深锁的模样,”这样想想看,我曾英勇地救过阿飒。这回又受安琪

    的连累才遭遇这无妄之灾,怎么算都是你们夫妻两个欠我的。“

    这是赤果果的要挟。

    唐安琪无奈地与江飒对视一眼,点头说道,”好吧,想聊什么?“

    这几天思想高度集中,考虑的问题太多,精神本来就很疲乏。今天又是风又是雨又是被绑折腾了那么多个小时,她身心倶疲,但沈阅的话说得没错,他不仅救过江飒,这次也是受自己的连累。他这要求她无法拒绝。

    沈阅此时的心理有些微妙,好吧,他承认看到江飒和唐安琪恩爱的模样,他有些酸涩了,自从被夏晴安以”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太合适“的借口踹了后,他仍旧对她恋恋不舍无法自拔,但单方面的爱恋有多辛苦,这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像江飒和唐安琪这样的感情,天知道他有多羡慕嫉妒恨。

    所以他才像个幼稚的孩子般,非要他们留下来陪他。

    为了掩饰内心这种孩子气的想法,沈阅不断地述说着这几天以来他的遭遇和心情。(毒爱嫡女特工妃)”那群人凶神恶煞一样闯入了之前住的小区,把阿飒安排的那些保镖全部打倒。把我绑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我原本还以为皮肉伤少不了,结果他们竟然就这样把我关着,也不打也不骂,三餐照常送来,还有鱼有肉的,就是睡觉差了点。“

    江飒眯了眯眼,”关你的地方是刚才那个仓库吗?“

    沈阅想了想,揺了摇头,”应该不是吧。下午我被人蒙住了眼又上过车子,然后才被人带过去和安琪见面的。“

    他闭上眼仔细回想,”虽然被蒙住眼看不到具体的时间,但我从前去很多地方冒过险。大致上还能估算出来,关押我的那个仓库距离关押安琪的仓库。大约是十五分钟的路程,两处地点相隔应该不远。“

    江飒目光里闪过微芒,他记得赶去救人的路上,在离仓库不远的地方,当时有两队人马正在火拼,他匆忙瞥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两方各自属于哪个势力,但必定有一方是这次的绑架实施者,因为下起暴雨,道路泥泞,影响了车,所以通过那处地点后隔了大约有**分钟才到达了仓库,可若是下午还未曾下过雨,想来不过五分钟的路程。

    那些绑架者既然没有选择对唐安琪和沈阅动武,也不曾打电话要求赎金,那为何又偏偏在那个地点设置了人手?这道理令人想不明白。

    他沉声说,”你接着说。“

    沈阅当真继续抱怨了起来,”那些人是什么蛛形纲对吧?敢堵我的嘴,绑我的手脚,等我回了马来,一定要彻底査清他们的底细,绝不能与他们善罢甘休!“

    他冲着唐安琪笑了起来,”要不是你体贴地用牙齿一口一口替我将塞在嘴里的绳子咬开,那么久不能开口说话,我该憋闷死了,谢谢你啊,安琪。“

    用嘴……咬开……

    江飒眼眸微动,嘴角浮起淡淡笑意,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目光投射到唐安琪身上,眼神里”大有你好好解释,我吃醋了呢“的意味。

    唐安琪尴尬地揺了揺头,急忙将话题岔开,”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是乖乖回马来,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我怕那帮人另有目的,恐怕还会对你再次下手。“

    她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想办法去国外吧,你不留在本市,那些人就算想要以你为饵再次使诡计,也没有办法。“

    沈阅不以为然地笑笑,”总觉得那帮人的目的有些诡异,真要害死你我,咱们早就没命了,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再生。如果非要生,你以为我走了就没事?可以让你上钩的朋友,可不只是我一个。“

    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哪也不去,就赖定你了。“

    赖定你了……

    江飒忽然上前几步,拍了拍沈阅的肩膀,脸上漾出真诚笑意,”安琪今天受了惊,也需要早点休息,有什么没有聊完的,可以下次继续。沈兄,早些休息吧,我们也该走了。“

    望着唐安琪和江飒相拥离去的背影,沈阅瘪了瘪嘴,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自嘲,”孤独的人最可耻,沈阅啊沈阅,是时候该忘记夏晴安了,重新找个爱你的女人,努力地爱上她,好好过日子。“

    他仰起头,对着雪白的天花板低声呢喃,”可那个女人到底在哪里呢?“

    电梯口,江飒忽然想起了什么,柔声对唐安琪说,”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沈公子的事,我还有几句话要交待给护士和保镖。“

    他快步对着护士站的值班护士交待了几句,又对着守在病房门口的江氏保镖低声轻喃了几句,这才重又回到唐安琪的身边,坐着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取车。

    江飒开着车慢慢驶离仁心医院,他低沉着脸一语不,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唐安琪察觉到气氛的异样,以为他是在纠结关于咬开沈阅口中的麻绳那件事,不由有些好笑地说道,”你听沈大哥乱说,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她将当时情形仔细地解释了一遍,”就是这样,你可不许为这点小事吃醋!“

    江飒微微笑了起来,”傻瓜,你以为我吃醋了?“

    趁着红灯的空档,他抽出右手轻抚唐安琪的头顶,”我是在想蛛形纲的事,他们既然大动干戈将你和沈公子绑架,不该什么都没有做就结束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奇怪,唐安琪咬了咬唇,”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症结所在,那个洛宾通身上下的气质绝对不是个无关痛痒的小人物,他亲自出马,难道就只是为了将我和沈阅关上一关?“

    她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像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那样缜密的每一步,绝不会是过家家。“

    这时,电话响起,是江灿,”哥,你们在哪里?怎么还没到家?“

    江飒回答,”医院里耽搁了一会时间,现在还在路上,不过很快就能到了。怎么样,联系上了罗叔没有?“

    唐安琪顺利救出的消息很快就通知到了江振威他们,但唐四海的手机却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绑架事齤件并没有对外公开,此时又值深更半夜,江振威思忖再三,便没有派人亲去唐宅报信,只是命人尽可能地联系上唐四海身边的人,能将这个喜讯及时告知。

    电话里,江灿的声音有些疲倦,”没有,之前爷爷说唐……爸爸离开时医院时身体看起来有些不舒服,让罗叔带他先回去休息,可能是为了让他休息好,所以才关机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江飒的脸色却有些严峻,他追问道,”罗叔的电话也一直都无法接通吗?“

    他和唐安琪一路走来,这位尽职尽责的罗叔陪在她身边的时间远远要比唐四海这个父亲来得多,在唐安琪生死不明的情况下,罗叔或许为了要照顾唐四海的身体而没有留在江氏的实验室及时等待结果,可他一定会密切地留意着这边的信息。

    唐安琪也正是这样的想法,她将蓝牙耳机从江飒耳边拿过,对着电话那头的江灿仔细问道,”罗叔的手机是关机状态还是什么?“

    江灿回答,”关机。“

    他的语气也有些焦虑起来,”要不要我现在过去唐宅看一看?“

    唐安琪摇了揺头,”不必,我去。“

    她心中忽然很是不安,转脸对着江飒说道,”先回唐宅,看看爸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119章 手术室

    凌晨四点半,江飒的车停在唐家大宅的门口,唐安琪猛力按响门卫室的门铃,门吱呀一声开了,但出来的面孔却有些眼生,他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腰大膀子粗,看起人来眼神犀利阴冷,不耐烦地冲着门外的人喊道,“找谁?”

    唐安琪心中一凉,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连门房也给换了……

    她强忍住心内害怕,冷着一张脸怒斥,“你是谁,谁容许你在我家门口撒野的?”

    那人明白过来,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原来是大小姐,我是后院的老张,老李前几天小中风进了医院,太太叫了我上来替几天班,等过几天请了新的门房我再回后院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吞吞将大门打开,“您回来得真不巧,先生身体有些不舒服,进了仁德医院诊治,太太打电话来交待说,医生让留院观察,这会都不在家。”

    唐安琪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先生哪里不舒服?”

    她的心中抱着警觉,因为罗叔的关系,她平时没少去后院玩,后院宿舍房的那些工人几乎没有她不认得的,可是她很确定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她从未见过,他也的确没有将自己认出来,所以这个人的真正来历显然存疑,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关切的是唐四海进了医院这个事实。

    那个叫老张的脸上露出怪异微笑,“下午的时候,先生只说是胸口疼,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阿罗亲自开的车和太太一起出的门,说是去了仁德医院,傍晚时太太打电话来特意关照,说是要留院观察几天。不能回家来住了。”

    唐安琪眉头微皱,“那小少爷这会可在家?”

    老张揺了摇头,“小少爷和先生太太一块出的门,也没回来,也许是陪着先生一块在医院吧。”

    他指了指唐宅的门,“大小姐您还进吗?这里头我没有钥匙,您要是想进。我就只能去叫厨房上的大姐起来给您开门了。”

    这话说得勉强,唐安琪咬了咬唇,“不,不进了。”

    她转身匆忙往外走去,车门刚刚打开。脚步顿住,想要再问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作罢,那人既然是陆雪琴安排下来的,口风自然紧密。就算问得再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如去仁德医院亲自看看为妙。

    仁德医院的紧急手术室门口,大批保安戒卫,自安全通道开始便堵满了记者媒体,陆雪琴眼睛微肿地坐在长椅上,像是狠狠地哭过了一回,陆东虎还有唐氏国际董事局的几名元老正陪在一旁。她瞥见唐安琪只身上来,立刻起了身迎了上去。“安琪,你怎么才来,你爸爸他……”

    话还未说完,眼泪便已经先流下。

    这动静立刻引起了媒体记者的注意,唰唰唰闪光灯立刻此起彼伏地响起,有记者甚至已经根据这句话编辑好了台词,“唐氏国际董事长突急病,爱女迟不归”。

    唐安琪眉间闪过厌恶,眼神里却充满了担心和忧虑,她越过陆雪琴。向其中一名认得的元老问道,“我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元老神情间却颇有怠慢,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指责,“董事长突性心肌梗塞。昨天下午就差点没缓过气来,要不是安赐少爷唤醒了他。恐怕……凌晨一点的时候又进了紧急手术室,该通知的都通知了,这都过了多久,你这做女儿的怎么才到!”

    他看起来有些忿忿不平,“大小姐啊,董事长那么疼爱你,就算你再胡闹也都站在你这边,你怎么就连这起码的孝父之心都没有?真是白疼了你一场!”

    这番指责看起来义正言辞,又是长者的谆谆教导,八卦记者最爱这样的言论,不过只是分秒之间,网络上便已经出现了实况报道,言论一边倒,都是于唐安琪不利的。

    唐安琪知道陆雪琴为她设下了怎样的圈套,但此时人命关天,她根本就来不及去计较这些,径直跑到护士站问道,“请问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进了手术室多久了?还需要多久才能出来?”

    护士抬头瞥了眼她,没好气地说道事“没看到墙上的状态吗?正在手术中,还在抢救,什么时候能见到病人多久才能出来得看抢救情况。”

    陆雪琴见四周闪光灯不断闪起,心中得意,脸上的表情却愈见悲怆,她轻轻抚住唐安琪的背,边哭便劝慰,“安琪,你这样为难护士也没有用,你爸爸吉人天相,咱们安安静静在这里等着,他一定很快就能醒来的。”

    唐安琪实在是对陆雪琴这一套不胜其烦,但那么多镜头对准着她,心中这股怨气并不能适时排解,她皱了皱眉,低压声音对陆雪琴警告道,“爸爸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不要这样鬼哭狼嚎,没得让人听了丧气,还有,收起你那一套,我现在没有心情管这些,并不意味着我没有反击的能力,在这种时候请不要逼我。”

    陆雪琴的眼神里带着冷酷笑意,但不过是转瞬之间,面对媒体记者时,却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没过多久,便又嘤嘤地哭起来。

    唐安赐本来靠在陆东虎的怀中已经睡着,但经过这样一闹,却被吵醒了,他见到母亲又对着唐安琪哭泣,便跳下长椅冲到唐安琪面前捶打起来,“你个坏人,又欺负我妈妈,又欺负我妈妈!”

    他虽然人小,但因为吨位不小,拳头上有些力道,唐安琪的腹部吃了他用尽全力的几拳,生疼难忍,但这么多记者在旁,若是她敢回击一二,哪怕只是用手去推开他的攻击,早上的报纸上便立刻就会用“骨肉相残”的标题来注解他们。

    她忍了再忍,不能和一个八岁的孩子过不去,便只好--步步向后挪开,而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却都只是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唐安赐的手第无数次打到唐安琪的身上,但这回他却没能顺利抽出,江灿寒着一张脸眼神冰冷地望着他厂你打够了没?“

    电梯入口处,江飒推着坐着轮椅的江振威出现在手术室的门口,他语气微沉,叫来仁德医院的负责人,”这里是手术室门口,还是娱乐明星的星光大道?里面是九死一生的病人,坐在走廊里的是身心遭受打击的病人亲属,不是马戏团里的狮子小狗,你们医院到底是怎么负责重症监护区的安保工作的?若是没有能力管理,是不是需要我向卫生监察司反应一下这情况?“

    他犀利的双眼如同一道寒冰扫视过仍旧在不断摄取最新资讯的媒体记者,”记者的职业道德是什么,看来你们都还没学会,假若因为你们影响了手术室里医生们给唐先生开刀,唐小姐绝对会将诸位告上法庭,不在乎收到传票的,可以留下。“

    这番声威赫赫,震慑住了在场诸人,仁德医院方面很快反应过来,不多久后便将围堵的人群疏散开来,刚方才伊始一直沉默着隔山观虎斗的陆东虎却忽然开口,”江老爷子好威风,我倒是不知道江齤氏集团什么时候还能管到唐氏国际的闲事了。“

    江振威连正眼都没有瞧上他一分,只对着医院方面的负责人问道,”唐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负责人表情凝重不敢怠慢,”是急性心肌梗塞死,冠状动脉粥样斑块急性破裂出血,情况非常紧急危重,下午已经动了一次手术,但是情况愈演愈糟,半夜时护士例行检査,现恶化,这已经是第二次手术了。“

    江振威心下震惊,昨天上午和唐四海商谈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唐四海的不对劲,没有想到竟然这样严重,可同时伴随而来的,也有着深深的怀疑,唐安琪被绑,唐四海就突然病了,这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他沉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第二次手术结果会怎样?“

    负责人不敢将话说得太满,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这要取决于唐先生的身体条件和精神毅力,手术成功的概率大概有六七成,但手术成功之后的预后究竟如何,也要视各人的情况不同而定。“

    他语气郑重,”总之,我们仁德医院会尽全力救治唐先生的。“

    江振威挑了挑眉,双目扫视过在场的其他人,陆东虎的表情冷静深沉,陆雪琴则是一味哭泣,而唐氏国际董事局过来的几位元老的神情各异,他心内冷笑,这几个人都不过是表面哀伤,痛

    意不达眼底,对于唐四海的突然重病,恐怕这些人内里是暗自称快的。

    真正自内心悲伤的人,表情不是那样的……

    他握住江灿的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几下,然后将头转向失魂落魄的唐安琪,轻轻地向她招了招手,”安琪,过来,到爷爷这里来!“

    这是一种宣告,宣告他江振威对唐安琪的保护意义,他要让眼前这帮心怀鬼胎的人知道,唐安琪有他江齤氏集团的保护,并不是能够任他们随意揉捏的,像刚才那样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中,放任一个八岁的小孩欺负她的事,绝不可能再次生。

    果然,唐氏国际董事局的那几个元老相对而视,脸色倶都有微妙的变化。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第120章 来者不善

    医生摘除下口罩,脸色凝重,“手术虽然成功,但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病情随时都可能出现变故,现在要立刻送到重症隔离病房,在病人没有清醒之前,家属最好不要打扰。”

    他朝医院负责人略一点头,便带着几个协助手术的医生匆忙离开,身后的推车上,正是刚从手术室生死一线中拣回命来的唐四海,他此刻脸上毫无一丝血色,双目紧闭,仍处于昏迷状态。

    唐安琪的耳边响起前世断魂夜她在o9的宴会大厅舞台上那李斯特的爱之;那曲调明明是轻缓柔和的,但听到她耳边却是声声凄厉,每一个音符都像烧红了的烙铁,毫不容情地敲打在她的心上,令她觉得生疼。

    不该是这样的,前世的唐四海在她面临死亡的那夜,仍旧是个风华正茂意气风的成功男人,他的鬓角虽也添了几根华,但身体却一直都很康健,眼前这个躺在推车上在她面前离去的男人,虚弱得像是随时都要离开这个尘世一般,那根本就不是她记忆中的爸爸。

    唐安琪强忍住就要夺眶而下的眼泪,想要跟上去看个清楚,但这回仁德医院的保安却尽职了起来,他们拦住她的去路,面无表情地劝解,“前面是重症隔离病房,家属如果没有获取许可,不得入内,请您配合我们医院的规章制度。”

    不远处那扇门重重地合上,她终于再没有力气支撑,身体软软地垂坐下来,趴在江振威的膝盖上狠狠地哭了起来,这哭声凄厉,充满了痛苦忧虑和不甘懊悔,一如这些年来她对唐四海的复杂情感。

    等到唐安琪哭够了,江振威才轻抚着她的头。低声劝慰,“孩子,没事的,你爸爸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一定会挺过这一关。你这几天被折腾得厉害,看你的脸色也不好,既然医生都说了。暂时不容许探视,我看还是让阿飒先陪你回去休息。”

    他目光微严地望了眼转移到重症隔离监护室门口的陆家姐弟和唐氏元老,“至于这里,我会派可信的人守着的,你爸爸一有什么消息。我就立刻派人通知你。”

    江飒看唐安琪哭成了个泪人,心中满是疼惜,他轻轻将她扶起搂过,“你如果垮下来了,让爸

    怎么办?所以。听爷爷的话,先跟我回去好好休息。”

    他不容她再有抗议,直接半搂半抱着把她搀扶出了病房大楼。

    如果唐安琪心里是悔恨和担忧交织,那江灿心中的感觉便更加复杂,他完全忘记了前事,唐四海对于他来说是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长辈,可事实却确凿无疑地摆在他面前,唐四海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们之间有不可斩断的血脉联系。

    他已经接受了这事实,只是还没有完全调整好心态。做好当唐安瑞的准备,可就在这努力适应转换的当口,唐四海的重病却给了他迎头一棒,他难过,更感到害怕,他怕当他完全适应了当唐安瑞后;这个父亲却已经不在这事实。

    江振威见他这怅然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他轻拍江灿的手背,“无论无何安琪总是个女孩子,这几天又受了那么些罪。所以必须要回去休息调整好状态,但你不同,你是个男孩子,四海这事情蹊跷。你必须要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来。推爷爷去一趟院长办公室,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但唐氏国际总裁进了他的医院,这不是件小事,所以他一定在。”

    身心疲倦到了极点;在寻找到安慰之后便能轻易入睡,江飒替唐安琪把安全带系好,缓缓地将车子驶出停车场,等回到花园弄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正遇上季心洁背着书包锁门去上课。

    她看到江飒从车子里把唐安琪扶下来,忙重又将门打开,帮着将唐安琪一起扶了起去,“安琪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和沈大哥都没有受伤吗?”

    江飒打横抱着唐安琪上了楼;轻轻把她放到床上,细心地掖好被子,这才回答季心洁,“安琪的爸爸得了急病在医院,她接连遭遇那么多事,一时累倒了,我们下楼再说,让她好好休息。”

    楼下客厅里,季心洁脸色纠结地说道,“这一环接一环的,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吗?那些人果真是……”

    她将肩膀上的书包放下,“江大哥你也累了,上楼躺会吧,我先去煮点清谈的白粥,等下粥好了,我会叫你们的。”

    江飒指了指她的书包,“不是要去上课吗?安琪这里有我就行。”

    季心洁揺了揺头,“安琪一定很难过,虽然我知道江大哥会照顾好她,可我是她的朋友,总也想着要尽自己的一份力,你放心,大一的课程都还简单,回头多复习一下就成,不会耽误多少的,好啦,我去煮粥,再弄点小菜,不管怎样,饭是一定要吃饱的。”

    她讲话说完,就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饭菜开始飘香;门铃响起,是关明宇。

    他刚结束了在英国举办的gp级大赛,虽然没有斩获头名,但初次出赛,就为雷神俱乐部取得了不错的排名,在国际赛车界犹如一匹新生的黑马,已然开始受到各方面的关注,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赛车手。

    但刚回到俱乐部不久,在和季心洁的通话中得知了沈阅和唐安琪被绑架的事,他便第一时间赶到花园弄小区想要知道更确切的消息,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眼神中的担忧焦急一览无余。

    是江飒开的门。

    江飒见过关明宇一两次,虽然没有深入交谈,但通过唐安琪意味不明的介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仓皇着急的男人,和季心洁是一对。

    他嘴角扯出微笑,“来找心洁吗?”

    关明宇满脸的担忧在对上这张冷静沉默的脸时,立刻便僵在原地,他的那些害怕和紧张,在不由自主地缩回掩盖,一点一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轻轻点了点头,“嗯。”

    季心洁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脑袋,见是关明宇,露出欣喜的笑容,“不是半夜才下的飞机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关明宇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接到你的电话,所以想来看看。”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季心洁听起来像是一种对她的不放心和关切,脸上不由浮现甜蜜笑容,她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对着关明宇晃了晃,“我给你过消息了,怎么没收到吗?安琪和沈大哥都没事,都安全地回来了。不过……”

    她眉间忽然又带着几分忧愁,“不过唐伯父身体突急病进了医院,安琪现正在楼上房间休息,可能过一会起来,还是要去医院守着。”

    关明宇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既然沈大哥没事,安琪也没事,你也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心洁,那我回去了。”

    虽然他很迫切地想要看一看唐安琪的脸,但江飒在这里,他总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小偷,他感到羞愧难当,可同时又无法遏制这种情感,他不能那样坦然平静地面对江飒,所以他想要尽快逃离这个现场。

    季心洁却拉住了他,“粥很快就要好了,我煮了很多,你留下喝一点再走吧,等吃饱了,就好好回去睡一觉,这几天在英国比赛,一定很辛苦了的。”

    她勾住关明宇的手臂,笑容灿烂地对着江飒说道,“江大哥,我们明宇哥在这次gp级赛上得了第四名呢!他刚加入俱乐部没多久,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能有这样的名次很厉害了对吗?”

    这自豪的语气,十足便是深爱丈夫的小妻子。

    江飒难得露出笑容,他赞许地望向关明宇,“gp级赛初次出战就战胜了一堆名将,位列第四,的确很厉害。”

    他忽然想起签订兰诺集团屿开案那次,唐安琪骑着重型机车带着他驰骋在风里,在仁心医院门口还差点出了事,他忍不住嘴角翘起微笑,“安琪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她也喜欢机车,似乎还骑得不错。”

    关明宇心中一动,但随即眼神便黯淡下来,他怕说得太多会泄露自己的情绪,“谢谢。”

    季心洁将粥悉心盛好,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先吃,我把这碗给安琪送上去。”

    楼梯上传来唐安琪疲倦的声音,“不用了,我下来了。”

    她看到关明宇也在,先是有些惊讶,很快便想到gp级赛结束了,她嘴角微抿问道,“比赛怎么样?还好吧?”

    关明宇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些,有些受宠若惊,刚想回答,季心洁便抢过了话头,“第四名,很棒吧,安琪?”

    唐安琪点了点头,语气真挚“很棒,恭喜你,明宇哥!”

    她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引起了很多已知或者未知的变化,有些变好了,比如舅舅还活着,找到了安瑞,和爸爸的关系改善,有了爱情和相爱的男人,而有些则变得更坏,比如这莫名其妙的绑架;那些在背后的强劲敌手,还有唐四海这场突如其来的重病,都是前世从未经历过的。

    而关明宇,这个前世为了救她而失去生命的男人,每一次想到心脏都会因为内疚而疼痛的男人,她为他命运的每一次改变而感到欣喜。

    这时,江飒的电话忽然响起,是唐大卫,“阿飒,我没有办法联系到安琪,如果你找得到她,请她立刻到唐氏国际总部来一趟,要立刻,董事局以董事长昏迷无法进行领导责任,而提前进行副总裁的投票决议,陆东虎也来了,来者不善。”

    第121章 继承人优先

    唐氏国际总部的多功能会议厅中,董事局成员和各个子公司的代表早就依照席次就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些拥有表决权的人全部聚拢在一起并不容易,这几乎是个十分明显的风向,表明绝大多数与会者心中早有考量。

    陆东虎面色平静地望着对面而坐的唐大卫,嘴角的弧度比平时更分明了一些,在场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十二个董事中,主动向他投诚的有四个,在他的说服下表明愿意支持他意向的有三个,只有区区三个是点不开的老顽固,剩下的两个虽然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却也并没有否决。

    这一轮的对决还未开始,唐大卫已经注定败局。

    会议主持者向陆东虎投去询问眼神,接到点头示意才朗声说道,“董事长昨天下午突心疾进入医院,虽然手术成功但病情仍未稳定,至今仍处昏迷状态,为了不影响唐氏国际的正常运行,董事局临时决定召开甄选副总裁的会议,候选人有两位。”

    他指着唐大卫说道,“唐大卫先生是董事长先前提议推选的,他刚从美国回来,为开拓唐氏的美国版图贡献了巨大的力量。”

    他语气微顿,又指着右手边的陆东虎说道,“而另一位,则是董事局根据继承人优先的法则共同商议推选出来的,陆东虎先生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董事长的左膀右臂,可称为董事长最信任的人,对于唐氏的卓越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唐氏国际未来的继承人唐安赐少爷的亲舅舅。”

    唐大卫脸色黑沉,一言不,心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滋长,没错,他感到愤怒。唐四海急

    病入院的事。根本就没有人通知他,如果不是他关心唐安琪的安危,又无法打通任何一个电话,想到要向江氏求助的话,也许直到会议开始那一刻,他才能知道这事实。

    唐四海在仁德医院重症隔离病房被严密监护,在他醒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入。唐大卫无法强行进去探查他的现状,罗叔的电话一直关机中,直到现在不见踪影,而在这时匆忙召开的副总裁选任大会,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唐大卫既急切又担心。心里还有隐隐的一丝害怕,对手太过强大,在己方还未准备好之前先行而动,不仅占尽先机,甚至连后路也一并切断。

    电话里。唐安琪疲惫的声音言犹在耳,她安慰他说,她有办法,尽管他心里知道,在陆东虎这样强大的对手面前,对方步步筹谋计划缜密,时间上又太过仓促,很难立时想到力挽狂澜的办法。但,他信她。

    只盼她能在一切还未成定局之前及时赶到。

    会议主持者介绍完了双方背景之后。微笑着说道,“因为是不记名的投票,所以各位只需要在面前的卡片上写下你所支持的数字,1号代表唐大卫先生,2号代表陆东虎先生,当然您也可以弃权,写其他数字的投票将不计入最后统计结果。”

    他接着说道,“希望各位可以有效地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在董事长的身体未能好转之前,为唐氏国际的明天选择一名能够引领我们迈向更好未来的领导者。现在各位可以选择了!”

    唐大卫的心绷得越来越紧,因为唐安琪还没有到,虽然他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办法,但如果在表决结束之前她人没有到现场来。那么一切就都只是徒劳。他望着四周刷刷动笔的身影,面沉如水。身似苍松,连笔都没有提起。

    助理在一张张得回收选票,然后唱票,显示屏上清晰地显示出两个人的票数之差,与同预料的那般,陆东虎以压倒性的优势领先,眼看着唱票的主持者手上的选票越来越薄,陆东虎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7那笑意虽然并不明显,但却刺痛了唐大卫的眼。

    唐大卫以为,这件事就要结束了,他已经注定败局。

    陆东虎也以为,这件事要结束了,他胜券在握。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件事要结束了,唐氏国际很快要迎来新的领导者,在唐安赐长大之前,陆东虎将成为权掌这个跨世财团的当家人。

    但这时,会议室的门却被猛烈地推开,一个俏丽的身影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主持台上,唐安琪在一片惊诧声中露出浅淡微笑,对着主持者娇声说道,“这个决议不算数,还是先停了吧。”

    台下一片哗然,她却冲着唐大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大卫叔,你在美国的职位仍未卸任,仍然是唐氏国际美国区的代表,不介意的话,请坐回你的位置,这个副总裁候选人的座位,我有别的建议。”

    唐大卫和唐安琪情同父女,远比唐四海要了解这个女孩,他知道在她暴躁任性跋扈的表象之下,有一颗脆弱敏感但却七窍玲珑的心,她聪明有见解,面对问题时总能另辟蹊径找到更合适的解决方法。

    她的弱点也很直白明确,一旦提及那些她深恶痛绝的人和事,她就丧失了冷静,变得焦躁不安,冲动易怒,很容易走极端。原本这令他极为担心,但回国之后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现,不过是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她不仅成熟懂事了许多,面对从前那些绝不能触及的问题时,也多了一份冷静自持。

    所以,唐大卫毫不犹豫地站起了身,笑着退到了美国区的席次上,以实际行动支持着唐安琪。

    董事局的几名元老有些坐不住了,其中一名当即毫不客气地厉声喝斥,“大小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您虽然是董事长的千金,但既没有股份,也并非董事长认可的唐氏继承人,并没有权利在这里扰乱决议的进程。”

    他重重话,“请您先去休息室等待,这里出了结果,我们会立刻派人通知您的。”

    唐安琪笑着挑了挑眉,“不知道副总裁的候选人,各位是以什么样的条件评选出来的?毛遂自荐,还是通过董事局十二位董事一致推举?”

    那问的元老一窒。在与陆东虎眼神交替之后,他才沉声回答,“毛遂自荐当然也可以,但最重要的还是要通过董事局的推举,只要有半数董事愿意推举就能够作为副总裁候选人站在这里接受选举,当然,我们也本着唐氏国际向来遵守的继承人优先原则。陆东虎先生是唐安赐少爷的亲舅舅,我们认为也可以秉承这个原则。”

    他微微一顿,“大小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唐安琪轻轻笑了起来,“你解释得很清楚,谢谢。”

    她对着门外朗声唤道。“进来吧!”

    丰神俊朗的少年应声而入,是江灿。

    几个眼尖的立刻认出这位是江氏集团的次孙,前不久在江飒昏迷不醒时曾经代替江飒执掌过江氏集团,被媒体和业界誉为天才商业金童,陆东虎冷笑着说道。“大小姐是不是搞错了地方,这里是唐氏国际的董事局会场,不是江氏集团的会议大厅。”

    他嘴角溢出嘲讽笑容,“大家都知道您和江二少关系亲密,但凡事都需分清场合,大小姐,您……逾越了!”

    唐安琪不以为然地把江灿推至候选人席位,指着他认真地对

    着众人说道。“他名下有唐氏国际一成的股权,自然有权利参加这次董事局大会。他毛遂自荐站在这里,请求得到董事局各位的支持,我并不觉得这是种逾越。”

    她将手中的移动硬盘交给助理让他连接上投影仪,一份股权转让书清晰可见地出现在上面,“这里不乏有二十几年就在唐氏国际供职的元老,你们还记得那次令唐氏几近瘫痪的财银危机吧?没错,如果不是我外公叶成怀鼎力相扶,唐氏在今日也许远不及现在的规模。”

    在座有记得当时事件的元老连连点头,“是,当时叶公好义。甚至还变卖家当帮助唐氏度过难关,后来董事长便以股权折合了那部分的资财,约莫能有一成。”

    唐安琪笑着点了点头,她指了指沉静温和的江灿。“我外公过世之后,唐氏的这一成股权便由我舅舅叶承浩继承。而现在,这部分的股权却全在他手中。”

    她回过头去,对着刚才那位元老问,“你刚才说,唐氏国际向来尊重和秉承继承人优先原则,对吗?请问我爸爸有没有过任何文件或者声明,指出唐安赐是未来唐氏国际的继承人?”

    元老顿时便有些支吾,“这个……”

    唐安琪将视线投射到默然在一边的律师身上,“请问我爸爸有没有过任何公开的文件或者声明,认定唐安赐是唐氏国际的未来继承人?”

    律师揺了揺头;“并没有。”

    元老仍然强词夺理,“虽然如今奉行男女平等,但名门财阀对待继承人的规则却从来都没有变过,为什么唐氏的股权都在董事长手中,而七秀小姐却一分都无?原因自然在此。所以大小姐您再要强始终也只是女孩,又何必非要争这些,还弄个外人来争?”

    他揺头叹了口气,“若是唐安瑞少爷还在,他是长子,这继承人优先法则自然是优先于他,可他失踪那许多年,恐怕……董事长虽然没有明确文,但唐安赐少爷却是大家约定俗成认可的未来继承人,这点在座没有人会有疑议。”

    唐安琪笑得越灿烂,“大家就不问问为什么我舅舅不将这一成的唐氏股权转让给我,却偏偏要转让给他吗?”

    第122章 记者布会

    候选人席位上的少年展露笑颜,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是唐安瑞,想要参与这次唐氏国际副总裁职位的任选,与陆东虎先生相比,恐怕我更有资格成为候选人,所以,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

    这声音平静沉缓,不起波澜,却如同惊天巨石投入湖心,彻底搅乱了在座众人的心。

    陆东虎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隐隐能看到额头的青筋起伏不定,这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意外,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了,但他又深深地明白,既然这少年敢在这样的场合公告自己的身份,那证明他果真就是唐安瑞无疑了。

    他目光微垂,闪过狠戾,同时却又有几分懊恼,当初他还年少,心肠也没有现在那样冷硬,始终无法亲自下手将唐安瑞除掉,是以才安排了机场失踪那件事,原以为那孩子被绑架集团亲掳往缅甸,早该没命了,没想到却……

    陆东虎双拳紧握,暗恨当初没有做得更果决一些。

    在场众人的表情与陆东虎的心中有数不同,大多是震惊,也有疑惑,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地交换着自己的想法,谁都不敢轻易问或者接话,直到董事局终于有人沉不住气站立起来,“您说,您是唐安瑞少爷?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唐安瑞轻轻冲着董事局席位颔,“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在父亲没有急病入院之前,通过dna鉴定结果和我养父母的证实,我和父亲已经相认,原本打算过几天我母亲祭日再正式对外公布这消息,没想到……”

    他语气微顿,“诚如大家所说,我养父母是江氏集团的二房,我没有任何必要来冒充唐安瑞,这里是我和父亲的还有姐姐的dna亲子关系鉴定书,这份是米兰警方找到我的经过,还有几张我在米兰时候的照片。”

    投影仪上能够证明唐安瑞身份的证据被一份份地展示,出自国内最权威的认定机构,有业界知名律师的签名,这份鉴定书的真实可靠性毋庸置疑,而江伸伦夫妻的那些旧照片,包括唐安瑞在米兰街头被撞到时身上所穿的衣服和他走失时候的对比,以及这将近十年以来他的各种生活照,都毫无疑问地证实了他的身份。

    唐安琪将投影仪上的证据倒回到dna鉴定书,“我爸爸知道了安瑞的身份之后,带着安瑞和我三个人亲自去的这家鉴定所,整个取证和分析的过程全程都有公证人见证,并且存档录像,保证这结果真实有效。”

    她走到唐安瑞的身前,环视在座众人,“这些我都会在稍候的记者布会上详细说明,而现在,该是你们表决的时候了。我父亲的长子唐安瑞,唐氏国际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受过高等教育,聪明睿智有决断力,相信大家对他前段时间处理江氏事务中的表现还记忆犹新,没错,他曾被全球财经媒体誉为华夏明日之星。而现在,他就站在这里,请问他有没有资格成为唐氏国际的副总裁?”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引起了与会董事和代表们的深思。

    没有错,站在候选人台上那名自信微笑着的年轻人,最近一年来在江氏集团的表现可圈可点,早就受到了企业界的瞩目,而现在种种证据都表明,这优秀的少年正是唐氏集团失踪已久的唐安瑞少爷,是唐氏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在震惊过后,这消息无疑十分振奋人心。

    哪怕是唐氏国际这样国内数一数二的财团,继承人的能力也至关重要,这决定了集团未来的走向和展空间,决定了企业的长久繁荣和生命力,一个优秀的企业继承人对这些董事和股东而言,则意味着未来的收益是增多还是减少,未来的前景是光明还是黯淡。

    唐安赐只有八岁,还不能看出品性能力,唐四海的身体已经糟糕到那样,远远等不及他长大,而此时出现的唐安瑞,则像是一场及时雨,大部分在座之人的心里在短暂思考之后,便有了决定。

    十二席董事决议之后,过半数对唐安瑞表示了支持,但对唐安瑞的副总裁任命,需要在记者布会公开了他身份之后,才会进行。

    听到这结果后,唐安琪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管怎样,这准备不够充分的第一仗,总算是艰难地打赢了,保住了唐氏国际副总裁的位置,便等于守护住了唐氏的决策权,能够避免陆东虎在唐氏的势力继续蔓延扎根。

    但在没有彻底掌握陆东虎的罪名之前,还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对于陆东虎身后的那个集团,她现在还一无所知。

    记者布会很快进行,对媒体而言,这个有份量撼动华夏经济的消息实在太过重磅,在接到通知的半个小时内,唐氏国际总部的小礼堂就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此次到场的不仅有国内传媒,全球有份量的媒体也几乎都派来了记者。

    如果不是唐四海病得那样急,如果不是陆东虎突然难,这场记者布会能准备得更充分一些,但好在事先也算和各方面通过气,在记者雒会开始之前,签亲子鉴定书的研究所负责人,公证人以及律师,江振威,江仲伦夫妇都悉数到场。

    唐安琪抱歉地对张君婉说道,“真不想让你们出席这样的场合,可是我爸爸仍处于昏迷中,不能亲自向各界说明,所以只能麻烦你们了!”

    张君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宽容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和你江二叔早就已经接受这事实,能够为阿……安瑞这孩子做点什么,我们心里反而觉得安心。”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在揭开身世之后,唐安瑞并没有对他们夫妇有所疏远,反而比从前更加亲近,这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叫唐安瑞还是江灿,并不影响他和他们夫妻的感情,所以她早就释怀,并且真诚希望做回唐安瑞后,他能够过得顺利。

    唐安瑞的身世在重重证据之下昭告天下已经确凿无疑,他的态度恬羰,笑容阳光,气质优雅赢得了媒体的广泛好评。

    但唐安琪却受到了很多不怀好意的提问,大多都直指当年的那段疑团,媒体记者的语气犀利又霸道,“请问唐安琪小姐,当初唐安瑞先生的丢失,究竟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您疏忽大意导致呢?”

    “请问唐安琪小姐,亲手把弟弟丢失后的心情您还记得吗?听说唐董事长并没有因此责怪您,而您却与他矛盾僵化,这也是您第二年只身离开华夏前去美国念书的理由,对不对?”

    “唐安琪小姐,还有传言说,您是为了要破坏唐董事长和现任唐太太的婚事,才故意将弟弟丢失的,请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唐安琪小姐您是因为唐董事长身染急病,为了和现任唐太太所出的唐安赐少爷争夺唐氏经营权,所以才认回唐安瑞先生的吗?”

    来者不善的问题一个个接连抛出令唐安琪一时有些无从招架,有些问题不是不能回答,但一旦说出就要牵扯到叶淑娴的死亡以及陆雪琴的下作,而这些却不是今天这样的时刻该说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正想要带过这问题,唐安瑞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了下她,然后转身脸色诚挚地对着媒体说道,“我爱她不仅因为我们血脉相连,还因为她坚强善良勇敢聪慧,想必大家都知道,在我们没有相认之前,她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日子也一起经历过许多危机。对我来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没有之一。”

    闪光灯不停闪耀,记者布会最新的消息通过网络直播很快在全世界播放。

    美国知名媒体的记者再次问,“唐安瑞先生当初在国际机场走失,几乎动用了s市大半警力却一无所获,江先生竟然是在米兰街头找到的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请问唐安琪小姐有没有对此进行过调查?”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小礼堂的门忽然开了,夏晴安穿着一身美轮美奂的礼服出现在门口,她的绝世容颜清丽嗓音立时让整个记者布会场都沸腾了起来,她笑容魅惑,身姿妩媚摇曳,以绝美的风姿进入到主席台上。

    她冲唐安琪眨了眨眼,对着全球媒体记者娇声回答,“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在华夏曾生过的那起惊动全球的绑架案,匪徒由h市将影帝夏晋的女儿绑架,通过s市经由货机将人质送至缅甸,当然最后人质通过各方努力和自身运气幸运逃脱。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当年除了夏晋的女儿,还有一名被绑架的男孩,当然他并不是人质,对方准备拿他来当作人/肉炸/弹去进行恐/怖袭击。”

    夏晴安笑容越明媚,“我正是十年前那起绑架案的女主角夏晴安,根据这些旧照片,我想这位唐安瑞先生,恰巧就是当年和我一起被绑入缅甸的那个男孩,所以唐安瑞先生的失踪,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加害!”

    **********两点解释**********

    1关于更新--

    作者身体比较差,所以只能保证日更,如果有大推荐,会尽量想办法加更。周末更新会晚一些,且只有一更。身体差,手慢,写一章需要3个小时,尽量想要情节紧凑一些不注水,所以更新很渣,希望谅解,如果觉得更新少,建议养肥看。

    2关于蒋元君--

    这家伙其实并不存在于我最初设定的大纲上,本来应该是这个系列的下一本书的男主角,但是我实在太喜欢他了,所以临时变动大纲加了这个人物,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不过抱歉,他再讨人喜欢,也绝对不是这本书的男主角,他有他自己的舞台,几年后会遇到他的真爱,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第123章 强行送回

    夏晴安抛出这石破天惊的秘闻,犹如一颗威力强大的深水炸弹。

    没有人能够怀疑这番话,因为十年前那起绑架案的确惊心动魄,财阀夏氏为此付出了数不尽的财力和人力追踪,在硝烟弥漫的缅甸金三角,在所有人都以为夏晴安必死无疑时,她却奇迹般地逃脱生还,那段扑朔迷离的诡秘往事至今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唐安瑞的失踪果然是彻头彻尾的谋害,不然对方不会单单绑了他去做什么人肉炸弹,看旧照片上男孩子的穿衣打扮,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该知道这男孩出身良好,绝非等闲,真正想要寻找人肉炸弹的恐怖分子,不会选择招惹这样的孩子。

    夏晴安转过身望向唐安琪,眼中带着抱歉,“安琪,那时候我们两个都被堵住了嘴,没有交谈,所以我并不知道原来那孩子就是安瑞。”

    唐安琪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也想不到的。”

    她和夏晴安相识相交,已经是去了美国之后的事了,那时候的她努力想要拥有全新的生活,从前那些令她伤心困扰的事一句话都不想重提,唐安瑞的失踪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她不愿意让伤口再剥开一遍撒上新盐,所以并没有跟夏晴安详细地说过这件事。

    谁能想到世界竟然那么小!

    唐安琪脸色微变,低声问道,“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晴安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待会再说。”

    她转过身环视现场的媒体记者,言语掷地有声,“我的事当年已经了了,但唐安瑞先生的事却还没,我和唐安琪小姐是经年的挚友闺蜜,她的弟弟则便是我的弟弟,趁此机会我要敬告当年谋害过他的人。不要以为那些事过去久了没人知道,我夏晴安的亲身经历,要找出那些人来并不难。”

    花园弄的别墅内,唐安琪递过一杯白开水,“谢谢你晴安,记者布会上有你那番话,想必最近会来为难安瑞的人会少很多。”

    唐安瑞是长子。名正言顺的唐氏继承人,又那样出色,如果还能同时得到江氏和夏氏的支持,那便如虎添翼,董事局中支持他的席位想必更多。子公司各大代表在唐大卫的牵头下,应该会对他更有信心,这唐氏国际副总裁的位置,还没决议便算已经坐稳了。

    夏晴安赤着脚盘膝坐在沙上,虽然仍旧华服加身。但神情慵懒散漫,记者会上的惊艳犀利已经半点都无,她伸了个懒腰,向唐安琪瞥去,眼波柔媚如水,“你和我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她抿了口茶水,笑着说道。“我和安瑞是被分开关押的,当时我设法逃脱。听到了他们的计划,顺手便将那孩子一起带走了,那段经历真要细说恐怕要几天几夜才够,总之我们两个历经艰险到了佛罗伦萨。”

    唐安琪低声轻语,“佛罗伦萨……”

    夏晴安点了点头,“那孩子在缅甸时受了很大惊吓,到了佛罗伦萨后便大病一场,我当时身有急事,又问不出他姓名身世,只好在当地找了对华人夫妇。把那孩子托付给他们,并且留下了信物,想等事情办完,或者见到了我的家人。再派人来接他的。”

    她语气微顿,略见惆怅。“但后来我派去的人却说那对夫妻已经搬离,翻遍了整个佛罗伦萨都不见踪影,根据街坊邻居的推测,这对夫妻没有孩子,可能是想要据为己有,若果真如此,恐怕是找不到人了。我找了两年,一直没有消息,就没有再继续找下去。说起来,这倒是我的过失,

    白白让你们姐弟失散那么多年……”

    唐安琪轻轻摇头,“如果不是你,安瑞恐怕已经……”

    她简略地将唐安瑞这些年来的生活说了一遍,语气中难掩失落和苦涩,“他也算因祸得福,能够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如果和我在一起生活,谁知道会怎样呢……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晴安,你救了安瑞,我必须要感谢你。”

    夏晴安无奈地摊了摊手,“当年的事你如果想要追究,我可以派人把夏家记录下来的档案送过来,是谁把安瑞绑了,是谁带他去的缅甸,总有线索可查。”

    她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人人都羡慕我们生在名门财阀,可哪家财阀是平静安逸的呢?要不就是家庭争斗不休,为了那些财富权利全然不顾血脉亲情,难得有家庭和睦的,却总是要经受别人的算计。”

    江家刚出过事,唐家正在进行时,蒋家二房仍旧步步紧逼,欧阳家在屡次家族暗斗后仅剩下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孙女,罗家虽然没有家族成员间的负面新闻,但兄弟三个并免费小说阅读尽在略(),我们将一如既往为你提供优质小说。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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