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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梦寒 Chapter.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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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远为确定自己猜想,问子枫道:“你是想通过与他最信任的朋友恋爱,来让他伤心难过,对么?”

    子枫目光从何远眼前滑落,飘向远处,没有点头,亦没有辩驳。(我为王

    悬浮在空中有些飘忽的答案在何远心上尘埃落定,他冷冷道:“如果真是这样,在这场幼稚的成人游戏中,恕我无法奉陪。你如果真的爱他,或许你不会伤害他,而会静默地祝他幸福。”

    子枫扬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嫣红的残液润湿她淡粉色的双唇,沿着嘴角一滴一滴坠落。

    瞬间,她敷粉的面上一片惨白,眼眸被灰暗的死寂掩埋,嘴角耷拉向两侧斜下方,全都笼罩着一片没有生机的灰暗和惨怛,唯有鼻翼弱弱地上下翕动着。

    继而泪水从眼中满溢而出、纵横阑干,岑寂中渐渐听得到她啜泣的声音,到最后终于喷薄而发、泣不成声地嚷道:“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他的爱!

    我如果不爱他,又怎么会这样痛苦,整日魂不守舍,心心念念总是他?

    我如果不爱他,又怎么会见他追求别的女孩,而摧肝沥胆、痛彻心扉?

    我如果不爱他,又怎么会千方百计出谋划策伤害他?

    我并非不知道这种行为幼稚龌龊,也并未奢求他能回首再爱我,只是渴望他对我多些在乎,为我伤心落泪,为我蹙下愁眉,哪怕只是熹微的一丁点,我也心满意足。(神赌狂后

    你不会明白,没有他容貌声色与喜怒哀乐的日子,稀淡沉寂地如一沟没有波纹的死水,看不到任何光明与希望,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冷与漆黑,将我活生生从头到脚、不吐渣滓地吞没。”

    何远望着泪眼婆娑、用情声沙的子枫,恍惚觉得这涟涟珠泪、声声肺腑之外蕴藏了一个幽眇宽博的世界,每丝纹理在其间交错相杂、熠熠发光。

    爱恨只在一瞬间,由心生爱,转念成恨,爱即是恨,恨即是爱,这样深沉磅礴的情感,自己未曾亲身经历,又如何能够感知。

    待倾诉尽了,子枫伸手将坠在嘴角的泪滴拭净,用一声凄恻哀怜的音调向何远道:“今天这事如果让你心上不痛快,请你还是忘记它吧。”

    何远有些同情,亦有些崇敬地向她回道:“哪里有什么痛快不痛快,只是说出了彼此的心里话而已。生活中,我信奉金鱼哲学,记忆里只有七秒,我没有**追溯过往与曾经,结束即意味着永远的消逝,包括时空与记忆。”

    心下却暗想,这一刻爱的瞬间,自然而生动,早已镌刻、捡拾于我心囊中,怎么会轻易淡忘!

    生活中,难道不正是你们这些诚挚纯真的男男女女教会我爱么?

    世间美善丑恶,大概少有平白无故、zhuanzhi跋扈的凶残,多半是像你这般丝丝缕缕皆由情生的痴怨罢?

    对十三妹的渴慕与思念,随着柳皓伤口的愈合与淤青的退却渐渐滋长,如楼前的瓜秧藤蔓,向四处缠绕、蔓延。(灵域

    这夜天空刚一褪淡,他便向碧竹苑前走去,单薄的衣衫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落了一层橙青色的晕影。

    近半个月的调养令他身体稍显虚弱,不时弓下腰,咳嗽几声。

    之后他抬头向从天边驰过的乌鸦眺一眼,无味地垂落下略显疲惫的眼帘,迫切地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漆黑凝注的目光中不觉少了几分往日的利落与明媚,多了一层温软、犹疑与挂牵。

    他于碧竹苑前一株葛藤下站定,身后一片花叶葱茏。

    正是月末,月牙儿早已消弭得不留一丝痕迹,天空繁星点点,西面是银簪一划的天河,散着皎白宁谧的光束。

    几只格外明亮的星星在其间眨着促狭的眼睛,如深夜于淼淼星海中涉渡的光火。(涅槃重生:嫡女毒妃

    楼上已渐次亮起淡白的灯光,他环视一周,望着这个明暗交错、光影斑驳、虚实相间的夜晚,心中油然升起一丝温馨恬淡的情愫。

    上次的lingru与畏惧不经意已荡然无存,爱情的字样倏忽滑过脑海,他不禁咧嘴苦苦一笑,自己嘲道:

    人人都被爱情二字摆布得遍体鳞伤,可依旧甘愿沉浸在它编织的世界中,忘我徜徉、倾心歌唱。

    既已心知逃不过一顿棍棒,逃不过爱恨离殇,逃不过尘世喧嚷,为睹她一面容颜,即便倾国倾城,又何妨?

    他不再想如那日一般惊天动地、热情张扬,只愿静静地等一会儿,向十三妹,或者仅仅是她生活的地方,淡淡地望一眼,来填补多日来将她遗失的空白。

    尽管如此,他的再次到来,还是引起了楼上一片哗然,窗中探出一只只或扎着马尾,或披头散发,或打着麻花辫,形色斑斓的脑袋。

    有人啧啧赞叹,说他王者归来、坚韧顽强,有人同情唏嘘,猜他定会再遭毒手,有人有些烦腻了,早已兴味索然,无趣而茫然地向他匆匆张望一眼,走开了。

    自从那晚将身负累累伤痕的柳皓送回南湘苑,玉芸每晚都会存心留意,向楼下月门前、花草间细细搜寻,看有无柳皓踪影,她盼着他来,又怕他来。(千金卷土重来

    他若来了,自己又能站在别处,安静、认真地观赏,享受暖暖的暗流在心上汩汩淌过的舒畅与清爽;可他若来了,所念所想之人偏是十三,他又深情款款地搜索、注视她,为她用心歌唱,而自己,只好心如刀割;可他若来了,或许又遭孙旭那帮痞子一顿暴打,皮开肉绽。

    一拳一脚下,他的每一次蜷缩颤抖,都像在自己心上施行车裂、凌迟之刑。

    他幸福,自己心中更幸福,他痛苦,自己心中也更痛苦。

    感同身受、如影随形、心灵感应,这便是爱的滋味么?

    这夜她站在窗口,一如既往向楼下望去,一眼捕捉到柳皓身影,不觉一喜,又细细打量,却见他略有消瘦,又觉担忧。

    她近乎贪婪地看着他,从头发、额角、眉毛、眼眸、下颌,到腰畔、双膝、两踝、鞋子,一遍遍,从上而下,一寸一寸,反复审视、忖度,如怀揣的瑾、手握的瑜。

    十三听窗外喧哗,走近一看,见又是柳皓,心中一惊,又想起玉芸说他定会再来的言语,心想毕竟她会识人,可他这一来,定又使玉芸伤心。

    不觉心中嗔怒,握拳砸掌,暗暗骂道:“蠢才,还来做什么!”便径直躺在床上,瞪圆眼睛,嘬嘴鼓气吹散飘落在脸颊的发丝,心中愤愤不已。(超时空犯罪集团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玉芸正瞧得出神,忽见楼下不远处孙旭一人正单枪独马向柳皓逼来,他尚未察觉,犹然自得其乐。

    她一片惶急、不知所措,待要大声嚷叫惊他发觉,可转念一想,他发觉不发觉又怎样呢,他必定不肯撒腿就跑,他也必定敌不过身强力壮的孙旭。

    见他无法逃脱,自己额上早急出一层密密冷汗。

    无奈之下,她忽想到十三,忙转身向她宿舍奔去。

    十三见玉芸神色慌张、面色绯红,心里一阵关切,忙从床上一跃而下,询问缘由。

    玉芸上气不接下气向她说道:“你知道,刚才柳皓又到楼下了么?”

    十三吐出半截舌头,又缩了回去,尴尬地点点头。

    玉芸无暇顾及,慌道:“孙旭又去找事了,他非被他打残了不成?我求你,快下去看看吧。”

    十三扑哧一笑,嘲道:“呦,心疼了。”

    话音未落,已见玉芸眼中噙满了细碎的泪珠,摇摇欲坠。

    十三心想,上次就因为自己没去为柳皓解围,好多天对自己不理不睬、冷形冷面,今天如果还不管,还不知以后如何惩谴自己呢。

    本不想与柳皓直接见面,再生事端,不过就下去一会,将孙旭驱走,劝柳皓以后别再胡闹,倒也无妨。

    想罢,便朝楼下奔去。

    孙旭不以为然、神色傲慢地对柳皓说:“怎么,前些天的糖渍拳头包没有吃够,上瘾了是吗?这不隔多久,就又来了,我说你小子真贱,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这话恰好被十三听到,她扑哧笑道:“呦呵,会吟诗了。跑到文学院学生面前舞文弄墨,你这是班门弄斧吧!来我问问你,这诗的作者是哪个大诗人啊?”

    孙旭见十三欢喜,自己也谄媚地眉开眼笑了。

    又听她向自己问题,手挠着脑袋,脸涨了通红,思索片刻,答道:“大概是杜甫罢,jb大小就在背了,隔得时间长,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他忽地意识到讲了脏话,怕损了自己在意中人眼里的形象,顿觉慌措不安。

    十三倒也并不计较,将话头引向正暗自发笑的柳皓,说:“你还晓得杜甫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倒听这大才子给你说说,这作者究竟是什么来历?”

    柳皓不慌不忙,掩口止笑道:“这诗作者白居易,他因这几句而深受李贺赏识,这也算他的成名作了。”

    孙旭听十三称柳皓“大才子”,心中如拨倒了醋坛子,一阵嫉妒,酸溜溜地说:“管他居易不居易,我只记得十三妹名字就够了。”

    十三听罢,顿觉厌恶,怒道:“少油嘴滑舌,赶快滚开,奶奶的事你少管,否则让你尝两拳试试!还不快滚!”说着,将双手提到胸前,紧握成拳,指节咯咯作响。

    孙旭见她生气,知道她平素行事利落泼辣,怕她动真格,只好嘴中嘟囔,低声咒骂着柳皓,离去了。

    十三见他走远了,拉下脸皮,沉声对柳皓说:“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语气毋庸置疑、不容分辨,坚硬、干脆得像一声口令,不得违背。

    柳皓先前见她为自己出面化解干戈,不甚感激,不禁喜形于色,又见此刻话语决绝、不留情面,顿觉茫然、不解其意,高声问道:“为什么?”

    十三狠狠道:“我说不用再来了就不用再来了,啰嗦什么。”

    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柳皓见她转身,不忍她离开,心中惶急,脱口而出道:“我爱你”。

    三个字,光明而磊落,一声一声,如烟花般绚烂绽放在漆黑美丽的夜空。

    她心下一软,于心中最柔软的那一角落,浅浅呼应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抬头却见镶嵌在楼门上的玉芸,心中拘蹙难安,便狠心决意,毅然离开。

    却在脚步跨动的刹那,柳皓从她身后牵起手,把她身体侧转过去,面对面将自己嘴唇紧紧贴在了她粉红滑腻的双唇上,专注而肆虐地吮咂起来。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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