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往地我终于知道了我未来夫君的名字,人模狗样的他自然也有个不符合他卑鄙气质的文质彬彬的名字:陆之涣。(
血与火的重生)
我觉得这个名字给他是很浪费的。
他应该叫陆狗蛋之类的才对得起他卑劣的品行。
话说回来,我倒也算是有了这么失算的一天。我还是低估了我母上坚决要我成亲(白花花)或者说吃人补灵力(陆之涣)的决心和我自己打死也不服软的贱性。
在有银子也住不着客栈的威慑下,我竟然觉得……
原来我娘家挺牛的…那我这个未来的赤狐族族长想来也是十分牛叉……嘿嘿……
无奈之下,我只好卑躬屈膝地再次去扣那个什么劳什子陆之涣的家门。
他依旧推着轮椅来开门,但开了门所说的两个字仍旧是让人肝火旺盛的“不见”。
我咬牙切齿地埋怨为什么他对这两字如此专一,专一程度竟然直逼我对修仙的专一。
我只恨我天性悲天悯人,不能对这么个病秧子痛下杀手,啊呜一口解决掉他。
我觉得他一定是想气我,不然为何他残成这样了,还屡次出现特地在我面前关门气我?
这次我没那时间陪他耗“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我是你……”
“砰!!”
……话还没说完,就关门了……
“我是你未婚妻啊。(
猎色花都)你记得我不?啊,你记不得也成。这次我出来找你,现在客栈也不收,你忍心让我露宿街头么??”我见里头没动静,只好下剂猛料“快开门!!!实在不行,其他的也好说。要不然你让我先借宿会儿,事后我们就解除婚约!!!我保证啊!!!”
我估摸想必他还没走远,只好大声吼着,觉得他兴许可以听见。
没人理……
我和烧鸡万分怨念地走在路上,两人皆恨不得将陆之涣吞吃入腹才好。
我阴恻恻地回头看她“不如这样吧。你去把他吃了。这样对咱们都好。”
“好,好,好。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烧鸡回头也是一副狰狞的嘴脸。
今天诸事不顺,到了晚上倒是有了一件好事。终于有一家客栈接受了我的住宿。
我和烧鸡都大抒一口恶气,一下子就没心没肺地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要露宿街头呢。(
陛下,洗洗睡吧)
烧鸡现在淡定了,想了想说“小姐,我之前说的那事不算数。”
“啊,为什么?”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生气了,倒也不一定非要跟他弄个鱼死网破。
她抬起头,咂了咂嘴“我吃不得啊,小姐你吃他好说,那是你本分。可我是你的丫头,那吃他就名不正言不顺了。这要是传进族长大人耳朵里面,还以为是我抢了你的养料。那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略一思忖,竟然觉得她说的也对。
“那个陆之涣真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福,竟然今生能够遇见我这么一只宽宏大量,不杀生的狐狸。”我掀开客栈的被子,仔细嗅了嗅,确定没有异味后立即拱了进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头。
今日仍旧去拜访陆之涣那个杀千刀的鳏夫。
开门很慢,我估摸又是那个病秧子慢吞吞地来开门。
门开后,他面有诧异地瞪着我,不敢置信地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恼羞之意。
“凤女烛,你羞不羞?”
彼时他评价的是我衣服上横杠杠写着的一行字:
我乃陆之涣之妻。(
明星宝宝酷爹地)
这事儿搁原来我确实是做不出来,多掉我身价啊。可此时不同彼时,我要不写得这么赤条条的,明白白的,一开门他就得把门关了,我又得哭天喊地地在外又折腾一天,多不值啊。
我瞧他神色有异,又叫出了我的名字,兴许是想起我来了。我心中大喜,忙不迭伸手来推门“你既认出我来了,便快让我进去。”
但他还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我逆着光看他,他挡住门口,神色莫辨。
我心生疑窦,这小子莫不是红杏出墙了?躲躲闪闪的。真是,我若不是如今流落在外,瞧得上他?他倒还给我摆谱。思及此处,忙提高了声音问他“你快放我们进去啊。”
他脸色依旧冰寒,像一块打磨良好,质寒的冰玉。他对我斥责他的行为似乎不想去管,也不正面回答。他只是瞟我一眼,施舍般高高在上道“不见。”
于是便吩咐下人关门。
我见那厚重的大门吱呀呀地就要关上,心道不好。立马上前用一只脚抵住门缝,避免它再合上“你——”我只觉恨得牙痒痒。
他凉薄的声音透过门缝清晰地透过来“姑娘家家的,这么泼辣做事没的让人看笑话。(
酷酷总裁你跑不掉)”
我一愣,触电般地猛地收脚。门得了空档,立即又关上。我那一晃的闪神走马灯似的飞快流过,只看见他的脸在关闭的门缝中逐渐消失不见。
我心中极度鄙视我这种受他干扰的自然反应,在心中唾弃自己好几遍后。怒火才蹭蹭地冲上来,一下子快冲上头顶去。
我凤女烛德行如何容得着他置喙?!大爷我自古就是个混世魔王,难道还怕他人看笑话?再者,谁又能看得了我的笑话?
唔——啊啊——真是气死我了!!!!
我生平第一次恨我对修仙如此执着,不然我一定会生出恨不得吃了他的心了。
不就是个残废人吗?病秧子一个,最瞧不起了。得意什么啊?!瞧我都遇上什么人啊,白花花这么个神经有问题的不算,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可恶!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经此不痛快的事后,我只觉浑身不舒服。回到客栈后,气得心口难受,一进房门就倒在床上,用棉被把头捂住了,一个劲地哼哼。
烧鸡见我此时心防脆弱,准备上来乘机掳获我的芳心。我心中自然知道她的小九九,立即把她遣出去给我烧水了。
水声哗啦啦地倾注在木桶里的声音此刻听来竟格外安心。(
腹黑郡王妃)我仔细地想了想近些天发生的事,觉得就像黄粱一梦样显得不够真实。
如果我不是这么草率地做出了这个勇敢的决定,我大概还在赤狐族的行宫里享受着特地辟出来的玉清池……反正总不至于到外面来受这腌臜气。
“小姐水好了,请更衣。”“哦,放外面。”
烧鸡待要进来,我补充一句“别想进来。”
烧鸡听到我命令性明确的吩咐后只好罢手,先回她自己床上睡了。
我先褪了中衣,用脚趾碰了碰水温,恩,还不错。
我一下子将里衣和肚兜都褪了,往床上一甩就算了事。
整个人都浸在水里的时候,情绪是很容易外泄的。感觉很多微酸的情绪例如委屈啊都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发酵,然后心里像是无数个泡泡都争相破开要往心外头去似的。
呜——有点想家。
我在浴桶里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我这狐没什么优点…哦不又说错了……是有很多优点,但其中最突出的一个优点就是能够面对他人祗辱而宠辱不惊,秉承我们赤狐族不与小人斤斤计较之优良遗风,对胯下之辱宽容待之,一笑泯恩仇。
简而言之,脸皮够厚。
在钱袋日趋变瘪我觉得客栈难以长住,且不知从何而去,且不想打包回家忍受颜面尽失之苦的处境下,我笼统地又拜访了我未来的夫君…咳…七七四十九次。
……我觉得这个数字十分吉利。
我相信,我如此“痴情”,他终有一日是要被我打动的。
烧鸡跟着我日夜请求他谒见后,有一日心中陡然生出叛逆之思,对我这种宁抛尊严,食别人嗟来之食的行为十分不齿。我只好无奈的翻翻白眼望她,眼里写满了“我不这样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我们怎么生活?你要本事想个主意出来,我就将我被人踩得稀巴烂的尊严捡回来”的神情。
烧鸡在我的蔑视之下,气得几欲抢地,最后使劲儿憋了自己一天愣是给我想了个主意出来。不过…还是馊的。
她劝我另觅夫君,吃够了玩够了便一口食之。一劳永逸,杀人灭口,何不快哉,永无后续之无穷无尽之麻烦。
我给她后颈来了个手刀。然后我便对她开展了长达一天一夜的道德上的批判。从她对不起我一直讲到她对不起隔壁赏过她鸡吃的大爷,方悠悠地回归正题:这不符合我修仙之狐的正道风格。
烧鸡听我说教完后,激动过度,喜极而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从心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虔诚地悔改,竟直接晕倒于床榻之上,直至第二日,才睡眼惺忪地悠悠醒转过来。
我忙抚胸口,呜呼哀哉,看来我说教的功夫又更上一层楼了。
我自此乌龙事件后,认真思量了一下未来出路。觉得我钱袋中银子尚够我住客栈一月有余。这一月内我再拜访他几次凑够九九八十一回后,若还是不能打动他的芳心,我且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打道回府,继续与白花花日日夜夜斗法,祭奠我耗尽冲动提前逝去的青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钱袋也越来越瘦,越来越扁。就在我真的虔诚地打算凑够九九八十一天的时候,在第五十六次的那天,陆府终于向我毫不吝啬地敞开了它珍贵的大门。我欲图大呼一声:果真天不绝我!!
反观烧鸡,小妮子平日性子浮躁,以往必然欢呼雀跃再不则就狠狠唾骂。今日却面色沉静,低头的样子仿佛若有所思,完全不若我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样子。
我心有疑惑,于是诚心诚意地向她援疑质理,而她也诚心诚意地答了“小姐,不知你是否想过这其中的门道?”
“门道?”我摇头,没看出什么门道。
“不知你是否想过,为何这门早不开晚不开,既不在七七四十九天时开,也不在九九八十一天时开,单单在这五十六天时开?”
我继续摇头,完全不知所云。
“您再想想?”
她问得太过肃穆,我只觉里面充满玄理,非我一只俗狐能解,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等待她的正解。
“如若我记忆不差,在我残存的记忆之中,这陆家小公子童年来拜会您时,笼统拜会了五十六次,而这五十六次您皆以‘不见’作为回应。所以我把这次的举动定义为——报复。”她的声线倏然拉长,带着你我都懂的意思。
我立马灵台一明,只觉醍醐灌顶。不过这也不怪我领悟迟钝,谁会去记一个小屁孩屡次来叨扰你的次数?尔后我一直沉浸在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境界之中,后方长叹一声:
“爹爹哟!真乃一个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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