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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断有音而无心 第三十六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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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13-06-13

    “刚才,你,没关系吧?”待一波又一波的记者追去拍着新晋名媛姜俪乔和其他的公子哥儿去,袁栋才得闲问一句。(重生之八风不动

    “嗯。”凤仪只顾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娇娇弱弱悲悲戚戚的样子,好不怜人。

    “哦?不会真的被吓到了吧!”宏梁果断地停下脚步,扳过凤仪的肩膀,半开玩笑的口气,却隐藏着严肃的低沉。

    他想关心她,他不想让她担心。

    “嗯。”凤仪轻哼一声之后,缓缓抬起头,之前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神采飞扬的脸蛋中,竟透着一股子掌控不住的狡黠。

    那束光芒,来自她的眼睛,最灵动的力量。

    “吓到了?你觉得呢?”挂在嘴边的笑意,略过眼角,将袁宏梁的魂魄七分勾去六分半。

    “你?!”先是一惊孙凤仪前后变化的迅速和无情,紧接着心情放宽了不少,他一把搂过凤仪,调侃说,“你个鬼丫头!连我都骗?!”

    转念,袁栋一身恶寒扑面而来。他又想起了之前凤仪交给他的特殊任务,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毫不在乎地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吗?

    方子孝啊方子孝,你和她,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而你,又独自承载了多少她肆意的过去。

    “我想也是,你孙大小姐还能怕了江智悦?”

    “这可是沪系的地盘,我虽说不怕,也不能吃了眼前亏啊。”

    “看情形,她对你抱有敌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第一次长安逃的首映礼,就觉得不对劲,不过你也放心吧,智悦平时并非如此,这几次不巧,你撞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了吧。”宏梁递了杯红酒给她。

    “她这沪系大小姐心情好坏与我何干?我与她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她如此张狂无礼,好生丢了面子!”浅想来确实如她所说,可是仔细琢磨,就发现她自己都忘记了吴庭轩这一茬。

    “哈哈!你还真是伶牙俐齿不饶人!不过我也听说,你在北平惹了祸,都是梁少美出来给你收拾摊子的吧。”看来孙凤仪在北平的事情,也有几分风头可传呢。

    可是袁栋这话说的不假,孙凤仪在北平一向横行无阻肆意妄为锄强扶弱替天行道,也算是警局赵局长最头疼的心病,说也说不得,抓就更万万不敢,前阵子带着他那个混帐侄子去孙府道歉之后,更是勒令以后见到姓孙的绕路走。而每次惹了什么祸,跟班也会自动汇报给梁少爷而非孙令麒,因为若想孙老爷不知,必然不能惊动孙令麒,尔后,全北平的人都知晓,孙凤仪的靠山是梁少美,这位爷才更是一千一万个惹不起,赵局长得知以后,已然头疼地无法正常办公了。

    “是啊。”起先毫不在乎,“哎?我什么时候在北平惹是生非了?!,污蔑我!”

    “没有没有,小生这厢赔罪了。”说罢,挽着她的手,穿梭在宾客中间。

    凤仪被牵着手,喜下眉梢,忧上心头。

    庭轩,你在哪儿啊?

    你还在怪我吗?你还在生气吗?你还,在和江智悦在一起吗?

    鼻尖酸溜溜的,凤仪赶紧使劲儿睁了睁眼睛,生怕会落下眼泪,无人捡起。

    “额,她是谁啊?好像备受推崇的样子。(龙印战神)”凤仪立刻转移了话题,倒是对今天的来宾颇有兴趣。

    长在北地,对南国之事所知甚少,今儿算是个机会,可以好好一探究竟。

    她不曾想到,当晚所得知的一切,真的假的,实的虚的,有意无意的,竟然在数年之后,都成为了她一手操控对南局势的最基本的资源,无论是对江南商会,还是南京政府或者沪系军阀,今天宴席上的这个小姑娘,成为了最大的敌人和威胁。

    时光和机遇,你真的很会开玩笑。

    “她是鄂军大帅姜谨博的独女,姜俪乔,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她呢。”姜俪乔娴静优雅地挽着哥哥的手臂,朝所有人甜美微笑。

    “那她旁边是?”

    “姜谨博的幼子,姜立峰,据说和姜俪乔是龙凤胎。”

    “好个一表人才啊。”凤仪的赞叹绝非夸张。姜谨博共有三子,姜立峰最幼,不比两个哥哥,他的相貌最像父亲,俊美非常,所以他的双胞胎妹妹姜俪乔,也容姿明艳出众,号称“荆楚第一美”。

    “就算他再英俊再多才,这联姻的任务,还是落不到他头上的。”袁栋看到孙凤仪对姜立峰的仪态十分倾慕,不觉口气酸酸。

    真是好笑,他袁大公子竟会吃别人的醋吗?!

    “因为是幼子?”军阀内部,除了靠着势力范围和金钱交易维系着联系,联姻更是最重要的环节,就不必说沪系内部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连着她未来的婚姻大事,都早早成为城中议论猜测的话题。

    凤仪与少美亲近非凡,所以很多人都认为他们两个是必结连理的。可是另一些人的意见是,凤仪出身商贾,虽说富可敌国,但毕竟还只是商人,所以孙逢耀一定不会再和银行家梁缜联姻,因而最佳快婿人选,应该是直隶军区司令向远之的独子,向巍。

    “对啊,幼子有宠无福,一般来说江府嫁人一定要嫁给长子嫡孙没商量的,只有这样才能力保无虞,不过也有例外,那个,看到吗?就那个一副游手好闲样子的军官,霍纯汝,他的长姐霍纯漪,当年嫁到福建就是嫁的闵军大帅杜权的弟弟杜柯。”想要探听沪系内部的是是非非,找到袁栋算是找对人了,他父亲是外交大臣,他也是耳目灵通四通八达,要不怎么独自混迹商界却从未遇过什么麻烦呢,无论官场黑道,通通吃得开玩得转。

    “弟弟?杜权没有儿子吗?”霍纯汝在沪系的家宴上如鱼得水,那个架势比少帅还多几分气势与风度,这样一个汤彦修的头疼病,沪系大院的捣蛋王,让孙凤仪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兴趣,或者说,对霍纯汝这般的风采,有种心有灵犀的欣赏。

    正是如此毫无由头天然的吸引力,似乎也冥冥之中注定了霍纯汝的命运,沪系的命运。

    你的前程,从不是孤独的,单调的,暗淡无光的,殊不知,这一路上的所遇所想,所识所求,终成结局。

    “有啊,只不过,”袁栋低沉了嗓音,轻轻附在她耳边,“只不过北洋王,想要给闵军易主了。”

    “哦?”凤仪着实一惊。

    “哎!可不能到处乱说哦。”袁栋半真半假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宏梁哥哥,你把这沪系内部的绝密告诉我,是摆明了不想留活口啊。”凤仪全然不了解所谓的闵军或者杜权杜柯兄弟,可这话儿递的,好像袁栋不灭她口都不成了。

    “杜权早就被架空了,杜柯顶掉他哥哥,是早晚的事。”虽说福建远在沿海,但杜府内部的林林总总事无巨细,江容绰掌握的一清二楚,七年下来,终于即将完成闵军的权力交替,真不知是江宽棋先一步走对了招,“更何况杜权的儿子,管纯漪叫阿姨差不多,何谈联姻。(高科小说网)”看来还是挑的霍纯漪这个女子,别有用意。

    一路谈谈笑笑,袁栋不时地给凤仪介绍着来宾,简单地说一说沪系的恩怨情仇,趣闻轶事,而凤仪呢,很开心地听着他说书一样,心情却是愈发沉重,这么热闹的场面,在她心中,却是挥不去的落寞。

    只因为,角落里,我有一颗在等你的心,惴惴不安。

    竟是有一刹那,她觉得自己被完完全全地遗弃了,有关吴庭轩的一幕一幕,只是台上一场戏,尽管她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剧情中,尽管她妆容精致的脸蛋上挂着大大的泪珠,终于,还是落幕结局了。

    忍不住一阵揪心,痛不欲生。

    可是我,真的爱你?

    “那是?”汤学鹏忽而转身,看到了伴在姜立峰身边的美人儿,不禁楞在了原地,连眼神,都专注地涣散一样,让人不敢相信。

    是一见钟情吗?

    在这样富丽堂皇到虚情假意的社交场,这个玩笑未免开地有些认真。

    原本纯粹单纯的感情,真不知说是冠冕堂皇好,还是缺心眼的好。

    因为这里,本就是无心的。

    “哦?”霍纯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美女吗?是姜谨博的女儿吧。”文悫一代风流才子,什么个将军少帅的兴许不熟,可是名媛佳人却是如数家珍,没有不知道的。

    “你如何晓得?”姜俪乔的初次露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可是认识她知晓她身份的人,还是少数,汤学鹏并未移开追随她的眼睛,只是好奇地问了句。

    “鹏少你有所不知啊,她旁边那位,正是鄂军大帅的三公子,姜立峰,而这姜三少有个双胞胎妹妹,你看那个姑娘,眉眼间和姜立峰诸多相似吧,更何况,我早有听说今次晚宴,峰少会携妹出席。”霍纯汝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忽略了静静站在他身边的妻子汤心璇。

    只因为她不美,纵然她善良,和气,害羞,也掩饰不了她没有敏捷的思维,惊艳的才情,热烈的性子,她永远也无法得到丈夫的爱与倾慕。

    她就是这样平凡的普通,让霍三公子,甚至于连看她一眼,都好像忘记了。

    只因为她不美,不美地这样委屈,且安静。

    “哎?你居然不知道?”猛地转向汤心璇,叫她一惊。然后霍纯汝毫不遮掩面子上的嫌恶,“你好歹也是沪系的贵妇,是不该过去打个招呼啊,不怪别人说我霍府不懂事。”

    “嗯?哦,我,抱歉啊,我,我不知道她,要来。”汤心璇紧张地绞着手里的丝帕,生怕霍纯汝更加讨厌自己。

    “那就去啊。”文悫已然不耐烦了,只是挥了挥手,叫心璇赶紧过去和姜俪乔照个面,毕竟她是浙军过来的唯一女眷,这点礼数,不容有失。

    “你这个家姐啊,就是太没本事,平时汤心玥在府中张牙舞爪她也就这么不知所措地傻呆着,所以我说鹏少,”霍纯汝每每爆发出对汤心璇的不满时,总会忘乎所以。

    “姜俪乔?姜,俪,乔。”像是一份精致的点心,在口中细细咀嚼品味,无法忘怀,“妙,这闺名,绝佳地妙!”

    当一个女人入了一个男人的眼,那便是再平庸,也如上佳的艺术品,赏之,叹之,倾慕爱之,真真是眼角眉梢都如千金珍贵,无可挑剔。

    这不正是,鹏慕乔女,贵在初心。

    “哈哈!鹏少果真是最懂风情,这美人儿的名字,都叫你赏之如宝啊!”霍纯汝还不忘打趣他这位小舅子。(重生造星系统

    “其实哪儿有这么多的规矩,这‘俪’字取的是音,从的姜家立字辈,女孩子家不好用,就捡了个俪字,不必美丽之俗,倒也别致,还去成双成对之意,岂不妙哉。而那个乔字嘛,”不怀好意的霍纯汝还想着掉学鹏的胃口。

    “乔字何解?”汤学鹏果然中计,着急地不放他姐夫。

    “这乔字嘛,”

    “这乔字嘛,就更有来头咯!”长沙来的湘军少帅徐书平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兴致勃勃地参与到这二人的“审美”中来。

    “哟,相睦!”霍纯汝热情地拍了拍徐书平的肩膀,似老友重逢,而汤学鹏则只是礼貌地笑笑,徐书平也只浅浅地点头回礼,让汤二少爷感到有些尴尬。

    他初来乍到,虽已在汤学鸿的婚礼上,在汤家二老的主持下认祖归宗光耀出场,却是人脉丝毫不备,场面也生疏地很,看他紧张却硬是充着自然的样子,也不免叫人心疼,好男儿自当志在天下,这一片全新的疆土,就要靠他大鹏展翅的雄心来征服了。

    汤彦修自然做不得这些个琐碎又需要日积月累的活儿,其他人要么不甚信任,要么不够灵敏,或者品级又不够伴在学鹏左右,这要较劲起来,不亚于殿试选状元地稀罕。所以,汤彦修这个老狐狸,纵然再不满霍纯汝,但也不得不承认,只有这个女婿,具备以上所有条件,更何况他出身沪系大院,武致将军之子,沪系上下的关系,都熟的八面玲珑呼风唤雨。

    “相睦兄,这美人儿之事我最是关心,敢问乔字何解啊?”霍纯汝那点小算盘打地噼啪响,想着骗一骗徐书平来斗趣。

    “文悫过谦了啊,在您跟前儿我哪儿敢班门弄斧啊,姜俪乔之名,你定是最懂不过,说来听听。”徐书平乃湘军徐继佐长子,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比起霍纯汝少了些许的绅士风度,更多了几分战将风姿,耿直爽快。

    “得,你这前脚打断了我,后脚又把这摊子推还给我,是何道理啊?”

    “还不是怕抢了霍少的风头嘛!”

    “快些说罢,再这么扭捏下去,鹏少该走了。”

    汤学鹏只笑笑,眼睛并未离开姜俪乔。

    “姜俪乔是姜谨博独女,号称‘荆楚第一美’,据说原名唤作姜俪娇,后有人言,既姜四小姐貌美无双,自当比作那东吴二乔之姿,尔后就把那女字旁去掉,只叫乔,小名也为人称作‘乔女’。”徐书平一口气讲完,似有背诵的嫌疑,让人不免疑心他是否对这位大名鼎鼎的“乔女”关心过甚啊。

    “行啊,小弟还是甘拜下风了,这洋洋洒洒的,都可以出自传了!”霍纯汝朝着徐书平作揖,好笑不已。

    “依你看,姜四小姐配地上这个乔字吗?”

    “美则美矣,只缺乏些脱俗的气韵罢了。”

    “相睦兄真会说话,这意思,该是说姜四小姐美地俗气,过目便忘吧?”

    霍纯汝和徐书平两人打趣了几句姜俪乔,就聊了些别的事情,而汤学鹏只是静静地从远处关注着姜俪乔的举动,专注地,叫人羞涩,很快,站在远处的姜俪乔注意到了有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是否曾经,我们擦肩而过?

    缘分,来的很微妙,像浅浅的波纹,无法热情迸发汹涌澎湃,却也不可能静止不动。

    点头,微笑,至此。

    至此,你的世界里,终究没有我。(济世

    “这汤府的二公子,倒是气度非凡啊。”殷琮注意到他身边的女伴习苑荷,只顾痴痴地盯着一个方向,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属罕见,不觉朝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巧看到了汤学鹏。

    同是痴望,情有不同。

    “哦,是呵。”习苑荷再无往日里成熟得体的风韵,只是寥落地回答了一句,目不转睛。

    殷琮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木讷的习苑荷,心中不免疑窦丛生。殷越祺的行踪,向来只是在苏杭二城之间,上海这花花世界他倒是鲜有涉足,从而与习苑荷之间,今晚也算是头回会面,但这大上海头号交际花的美名,他却耳闻甚多。喜怒从不形于色的习小姐,如今竟摆出这么一副哭丧的脸,着实叫殷琮有些糊涂。

    “新鲜了,汤二少这次来居然没有带女伴?”殷越祺算不上情场高手,却是观察人心的一把好手,为了要确定自己的判断,他试探性地,用这么一个问题,刺激了习苑荷敏感的神经。

    “女伴?”她好像回过神来,“哼,想要带谁来,却不是他说了算!”原是指那日与汤学鹏相伴,是奉了汤家大太太的命,习苑荷自己个儿也明白地门儿清,侯蓝雨其一,是为了让汤学鹏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或者说,在汤学鸿的婚宴上,凭着习苑荷的名头,夺取所有的关注,其二嘛,习苑荷的名字,对于很多大户人家的少夫人来说,都是颗致命的炸弹,当然,这些人家中,包括了汤心玥。

    一箭双雕,井玉竹被死死地扼住了喉咙,不得动弹。

    甘为人用,这就是一个情字。

    冷漠到发指的口吻,叫殷琮笃定了八分。

    习苑荷与汤学鹏之间,有点意思。

    可是交际花的身后,不与各色权贵,都有几分意思?

    这些都不重要,殷琮知道汤府喜宴当日,是汤学鹏回归汤家的日子,习苑荷也受邀出席,他最想知道的是,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南京政府和浦阳贸易的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将了林家一军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比如林翰被划伤的脸。他今天完全是代替有伤在身的林翰出席的,殊不知当林子卿得知女伴是习苑荷的时候,恨不得纱布裹着半边脸也要来!

    “越祺得习小姐相伴出席帅府家宴,着实有幸。”殷琮的彬彬有礼,并未换来习苑荷的热情以待。

    得体大方是社交场不二的制胜法则,可交际花毕竟不是青梅竹马,她更多看重的是眼前实实在在的利益,就算心高气傲如习苑荷,也无法例外,即使拥有百丽宫的一点股份不寻常的地位,可是对于邱寒的一声招呼,她也得放下架子随传随到。

    所以,眼前这个白净文弱的年轻人,在她看来,简直一文不值。虽说出身林国府,身份却只是父母双亡林家的外孙,长孙林翰的助手,兴许他这一点点的地位,也只比外人高一些,实则一无所有。

    今日若不是林翰破了相,林立芳卧病不起,怎么也轮不到他来代表盛森和林家来恭贺江府大喜!习苑荷心中无由一怒。

    “殷先生谬赞了,实在不必如此客气。”习苑荷淡淡地移开目光,声色平静干脆地回答,“若不是家兄林翰为,”忽的就打住了,嗓子里卡住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这好端端地划伤了脸,着实叫人心痛。”

    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短短两句话,将殷越祺的尊严踢下骄傲的山巅。

    她不屑于与殷琮相伴出席,却又不可能得罪林国府,更何况自己还欠了林翰一个还不清的人情,如今再见到汤学鹏,满心更是无以言表的郁闷。

    “是啊,越祺何德何能,可是大哥的,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的了的,没想到汤学鸿的喜宴,汤学鹏的归家宴,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巨星之名器炉鼎)”殷琮何等的透彻,他很明白习苑荷的不耐烦,这对他倒也无所谓,他只想弄清楚林翰伤势的缘由,因为隐隐约约,殷越祺感觉得到,老爷子的晕厥,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可想而知,林翰长子长孙,是林老头子的心头肉,好俊的一张脸被划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该不是剜了林立芳的心这么痛苦。

    软肋,他需要林国府心脏的弱点!

    果然,习苑荷眉心一簇,再无言语,十分尴尬。

    习苑荷,怕是多少有些关系吧,或者说,压根就脱不了干系!

    林翰,习苑荷,汤学鹏,想到这儿,殷琮微微笑了笑,看来,有些眉目了。

    “殷少,你平日里少来上海,不如让我来带你熟悉熟悉这里吧。”习苑荷忽而转变态度,殷勤地挽着殷越祺的胳膊,不再似之前的生疏。

    美人相邀,何乐不为?

    林子卿爱美女,也许身旁这个才貌双修的女人,对他有些用处呢。

    命运的漩涡,开始转动我们宿命的轮回了。

    挣扎与否,都逃不过被吞没。

    “哟,看!江大帅来了!”

    “呀,这么一场恶战归来,竟然如此神采奕奕!果真是异于常人!”

    “哪儿有,我看啊,也是强撑着呢!你看他神色倦怠不少。”

    “他旁边那位是?”

    之前宾客们还在乐此不疲地讨论着江大帅的健康问题,只一下子,就把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江宽旁边的谷夫人身上。

    “这,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大帅居然没有带着,江大小姐?”

    “可不是么!自打夫人董氏去世之后,江大帅就再也没有带过其他的侧室夫人公开出现过。”

    “不得了不得了,这位夫人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江宽红光满面地拉着谷映霞,气势昂扬地从楼上走下来,朝着来宾们挥手致意,迎接所有人的掌声雷动,和敬意绵绵。

    “各位,各位,”江宽示意掌声停止,“各位贵客不惜百忙之中,赏脸来参加江某人的庆功宴,容绰不胜感激!”

    声如洪钟,威力不减当年!江宽江宽,一江两岸,这是江家一族对这个儿子最大的寄托,也是父子两代,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最不屈的渴望!

    泱泱疆土,天下一统,才是这片土地,最终的归宿。

    可以说,江宽的成就,就连他的老爷子江哲,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生子当如容绰,诚然不假。

    “值此与赣军一役大捷归来,沪系上下,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全军将士功不可没!”睥睨众生,唯我独尊!无论你强用强攻,还是弱有弱计,对于江容绰来说,都是铁蹄之下,皆为王土。

    “当然,也全赖在座的各位,不弃我容绰,不弃我沪系,在此,江容绰敬各位一杯!”接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谷夫人笑意盈盈地看着江宽指点江山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爱慕和崇敬。一个女人,最成功的,就是找到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臣服的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犬子万泉,小女智悦,”智悦姐弟俩乖乖地站在江宽身后,待到此时,向宾客们的点头致意,其实他们姐弟二人早就无人不知,只不过今儿江宽借此作为开场白,因为他接下来想要做的,是把谷夫人推出来。

    “这位,是我的二姨太,谷夫人。”

    智源蔫蔫地耷拉着脑袋,根本就没听进去,随着人群里发出的感叹声,智悦知道这一局,她输了。

    掌声阵阵中,谷映霞款款地行了屈膝礼,端庄优雅,江宽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终于,时隔多年,沪系终于再次有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虽然只是姨太太,确是江宽承认的,唯一的姨太太,这对一个本应无名无份的谷映霞来说,已是莫大的荣耀。

    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从此以后,谁才是整个沪系位份最尊的女人?江智悦?谷映霞?还是江智源未来的少夫人?

    江智悦忿忿不满脸色发青,真不知这心里是憋屈了多少的怒火;谷映霞人逢喜事精神爽,从眼睛笑倒嘴角,好像旗袍上一朵一朵的梅花,也笑出了春意盎然的滋味;而那位默认的准少夫人潘倩苇,则面无血色地躲在父亲潘劲松身后,瑟瑟发抖,因着江智源的半途失踪,她心里十分不安,预感不详。

    而厅中那个怡然自得的看戏一样的女人,才是多年以后,北方大地上,最尊贵的女人。

    天机不可泄露,天意不可违逆,而我,则是天之骄子,顺势而生罢了!

    “今日天照吉祥,自是喜事成双成对!”江宽看似欢天喜地地要有喜事告知,实则来宾们心里都清楚,只不过是沪系内部各军阀之间又要发生权力的移动和交接了,即便如此,所有人依旧兴致勃勃。

    “首先,江某想要宣布自家喜事一桩!”话音一落,江智悦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自家喜事?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父亲的信心卓卓,再看看刚刚回过神来的弟弟,真不知该为谁担忧多一点了。

    天哪,自己奔来波去地想要拉弟弟和小苇一把,现下向来,该不是把自己推进去了吧!紧接着又是一阵恶寒,已输一局的江智悦已经完全被打倒了,她双腿有些疲软,此刻的她,唯有用焦急的眼神,想要在人群中搜寻吴庭轩的身影,那个被父亲冷言冷语赶出去的男人,是自己天下无双的心之所属。

    没有,她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心底除了恐慌,只剩一地荒凉。

    江智源的表情,与姐姐无异,姐弟俩都在为自己不由自主的命运倒数着最后的自由。

    “来,小乔。”

    原来如此。

    智悦深深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倩苇和智源中的任何一个。毋庸置疑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江宽选择了和姜谨博好上加好。

    “智源。”江宽看了一眼呆呆望着自己的儿子,满脸的笑意也掩盖不住他心中的不满,因为他的宝贝儿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让走过来的姜俪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在座的来宾都看得出来,这回,该又是拉郎配了。

    “鄂军姜氏四女姜俪乔,贤淑端慧,礼孝仁义,今上海江氏,有意与武汉姜氏结秦晋之好,令犬子江智源,娶姜氏千金为妻,永结同好。”

    钦此?

    这一番的冠冕堂皇,与那几年前崩塌的清王朝有何区别?天家之言,一字千金。他江宽永结同好一句,江智源和潘倩苇一世的情缘,就全部被粉碎了。

    又是掌声,好像停不了的掌声,象征着全天下都为沪系不久以后的喜事所欢呼,换言之,江容绰,得到了他的臣民,最虔诚的臣服。

    江智源与姜俪乔,分别站在江宽的两侧,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此形象,如此无情。

    少帅一脸的不是叫大家都看地真真儿的,所以此刻姜俪乔的笑容,再甜,也是虚伪,也藏不住苦涩。

    “好,好!”江宽却顾不得这些,颇为满意。“这其二嘛,便是我两位贤侄的好事了!”

    这两位贤侄,又是指谁?在座能被江宽称为贤侄的,定是各个府上的公子少爷们,可今日来了不仅两位少帅,着实又是一个虚招哑谜。

    看着江宽笑而不语,来人中都在互相张望寻找答案的时候,徐书平意气风发地走到江宽旁边。

    “承蒙江大帅厚爱,今小侄徐相睦,特奉父帅之命,来向武致将军求亲,愿娶令侄女霍恩彤过府。”简单利落,话毕,徐书平恭恭敬敬地等待江宽的发话。

    “哈哈好!恩彤自幼长在跃滔府上,性情温良才艺俱佳,得蒙湘军青睐,实属福气!更添我沪系内部同盟之好!”原来如此,江宽早已决定用霍恩彤去安抚一向也算恭顺的湘军,之前的疑问解决了,那么只剩最后一个提线木偶的何去何从。

    霍恩彤面带微笑朝着眼神看向他的徐书平微微欠身致意,随即向客人们也笑着浅浅鞠一躬。正迎上同样松了一口气的霍纯汝的眼睛,兄妹相视而笑。

    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最后一桩喜事嘛,还是由我来亲自宣布。”看到前两件联姻并未引起波澜和骚乱,江宽也稍微放下心来。“此次对赣之役,沪系因为内乱损失了一名武懿将军,”顿了顿,江宽口气中带有的痛心,只有他自己能够理解,兄弟几十载,依旧免不了利益纷争你死我活,蔚然,你就如此不容我江家吗!

    “我沪系‘武’字辈的将军,唯剩跃滔一人,”霍海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显而易见,霍海在沪系的地位,现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而此次,除了武致将军,还有潘劲松师长,身先士卒视死如归,救我军于水火。”众人的眼光,又歆羡地停留在潘劲松的身上,可是潘师长本人却并没有太高兴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救了江宽的老命,就算霍海也不在了,他依旧不会有“武”将军的封号,因为这是江宽起家时候立下的誓言,除了北洋六杰,再不可能有人获封武将军。

    “挺年之女,潘倩苇,更是我上海的名媛,特此,也算我江容绰为小苇觅得佳婿,以诚。”

    曾以诚,川军少帅,曾元厚长子,为人和善恭良,虽说智者多谋,却缺乏军人的气质,也是他经常为曾元厚所诟病的地方。

    潘劲松的表情终于舒展开了。倩苇软弱无主见,嫁个太过有性格的夫婿,将来是要受气的,现在曾以诚的脾性为人所知,与小苇自是良配,他也算放心了。

    无奈曾以诚有些迟疑,他看了看江宽信心满满的样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公众,宣布这件事情。

    “各位,小侄不才,承蒙大帅错爱,”他始终不敢正视江宽,只得将自己视线的焦点,洒向人群。“今来,奉家父之名,替,家父向潘师长府上求亲,求娶潘小姐做正室夫人。”

    “什么!”

    “小苇!”

    潘倩苇如风中蒲苇一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的耳边,混乱地回荡着曾以诚的这番话,直至她看到江智源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了她。

    江智悦慌张,霍恩彤淡然,哪一份真诚的姊妹之情又在各怀鬼胎?汤学鹏崩裂的心痛,习苑荷故作的冷淡,又情为何物?为何谷夫人的表情,有着一闪而过的失落?

    自古福无双至,江大帅轻敌了。

    一句话,整个庆功宴陷入一片混乱。

    天下烽烟扰,自不允许一隅的太平,哪怕是江冬郎在守护,一人之力也难敌天数的动荡。

    诚然,又是一场好戏。

    孙凤仪轻吐一口气,虽说同情万分,却也见怪不怪了,毕竟沪系乱了套,与她是毫无干系的。江府外那个潜伏着看戏的男人,嘴角明目张胆地挂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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