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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乔木生和陈冬在一棵梧桐树下。(
邪御天娇)两人一见面就争吵。
“他是谁?”木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是刻意要证明一下自己的瞳孔是圆的。
大邦提过的那个第三者,木生终于也见到了,当时那白痴正在捏陈冬的脸蛋。
“我哥,”陈冬的眼角像是泛着冰渣,看上去十分镇静,“那是我哥。”
“别骗我,当时我差点冲上去杀了他,我可从没听你说你有个哥的。”木生口上这么说,心里究竟稍稍平和了一点。
“我没骗你,他就是我哥。可是你也别骗我,你当时为什么没冲上去杀他?是不是觉得为了我不值得?”陈冬似也找到了反攻的理由。
木生这才把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他甜蜜地嘿嘿一笑,“咱都相处这长时间了,还不相信我为了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你哥和你可长得怎一点不像。”
“当然不像哆,他是我的结拜哥哥。”陈冬说。
“结拜哥哥?”木生不由又有些上火,“什么时候结拜的?你为什么不结拜个女的当姐姐,偏结拜个男的?”
“你别叫好不好,他是我们班长,我俩结拜一个多星期了,难道这也需要向你汇报?”陈冬看上去很不耐烦,像是一列徐徐启动的火车。
“为什么和他结拜?他看上去像个白痴,一件穿衣服的垃圾!”
“你最好别像我老爸一样随便污辱别人的情感,听到没有?”
“可你总得体谅我的感情吧,我看到你俩像恋人士样走在一块,我心如刀绞一一真的,你别跟我讲什么人权和自由,那些我懂。可爱情是自私的,你要相信,我是真心对你的。”乔木生动情的样子像正在写《钗头风》的陆游。
陈冬没心没肺地笑了:“你要对我真心,那你就在我人老珠黄的时候再来找我,那时候我就相信你是真爱我。”
乔木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明白陈冬到底在想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想,他想什么人老珠黄,难道要我做你第若干任丈夫不成?
“不说话了吧,”陈冬比着嘴说,“我劝你别太认真嘛,那样既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何必呢。”
“认真?”木生忍不住还是认真地说,“我问你,你那个什么结拜的义兄,他会真心认你做小妹?像梁山好汉似的?别傻了,我也是男人,也曾是寂寞男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和你所谓结拜,除了别有用心,其它什么也没有,你懂吗?”
“他怎么想是他的自由,”陈冬扫一眼木生,“当然你也一样,”再稍顿一下,“不过,他对我好倒是事实。”
“他怎么对你好了?”木生紧张起来说。
“你好烦,连我交朋友都要管。”陈冬不耐烦说。
“你和他在一起究竟干什么?”木生又睁大了眼睛。
“没什么,”陈冬似乎是故作轻松地说,“就两个人一块买衣服,唱唱歌,看看电影。”
“天哪,那我是你什么?我不失业了吗?到底谁是你男朋友?”木生气急败坏起来,睁大了的眼睛想盯紧陈冬的眼睛,陈冬却漠然地避开了。
“这个问题不重要,”陈冬说,“两个人在一起只要说话投机,玩得开心,感觉愉快,这才是最重要的。人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不存在谁拥有谁的问题,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乔木生绝望地摇摇头,强忍着才没让自己一拳砸在树上。好半天后,乔木生才有气无力地说:“这么说,你是不喜欢我了?”
陈冬也停顿了一下后说:“我没说过不喜欢你,但也没说过我喜欢你。我也许没办法给你信心和承诺,因为你的表现不得不让我保留选择的权力。”
乔木生近乎绝望地说:“告诉我该怎么做,告诉我?”
陈冬仍然很平静:“比他对我更好,你能做到吗?”
乔木生欲哭无泪地大声道:“我发誓我对你永远是最好的,而且我已经做到了,这些你真的不明白?”
陈冬不说话。
“算了算了,”乔木生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些,“咱今天不谈这个了,好吗?咱谈点爱情以外的话好吗?”
陈冬还是不说话。(
水浒求生记)
“寒假里有什么好打算吗?——啊不,”乔木生似乎忽然意识到这话题虽然已不是爱情范畴,却很容易触发关于爱情的许多想象,便及时打住,“你这件外衣挺好看的,在哪里买的呢?”
陈冬这回说:“我也不清楚。”
乔木生本想说你自己买的衣服怎么会不清楚呢?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来,因为他又想到这话好像更易牵涉到爱情,比如你敢保证不是她的那个所谓义兄买的吗?
乔木生感到一种有生以来最深重的悲哀。
夜晚,孟柯来到一家偏僻的台球馆。他需要找一个红头发青年。孟柯曾经帮他救过一个偷车碱,当时只是出于同情再加点一时糊涂,事后孟柯以为自己再不会和红头发有什么瓜葛了,可现在孟柯却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他。这家台球馆是红头发青年告诉孟柯的地址。
台球馆里清脆的声响让孟柯心烦意乱,孟柯像颗找不到洞口的球来来回回地兜了几圈,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只遭遇到几束不友好的目光。
孟柯不敢再乱晃了,用力地回忆了一番,依稀记起那红头发青年好像叫“一条哥”,便找台球馆老板打问“一条”这个名字。
果然有这个人。
台球馆后门外有一小天井,也摆几个台球案,一条正在一个人练球。他扎了束辫子,嘴里咬着根烟。旁边的另一个台球案上,也有两个人在练球。
“一条哥。”孟柯朝一条喊道。
孟柯看到自己嘴边冒出的白气,感觉今年武汉的冬天似乎比去年冷得多。
一条听见有人喊他,直起腰,看见了孟柯。
“嗅,是你,”一条说,“找我有什么事?”
一条的胸前有股淡淡的酒气,但显然不像是醉了的样子。
“我想,”孟柯有几分胆怯地说,“我想在你这里买几辆自行车。”
一条把半截烟丢在地上,严肃地看了孟柯一眼,问道:“你一个人买几辆自行车干什么?”
“学校里有几个哥们想买,我帮帮忙。”
一条奇怪地笑了笑,转身冲另一张台球案旁的两个人说道:“肥子,我们谈点事,你俩先出去。”
那两个人出去后,就把后门关上了。
这时,未等孟柯开口说话,一条朝孟柯身前跨近一步,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并将刀尖顶在孟柯腰部。孟柯大惊,想喊救命,但直感告诉他不能,并且又想到对方不过是吓唬他的,不大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捅他一刀的,就慢慢地冷静下来一些。他想好在是冬天,不然汗水早就流出来了。
“谁告你我卖车的?”一条恶狠狠地说,他的脸狡黠而丑陋。
“没谁告诉我,我自己猜的。”孟柯故作镇静地说。
短刀虽还没有刺住孟柯的肌肉,但他已感觉到了它的锋利了。
“老子不是开店的,什么也不卖,你瞎猜个么x啊!老子一刀捅了你!”一条的眼里凶光闪闪。
“你要捅就请你多捅几刀,”孟柯冷笑说,“最好把我捅死,因为我没钱住院治刀伤。”
孟柯这时已经渐渐预感到今晚其实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马上给老子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听到没有?”一条收起刀说。
孟柯退了几步,缓了口气,恨不得捡块砖头狠砸一条,口上却说:“一条哥,我真的需要几辆车。”
“滚!”一条似乎忍无可忍。
孟柯当然只好罢休。
可是,孟柯走出台球馆,快要走出小巷时,忽然有个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扭头时,却是刚才台球馆里的那个被称作“肥子”的胖子。
“喂,后生,一条哥叫你回去一下。”肥子说。
孟柯又见到一条时,只见他的表情已平静得近乎庸俗了,他没作任何解释,只问道:“你要几辆车子?”
“先给我三辆。”孟柯说。
“你要三辆车干么?”
“倒卖给别人,嫌点钱。(
黛玉你好)”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人才,”一条笑着说,“你是大学生对吧?”
孟柯点点头。
“我手上没车,”一条看着孟柯的眼睛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地方,哪儿有的是车。”
“能不能先拿车,后给钱?”孟柯进一步说。
“怎样叫后给钱?”
“等我卖了车以后再给钱。”
“你耍我是不是?”一条困惑地盯着孟柯说,他似乎是想了想,然后说,“好吧,明天上午你到这儿来找我,我带你去拿货。”
孟柯又一次从台球馆走出来。天很冷。孟柯竖起了衣领,把头狠狠地低着,可仍旧觉得无处可躲的冷让他心烦意乱。那偷车贼被打得惨嚎的情景在他脑袋里疯狂地盘旋着。他想,我不是偷车,我只是买了几辆黑车,没什么了不起的。
孟柯想买黑车的起因很简单。他在厕所里听到两个物理系的男生谈买自行车的难处,孟柯想到红头发一条,也想到自己最需要的东西——钱,便悄悄记下了那两个男生。
武昌之大,很重要的一条是城市里包裹着村庄。那些能看疼眼睛的高楼大厦的一侧,往往藏着不少难以见到阳光的村庄,很像一个精致的蛋糕盒里装着发黑的馒头。
早上,一条带着孟柯来到一处离学校有两站路的城市村庄。他们在一个院子前停住。这时,一只大黄狗人一样站着从门口朝一条冲出来。孟柯则被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狗显然是迎接一条。接着,一个小个子年轻人也来到大门口。
“这是我一个小兄弟,”一条对小个子介绍孟柯说,“是一个大学生,想弄几辆车在学校里骑,方便吧?”
“没问题,当然方便,”小个子说,“大家进去谈。”
三个人和狗走进去。
院里是几间普通平房,小个子给孟柯打开一间,里面约有三十辆自行车,都是**成新,品牌自然是五花八门。
小个子出言豪爽慷慨,九成新的山地车每辆要价只五十块钱。孟柯不相信地看着小个子,心里虚虚的总感觉像是在梦中,但他几次用指甲掐自己的肉,都无一次不疼得偷偷地咧嘴。
一切异常地顺利。一条先把钱替孟柯付了。两人就一人骑着一辆新车原路返回。
“这车倒真是便宜。”孟柯激动地对一条说。
“你记住路,下次我就不来了。”一条说。
“这次可全凭你啊,一条哥。”
“没什么,有钱了请我一顿酒就行了。”
“那是一定。”
人文学院院队参加的第二场校内联赛开始了。这时的场地不再像上次那样泥泞得让人绝望,可一些小的坑坑洼洼常让人踩空使得球线不如人意地临时改变,也还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部长不在了,校队教练却来了,付晓非除了兴奋地投入比赛,别无选择。
一切都比想象的要顺利。付晓非负责突破的是对方的右路防线,而这条防线看上去是由两只傻鸟组成的,一个跑起来像个没上紧发条的玩具;另一个则怯弱得像个语言学教授,一次发角球时,付晓非故意粗蛮地推了他一把,他居然把脸扭向了别处,这使得付晓非的信心像中国面包一样,几乎不用面粉就可以发酵膨胀,太棒了。
有实力当然有权力。球在付晓非脚下来来回回,起起落落,像是两者之间连了条链子。过人,传中,射门,再射……付晓非觉得自己像是在卡通画里踢球,高兴得都想笑了。
校队教练是个戴着大框茶色眼镜的肤色黑红的家伙,他并不强壮,可过于精明的脸使他看上去有几分奇怪的大。等比赛结束了,他把付晓非叫到自己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教练问。
“付晓非。”
付晓非使劲压制住略显短促的呼吸,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你踢的什么位置?”
“左后位。(
超时空犯罪集团)”
付晓非的声音虔诚得近乎变形,他决定这个星期一定要买体育彩票。
“多注意一下回防——你们队下场比赛跟谁踢?”
“和经院。”
“没事了,你回去吧。”
教练自己先转身离开了。
付晓非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惊讶得近乎难受。
恰在这时,李娅打地下钻出来似的出现在付晓非面前。付晓非有点淬不及防的感觉,但他更多是感到一阵美好的温暖。
“很巧,是吗?”李应笑着说。
“原来你一直盯着我傻看呢,我说么,我怎么像装了马达一样来劲。”.
“太自以为是了,瞧你在场上滥竿充数的样子,也就比裁判踢得好点,还弄了一头大汗骗自己。”
李娅掏出一个小毛巾式的大手帕,给付晓非递过来。
付晓非夸张地把手背在身后说:“我从来不用别人的手帕,我看你还是请我喝点什么吧。”
“我一分钱没带,你脸上那么多汗,舔舔不也挺解渴嘛。”李娅撅着嘴折起手帕,“好啦,以后我用它擦鞋算了。”
操场上只有几个空旷的人影,付晓非和李娅沿着跑道慢慢地走。
“刚才和你说话的那年轻老头是谁?”
“校队教练。”
“他是不是对你有点动心?”李娅惊喜地拍拍付晓非的肩,“你快告诉我。”
“别提了,”付晓非笑说,“一国产土教练,还卖关子,好像还要再看我踢场球,观察我。”
“你不用担心,现在有点权的人都这样,心里头答应了,可口头上不给人承诺,非要把你折磨得死心塌地为他卖命才罢休。”
“你挺深刻的嘛。”
“哎,”李娅叹了口气,“我要是校队教练就好了,整晕你。下场球我还来为你加油,我要买个小喇叭。”
付晓非停住步子,冲李娅眨了眨眼睛,说:“来,握握手。”遂伸出自己的手。
两人握完了手,付晓非笑着问道:“看看你的手心,猜我给了什么东西?”
李娅慌忙看了看地下,摊开空荡的手说:“你手上有汗。”
“傻瓜,我刚才把自己的运气全给了你,下次你来看球,你就会带来两个人的运气。如果你不来,一切倒霉的事都是你的错。”
李娅把手背在身后,悄悄地握紧了手心:“听上去像是歪理邪说,可我居然相信,现在我有两个人的运气了,我很幸运对吗?”
“当然。”
“我是不是应该去买彩票?”
“我能再握一次你的手吗?”
付晓非又一次如愿以偿地握住李娅的手。
“能告诉我,这次送给我什么?”李娅动人地看着付晓非。
“不告诉你,行吗?”
“不行。”
“其实没什么,这次我只是单纯地想握握你的手,你的手柔若无骨,真好。”
“这一点都不单纯吧?”李娅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不能再和你聊下去了,你会感冒的。”
“没事的。”
“那你把我的衣服穿上,一件黑夹克,没人会笑的。”李娅真的脱下自己那件很厚的黑夹克。
“太感人,我都要哭了,不过我还是决定不穿了,样式太土了。”付晓非说完,拉开自己的挎包,取出一套运动服穿上。
“看不出来,你还蛮像那么回事的呀,我要是不认识你,还真会以为你是二职业球员哪。”
“谢谢,那是我的梦想。”
“足球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对。(
武破魔天)”
“林一飞让我在这段时间里要避免碰到你,就算碰到了,也要我装着不认识你的样子,她说的是不是太恐怖了一点哪?”
付晓非认真地看着李娅说道:“或许有那么点恐怖,不过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为一些脆弱的情感寻找归宿,是种愚蠢的执著,我明白了。”
“我不借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
“你还没答应林一飞,等你入选了校队,就请我去最好的电影院去看电影。”
“不止这个,我还会送你件礼物。”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告诉我什么礼物,免得我到时候失望。”
“我想把我现在穿的这件球衣送给你。”
李娅细细看了看付晓非正穿着的天蓝色球衣,失望得要笑,“旧得像块抹布——我怀疑你甚至很久没洗过了。”
“哎,说着玩的,我不送你,我自己留着。”
付晓非有些不好意思地咬咬舌头。好像自己做了件可笑的事。
李娅有点心疼,忙说道:“你这人真是的,说好送我的怎么又不送了?”
“不,不送了,我很喜欢这件球衣,是因为它能让我回忆起许多事,这些事你又不知道,所以啊,你不会喜欢的。”
“我喜欢。”李娅固执地说。
“真的?”付晓非觉得她的样子真可爱。
“真的。”李娅盯着付晓非的眼睛,又小心地问道:“你一定会配送我一些别的东西,对不对?”
付晓非真想说,我会送你一千朵玫瑰的。
两人约好下次比赛再见,就愉快地分手了。两人都预计着到那一天,所有美好的事都不会再有什么悬念了。
为了挽救自己与迷途少女陈冬的爱情,乔木生想干一些撼人心魄的事。
乔木生知道明天是陈冬的生日。
“祥子,帮我抖抖床单。”木生说道。
“为什么要叫我,蒋伟和孟柯不就在你身边嘛,没看我正躺在床上。”祥子不耐烦地说道。
“他俩档次高些,干粗活还是找你比较自然,明天我卖点血,请你吃饭。”
祥子帮木生抖干净床单。
祥子说:“没事了吧?”
“祥子,你看看我这张老床单是什么颜色的?”
“是用了不少年了,原来什么颜色我看不出来,现在这床单算是白色了。”
“那就好,孟柯,呆会儿你在我床单上写几个毛笔字,
你准备准备。”
“写什么字啊?”孟柯说。
“写‘陈冬我爱你’。”
“哇!”大伙都像被鼠标激活一样,面貌和劲头立时焕然一新。
“木生,你是不是想做面大旗?”
“对,明天你们看到我和手捧玫瑰花的陈冬从楼下路过时,你们就站在窗口,用竹竿挑着床单晃几晃。”
“太棒了,孟柯,你可要把字写好。”
“怎么写啊?”孟柯瞅着宽大的床单有点犯愁。
“把床单左右剪开,再缝起来,看上去像个条幅,又好看又好写。”祥子说。
乔木生想了想表示同意祥子说的。
“木生,你的床单好像丢得只剩这张了吧?”
“没关系,我睡棉絮也行,反正也快放假了。”
蒋伟对棉花过敏,听着都过敏,真不知道乔木生怎么忍受身上长白毛的感觉。(
尊贵庶女)
“木生,你还要送陈冬玫瑰,你哪来的钱?”
“上午学校组织义务献血,我参加了。”
“义务献血还给钱?”
“院里补一百元,系里补五十元,我就去了。”木生很平静。
“值得吗?”蒋伟叹道。
“值得,蒋伟,你没有真正谈过恋爱,无法体会我现在的心情,我替你感到很惋惜。”
蒋伟扯眉吊眼地表示不屑。
孟柯借来只粗脖子毛笔,大家把桌子上的书清掉,小心地把布扯直,孟柯甩开手腕,抡出几个硕大的字。
字写好了。就等明天上场。
床单静静地铺在桌上,它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否浪漫。祥子挥了挥手中的竹竿,明天他将把床单绑在竹竿上,并站在窗口当一个“旗手”。祥子还想到时候要不要戴个面具。
乔木生觉得他应该给陈冬写封信,夹在玫瑰里送给她。写什么呢?木生转着笔花,给耳朵里塞了只歌,可还是没灵感。
陈冬不是个好女孩,乔木生不知道这是否应该怪她的父母,她像邪教主一样征服了乔木生的白痴一样善良的心灵。爱情不是条没牙的蛇,也不是装着假牙的蛇,难确地说爱情是还没有长出牙来的小毒蛇。当木生懂得好好爱一个人有多幸福时,一切就很快都完了。木生不后悔自己的付出,也不后悔没有回报,只是害怕自己再没有付出的机会了。乔木生只要一想到自己曾和陈冬深情的相吻,心就不能平静。
乔木生忽然狠狠心用牙齿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滴在纸上。
一滴,两滴,三滴……祥子,蒋伟,孟柯都半张着嘴,静静地数着。
乔木生的血滴在纸上后,就像条虫子似的游动。乔木生就用指头酪着血,艰难地写起来。
大家都劝乔木生住手吧。乔木生也觉得写血书并不像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容易,就匆匆收了尾。
“躺会吧。”蒋伟害怕地捂着自己的手说道。
“要不要喝点糖水?”祥子关切地摸了摸乔木生的脉搏。
“最好喝点鸡汤。”蒋伟认真地说。
“好主意,我到隔壁借个酒精锅,蒋伟你下楼去弄只鸡,其实半只就可以了。”
“祥子说的没错,”乔木生说,“前天我在体育馆门口看到过鸡,还是芦花鸡,你现在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得到。实在找不到,你就到二食堂后面抓点鸡毛回来,洗干净让祥子煮汤给我喝。”
“乔木生别这么消沉,你还年轻,”蒋伟帮木生盖好被子,认真地说:“鸡的事,等付晓非回来再想办法。”
木生听得哈哈大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干的事挺贱?觉得我特没出息?觉得你们自个挺伟大?挺有骨气?挺聪明?”
“胡说,别自以为是了,我们都被你感动了。”祥子和蒋伟喝斥道。
“别装了,瞧不起我这很正常。我也瞧不起你们,十分瞧不起,万分瞧不起。”乔木生高声咏叹道。
“完了,这小子疯了。”祥子笑了。
“哈哈,我是疯了,疯了。”乔木生又让祥子帮他借把吉他,他要一边弹吉他,一边给大家讲几个色情故事。
“妈的,典型的庸人也疯狂。”蒋伟暗做鬼脸。
这时,大邦搂着付晓非的肩膀走进寝室来。
“喜讯!特大喜讯!”大邦一进门就大声说,“付晓非人校队了,咱得让他请一次客。”
“他今天踢得好啊,我也去看了的。”祥子说道。
“哇,这是什么东西?”大邦看到了床单,“陈冬,我,爱,你,哈哈……”大邦笑得差点吐了。
“大邦,你不是有个特大悲剧要告诉木生吗,什么悲剧?”付晓非这时却记起来大邦曾打算给木生讲一个悲剧故事。
“别说了,木生给自己放了点血,身体正虚着呢。”
“放什么血?我俩怎不知道。”大邦抖了抖床单说道。
“祥子,你说了我跟你没完。”木生喝住祥子,“大邦,你不是有特大悲剧要告诉我嘛。”
“木生我相信你是条汉子,我告诉你,确实是个悲剧。”大邦像挑西瓜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抚着自己的长脸说:“哼,木生,千万要挺住,就在你在床单上写毛笔字的时候,陈冬可能在别的床单上跟男人**,也许是她的第一次,也许不是。”
木生在床边拎了个酒瓶,光着脚从上铺跳下来,“大邦!你这杂种!”喊着就要拿瓶子砸大邦。付晓非祥子等人忙抱住木生。
“木生,冷静点。”
“大邦,快走,你小子疯了?”
“大邦,老子让你二十岁开始重新长牙!放开我,放开我,老子废了他!”木生瞪着眼睛在众人的胳膊中像溺水者一样挣扎着。
“放开他,让他废了我!”大邦没走掉,却是冷笑着说,“在中国,说实话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古有司马迁,近有闻一多,如今是我大邦,妈的!”
“放屁,你说的是人话吗?”乔木生累得直喘气,可惜还没能怎样大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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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冬天,就赶快登陆书盟踊跃投票。
“木生兄,请听我解释,如有半句假话,你拿刀开我好了。”大邦操起祥子借来的吉他,边乱弹边说:“实话实说,关注焦点少女,目击荒唐现实,请你锁住嘴巴,倾听大邦的现在播报计时收费,拒绝插播广告。”
原来大邦认为陈冬水性杨花,一定像方便面一样好泡,也想乱中取胜。正巧大邦一铁杆老乡和陈冬的结拜大哥住一个寝室,今晚大邦去找他聊天,想了解一下陈冬和她结拜义兄的关系什么时候结束。不料却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陈冬和她义兄今晚在校外的旅馆开了房间。大邦的老乡是刚刚从旅馆给他俩送钱回来。
“木生,别听大邦瞎说,他的消息不可靠,他又没亲眼看到。”祥子觉得乔木生的脸色看上去很怕人。
“绝对可靠,陈冬的义兄是条有钱的南方野狼,也不是头一回和姑娘快活了。明天早上,你要在旅馆门口等不到他俩出来,我大邦不活了。”大邦从不说假话,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他们在哪家旅馆?”木生站在大邦面前,声音有些颤抖。
“你想干什么?什么年代了,还抓奸哪,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吗?”
“告诉我?”木生抢过大邦的吉他,丢在一边。
“别冲动,就当没听见我的话,你冷静下来,我就告诉你,你现在这样子很吓人。我怕出人命。”大邦现在开始反省有些话自己是否该说,可好像已经太晚了。
“快告诉我!”木生疯狂地掐住大邦的脖子,拼命地摇。
405寝室顿时又乱作一团。
孟柯卖掉了三辆车,居然赚了二百多块,钱嫌得太容易了。孟柯并没有急着拿这些钱去还债。他早想好了,孟柯买了台呼机,很小一台。
等到晚上熄灯之后,孟柯便竖着衣领,手里夹根粉笔,在空荡荡的校园里走上一圈在各栋宿舍楼门前的小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呼机号码,并在旁边注明“山地车有售”。
九成新的山地车,每辆只卖一百多块,凡是来看过车的基本都能成交。孟柯觉得既然自己已经干上倒卖自行车的行当,卖多卖少风险是一样的。孟柯决定豁出去了,狠狠于一段时间,然后收手。从此他早一辆,晚一辆,卖得有些疯狂。
孟柯莫名奇妙地开始抽烟了,而且抽得很凶,一支接一支,很紧张的样子。这些日子,孟柯在路上碰到林一飞两次,每次她都冲孟柯笑,孟柯却故意低下头走到路的另一边或是扭头疾走,孟柯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冷漠。
今天孟柯去找小个子取车时,遇到了好久不见的一条。一条让孟柯帮他推销种优惠卡。这种卡是面向大学生的。如果你买了这种价值三十元的卡,就可以到卡上指定的饭店、烧烤店、卡拉k厅、商店享受打折待遇,而且这些店都在学校附近,都是大学生常去的地方,看上去很有诱惑力。孟柯却怀疑这卡不能用,一条苦笑着给孟柯拿出一大咨合同让他看,并表示他是为武汉一家大公司做事,并不是他个人发明的这种卡。
孟柯细细地翻看了合同和那公司的简章,明白一条说的是真话,自己虽说不大情愿干,可也没有拒绝一条的理由,一切只好听天由命。
打折卡的事孟柯交给老部下欧阳小曼和瘦猴办,自己依旧忙自行车的事,另外他还忙着要忘记一件小事。
昨天下午,孟柯没有上课,呆在寝室里打电话,一个毛头小伙冲进来问他说付晓非在不在,孟柯摇摇头。
“麻烦你告诉他星期天的比赛改在星期六下午了,叫他别误了,校队教练也要去看的。”毛头小伙对孟柯说。
“知道了。”孟柯冷冷地说。
“这事很重要,你可千万别忘了。”毛头小伙觉得孟柯看上去还算可信,“要不,我再给他留个条,借我支笔吧。”
毛头小伙在付晓非桌面的一本信纸上留下两行很大的字,又拍拍孟柯的肩,叮吁他一定转告,然后走了。
孟柯也得走了,有人要买米黄色的一辆山地车,愿意出好价钱。每次孟柯出去取车时,总竞不住会想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出事,也许从那一天起这所学校里将没人记得有过孟柯这样一个人了,为什么我还不绝望,只是因为现在我还安全吗?
孟柯点了支烟,踱到付晓非桌旁,看到了毛头小于留下的条,多好啊,这场球踢完,付晓非就能进校队,有漂亮的女球迷支持他,多好啊。
孟柯突然想监狱里男囚和女囚能不能自由谈恋爱,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蠢,如果可以,犯罪率一定非常可观。监狱倒真是个好地方,大家吃的一样,穿的一样,一样的悲惨。孟柯想自己和一条会不会住在一起,不会那么严重吧,我只买了几辆黑车而已,一条他们是不会把我供出来的,他们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
孟柯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把付晓非桌上的留言条揉作一团,丢到窗外。当然他也并不打算把比赛改期的消息亲口告诉付晓非。
我为什么这么做?孟柯不想问自己,只想快快忘记这件事。
晚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熄灯了,欧阳小曼和瘦猴把卖卡的钱送过来,卡卖得不错。
“欧阳,这卡能用不能用?”
“能用,我俩试过了,外面的店都认卡的账,最少是八折,多好的卡,也好卖,不像上次的奶粉……”欧阳小曼还是老样子。
孟柯有些感伤,打断了欧阳的话,淡淡地问:“你俩一共卖了五十多张是吧?”孟柯拿出两张五十元,一人给他们一张。
小曼和瘦猴脸上有了欲哭的激动,两人牢牢把钱捅进口袋里,模着孟柯的衣服:“孟经理,明天我们还卖卡吧?”
“等我通知。”孟柯冷冷地打发走他俩,心里头却有种奇怪的满足。
孟柯回了寝室,见大伙还没睡,说道:“上次我喝酒住了院,又害得大家丢了不少东西,对不起。住院费我不清楚大家各出了多少,我先把钱一并给了付晓非,你们再问他要,至于丢了的东西,我先按自己估的价给大家,觉得不够再问我要。”
大伙听得都楞住了,孟柯是不是被一堆金链子绊倒了,这么牛。
孟柯没理会众人声音很轻的推辞,在祥子床上丢下一百五十元,也给了乔木生一笔同样数目的钱,蒋伟只得到三十元。
祥子真心想要钱,等孟柯离开就大声推辞,害得乔木生脸红,他也常忘关门,多亏小偷给他面子。
“孟柯,你别这样,东西又不是你偷的,你没理由赔,以后我们忘关门丢了东西不也要赔?多伤感情。”付晓非的话敲醒了祥子和木生。
“是啊,还赔这么多钱,太多了,又不是丢了新的。”祥子想自己应该退五十元给孟柯。
“给五十是个意思就行了。”乔木生把一百元的那张放到孟柯桌上。
祥子觉得木生是头驴,自己只好也给孟柯放下了一百元。
蒋伟则一分没给自己留。
孟柯冷冷地站在屋子中央一言不发。
“这多好,兄弟们在一起,感情最重要。”付晓非觉得今晚的结果令人满意。
“是啊,孟柯请我们吃一顿吧。”祥子心想有五十元也不错。
“有钱就花在女孩身上一一对了,孟柯你从哪儿来的钱?”木生问道。
“妈的,这钱是老子拿命换来的。”孟柯炸雷似地暴吼道:“狗屁感情,老子和你们谁都没感情,还你们钱,是因为老子觉得欠你们狗屎感情,难受,丢人!老子宁愿认狗作朋友,请老鼠吃饭!”
孟柯抓起昨晚乔木生没用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在桌上,碎了。孟柯手里只剩一个闪着寒光的瓶口,“谁不收钱,就是逼我,难为我,我和他没完!”
孟柯先把三十丢给蒋伟,蒋伟只好收了。再把给了祥子和木生的钱也分别递给他俩,他俩也收了。
轮到给付晓非钱了,孟柯拿了五张百元钞票,放在付晓非面前。付晓非见孟柯居然给自己丢下五百元,大吃一惊说:“太夸张了吧?你欠我没这么多呀。”
“这里有上回的奖学金。”
“不是奖给你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清楚。”孟柯说。
“我不收。”付晓非心也开始猛跳了。
“你一定要收。”孟柯凶狠地说道。
灯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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