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非常成功,伤势严重的郎净侬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挫伤,还有腿部骨折、颅内出血,还好经过急救后并没有生命危险,可住院观察及休养是绝对免不了,期间并不断的做各式检查,检查得郎净侬几近抓狂。(
我的鬼界女友)
「到现在还感觉像在作梦一样,还好一切都过去了,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
削着红艳的苹果,苏佑珊简直不敢去回想,一个月前在医院里见到刚动完手术的郎净侬的惨样,她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跌坐在医院的地板上,吓到腿软。
那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惨白得几乎面无血色,一条腿还可笑地架在支架上的家伙根本不是她的好朋友,而是一具石膏打造出来的人体模型,摆在病床上吓人用的― 至少她当时真的那么认为。
「是啊,终于可以出院了。」身上还有些许绷带的郎净侬应声,住院一个月下来,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也庆幸自己还能保有小命一条。
车祸的冲击力太强,虽然当时她已失去知觉,但事后想想,如果当时小命就这么丢了,好像也不是太让人意外的事。
还好休养了一个月之后,石膏都快可以拆了,更棒的是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说净侬,妳住院多久,那家伙就在医院里陪宿多久,妳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苏佑珊的嘴可没停止叨念。「妳又不是没看见院里那些护士看他的眼光,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一个月以来,潘杰俨然成了护士间的流行话题,仅管他只是经过护理站、到厨房去倒个热水、不经意的对哪个护士笑了下,都足以令全院的护士兴奋个老半天,比天王巨星还巨星。
可惜潘杰的心全挂在郎净侬身上,他对净侬的用心她可是全看在眼里。在净侬看起来最狼狈的时候,他还愿意照顾、守候她,这等心意她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白长了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了。
「呃……」郎净侬面有愧色。「我知道啊,不过再过阵子看看吧!」
她不是不想给潘杰「名分」,也知道护士小姐们个个贪恋他的「男色」,更知道潘杰对自己不容质疑的真挚情意,只是以她现在身体的情况,根本什么都不能做,这样的她要如何给他幸福?
就算真要有个什么结果,也得等到她身体完全康复了再说。(
嘿嘿,有意思书院)
「还看看?像他那么好的男人世上差不多绝种了,除了我老公跟我儿子那两枚硕果仅存的以外。」苏佑珊又削了一颗苹果给自己,边咀嚼边自夸。
「佑珊,妳别跟杰学讲些有的没的啦!一点营养都没有。」所谓物以类聚,她发现或许是和潘杰相处久了,连佑珊都学会了潘杰那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恶习,实在很要不得。
「我哪有?」苏佑珊可不觉得自己跟潘杰学了什么,她本来讲话就以毒舌派教主自居,就算有,也只有别人学她讲话,不可能她去学别人讲话的分。「我本来讲话就这样的好不好?」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
当事人都那么坚持了,她还能说不好吗?唉。。
「准备好了吗?」就在她声音才刚收尾,潘杰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刚才去办理郎净侬的出院手续,又差点引起护理站暴动,害他赶快办一办赶紧落跑,以免造成院方的困扰。
「差不多了,那边的行李交给你,净侬有拐杖跟我撑着,没问题的。」指了指角落堆放的行李,苏佑珊像个指挥官般命令道,然后想起什么似地看了看他身后。
「你那高头大马的保镖没来喔?」
那家伙比潘杰还高大,整个人像熊一样,老跟在潘杰身后像个背后灵。
她都不敢走在那家伙身边,万一他一个踉跄,她八成会被压成肉饼,太恐怖了!
「保镖?」他微愣,意会她说的是赫兹,微微合下眼睑,掩去眸心闪动的晶光。「赫兹是我的助手不是保镖,他去处理一点事,晚点会到家里找我。妳小心点别弄疼她了。」
「喔。」苏佑珊应了声,听到他最后的叮嘱时翻翻白眼,受不了他。
「知道啦!我可是细心的女人耶!」
潘杰摇头轻笑,轻松拿起行李,偕同两个女人一起离开这「居住」了一整个月的医院。
「要先洗个澡吗?」潘杰先送前往医院探病的苏佑珊回去,一回到家才放下行李便问道。
「现在?」她愣了愣,瞪着自己脚上的石膏。(
雷破乾坤)「我石膏还没拆,这样怎么洗?」之前住在医院里时,潘杰都帮她擦澡,意谓着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进浴室洗个舒服的澡了,她也很想进去洗个痛快,但身体不允许,至少在拆石膏以前并不允许。
「不然我再帮妳擦澡?」刚出院难免较为烦躁,擦擦身体应该会舒服点。
「好,麻烦你了。」她点头答允。
「我说过不用说那些客套话。」他轻蹙浓眉,再一次重申。
就知道他要说这个!
这个月她在院里听他说那句,没有上千次也有上百次,说到她都可以倒背了;她轻笑,才由着他将自己拦腰抱起之际,门铃突然响了。
「咦?这时候会是谁来?」她愣了下,示意他将自己放下。
「我去开门。」他小心的将她放到沙发上,这才走去开门。
门打开一瞧,是个娇小的妇人,约莫只到他胸口的高度。
「请问找哪位?」
「郎净侬,我刚刚才从她店里过来,店员告诉我她在这……」妇人瞪着他,忽然不甚确定地看了看手中的地址。「地址没错啊!会不会抄错了?要是抄错了,是我的错还是那个店员的错?」
「妈?」
潘杰好笑地听着妇人状似胡涂的喃喃自语,不意屋里的郎净侬也听到那似乎有点熟悉过了头的声音,拄着拐杖走到门边,一见到妇人便讶然喊道。
潘杰旋身睐她一眼,见她用力地点着头,然后他再回头看看妇人,懂了,正准备请妇人进屋,谁知妇人马上兴奋地嚷嚷。
「小净喔!丢啦丢啦。。店员没抄错,我也没找错地址,啊不就是妳嘿!」陈月里见到她,心头一喜,便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不仅自动自发的省略掉潘杰的存在,并很快的发现她「变肿」还「变色」的腿。「妳怎么了?腿怎么变那么粗?」
夭寿喔。"跟象腿差不多大支,还变成白色的,难道是什么基因突变了不成?陈月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
感觉头上飞过乌鸦两、三只,郎净侬敏感的察觉潘杰背过身去,肩膀还可疑地抖动着。(
邪御天娇)
「妈,妳又忘了带眼镜出门吼?」老妈有深度近视,但她不爱戴眼镜,平日做事、讲话又都少根筋,经常丢三落四,忘了带眼镜出门,她一点都不意外。
「哪没?不就在这里?」陈月里将挂在胸前当装饰品的眼镜戴到鼻梁上,话题又回到她的「象腿」上。「妳还没告诉我,妳的腿怎么了?」
「我出了点车祸啦,骨折,所以打石膏。」她暗叹一口,看来老妈的近视越来越严重了。
「骨折喔?那快快快来坐……」正想拉她到沙发落坐,可一瞧见房里的装渍,陈月里明显一愣。「妳是抢了银行还是怎啦?住那么豪华的房子?」
夭寿喔!她们住的房子一向是旧家具摆一摆,曾几何时这么讲究过了?这丫头可别背着她做了什么蠢事才好!
「噗。。」用力憋笑中的潘杰忍不住喷笑出声,赶忙伸手关上大门,意图以门板发出的声响掩盖自己控制不住的笑声。
「喂!那个男看护,你笑什么笑?」好不容易将女儿安置到沙发上坐好,陈月里一转身就对着潘杰喳呼。
「男看护?」那是什么东西?潘杰不明所以地走向陈月里。
「我女儿脚受伤了,你不是她请来的看护吗?」陈月里理所当然的推断。
郎净侬无力地捣着脸,完全拿这个天兵老妈没辙。
潘杰惊讶地瞠大眼,开始有点了解陈月里的思考逻辑。「可是我不是她的看护耶!我应征的是男仆。」
郎净侬错愕的猛然抬起头,看清他眼底的戏谵,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跟什么,还男仆咧?
他这个男仆未免也太性感了吧!
是她好福气,才能找到这将她从头到脚照顾得无微不至,性感又尽责的男仆。
「男仆喔?」这会儿换陈月里傻眼了,困难地吞了下口水,扶了扶眼镜打量他。「看来是挺壮的,不过……牢不牢靠啊?」
「再没比他更牢靠的了,妈。(
太平血)」郎净侬笑盈盈的保证。「其实这是他的房子啦,我借住而已。」
「啊?原来男仆这么好赚喔?」看起来还很少年,就买得起这种房,完全给他看不出来溜!「那妳到底付多少钱雇请他哈?要是很贵的话吼,妳老妈我自己赚就好,免给他赚啦!」
潘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郎净侬则是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不用钱啦,他是我朋友,友情赞助。对了妈,妳怎么会想到跑来台北找我?」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特地央请佑珊打电话给老妈,说她到国外学习新式茶饮,回来后会主动和家里联络,没想到老妈会独自跑到台北来吓她。
好在出院了,而这里的地址八成是到店里,小蜜告诉老妈的― 小蜜不知道她瞒着老妈出车祸的事嘛,怪不得她。
「就妳大姨妈的儿子结婚,在台北办桌咩,硬要我到台北来参加喜宴;我想难得到台北来,就到妳店里看看,也就顺便问问妳店里的服务生,她告诉我妳在这里。」陈月里像在讲故事似的说了一大串。
「喔。」大姨妈的儿子?听都没听过,却提早让她的秘密曝光,「别忘了帮我恭喜他。」
「钦。。那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妳什么时候回去相亲?」陈月里挥了挥手,对她而言,女儿什么时候要去相亲才是重点。
「她不会去相亲。」不待郎净侬有所响应,潘杰已然板着脸帮她回应。
陈月里又瞪他。「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去?」
「因为她爱的人是我。」潘杰泰然自若的公布正确解答。
陈月里错愕地瞠大双眸,反射性转头看了看女儿,再回头看看身边高大的「男仆」,张大的嘴说什么都合不上。
郎净侬执起陈月里的手,诚挚的表达自己无伪的心意。「是的妈,我爱他。」
一趟台北之旅,让陈月里的心情像坐云霄飞车般急遽起伏,少根筋的她好不容易弄懂潘杰原来是女儿的男朋友后,才终于放下心来,离去之前还不忘交代郎净侬,叮嘱她一定要带男朋友回家给她老爸看看。
待陈月里离去之后,潘杰帮郎净侬擦过澡、穿上衣服不到十分钟,电铃又响了,来的是这一个月来滞留在台的赫兹。(
鬼藏人)
「杰。」赫杰手上拿着厚厚的牛皮纸袋,一见到潘杰就将牛皮纸袋交给他。
「机票订好了,你要的资料和机票都在里面。」
「嗯。」潘杰轻应了声,接下厚厚的牛皮纸袋。「达克联络所有的长辈了吗?」
事发不久,他便动用私人关系,抓到肇事逃逸的祸首,并向台湾警方表示自己会和对方和解,然后私下逼问出幕后主使者。
他原本希望事实不是所有人想的那样,其实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并没有加害他的意思,没想到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其实他早该在出事后就回美国处理康坦,但他放不下伤重的郎净侬,遂将归期延后,待确定侬侬拆石膏的日期后,才让赫兹去订机票。
「都联络好了,就等你回去。」赫兹给他明确的回复。
郎净侬不明所以地盯着眼前两个男人。
「什么长辈?你们在说什么?」
赫兹睐了潘杰一眼,耸了耸肩,突兀的开口道别。「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事再call我。」
潘杰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彷佛窗外的景色瑰美得令他移不开眼,沉默的任由赫兹离去。
「杰,你跟赫兹在说什么?跟我有关对吧?」没来由的,她有种直觉,那件她听不懂的事也牵涉到她,至于是牵涉她的什么部分,得由潘杰来告诉她。
潘杰惊讶地旋身,凝着她的眸底写着不可思议。「妳怎么会那样想?」
「我只是感觉应该跟我有关。」发生车祸至今,她的身边除了杰和佑珊,就只有突然冒出来的赫兹和偶尔前去探望她的戴维,这让她感到奇怪。
照理说发生车祸,就算没有记者也会有警察来问些有的没的吧?但没有,一个都没有,对于车祸相关的事,杰也绝口不提,她都几乎要以为那是个禁忌的话题了。
但她很清楚,那件事没有结束,一定有什么行动暗暗进行,纯粹女人的第六感,她就是那样认为。
潘杰思忖地凝着她好一会儿,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后天就可以拆石膏了。」摸了摸她腿上厚重的石膏,突地打趣道。「等拆了石膏,我这辛苦的男仆工作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你对我的爱是没有假期的,我不信你休息得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坚信彼此的爱情却不容许他转移话题。
「杰,告诉我实情好吗?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在说明所有真相之前,我必须先对妳说声对不起。」她的祸事因他而起,他认为自己有必要道歉。若不是因为两人相爱,她不会飞来横祸;而伤重的不是他,这恐怕也是康坦所始料未及的结果。
郎净侬点了下头,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歉意由何而来,但她娣着他没有开口,深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改变他的决定。
万一自己多嘴让他又不想说出那所谓的真相,她一定会好奇到死,而且死之前一定会先将他逼疯!她会天天缠着他问答案,问问问问问到他发疯为止。
潘杰深吸口气,紧握着她的手开始说道:「其实我之所以会到台湾来找外公外婆,是因为我父母是瞒着外公外婆私奔的。」
接着他说明父母私奔的理由,以及他在完全感受不到兄弟姊妹关爱的环境里成长,然后在不服输的性格驱使下,努力学习各种商业文化及技巧,到最后从父亲手上接任尼尔斯集团的总裁职位,郎净侬的眼不由自主的越睁越大。然后他提到休假到台湾寻亲,同父异母的大哥康坦在美国闯下的斓摊子,因此他回美国处理善后并对康坦做出处置,导致康坦对他产生恨意……直到他毫无保留的将前后因果完整交代清楚,她已然无法回神。
潘杰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侬侬?妳还好吗?」她的嘴张那么大,下颚会不会脱臼啊?
她悸颤了下,猛然回神,脸色苍白的用力扯住他的领口。
「侬侬?」现在是怎样?这是哪一类的反应?因知道他是尼尔斯集团总裁而惊讶、惊喜过度?或是中国人说的中邪?他实在无法精准的分个清楚。
「你能不能不要尼尔斯的总裁职位?」她一开口,就让潘杰傻眼。「让给康坦好不好?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他!」
「侬侬?妳知不知道妳自己在说什么?」这女人大概是吓傻了,才会语无伦次。
他并不是非得拥有尼尔斯不可,其实他私下也成立与尼尔斯完全无关的私人企业,由他出资,达克当负责人,这事除了赫兹和达克之外并没有人知道;但他不能让尼尔斯倒下,这是他答应父亲的承诺,所以目前他没办法放手。
「我该死的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突然双眼圆瞠的对他大吼,扯着他领口的小手不停颤抖,圆滚大眼开始储蓄透明水雾。「如果把尼尔斯交给康坦,他可以不再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那就让给他!让给他吧!」
那些嘶吼像一支支利刃刺进潘杰的胸口,他敛下脸上的错愕,带蓝的黑眸渗入满满的温柔。
「妳不怕我让出权位后,从此一文不值,什么都不能给妳?」捧着她的脸,让她眼眶里的水雾化成泪滴滑进他的掌心,甚至透过他的掌流进他心里。
他懂她的意思,她将他的生命安危摆在第一位,当他的生命受到威胁,那些世俗的名利她可以全当成垃圾般丢弃,只为了求他周全。
但他得确定她不是一时冲动,毕竟尼尔斯代表的是庞大的财富和尊荣,光就尼尔斯总裁的头衔,就足以让美国社交圈所有的名媛淑女为之疯狂,不顾颜面地追求、引诱他,她真的能如此轻易放弃?
「没关系啊!我有工作能力,我可以养你!」她不假思索的承诺,至少她还有茶饮店可以维生。「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其它的一点都不重要。」
潘杰动容的攫住她的腕,将她的双手拉至自己腰后,结结实实的给她一个熊抱!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她的爱?
他俯在她颈间,感觉眼眶发烫。
没想到一趟寻亲之旅可以让他找到人间至宝,这是他从美国出发前从没想过的可能,但他庆幸自己来了这一遭,不仅救赎了思念女儿的外公外婆,也得到一个挚爱他,而他也挚爱的女人。
他才是那个最幸运的幸运儿呵"
「杰?」哇咧!压到她的石膏脚了啦!
「侬侬,我有没有说过我好爱妳?」他紧抱着她,嘶哑地问道。
「有啊!」从她手术过后还在昏迷时讲到现在,没有一天不说。「不过我不介意你再多讲几次。」她俏皮地拍拍他的背。
「即使讲到妳听烦了,耳朵长茧了都无所谓?」
「ok啦!不过你要帮我挖耳屎。」
他轻笑,即使耳屎在此刻听来是如此杀风景,但他一点都不在乎。
「侬侬,我想抱妳。」禁欲是对男人最大的折磨,他苦苦忍耐了一个月,应该可以解禁了吧?
「你现在不就抱着我了吗?」她莫名其妙的反问了句。
「……」
好吧,他忍,反正后天她要拆石膏了,看她还能装傻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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