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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城哀歌 第一百二十三章 纵酒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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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保司马翎的军队已渡过草海,暂时避免掉毁灭的劫难,刘禅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早他就离开宁城,赶往帝都。离伤城派出去的探子传来密信,信上说司马翎率军渡过草海,一路南下,到得清水镇了,才在那里驻军。离伤城看罢,将信纸扔进火炉里烧毁掉,竹定南派人来传,他便披上棉袍去赶过去。竹定南屋内布置得精简,宽敞而明亮,香炉里散着淡淡的幽香。火炉里的火也燃得正旺,离伤城一来,他便命人将提前准备好的酒菜端了上来,摆在铺着一层浅蓝色纱布的水晶桌上。

    竹定南招呼离伤城入座后,笑着说:“老师,和谈的事,我已决定了,先缓一缓再看。”没有丝竹歌舞,火炉里的碳又添上了,屋子里暖暖的,安静舒适,酒香弥漫。离伤城笑着说:“和谈的事,先不谈,咱们先谈谈天下。”竹定南亲自替老师斟上酒,说:“最近,我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离伤城十分肯定地说:“确实将有大事情发生,我看,咱们也该拿主意下决定了,不然,等到大祸临头时,就成了砧上鱼肉,只得任人宰割。”

    竹定南的眼神向来是坚毅而冷冷峻的,这时却闪过一丝少有的犹豫,说:“可是,以卵击石,老师你觉得,咱们这是明智的做法吗?”竹定南真的是在征询离伤城吗?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吧,眼前的情势,他心底自然也看的清楚分明。

    “情势所逼,实属无可奈何,但做此选择,至少还有一线希望。”离伤城话音低沉地说,“现在欧阳楚歌之所以还未向你下手,是还在等待更好的时机,时机一到,他肯定会夺走你手中兵权,兵权一旦被夺,欧阳楚歌就更加无所顾忌,他绝不会放过你。咱们倒不如,借这次和谈的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够翻转乾坤。以咱们目前的兵力,再联合司马翎,尤其司马翎军中那个童吹吹,他可是掌握了武林中好一部分力量,很多江湖人士都愿意为其效力,那也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强大力量,能够争取同司马翎定下盟约,那样的话,就可以和朝廷分庭抗礼,而立于不败之地。”

    这也正是竹定南心底犹豫不决的想法,给离伤城这么捅破了,他反而觉得轻松,只是,他终究还是有所顾虑。竹定南端起酒杯来,说:“老师,这一杯酒,学生先敬你。”离伤城也微笑着举杯。竹定南再将空杯酌满,缓了缓说:“可是,这般没名没分的,欺君叛国,那是要遗臭万年,留下千古骂名的,这是比掉脑袋还可怕的事,真要揭竿而起了,将来,我拿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名分都是人来定的,成者王侯败者寇,这是千古不变的事实。没必要拘泥于那些礼节名分,再说了,如今夜郎帝国危矣,倘若你不担当起力挽狂澜的责任,竹氏天下,就真的要败亡在欧阳楚歌手上了。天下沉沦已久,早有人当今的昏暗朝政心怀不满,倘若我们这时候举旗,恰恰就是顺应天命,深得人心,自古战事,胜败之数,多系于民心之所向,只要能够救民于水火,替老百姓减租减息,就可深得民心。而且,你在宁城所做的那些事,早已传开了,你爱民如子的声名,正是我们起事最有力的一面大旗。做得皇帝以后,施行仁政,亲民爱民,如此,则是非功过,百年之后,定当自有有公论。”

    离伤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句句说在竹定南心坎上,先前还犹豫不决的他,此时内心起了很大变化。一念及倘若不反叛,天下就要败亡于欧阳楚歌之手,他心底 信念就坚定了许多,顾虑也消去许多。离伤城一番话,于竹定南,所不能说是有如醍醐灌顶,但影响却是非同小可的。竹定南终于说:“无论成败,我都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离伤城无比欣慰地说:“你总算抛下心底的包袱了,来咱们喝酒,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竹定南的话音,因为过分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于离伤城和竹定南而言,美酒佳肴自是从来不缺,但是,能够像这般开怀畅饮,一生又能够有得几回?“逆风千里乱云飞,水涌孤舟激浪开,寒光闪烁青峰在,英雄踏歌纷至来……”离伤城一时兴起,起身舞剑而歌,竹定南乍听之下,也觉心中豪情顿起,于是弹琴而和之,“江山如画,生当尽展风流才华……”。他们是师生,却早已视对方为知音了。

    不觉间,午时已过,他们却还豪情未尽。他们一直喝到日暮沉降,离伤城这才起身告辞回去。就在欧阳楚歌还在谋划着怎么才能够重新挑起战端之际,离伤城和竹定南也开始谋划如何夺取天下的大计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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