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钟云,我回来了。(
修神外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可怜兮兮的去羡慕别人的爱情了。 ——金丽旭
……那这几年呢?从十四岁出逃到现在整整近十年的时间,金丽旭,你又在做什么? ——金钟云
圣玛丽医院本来就在首尔的闹市区,走到钟云原先那家pub不算近也不算远,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
“竟然还在!”正洙感叹一句,望着黑底招牌上那个笔画飞舞的“旭”字,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英云也微笑,惋惜道:“只不过现在易了主。”
“是嘛,”正洙也叹气,“真可惜。”
钟云很早以前就放弃了这处酒吧,换店的事情也是让他一个叫曺圭贤的朋友帮忙联系房屋中介一手操办的,而后无牵无挂的飞去了日本。
而今这处地方还是一模一样,竟连同着记忆里的样子一丝一毫都未曾改变。
英云第一次在这里偶遇丽旭的时候——其实后来想起,聪慧如金丽旭,也许本就是他制造了那场偶遇的。——丽旭叫住他,垂手立着问他金钟云去了哪里。
【“这里不是钟云的酒吧吗?他去了哪儿?”
金英云回头打量他许久,问他是谁。
“我是金丽旭,”外表纤弱的男孩子轻轻柔柔笑着回答,“没有猜错的话,钟云十年来常常在寻找的那个人,就是我。”】
彼时金英云很想问他,既然你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像疯了一样思念你寻找你,那为什么不现身让他找到。
又或许是这个男孩子轻轻浅浅微笑的样子里有他无法揣摩的无奈和忧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使他无法开口询问一个字。
【老板是一个有着啤酒肚子的高壮男人,三十几岁,小麦色脖子上带着粗粗的金链子,笑起来一口白牙直晃人的眼。
英云向他打听金丽旭。
“那个孩子啊,”老板咧着嘴说着,“这礼拜才来的,我聘的钢琴师,歌儿唱的也不错,怎么啦?”
“哦,没什么。”
“说来也奇怪,”老板继续叨叨说着,“他来的那天我和我老婆正请了工人准备翻新装修呢,结果他那么一小个子硬是挡在我前面不许我动那个破招牌。(
盛宠太子妃)……你是没看到他那个眼神啊,当时我都吓得一抖……”
那个破招牌。
旭。
这个店名,是金钟云取的。】
在店里坐了十来分钟,金钟云从门口直直进来,仍旧穿着半旧的黑色呢子的短风衣,领子竖起来,戴着副挡去半张脸的墨镜,进了门摘下来随进揣进袋里。(参照bonamana时期气场外露的高领外套)
“好久不见。”英云向他点点头。
“好久不见。”钟云也说,面对他们坐下。
“钟云,”正洙看着他一如记忆里狭长的墨玉眸子一时感慨无言,叹口气又笑,说道,“你还是这个样子。”
“嗯,是吗。可是哥好像变了,”他却玩笑道,“变漂亮了。”
正洙脸色红了红,佯怒着瞪他一眼:“几年不见,取笑人的本事倒见长了嘛。”
钟云呵呵的笑,又看向金英云,问:“怎么忽然想到来这里?”
“是你的店,来这里不好吗?”
“也是,”钟云叹口气笑笑,随口聊道,“刚才在外头看到招牌和装潢都是原来的样子,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三位想喝点什么?”
英云不动声色的看看桌边侍应生打扮乖巧笑着的金丽旭,说:“一杯长岛冰茶,”又替正洙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再加份黑加仑子果酱蛋糕。”
“这里不卖甜点呢。”男孩子轻轻说道。
“那就算了。”正洙笑笑表示没关系。
“先生,你呢?”丽旭转身,面对正抬头看向他表情僵住的金钟云,笑起来露出两排贝壳一样的牙齿,“可没有你喜欢的辣炒白菜,来杯芒果焦糖覆盆子珍珠果酒怎么样?”
钟云也笑,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芒果焦糖覆盆子珍珠?……你发明的新品种吗?”
“嗯。要试试吗?”
男孩子的笑容就跟那张他始终放在钱夹里的旧相片一样,纯净善良的让人疑心看见了天使。钟云再开口之前忽然别开了脸,手掌捂住双眼垂下头来。(
思美人)
完蛋了,哭了。
呜,怎么办?
“钟云……”丽旭放下手中的点单本和圆珠笔,走过去伸手扯扯他的袖子,“钟云……”
有泪水从金钟云手指与手指的间隙溢下,压抑着无声的哽咽。英云和正洙对视一眼,轻轻起身离开。
“钟云,不要不理我啦……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嘛……”
这么嘟嘟囔囔的安慰着,忽然被他猛地抱住,几乎站立不稳的丽旭扶住桌沿才没让自己身子一崴摔在地下。钟云双手紧紧勒住那副细瘦的腰身,头靠在他肚子上,瓮着声音沉沉问他:“错哪儿了?”
“呜……”丽旭揉着撞到桌子的后腰嘟起嘴。
我怎么知道错哪儿了,不就是这么安慰安慰你嘛。真是。
“嗯?怎么?还是不知道错在哪了吗?”
“呜,钟云哥……”没办法了,只好像以前一样抱着他的脑袋左右晃晃,又扯扯他的头发,拉长了声音唤他。(参考某期不可见电台小旭叫大云蝈蝈“野桑oppa”)
“干嘛这么叫我,感觉我像变态。”钟云叹口气松开他,低声自语道,“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丽旭不理会的径自靠着他坐下。“哥我肚子饿了。”
“说了不要这么叫我啦!”离他远了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干嘛没事学女生叫oppa!”
丽旭嘿嘿的笑:“你忘啦,你小时候可喜欢我叫你oppa的。”
“那不是小时候么……”
“我肚子饿了啦oppa。”
“我说……”
“oppa~我想吃辣白菜炒饭。”
“行行行我带你去带你去!——你给我闭嘴!!这笔帐还没算清楚呢别想又这样蒙混过去!……”
枪黑色的商务车从两人面前绝尘而去。
正洙因为空中忽然扬起来的尘土迅速的伸手挡在面前眯了双眼,可怜兮兮的转头看向身边的金英云。
“唉,运气不好。(
武炼巅峰)”英云耸肩笑道。
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其实眼睛会很可爱的眯着,弯成一个温暖的弧度。正洙放下手,头顶上有一碧如洗的半空,阳光明媚的好像连人的心脏都要融化。
呼,二月了。
新年就快来了。
要走到蓝焱估计要走上大半天,商量之后两人招了辆出租车开向离钟云酒吧比较近的警署让正洙去取车,坐到半路才意识到两个人都没带钱。尴尬的在车里等了半分多钟,崔始源要笑不笑的下楼来,替他们给司机付了帐。
进了地下停车场正洙又想起车钥匙也没带着,打电话给始源始源在那头无辜的说着“哥你又从来没给我钥匙”,幸亏走投无路的时候遇上相识的门卫吃完午饭回来,说他那里还存着备份,两人的落魄时代才终于得以安稳落幕。
“啊——终于回家了,累死了累死了……”
小蓉刚打开大门,正洙就不顾形象的嚷着一路小跑从他身边擦身进去,软绵绵的一头栽进会客沙发里。
“正、正洙哥?”小蓉顿了一顿,不敢相信的欣喜叫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也回来了。”
……这声音?不、不会……
“你、你……”小蓉转了个头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被自己口水噎死晕过去,“金大哥!!”
然后就又是那句所有人见到金英云的第一个爆炸性反应,“——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金英云耸耸肩表示好吧我死了。
正洙脸朝下伏在长沙发厚厚的软垫上“哧哧”的笑。
小蓉看鬼片似的呆呆望着他们两个半分多钟,终于岩浆爆发一样狂笑起来,到处奔着大叫道:“呀!阿长!甲鱼!都出来啦!!正洙哥和金大哥回来啦!!~~金大哥还活着!还活着!!!~~~~~~”
正洙从靠枕里扬起个脑袋,与英云微笑的眼正好相对。
大宅里的人竟然一个都不少。
房子的主人都离开了三年,这些吵吵闹闹的小丫头片子们却出乎他们意料的仍旧死守在这里。
问起小蓉的时候小丫头别扭的声称“你们走了这么大个房子都归我们几个了多好!”,沉默了几秒手指头绞着衣角又哼哼唧唧说“哼,你要是敢不回来,你们要是敢不回来……”然后捂住脸就哭了。(
毒宠前妻)
真是女孩子。
这样看起来自己也没那么爱哭是不是?
要不是生命里突然“蹭”的冒出金英云这个混蛋,他李特怎么会白白流掉那么多眼泪?
意识到这一点的朴正洙很争气的当天晚上没红眼眶也没昏过去,英云笑着使劲捏着他的鼻子,调侃他,“唷,长进了嘛。”
哼哼了一声,正洙一时间忘了谁攻谁受,也忘了自己此刻正躺在谁的床上,得意道:“你别以为我以前是做昏过去的,那是因为你技术太差我睡着了而已!”
此等狂言。说完心里就默默对手指。
其实还是挺疼的……阔别三年以来,除了那天晚上自己在酒吧买了醉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故意引诱他,这只是第二次而已,就算金英云一向待他温柔还是显得难受。
但是就算是做受要有骨气!
握拳!
“放心,”金英云笑眯眯吻吻他的额,温柔道,“今天也会让你睡着的。”
……呜,我是傻子。
夜晚他环着他轻吻他汗涔涔的瘦削后肩,忽然开口:“正洙,这三年……你,”犹豫了片刻,语气很认真,“我是说,你有没有……”
“什么啊……”懒懒的皱眉。
酝酿了一下用词。重新问他:“以为我死后,正洙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吗?”
“没有。”其实没经过大脑,因为太困了……嘘。
他低低笑了笑,有些高兴的样子。温热的鼻息喷在颈间痒痒的,正洙缩了缩脑袋转了身正向他。
“可是,那么,”又开始吞吞吐吐了,“那你……有没有虽然不喜欢,但是不是有需求什么的嘛……还算比较亲密的……就是……”
正洙打了个哈欠半睁了眼睛看他。
“就是……那种朋友什么的,也称不上朋友吧……就、就算是比较情感合得来的……”
“——就是‘有没有和别人上床’对不对?……”看他闻言愣了一愣的表情,正洙严重鄙视之,“像这么问就好了嘛,废话那么多……”
“哦,”讷讷重复了一遍,“那你有没有跟别……”
“——没有啦!烦死了!”
这什么态度。(
将夜)
金英云不由联想到那个把郑允浩吃得死死的金在中,受的脾气都是那样的吗?正洙以前可是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
好吧,当受时间长了果然会变得暴躁。作为一名攻君,教育之路任重而道远!
伸手下去力道不小的一掐,正洙措手不及“啊!”的一声蜷了身子,又羞又恼的瞪大了眼叫道:“干嘛你!”
“说实话!”
“呜……没有嘛,说了没有了。”是谁说金英云温柔的给我自觉站出来跪下!“我匕首都随身带着的,你以为还有谁有那本事敢能上我……”
也有道理。手松了松,“也没有找过女人吗?”
“嗯?”正洙迷迷瞪瞪睁大了眼睛,好像很新奇原来世上还有“女人”这种生物存在一样,被他手下一紧赶紧投了降,“也没有啦都没有啦!”
半信不信。
“女人你个头啊,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炸毛了。
英云叹口气,皱了眉直直看向黑夜里他水泽的眼睛。“那上次是怎么回事?”他有所指道,“那天是我们重遇之后第一个晚上,你可别说你的身子被我调教的三年之后还是这么……你也知道的……”
正洙愣了半晌。
“哦……”大梦初醒。
“就一个‘哦’?”英云郁郁道,“不该向我解释什么吗?”
“嗯,解释,对,解释解释……”正洙磨蹭着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胸口拉着他的手将自己抱住,“那天啊,嗯……那天你回来之前,我想出去透透气,可是你知道我又对那不熟,就随便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想去比较好玩的地方请带我去。”
“然后呢?”
“司机大伯是坏人!”正洙瘪瘪嘴,“他带我去了浠水洞那家酒吧,就是那家!那家!”
英云这才恍然想起浠水洞有一家名声大噪的gay吧,叫什么……
“——来玩吧!!就是那家!哼,见我一个人喝酒,竟然还有丑的要死的老男人朝我搭讪,幸亏我忍住了没拔刀……”正洙忿忿的说着,“真是又胖又矮,恶心死我了……”(mbc的pd们mc们我错了。。。)
原本还有点担心的英云听了不觉好笑:“这意思,要是那些男人个个中你胃口你就愿意了?”
“当然不是啦,”正洙双手暧昧的抚在他胸口软软摩挲,嬉笑道:“哪还有像英云那样的人呢。”
唉。真是。
英云也总算弄明白了,为什么那日他身上会沾着不小的酒味,以及意外适应欢爱的身体。那天酒吧里应该是有人早就注意到他,故意让酒保在酒里下了足分量的药。谁料……呵,李特本就是特警出身,在警校里自然受过严苛的抗药训练,所以才没有什么影响。
这么想着,那双手却已经不怀好意的从胸口滑下,不待他阻止,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抓住了他的隐处,阴笑道:“金英云,现在该换你解释了吧。”
“解释什么?”皱眉。
“你有那么多事憋在心里不跟我说你现在还这么正直的问我解释什么?”嘿我这小暴脾气我还真不能忍了我!
“你先放手。”作为攻君要有气度不能和爱人计较没错。但得先保证自身安全。
“才不。”
“放手。”
“……”
好嘛,放手就放手。瞪什么瞪,你眼睛比我大啊。
英云叹口了气,坐起来调亮了灯,随手拿了床边一件浴袍套上,又递给他他那件。
“不要,我要睡觉。”伸手把他递过来的浴袍远远地丢在地板上。
“别闹,”他说,“不清理的话会发烧。”
“不会发烧的。”上次是在车里因为受凉才发的低烧又不是因为那个,你老记着这事干嘛你说。
“不发低烧也会拉肚子。”他耐心劝道,“就一会,起来。”
他拾起地上堆成一团的浴袍又递给他。正洙乖乖接了,下一秒又扔出去。
“那你就别穿吧。”他淡淡道,掀了被子把他打横抱起来。
呜。
“……我讨厌这个环节。”伏在浴缸壁上闷声不响了半天,正洙耷拉着表情开口道。
“嗯。”
“真是冷淡地反映。”枕着胳膊脑袋换了个方向不再搭理他。
……真不知道你讨厌个什么劲。
英云心里说着,一面小心的用手试着水温,伸进去替他清理的时候他不自觉发出隐约的鼻音。……明明就一副享受的样子。
“正洙,”他说,“政府救了我的命,我替他们除去sm,这只是一场平等的交易。”
“嗯。我知道的。”
“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我想我会很快回来所以没有特意提起。”
“哼,”他说,“要是钟云不回来呢?要是那个key不帮你呢?……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
“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还有,”安静了好一会,他问,“为什么那几天你对我那样?”
“嗯?”
“你不理我!”他控诉道,“每天那么晚回来早上起来就没有人影了,在浠水洞住了两个礼拜你跟我说的话不超过五十句,我做过好多次晚饭后来都是第二天倒掉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关了莲蓬头,把带过来的浴袍披在他身上,“因为要做好准备对付李秀满,我身边一个帮手几乎都没有,我又不想你察觉我有什么事情……”
“那那天在浴室是怎么回事?”正洙不依不饶,“我看你受伤不能沾水才好心好意帮你洗澡,而且、而且你明明也都有反映了你推开我干嘛!”
“原来我们正洙一直放不下这个啊,”他轻笑道,“很想我吗?那个时候?”
“走开!”正洙气恼,裹着浴袍准备起身出去,却被他一拉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他身上。待要挣扎的时候他已经紧紧的抱着他收住了手臂。
“要听实话吗。”男人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烘托显得声音沉稳动听。
“因为那个时候不想再爱你了。”他说,叹口气,“觉得很累所以不想再去爱了。”
正洙呆了一呆,好像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呼吸似的。
“你说,你害过我几次?——说谎的次数因为数不完就先算了,用匕首就扎了我两回,还有一次是对准了心脏的,最厉害的那次竟然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英云装模作样的数道,看着他越加垮下来的小脸,笑,“真是佩服我自己,竟然还爱过你那么多岁月。”
“可是没有办法不爱啊,”不等正洙辩驳,英云抱着他又继续说道,“警告过自己那么多次了,不可以再这么死心塌地的陷进去,可是偏偏你就想上天注定好的一道劫。除非安然度过去,连逃避都不可以。”
你看,我们都是彼此的一道劫。
蛟若欲化为神龙,先需蜕皮四次,经受断骨切肤的痛楚,再历经千年,遭遇一场浩大天劫,方可成龙。
我们的天劫已过。
现在,没有什么再能阻挡我们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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