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蓝天:你的理想是什么?他说:我想成为一个伟人。(
泡妞低手)我笑起来:那你想成为哪方面的伟人,金融还是政界?蓝天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我变本加厉的笑话他:还伟人呢,连个目标都没有。伟人这个理想的确是太大了,而在他身上我丝毫看不出任何伟人的迹象来。天灰蒙蒙的,远处的高楼掩藏在阴霾里。宝塔松安静而沉闷,在这样的天气里,感觉像是走进了墓地。我坐火车来学校的路上路过一大片葡萄园,园里整整齐齐的栽着十字的白木头桩子,用来给葡萄蔓爬。秋天过后,葡萄都已收获,酿成葡萄酒,只留下红黄的土地里白色的木架。火车呼啦啦地开过去,这些白色的木架在阳光里很纯洁而有趣的从窗子前掠过,不骄不躁。
阿线走过来:你刚才看见蓝天了?不会又吵了一架吧?我不说话,看着她紫色的婴儿泡泡眼睛笑笑。她撅撅嘴:我们怎么一碰见他就要吵架。尽管她没有参加刚才的谈话,但是不管我们之间谁参与了一件事情似乎就是一起干预了它。我说:不知道,我不想和任何人吵架的。把刚才的事情和蓝天想成为伟人的事情都说给了她,阿线说:呵,这个疯子还真是敢想啊,他也不想想就咱们这个学校也能出伟人?我听着她越说越不像话,我说:这干学校什么事,怎么对自己的母校学校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还是一提学校就有气:我倒是想认想叫她妈,可是她从也奶不饱孩子。还想说什么,一把拽住我就跑,我回头一看,蓝天又来了。
我们逃进阅览室,看书的人一大片。找了书捡了个靠窗子的座位,阿线对着一本书吃吃笑,我很纳闷,阅览室还有这样可爱的书?我一把抓过来,一看,原来是周杰伦的大篇幅报道,还配合很多彩照。我说:你笑什么?她说:我一看到他就想笑。我把书还给她:神经搭错车。她和我一样很喜欢周杰伦和beyong,我问她:我们为什么这样喜欢这些从未谋面的人呢,她说:谁知道。她对我说:黄家驹死了,而活着的人永远无法与死了的人比。我点头。
我在看《金银珠宝》,书中讲到“赌玉”,就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懂行的人根据自己的直觉和经验里面所含玉的质量和重量,在拍卖行里进行拍卖,价格几千万上亿的都有,拍卖后进行现场技术切割,一夜之间不是诞生了一个富豪或就是一个穷光蛋。这块石头就象现在的我们,究竟是顽石一块还是美玉连成,谁也不知道。
正想着,看见豌豆在向里面东张西望,我离开座位出去。(
王朝教父)她笑起来,我问:有事啊?她呵呵笑:没有,就是想看看你呀。她笑,我也笑,我们俩就站在门口莫名其妙的傻笑,我说:我们傻不傻啊。我说:进去看书吧,她拉拉自己的挎包:不去了,你回去吧,我走了。我打了她一拳:你有毛病是不是。她对我说拜拜,挎着自己的小包颠儿颠儿地走了。我轻手轻脚的走回去,阿线问:干嘛去了。我说:豌豆刚才来了。她问:什么事?我说:没事。
又去拿了本《旅游》,上面介绍很多美丽的地方,有很多图片。我一边看一边想,假如我有钱又有时间的话一定要玩个够,那个笔记本、一本书、一架相机、一个背包和mp4就可以上路了。第一站是西藏,和西藏姑娘照张相,然后送给她一张。再买几串藏珠和摇铃。正想的走火入魔,阿线踢了我一脚:走吧。我跟着她拿了借阅证跑出来,我伸伸懒腰,我说:憋闷的慌,她说:那你总是非要来阅览室看书。我无奈:谁让就这里有书看,还不要钱。
跑到校园超市买了两支伊利雪糕,我咬了一口咂咂嘴:真凉,冷空气都钻进汗毛孔里了。阿线哆哆嗦嗦的点头:是啊,是啊。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冬天要卖这么凉的东西,而我们为什么还要吃。我们学校很穷,操场不象其他的学校是橡胶的,这多少让我们觉得有些丢脸。城市的灯火映红了天的四角,只有头顶上这一片还有本来的样子。我是很不喜欢霓虹的,真不知道政府大规模的在灯上投入资金是为什么,让夜都没有个夜的样子。肚子跟拿冰块熨过一样,凉的胃都收缩了。一阵风吹来,我们都缩在衣服里惨叫。风像是抹了辣椒的鸡爪子似的从脸上抓过去。有架飞机亮着尾灯从天空飞过,阿线正是抽风:你下来,你下来啊。我在冷风里笑弯了:让它把你压成照片啊。她的最后一口雪糕掉在了地上,她气的直跺脚,我则笑得更厉害。阿线没有理我,默默的往前走了。我在原地笑了一会儿,从后面看着她。阿线的头发很浓密,象一顶草帽一样扣在头上。风一吹头发就呼啦呼啦往飞,我看不见她的脸,感觉她象是个伤心的女鬼。假若她真的变成了女鬼,我害不害怕?这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说:阿线,假如有一天你讨厌我了一定要告诉我。她的头发一直在我的右边飘啊飘的,她却不说话。我难过起来,很想逃开。
这种感觉很难受,它在心底悠悠唱着歌,急速的飞行。它有着美丽的脸庞,温柔的歌声,却在左心房、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一下一下的下着刀子,又狠又准。(
妖颜惑众:十夜杀手)它总是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
圣诞要到了,有一种气氛在空气里涌动。商店门口都摆上了圣诞树,挂着小金铃、彩带、糖果和红白相间的拐杖。橱窗里贴满了圣诞老公公和他的鹿队。我给小美打电话,她的铃声是叮叮咚咚的《波斯猫》,我几乎摔到。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爱热闹,小美很漂亮,也很爱讲话,也很善良。电话通了,她说:那位,我有些生气:小树,她就尖叫起来:小树,然后唧唧的笑,耗子似的。她说: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给我找个妹夫。我说:我没空搭理你这个,你怎么样现在?她说:我烫了个大卷,你看看吧。我又不得不佩服她:我把你从话筒里拽出来啊。我们都笑,笑完后几秒钟都没有说话。我听见她的叹息,我问:怎么了,她说:莫名的,最近总是这样的。我问她:他好吗,是个什么样的人。小美呵呵乐:恩,很平常的人,不好看也没有钱,但是我跟他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快乐,如果我回忆跟他在一起的情景就都是在笑。我哦哦地应着,不发表言论,因为我并不能判断她做的是对是错。她好像在抠话筒:我跟在武汉上大学的那个没有感情,也没感觉,我打电话给他说要分手,他倒是很干脆的说,行啊,让我觉得很难过。我说:那你可亏了,白白丢了个金龟婿。她说:我跟他打完分手电话告诉了我爸妈,她们很生气,骂了我一天。我说:别生气,爸妈总是为了儿女好的。她说:我知道。然后她说:你不要惹咱爸妈生气,我说好,她说惹她们生气我也很难过。又说天气冷了,不要感冒,后来就挂了。
连小美这样的人都变得这样多虑,柳明在委曲求全,余致刚经历一场死别,以前那些懵懂无知的少年都不见了,那样的日子不见了。妈妈说我们是见风就长的孩子,我想不用再乱刮风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时光从我们身上飞速的溜走,一点都不眷恋。我的心还是疼,像是要爆炸。
早晨起晚了,几个人来不及吃早饭,稀里哗啦的穿戴胡乱洗了把脸就往教室跑。到了门口,我的脚步慢下来,跟在她们身后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开始犯困,早晨八九点钟是我最困的时候,困的睁不开眼睛,阿线掐我也不管用。不知是谁在教室里吹口哨,吹的是小虎队的《爱》,吹得很不错。有的东西可以被遗忘很长时间不被记起,让我以为有一日它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会不认识它。可是不是。(
龙印战神)被遗忘的东西一旦被唤醒就犹如一粒春天的种子迅速的扎下根来,长成一棵大树,它的地位就动撼不得。我有些激动,听着这口哨在坐着、站着、沉默的、嬉笑的人群里跳过来跳过去。
阿线很认真地剥着她的鸡蛋,一边剥一边犯难地撇嘴。鸡蛋被她剥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象张女巫的脸。这家伙,没别的大要求,就是爱吃煮鸡蛋,每天早晚一个。她剥好后,往我面前一放:吃呗?我看看这只憋屈的鸡蛋,翻着白眼:不吃。阿线哼了一声:你都有两个了白鸡蛋了,看来是不用吃。
铃声一响,进来的是x老师,我问豌豆:怎么是x老师,不是跟w老师换课了吗?豌豆说:我怎么知道。让我好没趣。大家都很小声的议论,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老师说:什么事?说话。没人说话,老师接着说:今天讲第七章,下面又一阵嚷嚷。老师有些不耐烦:哎,有事说话,好不好?班长站了起来:我们都没有带书。老师说:都没带?没带书上的什么课?班长看看大家伙:上节课w老师要说要跟您换课,所以我们带的她的书。x老师点头:是这样,然后慢慢走下讲台,几个带了她书的同学迅速将书藏到了课桌地下或是屁股下。x老师转了一圈:都没有带书,这样吧,今天做测验,我出几道题你们做做,下课之前交上来。我们大获全胜,很多人心有灵犀的抿着嘴互望着笑。
但是做题时遇到障碍,我们便羡慕起那些带书的同学。有一个叫小武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脑筋短路了,居然拿着书问老师:这道题是不是应该这么做啊?老师一惊,四下里一看:这不是有些同学也带着书呢吗?我们恨不得把这笨蛋吃下去。老师说:带了书的同学请举手,结果有近三分之一的人都举了手,也就是三分之一的人没有去上w老师的课。老师说:你们那,便什么也没有再说。
我们接着做题,我问了所有我熟悉的人都没有带书。豌豆冲我笑:他们带着书呢。我一看,原来是我们班另外那一派,我不是说分帮派,而是因为某种认识上的不同使我们划分成了几个不同圈子。所以很少跟他们这个圈有交道。我想说又没说,叫做老牛的说:想看书啊,我点头,他说:想看你说啊,就把书给了我。我边翻书边说:他们也挺好的。老牛从背后拍了我一下:做出来,告儿我一声。我们翻了半天,又把书还回去:不会。把他气够呛。
小朵的作业传到了我们这里,几个人赶紧就抄,后面的人小声说:快点,写完给我看看。(
仙界第一商贩)最后整个教室已两种答案完成了作业,一班的一个样,我们二班的一个样。老师要是有经验的话,每个班抽一看就好了。
下节课要去一阶上课,我心怀鬼胎的收拾好和她们几个一起走,悄悄落在她们身后,等她们都进了教室,我一转身就溜了。我似乎听见阿线说一声哎。
我到餐厅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偌大餐厅,只有我一个人在吃饭。粥很腻。吃完后,我在树底下很放肆的走,觉得很得意,于是我颠儿起来。又买了两根雪糕,接着颠儿。吃完后,跑上楼,躲进被子里打哆嗦。
醒来后,她们都回来了,对我大肆征讨。豌豆叉着腰:小样儿,上哪儿疯去了。静南则是一本正经的说:小树,你别逃课了,都快要期末考试了。阿线一句话不说,放下书,坐在桌子前面喝水。我有些心虚,和阿线一起去吃饭。
在路上,阿线哎了一声,我问你哎什么。她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逃课。我说:我有不喜欢那个课,非要死命听吗?而且我以后也不打算从事相关的工作。她看着食堂的菜谱一边对我说:那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应该把专业学好,谁也说不清我们以后要干什么。阿线因为我逃课多少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很快的她又高兴起来,问:吃什么呀,我也一如既往的说:不知道。她说:吃鱼头砂锅吧,我说好。
鸭子抬起头:吃什么两位?阿线举起两根手指,鸭子就明白我们还是老样子。不知谁发明了这个v的手势,使得很多的中国人都很傻气的摆这个样子。照相的时候仿佛已经没有其他的动作,只能比个v。我们跟鸭子夫妻两个已经很熟了,她们甚至知道我们经常坐那里。等着出锅的时候他会问一些事情:快考试了吧?什么时候放假?
阿线很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食物,她很热爱食物,象现在这样不知道该忙什么的年代,对面前的食物如此专注的人怕是不多了。阿线说:我们卖平安果去吧,我说好。她咂咂嘴:圣诞节去那里过呢,我说我想去教堂,他问我教堂在那里,我说我不知道。
超市里人比商品还多,仿佛是从地上冒出来的。阿线哦了一声:怎么这么多人,我也跟她似的,就是啊,怎么这么多人。我们跟在别人后面,慢慢晃进去。里面人更多,阿线说:完了,平安果肯定卖完了。(
庶女谋,我本有毒)她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艰难的去水果区。我踩了别人一脚,很认真的跟人家说对不起,但是他根本就不理我,他顾不上我。这时我才发现,超市里装饰的很好看。顶上吊着坐着雪橇的白胡子胖老头,雪橇上放着装满礼物的大袋子。柜台上摆着小的挂金铃的圣诞树和红辣椒鼻子的小雪人。红跟白是很配的颜色。
阿线又折了回来:我以为我丢人了呢,我抬脚想要踢他,但是抬不起来。我拉住她往人群里挤,终于找到一个缺口挤了进去。左挑右捡才找到几个满意的。阿线举着她的苹果给我看:看,我的苹果多好看。
我的平安果送给了明丽、杨图、豌豆、静南、米菲、蓝天、小椹,阿线给了小椹、蓝天、明丽、杨图、豌豆、静南、米菲。我们送出去7,又收到7个。阿线怀疑的说:这不会是我们送出的那几个吧,我说有可能。最后才发现,我们没有给彼此送。
静南和男朋友过节去了,豌豆说:有男朋友可真好,我说:你也找个呀。豌豆装模作样的说:谁配的上我倾国倾城。阿线差点没有把一口水喷到她脸上:没牙。她从床上跳下来:上网去,她就上网走了。阿线看看我:咱们怎么过呀,我说:呆着。刚说完,她说:好像有人喊咱们,侧耳一听果然是。打开窗户往下一看,是明丽和杨图,明丽喊:下来啊,咱们过节去。我说:你们去吧,我实在不愿意大过节的还跟在人家两人后面做电灯泡,而且一跟还跟俩。杨图在一边站着不出声,明丽说:你快点,别让我老在这里扯着脖子喊,形象全毁了。我和阿线呵呵乐,然后穿上大衣往下跑。阿线说:我真不想去,但是两天小腿儿倒的飞快。
一下楼,看到一个男生捧着一大把玫瑰站在门口,很傻很可爱。
看见我们明丽劈头就骂:喊了半天都不答声,装傻呢。阿线一脸无辜:要是真听见你喊了,我敢不下来。杨图说:两位可真是劳模,走,请你们吃饭,表彰你们。阿线哎了一声,明丽一瞪眼:你哎的什么劲。阿线说:你看,中国人过中国节就是吃,过人家外国人的节又过成了吃。光知道吃了。她说:那你说,咱们干什么?阿线啃着指头想了半天:不知道。杨图说:走走走,别跟这里磨洋工。明丽左手拉上阿线,右手拽上我就跑,杨图在后面喊:不要我了。阿线说:怎么能不要你,你还留着付账用呢。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街上似乎弥漫着甜甜的味道,空气喝醉了似的活跃,人们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商店门口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彩灯,不停的闪烁。我一点一点的激动起来,我对她们说:我真高兴啊,我们三个人在大街上唱: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杨图看着我们,像是看一群小孩子。
到了一家布置很恬淡的叫烛光餐厅饭店门口,杨图让我们停,叫我们进去。里面很多人,我说:恐怕没有空位吧。杨图说:有,而且是雅间。我疑问:你怎么知道?明丽说:傻子,他定的他不知道。阿线说:为什么预定?杨图仰头:这是什么教育机制,培育出什么大学生。老大,这还要问,过节肯定跟平常不一样嘛,不提前定好怎么可能有位子。我们俩互相望望觉得真是丢脸。我们东拉西扯之后,菜就上齐了。明丽给大家倒上长城干红,说:来干杯。我说:这个是为什么干呢。她说:那里哪么多为什么就是干。我们就都碰杯了,什么也不为。杨图说:小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啊。我知道他说谁,他和麦田是不错的哥们。我说:好啊,不过我要找个家里陈几千万。他说:哟,现在这些女孩是怎么了,动不动就钱啊钱的。我呵呵乐,他说:说正经的,我有个不错的人选介绍给你。我摇摇头:我的理想就是出国,对,出国,去法国找最大最美的修道院在那里成为一名修女,每天弹钢琴唱赞歌。明丽说:去啊,去啊,你去吧,没人拦着你,你倒是去啊。阿线估计是怕我下不来台:给我介绍呀,有人想要找男朋友的。杨图说:行,那我把你介绍给他吧。阿线问谁,杨图说麦田,阿线呆了一下,看我,我低着头吃木须肉里的木耳,没有表情。我想假如麦田跟阿线在一起,也是很不错的,但是以后谁跟我玩?我说:你们两个出来就好了,干什么非叫上我们两个。杨图喝了一口红酒:我总不能让你们两个孤苦伶仃的看别人过节吧。我就纳闷,仿佛他对我们有什么义务似的。阿线说:你怎么就感觉我们是孤苦伶仃的?他长出一口气:人家都有男朋友,就你们两个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阿线瞪着眼睛:我是不找,而且也没有看上的。杨图把脸几乎放到了麻辣日本豆腐上:是没人看的上你吧?阿线一脚踹在他小腿上,他大叫:出人命了,出人命了。然后阿线跟明丽说:你看他,竟瞎说,你管不管?明丽把筷子头放在嘴里:呃,我看他说的是事实!阿线那个气,我乐够呛,我说:没事,没事,我陪着你呀,我也没人要。
杨图频频碰杯,我们都是小口抿,他都是喝干,高脚杯都空了很几回。他又举起杯:为我们还在一起干杯。我们举起来,我说:这也算是个碰杯的理由?他说:日子很快的,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能再聚了。阿线说:有道理,这一杯所有的人都喝干。说完自己仰脖喝了,我和明丽互相看了看也喝了,杨图也喝了。明丽说:看见没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从没有这么说过话,甚至连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杨图说,切,切,切,你打住好不好。明丽就不说了。我看着杨图的牙齿,象个小铲子一样,笑起来像是一只大兔子。我妹妹总是扯着我的衣服说:姐姐,你听我说。而我总是盛气凌人的撇开:不听,很绝觉的丢开她。我怎么那么对待我的亲人,突然很难受,一只小鸡在我的心上很高兴的一下一下的啄。你干什么,抽筋了?阿线看着,我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肯定是在龇牙咧嘴。我说:这牛肉嚼不烂。
吃完饭,大家往回走。一群人拿着手提花在路上跑跑叫叫,闹哄哄的在一起玩。杨图说:想玩?我和阿线说是,他跑到旁边专业销售烟花的小店里买了好多回来。阿线兴奋的双眼冒金星:快呀,快回去,我们到操场上放去。我们跟在她后面飞也似的往回跑。她一边跑还一边跳,嘴里大喊:merry chirms,我推了她一把:你傻了?我们俩个就又蹦又跳,嘴里吐着白气象头老牛。明丽和杨图则站在旁边看我们两个发疯。买了一根蜡烛点上,用来点手提花。我们两个点上后,就拿着它们互相追逐打闹。手提花在手里燃烧,发出嘶嘶的声音,空气里充满了硫磺干燥好闻的味道。火花的亮光照在阿线的脸上,我看到一张年轻,纯真,快乐的脸。我想我要记住。
我只是蹦只是跳,不知道还要怎样才能表达我的快乐。对,就是快乐。我跑过去,问明丽他俩:一起玩吧,还有很多。明丽说:我才不那么傻。我不明白我这样快乐,怎么是那么傻。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杨图笑:谁跟你们那样,小孩子。我踢了他一脚,去找阿线。阿线说:我想坐到那根电线杆上,让别人看见我的烟火。我顺着她的手指看,我乐了:不行,那个杆头儿太小,你坐上去会格屁股。明丽说:哎,这俩傻子。明丽的脸在微弱的火花的光亮里,象某个人的脸,但是我却想不起来。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象飞速转动的风车,呼啦啦的就转过去了。
所有的手提花的染完了,我扔下最后一根铁丝,悻悻的说:这么快就没有了。明丽指着远处的灯火:我希望自己有一栋别墅,楼前种着很多花,楼后有一个游泳池,夏天放着凉水玩,冬天放上热水玩。最好再有一辆车,就满足了。我说:我的房子一定要木地板,其中一间的屋子是玻璃结构的,什么都不放,专门用来晚上看星星,夏天看雨,冬天看雪。再养一条很大很温顺的狗,一辆单车,就好了。明丽说:谁还骑单车,我说:我。她无奈。阿线说:我的房子要有一个美丽的阳台,可以站在阳台上看人。我的卧室里放着一张很大的床,大到整个屋子那么大,一进门就跌在床上。明丽说:你要打滚那。阿线继续说:再要一辆摩托车。我摇摇头:我不喜欢机动车,我要单车,要不是不让在马路上跑马,我恨不得骑马上路。我们几个吹的天花乱坠,杨图很无聊的站在一边。
我们两个先回宿舍,阿线说:我很害怕,我笑:你怕鬼。她没有看我,但是我能听出来她声音里的忧伤:不是,杨图说的很对,小树。我在她前面上楼梯,冻的我两条腿僵直。她咯咯笑:上楼梯的样儿象个小妖儿。我也笑,小妖儿,很有意思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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