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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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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轩走了以后,梅朵寂寞了许多。(妻子的秘密总裁我要离婚)人一孤独就爱怀念从前,想起和云轩出双入对的日子。还会想起更早的高中岁月,尤其是那段自生自灭的单恋。很奇怪的是,她几乎记不起来他的模样了,可当初对他的那份感觉依然可以深深地触摸到,就如同一尾沉静的鱼,潜在幽深幽深的心底下,平日里看不到它的身影因而忘记了它的存在,可如今从回忆的水底把它捞上来,它就会执拗有力地扭摆身体,显露出它鲜活的生命力。

    和他,毕业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梅朵想天底下这样有始无终的故事多了,也不止她一个。没有什么大不了,忘不掉就忘不掉,保存一份纯真的回忆又有什么不好呢。

    那是四月份的一个风轻云白的日子,刚要午休的梅朵接到一个电话。

    “你这个神秘人物可真不好找啊,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你的电话。”

    “谁啊?”

    “连我都听不出来了啊,好好想想。”

    “快说吧,到底是谁啊。”

    “才女记性那么差。”

    “林源峰?”

    “看来你还有救,你咋不和老同学联系呢,我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你的联系方式。”

    “嗯,我一直没怎么联系老同学。”

    “告诉你个事,我五一去济南玩,咱们班孙靖也在济南上学,到时候我去找你们玩。”

    “我五一得回家啊。”

    “你们咋都这么不够意思,他也说要回家,我不管反正你们至少得有一个当我的向导,最多耽搁你们三天。(网王之永远的樱花)”

    依然是那副熟稔的口气,仿佛他们还是前后桌一样,他总是这样,一下子就把人拉近了。然而梅朵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自己曾经也吃了不少苦头,毕竟自己现在长大了,心态要稳妥。

    五一那天梅朵没有回家,她怎么说也没有推掉他的请求。她想着就当是尽老同学的义务吧。可是孙靖那个家伙居然没情没义地跑掉了。给林源峰当向导的事就由她一个人承担了。梅朵带他去爬千佛山,看趵突泉,逛大明湖,两天来他兴致一直很高。

    “你一个人怎么想起来到济南来玩了?”

    “现在不玩,以后就更没机会了,济南不是离家近吗,明天一早去泉城广场,下午就回家,咱们一起回吧?”

    “好啊。我可早就想回家了。”

    那天是个好天气,明朗的天空,适宜的温度。去的时候正赶上广场的音乐喷泉,源峰真是有福气,她来济南上学这么久了都没有碰见过。喷泉随着音乐节奏变换着花样,足足有半个小时之久,停下来的时候水池上空竟在晴日的照耀下显现出一小截彩虹,虽然很淡,却很美丽,他俩也随游人驻足观望。他们正往广场西边走去时,一个小女孩捧着几束花贴到跟前来。这广场上经常有卖花的小女孩,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可实在很会缠人,那哪里是卖花,简直就是逼你买花。以前来玩时她就看见过一些恋人被这些小孩子缠困的有多窘。所以看到那个女孩过来,梅朵急急地叫源峰快走。可已经来不及了,小女孩挡在他面前用叫卖加乞讨的口吻说:“哥哥买束花吧,给姐姐买束花吧。”“我们不需要,不用,不用。”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走开,可女孩死死地缠住他不放。(皇姑

    “大哥哥你就买一束吧,姐姐那么漂亮。”

    “我们不是,哎呀,你搞错了。”

    “买一束吧,哥哥你给姐姐买一束吧。”

    旁边有人看热闹,梅朵也跟着受窘。他大概忍受不了这软磨硬泡和路人的眼光,匆匆地掏出十块钱随便拿了一束。小女孩跑开后,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慢慢地往西边踱去,他递过来那支玫瑰,“送给你。”

    她一扭身子害羞地说:“我不要,说不让你买你不听。”

    “我知道玫瑰是不能轻易送得,你就当它是一支康乃馨吧,你不要我怎么办,给。”

    她看他一直那么尴尬地伸着手臂,犹豫了一下拿过那支花来,做贼一样匆匆忙忙地塞到背包里了。那可是她第一次收到鲜花啊,那么笨拙,根本和她曾经幻想过的任一种情景都不吻合。过了好大一会,这股别扭劲才渐渐消散。

    回去的路上经过十字路口,眼看就要转红灯了,他匆忙间抓起她的手就带她跑过去了。到了对面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手,好像忘记了,若无其事地慢慢走着。梅朵心里咚咚地跳,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她轻轻地抽回手,走到前面去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涨红的脸,低头平静了一会儿她才回过头来,见他在十几米开外处正站着看她。他跟上来时她问:“你傻楞着想什么呢?”“没,没想什么。”他居然有点害羞。阳光正暖,天气舒适得让人感动。

    回到宿舍梅朵把那支无精打采的玫瑰插在水瓶里。刚才被他牵着的那感觉老是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几天后梅朵从家回到学校,竟发现那花绽放的很绚烂,真是出乎意料,看着美丽的花朵,她温柔地对着花朵说:“真是辜负你了,开的这样鲜艳,呵护你的本该是一个甜蜜的恋人。(虫族帝国)可是我和他最多也只是老同学,白白浪费了你的价值。哎,没有办法,世界上好多事都是这样,事与愿违。”

    “梅朵你在跟谁说话啊?”推门而入的老三思思笑着问:“在和花说话吗?”

    梅朵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置可否。思思偏偏打破砂锅问到底:“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让我听听,给它说没用,给我这个大活人说才管事。”

    “我给它说我要好好学习了,准备考英语六级,还有期终考试,你有什么高招吗,我巴不得你能帮我呢。”

    “去去去,你要是给花唠叨这些啊,一会儿这花准得蔫了。”

    生活复归往日的平静。

    如不是几周后收到林源峰的来信。梅朵决不会主动联系他的。他在信上感谢她那几天的照顾,还写了他的一些生活情形。说实话他的字真是挺丑的,还不如她念初中的弟弟写字好看,不过他写的很有意思,用了那么多的夸张和排比,她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来有回,他俩就这样通起了信。源峰说恐怕这二十几年来自己写过的信加起来也没有这段时间多。他还像女孩子样,把普通信纸换成了漂亮的彩色信笺。慢慢地他开始用一些诙谐的词句来写对她的感情,像他常引用的“思念如滔滔江流之不绝。”这样的玩笑语气,这样的半诙半真的字眼,她是不敢当真的。想起当初自己的自作多情,多么傻气。他就是这种德性,自己怎能不接受教训,听风就是雨呢。(卿本黑萌之妖妃来袭)她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但是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以为已被自己控制好的那份情感却一点点在内心最深最隐蔽的角落里复燃了,一日日在她的矛盾挣扎中越烧越旺。她真有点恨他了,既然他并不中意于她这样的女孩,为什么老是要让她不得安宁!

    最过分的是那次,一个周六的晚上,梅朵正在宿舍里给恩甲回信,电话响了。是林源峰打来的,和她寒暄了几句后他笑嘻嘻地说:“梅朵,我想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啊?”

    “就是我最近才发现的一件事。”

    “到底什么事啊?”

    “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这突如奇来的事情把她弄蒙了。该说“好容易等到这一天”还是“这一天来得太晚了”?此刻她既拿不准对方的心思,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滋味,又惊又急,全乱了。你知道梅朵当时说了一句什么话吗?她说:“林源峰,你有病啊!”她根本没想说这么一句话来着。

    那边稍顿了一会,接着就用调侃的口气说:“和你开玩笑的,不过我今天还真是有点感冒,你真是料事如神。”

    他继续给她写“思念如滔滔江流”之类的信。她却厌倦了,这样的捉迷藏真的好累,是自讨苦吃。她给他回信,骂他讨厌,说他无耻。其实她心里想的恰恰是相反的词语,她真想打开天窗说亮话,写出来却成了这些口是心非的话。如果他知道要把这信往相反的方面看就好了,可他哪里能想到这些,“女人心,海底针。”就连她本人都搞不懂自己的心理。然而这信确是很见效,他不再给她写信了,也没有电话。

    开始梅朵为自己躲过了一劫感到欣慰,可是这种庆幸没能持续几天就转成了一种质疑与悔憾。(创世至尊)为什么自己这样懦弱,怎么就认定了他不是真心喜欢自己呢,怎么在他面前自己如此不自信啊。即使他真心喜欢自己又能怎么样,她敢承受吗?能勇敢地去爱与被爱吗?原来自己是个这样胆小卑弱的人。干吗要写那么一封信,那根本不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当初与如今,容易吗,机会来了为什么舍弃呢。她对自己感到巨大的不满和失望,然而终究还是决定就此罢手。也许她真的不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

    四

    暑假回来之后,恩甲来信说他英语六级考了98分,英语老师大加赞扬,还鼓励他下次参加全国大学生英语竞赛。梅朵专门打电话鼓励了他一番,这样好的成绩真不知道他怎么考出来的,她的英语成绩在班里算是好的了,六级才考了80分。这点的确是要向他学习。在他身上她总感受到生活中一些明朗确定的东西。为什么林源峰不能这样呢?

    十月十九日那天中午,有梅朵的电话,她一听是源峰,有些惊讶,惊喜。她随即决定了,无论如何,反目也好和好也罢,这次一定要彻底了结这件事。

    “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不是十月十九吗?”

    “哪儿呀,你记错了,源峰,是下个月十九。”

    “哎,真不好意思。”

    “没事,还是很谢谢你的关心。”

    “梅朵,你真的认为我是个那样的人吗?你信上写的那样。”

    “不是,正好相反。”

    他的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真的?你是说——?”

    “没错,我想表达的是欣赏,是肯定。”

    “那你为什么要骂我?”

    “我也不知道。”

    “那要是我要告诉你,我上次在电话里给你说的事是真的,并不是开玩笑呢?”

    她又沉默了。

    “你说话呀梅朵,你要是也喜欢我就说是,否则就不用说什么。”

    “是。”

    那端的他傻乎乎地说了句:“真的?谢谢了。”说完他又觉得说“谢谢”不太合适,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梅朵,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开心死了。”

    放下电话好久,梅朵才有心思回味,才意识到那股无法言说的幸福,真想大声喊出来:“我答应他了,我答应他了。”她不知道应该感谢谁,苍天有眼,最终他还是爱上自己了,虽说喜欢他很久了,但从来没当真地想像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到如今,竟然成真了,她想说的就是那句话,“好容易等到今天”。

    恋爱的人有善感细敏的心思,简直可以化腐朽为神奇,那些平凡的琐屑的日子都变成美妙的光阴,芝麻蒜皮的小事也喜滋滋地给对方诉说。很多时候其实也并没有说什么具体事情,在电话里听到彼此的声音就已经很开心了。甚至平日只是想想对方也可以傻瓜一样的笑出来。随着相知的加深,梅朵越来越自信,她觉得会让他一天天爱自己更深,因为她心里有那么多的柔情那么多甜蜜要给他。他们打电话大多是想呀念啊还有些琐屑事,客观地想想,与恩甲比起来,她和源峰之间的共同话题要少得多。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流,每天打每天都能说上老大一会儿。阿钰说:“光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是谁打给你的。”“是吗?”“当然了,听到爱情的声音,你的头上升起七彩的光环。”“哈哈,你爱情专家改行当诗人了。”

    恋爱中的梅朵满怀的快乐,满得都要溢出来了。快乐的时候会忽略许多其他的事情,连给恩甲的回信都拖了好几周了。她打算写信时把这个消息告诉恩甲,把自己的幸福写给他。可是迟迟没有动笔,直到今天和来看她的源峰去上网时,看到恩甲的头像亮着,她才赶紧告诉了他。

    第二天一早梅朵来学校招待所叫源峰一起去吃早饭。吃完饭回来时下起了小雨,他看着落到地面上的雨滴抱怨:“明天我就走了,今天也不赏个好天气,只能窝在招待所里了,你还要去上课。哎,可怜我孤孤单单地又没事干。”

    梅朵打量着这小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台半新的电视机,旁边摆着一张铁椅子,看着就让人发寒。真是找不出什么乐趣来,她充满歉意地说:“上午是我的专业课,下午就没课了,上完课我就来陪你。你乖乖的,下午我给你带本来。”

    “别给我带什么小说,傻瓜,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是个小书虫子啊,你就不能不去上课吗?我这么大老远地跑来找你。”

    “这,我们学校查的挺严,而且,这是我的专业课。”

    “好好,你就快去吧,乖学生,我看电视得了,你别迟到了。”

    下午梅朵带过去两本书,《与狼共舞》和《福尔摩斯探案集》。开始源峰不让她看,拉着她聊天,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一时想不起什么有趣的话题了。她就拿起《福尔摩斯探案集》坐在床沿上看起来。他也拿起另一本书坐在她旁边看。才翻了几页他就不耐烦地把书往床上一丢,“《与狼共舞》,我就是一匹狼。”他说着扭过头去看她,梅朵转脸瞧他,四目相对,他突然抽出她手里的书丢到一旁,抱住她吻过去。梅朵被他一压向后仰去,脑袋被墙碰了一下,挺疼,她更不知所措了,他温柔地安慰了一句又要吻她。不知从哪飞来一只什么甲虫,只听见响亮的嗡嗡声。他抬头望着空中那个不明飞行物,无奈地说:“大哥我求求你别这么没眼色好不好。”这下梅朵再也忍不住笑起来。他依然把嘴唇压上来,看她老瞪着那双大眼睛,他只好对她说闭上眼。无论他怎么暗示,她一直紧张地咬着牙。他温柔地说:“把舌头给我。”

    他才知道这是她的初吻。最让他吃惊的是,她对于接吻竟如此懵懂。她可是看过那么多小说的,他还以为她早就从书上有所了解了呢。此时,林源峰觉得她就像一朵洁白的小花,那么纯真,那么美丽。他心想一定要好好对她。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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