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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连长说道:“想好事咋啦,因为困难才要改变嘛,高上,我就不能养猪?十八间老洪和我家情况差不多,人家养猪种麦子搞得多热闹,高上我就不行?!”
王有福不屑说道:“却悄悄的吧你,老洪多能吃苦,白天地里捣腾,晚上看守怕人偷,刮风下雨多辛苦,全身上下看不见二两肉,他老婆子能顶男人,自留地里的东西,全厂上下就属他家的好,就连在厂里干活的民工都伸大母指,你就一边远远地夹着裤裆放高上屁去吧。”
曹步清笑道:“也别这样说老娄,看看他身上工作服,上上下下针线补得多好,快当一件新衣穿了。”
娄连长宽怀笑道:“这可不是吹牛皮的,高上,咱老婆的手艺顶呱呱,不像有些人,新工作服还没穿一水,肩膀屁股先打上补丁,高上,到头来还没咱的经穿。”说完看着王有福撩了一眼。
王有福跳起来道:“好你个破嘴,我们一天到晚动手一块砖一块砖盖房子,都像你只知道指挥民工干活,那衣服能坏得快吗?咱们今天换换工作,看看谁的衣服先烂得不能穿,对了,老婆也换。”大家笑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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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儿,几个娃在白杨树与厕所之间一阵闹,却是王有福和胡连长家几个娃娃,洮儿洗完脸站在门口等饭吃,听见闹声快步跑去,看了一眼跑回来对曹步清吃惊说道:“步清叔叔,大黄狗在吃人呢,还有血呀!”
童语不造次,曹步清见说吃了一惊,众人听得肃容,来到一群娃娃身边,只见刚才打闹玩耍的狗儿们,静悄悄趴在草里看着一只大黄狗双爪抱着东西在啃,大黄狗嘴里咳嗒着啃得香甜,狗儿们显然惧怕大黄狗威力不敢上前,几个男子汉不看则罢,一看真是吃了一惊,接着心里一阵恶心,家里做饭的女人们听见娃娃叫,也有几个走出家门察看,一见之下连退几步。
这是一颗死人头,具体说是死孩子人头,没有多少头发,眼睛鼻子嘴巴样样齐全,嘴里没牙是个黑洞,头颅下方连带一节脖子,已经被大黄狗咬得模糊,头颅上皮肉破烂,眼珠头骨脸骨,胫骨爆现面目狰狞,破烂之处血水流出在头颅上划出一道道红线,狗嘴在翻动这颗人头之时,人头面对着谁,谁都会心生畏惧不由自主倒退一步,女人们见娃娃们大睁着眼睛看,急忙上来害怕地捂住娃娃眼睛不叫看,嘴里说道:“闭上眼睛别看,别看啊,看了晚上要做噩梦的。”自己也闭了眼,心里翻动恶心。
陈大方最后走过来,因刚才站起来走的太急,腿在石头上碰了揉揉才落后,当大家都惊异看着眼前情景时,老先生大跨步挤过人群,径直走到大黄狗近前,不明真相说道:“看啥磊,你们看啥求磊。”
黄狗护食本能,向他抗议地一吼一扑,突然动作吓他一跳,接着真真切切看见死人脸,愣了愣昏倒在地。
常话说,成年死人的脸并不吓人,吊死鬼鼓眼伸舌头吓人,女吊死鬼披头散发鼓眼伸舌头吓人,其实,死娃娃的脸最是吓人,死亡夹住苍白纯真,带着想象万分诡异。
陈大方向后直直倒下去,身下正好一堆炉灰,炉灰四下翻飞掀开老远,这阵飞灰把大黄狗吓了一跳,站起跑开几步警惕观察,人们趁着这个空隙一声喊起把狗撵开,急忙找了东西把死人头盖上,怕狗再来翻吃,捡起几块石头压住,急救陈大方,喊得几声不醒,揉掐人中方得醒来,无神眼珠骨碌乱倒。
正乱着,不知谁快步跑到陈大方家里,对拴着围腰正在做饭的陈大方老婆大喊道:“快一点,你家老陈死了,就死在地里!”
老陈老婆初始没听清楚,听明白以后吓得全身哆嗦,“仓朗朗”锅铲一仍,全身抖动着从门里出来,不顾死活大哭大叫向人群冲去,喉咙发着怪啸,尚离三米腾空一下子扑在刚刚醒来老陈身上,动作太猛掀起一阵飞灰,把老陈呛得差点再昏过去,娄连长王有福众人急忙劝住,前后端平把老陈抬进家门。
虽是虚惊其实吓人不浅,老陈老婆跟着众人走了几步,腿软坐在自来水池水泥台上,其他人才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给她听,她捶着腿哭道:“是哪个缺德鬼黑心肠,刚才跑到我家告诉我说我家老陈死了,看把我吓得哟,这可是要人命的呀,要吓死人的呀,我家老陈当年剿匪的时候被血吓住了,多少年来一见血就晕,你们看见狗吃人头也不早点说声好叫他有个防备,看把人吓得命都差点没了,我的娘啊,这是倒了什么霉呀。”
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农村妇女,和陈大方结婚离开农村老家,现在厂里干家属工,一家人当然以陈大方为主心骨,要是陈大方出了事,可真叫她苦了人生,吃刚才这么一吓,此时依然索索发抖,脸色惨白。
女人和娃娃们散去,剩一伙男人站在一块,娄连长皱眉说道:“高上,这又是****的棺山坡乱葬死娃儿造的孽,这个死娃儿死了没有多长时间,看样子还很新鲜,肯定有人在山上,没有把死娃儿埋好叫狗给刨了出来,或者根本没埋才造成的。”众人点头赞同称是。
王有福跺跺脚说道:“今天这样一整,老子那里还吃得下饭哟,老娄,把你的锄头借给我,叫我把这个倒霉的东西提上山埋了,哎,入土为安呀,管他是小孩还是成年,都是人吧,哪能叫狗吃了。”旁边捡过水泥口袋将死人头装了,提上锄头径直上山。
曹步清摇摇头说道:“哎,真是造孽,这种事情发生过,但都没有今天这样血淋淋的。”
老韩点头说道:“是呀,棺山坡本来死人多,咱们建设只是搞了山下,山上哪里有精力去搞,一些当地人多年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仍然在山上丢弃死娃儿,狗是畜生,哪里像人一样分得出好歹,还能有个不吃?看来还是厂里请地方政府再发通告,尽可能避免这事发生才好。”
娄连长说道:“行啊,这个事情交给我吧,我明天就和厂里领导们说。”于是大家回头走路。
出菜地曹步清刚走没几步,胡连长玄脸笑着拉他袖子道:“老曹,你看,上次你给的白酒票,嗨嗨叫我享用了不少时间,可是光了,我厚着脸皮问你再要几张,生活物品供应你是厂里总管,你的口袋馋的人流口水,可别说你没有啊,再说今天情况也特殊,刚才看见死人头,一会儿肯定吃不下,好歹喝点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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