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警察同志，他不是小偷，他是帮我抓小偷的。”西装革履的男子对举枪的巡警说道。
陈子光这才认真地看了看西装革履，似乎在哪儿见过。
“你确定？”巡警再确认一遍。
“我确定。”
巡警这才将手枪放回了枪套里面，陈子光也放下了手，走上去道了声谢并把钱包递给了失主。
西装革履的男子慌乱擦了一把汗，急忙接过并打开钱包，从里层翻出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长舒了一口气，对巡警说道：“幸亏它还在，这关系到我一个案子的证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巡警问陈子光道：“小偷的样子看清楚了吗？”
“跑得太快，扔下钱包翻墙逃了。”
巡警半信半疑地进了胡同里面，查看了一番也没发现所以然来，西装革履男子伸出手道：“谢谢你啊，我叫陶允，其实咱们见过一面，德恒律师事务所的，当时林青青让我负责你的……”
陈子光恍然大悟，握手说道：“哦，想起来了，实在抱歉，上次的事情还没机会感谢你呢。”
陶允儒雅礼貌地说道；“太客气了，分内之事，况且那个案子随后就由别的律师负责，我没帮上什么忙，今天的事情太感谢你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二位，请你们跟我回派出所做一下笔录。”巡警上前提醒道。
得，好市民还得先协助警察叔叔办案，两人相视而笑。
……
因为陶允时间不允许，做完笔录就离开了，和陈子光的咖啡之约只能日后再说，陈子光拍了拍陶允的名片，德恒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日后也许能帮上大忙，于是将名片放进了贴身衣兜里面。
到华叔的地方再看了一遍，依旧大门紧锁，陈子光只好骑车回龙潭街。
天色将暗，罗斌拿着笔记本和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通敲打，会计出身的他需要从大堆信息里面分析出段三山手下产业的各项详细数据，才好对症下药，陈子光是一窍不通，翘着二郎腿盘算着以后怎么做老大，曾经是王者中的王者，如今这个老大却感觉不是那么劲道，如同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面，软塌塌的。
正在这时，手机震动了。
“光哥，潘莉找到了，躲在一租房里面，但情况有点复杂！”
陈子光立马来了精神劲，起身出屋，上车一轰油门，雷厉风行地赶到了目的地。
租房在一个深巷子里面，尽头是一个大垃圾池，恶臭无比，路边趴着几只死老鼠，明显是被垃圾车碾压死的，内脏流了一地，两侧则是污水横流，漂浮着一层白色泡沫，头顶的电线晾衣杆纵横交错，周边的楼房里面透出亮光，应该是开设的黑网吧和台球室，乒乒乓乓的声音断断续续。
陈子光下了车，跟着蟑螂进了租房，里面用三合板隔成了许多单间，还能听见稀里哗啦洗澡的流水声和男女嬉戏打闹的声音，泡面、臭袜子、脏衣服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陈子光掩着鼻子前进，这儿的卫生状况比贾小强当初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余光一瞟，几个抠脚大汉正趴在电脑面前玩cs，隔壁的一男一女正在享受鱼水之欢，但门缝都没掩好，这种雅兴的事情瞬间变得令人作呕，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失足，而是徘徊在社会边缘的失业大学生。
真的很难想象潘莉一个人在这种环境怎么待下来的，况且是身怀六甲。
“到了。”
停在了最里面的一个门口，还能看见里面台灯的余光，蟑螂使劲地敲门，但里面迟迟没有回响。
“怎么回事？”陈子光问道。
蟑螂一脸无奈：“第一次敲门她开了个门缝，我说明了来意之后她就再也不开门了，说是非要见到施叶她才出来。”
看来这女的十分警惕，除了老施谁也不相信了。
“我来试试！”
咚咚咚！
陈子光使劲敲了几下，说道：“我是学校的老师，是想来了解一下施叶的情况，你能开一下门吗？”
蟑螂在一旁咯吱咯吱地笑：小兔儿乖乖，把门开开……
陈子光瞪了他一眼，蟑螂强忍了下去。
咚咚咚！
陈子光又敲了一遍，没有回应，再敲一遍，门砰地一声拉开了。
“敲你妹啊，还要不要人睡觉啦！”
开门的是隔壁，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家伙站在门口，横眉冷目，胡子茬粗犷威猛，还比蟑螂高过半个头。
蟑螂暴怒：“你他妈找死是不，知不知道……”
蟑螂这才发现怎么垫脚尖都没人家高，而对方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开山刀，凶神恶煞地瞪着蟑螂。
租房里面太拥挤，带的两个手下都在外面放哨，蟑螂的气焰也不敢那么嚣张，陈子光哑然一笑，这种场面自己十分乐意看，但现在正事要紧，陈子光推开了蟑螂，走到隔壁那家伙的面前，两人一样高。
陈子光眼神冷漠，却硬是把对方嚣张的眼神压了下去，从对方手里拿过开山刀，啪！一刀砍了下去，把三合板做的门立马劈成两半。
陈子光淡淡说道：“回去睡觉。”
色厉内荏的家伙两条腿发抖，缓缓退回去关上了门，乖得跟只猫似的，其余看热闹的人也变得鸦雀无声，咽了一口唾沫退回了自己的房间，过道里面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敲门啊。”陈子光对蟑螂说道。
光哥这也太牲口了吧，蟑螂半天缓过神来，上去敲门。
啊！
屋子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惨叫，接着断断续续又是几声，陈子光和蟑螂面面相觑，然后就听见撕心裂肺地呼救声。
蟑螂立马慌了，使劲地摇晃门，但里面上了插销，怎么也推不开。
“让开！”
陈子光一声大吼，蟑螂刚刚躲开，就看见一只大脚砰地一声将木门踹开，但里面的锁链依然连接在一起，牢不可破。
陈子光心叹这娘们上了几道锁啊，转身一把抓起开山刀，手起刀落，铁链被直接劈断，蟑螂千千地推开了门，陈子光紧跟进去。
只看见潘莉靠着床边滚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撑着床沿，疼得满头大汗，痛不欲生。
而地上趟出了一滩湿漉漉的液体。
“遭……遭了，羊水破了，她……要生了！”看过几部电视剧的蟑螂立马惊呼出了声。
陈子光一时间也手忙脚乱了，这辈子啥都干过，可就没伺候过女人生孩子啊。
“快去叫车，送医院！”
“哦……哦！”
蟑螂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屋子，边跑边掏手机，过道两边的人听到惨呼声，不约而同地拉开了门，有些睡眼朦胧的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有些则是呆呆地站在门口，全都懵逼了，齐刷刷地看着陈子光。
陈子光彻底无语，大学教育是没教过生孩子，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群知识青年就不知道搭把手帮个忙吗？
陈子光来不及多想，急忙双手抱起潘莉出了屋子，狂奔出了租房。
“车在哪儿？”
“在外面！”
一个手下立马前面带路，带着陈子光冲出了深巷子，潘莉在陈子光的怀里面浑身不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头顶汗珠子直往下滚，大口地喘着粗气，捂着肚子皱着眉痛苦万分。
这女的面部轮廓倒不错，浑身还有一股香气，如果没有怀孩子身材应该也不赖，难怪老施对她爱得连死都不怕。
陈子光也没那瞎心思仔细看，一辆出租车已经拉开了车门，陈子光连忙将潘莉送了进去，蟑螂坐到了副驾驶位：“师傅，去医院。”
司机一打方向盘，立马上了正道。
开车的是个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把你老婆放平，让她放自然点，放慢呼吸！”
陈子光立马照做，托着潘莉的腰部尽量让她舒适，潘莉果然好转了一些，她也是尽力地克制着腹中的疼痛，大口喘着气。
“你说你们也太糊涂了，预产期快到了就该找个好医院嘛，住还住那么偏僻，尤其是你这个当爹的，有你这么对老婆孩子的吗，你知不知道这样搞不好会死人的？”女司机明显是个碎碎念，一个劲地说个不停。
陈子光懒得解释，自认倒霉，蟑螂则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幸亏路上没有堵车，顺畅地到了医院，急救中心的医生护士立马出来了，将潘莉放到了推车上，迅速推进了产房。
陈子光这才松了口气，浑身一软倒头靠在墙上。
“妈呀，太惊险了！”赶过来的蟑螂由衷感叹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迟没有动静，蟑螂在门口来回地踱着步子。
“又不是你的，你紧张个毛线啊？”陈子光调侃道。
蟑螂嘿嘿一笑：“是哦，孩子他爹又不是我，我干嘛这么紧张。”
陈子光一脚踹了过去。
“要闹滚出去闹！”
突然产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小护士一声厉喝，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边摘口罩边吼道：“25号床产妇大失血，快去血库取b型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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