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笑得自豪:“我们在黄沙关住了十几年,刚去的时候,每到春秋季黄沙关几乎会被黄沙掩埋,可是如今你再去看,那里如今有塞外江南之誉。(
傲世九重天)这,全是楚王的功劳。
这些年楚王与摩诃人达成互不侵犯盟约,还开通了互市。从五年前开始,皇上便频频调动楚王大军替他南征北战,楚王的嫡系也被打散分布各地,美其名曰替皇上训练更多的有生力量,”余夫人冷冷一笑,“如今更是宣召王爷进京,脱离了军队。”
慕清妍目光一闪,光杆王爷?真的是这样么?
“好了,”余夫人摸了摸茶杯,“茶冷了。我该说的也已说完了。王爷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想必王妃已经清楚了。这样一个人值得托付终身。”
慕清妍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温婉的道:“夫人大概也累了,是在这里用些茶饭呢,还是……”
余夫人叹了口气:“王妃,您是个好人……”
“不,”慕清妍语气轻柔却坚定,“我不是好人。(
灾后)如果说以前还勉强算是的话,那么自从踏进楚王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不是了。我知道夫人一手将楚王带大,将他视如己出,自然觉得他时时事事都是好的,他也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来配。可惜那个女子永远不会是我。夫人,您的心是好的,但是楚王的心,您明白吗?”
余夫人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清妍已经开始招呼茯苓:“扶夫人回去歇着吧,我也乏了。”
“王妃,”余夫人有些急切,“或许是我说话没有重点,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慕清妍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夫人的意思是说欧竞天是个好人,甚至是这天底下顶好顶好的人,他之所以这样对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蒙山军)对不对?”
顿了一顿,没有等余夫人开口,她又森然道:“别人再怎么看都好,哪怕众人都把他捧上神坛当做神仙,他终究仍是个凡人!他没有将自己置于云端而把众生踩到脚底的权力!并不是只有他的尊严凛然不可侵犯,别人的尊严就可以随意践踏!他可以凭借他无双的武力达到一切目的,唯有人心,他得不到!”缓了一缓,她语气略微柔和,“乱点鸳鸯谱这种事,不适合夫人做。他将我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达到他的目的,我这个王妃……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将我娶回府中为的是什么,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是如何待我的。难不成,您以为这种状况下我们还会成为一对和睦夫妻?我在等着,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天。(
盛世女皇商)”
茯苓抬起眼认认真真看了慕清妍一眼,慕清妍已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纤弱而笔直的背影在模糊的光影里,清晰。
余夫人走时已经日薄西山,慕清妍幽幽叹了口气,突然失去了胃口,懒懒地躺在床上,回味余夫人所讲的那些过往。她隐隐觉得,余夫人想要表达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所说的那些。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已经是七月了,楚王府迎来了准备已久的喜事。
宋国公府三位女眷早早来到楚王府内宅,参拜完王妃,便要各自去看女儿,慕清妍一脸和蔼可亲,但见到这些昔日长辈却没有当初那样的恭敬了。
朱大夫人笑道:“王妃这里稍坐,臣妇们去看看女儿,她们年纪小不懂规矩,没得日后冲撞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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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何出此言?”慕清妍笑得中规中矩,“算起来,本妃比朱五小姐还小半年呢。何况夫人你的女儿是京中第一才女,最是知书达理不过,何来冲撞一说?”
“呃,”朱大夫人倒被问住了,一时语塞,想了半晌讪笑道,“总是做母亲的不放心。”
“哦,”慕清妍眼神空且远,“本妃倒忘了,朱大夫人最是多智,可要想个好法子让令千金能得王爷青眼才好,夫人平素最爱在床笫之事上下功夫,想来有其母必有其女,朱三小姐也不会差吧?”
朱大夫人涨红了脸,知道她还记恨当初的事,陪笑道:“当初臣妇也是逼于无奈……好在,也还算做了一件积德之事,——嘿嘿,若无当初,王妃哪来今日风光?”
“是么?”慕清妍仍旧不动声色,“说的倒也对哦。(
都市极品邪少)只怕二夫人三夫人后来还将您好一顿埋怨呢,当初送过来的若是四小姐、五小姐,如今高居此位的,”她拍了拍自己的座椅,“只怕还不一定是谁呢,对不对?”
朱二夫人朱三夫人面面相觑,她们后来还果真有过这样的说辞,此时被当面揭穿,脸上都有些下不来,讪讪笑着,眼睛尽往外瞟。
听着如此锐利的词锋,朱大夫人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一直以来都低估了慕清妍,只怕以后女儿在楚王府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慕清妍忽然唇角一掀,笑了,这一笑原本端庄富丽的形象更增娇艳,伸出纤纤玉指抚着娇嫩的面靥,柔声道:“若比美貌,三位夫人,你们觉得自家女儿有胜算么?若论才学,朱若锦哪一次夺魁的诗文不是剽窃我的?呵呵,若想要在这王府里有一席立足之地,就必须要抓住王爷的心,要想要抓住王爷的心么,你们知道该在什么地方下功夫了吧?”
三位夫人面面相觑,脸色一红一白又一青。
慕清妍拍了拍手中的玉圭,曼声道:“我如今实权在握,王爷又一心钟爱,日子过得真是平淡无趣……”
三位朱夫人忙站起来,带着五色纷呈的脸行礼退出,各自找各自的女儿去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慕清妍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这里发生的一切当然很快传到了前厅招待男宾的欧竞天耳中,这次纳妾慕清妍早已在每月十五例行进宫问安时禀告了太后皇后,他便是想不隆重其事都不行。
听完汇报,他眸色深深,唇边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且容她闹去!”
夜色深沉,所有宾客都已散去,三位新娘也已被送进新房。慕清妍仍未尽兴,叫了一班滑稽戏在院子里唱,自己一边纳凉一边打瞌睡听戏。
“都退下!”猛然的一声暴喝,吓得戏子们几乎掉了下巴,待看清来人是楚王千岁,忙不迭夺路而逃,连锣鼓家伙都顾不上收了。
慕清妍睁开惺忪的睡眼,斜了欧竞天一眼,命人拿水来洗手,一边慢条斯理地问:“王爷今晚不该夜战三美么?怎么得暇来妾身这里了?”
欧竞天怒不可遏,冲上来一把捏住慕清妍的下巴:“爱妃,你就是这么对待本王对你的爱宠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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