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咔”
两声轻响,将我的意识生生拉了回来,我看着手中的破天锤道:“小黑呀,我正开心的逗弄我的狗,你叫醒我干嘛?”
嘴上说着,泪水却流了下来,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难以言表,我只能将小黑搂在怀里亲了又亲,连它生出了许多变化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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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发泄够了,哭累了,才发现破天锤的锤身居然变成了六棱,锤柄穿透锤身,探出了一个尖尖的小角。竟然连连突破,变成了三变破天锤。
就在这时,破天锤突然一闪,没了踪影,却是我耗尽了最后一丝星元,再也维持不住它的具现化。我略一冥神,发现破天锤已经跑到了我的丹田里,不断散发着丝丝星元,渐渐补充者我贼去楼空的丹田。
我刚做童子时,曾学过一套锻炼身体的拳法,叫做《清风散手》,是每个初入清风岭的弟子必修基本功。那时我还想着,若是能回到地球,我凭着这套拳法也能做个二流高手,做个中南海保镖都绰绰有余。
比斗之初我还没想过用这套拳法去迎战,毕竟武功破法术这种事,想想就玄,不过我在星元亏空之下有了破天锤,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本来我破天锤第三变的法术修为,星聚境界下可以一力降十会,各种法术,我一锤下去基本上就破了大半。可是我星元亏损,没有十天半月恢复不了,远不能像运使飞剑那样用我的小黑,也只有拿在手上当锤子使了。
当下不再多想,一门心思的吸收星力转化成星元,能多恢复一成,我的胜算就多上一分。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清风坪,却发现已经人头攒动,只是比昨天少了许多。我找了处偏僻的位置坐下,就有三个人悄无声息的围了上来。
三个人都是披发长袍,少年模样,居中一人我还认识,正是那天不肯给我注上名册,被我偷袭打晕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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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直勾勾的盯着我,眼中有愤恨、戏谑、惊喜……我从不知道原来一个眼神中能包含那么多的情绪,但我知道他们来了,危险就来了。
果然,他来到我面前,踢了踢我道:“樵隐是吧?胆子不小!敢在清风岭对我玄公不慕动手的人,你是第一个。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等你,特意弃了直接登上摘星塔的机会?”
我心说好名字都让狗取了啊,那日公孙胜给我的名单上并没有玄公不慕这个名字,看来有资格直接上摘星塔的并不止那些人,却不知他这个玄公,跟玄公冶有什么关系,你是他亲儿子不成?
玄公不慕见我呆呆的不语,冲他身边两个狗腿子说道:“来,请我们的清风师叔到个清静地方坐坐,这里人多眼杂的,让人心烦。”
我心头闪过一丝杀机,却又瞬间被压灭。他们三个我倒不怕,即使是死,我也有自信拉一个给我陪葬,可是有我不能。我主动将人族亿万血仇抗在身上,如果要找人陪葬,他们几个,太轻。
于是我任由他们拉着我,走下清风坪,走到一个隐蔽的山角落停下,玄公不慕反身一脚踢在我的脸上,牙齿混着鲜血被我喷了一地。驾着我的两人一松手,我就被踢飞了出去。
玄公不慕发泄了一下恨意,这才骂道:“你是什么人?一个贱种,一个仰仗我清风岭活命的野狗,你也敢惹我?”
我趴在地上,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怒吼,一个说,樵隐你是不是男人,你胯下的鸟还在否?他敢欺你辱你,你就给他一锤,屠方大陆那么大,去哪里不能安身立命?大丈夫安能受小人之辱耶?
另一个声音却说,樵隐,你不凝星相,就永远没有反抗的资本,再忍忍,再忍忍,你忘了你给自己的使命了吗?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你为了人族的血海深仇,这点委屈算什么?
于是两个声音在我脑海中不停的说,樵隐,杀了他。(
我们是兄弟)樵隐,忍住……
玄公不慕冲我拳打脚踢,他下手极重,显然是想打死我,可是我感觉不到痛楚,耳边一直响着,樵隐!樵隐!樵隐!
“够了!”
我大吼一声,却是连玄公不慕都惊住了,一时忘了下手。
我望着他那张稚气未下,却暴戾扭曲的脸,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抱着他的大腿叫道:“玄公少爷,不慕公子,小人是瞎了狗眼、猪油蒙心才冲撞了您呀,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您就是杀我一百次一千次,也难解愤恨之万一,您实在是委屈,委屈啊。”
玄公不慕一脚将我踢开,然后他笑了,笑的张狂得意,笑的难听刺耳,笑的我几乎忍不住给他一锤,看看他的脑浆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扑过去,他踢开,然后我又扑过去,哭道:“玄公少爷,您千万要留我一条狗命,让我报答您吧,我这一条贱命,实在不足以让少爷出气啊,往后我就是您的一条狗,你让我子时开山门,我绝不留到丑时,您想知道谁想从山门经过,我把当天路过的人全都记下来,少爷,小人对您的忠心,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啊。”
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隐忍,这样没有下限,那一刻,我给所有的穿越同仁丢了脸,可我没有后悔。我没有主角的运势,却妄图挑起主角的承担,这,是我在自作自受。
于是玄公不慕把我给放了,就像放过了一条狗。我向来不觉得狗低贱,有些人其实还不如狗来的忠诚可靠,可是这一刻,我真心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条狗。
回到清风坪的时候,姜晓道已经在那里喋喋不休了,不知怎么的,我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安心了不少。
“赢了今天这次的,都能上摘星塔了。至于输了的,老夫这还剩下三百个名额,明天你们就和昨天输了的人一起来争取吧。”
说完又是一场光雨落下,我拿着这次的令签一看,七十四,于是我学着身边人的样子,用还没好利索的牙齿,有点漏风的喊着我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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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有人举着令签找上我的时候,我们对视一眼,都是一愣。那个人眉毛很粗,皮肤略黑,牙齿也黑,居然也有我这般年纪了,这种年纪的三代弟子,很不多见。
他冲我一笑道:“我知道一个空旷的地方,我们走吧。”
他带我七拐八拐,居然带我又回来之前玄公不慕打我的地方,这里树木葱茏,在早晨的太阳下也显得阴暗,还真是一个打人与被打的好地方。
我看着他,迟疑的问道:“你,是从那场大战中活下来的?”
他显然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脸色一下子变的更黑了,不过很快对我笑道:“你也是吧,活着真好,活着的人,还可以看到升起的太阳,还能看到浩瀚的星空。”
我知道,他想忘记那个非人的曾经,并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可是他,已经忘了怎么报仇了,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那场屠杀应该怪谁。
我走到他身边,祭起破天锤,说了一声,开始吧,就一锤砸在他的脖子上。
他倒下的时候,满脸的惊愕,我凑到他耳边说:“你以为人吃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其实,现在才是人吃人的时代,而且是活人吃活人。”
遇到他是我的幸运,却是他的不幸,我不能要求他日夜向着复仇,只好把他当成我复仇路上的绊脚石吧。
凭着两块令签,我终于得到了登上摘星塔,接受星种考验的机会,但我这次不急着回去。而是转身去了藏经阁。
其实就算玄公冶不赶我走,我也是会走的。在清风岭这种地方,没有摩擦,没有矛盾,我怎么挑起仙门间的斗争呢?没有斗争,仙门怎么会死人呢?
藏经阁,就是清风坪上最大的那座宫殿。(
遵命女鬼大人)当我绕过玉台,来到门前时,又看到了那两行大字:清风不语,静水无声。
你们谁做到了清风不语静水流深?你们是狂风,是洪水,有你们的地方,就会水深火热,再幸福的家庭,也会多出几个孤儿寡母。
门口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头,我知道他就是藏经阁的守经人,可是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我只是在进门的时候,冲他鞠躬行礼,就急不可耐的往里走去,却听见他在后面说道:“年轻人,何苦心思太重?”
我惊讶回头,却发现他还是昏昏欲睡的模样,眼睛都没有睁开,便不再管他。
藏经阁的书,是最不怕给人看的,不像我前世小说里写的那样,捂的严严实实,多少人才弟子都因为没有好的传承,就此埋没了。
我从一楼开始,将清风岭的一百一十二种法术,连同《十二元辰诀》、《清风散手》都抄录了一份,这才上了二楼。
二楼偌大的空间,只摆了几个书架,显得十分空旷,此时正有人捧着书本细心抄录。我随手拿起一本《三十六诸天衍星诀》抄了起来。这是《十二元辰诀》的进阶功法,是给星相以上修为的人修炼的,能够更快更多的修炼出星元力,也是清风岭最核心的根本功法。
我抄录完毕,刚要拿起一本《星相无相幻生诀》时,突然从旁伸手一只手,抢先按在那本书上,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先看。”
我扭头看去,却是一个相貌昂然的男子,左眼瞳孔银光闪闪,摄人心魄。居然是个星相强者。
我收回伸到一半的手,道了声请,就走向另一本书,身后那男子又道:“这个,我也要!”
我眉头微皱,一个名字在心头划过:殷正梨。
不过我不动声色,转身要走,那人再次开口道:“你看的每一本书,我都要看,你不看我那些,我还是要看。”
“师兄请便,我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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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我要忍,摘星塔开放在即,我不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他那星相级别的修为,也不是我能惹的了的。
“走,赶快走,出了这藏经阁,我看谁能护得了你。”
我转身就走,只当没有听见。就算我赖在藏经阁不出去,又有谁出来护我?对于一个脚上没有鞋子的人,走在荆棘丛,还是刀山口,本就没有区别。
还没跨出门口,那个昏昏欲睡的老头突然开口道:“楼上那些书籍,其实一楼就有,只是放的偏僻了些。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怎么就不用心呢?”
我扭头看他,他也半睁着眼睛看我,那双浑浊的老眼,那张苍老的面孔,实在不像传说中隐士高人的模样。不过他显然通过什么方法,知道了我在楼上的遭遇,并且有心提醒我,我很感激。
我细细寻找,果然在一处不显眼的墙壁上,发现一块开凿出来的书架,上面整齐的码着一排书籍。于是我席地坐下,开始专心的抄录起来。
这些都是星相以后的高级功法,记载着对星相的修炼法门和应用诀窍,从星相到星神,甚至如何接引星神,通过星神的考验,获得星种的认可,都有十分详尽的记载。这些,都是我以后自立门户的根基。
等我将一本《星种化孕丹经》抄录了大半,突然脊骨生寒,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的幼年,经历过浩大劫难,连活命都要小心翼翼,久而久之就对危险的事物比较敏感,此时心生警觉,连忙惊疑回头,发现楼上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脖颈,将我提起,转身就往藏经阁外走去。
此处还有许多用功的人,见到异状,纷纷冷眼旁观,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人之常情,我也不指望有人跳出来见义勇为。
才走到门口,就听那老头叹息一声道:“都是年轻人啊,何苦来哉?”
我心中一暖,提着我的这人却突然冷汗直冒,手上一松,将我丢在地上。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才发现他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好像很痛苦一般,一言不吭的跑出了藏经阁。
高人呐!这个没有星瞳,没有星神印记的老人,居然是个高手,莫非,我的运势来了?
当下我长长的躬身一礼,等了片刻没有回应,才发现那老人眯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叹息一声,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抄书去。
之后的十天,我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藏经阁,不是抄录道经,就是修炼星元,再不就修炼一些法术。看守藏经阁的老人时常会把饭食让给我吃,我也没钱给他。我这怪异的举止,很快就引来了无数人的关注,于是就有好事的人说,我是得罪了清风八骏之一的殷正竹,有人亲眼看到他在藏经阁对我出手,而之所以双方结下梁子,是因为一个女子的缘故。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具体细节,都可以编成一本言情小说来卖了。
作为当事人,我呵呵一声,直到八月十五的那天傍晚,我才出了藏经阁,一路蹑手蹑脚的,直奔清风岭第一高山,抚息峰而去。
那个殷正竹,,自那天离开藏经阁后,就再也没有露面,也不知背后有什么算盘,不过我是要去做外门执事的人,一旦凝炼了星相,就从此山高皇帝远,还用在乎他的报复?如果他一直纠缠着我不放,在外面的世界,我有九种方法可以弄死他,九种!
抚息峰跟清风岭一样,山头整个的被人掀了去,开辟出一个大大的平地,白云在山腰飘荡,不时可以看见几棵隐藏在云层中的苍松,远远看去,抚息峰像是一柄冲云直上的利剑,剑指苍穹,傲然而立,人在山下,一股渺小无力感自心头油然而生。
我在山路上狂奔疾驰,经过十多天的调息,星元已然恢复,只是因为瓶颈限制,不能精进一层,却是小小的一个遗憾。破天锤虽然可以当作飞剑一样御使,却不能载人,我不由暗想,似乎除了飞行宝具,这个世界并没有御剑飞行这一说,难道还没被开发出来?
一路胡思乱想着,我终于登上了抚息峰的峰顶,入眼是一座几乎占地百亩的高台,将抚息峰几乎占满。这高塔恢弘大气,塔身简直比抚息峰还要高,笔直的横斜在星空之中,我都有种摘星揽月的错觉了。两扇黑金大门此时正悄然敞开,释放着厚重而飘渺的气息,旁边站着两个人,眼泛银光,都有我这般大,应该是二代弟子的身份,我过去确认了身份就开始爬楼梯,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正眼瞧上一眼。
等我顺着楼梯登上摘星塔,就见到塔顶空旷的地面上,用银线绘满了诸天星辰,星轨交错间满是节点,每个节点上都坐着一个人,此时已经大半位置被坐满了。我寻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学着别人盘膝坐地,放空心思,做着最后的调整。
屠方大陆上的炼气仙门,认为每颗星辰上都有一个本命神灵,当人借助阵法沟通星河时,星神就会降下考验,如果通过了考验,就能得到星种奖励。用星元力催化星种,就能凝结自己的虚像。
星神考验的难度,历来都是由难倒易,从一品星相开始,一直到九品,分别会随机降下一种对应等级的星神分身,能够打赢几品,星相就高达几品,这就要看各人的机缘跟实力了。如果连一品星神的分身都过不了,或者强行挑战高品星神失败,不光星相凝结不成,反而会被星神迷乱心智,变成星神的祭品。
我运势极差,完全没有个主角应有的样子,因此对强行挑战高品星神,并侥幸胜利,不抱任何希望。但我有远超同境界的经脉强度和星元积累,厚积薄发之下,很有自信达到玄公冶的底线,也就是三品星相,至于更高的,量力而为吧。
正在这时,姜晓道站在他的八翅猪婆龙星相上,缓缓降临在上空,高高的宛如神祇,清冷的声音响遍摘星塔。
“今天,是你们的大日子,你们今后能有多高的成就,能在炼气求仙的道路上走多远,就要看你们今天能凝聚的星相品次了。星神考验,一品难过一品,一旦凝炼星相,再想要提升星相品次,都要有大机缘、大毅力、大磨难。所以你们今天要拼命,趁着星神分身不是太强,拼命的得到高阶的星相,为了你们的将来,也为了清风岭的将来。”
一品修为的神龙星相,未必能胜过修为高深的一品锦鲤,可是神龙星相的极限是九品,锦鲤却只能是一品,高阶星相之所以如此难得,凭的就是广阔无垠的成长空间。初生的幼狮斗不过成年的豺狼,却从来没有人觉得豺狼比狮子厉害,就是这么个道理。
姜晓道说完一番话,便面色凝重的站在高空,直到夜色愈深,一颗颗灿烂明亮的星辰渐渐浮现,才突然睁开眼睛,爆喝一声“开”,摘星塔上纵横交错的银线顿时发出耀眼的银光,银光渐渐强烈,最终笼罩了摘星塔上所有人的身影,汇聚成一道冲天光柱,勾天接地,直冲霄汉。
我直觉心神一阵恍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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