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不去了。(
花豹突击队)
我是谁,我是梅开,不,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而活着,为何存在于这里,茫茫的人海,背着书包熟悉的陌生的脸,我丢失在人群里,忘了自己,也忘了这个世界。
五月金灿灿的光。
本是温暖的季节,身体里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猛然间想起残落二字,心口剧烈的痛,又习惯了去遗忘了,我不去想他是谁,不会记得自己是谁,什么都不记得,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梅开。”后面清脆好听女孩字的声音传来,似乎不满叫的人没有回答,叫的急切而不罢休。
“梅开。”那声音拉长了音,然后一只手抓着了我的肩膀。
我机械般的停下来。
眼前的是两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但看着还是陌生。
羽悠和若月。(
灵域)
羽悠一脸不解和不满的看我:“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回答,你在想什么啊,听承佳哥说你要来上学了,我们都开心了好一阵,不过你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啊?”
见我异样,若月拉起我的手,问:“梅开,你没事吧,今天看上去怪怪的,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好?”
我没事,很好。我很想这么回答,可是喉咙里就是发不出声音,好像已经在时光里沉寂多年,已经忘却如何发音,如何摆出个个字眼的嘴型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们,木然的转身,机械的又朝着前方走起来。
她们跟在后面,说着什么,又大声叫我,我就突然耳朵一片轰鸣,听不进任何声音了。
放学后,天上下起了大雨。
我站在窗前看着满世界的阴暗,终于记起来,有个黑衣的男子曾经为了救我带着我在雨里奔波,而我眼里的所有的色彩都聚集在了那个男子所在的世界里,如今所处的地方全都是黑与白。(
校花之贴身高手)
因为没有他的存在,天与地合成了一片,整个世界变成了虚无的梦,因为是梦,所以无法自主呼吸。
窗外的大树摇曳,吹进来一片雨打落的叶子,落在脚边,我下意识的去捡,触到了夏日里的一片冰凉,像握住那个人手的感觉。
雨声越大,学校里到沸腾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原本很少来学校的家长们纷纷露了面,教室的过道里不到一会儿就踩满了大大小小泥泞的脚印。
我回到教室,若月和羽悠已经走了,就剩下几个人还在窗边翘首以待。
我也站在窗边,看外面的纷扰的雨,却在校园林荫的大道上瞥见了哥哥承佳。
那把黑色的打伞下多了一个长发女子的背影,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微微提高着裙摆,小心的避开路上的积水。
是个美丽的女子,背影婀娜,有着想让人保护的冲动。(
武唐第一风流纨绔)
以前总是说哥哥该成家,原来这一天其实并不那么遥远。
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只好身边的人好就行了。
只要那个人没死,仍在在某个地方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无尽的幸福。
可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夜色渐渐挑落,教室里的人影不知何时都消失不见了,独剩我,寂寥的站在窗边凝望。
从前总是怕黑,但为了高考,不得不学会面对,如今更怕黑了,不是为了高考,而是为了每一夜都无休止的噩梦。
梦见那个倒在血泊里,我在自己的世界,看得见,却无能为力。
我开始习惯黑色,习惯的失眠,习惯的遗忘,习惯的疼痛。
终于,有人过来要关门了,是位老爷爷,提着昏黄的灯光,站在门口,一脸祥和的问:“怎么了,同学,没有人过来接吗?”
我摇头,背着书包悻悻的出了教室。(
惟我神尊)
教学楼前面的台阶上都是雨水,暴雨不停,所以雨水变成小小的流水,顺着台阶涌下去。
我无神的迈出第一步,无法停下的往前走,纵然身上落满了雨水,也觉得无所谓。
天空里轰然雷声,闪电击中地面,骤然一亮,我看见满地的狼藉,鲜嫩的叶子本该尽情生长,现在只能提前的凋零了。
真是安静啊,心里不忍的赞叹,即便漫天雨声,可是像今天这样,路面安静的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还是少见,不免觉得就剩自己了,再也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了。
雨模糊了眼睛了,我伸手擦干,眯着眼看天,阴沉的云在边缘的地方变得透明,就算是灰色,也看着干净的异常。
只是啪嗒的雨声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我看去,竟是哥哥撑着伞飞奔而来。(
佣兵的战争)
我停下来,他一脸的恼怒和责备,我却笑笑。
其实我想说我,我真的很好,比起将自己关起来,躲在那个课本堆成山的房子,此刻到觉得更加的无拘无束。
他将伞罩在头上,劈头就骂:“你是怎么啦,早上出去提醒过你要带伞的,也没带,而且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接你吗?”
我不语,平视的目光根本看不到他比我高一个头的眼睛。
他接着怒道:“你怎么不说话,以前不是总爱反驳的吗,从回来开始你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你就这么不愿意回来吗?还是丢了那把剑,少了一样值钱的东西,觉得可惜?”
我抬起头来,看着哥哥的眼睛,他眼睛泛红,泪光隐忍。
我自责的摇头,狠狠的闭起来,良久试着去张开嘴唇,可是恐惧,那一刻觉得我会吐出千年前的世界,然后它就不再属于我了。
我一心的以为我不说,不提,那个世界就会在我心里,不会被打扰,就会和我永远共存着走下去,其实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可能已经死了。”
我一字一句吐出这几个字,吐出来给自己听。
长久没有说话的声音沙哑像腐朽,就连自己也听不出来。
“谁?残落吗?”哥哥问。
我眼泪如雨下,就那么流下来,我自己都无法的控制,只是说着残忍的话语:“他在战场上把我送回来,自己一个人留下来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我开始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落泪,然后笑着笑着就成了绝望的哭声。
哥哥猛然的将伞摔在地上,抓着我的肩膀,狠狠的说:“就算没了他,你还有我,还有爸爸妈妈,他送你回来,也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作践自己。”
“可是他死了,他可能已经死了,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人总是要死了,我也会有死的那天,如果有下辈子,那就下辈子见。”
我看着天,心里哭喊着。上一世的我明明是爱着绝崖将军,可是这一世我爱的是残落,以后的永生永世我都希望这样爱着他,可是我真的还能见他吗,他还会记得我吗?
如果有下辈子,请你记得我。
“我该怎么做?”我擦干了泪,问。
哥哥一愣,似乎觉得我的变化太快了,即便这样,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好好学习,好好高考。”
我失神的拾起的地上的伞,拉着他的手朝前走,心里默默的念着高考两个字。
高考,高考,渐渐的它就成了脑海里所有的词汇了。
我开始拼命的学习,将所有的课程都奋力补上来,甚至也超过了以前,就像高速运转的机器,保持着了高速的惯性了,很难停下来。
高三的学期太过忙碌,不是考试就是考试,那些事情占据了生活的绝大部分,有着那么一个目标,远远的在前面等着自己。
哥哥也已经上了大学,就在市里面,他坚持着每天回来,辅导我的功课,照顾着我。
因为忙碌,我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几天都不曾开口过,若月和羽悠也忙起来,大家的交集越来越少,就是在这样逐渐失去生活的时光里,我得到了短暂的宁静。
梦不再鲜血淋漓,而是变成了一大堆公式追着跑的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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