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日历上我用鲜红的比圈出一个个过去的日子,离开那个世界越久,我就越无能为力,已经不能知道一切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安好,还是已经变成了一座坟,空空的住在青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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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过去,日历上,每一笔鲜红都是无助的疼痛,每一圆圈都是锁住的呼吸,在流逝中忘记哭泣。
梅开,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很久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了,我想着那一张张脸,越是想要刻画在心里,就越是记不起他们细致的五官,越是无法忽视忘记。
哥哥不再多说,他一直都是倔强的孩子,从不会把心里的担忧和害怕写在脸上,而是在一旁守着,看着。
已经过去半个年头了,熬过了白雪皑皑的冬天,新的春天很快就来了。
冬日的午后,周末,我从房间里出来,洗漱好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女孩子,长发及腰,似曾相识的样子。
哥哥坐在她旁边,两人很一说一笑的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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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那个曾经和哥哥共用一把伞的女孩子。
我站在那里,哥哥发现了我,扯出无力的笑,叫我过去。
那个女孩子回头,鹅蛋脸,皮肤白皙,嘴唇粉红,五官分明,特别是那双眼睛,上下眼睑浓密的睫毛让眼睛显得深邃,又在满屋子白色的墙漆里留下了淡淡的氤氲,很好看的女孩子。
她见了我,先是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温柔赞叹的笑:“承佳,你妹妹可真美。”
我低下头,带起圆形边框的眼镜走过去,坐在女子的旁边,那女孩子表现的很亲热,犹疑着拉起我的手,开口笑着说:“你是梅开吧,很早以前就听说承佳说起过你,我是承佳以前就是一个班,现在也是大学同学,和他还是一个班的。”
我点点头:“我以前见过你。”
她一愣,害羞的笑,脸颊上泛出些微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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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想考哪所大学呢?”
我半愣,这个问题还真的是难倒我了,我没有想那么远,也根本不知道要去哪所大学。
我便摇了摇头。
哥哥突然开口:“梅开,你还没吃东西,厨房里有饭菜,快去吃些吧。”
我要起身,那女孩子拉住了我,像长辈一样开口:“都该冷了,现在天气还凉,我去热一热再让她吃。”
她去了厨房,我不禁感叹,已经有女主人的架势了,是个好女孩。
哥哥看我看着她出了神,问:“你在想什么,梅开?”
我回过头来,疑惑的问:“哥哥,你知道单恋的感觉是什么吗?”
他半皱眉,很疑惑我会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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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念书一样的开口的说:“你不知道知道羽悠一直喜欢你吧,要是让她知道,肯定会难过的。”
他很严肃的看着我,当然在哥哥的眼里我和羽悠若月都不过是小孩子,可能我们的感情只是闹着玩,或者稍微哄一哄就会好的。
我道:“我就一直喜欢残落,可是他爱的人不是我,就算这样子,我也还是喜欢他,希望看着他笑,就心满意足了,我真羡慕那个女孩子,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笑着说话,当成些玩笑的话带过去,哥哥不知是否当了真,我就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将脑袋埋进了课本之中。
过了一会儿,哥哥端着热好的饭菜来敲门,门只是虚掩,他就进来了,将食物摆在我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的课桌上。
“梅开,你觉得她不好吗?”
我摇摇头,其实这样摇头都觉得自己稚气,明明是心疼着羽悠,又觉得那是个好女子,其实真不知道怎样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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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叹口气:“你想多了,她只是大学朋友,今天过来是来借我的笔记的,现在也要考试了,就这样。”
我咧嘴傻傻的笑。
哥哥揉乱我的头发,他对我的态度是一种无力的苍白,就好像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很少像今天这么多话。”
我讨好的笑,其实心里什么感情都没有。
外面阳光金黄通透,晒的大地暖暖的,万物都那么惬意。
我眯起眼睛,一看就是很久,在那视线不能触及到的远处,再越过千年的时光,就是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有残忍的战斗,有残落,有甘玉,有明浅,有我们曾经一起躺过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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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越接近高考,越要将自己埋入到学习中去,高考是回来这个世界心里唯一的信念,我朝着这个目标活着,没有规划下一步的人生未来,如果时间这么过了,我该怎么办。
老师将高考渲染的无比的恐惧和严肃,我也一直这么以为,时间从100天倒数着,一天天过了一天,到最后只剩下几天的日子,越到最后就越不害怕,看着每一个同学焦急期待纠结的脸容,我会明白,他们的路其实和我不是一个方向。
哥哥陪着我的时间越来越多,寸步不离的守着,生怕我会出什么事,我倒觉得自从回来这个世界,命运就已经丢弃了我,每一步其实都自己安排的,自己给自己一条路,机械的走下去。
我的世界也就一直好好的,没有波澜起伏,一直都很宁静,考试的那几天,同学们纷纷在外面聊天说着自己的答案,感觉自己和那些成绩优异同学的答案差不多。
高考这几日是我睡的最好的日子,清空的思想,什么都不剩下,如果高考没有这么结束,我也许就会一直这么的走下去。
可是不会。
当鸟语响起,学校纷纷扰扰的一片,各种高考的志愿书在怀里叠了大大的一堆,我抱着书本走出教室,走出学校的时候,听到自己的世界轰然的倒塌了。
努力压制住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猛烈,我努力呼气,一次次的加重力度,却越来越无法控制。
是的,我的目标就在这里,我已经累了,已经走不下去了,未来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用另外一个目标麻痹自己,已经无法接受自己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我失神的走,一边走一边落泪,别人只当是一个觉得高考没有考好的女孩子在路上哭泣着。
斑驳的影子,高大的树,阳关穿越过叶间密密的缝隙落下来,每一处的明亮都是时间从我回来到现在的苍白。
无法直视的眼睛,无法撑起身体的心灵。
我累了,真的累了,就当是告别吧,告别自己,哥哥,你说的高考我已经走到了这里,接下来的路我真的走不下去了,这段日子,已经将我的精力耗尽,我再也没有勇气去走以后的路。
身后若月和羽悠叫我,眼泪止住了,我半垂着眼帘慢慢的走,她们跟上前面来,同样抱着一大堆志愿书,气喘吁吁的样子。
“梅开,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没考好不开心?”羽悠问我。
我都已经记不清上次和她们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若月将怀中的书抱好,腾出一只手来,摸着我的额头,蹙眉:“梅开没有中暑吧,脸色这么惨白,本来还打算三个人好好的玩玩的,毕竟好久都没有聚过了?”
“好啊。”我这么说,两个字说得慢而轻,听的自己都是毛骨悚然的。
她们就很开心的在前面带路走着,一边走一边回头:“梅开,你到底怎么啦,这半年多来都是怪怪的,好像丢魂了一样,他们都说你像是得了抑郁症的。”
“没有。”我答。
若月不信,叹气:“梅开连真心话都不跟我们说了吗?感觉梅开离我们好远啊。”
“对啊,你这个样子一点不像以前的你,问你你要么就是不回答,要是就听不见,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了?”羽悠补充。
我并未全神贯注的听他们说话,除了学习的时候,心就是散的,散在许多的地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此刻我看着地上阳光下我们的脚印,一步步沉稳的落下,在水泥的地面上,踏着落叶,记起了小的时候,拿着冰激凌一边聊天,一边打闹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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