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去世后不久,沧海君那边却也传来消息,说是“璇玑”在淮阴已停留够久,将近告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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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与我们一起走?”
沧海君临走之前,又问了苏玉心一遍。
苏玉心依旧咬了咬嘴唇,却是垂下眸子,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不是说过了吗,你跟我走就相当于加入了‘璇玑’,是有钱可以拿的!我会派人将你赚的钱每月准时送到那小子手中,一分不差!你却还不答应,闹哪样?”
沧海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恨不得用手中的紫竹洞箫敲碎苏玉心的脑壳。
苏玉心脸上闪过犹豫之色,但依旧是摇头:
“我如今还不能离开韩信大哥…”
苏玉心说的是实话。(
天尊人皇)她也曾将这沧海君的话转述给了韩信,却得到了对方的强烈反对。
“丫头…”
沧海君忽然盯着她的脸,沉声道:
“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小子功利心太重,根本不适合你。”
苏玉心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一脚就踹了上去:
“你胡说啥呢!我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沧海君却是直皱眉: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话音刚落,一旁的红依看了看远方的车队,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向沧海君行了个礼:
“主人,时辰已到,该走了。”
沧海君挥了挥手,最后看了苏玉心一眼: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后悔了,便去陈香酒肆找窦元,他会安排人带你来找我的…”
苏玉心点点头,目送沧海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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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平心而论,她对沧海君的提议确实是很动心的,一来这沧海君的箫艺当真是令她折服,若是能跟他一起走,那自己的技艺必然会提高不少;二来沧海君已经仁至义尽,承诺不仅包她吃住,每月还会发给她财物权当工资。这样一来,自己和韩信也有了生活来源。
只是韩信他…
苏玉心晃了晃脑袋,只觉头疼不已,便干脆不再去想这么多事,回到家中,依旧如以前那般生活下去。只不过,没了韩母,草鞋的供应也成了问题,苏玉心原本存的那点钱也逐渐告罄。
终于,那最后一点积蓄亦是用完了,二人彻底断了生活来源。
但韩信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也不似苏玉心那般焦急,一到饭点,就径直带着她便往那南昌亭长家中去,一开始,苏玉心还尚不知道韩信到底想干嘛,去了之后她才恍然大悟,这家伙,原来是想带她去蹭饭吃!
那南昌亭长倒没什么,天天被他二人蹭饭,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那亭长夫人脸上的表情,纵使如苏玉心这般厚脸皮,也不免觉得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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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
韩信却是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亭长大人和我是莫逆之交,我亦承诺过他以后会以千金报答。又何必在意一妇人之举呢!”
苏玉心闻言却是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着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当他是莫逆之交,千金一诺,可是在他人看来,你那口里的诺言,只怕是一文不值!韩信与苏玉心不知道的却是,在他们走后,南昌亭长家中却也是爆发了一场剧烈的争吵,不过这所谓的争吵嘛,却是只有一方在骂—膀大腰圆的亭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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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在外面素来以老大自居的南昌亭长,此时却是捂着耳朵,默默的挨着夫人的怒火。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啊!”
亭长夫人看着眼前这怯怯懦懦的男人,不禁怒从中烧,火冒三丈。
就是因为这臭男人这么没用,才会让韩信那穷小子蹬鼻子上脸!到我家来混饭吃?他以为他是谁!
伏在地上的南昌亭长看到自己的夫人的火气似乎比之前少了那么一点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何必为了那穷小子惹得自己不痛快!”
若是让韩信此时看到亭长这副脸孔,恐怕会失望至极。
亭长夫人冷哼了一声,一脸不愿,埋怨道:
“还不都怪你!明天一切听我的话行事!我要让那小子有脸来,没脸回去!”南昌亭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犹豫,面有难色:
“夫人,这—恐怕不太好吧…”
亭长夫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抄起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
“你跟那小子滚去过日子吧!别和我过了!”
南昌亭长皱眉思索再三,终是一咬牙,挤出一个笑容:
“夫人息怒,息怒,我肯定一切都听夫人的…哈哈…”
罢!罢!罢!何必为了韩信那个穷小子而闹得自己全家不痛快呢!不过明天真要是那么做的话,冲韩信小子那高傲劲恐怕会是与自己撕破脸皮…唉,撕破就撕破吧!瞧那小子那穷样连饭都吃不饱,估计这辈子也就那样了!更别谈什么出人头地了!想到这里,南昌亭长脸上的笑容则更甚,忙不迭就向他夫人扑去,动手动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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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亭长夫人见自己的丈夫顺从了,也是高兴起来,咯咯一笑,一把推开他:
“死鬼,你手脚放干净点!”
……
翌日,韩信带着苏玉心又来到了亭长家中,正值饭点之时,刚一进门就看见亭长夫人坐在席上用舀食的大勺正刮着煮食的铁锅。她看见二人进来,眼皮连抬都不抬,反是故意用力敲了敲铁锅,发出一阵“咣咣”的响声。
苏玉心看着这一幕,心里直犯嘀咕:
怎么?这玩的是哪出?意思是说我们已经吃完了你们哪好玩哪玩儿去呗?
韩信却是看向了一旁的南昌亭长,希望他给个解释。然而对方却好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站在那儿眯着眼打瞌睡。
韩信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了。他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一言未发。身上却缓缓升起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气,眼里亦是闪过一道寒芒,他紧紧攥着双手,隐忍再三后却还是松了开来,拉住正想要说些什么的苏玉心,冷冰冰的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公非长者,为德不卒!”
屋内传来亭长夫人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
屋外。
苏玉心一拉韩信的衣角,想出言安慰,却见对方脸上尽是失望与愤恨,踌躇之下,却还是将那些话咽回了肚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韩信望着南昌亭长那看起来相对于周围其它民房来说更为豪华的屋舍,脸上也由最初的失望逐渐变为了冷淡与不屑,他伸出手来,像是指了指那片房屋,又像是在指着那些侮辱过他的人,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反是满满的傲然:
“总有一天,那些辱我笑我之人全都会向着我匍匐在地,摇尾乞怜!”
苏玉心看着韩信那不屈的身影,有些明白他日后为何能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开国大将军了。
或是天意使然,然而她却不能承认这所谓的苍天旨意。它给予了韩信这样一身才华,又赋予了他与其才华相匹配的孤傲性格,但却又在他前进的道路上撒下了如此多的荆棘,将原本不能忍受任何侮辱的韩信折磨的遍体鳞伤。
如果说,这是一个人成材的必经之路,到了如今,苏玉心却宁愿韩信他不成才,整日如那些纨绔一般放浪形骸,游手好闲,虽庸碌一世,但却也不用忍受这般常人所无法忍受的践踏侮辱。
然而韩信却终究是韩信,他永远不会用自己的才华去求得那一世的苟安,更不会甘于平庸,他生来便是做大事之人,纵使再多折磨与苦难,他也不会害怕,更不会在意脚下的泥沼,因为他的眼里,只有那最座高的山峰,值得他穷尽一生呕心沥血去攀登,虽死,亦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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