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这么久?老婆。”回到病房,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了,贺易庭正仰躺着看手机新闻,时不时地瞄一眼门口,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钱雾坐到他的床边,拿掉他手上的手机,道:“你的好队长有一些话要问我。”顺便将事情与他说了,然后问,“不会影响到你吧?”
贺易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说:“那他相信了吗?”
说到这个,钱雾就有些眉飞色舞了,道:“被我唬的脸色都变了,哈哈,我估计他还得来找我。”顿了顿,趴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十分得意。
贺易庭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拉了了她的手,有些暧昧地轻声要求:“跟我躺会儿。”一边往边上让了让,他住的是单间儿的高级病房,病床比之多人间的略大,两个人靠得拢一点儿完全能容得下,看他眼神带着渴望,觉得这个要求也不是很过分,钱雾倒是没有想很多,便满足了他,跟着微微侧着身子挨着他靠了过去,又将手覆在他的胸口位置,道:“好得差不多了吧,你怎么还这么懒?该出去走走了。”
这厮伤的是上半身不是下半身,而且她现在每天为他用灵气润养修复,其实完全能够行走了,却偏偏整天赖床上,也不知道骨头有没有睡酥掉,从来不知道这货还有做宅男的潜质。
贺易庭喟叹出声,不知是不是钱雾的错觉,只觉得这一生叹息似乎特别地淫/荡。只见他又往靠近蹭了蹭,将大腿架到她的身上,然后被子一扯将两人盖住,底下的手伸到了衣服里面去……钱雾的脸有些黑,贺易庭亲了亲她的嘴:“老婆,我好想你。”
钱雾无语片刻,被他不安分的手弄得有些火起,喘息着道:“不是天天见?”又将他的手拖了出来,正色道,“不许动手动脚了,人来人往的……”
贺易庭不情愿地撇撇嘴,嘟囔着:“门都关着呢,而且被子也盖着……”遂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我动嘴好了吧?我要吃小白兔,老婆……”说着要去扯她的衬衫口子,大脑袋跟着钻进了她的衣襟,真的动起了嘴来。
天雷勾动地火之际,病房的门“啪嗒”一声被人从外头开了进来,随之响起的是一个略带些熟悉的低沉男声:“庭庭啊,妈说你住这儿,我出差过来看看,好……”话音戛然而止,看着鼓鼓的被子,露在外头的女人的长发,贺易恒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忙道了声对不起,就要出门儿。
被子下头的钱雾跟贺易庭先头都忍不住僵了僵,且都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贺易庭有些懊恼地吐出了嘴里衔着的软玉温香,喘着粗气钻了出来,两人都快速地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钱雾又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才出来,只是看到贺易庭一张脸黑的都有些发亮了,她又觉得有几分好笑,抿着唇看着他乐,后者有些不高兴地瞪她:“老婆!”
两人还没说上两句话,门口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是贺易恒回来了,钱雾默默地去开门,与站在门口的贺易恒面面相觑,然后两人都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贺易恒道:“小雾也在啊,刚才还以为走错了。庭庭呢?睡着了是吧?”
钱雾将人让了进来,觉得他们兄弟俩可能会有话要说,便挺识趣儿地打算出去,谁知道兄弟俩都叫住了她,贺易恒咳了咳:“没什么要紧事儿,这件事情还要找你们商量商量来着。”
贺易庭的脸色还是臭臭的,瞪了眼他哥,没好气地道:“什么事儿啊?电话里说不得?”
贺易恒是过来人,也知道自己方才定是打搅了弟弟的好事儿,再看弟弟这样子不爽的样子,心里不禁有几分幸灾乐祸,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人不是过来了吗?就顺便说一声呗。那个……十二月份爷爷八十九岁生日,我想着带你嫂子回去,可是妈她……不是很愿意,我就想着到时候小雾关照一下,小雾去的吧?”
钱雾正想说什么,贺易庭就先开口了:“你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上半年不还打的光棍儿么?这么快?打算结婚啊?”若只是寻常的交往,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他妈一般不会太干涉的。只是若是想着要进门,他妈就没那么好弄了,这么说来是对哥心仪的女人不太满意?
说到这个,贺易恒这二十九岁的成熟男人倒是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道:“是的,可以的话我想年前领证,哥哥要靠你帮一下忙啊。”又看了眼钱雾,道,“还有小雾,到时候小雾在的话,妈可能会收敛一些。”等到贺易庭说没有问题的时候,他哥又抛下了一枚炸弹,“你嫂子是林筱宁。”
咔?!贺易庭当即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被他哥给噎了半天说不出话儿来,最终哂笑着开口:“你以为我多大本事啊?那个女人你也敢要?看文辉哥以后来睬你不,兄弟不做了是吧?”
“庭庭……”
“别庭了!”贺易庭最烦这个小名儿,打断了他哥,有些气恼地道,“我只能保证不难为她,所以你也别来难为我。”说完就不再理他了。
等人走了以后,可是气了个好悬,也再没有心思旖旎了,叹了口气将头挂在钱雾的肩膀上,钱雾问:“那个林筱宁到底是谁啊?”
“我堂哥贺文辉原先的未婚妻,后来到法国嫁给了别人,儿子都生了,再离婚,还比我哥大了五六岁……算了,不去想他们了,到时候再说吧,咱们不给脸色看就成了,嗯?”
钱雾点了点头,她现在还不算他们家的人,凭什么给未来大伯子喜欢的女人脸色看?而且贺易庭说的这些,她还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贺家的长辈会不喜也是绝对的了,很艰难的一条路啊,就看贺易庭的老哥有没有这个魄力啦。
过了几天,等贺易庭拆了线,钱雾才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自然是要给远在s市的贺父贺母去个电话,又回了大院给老爷子跟老太太展示一下自己确实是康复了,跟以前一样的健壮了,才算完事儿。
贺易庭有整一个月的病假,便也办了个电脑移居钱雾的诊所了,跟秦天冬两人想看两厌倒是真的,尤其这货相当地不识相,他跟小雾约好了双休日一块儿去踏青,秦天冬这货偏加一句:“哎呀,我来北京这么久了,还没出去走动过呢。”
钱雾就会说:“那倒也不太好,吸收新鲜空气很有必要的。”
秦天冬就道:“我这儿有xxx度假村的票子,要不大家一块儿去玩?也能泡泡温泉什么的。”
贺易庭真想吐一口血啊,不过好在钱雾拒绝了,道:“要不彭章跟沈瑜跟你们一块儿去吧,到时候你这腿也能有个照应的人。”
秦天冬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但是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贺易庭越发地讨厌起了这人,总是问钱雾:“他的残废腿什么时候能好啊?”简直比秦天冬的亲爸亲妈还要关心。好在他的希翼并没有落空,在北京的天气渐渐转凉,天空飘落本年度的第一场冬雪的时候,秦天冬的病情终于有了明显的起色。
“嘶……”秦天冬吃痛地叫了一声,脸孔上的五官有些纠在了一起,但是眼睛却是发亮,看着钱雾,眼含希翼地道:“小雾,刚才特别痛,真的,我有感觉到痛了。”
秦爷爷也站在边上,闻言不由得放声道:“真的?”
秦天冬连着点头,钱雾抿了抿嘴,笑道:“差不多是该疼了,神经正在慢慢地恢复,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比较疼,预计你过了正月的样子就可以拄着拐杖走了,再接下去却是要靠你自己加油复检啦,我这儿可没什么仪器呢。”
秦天冬大笑,笑的泪珠子都盈出了眼眶,却还在笑,却只是点头,说不出话儿来,钱雾道:“你再忍一忍,今天剩下的半个小时会非常疼,要忍住了。”
见秦天冬点头了,钱雾方才在他的左小腿上开始按压,这段时间以来,她将原先两天一次的治疗时间调整为了一天早晚两次,并且输出的灵气也慢慢地增加,加快了经脉与肌肉的修复速度。这样子作为医生的她会非常累,作为病人的秦天冬有时候也要承受很大的压力,有的时候见钱雾这样子努力了,他的腿都毫无起色,他总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希望不大,是不是希望变得渺小了?他还能再站起来吗?
而今天,亲身感受到疼痛了,就表示治疗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他实在是抑制不住激动,“小雾。”他柔声唤了一句,不顾她正在帮他按腿,长臂一伸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面。
钱雾完全没有想到秦天冬会做出这么孟浪的举动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反应过来了想要推开,却感觉到他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发间,只听他道:“谢谢你,小雾。”她顿了顿,叹了口气,她知道秦天冬的这个拥抱没有别的意思,也觉得被抱一下没什么,原本给他一分钟的时间平复一下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就怕贺易庭会吃醋生气,她拍了拍秦天冬的手臂,道:“你手松一下,我还得继续按。”
秦天冬的臂膀有些尴尬地僵了僵,却固执地维持着不动,他忽然问:“如果我的腿好了,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说着,似乎是害怕她即刻拒绝似的,连忙道,“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你考虑考虑,好么?”
秦爷爷慢慢地退出了屋子,给“小两口”留下单独的相处空间,眼带欣慰,只是不期然的,门铃响了,秦爷爷去开门,见到门口那个高大挺拔,尚且穿着刑警制服的年青小伙子,心里又是不由得一窒,有些别扭地道:“小贺今天这么早啊?”
屋子里,钱雾却是坚定地推开了秦天冬,摇了摇头,说:“我不需要考虑时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愿意。”说完了话,她转身望向房门口,不出所料,那个男人的脸是阴沉着的,他说:“今天队长过来了,咱们一会儿回家吃。”
钱雾“嗯”了一声,对他说:“还要半小时左右,要不你先回去?”
只听贺易庭“哼”了一声,还真是一甩手就走人了,秦天冬煞白的面色上带着点儿难堪,有些尴尬又愧疚地看向钱雾:“他误会了?”
钱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贺易庭这会儿听力好着呢,肯定是在大门口的时候就听了许多,所以方才门铃才按得那么急。这会儿肯定在家里生闷气来着。
她加大了力气,问秦天冬:“有除了痛以外其他的感觉吗?”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她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表情,即使方才自己才对她表白过。秦天冬嘴里有些范苦,心思烦乱,只摇了摇头。
钱雾有些皱眉,没有灼热感吗?又往手心中多注入了一缕灵气……
而已经成了电梯下了楼的贺易庭,走到了自家的门口,却又返回了电梯,往秦家而去,生气回来再生,那个狼窝,不能让小雾一个人在待在那儿了!想到刚才听到的,牙关咬得死紧,脸上黑的能滴出水来。
秦天冬却还无知无觉,而与他亲密如同一体的钱雾却是没来由地觉得怎么这么寒。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薄荷不清凉扔的一颗地雷,谢谢鼓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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