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腰处,斜阳惨淡地吐出残息的余光。(
红色仕途)一束白菊静静的躺在碑前,随着北风摇散着。枯败的草根依风而起,脱离了不属于它的土地,流浪远去。
落地的烟蒂在地上弹动跳跃,随意的滚动。他站了起来,一头暗橘的卷发顶着秋意颤抖。“咔咔”,攥紧的右拳发出了清脆的号角,随之陷入皮内的指甲越深,在抖动中坚定着。黑暗终于淹没了最后的霞晖,他朝着西方眺望,许久,才沿着山路而下。
“纳良,你会下的旧部不能如此放任不管。”宽大的殿堂之中,辰先生端坐九阶台上,一座日月椅稳立其下,与辰先生之老颜恰好浑然天成。阶下两排尽是棉纱椅,端坐数十人。
“先生,请您交给我处理,一定不会影响到计划。”说话的正是纳良乔治,浅白肤色中内镶一双明亮正圆的大眼,高跷的鼻梁下是极薄的双唇,保守的黑领带在白衬衣与黑衣服的映衬下精力四射,且与其他人较为随意的穿着相比,正式得格格不入。
“能处理么?”“他下不了手吧?”“他不是杰克的对手吧!”话音刚落,座下便已私议纷纷。(
复仇女皇的爱恋)原来所谓的旧部,是乔治出任会长的离会成员之一,后来因被定上叛逃罪而亡命天涯,但因其次力高达一万八千,且那人破坏力极强,包括在座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无能为力,只能寄托希望于纳良。但说来却是,纳良人性善良,一股英国血统而显得风度翩翩,在下属中向来都与人交好,那叛徒也曾是纳良好友之一。如今要他手刃旧部兼好友,换做别人,也是不愿信的。
辰先生右手握着手杖,朝着地板笃了三下。咚咚咚,底下瞬时安静了。辰先生缓缓从扶手上抬起左手,朝着纳良手腕一转,便又放了下去。而纳良得到了这一挥手的命令,便起身径直离去,也不回头。
柔白的灯光照耀在暗红色的办公桌上,纳良双手撑着深深埋下的头,面前是一张私密档案。
“海伦杰克,1978年6月26日于伦敦出生,1996年受赋,入离会,主亚欧两洲一线工作。(
那些年混过的兄弟)任务有:利比亚首脑保护案,多伦多剿匪案,索马里歼灭战等。私自调查其父之死,不详。”几页纸张夹成一份文件,而第一页中那威猛帅气的照片,隐隐的,便是纳良焦心之人。
“他们叫你杀了我。”纳良惊异地站了起来,却见办公室门已敞开,门框上倚靠着的,正是照片中那人,只是现实中的他,更加高大,也英俊许多。
“这东西你还留着干嘛。”那人已经进来,走到桌前拾起那份档案,自顾自的看了看,然后将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内衣口袋摸索着。
“你查得怎么样了,关于你父亲的事?”纳良又坐了下去,老友的重逢没有拥抱,寒暄也是带着防备与杀意。
“没什么头绪”,那人低头着,但突然抬起来直勾勾的看着纳良的眼睛,淡灰的眼瞳此刻投射出的,是不安和愤怒。“但我查得很清楚,W。S。P。A不是你想的那样!”
“海伦,找个地方隐去吧,拜托。(
贴身医王)”纳良也不顾着他的话,转头开去,望着窗外。
“乔治,我不求你帮我,你有自己的路。”一把火焰从空中徐徐落下,是刚才那几页带着过去的白纸,此刻被杰克手中的火机而引燃。“你若要杀我,现在来吧,你配做了断我的人。”
纳良眼珠暴起,猛地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一只左轮手枪,按下闭锁,抬手枪口便指着杰克。
“海伦杰克,我求你,走吧!”话说完,纳良突然枪口一转,却指着了自己的太阳穴。
杰克一见如此,急忙一个跃身,只看他暗自发力,右手掌处蓝光一闪,抬掌朝着那只枪握去。“啪砰”,枪应声落地,却已碎成大大小小的片状,连那坚硬的子弹,也待得落出一身黑粉,早已没了外壳。
“good|bay,sir。(
霸主轮回游都市)(再见,会长。)”
“去吧,去吧。”纳良轻轻的说,淡去的话语随着风飘去。一股清泪却涌上他的眼帘,却才拿枪时那暴鼓的眼球此刻已泛滥出白花,他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却越是徘徊,越是难受。
“啪”,一滴透明的液体终于还是落下了,滴在暗红香木办公桌上,溅得四处。
“啪”,再落下的却不再是透明的,而是鲜红的。
不远处还回荡着阵响,若是走近些,还能嗅到些许火药气息。而此刻纳良却倒在了转椅上,两眼依稀还留着泪,眉中一个森黑的弹眼,似看透所有的瞳。
一滴、一滴,一股、一股,血液随着椅背朝着地面漏下,渐渐地聚集成了一股池。
夜太深,出没在此时,非神即鬼。
“杰,最近如何。(
总裁贪欢,轻一点)”回去的路上杰克一直回想刚才纳良举着枪时的坚决,他隐隐便有不安,想要为了他而退隐,却又还在担心些什么。但突如其来的喊声却惊吓到了他,他急停了脚步,只一想,未见那人,却已知谁。这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能把杰克省略而亲切的叫成杰。
“出来吧,阿果洛。”草丛中抖动了一下,黑暗中站起一人。却见他迷彩一身,一把狙击枪挂着稻草被他握在空中。他总是身不离枪,那是他的生命。
两人深深的拥住,那一瞬的紧,仿佛千百年不曾分离。
“你去见老大了?他没和你谈足球吧。哦我的天啦,这几天斯坦福桥输球,他没日没夜的念叨,我快受够了。”那人哈哈大笑,一边有板有眼的说着。
“他···”杰克不再说话,他不想再回忆起那把左轮手枪,更不想再想起纳良脸上的愁绪。
“对了,你得赶紧离开西班牙。去瑞士,或是俄罗斯,辰老头让那光头弄了一支队对付你,我应该也是其中一员。赶紧走,兄弟,留了信给我,我会去找你喝酒的。”那人拍了拍杰克的肩膀,一脸正经的说道。
“嗯。”杰克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他,自顾自的点上一支抽上,用鼻腔哼了一下,算是回复了啰嗦的他。
“你身上怎么会有火药味?”那人也点上香烟,只吸了一口,却用手把香烟拿开老远,低着头闻起了杰克衣服上的味道。“你不是不用枪的么?嗯嗯,手枪的火药剂量,成分是百分之···”
“good|bye,my|guy。(再见,我的兄弟。)”
杰克转身便走,丝毫不理会他的问话。
“嗨!”那人喊了一嗓子,发现不管用,只埋着头走着,暗暗的嘀咕着:“这家伙今天怎么那么怪。”
第二日。
“我亲眼看见他回来过!我还闻到他身上的火药味!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我要他偿命!”夜晚那人此刻泪眼纵横,不顾所以的大喊着。
“兄弟们”,他转过身,对着后面几十人,也不擦去满脸的泪痕,任意由着它们四处奔窜,“谁能杀了海伦杰克为老大报仇,我阿果洛,推他做新会长!”
楼道安全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光头走了进来。来人正是佩普,他四处张望,只看见了地上躺着昏阙过去的杰克,佑却不见。
佩普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拉下安全栓,对着杰克的头部和心脏“啪啪啪”便连发了好几枪,直到听到“咔”的一声响,才把用尽的枪丢在尸体旁。
佑在二楼楼梯上坐着,自得其乐的抿着烟,却从佩普进来就看得仔细。枪响时他心里一阵,却已深知自己身在虎穴。但此刻他已逃不掉了。
他站起来,沿着楼梯,故意将步子迈得大力,震得楼道轰轰作响。他在发泄,他在泄恨,泄怒,泄孽!
但他没有办法,弱肉强食,他必须要在强者身边,才能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比起却才追杀他的杰克,眼前的佩普熟练的整理现场,擦拭指纹,一脸淡定,甚至还有微微笑意。这才是真的恐怖,直面死亡时微笑的嘴角。
“回去了么?”佑淡淡的说着。
“嗯。”佩普回复了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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