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扇红樱桃浅色针叶木门应声而开。(
将夜)佑跟在佩普后面,径直走了进去。
“辰先生好。”佑微微欠身,表示对一位老人应有的尊敬。但略抬的头颅,亦有对权威的不屑。
“嗯”,辰先生亦点头示意一下,然后对着佩普说:“你带他去S·E·R看看。”
“是”。
西班牙国防部的走道上,纵使是工作日,在佑的眼中却也算得上是空寂了。
在他的印象里,政府办公楼向来是挤满了人的,忙忙碌碌地四处游走,大多都总是一副垂头丧气、闯关失败的模样。
若不是他胸口带着门禁卡和身份识别证,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正踏上欧洲联合国防中心大楼的深处。他虽是满脑的疑惑,但却不愿再问。
随着电子门一道又一道被刷开,佑淡然的走在后面。
终于停下了。(
不败战神)
S·E·R,星赋研究所。
面前,与其说是研究所,更像是一个博物馆。从宇宙千万变化的模型,到各色各样奇形怪状的星纹,三角的倒是少见,但六边形和圆形的却多得繁亢难数。
玻璃展柜里皆是看起来略显古典的书籍,而书籍上罗列的各色符号、符码,原看倒是天书一般,细看下去,却都与星纹有关。佑一面慢慢踱步,一面细细看着。
其中最诧异的,黎曼(十八世纪伟大的数学天才)、亚里士多德(公元前伟大的科学家与哲学家)等人的杰作也陈列在其中,看着那些神秘的几何与理论,佑仿佛陷入了迷雾的海洋,而他,却享乐其里。
最惊奇的不仅仅是这些属于大师们的舞台,而是这所研究室的天花板。由上百个放映机投影出形色不一的各式图腾,并且有些图案还能发生变化!
“Amazing(神奇)!”佑不惊大呼起来。在西方呆久了,他渐渐学会了用英文讲话,就连惊呼也带着浓烈的欧洲风味。
忽的,佑停下了漫行的脚步。(
将夜)
眼前是一座及腰的玻璃展柜,幽黄的灯光照耀着展柜中心那由竹青刻画的书罄。竹罄是中国古代文学的发源地,很明显,中国人也参与了这项神秘的研究!而且是从古代就已然有了这一切的启蒙!
佑仔细的研读着,文字是由隶书刻成,但书罄的一边却断裂开来,明显是残缺了很大一部分。而隶书佑没怎么学过,研读起来很苦难。
“那个不是你该看的,过来!”佩普不知道从何处冒出,大吼一声,一把就拽开了正入神的佑。
“为什么!”佑一边挣开,却才神游的书中世界被打断,这是他足够愤怒的理由。此刻他满眼冒火,呼吸急促,双拳攥得发抖,不理解的大喊着。
“这边才是辰先生给你的星纹,那边不属于你。”佩普像是在躲避什么,也不顾着佑的情绪,拽上他就朝着另一边走。
“滚开!”佑奋劲甩开佩普牢牢拉着自己的胳膊的手,一溜烟跑了出去。
佩普被那么一声吼,也愣住了。(
花豹突击队)却也不是为着被骂了而怒,而在他眼里,这个中国小子,有着太多太多的相似,和某人的相似。
对权威的不屑,对迷茫的探索,对不公的反抗,这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活在世界的疯子才能具备的灵魂。
然而,疯子是最接近上帝的使者。
夜晚,红外探照灯下,五台监控仪在以十秒每次的频率旋转。须忽一瞬,探得一黑影,只一秒又不见了,却留得空荡而硕大的室内,回荡着刚才的掌鸣。
“三终为启,上下半宇。素位而发,将终以终。”佑一边念叨着,一边坐在沙发上沉思。刚才那段,是佑将展柜内的文字翻译下来得到的,可惜后段残破了,只留下了这四句话。
佑脑子里很乱很乱。
这一切,从那一天起到现在十几天过去了,神秘的人一位又一位出现,甚至能自由进入欧洲联合国防中心基地大楼,可见这群人身份非常。但就是这么一群身份特殊的人们,为什么对一个来自中国才刚满十八岁的他,倍感兴趣?
“你有很多事想问我,对吧?呵呵呵。(
实习天神)”过于沉迷在思索当中,佑一点儿都没有注意房门已被打开,那拐杖笃在地上,嘹亮清脆。
“你是来拿书的吧。”佑知道是谁,也不回头去看,只懒洋洋的从沙发里起来,转成较为端正的坐姿,而不是刚才那慵懒的睡样。
“书本来就是你的,呵呵呵。”老人走进来,自顾自的坐着,佑回头望了望,没有其他人。他顿时也放心了许多,虽然这老人是他们的领导,但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危险,对佑而言。因为那是佑就经历过一次,那一次的昏阙让佑明白,他们得要佑活着。
“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说书是我的?”佑将沙发上那本残缺的竹罄拿起来,很仔细的卷好,放在茶几上。
“全球安全保障机构,也称为W·S·P·A,我们用星赋去秘密保护想要我们的保护的人,同时也会去歼灭一些对安全有威胁的人。”老人慈祥的笑着,就算是说到歼灭,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不安,仅仅是慈祥而温和的,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孩提时期的童话故事。“我们是每个国家的最高机密与最高权限之一,全世界的纳税人养着我们。(
腹黑郡王妃)”
话说到如此,佑也就彻底清楚明白了。W·S·P·A,正是全球安全保障机构的英文首字母,而国防基地、研究所等等,也印证了老人的话。
“至于书,不是你的,是你的前生。”老人说道这里,出现了和佩普在研究所里相似的表情,一种逃避的神色。“不过现在你无须知道,以后你慢慢会知道。”
“唔。”佑也不再过问,只轻轻回应了一声。
“既然是你选择了这本书,这个就给你。”边说着,老人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扑克牌递给佑。
佑双手接了过来,老人看着佑双手接纳的敬意,轻轻的咧开了笑。
佑把扑克牌拿来,却一看,上面赫然印画着一个红色的星纹!一个大圆内切着一个大正三角形,其中一个反向小正三角形又内镶在更里面。大三角与圆的三个空缺处分别由一个小圆连接起来,直指大三角每条边的中点。而中心处,一个神秘的图案跃然眼前,像是某种符文,又像是某种图腾。
“试试,将它放在手掌,然后把气力移到掌心去发动它,呵呵呵。”辰先生依然是轻轻地哼笑着。
佑照着他说的,将扑克牌放在了自己的左手手掌,然后闭着眼忽一使劲!只见一束小小的火焰从扑克牌中心冒出,随着佑掌心力道越大,火焰越来越大,扑克牌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四角卷起,唰了一声,燃了起来。
“啊”,佑轻轻叫了一声,被火焰烫到的手赶紧将扑克牌丢掉,而随着下坠,扑克牌燃烧得更加剧烈,落到地上时,已然归于尘灰。
突地,佑的后颈处一阵钻心的疼痛,恰如一把利剑旋转着刺进去搅拌着,让他生生疼地说不出话来。他反手捂着后颈处,咬紧牙关,疼痛使得他越加睁不开眼。但他却把眼睛睁得巨圆,不似怒戾,而似看清。
老人看着他巨目圆睁的盯着自己,却不改自己祥和的一色,还是那么轻轻的哼笑着,嘴角咧成一位乡村老人的模样。
霎时,疼痛感瞬失,须臾的这一刹,却见佑的后脖颈处,在他白色低领汗衫下,半露出一个仿似烙刻于上的图腾!而图案,正是刚才扑克牌上的形状!
佑却才捂着的手此刻正柔柔的摸着,显然他已经知道这一切的转变,他柔柔的抚摸,顺着那纹路,一律一律的摸下去,直走了一遍。
“该归的,还是归来的呵,呵呵呵。”老人站了起来。“你该走了,回到你的亚洲去,佩普会带你过去。”
说完,老人从另一边衣兜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了茶几上。
“给我这个星纹是什么意思?”佑也不顾着回去什么的,只看着老人起身要走,赶紧发问。
“Kill|or|be|killed,by|your|choice(杀人或是被杀,选择的是你。)。”老人的英文明显比中文流利得太多,以前佑以为老人的黄种肤色是亚洲的,现在大致明白,这老人的中文并不是母语。
“to|be|or|not|to|be,by|my|chioce(生存还是毁灭,是我的选择)。”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瞬就回复了,英文对英文。他不知道这么抬着老人的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但他总想看看老人吃惊的表情,他对老人一如既往的慈祥面孔显得惧怕,甚至是恐怯。
老人走了,并没有透露出佑想要看到的表情。
世界上最强大的,莫过于万事不为所动的漠然。似掌握一切,似包罗万象,似运筹其中。
他大概明白了,那日杰克海伦追杀他时,他的无力抵抗,或许是获得这星纹的最好理由。显然,他们并不希望佑再一次出现危险,换句话说,他们需要佑。
佑咬了咬牙,随之斜斜地一笑。
信封打开,一张机票与一张VISA卡掉了出来。
机票上三个大字异常耀眼——新加坡。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