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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章 天6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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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冬并没有把黄道为何会在十岁左右达到化印境界的具体原因说出来,早先两人便说好了,明白不过几分,糊涂自也不少。



    她继续道,“不说黄道,你何时还曾见过,在不到二十之年龄,仅靠自身便能达到化印境界之人。就拿你身边的人来说,红娘子从小用药材浸泡身子,吃过的天材地宝不在少数,而长大后还有高人在暗中指点,可以说,她这一身化印功力,不过是凭借源源不断的外力才好不容易得来,而那时她已二十有二,这与你自己修来的化印功力,有着本质的区别。



    还有那风流子,根骨本也不错,若潜心修行,在三十之龄达到化印境界或有可期,然而,他急于求成,练了一门邪道秘术,而且不得要领,虽在二十多岁达到化印境界,但也就能止步于此,再无前进半分的可能。



    至于那号称九尺黑面神的破阵子,他的天赋如何,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若非有你,他想要摸到化印境界的门槛,至少还需要十年。所以,你从小便应心知肚明,你跟其他人根本不一样,甚至,在你心底,一直都会有一个疑问,你会问你自己,你虚梦影,是否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



    立冬说完,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虚梦影,却见虚梦影早已垂下了头,微微地抿住嘴角,似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究竟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立冬的确没有说没错,她似乎和哀姬有着同样能够洞穿人心的力量。



    虚梦影从出生伊始,便明显的与众不同,一般的婴儿出生,都是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哭声,然而她出生时,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不哭不笑,只是睁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观察着围绕在她身边的人,还有这个初次见面的世界。



    她似乎天生就是一个观察者,她喜欢用眼睛去看,用鼻子去嗅,用耳朵去听,同时,她几乎不会用口去说。在三岁以前,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哑巴。直到那一天,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暮凝,不哭。”众人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一个哑巴,只是一直不说而已。



    发现这样一个事实,本应是值得大家庆贺的,然而虚梦影的长辈们却并没有这样做,他们反是拿着一双双忧虑的眼睛瞧着这个晚辈,瞧着她那双纯粹得几乎透明的眼睛,在那里面,他们什么也看不到,除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在她的师公,一位绝代的圣境高手,也即是聚雨升烟的掌门,藏道老人抛下一句,“此女非人。”的话后,大家都对这个幼小的女孩,产生了一丝隐晦的疑虑。



    她,逐渐长大了。



    众人看到,她原本一双好奇的眼睛逐渐变得淡漠,她原本一双明亮的眼睛逐渐变得温柔,众人心中的疑虑也随之减少。



    这并不是因为她有所改变,而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她对武学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兴趣,整日只喜欢看一些天文地理,奇书杂论,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静静的坐在阳光下,轻轻地翻着书,她翻书很慢,很温柔,有时候一两个时辰才会翻过一页,可是这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人会关注她了,因为虚暮凝也长大了。



    虚暮凝只比她小一岁,她与虚梦影不同,她出生时,那哭声几乎能够叫破整个聚雨升烟,她活泼、聪敏、机灵、好动,而且喜欢说话,说的也都是长辈们爱听的话,最重要的是,她喜欢学武,而且天赋极高,所以她很讨人喜欢,无论哪个长辈,都不能抵挡她一声一声,又甜又娇的呼唤,所以每个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教她几招自己的拿手功夫,不过他们不会知道,若非有虚梦影长期的陪伴与指导,虚暮凝绝不会在这般小的年纪,便有如此高的境界修为。



    虚梦影不喜欢说话,也很少说话,不知不觉间,她已亭亭玉立,但大家对她的印象仍然陌生,因为缺少交流而显得陌生,即便是她的父母,也会觉得陌生,因为她总是那样的安静,乖巧,让人没有半点的不放心,她似乎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安安静静地自己长大了。



    她的长大与她的父母无关,与其它的长辈们无关,甚至与这个世界也无关,只有那无声息的时间在默默地陪伴她成长,并不断地堆积着,她心中一种名为独孤的情绪。



    而就是这种孤独,让她有时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己会不会是上天派来这个世界,来替它看看这个世界,仅仅作为一个孤独的观察者,不可能与这个世界发生哪怕半点的关系。



    不过,她并不是一个甘于独孤,甘于命运的人,所以她很珍视她的妹妹,非常努力地去珍视。



    甚至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她主动提出了要去独孤山庄,代替她母亲为太公行孝。



    这是她十四年来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她从没有向人要求过什么,所以她的父母同意了。而她,来到了独孤山庄,成为了魔谱仙子,然后,遇见了风流子、红娘子、更漏子以及破阵子。



    在立冬说到红娘子和风流子的事情的时候,虚梦影是有些诧异的。



    她从不知晓他们两人的来历,他们没有说过,她也没有问过。



    而对于立冬为何能够知道这么详细,她并不吃惊。



    当初她成为魔谱仙子时,除破阵子以外的三人,早已是魔谱中人,而独孤破直接把他们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说她要做事,就需要帮手,一个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强大,也有做不来的时候。独孤破跟聚雨升烟的那些长辈们不同,他似乎很喜欢虚梦影,也很器重她,所以,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调动除四仙、四引以外的一切人手。这是独孤破对她的信任。



    自此,虚梦影便以魔谱仙子这个名号,在江湖中做了许多事情,她俨然已成为江湖中一个很出名,很重要的人物,她似乎已不再那么孤独,因为身边总有人在陪伴她,而江湖上也总有人在谈论她。



    甚至,她还在一次秘密的行动中,救了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而这个人后来进入了魔谱,得到了一个破阵子的名号,一直跟随在她身边,随时准备为她献出生命。



    这时候的虚梦影,看起来已和这个世界联系得很紧密,而她的性格甚至心绪也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转变,就好像虚暮凝在三年之后再见到她时,感觉自己的姐姐与以前已经有了一些区别,只是那眉目间的神韵不变,同样的高不可攀,深不可测。



    立冬和虚梦影之间的沉默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似乎各有心事,但虚梦影终究没有开口,立冬也知道,她绝不会开口,所以,还是她缓缓地说道,“刚才说了,能证明你是天人的,除了你的天赋,还有你过人的机谋。据我黄道了解,当世这场正魔两道的大战,你魔谱仙子在其中推波助澜,可做了不少的事情。



    沉刀古渊的覆灭,便是你率先带人潜入刀祭,并在晕天刀幕被聚雨升烟围攻之时,趁机搅起内乱,使得沉刀古渊不得不下格杀令,斩杀一切外来人员,导致一众江湖人士被你魔谱裹挟,一同拖住了沉刀古渊的上千弟子,而等到晕天刀幕被破,三千魔道弟子杀进来时,一向以肃杀冷酷闻名的沉刀古渊,竟已是一片混乱,连一场有规模的反抗都组织不起来,几番冲杀之下,七零八落地被杀了个一干二净。若非有你,你说即便能胜,那魔道的三千弟子最终能够逃出来的,能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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