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到了,四周的鞭炮更是没有停歇,文正和长生补了一上午的觉,中午时分,长生的父亲送来了饺子,文正爷爷也送来了炸糕,过年的饭就这么吃上了,唯一遗憾的是两个人不能和近在咫尺的家人团聚了。(
打工巫师生活录)天还没有暗下来的时候,二人便在窑口垒了一个旺火,这里是不缺炭的,早早的点燃起来,这样既可以点缀过年的气氛,又可以驱散他们漫漫长夜的恐惧,能安安心心地过个大年夜。
天黑下来,两个少年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张罗热晚饭,只听见窑外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人顿时紧张起来,长生居然一手把捅火的铁钩拿了起来。只见窗口的柴草一动,探进来一个笑嘻嘻的头来,原来是福旧老汉,手里拎着一瓶白酒,还有烧鸡、肘子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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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们两个小东西过年来了。”
文正和长生喜出望外,“福旧爷,您今晚不用给矿上看场子了?”
“今天矿上要召集人在场院放烟火,一年一庆,人多的很呢!呵呵,不用看了。”
有福旧老汉陪着打发这除夕之夜,对他俩来说是非常高兴的,多了一个大人,他们任何恐惧都没了,而且能让这个年过的更红火些。三人围坐在一起,用木板支起的床铺上摆了些吃食,福旧老汉抿了口酒,让文正和长生也喝点,两人用舌头舔了舔这辣辣的东西,呛得直咳嗽,福旧老汉笑着说:“慢慢长大你们就知道这酒是好东西了,过年了,多少喝点,既暖和又有过年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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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问:“你俩的学习怎么样?爷爷是看好你的。”
“我和长生都是前三名。”长生赶紧补充说:“这次期末考试我第三、文正第二,丽惠第一。”
“哦,好啊,你们都是好样的,丽惠也是个好娃娃,那么好的娃娃可惜到了甑家!”福旧老汉微笑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不悦和惋惜。文正赶忙转过话题:“要不是福旧爷,我这学上不成呀……”
“爷爷就光棍一个,看着你们娃娃有出息我就高兴了,还天天有酒喝,这日子满足的很哩,爷看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将来都能有出息当大官,现在这些苦难还是宝哩,有了这些锻炼才能在以后的人生路上不怕磨难,不怕跟头,哪个真正成就大事的人不得经历千难万苦?康熙爷落魄的时候还吃过窝头,朱皇帝小时候还要过饭哩……”
“焦大头这个坏种,把你俩支到这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山沟沟里面,正是给了我娃们成长锻炼的机会,咱要让他们看看,我们人小家贫,可是我们志气大着呢,多少年后都是人们眼红的大干部,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东西阴谋都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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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刚抿了口酒,愤愤地说:“他明知道这个地方晚上不干净,以前看场子的人都不敢在这里,还派我们过来,明明是想专门的捉弄我们,不然挣钱的活哪能轮到我们,那天晚上真是吓人……”然后欲言又止,神色立刻惶恐起来,文正赶快打断,生怕福旧老汉听出什么,为他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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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旧老汉脸上却很平静,缓缓地拿起酒瓶呷了一口,“你们两个也碰上那对冤家了?哎……三十年了,她两还是那么大的怨气!……”
长生瞪大眼说:“福旧爷,您怎么知道是两个?您也碰上过?”
“哎,这都是我造的孽呀!”福旧老汉十分伤感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那是一种苦痛的感觉,这句话从他心间流淌而出。
“啊?”文正和长生同时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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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要从头说起呀!”福旧老汉讲起了他埋藏心底多年,直到今天仍然痛苦不已的往事。
“旧社会我给咱们北关川上的大地主十二老爷家当长工,十二老爷可是方圆百里的大地主,种着上千顷的土地,开着好几个煤窑,据说城里还有他的钱庄和产业哩,家里仅庄丁护院就好几十人。我那时候年轻,人也机灵,十二老爷又见我干活实诚,就不让我去田地里,每天就在院子里干些挑水、劈柴、打炭的营生。”
“十二老爷有个小姐叫玉莲,因为是老小,疼爱的很。旧社会的大小姐都要住在后院,平时很少出门的,打杂的人也很少能去后院,老爷器重我,看我还小,就偶尔让我去后院打扫院子,时间长了,我和小姐也就熟悉了。都十八九岁,年纪相当,尽管彼此都不说话,但每次见面的时候,我看见她,脸就变红,连走路干活都变得拿拿捏捏不自在。每次干活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看她,发现她躲在窗框子里正用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也争取各种机会去干后院的活儿,每天脑子里就想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白俊的脸蛋,几天看不见,就吃不香睡不着,干活也无精打采。有一回,晌午,我给后院背生火的柴,刚立秋的中午,热的很,我满身是汗,放下柴,腿没挪步,想瞅瞅她,可没看见,估计是人家睡午觉哩,只好恋恋不舍地转身往前院走,这时候突然楼上喊了一句:‘你等等……’玉莲从楼上跑了下来,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她,比远处看还要俊,脸上白嫩地没一丝瑕疵,个子有我这么高哩,就像春天刚下完萌生生雨后吐芽冒枝的杨柳树,匀称苗条。她张望四下无人,把一个碗大的鸭梨塞给了我,扭头就跑了,那个年头梨是供神的,那么大的梨我从未见过,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么一次,从那以后,我们两就好上了,那真是个好女子啊,平时偷偷给我稀罕的吃食,逢年过节我回家的时候,她就把家里的红枣、核桃,还有好料子给我拿上,让我带给我娘,包袱里还要塞上几个银元。”
福旧老汉抿了一口酒,脸上一片红霞,慢慢地又接着讲:“那段日子我就像活着仙境里,但是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差距太大,十二老爷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在甜蜜中又笼罩着巨大的痛苦,我们常常在热恋的亲吻后又抱头痛哭,最后我俩决定往口外跑,走西口到后草地过草高人稀牧羊织布的生活。可是当时出口外就一条路啊,还没过杀虎口,我们就被十二老爷的马队给捉回来啦!……一顿皮鞭啊,她越是求情,老爷越打的我厉害,她哭的死去活来,她爹让她答应断绝和我的交往,就放我一条生路,她只好忍痛答应。但是为了彻底断了她的念想,十二老爷下了死手,后来我被打的昏死过去,十二老爷以为我真的死了,就命人把我扔到后山的荒窑里,让狼啃我的尸首。月黑星高,听着嗷嗷的狼嚎声,我清醒过来,自己竟然躺在玉莲的怀里,她正给我喂水,原来她怕狼吃了我的尸首,又偷偷跑了出来,照管我,这样我才活了下来。她让我跑的越远越好,今生做不了夫妻,答应来世也要做我的婆姨,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了……后来我跑到了后草地,直到解放后才回来。”
“福旧爷,那后来呢?”长生急切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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