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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咸阳长安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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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蟜死了的消息忽然传到了咸阳。(史上最强军宠:第一政要夫人)当时蒙恬蒙毅正在羽阳宫和嬴政在一起,傻傻地互相安慰着彼此,说服着对方“成蟜不会死”。说是三人,但事实上蒙毅始终一言不发。

    听到消息时蒙恬瞬间颓废了下去,蒙毅冷静地对嬴政说他带着蒙恬回家,语气生硬地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他临走时扶着蒙恬的肩,微微侧过头看着嬴政,目光凌厉,像是在憎恶,又像是在为他悲哀。

    嬴政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是收到消失时还是蒙毅回头瞪他时。他感觉不到任何事,就像被人抽干了灵魂。

    嬴政私下里去见了宓辛。

    此时孩子尚未出生,看着大腹便便的宓辛,嬴政觉得恍如隔世的上辈子,事实却在告诉他,成蟜与他决裂了才不到七个月。嬴政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宓辛,她确实是个美人,哪怕时隔十五年,却依旧不减当年风姿,也难怪成蟜会与她……想到这儿,嬴政的眉头微微蹙起,被背叛与失去的滋味搅在他心里,疼与苦真是一剂能够害死人的毒药。

    宓辛不明所以地看着嬴政与身后的两名随从。

    “把她丢进井里。”嬴政冷冷道。

    当然……害死的绝不是自己。

    宓辛没有反应,依旧瞪大了眼睛看着嬴政。那个动作让嬴政想起了成蟜。那个孩子也喜欢这样看着嬴政,目光单纯,宛如幼婴。

    世人为宓辛的死而悲叹,传颂着她与长安君互相爱慕却为贞洁与时局不能在一起的故事。嬴政听说了,却不在乎。在他眼中,百姓不过是蝼蚁;而他是神,不会因为蝼蚁的议论而改变自己的情绪。宓辛爱成蟜,嬴政知道,这是宓辛必须死的原因;但是成蟜不爱宓辛,他爱的是嬴政。那是成蟜亲口对嬴政说的。

    深夜,嬴政总是频频从梦中惊醒。

    梦里成蟜与他隔岸相望,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想要舍弃一切地想要靠近他,而是在苍白的月光下带着讥笑与怜悯的目光长久地凝视着,最后对他露出一个诡异轻灵的微笑,跨上他身后那匹雪白的马,一点点离开了他的世界。(宠物魔术师

    成蟜去的那片世界是一片土地风化的荒漠。嬴政难过地流着泪,回过头,他看到自己的身后,是另一片瑰丽的黄金牢笼。

    【明明你离开的时候远在天边,我也曾经背过身子充耳不闻你的呼唤,可是为什么,你泪水的脸,撕心裂肺的呐喊,都那么牢固地烙进了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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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飘落了一个秋天的枣树叶开始枯萎。

    蒙恬站在树下,伸出手,目光惆怅地接过一片轻轻落下的黄叶。

    入冬了……往往这个时候,成蟜又会跑过来把他拖进秦宫去找嬴政一起庆生吧?蒙恬的眼底滑过一抹落寞的苦笑。父亲说,成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即将要被分尸示众的人只是找来一个与成蟜体格相像的人代替的。即使知道失踪很大一部分都算是死亡,蒙恬却还是不肯相信,固执地没有接受这个结果。

    “哥……长安君府邸今日查封,不去看看吗?”

    站在离他二三十步的地方,蒙恬轻声问道。垂下的手指紧张地蜷曲着,脸上带着少有的茫然与乞求。

    蒙恬没有回头,摩挲着手中的黄叶,背对着他微微苦笑,回答道:“……不用了。蒙毅,你替我去吧……”

    蒙毅望着自己的哥哥,心中不禁疼痛起来。他张了张口,似是还要说什么的样子,最终却还是徒劳的离开。

    站在昔日奢华不止的府邸前,嬴政的面容冷漠。他将右手轻轻搭在蒙毅的手腕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宫人们收拾细软物品与大件的家具进进出出的身影,连眨都不眨一下,仿佛那里有一个无形的人,手里掐着他还在微微跳动的命脉。

    嬴政扣着蒙毅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着。(邪帝独爱:女人,你逃不掉了)蒙毅皱着眉想把被他捏得生疼的手抽出来,却被嬴政掐得更紧。蒙毅想要开口抗议,看了看他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却又心软了,原本已经蓄满力量的手臂放松下来,暗自叹气哥哥不来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疯了,都疯了。蒙毅心想。这里除了我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依靠在正门边的承重柱上,是一位云鬓散乱的女人。她原本清澈的双眼已经哭得通红,不,只是哭还不会红得像鲜血一样。蒙毅揣测,她应该已经有好几夜都没有睡了。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面容憔悴的人是几个月前还被戏称为咸阳第一美人的江树。翻出记忆之中的人与现在对比一番,像是她却又不像是她,唯一的解释就

    是她已经操劳过度,太大地损耗了她有限的精力。

    蒙毅看出嬴政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脸上浮现出少有的茫然。蒙毅不问他,从小在一起长大,他知道如果那些话一定要说的话嬴政最后会告诉他。

    果然,嬴政缓缓地开口:“你知道从成蟜家里搜出了什么吗?”

    蒙毅没有说话,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早些年的屏画。当时成蟜莫名地突发奇想,召集了全国最好的画师绘制了一幅地狱的景象。那幅画栩栩如生,无穷的业火几乎透过白色的绸布直逼眼前,放在大堂里让蒙恬蒙毅看着就忍不住缩起臂膀。当蒙恬问他看着不闲瘆的慌时成蟜只是淡淡笑,目光中有着和这幅画一样的邪气与诡异。在成蟜家里的下人们中甚至有这样的说法:这幅屏画是成蟜为了画师们活活焚了一个人才画出来的。

    只是后来这幅画就不知道被他撤到哪里去了。也许是看腻了就随便丢到仓库里了吧,现在再被嬴政翻出来也是很正常。蒙毅暗忖着,以嬴政的想法,成蟜应该与这类东西绝缘了才对,大惊失色也是正常的。

    蒙毅续而又不禁苦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想这些。

    嬴政见蒙毅许久不说话,兀自喃喃道:“迷魂香。”

    这一次,蒙毅也愣住了,微微张着嘴,心中一片冰凉。迷魂香虽然有让人放松的作用,但是久用便会上瘾,对身体有巨大的伤害。(泡妞低手)即使是在贵族中,使用这种东西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并且在秦国中少有使用的几人也无不是歌舞升平、沉溺酒色的货色。对于这种人蒙毅一直瞧不起,却万万没有想到成蟜居然也在吸食这种致命的药物。

    难怪嬴政的脸色这么差,要是蒙毅知道自己的哥哥私藏了迷魂香估计也不会接受得了吧。蒙毅试着安慰他,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看着嬴政着几个月来越发削瘦的侧脸,神色平静得甚至能说上是冷漠,蒙毅却还是从他的眉角中找到了紧绷着的痛苦。什么样的话语对他来说都太过苍白。蒙毅咬着嘴唇,最后低低地问了一句:“陛下看到那幅绘制了地狱的屏画吗?”

    “看到了。”嬴政微微点头,续而又轻轻蹙起了眉。“对于他来说,也许死亡才是解脱吧。”他的眼眶红了红,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哽咽了几声,吞下所有的泪水。当他眼边的微红逐渐隐没后,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蒙毅说话似的说道:“是我不好,他离宫之后我就没怎么关心过他。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要付一半的责任。”

    蒙毅没有接话。他不知道到怎么接,也许嬴政根本没有打算让他说话。静默。微妙的气氛里透着成蟜绝美而诡异得让人心寒的笑。风摇动了谁发间的铃铛?蒙毅下意识地私下张望了一番,明知道不可能却依旧略带期望地环顾四周。原来是江树腰间的金色铃铛。

    “敢问陛下,要如何处置长安君家属?”处于对江树的同情与于心不忍,蒙毅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嬴政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身子不可抑止地晃了晃。蒙毅趁机将手抽出来。

    “迁临洮……”嬴政的眼中仿佛有无尽的大雪弥漫。他没看蒙毅一眼就重新将手攀了上去,劲道却不是那么大了。

    临洮在秦国疆域的最西边,那种险恶的地方……蒙毅不禁微微摇头,心里暗忖要是成蟜还在,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和嬴政吵起来。算了,就当是为成蟜劝劝嬴政吧,蒙毅轻轻叹了一口气。

    “临洮路途遥远,怕以夫人之躯,未到便死在路上了罢?况且现在夫人又有身孕,陛下可否在做考虑……”

    “你说什么?”嬴政开口打断蒙毅的话,声音在不觉之中已经大了起来。

    蒙毅再次皱眉:“陛下不知道?”

    嬴政不再理会蒙毅,快步走到江树面前。(嫡谋)蒙毅在他后面跟着,再次感叹嬴政的粗枝大叶。还好哥哥请了郎中照顾她,不然自己夫人死了成蟜在天之灵一定会夜夜来骚扰自己的。

    嬴政走近江树,目光中依旧褪去了几日以来的呆滞无神,目光上甚至微微燃起了雀跃的火光,他一把拉住江树的手,道:“你有了身孕?”

    蒙毅暗自为江树默哀。

    江树像蒙毅一样,吃通之下想要抽出手,却反而被攥地更紧。“你放手!”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尖锐的声调,由于近距离的原因蒙毅甚至都能看到他的双肩在微微颤抖。

    “你没有否认。”嬴政松开手,满心欢喜地拉住蒙毅的袖袍,话虽是对蒙毅说的,眼神却一直落在江树身上,“蒙毅,去吩咐人叫郎中,顺便再去找一间屋子让她住下。”

    “是,陛下。”蒙毅感觉退出这个是非之地,一如逃。

    “江树,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嬴政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去一抹如同孩童般的笑,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迸射出愉悦的光芒,“江树,这个孩子,能让我带走吗?他在宫里可以收到最好的教育,我可以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我会考虑让他继承皇位,你能让我带他走吗?”

    江树的眼里流露出微微的讶异,对嬴政的厌恶与憎恨也不想原来般那么深了。“你不能将他从我身边夺走,谁也不能。”江树微微欠身,她只是一个出生卑贱的平民,对于贵族的压迫,她很早就学会了隐忍。所以现在即使是憎恶着嬴政,江树也不敢对他无礼,只是迂回地回答了他。

    嬴政微微失望,丝毫没有听出江树是在讽刺自己。他随后又高兴起来,“江树,你和成蟜给孩子取名了吗?”

    “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江树低下头回答,右手不经意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处,“这个孩子叫子婴,因为他父亲死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嬴政皱了皱眉,这样明显的埋怨他总算是听出了。察觉到江树此刻并不想与自己多加交谈,他微微侧过身:“我明白了。”转身离开,长长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超时空犯罪集团

    走到屋檐外,嬴政的眼前忽然出现了重影。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视线反而更加模糊。风吹在身上仿佛像被锤子打过一样。嬴政没有说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虚弱,很困。下一刻,他便跌入了一个黑色的梦境。

    梦境里他看见了成蟜。他的身边站着一匹白马,没有铁蹄也没有缰绳。成蟜还是像以前那样习惯用铃铛束发。嘤嘤的声音四散开来,他单纯而诡异的笑容如同大雾般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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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成蟜看不见自己是谁。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即使成蟜怎样地想要挪动他们,都感不到出了思想之外的其他知觉。

    只是隐约之中他似乎听见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像是远在天边,又仿佛就

    存在于他的耳鼓里,时而清晰时而遥远,如同一条柔软的绸带,缠绕盘旋在他

    脑海里。

    他努力辨认着这个声音在说什么。

    “不要离开,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会死。想和他在一起就别离开。”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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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端坐在朝堂正中的龙椅上,目光一如既往地深邃。光线落在他乌黑的眼睛里,像是穿过一片乌云似的不透一点光芒。这样锐利的目光让人不寒而颤。

    “陛下对叛军要如何处置?”

    问话的是蒙恬,看来蒙毅回去并没有告诉他与嬴政会面的具体情况。嬴

    政的手不经意地蜷缩,这是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浸出了冷汗。

    “斩。”嬴政淡淡地回答,至少看上去与平时无恙。

    “全部?”相国吕不韦诧异地问道。嬴政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清秀的面孔上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不耐烦。“叛军要来何用?寡人不需不忠之臣”

    吕不韦没有料到嬴政的火气这么大,他没有听出嬴政咬牙切齿的“不忠之臣”是在暗示自己。他微微苦笑道:“陛下还是仁慈些好啊。”

    嬴政不再说话。阖上双眼心不在焉地听着。想着赢异人愠怒时的样子,几乎与现在的嬴政一模一样,吕不韦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所以的笑意却浓了几分。

    尽管都是赢异人的儿子,吕不韦却并不喜欢成蟜,总觉得这个孩子身上藏了太多的迷,让人恐惧却不知道为什么恐惧。处于长辈的直觉,吕不韦替嬴政杀了他。尽管遭到了嬴政一生都无法原谅的憎恨,但是吕不韦更不希望看到嬴政被成蟜赶下王位的样子。

    嬴政平淡的“无事就退朝吧”打断了他的思绪。抬起跪得酸痛的膝盖,吕不韦蹒跚地走出咸阳宫。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多少年前,在邯郸街头,赢异人,赵姬还有他,三个风华正茂的青年都已经垂垂老去。物是人非,预感到即将退出历史舞台,吕不韦却并不觉得难过,只是觉得遗憾。无尽的遗憾。到最后他都看不见赵姬原谅他的那一瞬间,看不见嬴政完成他父亲没有完成的统一大业了。

    风徐徐吹来。人老了就会变得多愁善感吗?吕不韦不得而知。离开皇城,他却感觉是离开了所有的过去。

    所有人都离开了。再深的感情也离不开一句“好聚好散”。

    退朝后,嬴政忽然想去长安宫再看看。

    对成蟜的尸体做出那种事,嬴政以为自己再也没脸回去见他了。当夜他帮难得安静下来的成蟜换上干净的衣物后他就冲出去吐了。记忆之中的温暖变成了冰冷,成蟜身上一向清冽的味道变成了一股腐败的气息,像是深秋里被雨水浸坏的败叶。可是抓住成蟜的时候他停不下来,哪怕深知这样不能也停不下来。

    铃铛摇曳时嘤嘤的声响在微风中弥漫。嬴政猛地回头,心中甚至还有着悲哀的惊喜,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期待着。事实上,就算是成蟜也不会让铃铛发出声音。九岁之后成蟜就再也没用过钝剑,嬴政也再没有听见过他发间铃铛清脆的声响。

    不是他,自己身后空无一人,嬴政懵懂地站着,棱角分明的脸上因忧愁而变得柔和了许多。站在风中,他自嘲地笑了。

    当宫女找到嬴政的时候他依靠在寝宫里的座椅上,眼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展放的文案,却一个字也没有写上去。

    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诡异而已。那个宫女走上前去,将怀中的婴儿放入嬴政的怀里,行礼道:“恭喜陛下喜得一子。”

    嬴政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惊醒了。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归现实,看着被硬塞到自己怀里的幼小生灵,嬴政怔怔地看着他,随后露出了像是不堪重负的人解脱时的笑。

    “扶苏。这个孩子叫扶苏。”

    他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无奈。然后那个宫女看到这个平日里叱咤风云,被视为神明的男人仿佛一个脆弱的孩童似的,缓缓地靠在椅背上,像是前些天在长安府时的那样,再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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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要听我的。你会死,你会死。”

    成蟜透过摇曳的世界努力辨认着眼前的人。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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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格强壮的嬴政自从来到咸阳后就没有生过病,这是第一次。

    还是那个反复出入的梦境。

    黑色的月光。冰雪雕刻的马。发间四分五裂的铃铛。

    成蟜的目光中有着怜悯与仇恨,还有他一直恐惧一直想要忽略的诡异。

    他转身,离开了这个世界。     <u>如果您喜欢本作品,请记得点下方的“投它一票”,以及多发表评论,这是对作者最好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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