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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楔子

本章节来自于 扶司命 http://www.lishu123.com/82/82962/
    午后14点多坐在天福茶行的姜蝉心情格外低落,双目无神,许久后才想起刚点的一壶碧螺春,刚开始变凉,一手执壶耳,一手扶盖,将茶水倒入茶杯,茶香沁人心扉,浅啜了一口,回忆起初时刚喝碧螺春的感受;

    “碧螺春水,清水碧落透碧春。(奈何殿下太妖娆

    如山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百日醉。”

    念着词,当初也是这般觉得这词描绘得碧螺春十分贴切,27岁的姜蝉与时下同龄人的兴趣爱好大不相同,喜欢喝茶,喜欢钓鱼,可能是早年的变故,使他更加沉稳老练,5年前大学毕业刚迈入社会工作,母亲被车祸夺去了生命,3年前父亲因肺癌也撒手人寰,也就在父亲刚去世不久姜蝉喜欢上了喝茶,工作上,作为广告公司的设计师算不上高就,平平而已,往常的午后,忙碌一阵之后,便会来到这家离公司不远的茶行喝上几口以解嘴馋;

    茶杯里的水已然见底,随即又倒了半杯茶,目光瞥向右手边的座椅,几张医院的ct报告,各种验血以及验尿报告,翻开病历书,又回味着医生十分严谨的字迹和话语;

    “明天早上8点过来办里住院手续。”医生看着刚写好的病历说着;

    “要,要住院么?”姜蝉略感诧异,最近几天咳嗽一直没停,本以为是平常的感冒,没想到今早起床咳得太凶,于是来到医院检查,按照医生的吩咐,照各种片做各种检查,也没有多想,当今的医生大都靠着这些详细的检查手段才能诊断出病情,平常百姓也颇为无奈,谁不想身体健健康康呢,“医生,是什么病,肺炎么?”几年前的姜蝉也得过肺炎,觉得这次是不是复发了就问医生;

    “不是肺炎~”医生放下病历,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框镜,起身走向门诊病房门口,把门关上,掏出放在白掛胸口袋里的烟,抽出两根,一根放在自己嘴边点火烧起来,一根递给眼前的患者姜蝉,坐到自己的座椅上,抽了口烟呼出,“27岁阿,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年初我都当上爷爷了……,小伙子结婚了没?”

    姜蝉惊讶得接着递来的烟,觉着自己遇到的医生不是很正经,怎在医院门诊病房里抽烟,当然他本人也不是排斥抽烟,毕竟自己也有十多年的烟龄了,直到这位发梢稍显白鬓的医生回到座位上,示意把烟点着,注视着医生的眼神,很熟悉阿;

    记得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父子两经常这样对视着抽烟,而眼前这位医生给自己的感觉很像自己那位父亲,望向自己的眼神,略带严厉的目光散出微微暖意,这种感觉姜蝉觉得很舒服,于是点着烟抽着,想起刚才医生的问题,“没呢,主要是没有合适的……”

    医生并不在乎这个答案,点头示意,继续抽烟,而姜蝉也不急于得知自己的病情,很惬意的抽着烟,毕竟不是初出社会的毛头小子,见到此番情景也能猜出自己的病情是怎样,随着香烟烧至滤嘴前的字体前,就掐灭了烟头,这是姜蝉的父亲说的‘抽烟不要烧到字,不吉利’而姜蝉也牢牢的把父亲的话记在心里,烧烟不至字,似乎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来怀念已故的父亲,向医生开口;

    “肺癌么?早期还是……”

    “晚期,肺癌晚期”医生接着姜蝉的疑问“我姓周,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作为你的主治医师,明天上午过来办理住院手续,下午还有有进一步检查,我会陪同其他医生一起会诊”从抽屉里拿出名片递给姜蝉;

    “晚期么?”确定自己是晚期肺癌,也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就是觉得自己还很年轻,遗传么?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因肺癌离去,知道在最后弥留之际是多么的痛苦,不愿回想,摇着头平复下心情,基于父亲的原因所以对此病非常了解;

    “周医生,你就告诉我,不住院能撑多久,住院的话又能……活多久”

    “相信之前你肯定从各种不同的渠道听过或看过肺癌晚期代表着什么,于医生和患者而言,对于此症都抱着乐观的态度,我们还是建议住院接受检查并给予治疗手段,至于你的问题,可能没办法给你答案,因人而异,相信你能明白”

    “我懂,让我考虑下吧,”制止了周医生继续说着“医生你不用劝我,我都知道,这样吧,让我现在回去好好想想,如果真的住院的话,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交代”把桌上的各种病历卡和检查单收拾了好装进袋里,起身向医生道别走至门口;

    “小伙子,最后我还是要和你说,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医院,本来像你这样的晚期肺癌,我们医院是不会收容的,不过从刚才的谈话,毕竟你还年轻,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孩子,至少在我眼里,于你我会全力以赴,好好考虑,回家后和父母好好说话,想好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帮你安排”周医生苦口着劝着姜蝉;

    “父母嘛?”走到门口的姜蝉不禁苦笑,想到刚才身后医生的好意,没有回头,“周医生……谢谢,我会好好想想的,再见”关上门,离开了医院;

    周医生又开始抽烟,对于刚才的姜蝉的病症,的确觉得很惋惜,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摇摇头迈向窗边,注视着下方的不断进出医院的人流,咪起眼想寻找刚才离去的那只小知了,立于窗边许久,季节刚开始回暖,从窗外掠进的微风稍许微凉,周医生打着冷颤,带上窗户后回到座位上,盯着电脑屏幕许久,一首早年读书时期的诗词浮现出来;

    ‘槐薰忽送清商怨,依稀正闻还歇。(逍遥在电影世界)(魔兽永恒之树)(醉卧江湖)故苑愁深,危弦调苦,前梦蜕痕枯叶。伤情念别。是几度斜阳,几回残月。转眼西风,一襟幽恨向谁说。

    轻鬟犹记动影,翠蛾应妒我,双鬓如雪。枝冷频移,叶疏犹抱,孤负好秋时节。凄凄切切。渐迤逦黄昏,砌蛩相接。露洗馀悲,暮烟声更咽。’

    和这词的意境有点像阿,‘知了阿知了,希望你能真正煽动起你的翅膀,虽然很累……’门诊病房外负责接待病患人员敲响了周医生的们“周医生,可以继续看诊了吗?”周医生被敲门神拉过神来,想不起刚才想了什么说了什么,今天感觉有点奇怪阿,一个年轻人得了肺癌晚期让自己唏嘘许久,难道自己老了?不过现在自己还在看诊的时间,便不再想其他,回应着‘对不起,刚才接了个电话,让下一位进来吧……’

    离开医院后的姜蝉并没有回到家,由于今天身体不适的原因向公司请了病假,步行至天福茶行,向往常一样点茶喝茶,放下手中的病历,之前离开医院时,那个周医生让自己把病情告知父母,哎……父母早已不在,还是需要对朋友或者同事告知自己的病情?姜蝉觉得不需要,没有必要把‘我快死了’这个消息带给周遭的人,因为父亲当时也是这个病情,所以自己很清楚,这种病魔是多么可怕;

    不过姜蝉在经历过父母早亡之后,人也变得更加成熟,对生活也很乐观,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就决定先不告诉朋友,向公司请个长假,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后看看是不是有气色,骨子里的姜蝉还是很顽强的,他不信,自己至亲之人一个个得过早离开自己,现在连自己也要走了,他不信老天爷这么不公平,想起医生的那句‘因人而异’,觉着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我都没谈过几次恋爱,都没结婚,都没有小孩……我肯定会有,会有明天的,看着杯中茶水倒影中的自己;

    思绪被窗外一阵急促的尖叫声打断,转头望去,一位中年妇女哭泣着在江边的石檐对着前方的江河嘶喊着,记得之前在点茶前,江边的这位妇女因为把小孩放在石檐上玩耍,虽然搀扶着,但是太过危险所以让姜蝉很不舒服,而现在果然出事了,孩子肯定跌入江中,虽然平日里是个十足的小市民,但是碰到这种生死关头,姜蝉还是奋不顾身的冲出茶行,奔至妇女身旁询问了孩子跌落的大致地点,衣服没脱,就跳入水中;

    由于在中学时期的游泳课,姜蝉对此并不陌生,虽然已经很久没游,但经过入水后的几下划水找到了感觉,就抓紧寻找跌入水中的孩子,自己的入水点与孩子母亲所指的跌落点稍有距离,之前没有过类似救人的经历,心里不免会紧张,也曾经看过新闻里的报道,但都没有留意救人的过程,姜蝉稳定了下情绪,想着下潜寻觅应该会有机会,便潜入水中,天气刚迈入春季,此时的河水还是10度左右的温度,深邃的寒意伴随着下潜的深度越来越冷,感觉自己临近极限,便浮向水面换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河道两旁的人们跃入河中,参与救援的行动,姜蝉已经在河中呆了近10分钟,孩子还是没有找到,江水的冰冷剥离着姜蝉的体力,而就当准备下一次下潜时,江边的人们已然欢呼,看来孩子找到了,不免松了口气,毕竟刚才靠着自己的一份力量挽救一个生命,肺癌晚期这几个字眼早已被抛至脑后;

    游至江边时,眺望人群,中年妇女似乎还是没有停止哭泣,仍然竭力呐喊着,周围的人将消息传至还停留在河中救援的人们,‘还有一个?两个,刚才还在身边的另外个也落水了’,姜蝉回过神,虽然已经精疲,但还是缓缓得游向江中继续寻找另外个孩子,心中也埋怨起那位妇女,怎地这么不小心,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又沉入河中;

    水中的视线不是很清晰,这江河也不是很深,是一条人工河流,最深处有近5米,慢慢的剥开浮萍,恍惚中见到自己左手边有动静,想去勘察而已无气力,便浮向水面换气,这一次吸了足足的一口,一鼓作气潜至刚才发现的地方,果然,那个5岁多的孩童缓慢的挣扎着,毕竟已经在水下近两分多了,再加上慌张失措,孩子的体力很快消失殆尽;

    姜蝉凭着最后的体力潜至孩子旁边,长时间的体能消耗使得他接近虚脱,努力集中精神,才发现孩子的左手被一个细长形金属质地的东西压着,此景让他心中不禁松了口气,本还担心是甚鬼怪,姜蝉心里还是抱有‘宁信其有’的态度,随即便伸出手准备将重物抬起,出乎意料的是此物很重,而在一旁的孩子看到有人来救援但是赶来的救援人员也被压在手上的东西无可奈何,瞬时又受怕起来,慌乱中拍打姜蝉的脸上,让姜蝉呛了几口水;

    此时的他已经接近极限,又呛了水,已是强弩之末,拍了拍孩子的肩膀示意不要担心,然后观察起那重物,摸在上面感觉似是青铜的材质,像是把古剑的形制,之前的大意让姜蝉后怕,时间就是生命,随即这次双手交叉在重物之下准备一口气将重物搬开,竟然还是纹丝未动,身旁的孩子更加急迫,在水中疯狂的摇着头,渐渐的动作放缓……;

    发现身旁孩子的异样,姜蝉苦笑,自己也快撑不住了,对于他而言,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放手去水面呼喊其它救援人员,但是刚才潜水点与其他救援人员相距甚远,看着孩子的情形,必须马上给予呼吸,否则怕是很危险;要么自己拼着最后的一点气力再试试,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和这孩子一起溺水而亡或者之后被人发现时还能救治;

    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肺癌晚期的病人,姜蝉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既然之前决定和病魔进行抗争,去争取自己活下去的权利,那么现在放在自己眼前这个鲜活的生命就不该被放弃,反正自己就是个垂死之人,那么在死之前也要把孩子给救下来;要么让我死,要么让他活;心里呐喊着接着双手死死握住重物,双目紧紧的瞪着,嘴巴张开‘啊…’,在水下听不到声音,河水疯狂得涌入姜蝉的口中,顾不得身体被河水袭扰,只想凭着最后的气力和希望抬起重物,救出孩子;

    终于手中的器物有所松动,此时的孩子已经陷入昏迷,由于双手苦苦支撑着重物,只能用双脚蹬开孩子,使其能浮至水面以便救援的人能发现孩子,注视着孩子浮向水面,姜蝉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任由手中的重物死死压住,视线往上,从水下感受到的阳光很温暖,不刺眼,像是儿时沉浸在爸妈怀抱中的感觉,意识渐渐被剥离,回忆起父母的笑容,却意外想起医院里周医生看着自己的眼神,直至最后,姜蝉眼睛一直盯视着被水面晕染过的太阳,那画面像是一幅在记忆深处所珍藏多年的风景,很开心,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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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爷,小少爷,醒醒,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吧。(腹黑律师请签字)(杂志虫)”青松小道旁的马车里,一男子轻轻得推搡着卧榻上的孩童;

    “你是…阿……”男孩蠕动着迷糊得张开眼,紧接着抱头痛喊着;他是谁,我不是刚才还在水下么,姜蝉想起刚才救人的情景,那孩子怕是昏迷了,定是不记得有个叔叔在水下解救他,那么,倘若没人发现自己被重物困于河中肯定是尸体了,睁开眼看到这位陌生的男人,从脸上的细纹判断出约莫30中旬,柳叶眉却配上炯炯有神的双眼,鼻直口方,两侧泛白的髯鬓显得整张脸略显沧桑,然后头部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疼,大量的记忆回荡在脑中,是了,是了,穿,穿越了,没想到,没想到还真有穿越这种桥段……;

    “子方叔,我没事,可能是方才歇息时着了凉,”从记忆力想起眼前这个男子叫周臣,字子方,于是就解释起“能否再让我歇息一会儿,身子有点不适”姜蝉假借身体不舒服想在马车上待一会,慢慢接受自己是个‘穿越者’的事实,太过震惊,以至于周臣看到小少爷脸上的异样并没有起疑;

    “罢了,那便再让你休息半个时辰,时间到了,我会再来叫你,”周臣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这一路怕是苦了少爷你了…,快了,穿过这条青松小道再走上一天的脚程便是东吴郡的地界了,也会安全许多。”

    “好的,谢谢,子方叔”感受到这位年轻大叔的善意,姜蝉也笑着回答道着然后又躺在榻上假寐,周臣见此也就从马车上退出身来;待周臣离开后,姜蝉也起身慢慢摸索着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巧的是这个孩子也叫姜蝉,表字却很随意,名为‘知了’,今年应该刚5岁,也不介意,毕竟前世的自己有段时间的外号也叫知了,紧紧的握住双拳,从弱小的双手传递而来的力量仿佛知了身后的两个翅膀轻轻的拍动着,虽然很小,但是很真实;

    ‘谢谢,知了;谢谢,知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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