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气氛沉闷而静窒,没有人说话,甚至连佩儿,也没有多说话,慢慢的慢慢的,就在母亲的怀里睡了过去。
境生沉默着开车,低气压影响着他的情绪,但车子还是开得四平八稳。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一次,都遇上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左野磔去找上官琦,还是上官琦去找左野磔,似乎总要有些什么事情发生。
他还想不明白的是,左野磔到底是怎么知道上官琦会在这里见程致远的。
想到这里,他又偷偷从后照镜窥了后座一眼,左野磔脸色黑沉的侧眸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拥挤街道。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从地下停车场上来时,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他,他都没接,后来,他给他发了一个短信,让他马上到咖啡厅,想办法清场。
早上的咖啡厅客人不多,只有三两桌,境生很快就把事情搞定,然后退到了适当的位置。
他看见上官琦和程致远的那瞬,就明白了左野磔为什么一定要出来,那时,左野磔的脸色已经很黑。
只是,大家都想不到韩宁竟然会突然出现,还不顾形像的泼了上官琦一身的水。但是,上官琦最后淡定的把水泼回去的举动,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回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境生把车子停好,解开安全带
准备推门下车,左野磔到突然制止了他:“境生,等一下再下车。”
境生狐疑,不解的回头看他一眼,左野磔却没有看他,只是笔直的凝着车子侧方的某处。
上官琦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初音绮罗正手持电话从电梯口那边出来,一路还不时皱着眉跟电话那边的人讲着什么。
境生跟随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初音绮罗讲着电话从电梯口的方向走来,往她停车的地方过去,越过他们的车后,她的脚步霍的停下,微眯着眼眸对电话的那端不客气的说道:“当初你还害我不够吗?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愚蠢的人,你竟然去撕破脸皮,你到底是有多蠢?”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初音绮罗的脸色变了好几变:“韩宁,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威胁得到我,你婚不离也离了,我麻烦你放聪明点好吗?当初我肯帮你,也完全是因为我帮了你,也等于帮了自己,今天我什么也不欠你的,你别老跟我气指颐使!!”
她重重的挂掉电话,脸色气得微红,略略平静了一下之后,她把手机收到包中,打开摇控车门,把自己塞到车中驱车离开。
左野磔的眼眸跟着她的车子移动,直至尾影消失在停车场的拐角处。
他想他应该是听明白了,韩宁之所以会知道他失忆,是初音绮罗的通风报信。
她与她之间,为什么会有牵连?他抿抿唇,收回视线,拿起拄杖推门下车。
境生见状,连忙下车绕到车尾的后备箱拿轮椅。
上官琦抱着熟睡的女儿,自己推门下去,颇有些艰难。左野磔依旧是没看她半眼,整个人都显得很冷清,上官琦熟知他的脾气,甚至乎他的每一个表情,她是知道他在生气,他每次一生气,就筑起厚重的心墙,让人感觉再无法贴近他。
她知道是自己错了,她等候发落。然而他的不声不响,往往最能将她折腾至死。
她还是绕过车子,默默的走到他的身边。
“磔少,你不能再走了。”境生把轮子张开,推到左野磔的面前。
左野磔瞥了一眼,柱着杖往前一步,只是一步,他便深蹙了眉头,上官琦本能的伸手去扶她,却被他面无表情的抽回了手,紧绷着俊脸转身坐到了境生推来的轮椅上。
上官琦被他刻意的甩开手,胸口顿觉梗塞,她敛敛眸,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倔强的立在一边。
境生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他看了看左野磔,又看看上官琦,上官琦的脸色很难看,低垂着眸子站在原地。
“琦小姐,先上去吧,这里冷,佩儿会受凉的。”
上官琦还是没说话,还是半垂着眸子,她的衣服被韩宁泼湿,衣领那块,还是湿湿的,在车内有暖气,没感觉到什么,从车里下来,就觉得有些冷。
“有什么事情,上去再说。”左野磔不想女儿着凉,淡漠的开口。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坐在轮椅里直视着前方。
她点了点头,抱着女儿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左野磔靠在轮椅上,微微的喘着气,境生推着他进了电梯口。
回到病房,左野磔连从轮椅上起来都有些吃力,境生叫来了上野稚,上野稚蹙着眉给他检查了一下,脸色凝得很紧:“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出去?我说过你不可以再走动,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
检查完,一向脾气很好的上野稚都禁不住发火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骨伤科伤员,至少得在床上躺两个月才能算是痊愈!
现在好了,右腿膝关节半月板移位,哪儿也别想去了!乖乖躺床两月吧!
左野磔沉默,上官琦也静默不语,只是低眸帮睡在沙发上的佩儿拉上被子。
“境生,你说。”上野稚黑着脸转向一旁的境生。
境生被点名,有些反应不及:“我……”他窥了窥自家boss的脸色,张口欲言,又不敢往下说。
“怎么弄成这样了?他去了哪?”
“只是,只是去了一个咖啡厅。”上野稚问话,境生也不好不说,只得往轻里挑着。
“去咖啡厅做什么?楼下没有咖啡厅?”上野稚火,他不是坐轮椅去的吗?怎么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在咖啡馆里起来得太快,撞了椅角。”左野磔的心情极度不好,他不想再复述一遍在帝国酒里的发生的事情,这并不是很光彩的事。
“你为什么要去咖啡馆?”
“稚,他去是让了接我们回来,在慕尼黑照顾我的大婶从德国来了,我去见她,程致远也去了。”上官琦料理完女儿,缓缓的站直了身,转向病床那边:“然后韩宁也去了。”
上野稚起先还很没什么,听到程致远和韩宁也去了的时候,微微惊异。
“他们去做什么?”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左野磔一回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去见大婶。”的确是去见大婶,丹尼尔,她不是很想见,但是大婶是跟丹尼尔一起来的,她没有办法避而不见。
所以,昨天接到程致远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她才会这么的犹豫。
左野磔依旧深沉,她的自动解释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一点。如果她足够光明正大的去接那个电话,或是告诉他,她去见从慕尼黑远道而来的照顾佩儿二年的大婶,他想,今天的所有事情,就不会发生。
至少,境生会跟着,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们。
“大婶?”上野稚一时没能明白。
“在慕尼黑照顾我们的大婶,她是我爸爸的朋友。”南璐昨晚有打电话给她,问她大婶去找她了没有,那时她正从医院驱车回家的路上,没跟母亲多说,只是说了声知道了。
南璐见她在开车,也没多说什么。
“这就是你非去不可的理由?”上野稚搞明白了状况之后,转眸看往好友,他不能明白,这有什么是左野磔说非去不可的理由。
“她可能漏了告诉你,她要见的人还有一个叫丹尼尔的德国男人,她在慕尼黑交往的男友!”
“她不是我男友!”上官琦想不也想的反驳。
左野磔冷准许的掀唇:“我还以为你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
上官琦动动唇,无可辩驳。
上野稚看了看境生,看来今天早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境生摇摇动,这种事情,真的没法说,太复杂。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还是要说一遍,我只是想去见大婶,但是丹尼尔跟大婶一起来,我不可能不见他,而且你不在的两年里,他对佩儿很好!”
“我不在的两年内?那两年内我为什么会不在?”左野磔波光湛湛盯逼着她质问。
上官琦语窒。
“我想,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上野稚插话进来,打圆场。
“稚,我想和他单独聊一下,可以吗?”上官琦很是难受,他们这么多年,就是这样互不信任中,错过彼此。
她这两天过得很糟糕,他根本不明白她的感受,如果过往都是她的错,那么,她愿意用余生都去弥补。
上野稚刚想点头,左野磔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眸取过,接通了电话:“泷泽。”
泷泽在那边说了些什么,左野磔一直凝神听着,约莫几分钟后,他冷凝着眸子对那边说:“我知道了。”
结束了通话后,他把手机重重的扔到桌子上,脸色黑沉。
“怎么了?”
“磔少,发生什么事了?”
境生与上野稚几乎同时发问。
“丢了个大单,t方决定跟程氏控股签署合约。”左野磔没有想到程致远的动作会这么的快,他应该没有任何时间去接触t方代表才是。
“怎么会这样?”境生很是意外,昨晚的饭局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今天早上还继续谈判,应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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