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字号: 特大     
选择背景颜色:

白莲教第六代传人 第九回

本章节来自于 白莲教第六代传人 http://www.lishu123.com/83/83532/
    免费小说阅读尽在()!!!!!!!!!,!!!!!

    9

    苏梅和小蔡一起把昨天采访火车站治安工作的资料剪辑好了,配上了词,基本上与在铁路公安处和王林德他们交换意见时相一致。(九重韶华)苏梅又审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大的出入,于是就将带子交给了编辑组。

    回到办公室,苏梅又把上次专题座谈以后、群众的来信来电中的两种不同意见整理了一下,她想;什么时候把它交给陆剑鸣,让他能仔细的看看。那天晚上从东方海鲜城出来的时候,听他的口气,对别人的意见好像还挺重视呢。

    看样子上午大概不会有什么事了。苏梅坐在椅子上,左手捏着一支笔,在纸上画符似地来回的乱划着,一边想着昨天晚上在东方海鲜城的事。“真想不到陆剑鸣的歌唱得那么好,几乎让自己听入了迷。那个叫桑洁贞的女干jǐng,像是也很喜欢陆剑鸣。”

    苏梅从中学到大学,直到参加工作,还没有遇到过一个能让她如此动心的男人。这时,她感得自己的脸上有点辣的,便伸手摸了摸,随手又理了一下垂在额前的留海。

    “在想什么呢?”随着说话声,胡蓉莲走了过来,她扯过一把椅子坐在苏梅对面、盯着苏梅的眼睛问。“没什么,刚把昨天的采访资料整好,这一会是想让脑子好好的休息一下。”苏梅答道。“鬼丫头,给我说老实话,昨天晚上是不是让陆剑鸣给迷住了?要不是我催着你,还不肯回来呢。我可是要jǐng告你;你的那位郑大经理对你那么好,让他知道了可别发醋劲。”胡蓉莲似真似假的道。

    胡蓉莲说的这个郑经理,大名叫郑普光,他现任“宁昌市建中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在这座数百万人口的宁昌市里,郑普光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

    郑普光大苏梅六岁,是省长郑立邦的小儿子。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在省对外经贸厅,工作还不到一年,就混上了处长的位置。郑普光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人,他只干了一年处长就停薪留职下了海。邀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开办了这家建中公司,自己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在开办之初,郑普光就言明了;他不出资,是智力投资,他要占三分之一的股份。公司连他共是五个股东,其它四个人、每人出资二十五万。股东们知道他父亲是省长,这权力背后的利润可是无限量的,对这小子一口就吞掉他们三十来万,都觉得无可奈何,但也都默认了。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在经济政策上实行的是双轨制,郑普光可以搞到计划内的各种紧缺物资的指标,什么钢材、木头、水泥、化肥、进口汽车,这些都是没有任何风险、单靠权力就可以获得丰厚利润的买卖。开办还不到两年,建中公司就已经拥有了上千万元的资产。

    郑普光的父亲、省长郑立邦,他与苏梅的父亲苏国忠是老战友。当年一同随部队南下,一同参加剿匪和土改,又先后留在了宁昌市。两家住的也是相邻,苏梅和郑普光两小无猜。每当她受到别的孩子欺负时,他都会以大哥哥的身份来替她打抱不平。有好吃的、好玩的,他总是让着她。

    郑普光参加工作的时候,苏梅仍在读书,两家住的虽然相邻,但两个人接触的时间却少多了。郑普光忙于生意,经常跑部、委、办,十天里有仈jiǔ天不在宁昌。不过他虽然忙着赚钱,可是对苏梅的感情仍是一如从前。每次外出回来,他都会给苏梅带上一些礼物;什么高级进口的化妆品、名贵首饰、品牌服装,可是苏梅不喜欢这些东西,都被她丢在家里不屑一顾。

    自从苏梅毕业到电视台工作后,郑普光只要有空,就会来台里看她、与她聊聊天。可是苏梅在台里很少有闲着的时间,而他聊的又多是些如何能弄到指标,如何能赚到钱,某某有什么路子,某某又有什么关系……苏梅不愿意听这些东西,渐渐的,她觉得他变得越来越俗气了。有时苏梅嘲笑他是“三句话不离钱,”他也不生气。

    苏梅几次jǐng告他;不要让别人知道她是苏国忠的女儿。她对他说;现在台里没有人知道,我工作起来很舒心。你要是同别人说了我是苏国忠女儿的话,我们俩人的情份就到此为止了。她说自己说话是算数的、说到做到。郑普光熟悉苏梅的脾气,果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所以在宁昌电视台,大家都知道郑省长的小公子、建中公司总经理郑普光是苏梅的男朋友,但不知道苏梅就是省委副书记苏国忠的女儿,除了几个领导外,连与苏梅情同姐妹的胡蓉莲也不知道。

    最近胡蓉莲感觉到;苏梅对陆剑鸣在情感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尤其是昨天晚上在东方海鲜城,她发觉苏梅对陆剑鸣动了真情,出于对苏梅的关心,胡蓉莲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她。

    “看你说的什么呀?大姐,陆剑鸣虽然只读了初中,可就像你上次说的那样,他在社会大学里可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你听他上次在专题节目座谈时说的那番话,虽然只是一些普通的道理,可含意很深刻,连徐主任也说;他的理论有一定的深度,一般的大学生还不一定能比得上他。我和他接触过几次,总觉得与他在一起就有话说,还有一种安全感。(大神驾到一贱倾心)”见胡蓉莲问起来,苏梅解释道。

    胡容莲静静地听着,许久没有做声。她与苏梅有同感,确实如苏梅说的,如果自己年轻十几岁,换在苏梅的位置上,自己的感情天平也会倾向陆剑鸣。这个陆剑鸣真可以说是个文武全才,而且有爱心。这是上次去那个叫小兔子的孩子家里时、胡蓉莲所感受到的。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怎么能不让姑娘倾慕呢?在现在以经济为中心的社会里,哪里还能遇得到这样的人?

    “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农村来的青年,没有正式工作,没有高学历。他自己不是也说过;他当不了科学家、当不了领导。虽然陆剑鸣有很优秀的一面,可现实就是这样;一个女大学本科的毕业生、正式的国家干部,找一个没有固定工作的临时工,你家里会同意?你不怕别人会闲言碎语在背后议论?”胡蓉莲劝说道。“大姐,我只说是做要好的朋友,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看你分析到哪里去了?”苏梅竟不住有点脸红,她无力地辨解道。

    “丫头,大姐刚才的话只是给你参考,我早就说过了,你应该与他做朋友。朋友有各种各样的,就像是糖果;虽然都叫糖果,可有的很甜,有的有酸味,有的有nǎi香,有的桂花香,有的是草莓味。我是说,你要处理好同郑普光的关系。你与他确定了关系没有?”胡蓉莲问苏梅。“我觉得他越来越变得俗气了,开口钱、闭口钱的,好像这钱就是万能似的,真讨厌。”苏梅道。

    “我看他对你可是真心的好,他又有家庭背景。现在的社会,这个背景很重要。他那建中公司能够赚大钱,我看与他的家庭背景不能说是没有关系。把‘钱’字常挂在嘴上是俗气了一点,可过rì子总得要钱。”胡蓉莲道。

    “最近社会上有些传言;说建中公司钻政策双轨制的空子,倒卖指标,还有走私活动,这些可都是违法的事。”在胡蓉莲面前,苏梅说话从来都是无所顾忌的。“我还是这句话,你可得处理好关系。好了,不去说它了。不过陆剑鸣的歌确实唱得好,完全达到了专业歌手的水准。什么时候再邀他一起来唱唱,到时候可不要忘记我。”胡蓉莲在苏梅的额上轻轻点了点道:“做姐姐的还能不向着妹妹,我只是提醒你注意。”

    “有群众几次反映;城东经济开发区的新新玩具厂有雇用童工的事,听说那家工厂的老板是省经贸委一个主任的小舅子,新闻媒体几次去采访都被拒绝了。前两天,又有群众打电话来,今天小袁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胡蓉莲告诉苏梅。“据说有人给通风报信,新闻媒体去采访,他们让人都躲起来,你又不能去搜查。省内几家报纸的记者去采访,也是同样遭遇。”苏梅气愤的道。“丫头,要陆剑鸣给你助助阵,来它个出其不意突击采访,把他们厂雇用童工的事予以曝光。小袁回来以后你问问她,估计她今天又会是空走一趟。”胡蓉莲告诉苏梅。

    要陆剑鸣帮助去采访,苏梅到是没有想过。她知道;新新玩具厂是一家私营企业,主要是生产布娃娃,出口港、澳和东南亚地区,效益不错。群众反映;他们厂从边远农村雇用了很多不满十六岁的女孩子做针线工。新闻媒体采访,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早做好了安排,让你空走一趟。再加上有这么个主任亲戚做后台,那些劳动、工商等部门也不愿去得罪他们,况且你新闻媒体也没有拿到什么证椐。

    “我这是第两次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小袁和苏梅坐在一起,她告诉苏梅说:“你知道,新闻热线接到过好几次群众打来的电话,举报新新玩具厂雇用童工的事情。上一次去吃了闭门羹。值班室有四个保安,里面还养着两条大狼狗,一见到生人就拼命的叫,挺吓人的。保安根本就不让你进去,他们说;新闻媒体要采访,事前先得预约,因为厂长很忙,要专门安排时间接待。今天去是预约了的,那个胖胖的厂长一脸的jiān笑,陪着我们到车间里转了一圈,车间里没有几个工人。厂长说;最近没有接到订单,大部份工人都放了假回家去了。可能是让那些孩子都躲了起来,你有什么办法?”小袁无可奈何的道。

    苏梅仔细问了小袁新新玩具厂的环境、车间排列等情况,小袁还在纸上给她画了张草图。“我看是难,你要是硬往里闯,说不定他们真会放狼狗来咬你呢。”小袁不无余悸。

    苏梅找到小蔡,问他敢不敢去新新玩具厂采访雇用童工的事,“你敢去我还怕什么?”小蔡回答得很干脆。“就怕他们抢我的摄像机,将带子曝光。”过去采访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小蔡愿意去,苏梅心里就有了底,她决定先同陆剑鸣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应付。

    第二天一上班,苏梅要了车就直奔铁路二村唐美璋家,她拉起陆剑鸣就走。“哎哎,什么事这么急?你总得先说说吧。”陆剑鸣边说边跟着苏梅下了楼,弄得唐美璋夫妻俩也感到莫明其妙。

    上了车,苏梅就将群众反映新新玩具厂雇用童工、以及新闻媒体去采访遭遇尴尬的事都告诉了陆剑鸣。“你们要我去做什么?”陆剑鸣问。“我们准备再去采访,是突击采访,你得给我助助阵,来对付几个保安,还有两只大狼狗,具体的事到台里同胡大姐一起商量了再说。”苏梅解释道。

    一到电视台,苏梅就将陆剑鸣直接带到了新闻部的小会议室,她马上叫来了胡蓉莲和小蔡,四个人关起门来,商量如何去新新玩具厂突击采访雇用童工的事情。(将夜)“小陆,你看行不行?”胡蓉莲看着陆剑鸣问。来的路上,苏梅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他,让他来对付保安和狼狗,为他们采访扫尽障碍。“对付几个保安和狼狗是没有问题。”陆剑鸣默思了片刻说:“不要说是四、五个人,就是几十个也对付得了。我是怕他们跟你拼命,到时伤了人就不好,至于狼狗,打死了也没有关系。”

    “你能对付得了?”胡蓉莲睁大着眼睛半信半疑的问。陆剑鸣点了点头说:“刚才在车上苏梅都同我讲了,我想,是不是先去那儿看看,即使进不了厂里,在外面转一圈也行。你们准备去几个人?”他问苏梅。“我也去。”胡蓉莲坚定地说。“那就三个人,还有我同小蔡,到那里车停远点,我们几个人走过去。”苏梅说。

    “到时候采访时,你们三个人不要分开,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也便于保护。我想了一下,如果要去,我还得化化妆。听你们刚才说厂里的情况,到时候怕会大动干戈,我不想以后让人给认出来。”陆剑鸣道。“要不要戴墨镜?”苏梅问他。“戴眼镜不行,动手时会掉下来,不方便。能给我弄付假的小胡子,脸上抹黑点就行了。”听陆剑鸣这么一说,苏梅她们觉得这事情既有点神秘、又感到新鲜,大家心里很是兴奋。“还有,采访得上午去,因为我下午要上班。”陆剑鸣补充道。

    “我看是不是这样,明天上午,我们大家一起去新新玩具厂外面看看,但不要去惊动他们。后天上午就去突击采访。”胡蓉莲像是一个指挥员,这会正在安排作战计划。“这两天上午,小陆都在家里等,到时有车来接你。明天上午去看现场,后天早上先到台里请化妆师给你化妆,小胡子我去想办法。”胡蓉莲道。

    苏梅她们去新新玩具厂突击采访的事就这样商量定了。

    回家的路上,陆剑鸣觉得这次只是小试牛刀,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不能伤着人,得有所准备。师父张树枫经常告诫自己;做任何事,时先要有准备,有备才能无患。

    第二天早上,陆剑鸣跑步回来的时候弄回来一些泥和沙子,他按比例搅在一起,做了十几只核桃大小的泥丸凉在阳台上。晓凤奇怪地问:“哥,你做这些泥团子干什么?这是两、三岁的小孩子玩的。舅舅,你看我哥,他在做泥弹子玩呢。”晓凤觉得挺新鲜的。“剑鸣,你弄这些有什么用?”唐美璋知道外甥一定是有什么用处,他问陆剑鸣。“是师父教给我的,泥里搀多少沙,打人时,一碰就碎了,只伤皮肉不伤筋骨。”陆剑鸣解释道。“你要和人去打架?我也要去。”晓凤道。“电视台要我帮助他们去采访一个工厂雇用童工的事,怕那里的保安动手动脚,我做几个备用。”陆剑鸣告诉舅舅。“你得小心点,别伤着人,打伤了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唐美璋告诫外甥说:“能不用就不要用。”“我知道。”陆剑鸣答应道。“我也要去。”晓凤执拗地说。“别胡闹,你去上好自己的班。”陆剑鸣教训妹妹。见哥哥不肯,晓凤就嘟着嘴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苏梅挺机jǐng的,第二天她叫了一辆出租车,车子进入城东开发区、在开发区转了一圈后,就到了新新玩具厂。玩具厂在开发区干道旁,两扇大铁门紧闭着,边上传达室的门只开了一小半。他们要车停在前面一家工厂的附近,四个人下了车,绕新新玩具厂转了一圈,他们对出租车司机说是下去找人。那家玩具厂不算大,占地也就是三十来亩,靠西边的围墙上还有一扇便门,陆剑鸣对那扇便门特别注意。他们又叫司机将车开到玩具厂门前,陆剑鸣说:“我同胡大姐到里面去寻人,你们在车上就别下来了。”“还是我去。”苏梅说。“你不能去,你常在电视上露面,别人会认出你来的。”说着,陆剑鸣和胡蓉莲两个人就下了车,走进了传达室。

    传达室里坐着四个保安,听到门外有汽车的声音,保安都站了起来。见陆剑鸣他们进来,一个保安上前拦住说:“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工厂,不能随便进去。”“我们找朱三财,他在开发区的工厂里当保安。这是我的表姐,刚从老家来,是来寻他的弟弟,家里有事。刚才我们已找了好几家的工厂,都没有找到,不知道在不在这里?”陆剑鸣胡编着。

    “走走,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一辆出租车。”保安探出头去,看了看门外对同伴说。“你们知不知道我表哥在哪个厂里做保安?”陆剑鸣边问边朝里面看。他见里面并列着两个生产车间,那扇便门前是空地,传达室后面的两层楼房子大概是办公室。这时他听见了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低沉的狗吠声,狗大概是听到了生人在说话,它们发出了jǐng告。

    “快走快走,这里没有,去其它厂里找。”说着,这个保安就把他们推了出来,“咣当”一声便关上了门。

    车上,陆剑鸣只说没有找到,他怕司机怀疑,没有多说什么。“你是苏梅?是电视台晚间新闻的主持人吧,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们来做什么?”司机转头问苏梅道。“电视台来帮我们找人的,她妹妹从家里赌气跑出来打工,没有找到。”陆剑鸣解释说。

    回到电视台,四个人又钻进小会议室里。陆剑鸣说:“我看那扇便门对我们有用,刚才我在外面看了,是里面锁着,采访完后,从便门走,车子可以停在那扇门的不远处等,开锁的事由我负责。(重生之大神)”“里面还真有狗呢。”苏梅从小就怕狗,她刚才也听到了狗的叫声,苏梅道。“是得小心点。”胡蓉莲也怕狗,她说:“小陆,到时候要小心他们放狗来咬人。”“狗到是不用怕,我就怕伤着了人,伤了人就不好办。只要这些人不同你们拼命,我也不会去伤害他们。”陆剑鸣道。

    苏梅她们三个人听陆剑鸣这么一说,感到这次采访挺神秘的,她们既感到新鲜刺激,又有些不安,好像有要上前线打仗去一样感到兴奋。“到时候,你们三个人一定不能分开,这样就便于我保护你们,人一散开就不好办了,千万要记住。”陆剑鸣再三叮嘱他们。

    “小蔡,你送送小陆,要老杨的车跑一下。”胡蓉莲吩咐道。“还是我来送他吧,上次专题座谈后、群众的意见我已经整理好了,我这就去拿来。”苏梅说着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你先看看,以后再约个时间和你一起探讨。”下楼时,苏梅将材料交给了陆剑鸣。她把陆剑鸣送上了车,看着车开出了大门才转身上了楼。

    早上跑步回来以后,陆剑鸣穿了一件有口袋的外衣,他把泥丸装在右边的口袋里,左边的口袋装了几颗鹅卵石。他又将插了钢针的腕套套在了右手手腕上,乌钢软鞭也缠在了腰上。“如果再提一柄刀或是一根枪,那简直就是全副武装了,”他自嘲着摇了摇头。

    昨天苏梅告诉他,早上八点来车接他,他看时间还早,就拿了一本书到阳台上去了。晓凤这会正嘟着嘴在洗脸,她今天是上午班,总觉得失去了一次能看到哥哥施展功夫的机会。“下次我一定要去。”她在心里发誓道。

    还不到八点车就来了,“小心点。”唐美璋叮嘱他。“哥……”晓凤追到楼梯口,望着哥哥的背影,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电视台化妆师按陆剑鸣的要求,很快就替他化好了妆。贴上胡蓉莲弄来的小胡子,陆剑鸣照了一下镜子,自己也觉得好笑。镜子里一个三十来岁、留着小胡子、脸被太阳晒得黑黑的一个建筑工人。看陆剑鸣这付模样,苏梅她们也都掩着嘴发笑。

    在车上,陆剑鸣再一次叮嘱她们;三个人不能分开,采访完了就赶快朝那个便门跑,自己会给你们开门的。

    他们要老杨的车停在靠近那扇便门的干道旁树荫下,这里既隐蔽、离便门也只有十几二十米。胡蓉莲告诉老杨;你就不要下车,注意那扇门,看到我们一出来,就马上发动汽车打开车门。小蔡将摄像机的背带套在了肩上,他怕跑动拍摄时没有拿稳掉在地上,而且这样也不容易被抢走。

    四个人来到新新玩具厂门口,苏梅推了推传达室的门,没有推开,是里面锁上了。陆剑鸣就上前敲门,“谁?什么事?”有人在里面问,门被拉开了一道缝。陆剑鸣一侧身就挤开了门。“哎哎,你们挤什么?是来干什么的?”一个保安伸手拦住问。苏梅掏出记者证扬了扬说:“我们是宁昌电视台的,来你们厂里采访。”说着就往里面走。

    苏梅这句话可是炸了马蜂窝,几个保安一拥而上,企图来阻拦。陆剑鸣只用手一拨,这几个保安就被逼到了屋角。陆剑鸣回头对她们说:“你们快去。”

    苏梅、胡蓉莲、小蔡三个人一路小跑朝车间奔去。“这里是工厂,不能随便采访。老板、老板。”一个保安朝值班室后面的那栋两层楼房嚎叫着。“汪汪汪汪,”值班室里的异常动静,引得后面两条狼狗一阵狂吠。两个保安抽出电棒举手就朝陆剑鸣捅了过来。陆剑鸣抬腿一扫,“啪啪”两下,电棒都被他踢掉了。

    这时,陆剑鸣突然听见苏梅在前面喊:“你们干什么?我们是电视台的记者。”“把他的摄像机抢下来。”有人叫喊着。陆剑鸣几个大跨步就跑到了车间门口,原来车间里三个监工模样的男人正在推拉着苏梅她们,一个个子高大的在抢夺小蔡手中的摄像机,好在摄像机的带子套在肩上,一时没有被夺下来。陆剑鸣一脚踢在那个正在夺摄像机的人的腿上,那家伙“妈呀”一声就跪了下来。小蔡乘机跑进了车间,拦苏梅、胡蓉莲的两个人,丢下她俩就奔小蔡过去。只见陆剑鸣跃上一步,双手抓住两个人的后领,往外一摔,那两个人都被摔到了车间的门外。陆剑鸣一转身就站在了门前,他用身子堵住了进门的路。

    这时,车间里正在干活的人听见外面的吵闹声,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纷纷站起来向外面瞧。苏梅一看,车间里放着四条长桌,上面堆放着布娃娃的头、手、脚什么的,里面估计有六十多个工人,都是些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苏梅举着话筒问一个小女孩,“你是新新玩具厂的工人吗?”女孩的眼中露出不安的神sè点了点头。“你在厂里做了多久了?”苏梅问她。“我是去年家里收完早谷来的,我们一起来了十几个人,”女孩用手指了指身边的同伴。“她们比我们来得更早。”一个女孩指着远处的几个小女孩道。“你们每天要做多少时间?”苏梅又问。“吃过早饭就开始做,吃中饭的时候休息一下,一直做到天黑。”女孩子们抢着说。“你们住在哪里?”苏梅又问。“就在后面的一排矮房子里。”“我们睡的是三层床,爬上爬下不小心就会摔跤。”“一个房间里睡三十个人,天热时可闷死人了。”女孩子们七嘴八舌地争着告诉苏梅和胡蓉莲。(妙手狂医)小蔡的摄像机一直对着说话的女孩,一有空,他就抓紧在车间里扫上一圈。“老板不让我们出工厂的大门。”“厂里有一个小卖店,还有一个食堂。”“食堂的菜可难吃了,一个星期也没有一次肉吃。”“老板不给我们发工资,说替我们保管,说是到过年回家的时候再发给我们。”“你们一个月有多少钱?”胡蓉莲问。“不知道。”孩子们摇着头说:“厂里只和我们的家里说好了。”“吃饭还不知道要扣掉多少钱呢?”有的孩子说:“还有小卖店里的东西。”“在小卖店里买东西,不用先付钱,在登记的本子上按个手印,过年回家的时候也在工资中扣除。”

    这时,一群人朝车间跑过来,有的人手中还拿着棍棒,一个保安牵着两只大狼狗。陆剑鸣回头问了声:“你们完了没有,赶快走。”三个人一顺溜的从陆剑鸣的身后闪出,沿着车间的外墙奔那扇便门而去。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把摄像机夺下来。”“赶快把门全锁好,看这几个兔崽子往哪里跑?”一个三四十岁胖胖的男人正指手划脚地吆喝着。估计这个人就是老板,陆剑鸣摸出一颗泥丸,右手轻轻一扬,“啪”的一声,泥丸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飞进了那个胖男人的嘴里,“呸呸。”那人用力往外吐着。

    小蔡先跑到便门旁,苏梅同胡蓉莲毕竟是女的,再加上这阵势,两个人的腿有点发颤,都快抬不起来,陆剑鸣一直跟在她们的身后。

    这时候,cāo棍棒的十几个人“呼”的一下就围了上来,这些人举起棍子就朝陆剑鸣的头顶砸来。陆剑鸣“唰”的一下抽出了束在腰上的乌钢软鞭,他举手将鞭子一轮,“噼噼啪啪,”前面五、六个人手中的棍棒都被他的鞭子给卷脱了手,棍子都掉在了地上。陆剑鸣又轮起鞭子,“呼呼”的朝这群人的头顶上摔过去,吓得他们赶紧缩起脖子纷纷的往后退。

    被陆剑鸣这么一挡,苏梅她们也都跑到了门前。只听见老板在人群后面嘶声竭力的叫喊着:“放、放、快放狗。”两条狼狗一直是被保安牵着的,它们只能跳跃咆哮着。便门里面上了锁打不开。“剑鸣,那门锁着,你快来。”苏梅急得拼命地喊。“不要着急,我来了。”陆剑鸣答应着。

    “小陆,小心狼狗。”胡蓉莲一直在注意着两条狗,她平时就特别怕狗,这会见两条狗被放开了,直扑陆剑鸣身后,急得她头冒虚汗大声喊道。陆剑鸣回头一看,见两只畜牲正朝着自己扑过来……

    原来昨天上午在传达室里的时候,陆剑鸣就听见了两只狗低沉的叫声,凭他的经验,知道那狗相当利害。陆剑鸣在山区农村生活了十几年,十几岁时,又经常跟着张树枫跑码头,见过各种各样的狗,也很熟悉这些畜牲的脾xìng。他知道;凡是见了生人就拼命叫的狗,一般不会咬人,它们只是吓唬人。而利害的狗,它们见到生人时,叫声显得很低沉,这种狗就得提防它。

    陆剑鸣飞快地将鞭子缠回到腰上,只见他一扬左手,“啪”的一声,跑在前面的那条狗的鼻子上着了他一石子,这畜牲痛得“呜呜”的叫着在地上直打滚。后面那只狗乘势一纵身就扑向了陆剑鸣。“妈呀,”苏梅吓得闭上了眼睛,她和胡蓉莲、小蔡一起,挤在门边已无路可退,见狗张着大口扑向陆剑鸣,可把她给吓坏了,这一刻,她真有点后悔不该来这里采访。

    陆剑鸣见狗纵起,他一蹲身,就地向侧一避,狗就扑过了头。他一伸手抓住了它的一条后腿,轮起来转了两圈,这畜牲还想弯过腰来咬陆剑鸣的手,可是陆剑鸣轮起来的力容不得它弯腰。只听陆剑鸣喊了声“去吧,”“乒”的一声,那条狗就被摔到了二三十米外车间的墙上,顿时七腔冒血,掉在地上伸了伸腿就不动了。这些保安、监工见状,都被吓得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先头那条中了陆剑鸣一石子的狗到也不怕死,刚才在地上挣扎了一阵站了起来,它直奔陆剑鸣的左腿咬来。陆剑鸣抬起右腿,一脚踢在它的耳根下,那畜牲嘴里立刻喷出一口血来,倒地挣扎了一回也死了。

    “那里门锁着,他们跑不了。”“把摄像机里的带子交出来,就让你们走。”老板还在跳着脚喊着。“上上,”“冲冲。”见老板还在叫,几个蠢货还想上前。只见陆剑鸣又一扬右手,“啪”的一声,一颗泥丸又飞进了那老板的嘴里,这会他感觉门牙疼得利害,“呜呜”的喊着说不出话来。

    陆剑鸣刚才斗狼狗的情景,让苏梅她们看得胆颤心惊。陆剑鸣这时跑到门前,他见那锁有巴掌大。于是就用右手握住锁,一运气,喊了一声“开,”套着锁的手指粗细的铁扣就被他一把扭脱了。“哗”的一声,门被拉开。

    “你们先走。”陆剑鸣放过苏梅三人,转身堵在门口,这群人谁也不敢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去。

    陆剑鸣跑到汽车旁时,苏梅她们已经上了车,“剑鸣,快上车。”苏梅叫他。突然陆剑鸣转过身去,只见他扬起右臂,“啪啪啪啪”的几声,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都着了他的泥弹。

    汽车顺干道飞驰而去,苏梅几个人还惊魂未定,一时大家都没有说话。(混蛋魔后嚣张娘亲)“采访到了没有?没有出什么事吧?”老杨关心地问。“没什么,”胡蓉莲道,她年纪大,比苏梅要镇定一些。

    突然陆剑鸣觉得腰上一动,他一伸手,原来是苏梅的手被他捏住了。“我看看你的鞭子。”苏梅缩回了手,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看你刚才轮起来‘呼、呼’响的好吓人。”小蔡这时正捣鼓着摄像机,检查刚才有没有被损坏。“回去赶紧把带子整出来,今晚就播。苏梅,你下午就给劳动监察大队打电话,就说我们已经采访到了新新玩具厂雇用童工的证据,就说在今天的晚间新闻中播出,并请他们赶快派人去查处。”胡蓉莲交待苏梅。

    晚上,宁昌晚间新闻就播出了新新玩具厂雇用童工的事,厂区、车间的场景,孩子们回答苏梅问话时那迷茫的眼神。新闻播出以后,舆论一片哗然。当晚劳动监察大队就打来了电话,他们约请电视台明天派人去厂里跟踪报道处理的情况。

    第二天上午,几辆车开到了新新玩具厂门前,敲了好一阵子门,才出来一个老头,说他只是守门的,一问三不知。从办公楼里下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是厂里的办事员,她说厂长今天一早就走了,到省外去联系原材料去了。她说,前两天原材料就用完,厂里从昨天起就放了工人的假,停产一段时间,等原材料到了以后再开工。至于原材料什么时候能到、厂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说她也不知道。

    七八个人,两台摄像机,绕着工厂转了一圈,车间里空无一人,昨天堆得满满的半成品都不见了,门也上了锁。“动作真够快的。”苏梅在心里说。

    劳动监察大队开了处罚单,并告诉说;等厂长回来后来接受处罚。

    渐渐的有人就传说,宁昌电视台请了个利害的保镖,中等个子,长着小胡子,会飞镖,百发百中。还会使鞭子,就像电影《神鞭》里的那条辨子,指那打那,可了不得。那天在回来的路上,苏梅就告诉大家;不要对任何人说陆剑鸣的事,陆剑鸣投给了她感激的目光。

    新新玩具厂雇用童工的新闻播出以后,小袁感到很是奇怪。她几次问苏梅是怎么采访到的?自己去了两次都无功而返,“你们怎么去一次就采访到了?”苏梅告诉她;她们是突击采访,硬往里闯。小袁听了将信将疑的。后来她也听说了电视台请保镖的事,她又问过苏梅几次,苏梅告诉她别去听人瞎说。“以后我遇到硬骨头的采访对象时,你得帮我,我们可是好朋友。”小袁对苏梅道。

    徐曲东也十分奇怪;“苏梅怎么能弄到这样的新闻?”这条新闻播出后,宁昌晚间新闻节目在市民中的声望又提高了,收视率至少上了五个百分点,省市有关领导也给于了肯定。作为新闻部的主任,他自然感到高兴。徐曲东估计;苏梅可能是要她爸爸苏国忠帮的忙,他也听说了请保镖的事,别的部门还真有人问过他,都被他一口否定了。后来徐曲东问过苏梅,苏梅也只告诉他是突击采访。

    采访新新玩具厂的事已过去了好几天,可苏梅还有点后怕。这几天晚上,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两条凶狠的狼狗丧命时的可怕模样,就会在她的眼前幌动,吓得她在梦中尖叫过好几回,让陈素芬也听见了。那天下班回到家里,陈素芬就问她,于是苏梅就将那次采访新新玩具厂的经过告诉了妈妈。陈素芬听着,紧张得连气也几乎透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她才说:“小梅,我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冒险,可你总是不听。万一……什么时候你让那个陆剑鸣到咱们家来。”“妈,我怎么好意思开口,看你说的。”苏梅娇嗔道。“你告诉他,我也是二中的老师,过去与他爸爸是多年的同事,说是我想见见他。”陈素芬解释道。“嗯,”苏梅答应着。

    早晨陆剑鸣跑步回到广场后,就慢慢地散着步朝家里走去。此时天刚放亮,路上行人车辆还不多,不过车站大楼前还是有不少的旅客。“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从前他和师父一起外出的时候,张树枫经常会说这句话。“不是为了生活,他们又何苦奔走在这艰辛的旅途上呢?”他竟不住摇了摇头。

    陆剑鸣走到了杜小涂家巷子隔壁的一条巷子口时,他看见前面的一家店门口站着好几个人,不知是在看什么热闹。这时他已经走过了那条巷子,突然陆剑鸣停了下来,那里不是光辉旅社吗?杜小涂告诉过他;那家旅社可能是光头他们的窝点。这一大早的,门前围了这些人是在干什么?陆剑鸣想了想,转身就走了过去。

    走近光辉旅社,他就听见里面有争吵声;“快拿钱来,住旅店想不拿钱,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一个女人粗嗓子的声音。“不拿钱就不能走人,要不,就将行李留下。”“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两个年轻后生的吼叫声。“昨天住店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孩子不要钱的吗?这回怎么就不算数了呢?知道你们这样,昨天就不住你们这儿了。”一个男人婉委的说话声。

    陆剑鸣进门一看,见一对农村模样的夫妻,领着两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提着大包小包的。那个男的还在与一个三十来岁胖胖的、像是老板娘模样的女人哀求着;“行行好吧,我们就剩这几块钱了,是用来买车票的,给了你们就回不了家。”他老婆抱着一个小的孩子,一边用手拍着,一边嘴里说着“不哭不哭,别怕别怕。”她抬头看看老板娘,颤抖着嘴唇想要辨解什么?可一时又急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大一点的男孩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他的父母亲,一会又看看胖老板娘。柜台前,两个打手模样的人正在推搡着那个男人。

    “怎么回事?”陆剑鸣上前拨开两个人的手问那男人。“我们夫妻俩人带着孩子是来城里找事做的,刚做了两天,家里就托人带信来,说我的老父亲突然得了重病,要我们赶快回去。工地上那个老板到是个好人,给了五十块钱让我们赶快走。昨晚赶到火车站,才知道早上才有车,再回工地上去住,带着孩子行李,路又远,实在不方便。昨晚在广场被他们拉来,说是便宜。当时讲好的,房间里两只床,每只床一晚收十块。我还问了她,她说孩子和大人一起睡不另外再收钱,所以我们才在这里住了。可今天早上走时,说孩子也要交钱,明明昨天讲好的每床十块,可到了今天早上就变成了每人十块了。”“谁说每床十块的?拿出证据来。”一个伙计在一旁威胁道。那个男的看这架势,张了张嘴,yù言又止。

    门外围观的人没有一个进来。“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每人十块呢?”陆剑鸣问伙计。“我劝你少管闲事,要不,你替他们付那二十块钱。”胖女人对陆剑鸣道。

    这时,里面房间闪过一个身影。“大哥大哥,快起来,我上次讲的那小子闯到咱们的店里来了,你看怎么办?”原来是和陆剑鸣交过几次手的光头,刚才他在里面房间听到了陆剑鸣的说话声,觉得有点耳熟,于是闪身来看了一下,“果然是他。”光头赶紧就上楼来告诉老大。

    老大叫宋学范,近四十的年纪。一提起他,这车站周围的地痞混混门都毕恭毕敬的,宋学范曾经有过一段传奇式的经历。

    宋学范十六岁这年,正遇上那场政治风暴。他父母亲都是干部,同在一个单位里,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五十年代,他的父亲就被打成了右派。这些年,父亲一直在为自己伸冤,也多次被批斗,说他不老实,想翻天。六十年代那场政治风暴刮起来以后,居然说他是潜伏特务,组织了什么“**救国地下先遣队,”说是有电台,逼着他交出电台和同党。后来又被关进了看守所,追查电台就落到了他老婆的身上。红卫兵到她家里翻箱倒橱掘地三尺,一无所获。于是给他老婆上“电刑,”是将手摇电话机的电线绑在手脚上,再用力摇电话机,她母亲难受得满地打滚,后来实在忍不下去了,在一个风雨之夜,就一根绳子上了吊,抛下了丈夫和儿子,脱离了“苦海”,去了极乐世界。

    他父亲后来也被折磨死了。父母一死,这找电台的事就落到了宋学范的头上。那时他正上高中,学校里停课闹革命,因为他背着家庭的黑锅,要他靠边。本来他也无所谓,可是看到父母惨死,这回又轮到了自己,宋学范可是慌了神。

    那天晚上,他跪在父母的遗像前哭了一通后,就将父母的照片取下,收在书包里。又捡了几件衣服,总算还找到了几十元钱,于是就丢下了这个破烂的家,爬上火车,外出流浪去了。

    这一走整整十年。

    为了活命,有时他不得不乞讨,有时也伸手偷摸一点。一次在中原市的火车站广场,他结识了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男人,那人剃了光头,大热的天,戴着一顶军帽。他听宋学范讲了家里的变故后,看宋学范人还机灵,于是就收留了他。他要宋学范叫他师父,他说自己有功夫,可以教给宋学范本事,有了本事,将来就不愁吃穿。他看宋学范将信将疑的,于是就顺手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块砖头来,只见挥掌一劈,砖就被他的手掌劈成了两半。他又伸出右手食指,全身一运劲,嘴里“呀、呀”的叫着,食指在半块砖上来回的钻,只见砖屑纷纷的掉了下来。不一会,砖上就被他的手指钻出了一个洞。

    宋学范看了后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立马就拜他为师,从此就死死的跟定了他。

    一个偶然的机会,宋学范发现他师父的光头上有两排香火烫过的疤痕,“原来他当过和尚,”他心里想。一次,他问师父是不是当过和尚,被他师父臭骂了一顿,从此再也不敢提那事了。

    宋学范跟着师父走南闯北,摆场子、卖膏药,吃饭就不愁了。师父也教他一些气功和拳脚,宋学范到是能刻苦的学。他想学成了,将来就能替父母亲报仇,自己也可以不再受人欺负。

    十年下来,他也可以用手掌劈砖、手指钻孔了,三五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政治风暴过去以后,他师父被一家公司聘为保安,因为有功夫,很快就做了保安部长,于是就不再外出跑码头。他要宋学范也留下来一起做事,可宋学范想回宁昌看看自己的家,再寻找父母亲的骨灰好合在一起安葬。然后再去找曾经迫害他父母和欺负过他的人报仇。

    临行前,师父给了他一点钱,并对他说:“徒弟,我劝你想开点,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了,怨怨相报何时了?弄得不好,伤了人或是出了人命,你可就不会有好果子吃。回去以后,寻点正经事做,安身立命。有了立脚的地方后就给我来封信,也可以让你师父放心。万一混不下去了,可以再到我这里来,师父不少你一口饭吃。”

    于是宋学范就与师父道别,两个人都不免掉下了几点惜别泪,然后乘车南下,回到了宁昌市。

    他家从前住的房子是父亲单位的,人一走,房子就收走了,破烂家具也不知作何处理。现在只剩下他光身一个人,他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了,每天只在车站周围转悠。师父给他的钱也花完了,于是他就同结识不久的几个混混们一起,经常干点“无本万利”的勾当。有一次因为分赃不均,与人动起手来,那些混混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混混们就认他为大哥,愿意听他调遣。

    一天晚上,宋学范闲着无事,他与旅店的老板聊起天来。老板五十开外年纪,老婆几年前死了,一直没有再娶,只有一个女儿。四五年前,老板就将祖上留下来的房子改作了旅社。老板见宋学范也是个苦出身的,且又有武功,附近的混混们都服他,于是就要宋学范在旅店做伙计,宋学范总算是有了事做。

    宋学范在旅店做了伙计以后,他就给师父去了一封信,把自己的事说了。过了很久,宋学范才收到他师父的回信。师父在来信中说;自己年初被一家武校聘为总教练,收入比做保安部长强多了,他打算长期做下去。听说徒弟寻到了事做,他感到很高兴。信中告诉了武校的地址和联系电话,要他今后有去中原的时候,一定要去武校里看他。

    宋学范在旅店做伙计还不到一年时间,老板就得了重病。宋学范到也能感恩知报,与他女儿一起奉汤待药,并帮着经营。老板在弥留之间就将女儿许配给了他。

    老板死后,宋学范就将旅店改名为光辉旅社,化钱简单装修了一番,夫妻俩人尽心经营。一是旅社近火车站,二是手下有一批小兄弟肯听命相帮、兜揽生意,光辉旅社的生意比起别家旅店来要好得多。小兄弟们缺吃少穿、没有地方住时,宋学范就慷慨相助。渐渐的,在火车站周围就形成了一股以宋学范为老大的势力。

    宋学范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同zhèng fǔ作对,他与一些公安干jǐng形同兄弟,他们常是他的座上客。宋学范也经常告诫小兄弟们,不要去欺负那些贫穷的人,做事要适可而止,不能有太大的影响,不能让zhèng fǔ、公安下不了台,否则就会难以立足。小兄弟们当面都俯首贴耳的,可是一遇到事就顾不得这许多。由于他的弹压,这些年到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总算平安过来了。

    宋学范已经听光头他们说过;最近火车站新来了一个治安协管员,年纪只有二十来岁,武功非凡,小兄弟们几次在他面前失手。宋学范只告诉手下;不要去惊动他,避开他一点,将他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有机会时,自己去会一会他。至于在地下人行道拦杀陆剑鸣,只是光头他们自己干的,宋学范可是一点也不知道。

    因为晚上睡得晚了,这天早上宋学范还没有下床,他这时正靠在床头吸着烟。听见光头叫他,他就将光头叫进去问是什么事?“是那个叫陆剑鸣的、就是在火车站做治安协管员的那个人,这家伙坏过我们几次好事了。大哥,他自投罗网,闯进店里来了,把他诱到里面收拾掉算了。”光头恶狠狠的道。

    宋学范一听,随手掐灭了烟头,一跃下了床,他说:“走,下去看看,不能鲁莽行事。”说着,就同光头一起下了楼。

    两个人掩在门后偷偷地瞧着,他见陆剑鸣中等个子,清秀文弱的模样,细看才能看出;这个年轻人的眉宇间透出的一股英雄气。“这人能有多深的武功?”宋学范有点奇怪。他问光头;外面店堂里发生了什么事?光头便告诉了他。宋学范想了想就走了出来。

    这一会,店堂里正剑张弩拔,两个伙计一定要留下那对夫妻的包裹,说不付清钱就用包裹作抵押,那对夫妻正苦苦的哀求着,老板娘在一旁无动于衷,陆剑鸣正怒目而视。

    宋学范走进店堂,“啪啪,”抬手就给两个伙计一人一个耳刮子,骂道:“混蛋,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不要欺负人,尤其不要去欺负老实的乡下人。不要说是两个孩子同大人一起睡、就是另外睡两个床、没有了钱,也不能拿人家的东西。人家有难,该帮的还要帮。”宋学范的话也算是出自内心,因为他自己早年就经常遭人欺负、遭人白眼,知道贫穷的滋味和世道的艰难。

    两个伙计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把掌,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老板娘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丈夫,“自己丈夫可是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呀?”她感到莫明其妙。“滚、滚到里面去。”宋学范训斥两个伙计。“你们走吧,拿好东西走吧。”宋学范将地上的包裹递到丈夫手上,边说着,边半推半扶的、把夫妻俩人和孩子请出了店堂。

    宋学范回过身来,他伸手握了一下陆剑鸣的手说:“这位小兄弟请见谅,是伙计们不懂事,别怪。年轻人见义勇为,是该管,否则这社会岂不乱了套?”他边说,边在手上使劲。

    陆剑鸣见老板教训了两个伙计,听他刚才说的一番话也还通情达理。突然陆剑鸣感觉到老板握着他的那只手正在运气,他心里不由得一惊,陆剑鸣故意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说:“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生意。”说着就走出店堂去了。

    门外围着的人多是这附近的住户,知道这家光辉旅社的利害,刚才他们都替陆剑鸣捏着一把汗;“这个年轻人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到老虎嘴上去拔胡须。”

    见陆剑鸣慢慢的朝巷子外走去,宋学范心情很是复杂,就在陆剑鸣刚才抽手的一刹那,他才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功夫不浅。”

    “大哥,机会难得,怎么不收拾了他?”光头不解的问。“看看再说吧。”说着,宋学范就转身上楼去了。

    免费小说阅读尽在略(),我们将一如既往为你提供优质小说。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乐益的小说白莲教第六代传人仅代表作家本人的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内容如果含有不健康和低俗信息,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处理!
白莲教第六代传人最新章节白莲教第六代传人全文阅读白莲教第六代传人5200白莲教第六代传人无弹窗内容来源于互联网或由网友上传。版权归作者乐益所有。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联系我们,我们将支付稿酬或者删除。谢谢!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