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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教第六代传人 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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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剑鸣已同舅舅说过了好几次;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告诉他和晓凤,他们要去表哥家。(巨星之名器炉鼎

    晓凤告诉哥哥;青水湖的房子已经装修完了,得让它透透,国庆后就可以搬过去住。这当然得先同表哥说一下,人家是儿子,应该让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搬到哪里去了?至于表姐那里,一时很难联系上,也只能让它去。

    市纺织一厂的李敏秀,在二村的路上碰到过晓凤好几次,每次她都要问;你那个叫马齐东的同学有没有联系上?两个人有时就站在路边聊上一阵,你的衣服是什么料子的?你平时都用些什么牌子的化妆品等一些姑娘们感兴趣的话题。她邀晓凤到她家里去玩过两次,出于礼貌,晓凤也邀李敏秀来过家里,不过都是下午,因为下午哥哥上班不在家。

    昨天上午,她们两个人都休息,又在路上遇着了。“昨天晚上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同学,他是专题节目的嘉宾,肯定是他!原来你的同学还救过孩子。”李敏秀激动地告诉晓凤。“对,我给宁昌电视台新闻热线打个电话问问,你那个同学住在哪里?哎,你说你的同学叫马齐东,可电视上介绍;怎么说他叫陆剑鸣?这是怎么回事?”李敏秀觉得很奇怪。“你是不是看错了人?”晓凤故意问。“不会错的,肯定不会错!那天早晨他救了我以后,把我送到九栋楼下,还站着说了一回话呢。他叫陆剑鸣,陆、剑、鸣……陆晓凤。好啊,原来你是在骗我,我明白了,这人一定是你哥哥,他叫陆剑鸣,你叫陆晓凤。上次去青水湖的路上,碰到你们俩兄妹在一起。”说着,李敏秀歪着头祥端了一会晓凤说:“看,你们兄妹两个长得多么像。你呀,还这么坏,我们都这么熟悉了,还不肯告诉我。”李敏秀连珠炮似的话,让晓凤想解释也插不上嘴。

    听李敏秀分析得合情合理的,晓凤觉得不好再瞒她了。她对李敏秀讲了实话;那天你遇到同我在一起的人,确是自己的哥哥,是他不让我说的。“我哥最不愿意别人去谢他,他救了孩子后,孩子的妈妈、幼儿园的老师到我们家里来当面谢他,还有电视台的来采访,可事后我哥一直埋怨我不该告诉别人。其实又不是我说的,是我高中的同学王娟娟,她在幼儿园当老师,我哥救的那个孩子正巧又是她班上的。是娟娟到我家里来玩的时候认出我哥的。”

    “你哥哥什么时候休息?我一定要当面感谢他,真的,不当面向他表示感谢,我心里就像是欠了什么?”李敏秀坚决道。晓凤听她这么一讲,也觉得不好怎么去拒绝她,她想了想对李敏秀说:“我哥在车站当治安协管员,都是下午班,晚上九点下班,一般都在九点二十到家里。要不这样,你随便哪一天晚上到我家里来,等我哥回来,你就装着是刚认出来的。记住了,千万别带什么东西,你要是带东西来,我以后可就不同你玩了。”晓凤认真的道。“这怎么可以呢?感谢人哪能空手说几句话的?”李敏秀觉得不送礼物就显不出自己的诚意来。

    “第一次绝对不能送,否则我哥就会知道是我告诉你的。只能装着是偶然碰到,下次你再送就不管我的事了,不过我还是劝你别送的好。”晓凤真心的告诉李敏秀。“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拜拜。”李敏秀说着就和晓凤分了手。

    只要晓凤是上午班,王娟娟隔三叉五的晚上还是来,等陆剑鸣下班回来以后,娟娟总会小声的同他说上几句话。

    娟娟织的那件鹅黄sè的毛衣快要完工了,晓凤一直没有在意。一天晚上,娟娟正在比试着快要完工的毛衣时,晓凤看见毛衣左上胸的地方织着一朵鲜红的杜鹃花。“呀,这花怎么让你织出来的?真好看。你这是给谁织的?大了,不是你自己穿的。”晓凤问。“我是给……”娟娟的脸刹时红了起来。“我是替别人织的。”娟娟轻声道。晓凤马大哈似的也就没有在意。

    这天晚上娟娟又来了,她挎着一只鼓鼓的包,两个人坐着闲聊了一会,说原来高中同班的那些同学、谁谁现在在哪里?谁谁现在又怎么样了?“快到国庆了,大家又要聚一聚,不知道陈琳娜这次是怎么安排的?”娟娟问。晓凤说她也不知道。

    陈琳娜高中和晓凤、娟娟一个班,她人长得漂亮,又爱打扮。家里条件好,她父亲很早就拉起了一个建筑工程队,后来又办了建筑工程公司。改革开放以后,宁昌市到处大兴土木,公司业务不断,忙得不可开交。从原来的工程队发展到公司,从原来只能造五六层楼的房子、到现在能建造二三十层的高楼大厦。她家里有的是钱,怎么花也花不完。陈琳娜又是独生女儿、掌上明珠,女儿要什么,夫妻俩没有不依的。

    陈琳娜xìng情开朗活跃,待人热情豪爽。在班上,她连续三年都当选文体委员。家里虽然有钱,但她也没有看不起那些家庭困难的同学,她经常帮助他们。学校、班上组织什么活动,家里贫穷的几个同学不想参加时,她都会拿出钱来。三年里,陈琳娜从来也没有让一个同学因为钱的缘故而没有参加活动的。高中三年,晓凤也得到过她的不少的帮助,班上同学都叫她“小侠女”,尤其是男生,经常围着她转。

    毕业以后,除了几个考到外地去上大学的同学外,每年,在宁昌的同学都要聚会两次;上半年一次在清明前后,下半年就在国庆节。

    “晓凤,国庆节聚会的时候,让你哥哥也一起去,你说好不好?”娟娟问晓凤。“原来我同我哥说起过,他一定不肯去,他说他不是我们的同学,听他说话,你真会被气死。再说,他每天都要上班,还得请假,就更不会去了。”晓凤道。“请假的事好办,我去替他请。”娟娟道。“你……”晓凤一时不解。“我同我爸爸说一声不就行了?”娟娟笑着对晓凤说:“我就说;是我们邀请他一起谈论发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的事。”“真是的,你看,我怎么就忘记你爸爸是铁路公安处处长了呢?我哥正该是你爸爸管。”晓凤高兴得拍起手来,突然她停住了,做了个鬼脸,朝唐美璋夫妻俩的房间努努嘴,又伸了伸舌头。娟娟明白晓凤的意思;舅舅他们都已睡了。

    “我去找陈琳娜问问,国庆同学聚会怎么安排的?再告诉她,让你哥哥也参加,将你哥哥的事对她说说,她一定会举双手赞成的。”娟娟自信地道。

    “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娟娟说着就站了起来。“还不到九点呢,”晓凤感到奇怪,“娟娟今天怎么啦?”“晓凤,你帮我一个忙。”娟娟说着就从挎包里拿出来一个鼓鼓的塑料袋,她将塑料袋递给晓凤。“这是什么?帮什么忙?”晓凤接过袋子好奇的问。“是我替你哥哥织的一件毛衣,你帮我交给他。”娟娟涨红着脸道。晓风将袋子打开,拿出那件鹅黄sè的毛衣,一件普通的毛衣,凝结了娟娟几十天的心血。“娟娟,还是你自己给我哥好,我给他,他会骂我的。”晓凤有意逗娟娟,可说的也是实话。“你还算是我的好朋友呢,这点忙也不肯帮,真气人。”娟娟也玩笑着道,还在晓凤的肩上捶了一拳。“你对你哥哥说,是我赔他的。”“赔?赔什么?”晓凤不解的看着娟娟。“你不知道?你哥哥刚回到宁昌这天,他在马路上救了强强,当时他身上穿的一件新的衬衣,让汽车给撕破了,这件毛衣算是我赔给他的。”娟娟告诉晓凤。

    晓凤记起来了,她曾经在哥哥的袋子里见到过这件破衬衣,袖子被撕开了一大块。哥哥问自己能不能补?自己当时说;破了这么大一块,补了多难看,一件的确良衬衣值几个钱?明天我给你买两件来。自己还同哥哥开玩笑说;把袖子剪了,改成短袖的,夏天穿多好。哥哥后来真的要舅妈给改了。想到这里,晓凤禁不住笑出声来。“你笑什么?”娟娟问她。于是晓凤就对娟娟说了她刚才想起的事情,惹得娟娟也捂着嘴笑。“好吧,我试试,要是我哥一定不肯收,那我也没有办法。”“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武唐第一风流纨绔)”娟娟说着就告别了晓凤,急冲冲的下楼走了。

    晚上陆剑鸣回来洗漱完了,见晓凤还在看电视,他对妹妹说:“怎么还不去睡?时间不早了。”晓凤站起来关了电视说:“有人给你送来一件毛衣。”说着,她就将那件毛衣在陆剑鸣面前抖了抖。“什么人?你怎么能收人家的东西?”陆剑鸣说着就接过衣服折好了,随手递给妹妹道:“明天去还给人家。”“看你,也不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晓凤不满道。“谁?你说是怎么回事?”陆剑鸣看着妹妹。“你刚到宁昌这天,在路上救强强时,你衬衣的袖子不是让汽车给挂破了吗?后来你还叫我补呢。这是娟娟专门给你织的,是她赔给你的。你看,娟娟织得多好,还有那朵鲜红的杜鹃花。”晓凤说着又抖开了毛衣让哥哥看。陆剑鸣想了想说:“你明天把衣服还给她,你对她说;她的心意我领了,一件衬衣不值什么,怎么能要她的毛衣呢?你就替我谢谢她。”

    “哥,别说这么多,先试试合不合身?”晓凤说着就拿起毛衣要往哥哥身上套。陆剑鸣用手挡住道:“别胡闹了?”“偏要你试、偏要你试。”晓凤赌气地喊。“嘘,轻点,别把舅舅他们给吵醒了。”“你不试我就要喊。”“好好,我试我试。”陆剑鸣无可奈何地让妹妹套上了毛衣,晓凤绕着他转了一圈说:“不大不小正合身,娟娟还真行,要是我,就不会织得这么好。”陆剑鸣脱下毛衣折好了交给晓凤说:“明天还给她,替我谢谢了。”“衣服已经穿了,就不能再退还给人家,这样不礼貌。要还你自己去还。”晓凤将毛衣丢还给了哥哥。

    “哥,你的毛衣可是穿不完了,你看,这件织的是杜鹃花。上次菊花姐织的那件上面是一朵菊花。下次怕是还有梅花的呢。”晓凤狡诘的笑着道。“看你在胡说些什么?快去睡吧,你明天不上班了?”

    第二天晚上,李敏秀来到了晓凤家,她是同她的男朋友戴家林一起来的,还真的没有带什么东西,来时都快九点了。晓凤同他们没有聊多久,陆剑鸣就回来了。

    “你……”陆剑鸣一见李敏秀,感到很是突然。“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叫陆剑鸣,我和你妹妹现在是好朋友。他是我的男朋友,叫戴家林,在市教育局工作。”李敏秀向陆剑鸣介绍道。“你好,”两个人握了握手。

    “上次多亏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李敏秀紧紧拉住陆剑鸣的手。“我听晓凤的话,没有给你带什么礼物,可我和我的朋友、还有我们家里的人,都真心的感谢你。”“已经过去了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好。”陆剑鸣道。

    “你在市教育局工作?”陆剑鸣问戴家林。“他在市教育局当秘书。”晓凤抢着替戴家林回答。“你们局长是不是姓陈?”陆剑鸣问。“陈池,我们陈局长你认识?”戴家林有点奇怪。于是陆剑鸣就将杜小涂插班读书、找人帮忙的事告诉了他。“那封信是我送去的,是送到省委大院家属区,信是交给市二中的一个老师,那个老师也姓陈。”戴家林告诉陆剑鸣。“二中……爸爸从前不就是二中的老师吗?”陆剑鸣心里想,“下次问问苏梅,那个姓陈的二中老师是谁?兴许他会认识爸爸。”

    李敏秀和戴家林一再感谢陆剑鸣见义勇为、救人于危难,俩人起身告辞,并再三邀请陆剑鸣到他们家里去做客。

    自从上次在东方海鲜城宴请了宁昌电视台苏梅她们以后,铁路公安处处长王林德就一直心事重重的,连桑洁贞也看出来了。“处长,我看你这几天像是在犯什么愁似的。”那天上班后,她见王林德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于是便问。桑洁贞觉得处长这几天有点变,以前,如果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事,处长就会去其它处室串门聊天,很少会这样空坐着。

    “小桑,你看陆剑鸣这个人怎么样?”王林德问。“什么怎么样?”桑洁贞心里不禁有点紧张,是不是处长看出了自己喜欢他?她的脸上不竟泛起了一片红云。王林德没有在意桑洁贞的表情变化。“你看陆剑鸣会不会走?”王林德又问。“走?他不是在当治安协管员吗?会走到哪里去?”桑洁贞感到奇怪。“唉,”王林德叹了口气说:“那天在东方海鲜城我就看出来了,这个陆剑鸣可是个难得的人才。他同电视台那个叫苏梅的很熟悉,我就怕他会不愿意当这个治安协管员。像他这样的人,到哪里还会找不到更好的事情做?你有什么办法能把他留住?”王林德看着桑洁贞问。

    “走?留住?”桑洁贞显得有点语无伦次,她的心也不由得一惊。自从在东方海鲜城听了陆剑鸣唱歌以后,她更喜欢他了。这几天下午,只要能离得开,桑洁贞都要溜到站台上去,她装着是去检查治安和车站的秩序,目的就是去找陆剑鸣聊天。“他会走?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过?”她在心里嘀咕着。

    “陆剑鸣会走?我怎么就没有听说?不,他舅舅是铁路的老职工,他又是住在舅舅家,他不会走的。”桑洁贞道。这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软弱无力、说服不了人,她可真有点急了。“陆剑鸣如果真的离开了,就怕那些混混们又会来捣乱。”她有些忧心忡忡的道。“所以我就问你,怎么能够让他留住?”“给他增加工资。”“加多少?”“嗯,加到六十块,不,七十、嗯,八十块,让他拿两个人的工资。”桑洁贞自己每月工资六十元,她想,陆剑鸣如果能够拿到双份工资,他一定不会走的。“如果别的地方给他一百、两百呢?加工资不是办法,我们在招聘治安协管员的时候,工资是由路局审定了的,不能随便增加。上次每人增加五元,还是以补贴的名义加的,如果专门写报告,让陆剑鸣一个人拿两个人的工资,有什么理由?说他可以镇住那些混混,那我们处同车站派出所这些人的脸往哪里放?你尽出些溲主意。”王林德笑着说:“我想特招他为正式民jǐng,这样他就不会走、也不可能走了。”直到这时候,王林德才把他心里想了几天的办法告诉了他的下级。“这到是个好办法,可不知道能不能特招?”桑洁贞有点疑惑。“这事得先由处里写出报告,交路局批转以后,报省公安厅,而且还得经过公安厅党组会议研究同意,关键是省厅党组这一关很难通过,省厅通过了,还要报省人事厅备案才能特招。”王林德说了特招的程序。

    “这么麻烦?到时省公安厅不批,那不是特招不成了?如果公安厅可以特批的话,很多地市公安局都会报,现在想进公安的人可多啦,很多人都有背景靠山,听说卡得很死。”桑洁贞说了自己的担忧。

    “‘只要功夫深,铁尺磨成针。’只要去努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我可是为车站的治安着想。你上次不是说过;陆剑鸣就像是一只座山虎。火车站治安能有明显好转,凭良心讲,这头功应该归他。这几天空下来的时候,你去找他多聊聊,旁敲侧击的探探他口气,看他有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如果他有想走的打算,你可以透点消息给他,就说我们公安处很看重他,正在努力,不会让他长期做治安协管员的。但不要同他说特招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先不要乱说,记住了?”王林德叮嘱道。

    “知道,处长不发话,我们当兵的是决不敢的。”桑洁贞高兴地道。“以后自己再去找陆剑鸣说话,那就名正言顺了。”她心里想。

    “我看你好像挺喜欢他的,没有关系,年轻人嘛,哪个姑娘会不喜欢像陆剑鸣这样的人?人长得英俊,又有才艺。”这是王林德在东方海鲜城听陆剑鸣唱歌以后才感觉到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留住他就行。可丑话说在前,他要是走了,我可是找你要人。”王林德看着桑洁贞道。

    “处座,那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怕是没有这个本事。”桑洁贞有点不满。“你看你,我不过是同你开句玩笑嘛,就当真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陆剑鸣真的要走,那也没有办法。不过只要搞到了特招指标,就没有问题了,我这就去找路局的领导说说。”王林德说着就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桑洁贞又到站台来找陆剑鸣了,她选在三点不到的时候。www.qlprint.com上午她就想好了;四点以后,车站上下车的旅客就多了,说话也不方便。去早了又显得自己太心急了一点。桑洁贞本来想换便装去的,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穿jǐng服。路局的人不都是叫自己“jǐng花”吗?还不是因为自己穿了jǐng服更好看?她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穿jǐng服更显得英姿飒爽。“怪不得,这些男人都经常会偷偷的看自己。”她心里甜甜的。

    陆剑鸣同往常一样,两点刚过就到了站台。宁昌火车站最忙的时段,是下午四点到六点,那段时间有好几趟始发和到站的终点车,上下车的旅客也特别多,也是他们协管员最紧张、最忙碌的时候。

    这会站台上空荡荡的,他同舒建国聊了几句,又和值班民jǐng尹胜利打了呼,就回到了西头站台,陆剑鸣拿出了带来的一本书,坐在花坛的矮墙上读了起来。不过陆剑鸣虽然在看书,可隔一下他就会抬头看看站台四周,现在站台的秩序好多了,也不用cāo太多的心。

    桑洁贞一进站台,正遇上尹胜利,尹胜利看见她就马上迎了上来,“jǐng花,好几天都没有看见你了,在忙什么?是不是处长指示你来检查工作?”尹胜利没话找话的与桑洁贞兜搭,他希望她能多同自己说一回话。

    尹胜利今年刚过二十七,还没有女朋友,桑洁贞从jǐng校分来以后,让他着实高兴了一阵。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千方百计的去接近她,可这朵jǐng花在他面前总是冷若冰霜,后来他也就气馁了。

    桑洁贞走到尹胜利跟前便停了下来,她随便问了几句,她知道;如果马上就去找陆剑鸣,会引起别人的误解。尹胜利已经看出了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她见桑洁贞老向西头瞧,这才明白,她是来找陆剑鸣的,“怕是jǐng花喜欢上这个治安协管员了。”

    与尹胜利聊了几句后,桑洁贞就朝站台西头走了过去,“看什么书哪?”见陆剑鸣正低着头在看书,桑洁贞问:“能让我看看吗?”陆剑鸣就将书递给了她,原来是《唐诗三百首》。“你喜欢读古诗?我也喜欢读。”说着,她就背起了白居易的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chūn风吹又生……写得多么有哲理,还有他写的那首《观刈麦》。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桑洁贞又将这首诗背了一遍。陆剑鸣露出惊讶的目光,“这个漂亮的女民jǐng到是有些文学函养。”他心里想。

    其实,桑洁贞上次看那个专题座谈的电视节目时,她听陆剑鸣讲到白居易那首《观刈麦》诗,也引起了她的兴趣。后来她找来了一本唐诗,闲着时,就在办公室里拿出来念上几句。

    “唐诗写得真好,又顺口、又压韵,有的诗句含意很深刻。”桑洁贞似有感触地道。“可不是?像王之涣《登鹳雀楼》中的‘yù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还有王维写的《相思》;红豆生南国,chūn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陆剑鸣也顺口的背了一首,他仿佛感到与桑洁贞有了共同的语言。

    “这本三百首能借给我看看吗?”桑洁贞问。“你喜欢看就拿去看吧。”陆剑鸣说着就将书递给了她。接过书,桑洁贞感到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默默的站了一回,她想起来了,就问陆剑鸣:“你对做治安协管员的工作习惯了吗?”陆剑鸣认为她到站台来,是来检查工作的,见她提出这个问题,以为她是在了解自己能不能安心治安协管员工作。于是陆剑鸣认真的说:“治安工作很重要,关系到旅客的安危。你看他们离家外出有多辛苦,大多都是为了生活而奔簸。既然我在这个岗位上,我的职责就是保他们平安。”“你有没有想过做其它的事?”想到王林德的交待,桑洁贞急不可待地想了解他对现在做的工作有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放心吧桑jǐng官,我能安心做好治安协管员工作的,做其它事,我还没有想过。”听陆剑鸣这么一说,桑洁贞就放下了大半个心。“看来,他暂时是不会离开这个岗位的,”桑洁贞心里想。

    这时,一趟始发列车开始放客,站台上的人顿时多了起来。“桑jǐng……小桑,要没有什么事,我还得在站台上走走看看。”对直接管自己的铁路公安处的干jǐng这样称呼,陆剑鸣似乎感到有点不太礼貌。可是上次她已经讲过不要叫她桑jǐng官,只要叫她小桑,看她的年纪可能比自己还小一点,叫小桑也可以,陆剑鸣心里自我安慰着。

    桑洁贞见陆剑鸣差一点又要叫自己“桑jǐng官”了,她禁不住心里暗暗发笑。自己上次告诉过他,他居然没有忘记,桑洁贞心里生出了一丝甜甜的感觉。她见陆剑鸣已走进了上车旅客的人群里,一会儿扶老人上车,一会又帮着提行李包裹,一会又帮着抱孩子。“他干工作到是挺认真的,这样的年轻人,现在真还不多见。做治安协管员、只管与治安有关的事,有几个人能哪么实心的来关心这些上下车的旅客?”

    桑洁贞拿着书出了站台,她来到了车站派出所。办公室里,所长汪正祥正在看材料,见她进来,忙点头招呼坐,“什么凤把jǐng花给吹来了?”汪正祥笑着问。“我这可是工作,是处长交待的。”桑洁贞故作认真道。汪正祥见她拿着一本书,便伸手拿了过来,“《唐诗三百首》,这也是工作?”说着他将书扬了扬。“快拿来,别给弄脏了,是借别人的。”桑洁贞一把从汪正祥手中夺过了书。

    “最近,几个治安协管员的工作怎么样?”桑洁贞乘机问点情况,以便回去以后更好汇报。“一般来说,他们都比较认真负责,再说,这段时间以来,已很少有作案的了,他们的工作也比以前轻松了许多。”汪正祥道。“有没有不安心工作?或想走的?”桑洁贞问。见她问工作上的事,汪正祥到也认真了起来,他说:“现在还没有发现,当初我们聘用时,那时车站的秩序比较乱,既然那个时候他们都愿意干这个工作,现在治安好转了,工作也轻松多了,工资也增加了,他们怎么还会不安心?不会走的,想走那才是傻子呢。”汪正祥肯定地道。“如果他们能够找到更好的工作,工资又高,他们会不会走?”桑洁贞又问。“这……”这事汪正祥到真没有想过,他想了想说:“不会吧?现在工作哪有那么好找?能有这治安协管员做已经不错了,谁还会走?”“那个陆剑鸣呢?他可是有真本事的,如果有地方出高薪请他去呢?”桑洁贞将了汪正祥一军。这可真把所长汪正祥给问住了。他搔了搔头说:“按说到是有可能,像陆剑鸣这样身手不凡的人,随便到哪里去做个保安、或是给私人老板当保镖,钱是不会少拿的。不过,我还没有发现他有想离开的苗头。什么时候我去找唐美璋说说,如果陆剑鸣真想走,他舅舅不会不知道的。”你告诉王处长,我会注意这事的,让他放心。”汪正祥明白,这事肯定是王林德让她来问的。

    火车站的治安,陆剑鸣出力最多,要真的走了,保不住又会乱起来,别人是很难镇得住这些爷们。“你告诉王处长,平时得多关心他一点,包括唐美璋夫妻。‘将yù用之,必先予之’嘛,咱们能待他好一点,我想,陆剑鸣他也不会无情义。我们派出所也会经常去关心他,平时只要不是非份的要求,我都会同意。最好的办法,就是帮他在咱们铁路系统介绍一个女朋友。我看他的年纪也差不多,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留住。”汪正祥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桑洁贞,桑洁贞的心不竟“噗”的跳了一下。最近,她蒙蒙笼笼的常有些奇怪的想法,连晚上睡觉做梦,也经常会梦见陆剑鸣,尤其是那天晚上在东方海鲜城听了他唱歌以后,她的脸不竟红了起来。

    桑洁贞家里的情况不错,她是最小的,上面两个哥哥都已经参加了工作。父亲是宁昌一家重点企业的技术骨干,母亲也是这家企业的职工,桑洁贞是家里的“千金”。初中快毕业时,jǐng校来招女生,她从小就羡慕军人和民jǐng,也没有同家里说,她就报了名。桑洁贞读书成绩一直不错,再加上人长得漂亮,马上就被录取了。等到她家里知道的时候,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饭。

    三年的jǐng校学习很快就结束了。(伐清)按惯例;一般都是先分到基层派出所去工作,可铁路公安处正要人,原来的处长到jǐng校来看了一下,一眼就相中了桑洁贞。能到铁路公安处去工作,很多同学都是求之不得的事。jǐng校一毕业,桑洁贞就被分到了铁路公安处。这时已是王林德主持处里的工作了,他将桑洁贞留在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帮着整理文件材料,而他也可以天天欣赏这朵漂亮的“jǐng花”。

    桑洁贞回到处里后,把了解到的情况向王林德汇报了。听说陆剑鸣没有想离开的念头,王林德的心暂时放了下来,对汪正祥说的要多给予关心,他也认为是应该的。“是得抽空去师父家看看,师母身体又不太好,应该多关心一下,让师父也能帮着做稳定陆剑鸣的工作,双管齐下,这样会更有用。”王林德心里想。

    桑洁贞没有将汪正祥说的、给陆剑鸣在铁路系统介绍女朋友的话告诉王林德,这种事情,一个年轻的姑娘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以后让汪所长自己同处长说去。”她想。

    上午王林德特地去了一趟省公安厅,他是去找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沈副厅长的。王林德同沈副厅长的关系一直不错,当年他是一名普通的铁路工人,先是借用到公安处,后来要正式调入时,正是沈副厅长来考察的,王林德和家里的人几次到沈副厅长家里去表示过感谢。

    他调入铁路公安处以后,一直保持着与沈副厅长的联系。每年chūn节去拜年,是铁定不变的。平时想到了,就打个电话,听听沈副厅长的口气,再决定是不是到他家里去“看望”。

    王林德在铁路公安处干了不到五年,就提升为副处长,这回处长退了休,上面一直没有再调处长来,由他主持工作。凭他同沈副厅长的不一般关系,这铁路公安处处长的位置还能不是他的?

    王林德到了沈副厅长的办公室,秘书告诉他;厅长正在开会,说不会开很久,让他坐着等一会,还给他泡了一杯茶。秘书知道王林德同沈副厅长关系很好,所以对他也特别客气,他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干坐着,于是放下写了一半的材料,同他闲聊起来。

    秘书告诉王林德;他最近看了宁昌晚间新闻,报道了火车站治安明显好转的新闻,据说,厅里几个领导开会时,还专门说及此事。秘书小声的告诉王林德说:“听说还要组织地市公安系统的负责人到你们车站去开现场会,要你们介绍经验。这事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可不能去乱讲。”“谢谢你丁秘书,有空欢迎到我们处里来走走,只要能看得起我这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要办的,说一声就行。”王林德感激道。

    “小王,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沈副厅长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见王林德在等他,便问道。“你们车站及周边地区的治安,最近有明显改观,各方面反应都很好。今天的会,正是讨论与治安有关的事情,几位领导都谈到了你们车站的事。你看,电视台也报道了,省内外和系统内的影响不小哇,该给你们记上一大功。”沈副厅长说着拍了拍王林德的肩膀。“坐坐,坐下说。”他客气的招呼王林德。“茶泡了没有?”他问秘书。“丁秘书太客气了,一进门就给泡了茶。”王林德适时的给丁秘书说好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对不对?”沈副厅长同王林德开玩笑道。“小丁,你出去一下,我同王处长单独谈谈。”丁秘书拿起一沓材料,他朝王林德笑着点点头就出了办公室,随手还关上了门。

    “说吧,什么事?”沈副厅长是老公安,办事说话从来都是很干脆利落。秘书一走,他就问王林德。于是,王林德就将铁路派出所想特招一个治安协管员为正式民jǐng的事告诉了沈副厅长。“沈厅长,这个叫陆剑鸣的人、是我们车站的一个退休职工的外甥,这个人可是不一般,有功夫,能镇住那些在车站作乱的牛鬼蛇神。我想先听听您的意见,随后我们再写报告给路局,再报省厅。”王林德道。沈副厅长静静地听着,偶尔插话问问陆剑鸣的一些情况。

    “民jǐng特招早就有规定;由省厅掌握,原则上是招特别需要的人才,还有立功和因公牺牲的公安干jǐng的家属子女,一直都是从严。特招民jǐng要有充分的理由,并且要省厅党组专门会议讨论以后才能定,最后还得报送人事厅备案,但那只是个形式。从你刚才说的情况看,这个叫陆剑鸣的人不附合特招的条件,首先他不是公安系统的家属子女,更谈不上立功牺牲的了。他也算不上是特殊人才,现在会几下拳脚的人很多,在咱们刑jǐng里,会功夫的人就不少。”沈副厅长道。

    听沈副厅长这么讲,王林德有点着急的说:“沈厅长,这个人的功夫可不一般,我在站台上亲眼见到过。”于是他将上次同汪正祥一起、在站台上看到陆剑鸣对付歹徒的事告诉了沈副厅长。

    “不过这事也不是不可能,要看这文章怎么去做?”见王林德发了急,沈副厅长安慰他。“这样吧,你说他的功夫了得,看定个时间,我叫市刑jǐng队的阮其武、再找几个功夫好的,到你们那儿去当面试试这个陆剑鸣,看他是不是有真功夫?要真的行,到时阮其武他们就可以证明,我在厅党组会上也就说得响了,你说是不是?”沈副厅长道。

    “这……那好吧,可这怎么试?难道叫他们打架不成?”王林德感到有点为难。他知道市刑jǐng队队长阮其武的功夫了得,三五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怕陆剑鸣到时对付不了,这特招的事岂不就落了空?沈副厅长听出了王林德话中的为难,他估计王林德对那个叫陆剑鸣的人了解也不多,怕他不是阮其武的对手。他安慰王林德说:“你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会同阮其武交待好的。省厅准备在你们车站召开一次由地市公安系统负责人参加的治安工作现场会,会议的内容今天议了一下,时间还没有定,不过我会提前同你打招呼的。你们要做好准备,搞好接待,准备好汇报和经验介绍的材料,要让兄弟单位感到有东西可以学。就算我先同你透个信,在正式通知下达前,先不要告诉路局,万一临时有改变,就不太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其它事,有空就到我家来坐坐聊聊。”沈副厅长说着就站了起来,他同王林德握了握手,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小桑,你马上给汪正祥打个电话,告诉他,下午等陆剑鸣来上班时,让陆剑鸣到处里来一下,就说我找他有事。”王林德离开公安厅后,就直接回到了公安处,在路上他就想好了怎么同陆剑鸣说比试功夫的事。但特招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万一特招不成,岂不尴尬。他见桑洁贞还没有下班,于是就让她打电话。

    桑洁贞见处长上午一上班就去了省公安厅,知道可能是为了特招陆剑鸣的事情。这会见王林德一回来就要找陆剑鸣说话,估计这特招的事一定是有了希望。她高兴地答应着,马上就同汪正祥通了电话,把王林德刚才的话转告给了他。

    得知表哥出车回来了,陆剑鸣就同妹妹一起去了表哥家。陆剑鸣向所长汪正祥请假,“可以,没有问题。”汪正祥满口答应。

    表兄弟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个人久久都没有说话。十五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啊。陆剑鸣几乎认不出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坐着静静地看书、有时轻声同自己说话”的表哥了。眼前的表哥又黑又瘦,显出与他实际年龄不相称的老相,他记得表哥只比自己大七岁,可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像是要比自己大十几二十岁。

    陆剑鸣和表哥唐继宗坐在一起,他们共同回忆着童年时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一到放暑假,妈就会让我来舅舅家住上几天,我最喜欢看你的连环画了。你带我到青水湖边去玩,去捉蝴蝶、还有小蜻蜓,还去抓螅蟀来斗着玩。妈带我和晓凤最后一次来你们家、我记得是晚上,那天你还送了一套《水浒传》连环画给我,这套连环画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一直没有丢,现在还在我的身边。www.hswenming.com”陆剑鸣告诉表哥。

    “兄弟,这些年我走火车,没rì没夜的辛苦劳累,可这家里……”唐继宗说着转头看了看他的老婆。他老婆正在同晓凤说话,小侄女缠着晓凤“姑姑姑姑”的直唤叫着。“唉,不说它了。”唐继宗叹了一口气。陆剑鸣听妹妹说过,表嫂挺利害的,表哥什么都得听她,她家里的条件好,他们结婚住的房子也是她单位里分的。家里什么都由老婆讲了算,唐继宗的心情一直不好,很少有笑脸。

    “我听爸爸说,你家下放的那个小山村叫邬家冲,山青水秀、村民纯扑善良,待你们一家都很好。是姑姑死的那年,爸爸接晓凤妹妹回来时告诉我的。心烦的时候,我真想到那种地方去住。听爸爸说;你拜了一个师父,学到了不少本事,都学了些什么?”表哥问。

    “哥现在可有本事啦,这里的流氓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还会治伤,什么伤都能治好。”晓凤虽然在同表嫂聊着,可她同时也在注意听哥哥他们说话。听表哥这一问,她连忙插话。

    “就你多嘴,你知道什么?”陆剑鸣不满地说妹妹。“师父教了我一点武功,还有他祖传的治伤药什么的。”陆剑鸣告诉表哥。

    唐继宗的老婆自陆剑鸣兄妹俩进屋后,见他们带来了不少的东西,给她女儿买的衣服玩具,还有吃的,居然还给她买了一件时新的上衣,她心里很是高兴。自她见到陆剑鸣这一刻起,她就觉得这个表弟有气质,所以她今天心情不错。这回听说陆剑鸣会治伤,赶忙过来坐到他的面前说:“兄弟,你看这个家乱七八糟的像什么?你表哥经常出车,三天两头不在家里,我在厂里是做质检工作的,早晚还得接送玲玲去幼儿园,家里的事件件都要我来cāo心。”说着,她便掏出手绢擦去了滚下来的泪珠。“兄弟,你真会治伤?我那老爸扭伤腰已经好几年了,遇上刮风下雨就酸疼得难受,做过多少理疗按摩、吃过多少中西草药都不见效,不知道能不能治?”说着,她就瞪着眼睛望着陆剑鸣。

    陆剑鸣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说:“治是能治,要看伤得怎么样?治伤是需要疗程的,才能慢慢康复。”“什么时候到我家里去,给我爸爸治治,算是我求你了。”她赶紧道。“这样吧,下次表哥出车回来,你让他来叫我,不过我只有上午有空,下午、晚上都得上班。”陆剑鸣想了想道。“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我叫继宗来。兄弟,你刚回到宁昌,如果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表嫂显得十分的热情。晓凤在一旁撇了撇嘴,“哼,你也有求人的时候。”她在心里说。

    陆剑鸣告诉表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搬房子,是在青水湖住宅小区买的商品房,他和晓凤已经商量好了;要舅舅、舅妈一起搬过去,仍然同他们兄妹俩人住在一起,所以今天晚上来,也是特地告诉他一声。唐继宗紧紧拉着陆剑鸣的手,脸有愧sè的说:“我是亲儿子,自己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兄弟,辛苦你同晓凤妹妹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表嫂正在给孩子整理衣服,她装着什么也没有听见。

    回来的路上,晓凤告诉哥哥;自己为什么要在表嫂面前说哥哥有功夫,“我是想让她知道一点利害,这唐家的人也有有本事的亲戚,不是随便好欺负的。”晓凤挺有心机的说:“下次你真给表嫂的老爸去治伤,得慢慢治,不要让他好得那么快,不能便宜了她们家。”“你还不利害?以后谁娶了你,他也会像你表哥那样受你的窝囊气。”陆剑鸣逗妹妹。“你坏,欺负人,我回去告诉舅舅舅妈。”晓凤捶了哥哥一拳。

    “乒、乒,”市公安局的靶场上,刑jǐng大队的一伙人正在练习手枪shè击。

    刑jǐng队队长阮其武,三十六七年纪,身材魁武,结实得像一座铁塔。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像有四十来岁。他自幼喜欢体育运动,喜欢看武侠小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同要好的小哥们练习拳脚。后来考入jǐng校,更是刻苦练习,练就一身功夫,三五个人不是他的对手。毕业后被分在市公安局刑jǐng大队,凭着他的机jǐng和这身功夫,破过不少疑难大案,凶犯在他面前都纷纷落马。宁昌的黑道上有一句咒语;“宁可让车撞着,也不要被阮头碰着。”

    几年后,阮其武就当上了队长,这是个在全省公安系统都有点名气的人物,省公安厅沈副厅长很熟悉他。所以那天王林德同沈副厅长说要特招陆剑鸣为民jǐng的事,说陆剑鸣武功了得,沈副厅长就想到了要阮其武去考试一番。如果真像是王林德说的哪样,那就可以作为特招的理由,厅党组研究时也就容易被通过,也算是为公安系统招得一个人才。

    “阮队、阮队,你的电话。”一个队员从靶场办公室的窗子里伸出头来,扯着喉咙拼命地喊。“阮队,叫你去接电话。”阮其武身后的一个队员听见了拉了拉他道。阮其武刚才打了五发子弹,报靶的正示意他打了四十八环,他觉得还不满意。听见有人叫他接电话,于是就放下手枪朝办公室走去。

    “阮队,是沈副厅长亲自打来的,指名要你接。”队员轻声告诉阮其武。“沈副厅长找我会有什么事?”自己虽然同沈副厅长比较熟,可隔着市局这一层,沈副厅长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还是不多。“一定是有什么事!”他在心里想。

    接完电话阮其武才明白,原来铁路公安处要特招一个民jǐng,说那个人功夫不错,沈副厅长要他带几个队员去考核一下,看看是不是像王林德说的那样。沈副厅长告诉他;不要伤着人,摸摸那个叫陆剑鸣的人的底,会不会是王林德得了这小子什么好处?不要说特招的事,只去试试,结果怎么样,让阮其武当面去向他汇报。

    阮其武同王林德也熟悉,也算是哥们了,刑jǐng队同铁路公安处一起办过案,曾得到过铁路公安处不少的帮助。“先得同王林德通个电话,看安排在什么时候,最好不要碰到有大案。”阮其武想着,他召集队员说:“走,不打了,回队里去。”“阮队,有任务?”有人问。“没事,时间也不早了,走吧。”他和十几个刑jǐng队员上了一辆面包车。

    阮其武同王林德通了电话,王林德告诉他,时间要在上午,因为下午陆剑鸣要上班。阮其武想了想说:“那就明天上午九点,你把他带到市局靶场来,那儿地方大,好施展,到时候我们会在靶场等,我会安排好的,沈副厅长在电话里已交待给我了。”

    车站派出所所长汪正祥接到桑洁贞的电话以后,下午一上班,他就到了站台,他把陆剑鸣叫到了派出所。“公安处王处长叫你现在就到他那里去一下,他在办公室里等着,快去。”汪正祥催着道。

    陆剑鸣朝路局大楼走去,他有点奇怪;“王处长这么急着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坐坐,”陆剑鸣一走进办公室,王林德就招呼他在椅子上坐了,桑洁贞替他泡了一杯茶,轻轻的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剑鸣一眼,陆剑鸣也回报给了她感激的目光。

    “是这样一件事……”王林德上午接了阮其武的电话后就想好了怎么来同陆剑鸣说。“你不会否认自己有功夫吧?”王林德望着他问。陆剑鸣一听便想;“王处长问这干什么?”他没有点头表示肯定,也没有摇头否定,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王林德,等着他的下文。桑洁贞在自己的桌子上翻看着材料,可耳朵却竖着,在听他们两个人说话。

    “你看,这七传八传的,都传到了市公安局刑jǐng大队那些人耳朵里去了。今天上午,队长阮其武打来了电话,想邀请你去切磋一下功夫。这刑jǐng队里可是有几个有能耐的人。队长阮其武我同他熟悉,这个人讲义气,为人也谦和,可对犯罪份子从不手软,估计是他手下几个队员不服气,鼓动他们队长,要和咱们铁路公安处交量一下。(至高悬赏)咱们铁路公安处与市局刑jǐng大队是平级的,可能最近电视台报道了火车站及周边治安明显好转的新闻,这帮人看了,以为咱们是在吹牛。”说着,王林德就停住了话,看陆剑鸣有什么反应。

    “王处长,你说要不要去?”陆剑鸣听了王林德一番话,他想了想便反问道。桑洁贞在一边听见了,她心里想;“这个阮其武可是大有名气的,据说功夫了得,他们怎么会想到来找陆剑鸣比试?是忌妒咱们处?”她不知道这事是沈副厅长安排的。不是沈副厅长安排,他一个赫赫有名的刑jǐng大队长,哪里能知道一个小小的车站治安协管员?

    “前两天,省公安厅开治安工作会议,我在会上简单介绍了下咱们车站治安工作的做法和特点。”王林德在心里编着说:“可那个刑jǐng队长阮其武听了不相信,当时他就问我,你敢不敢去同他们比试?”见陆剑鸣脸上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的表情,王林德赶忙转口说:“不过他是诚心想同你交个朋友,这个阮其武我熟悉,为人最讲义气了,像你这样有功夫的年轻人,他都待之为兄弟。我想,你去同他熟悉一下也好,与他们交交手,相互可以取长补短嘛。多个朋友多条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说是不是?”

    陆剑鸣毕竟年轻,现在同他从前跟师父跑码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他一时还识不透王林德看似关心、暗带挑动xìng的话。“那好吧,什么时候去?”陆剑鸣问。“这样,明天上午八点,你来路局大楼门口等,我同你一起去。”王林德告诉陆剑鸣。

    “处长,我也去看看。”桑洁贞见事情已定下来了,她放心不下陆剑鸣。“我可以给他鼓鼓劲,比赢了也是咱们铁路公安的光荣,看他们刑jǐng队那些人尾巴能翘到哪里去?”王林德本来不想让桑洁贞去,可当着陆剑鸣的面又不好说不同意,他勉强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午,王林德同陆剑鸣、桑洁贞三个人坐jǐng车向宁昌市南郊驰去,王林德自己开车。

    市公安局的靶场建在南山脚下,是南山延伸出来的一个大山窝子,沿山窝建了一圈长长的围墙。进大门是一排平房,里面是办公室、会议室和各种器械的训练房。四周绿树成荫、花草茂盛。这时,有枪声从屋子后面传来。“靶场就在房子的后面。”王林德告诉他们。“这里到像是个疗养院似的。”桑洁贞也是第一次来,她好奇的道。

    听到了汽车声,阮其武同几个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来来,到里面坐,你王处长可是难得来这里,你……小桑,桑jǐng花。”阮其武握着桑洁贞的手道。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她,可铁路公安处有朵jǐng花的风,早就吹到了他们的刑jǐng队。旁边几个年轻的队员都盯着桑洁贞看,弄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你叫陆剑鸣?”阮其武握着陆剑鸣的手问。“是,他现在是咱们车站的治安协管员。”王林德替陆剑鸣介绍道。陆剑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感到阮其武那双手大而有力,“这是个豪爽的人。”他在心里想。

    几个人一起进了一间会议室,透过会议室的窗子,陆剑鸣看见后面是一大块空地,远处的一堵矮墙上立着一排靶子。“乒、乒,”又传来几声枪响,有人在shè击。

    接到沈副厅长电话以后,阮其武就在思考着;如何来完成这样一件特殊的任务。第一次碰面,大家动手动脚的,让人下不了台,有点不太礼貌。他想;最好是那个叫陆剑鸣的人自己愿意,万一不肯,到时候只有逼他一下。沈副厅长交办的事总得做好,否则不好交差。

    “小陆,听王处长讲、不,听人传说;你会武功,咱们有的队员就缺少这些,过去在与一些凶狠的犯罪分子交手的时候,因为不会武功,吃过不少的亏。所以我请王处长约你来,拿出你的功夫来,与我们队员交交手,指点指点他们,相互取长补短,你说好不好?”阮其武一边说、一边在挑选着合适的词,他觉得既不能失了礼,又不要贬低了自己。陆剑鸣没有作声,他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比试就比试,说话转弯抹角的干什么?”他在心里想。行侠之人,比试功夫、切磋武艺那是常有的事,师父张树枫多次对他讲过;别人提出要同你切磋武艺,你不能拒绝,否则就是瞧不起人。即使你的武功再高,人家也不会心服于你的。

    “这个人看上去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怕是王林德吹出来的吧?”想着,阮其武就告诉身边的一个队员,让他把在靶场上练习的人都叫回来。

    不一会,人都络续进来了,有的摞着衣服,有的提着手枪。一进门,有人就大声说:“阮队,是哪个小子要同咱们刑jǐng队比武?”“咱们比试前,得先要击掌约定,伤了自负。”几个队员道。“你们乱嚷嚷什么?大家切磋一下技艺,取长补短,看你们野的。”听队长这么一训,大家才不作声了。

    “小陆,你是客人,你说怎么比好?”阮其武问。“小陆,不要有顾虑,‘既来之,则安之。’输赢都没有关系。”王林德也在一旁说。“随便比什么都行,除了枪,枪我是从来也没有摸过。”陆剑鸣心里有点不大高兴。

    “是不是先比试一下掰手腕?”听了陆剑鸣刚才的话口气不小,像是有点瞧不起刑jǐng队。阮其武提出先比掰手腕,其意思是;看你小子的身板能有多少劲?最多是几下花拳绣腿的,我们刑jǐng队一开始就得从气势上压倒你。刑jǐng队有几个人能举起七八十公斤重的东西,有的俯卧撑可以做几百下,比掰手腕,阮其武感到胜券稳cāo。

    看到刑jǐng队一帮子人跃跃yù试的,桑洁贞可是替陆剑鸣担着心事了,看来,这里是好进不好出呀。也顾不得这帮子爷们投给她的异样目光,她一直看着陆剑鸣,她只能在心里替他鼓劲。当着王林德和刑jǐng队的人的面,她不好说什么。

    “那好吧,”陆剑鸣点了点头。他走到桌子角的一边,拉过一只木凳坐下。他想了想,伸出左手卷起了衣袖。这时,一个叫韩瑞的队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刚才阮其武一说比掰手腕时,他就已经坐到了桌子旁,右手肘支着桌子在等着了。见陆剑鸣伸出的是左手,韩瑞不由得一愣,“这怎么比?”在场的人也都是心里一惊;这手掌向前的力大,手背向后的力要小得多,这小子真有哪么大的能耐?或者本来就是个左撇子?

    韩瑞一看,心中顿生怒气,“你这小子也太瞧不起人了,得给他一点利害瞧瞧。既然你自己出的左手,那我也就不客气。”他用右手掌握住陆剑鸣的左手背,阮其武与王林德各站一边当裁判,他们两个人同时握着韩瑞和陆剑鸣的手。

    “予备……开始。”阮其武一发口令,他与王林德的手一起松开。“呼啦”一下,十几个队员全围了过来,桑洁贞也往前挤,她很希望陆剑鸣能够赢,给铁路公安争气。

    只见韩瑞屏住气,右手一使劲,他以为一下就能将对方扳倒,可是陆剑鸣的手动都没有动一下。他几次用力,感觉自己扳的不像是一只手,到像是一根石柱,丝纹不动。韩瑞的脸涨得通红,头上冒出了汗来,这右手对左手都动不了,真让他有点下不了台。

    阮其武和队员都感到奇怪;“韩瑞今天是怎么啦?”“我来试试。”说话的人个子不高,可长得十分结实,他叫童晓林,今年二十八岁。童晓林臂力惊人,可以举起百多公斤重的杠铃。

    陆剑鸣仍是左手、仍是刚才的姿势。“我用的是右手,从不与人掰左手的。”童晓林负气道。陆剑鸣看看他,微微一笑,他就将左手换成了右手,两只右手握在一起。阮其武还当裁判,“开始,”他将手一松。童晓林一发劲,他想马上就将对手扳倒,突然,他觉得自己的手像是握在一根铁柱上,对方的手根本就没有动一下,他知道今天是遇上了劲敌。在宁昌市,与他熟悉的人,凡是同他比掰手腕的,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赢他。童晓林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中等个子、身板不算结实、长得如同戏中小生似的脸的年轻人,哪来这么大的劲?

    阮其武在旁边看出来了,今天来的这个人有很深的功力。看他刚才手都没有动一下,你就是用双手、或两个人一起去扳,怕也不是他的对手,真不能小瞧了他。见童晓林还不肯放手,阮其武便对他说:“小童,算了,休息一回。”于是大家都坐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王林德很是高兴,“这小子今天可是给咱们铁路公安露了脸,头一个回合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看你们刑jǐng队的还会不会再小瞧别人?这帮人,平时眼睛可是长在头顶上的。”“这陆剑鸣哪来这么大的劲?别人脸都涨红了,可他的手却一动也没有动?”桑洁贞心里也很奇怪。

    “等会比比摔跤怎么样?”阮其武问。他看陆剑鸣的个子,大概也就是一百二三十斤,估计摔跤可以将他比下去。陆剑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比摔跤等会去训练房,那里有垫子,”阮其武道。

    训练房不远,房间挺大,有百多平米,中间铺着一大块厚厚的地毯,这里是练习摔跤的地方。

    一走进训练房,童晓林就走到地毯中间,“还是我来,”他向陆剑鸣招招手。陆剑鸣脱下外衣,解下束在腰上的软鞭卷在一起,递给桑洁贞,“桑……小桑,请你替我保管一下。”桑洁贞接过衣服点了点头。带着体温的衣服散发出一种青年男子的气息,桑洁贞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摸了摸乌黑的钢鞭,凉凉的,可又软得同皮鞭一样。坐在边上的几个刑jǐng队员也都摸了摸,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鞭子,觉得很是新鲜。

    童晓林站在zhōng yāng,分开双腿,摆好了姿势。陆剑鸣走到离他约两米远的地方、面向着童晓林立停了,他双手像平时那样垂着,也没有摆什么架势。

    刚才掰手腕失了利,童晓林知道对手不凡;“这回摔跤可别再输了。”他绕着陆剑鸣慢慢的转起来,想找出对方的空子突然出手。他想好了;只要能抓住将他举起来,就胜券在握。陆剑鸣面朝着他,也在原地跟着慢慢的转。陆剑鸣明白;不能让对方抓住,如果被对方抓住一离地,自己就会使不上劲,就会被摔倒。他记得师父对他说过多次;与人摔跤,尤其是那种看上去像是大力士一样的对手,一定不能让对手抓住自己的腰,只有巧妙的避开,给对手使绊子。

    两个人转着转着,只听见童晓林“呀”的一声,冲上一步,平伸着双手来抓陆剑鸣的腰。陆剑鸣瞅准了,只见他的身子一蹲,就势在地上一滚,就滚到了童晓林的身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童晓林一把没有抓住,而且对手又突然钻到了自己的背后,他心里一惊;“这回又输定了,自己的后背全暴露给了对方。”他赶紧转过身来,见陆剑鸣仍旧站着没有出手,心里很是奇怪;“他刚才怎么不在自己的后背动手?”这回他不再冲上去,而是慢慢的朝陆剑鸣走过去,他心里想;“这回看你怎么来应对?”陆剑鸣后退了两步又立停了。这时童晓林双手抓住了对方的两只手,他一使劲,想把对手扯过来摔倒在自己的左侧。只见陆剑鸣拉住对方的两手一甩,左脚几乎同时踢在了他的右脚侧,童晓林身体顿时失去重心,身子一幌,一个趔趄,“扑”的一下就被摔倒在地上。童晓林满脸通红,翻身站起来直奔陆剑鸣,摆出了要拼命的样子。

    “晓林你住手,下来休息一回。”阮其武看出陆剑鸣身手的确不凡,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听见没有?”他见童晓林站着没有动,像是赌气要拼命似的,于是加重了口气。童晓林回头看了看队长,这才勉强的走回到凳子边坐了下来。

    陆剑鸣也坐了回去,他从桑洁贞手中接过衣服穿上,又将软鞭束回腰里。“这鞭子可能是他的防身武器,等回再同他比比器械。”阮其武看了心里想。

    “小陆,你没有事吧?”王林德关戚地问。陆剑鸣只是摇摇头,他没有做声。桑洁贞挨近了陆剑鸣,她掏出手绢递给他说:“你擦擦汗吧。”“谢谢你小桑,我没有出汗。”陆剑鸣感激道。那边好几个刑jǐng队员挤在一起,正在轻声的说着话,还不时的看看陆剑鸣。

    “走,小陆,咱们再到室外去比试一下器械。小韩,你去拿些家伙来。”阮其武吩咐道。一众人走出了训练房,来到靶场的空地上。

    靶场的泥地垫了一层细沙,很多地方都长出了细细的绿草,像是铺着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绿地毯似的。这时,韩瑞抱来几根棍棒和刀剑什么的放在地上。阮其武捡起一根棍子,左右开弓的使了两下,只听“呼呼”两声。“好,”看着的人都拍手叫了起来。

    “我来和你交交手怎么样?”阮其武想亲自试试,“你用什么随便挑,”他对陆剑鸣道。陆剑鸣上前两步对阮其武揖了揖手说:“我就用我的鞭子,就你一个人?”“兄弟,你说这话就有点小瞧了人不是?比试当然是一对一,几个人对一个,岂不是让人说咱们人多欺负人?”阮其武半玩笑半认真的道。“对不起。”陆剑鸣不好意思的笑笑。于是就从腰上解下鞭子,只见他一甩手,“啪”的一声,鞭梢便落在他的前面,并与他的身体呈垂直状。

    阮其武双手握棍,棍尖着地,他慢慢的绕着陆剑鸣转,棍尖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园。陆剑鸣也跟着他转,他慢慢地将右手的鞭子换到左手,他人虽在转动,可那鞭子仍在原地。阮其武乘他鞭子换手之机,“呼”的一声,棍子就朝陆剑鸣的头顶劈了下来。

    阮其武下手是有分寸的,因为这是比试,对手如果不能接住棍子,阮其武可以在棍子将要挨着对方头顶前一刻,将棍子抽回来。见棍子朝自己头上劈来,陆剑鸣左手轻而又快的一扬,只听见“啪”的一声,鞭尖同棍尖磕在了一起,棍子便滑向一侧劈了空。其实陆剑鸣完全可以将对手的棍子卷脱手,可他没有这样做。

    阮其武在抽回棍子的一刹那,心里一惊。突然他抬棍横扫了过来,这次是专击对方的腰。对付这一招,陆剑鸣有三个方法;一是就地一滚,从棍子下避开。二是纵身一跳,让棍子从脚下扫空。还有一个就是用鞭子挡,卷住棍子朝里一抽,让对方棍棒脱手。可这一着会让对手难堪;连手上的武器都让人给夺走了,你还比什么?

    只见陆剑鸣轻轻一纵身,“呼”的一声,阮其武的棍子又扫了空。这时他赶紧收回棍子,一举手,“呼”的一声,又斜着朝陆剑鸣劈了下来。

    桑洁贞在一旁紧张得直冒汗,她真怕陆剑鸣被棍子伤着。王林德知道阮其武的功夫,他怕陆剑鸣失手,败给刑jǐng队,让他脸上无光彩,这时,他也替陆剑鸣捏了一把汗。

    上下、横扫、斜劈,这是使棍最基本的三着,对付这几下,陆剑鸣是轻而易举的。此时鞭子已换到了右手,只见陆剑鸣右手一扬,那根鞭子便竖了起来,直得就像是根棍子。阮其武的棍子劈在了鞭子上,他感觉双手的虎口一震,手中的棍子就如同是劈在木柱上一样,棍子滑向一侧落了空。

    三棍子都没有得手,而对方又一直没有还手,阮其武明白;自己今天输定了。阮其武本想收住算了,想想还是再交两次手,他看出了陆剑鸣绝无还手的意思,知道这是给自己的面子。

    阮其武一伸棍子,像使枪似的朝陆剑鸣当胸捅了过来。陆剑鸣一侧身,棍子擦着他的背,又捅了一个空,阮其武随棍子朝前冲了一步,几乎收不住脚。这时,他想起刚才陆剑鸣说的;“就你一个人?”这话的意思了。看来对方如果还手的话,就是五、七个人一起上,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阮其武立定后,收住棍子对陆剑鸣说:“见笑了,这位兄弟功夫非凡,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说着,他便丢了棍子走上前来,用力握着陆剑鸣的手。

    “阮队今天是怎么了?还没有比试几回、真功夫还没有拿出来,就甘拜了下风?”“这小子没有还手,怕是使不出什么招术吧?”“鞭使得好有什么用?敢同咱们比试打枪吗?”“要是碰上持枪歹徒,你还不是要吃亏?”几个刑jǐng员小声的议论着。阮其武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队员们这才不情愿的收住了口。

    回到会议室以后,阮其武问陆剑鸣:“兄弟,你这身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刚才比试时,你为什么不还手?”“我从小就住在一个小山村里,那里有个孤身老人,他会拳腿功夫,后来他收我为徒。我跟他学了一十二年,我师父去世了,于是我才回到了宁昌。我是幼年时、随同母亲一起下放到那个小山村的。”陆剑鸣答道。“等会再露几手让咱们瞧瞧。”“咱们来比试比试手枪shè击怎么样?”有几个队员仍不服气。

    “兄弟,别同他们一般见识,不过,等一会到是真的再给露两手。”阮其武对陆剑鸣说。陆剑鸣知道刚才只施展了几下,这些人未必会服气。可他又不愿意太显露了,便没有做声。“小陆,既然来了,就再施展一下,也可以请阮队长他们给你指点指点。”王林德绕着圈子说。他也想乘机多摸摸陆剑鸣的功夫。“怕什么?等会再练几下给他们看看。”桑洁贞为陆剑鸣鸣不平。她想;“你们刑jǐng队人多还是怎么的?怎么老盯着人家不放干什么?”只见阮其武在韩瑞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韩瑞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喝了几口茶以后,陆剑鸣站起来说:“阮队长,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练两套,不足之处不要见笑。”阮其武走到陆剑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兄弟,不要叫我队长,就叫大哥,我年纪可能比你大十几岁,这样还随便些,不要听我手下这帮人乱嚷嚷的。”

    众人又来到靶场的空地上,陆剑鸣见挨着围墙的一处,立着十来根小腿般粗细的木柱,估计是练习拳腿用的,他走到离木桩三四米的地方立定了,随手就从腰上解下软鞭,右手轻轻的一甩,鞭子就与他身子垂直了。只见陆剑鸣一扬手,鞭子“呼”的一声扬起,他左右上下挥舞着,那鞭子绕着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团黑影。开始还能听出“呼、呼、呼”的节奏声,还能看出鞭影里模糊的人影。一回儿,鞭子越舞越快,鞭子声变得如同刮来的一阵大风,已听不出刚才的节奏,只能看见地上一团黑影在滚动,也看不见人影。桑洁贞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功夫,虽然她说不出什么名堂,但感觉就是使得好,她也不顾旁人,“啪啪啪”的鼓起掌来。阮其武和刑jǐng队员们也一起鼓起了掌。

    那团黑影慢慢地朝木桩滚过去,只听得“啪、啪、啪、啪”四声响,只见四根粗大的木柱齐刷刷的被拦腰劈断倒在地上。陆剑鸣突然立定,他将手一缩,那条鞭子就像蛇一般的缠回了他的腰上。他抱拳对大家一揖道:“惭愧,见笑了。”这些刑jǐng队员何时见过这种手段?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有的人上前去摸了摸断了的木柱,不由得伸出了舌头,这才对陆剑鸣服了气。

    就像同看武打电视片一样,陆剑鸣刚才的鞭法和功力,他只看到书上描述过,亲眼目睹,阮其武活了三十几年还是头一回。“难怪沈副厅长要试他的功夫。”他心里想。“兄弟,你外出时,要是碰上持枪歹徒怎么对付?”阮其武想了想就问陆剑鸣。“师父传给我飞石击物的功夫,全凭眼明手快,在对方刚抽出手枪还没有抬起来时,就用石子击他的手腕,他的枪就拿不住。”陆剑鸣道。他想;既然来了,就再亮一招给他们看看。刚才几个人不是说比手枪shè击吗?“这样吧,你们谁来用手枪shè击靶子,我呢,就用石子来击靶,各击打十次。手枪shè击一般是多少距离?”陆剑鸣问。“二十五米。”阮其武道。“你们谁来shè击?就按队长说的二十五米远,我就……我就三十米吧。”陆剑鸣道。

    刑jǐng队的几个人推来让去的选出了一个队员,他平时shè击的成绩从来也没有低过九环。阮其武本想自己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那个被推选出来的刑jǐng,拿来了手枪,上好子弹,站到了距靶子二十五米线外,他回头看看阮其武,阮其武就朝那个队员点了点头。

    “乒、乒、乒、乒,”那个队员不慌不忙的平举着手枪,瞄准了朝靶子shè击,shè完十发子弹以后,他便向靶子走了过去。阮其武拉着陆剑鸣和王林德也一起过去看,桑洁贞也跟在后面。大家数了数;十发子弹一共打了九十七环,这成绩已是非常的好了。

    陆剑鸣在矮墙下捡了十颗石子,他走到距靶子约有三十米的地方立定了。这时,阮其武叫一个队员在靶板上贴上了一张新的靶纸。他过来看了看陆剑鸣手上的石子,见那些石子有小核桃般大,基本都呈四方和园形,陆剑鸣左右手各捏着五颗。这时大家都散了开去,只见陆剑鸣右手一舞,只听“啪”的一声,靶子晃动了一下。“等等,我过去看一下。”桑洁贞说着就跑到靶子前,有几个队员也跑了过来。大家一看,见石子居然从靶的中心穿透了木板,木板上留下了一个石子一样大小的洞。“十环。”桑洁贞高兴得大声喊道。几个队员也走到阮其武的身边,告诉他刚才看到的情况。

    陆剑鸣见靶子前的人都已离开,他右手挥动着,“啪啪啪啪”连接四声,那靶板也晃动了四下。右手石子扔完以后,陆剑鸣继续用左手扔出了五颗石子,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阮其武笑了笑。大家一起走到靶子前,禁不住都大吃了一惊,只见那靶子中心十环处,木板被击出了一个比乒乓球还大的洞。听刚才的响声和木板晃动的次数,说明陆剑鸣的十颗石子都击中了靶子。靶面上,除了中心那个洞外,再没有留下被击的痕迹,这说明十颗石子都是从这个洞里穿过去的。陆剑鸣的这一手功夫,让在场的人全给折服了。“好!”不知谁先说了一声,紧跟着一片叫“好”声。

    邢jǐng队员们争着同陆剑鸣握手,他们说:“兄弟,你真行,怎么练出这手功夫的?”“这样的功夫我可是头一次看见,要不是亲眼所见,别人告诉我,我决不会相信。”“什么时候能教我几下,我可是要拜你为师。”童晓林紧拉着陆剑鸣的手不放,他脸有愧sè的说:“好兄弟,刚才摔跤时,我输了还不服气,这回哥哥彻底服你了。”

    桑洁贞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今天她可是见到了陆剑鸣的真功夫,又让这帮爷们真正服了输,她紧挨着陆剑鸣,脸上漾起一层喜悦的神彩。

    大家坐了一会,王林德就要起身告辞,阮其武一手拉着陆剑鸣一手拉着王林德说:“我已叫人去安排了,中午我们队请客。小陆和小桑都是第一次来,我不能不尽尽这地主之谊。”

    阮其武领着走出了靶场,进了不远处路边的一家酒店。菜挺丰富的,口味也不错。“不能同市里的大酒店比,郊外有这水平也算是马马虎虎了。王处长,下次我来你们处,再约小陆、还有咱们的jǐng花,选家高档的再请过。”阮其武热情地说。“那该我们公安处请,到我们那里我们就是主人了,到时候你就应该客随主便。”王林德也客气道。

    阮其武挨着陆剑鸣坐,两个人边吃边聊着。阮其武问了陆剑鸣的一些情况,陆剑鸣都一一告诉了他,只是在问到他师父和武功的流派时,陆剑鸣都含糊其词的带过了。“出门徒不言师,”阮其武也知道一些武林中的规矩,所以他也就没有多问。他见陆剑鸣只坚持一小杯白酒,也就不去勉强他,一些队员争着要向陆剑鸣敬酒,都被他给挡住了,大家于是同王林德喝了几杯。

    吃完饭以后,阮其武紧紧握着陆剑鸣的手说:“兄弟,以后就叫我大哥,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只管说,你这身功夫可不要埋没了,今后我们刑jǐng队执行任务的时候,说不定还要请你帮忙。我还想请你给我们队当教练,能教我们队那帮小子几招,主要是徒手对付歹徒的功夫。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功夫没有使出来,慢慢来,兄弟好走。王处长,有空常到我们刑jǐng大队来走走。jǐng花,多照顾我兄弟一些,你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可不要委屈了他。”阮其武握着桑洁贞的纤手开着玩笑。在场的刑jǐng员们也都纷纷上前同他们握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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