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是沈福宝的专车,门口一个脚踏,进门将鞋子脱在上面,里面比脚踏更高一些,铺了厚厚的软毯,沈福宝把福佑放到一边儿让他自己玩,自己与钱妈妈道:“刚才夫人可是说了妈妈什么?”
钱妈妈道:“夫人并有召见奴婢,只是打发冯妈妈出来说了奴婢几句。(
腹黑律师请签字)”
沈福宝转着手上的羊脂白玉指环,心想着这是不满她没有亲自过去吗?
菡萏道:“夫人怎么突然端起了做派?钱妈妈冯妈妈都和你说了什么?”
钱妈妈看了沈福宝一眼道:“也没有什么只是让我劝着小姐收收性子。”
沈福宝心知冯妈妈当着她的面都能说她抛头露面的于闺名有碍,要知道对于没出阁的大家小姐,最厉害的话也不过如此了,若是换个小性子脸皮薄的被人当面这么说,怕是要哭死过去。对着钱妈妈只会说的更过分一些,定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想是钱妈妈怕她心堵不与她说。
菡萏道:“小姐这些话夫人虽是说得,可却实不该从个奴才的嘴里说出来,冯妈妈于钱妈妈这般说已是拿大了,打了姑娘的脸面,更何况还当着姑娘的面,实在是太过无礼了。(
九星修魂诀)莫说姑娘最是个好的,就是姑娘真是怎样了,也不是她一个奴才能说得的。”
沈福宝听着她说话,听到后来就忍不住笑了,她道:“这话你出去可莫要再说,怕是要被人笑话,京城里随便哪里打听,谁不说户部尚书的家的大小姐是个再刁蛮不过的。”
菡萏急了:“姑娘,那是外人不知情乱嚼舌根,那些个小人是要入拔舌地狱的,我们却是知小姐是最好不过的了!”
沈福宝见她急红了眼,钱妈妈脸色也暗了下去,心知她们都是极在意她的名声的,她叹了口气道:“这些浮名都是虚的,我从不在意,你们也无需在意,咱们还是说说眼前的是吧!这夫人怎么就突然管教起我来了?”
菡萏道:“她当了一年半的当家夫人,老爷又是朝廷的一品大元,下面多少官太太来巴结,吹捧的话听多了,心也就大了,再加上二房三房那边的撺掇,就沉不住气了,也是姑娘太和善,她看着姑娘一个孩子,老爷又是个万事不问的,老太太、二房、三房又是与她一边的,她有怎么甘心从姑娘手里拿银子花。(
卿本黑萌之妖妃来袭)”
沈福宝看着钱妈妈道:“妈妈说呢?”
钱妈妈叹了口气道:“今日上午夫人在老夫人处服侍,吃糕点时说是有些胃口不舒服,请了大夫过府,大夫走后不到一个时辰,就给老爷抬了两个姨娘,一个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如今的四姨娘,一个是夫人的陪嫁如今的五姨娘。”
菡萏想了想道:“是夫人有孕了?可这样的好消息怎么却捂住了?”
钱妈妈道:“我也是觉得奇怪,就找了老夫人屋里当差的小丫头问了问,八成是有孕了,只是时日尚短,脉象不显,要足月后方能确诊。”
菡萏道:“夫人这是有了孩子底气足了?可她之前也生了七小姐,也没这个样子啊?难道看出了这次是个儿子?”
沈福宝看着钱妈妈,钱妈妈叹了口气只得又说:“夫人进日饮食喜酸,老夫人高兴的不得了,直道‘定是个儿子。’”
她恍惚记得上一世小陈氏生的儿子比她头胎生的女儿小了两岁,算起来就是这个时候了,然后事情就一件一件的来了,可这一次确实是不同了……
钱妈妈心疼沈福宝道:“姑娘无需放在心上,您是大老爷的嫡长女,少爷是嫡长子,后头的凭他再如何也越不过您去。(
打工巫师生活录)
沈福宝说:“什么名头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才真。我只要看住了我娘的嫁妆,便是我是这府里的三孙子,他们也得看我脸色过日子,谁想给我添堵也不好使。”
钱妈妈叹了口气,道:“姑娘,您这性子可真得收收了,夫人毕竟占着身份,无论心理是如何想的,她只说要管教您,便谁也挑不出理来,就是大老爷怕也是站到她那一边的。”
沈福宝道:“我敬她是夫人,该听她的我自会听,可别过分了不是,想把我关在府里,别说是老爷,就是老天爷也不好使,就是我真耐得住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我娘的嫁妆是那么好大一摊的生意,我不管了,是要便宜给谁呢?”
她们说话的功夫,福佑自己无聊了,自己贴着车壁站了起来推开了窗子,小脑袋钻过帘子踮起脚尖往外看。(
龙印战神)与她们的马车错了半个车身的地方,一辆牛车慢慢的行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骑在牛背上,木板车上放着一摞手工编织的箩筐。
福佑如今刚刚三岁正是接触世界的年纪,看什么都新奇,这会儿他黑溜溜的大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那大黄牛,那看起来十分憨实的黄牛似是知道有人在看它,抬起脑袋“哞”了一声,福佑听了便兴奋的叫了起来。
听得他叫沈福宝撩起帘子凑过去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看头,就揉了揉福佑的脑袋退了回来,福佑回头看了他姐姐一眼,小手指了指外面道:“要骑。”
沈福宝又看了一眼,对福佑道:“那是人家的牛。”
福佑看着姐姐满眼的渴望:“要骑。”
福佑长到现在都是一帆风顺,被所有的人捧着,想要什么都会得到,很多事情并不懂得,沈福宝想了想道:“那是人家的牛,你若是想骑,姐姐放你下去,你自己去和人家说说,让你骑一会儿,好不好?”
福佑想也不想就点头了,沈福宝打开车门,放他下去,让车夫放慢速度继续继续赶车,然后车里面的三个撩起帘子从雕花的窗缝中看着他。(
侠客中文网)
小家伙站在路中间挥着小手等着后面的牛车,等那牛拉着车进了,他见那牛十分巨大,一条腿都比他高,便有些害怕的往旁边让了让。那少年看了他一眼,就要从他身边赶过去,他又舍不得追了过去,嘴里叫道:“小哥哥,小哥哥。”
那小少年停了牛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在叫我?”
“是呀,”福佑又向他招手“你下来呀!”
小少年道看了前面的马车一眼道:“我不来,你有事就说,没事儿我就走了。”
没想到少年对他这么冷淡,心里有些委屈,扁着嘴仰着脑袋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少年见他不说话又问道:“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
福佑小手交握着委屈的道:“我,我要骑。”
少年道:“骑什么?”
福佑手指着大黄牛道:“它”
少年看到了他是从马车里下来的,他臭着脸道:“你家有马车,干什么要来骑我家的牛?”
福佑奶声奶气的道:“马车不好。”
少年心想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事儿多,有福都不会享,便不忿的哼了一声道:“谁理你。”就赶着牛车往前走了。
福佑见少年对他这么凶,转头又见自家的马车也走远了,慌得一下就哭了起来,嗓门十分嘹亮。
少年吓了一跳赶紧停下,下了牛背,站到福佑跟前道:“你哭什么?我又没打你。”他扭头看了那马车,担心上面下来两个彪形大汉找他麻烦。
福佑很伤心闭着眼睛大哭,少年赶紧哄道:“你不要哭了,我让你骑就是了。”
福佑听了就睁开了眼睛,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少年黑着脸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放到牛背上,自己也爬了上去,慢慢的赶起了牛车。
马车里钱妈妈担心的道:“姑娘,这真的没事儿吗?”
沈福宝道:“放心吧,那牛不像马,最是稳妥了,再说了那少年不是抱着他吗!”
钱妈妈还是不放心:“可那少年看起来也不大的样子,再说了又不知根知底的,谁知他是什么人呢!”
沈福宝道:“哪有那么多坏人,再说凡事儿都有个原因,无缘无故的就算是坏人也不会平白对一个孩子下手。我们就是要防着,也是要防着熟人,毕竟没有利益冲突的,哪个会费那力气跑来害咱们。”她见钱妈妈还是不放心又道“让他多接触些人和事对他有好处,他在府里看到的世界并不是这个真实的世界。”
钱妈妈道:“姑娘是对的,奴才就没有您这份见识。”
沈福宝道:“关心则乱,妈妈只是太过溺爱,狠不下心罢了。”
菡萏道:“姑娘,咱们少爷就是厉害,才这么一点大就能自己办事了。”
她这么说沈福宝和钱妈妈想起小家伙刚刚那个可怜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菡萏也跟着笑。
过了一会沈福宝就让马车慢了下来,和牛车缩短了距离,她们躲在车里听着外面的对话:
福佑指着马车道:“小哥哥,这就是我家的马车,我姐姐就在里面,她和你一样厉害。”
少年:“你都骑这么长时间了,快去找你姐姐吧!”
福佑摇头:“我还要再骑一会。”
少年:“你还要骑到什么时候?”
福佑:“我不知道。”
少年:“我家的大黄都累了。”
福佑:“谁是大黄?”
少年:“就是你骑的牛。”
福佑:“可是……我才这么小……你那么大……”
看来他也不好糊弄,少年道:“我要赶牛。”
福佑眼睛转了转又道:“那给大黄吃些糕点,吃的饱饱就不累了。”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