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凫城 清水未央—— 嘉年名华 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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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998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我坐在教室里写一个小说,秦小梅坐在我前面看一本小人书。(爆笑宠妃:爷我等你休妻)教室里没有其他人,我伏在桌上,笔走如飞,像一只夜里偷瓜的老鼠。我在这个时代里得了“狂写症”,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几乎都在忙着写一个叫做小说的东西。写着写着,我经常会忘了自己是谁,旁边有什么人,肚子饿了是怎么一回事。秦小梅这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说明她看的那本书很好笑。但是当时我没注意到她在笑,更没有去管她笑的原因。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后来,秦小梅转下头来,问我在写什么?她是上学期末从外校转来的新学生,人很靓俏,平时似乎不大爱说话,至少到目前为止,只和我讲过三次话。第一次是她刚转来的时候,她身型饱满,座位显得过窄,我把自己的桌子往后拉开了一些,她回头冲我清浅地一笑,口里透出一声谢。第二次是她书掉在地板上,我替她拣的,她也是这么地言了一声谢。今天是第三次。

    我说:“小说。”

    “可以看么?”

    “没写好。”

    “写好的有么?”

    我从书桌屉里拣出一个活页的小册子给她,继续低着头写。她似乎向我说了声谢,还道了声再见,就走掉了。这就是故事的开头。但是当时我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开头,更没有预料到这个开头注定了我后来要变成xìng无能。

    1998年,我在乡中学念初中二年级。当时我还剃着板寸头,脸皮细腻,也很光滑,整个人像未脱尽rǔ胚的模样,看上去很老实。这么一个长相老实的小孩子居然会写小说,敢写小说,听上去很荒诞,也极不像话。好在当时我的各门成绩还好,虽然整天忙着关于写小说的问题,还是做了年段里的优等生,颇受成天忧虑着考试作弊的混儿们看得起,没受多少欺负。这一切都可以想象。这学校里的学生,除了女孩子,只有三种人。一种诸我类者,一种成了混儿们,一种做不了优等生,开口闭口又不敢带上“cāo你母”的,只好受尽欺负:考试不及格,回到寝室里发现自己饭盆里被注了泡尿,类此种种。秦小梅要不是长着跟我不一样的东西,也会沦落为这种人。她没做成男人,父母生给她一幅好身体和好面孔,令她做了别一类的女人。这类女人通常衣着时尚,爱讲疯话,见着男孩子就胡乱放电,而后经常会有人为她打架。我要不是因为忙着写小说,也会被电着,然后去参加打架。

    关于秦小梅的传言,虽然她是新转来的学生,但是已经不少。有人说她最近正在涉嫌一场多角恋爱,其中有若干笑话;有的说他最喜欢在手帕纸上用圆珠笔写情书,因为这样毁灭证据时来得容易……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因为这都跟我的写小说无关。跟我有关的是,外语考试的时候,她似乎没有受过高明的作弊训练,经常调下头来抄我的答案,然后被抓,并且牵连我,这件事被屡试不爽,显得很讨厌。所以两个小时之后,她又跑来说我的小说很好看,向我要其它的手稿,我丝毫没有好生气。但是我素来不是个懂得说气话的人,并且望见她的那张脸,均匀地上过一点修饰,很得衬,就更说不出讨厌的话,只默不做声地把手稿给她,继续低着头写。

    她这时候并没有照着例子,简单地道一声谢就又走掉了,而是在我前面站定了半分钟,然后决定跟我好好地聊一聊天。对于这件事,她后来补充说,她当时以斜下60度的俯角看见我的一颗板寸头脑袋,对着稿子做着匀速的角弧运动,脑袋上有两个发旋涡,依稀地还有几片头皮屑落在上面,样子显得很可爱。在1998年,敢说余小月的头皮屑可爱,纯粹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光是想想也是堕落。这不说明我的怎么样,只说明头皮屑的怎么样。在这个时代,看见有人长了头皮屑是很正常的事情,发生这很正常的事情,最好很正常地不去说明,想也只能想它讨厌,嫌恶心,想成其它结果就是堕落。秦小梅因为看见我的头皮屑,怀疑自己爱上我了,于是决定留下来同我好好聊一聊天。她就坐了下来,把手放在我的桌面上,让我注意到她的指甲上涂过红sè的指甲油,手很细腻、白净,很好看。(九焰至尊)不像我的,像几根老掉的粗竹节。我莫名地注意到了这一细节,还抬起头,认真研究了一遍她的脸。如前所述,她的身架丰厚,很饱满xìng感,一不小心就能让人爱上,随后为她去打架。脸是瓜子形的,眉眼经过人化加工,电力十足,分外娇人。但是当时我看到这一切,只觉得这么个人坐在我前面,直勾勾地对着你,容易打断我写小说的思路,有点讨厌起来,丝毫没有想到要对这个人发生点感情,爱上一爱,更没有想到要为她去打架,然后低下头来写我的东西。

    “问你,你家住哪里的?”她说。

    “凫城西大街,X-60号,701。”

    “我有个姑妈也住西大街。”

    我在稿子上写道:“水是热的,心却冰冷,我的姑妈住在西……”然后把这句话划掉——她打乱我了。我停下笔,准备好好同她说上几句,打发掉她,省得老受干扰。我说:“西大街X公寓大门口以前有个肉贩铺,我爸爸在那里杀过猪。”

    秦小梅却笑起来,说:“我家以前搞过养殖场,我爸和你爸也许还认识呢!”

    “冤家总是路窄,所以我们又做了同学。”

    要不是因为这些话,后面的事就不会有。我原本想论证她是猪,所以扯到冤家上去,潜涵义是请她快些儿走,她却认为我和她是有缘分的,要不然怎么会成为冤家呢,还觉得我的头皮屑很可爱,这种想法不但堕落而且可怕。然后我们就以冤家的关系讨论了如下几个问题:

    1、猪生下来为什么总是公的?[注解1]

    2、人生下来为什么天生有xìng别差异?

    3、这两种天生的区别说明什么问题?

    4、如何解决这两者的区别问题?

    讨论的结果显而易见,秦小梅是生下来后被阉过两次的,成了母猪,生命的主题是包生产,繁殖后代;我生下来只被阉了一次,做了菜猪,包加工小说,让人说它好看。后来想想这结论不大对头,我似乎没有被阉过,有我的第一xìng征为证,我的生命主题应该是辅助她生产繁殖。这么想了后,我就也开始堕落了,停下手里的小说,坐直了身子同他兴高采烈地继续聊天,研究她的身体如何能使人心甘情愿地跑上前线去参加打架。

    1998年的夏天,我的故事就这样开了一次头。在此之前,我总是对为什么要为女孩子打架一事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之后,我却开始理解了。在此之前,我几乎成了这个校园里小说的唯一代名词,有谁一提到小说就会条件反shè地想到我。有人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譬如在发廊里落了好些钱,结果只摸到小姐一把屁股,被轰了出来;有人在洗澡间里偷窥了女同学的洗澡;和一个榜上见名的美女有过零度接触等等,都会兴致勃勃地跑来告诉我,让我写进小说,好像我是专门为修这个校园野史而存在的。我因此也了解了许多情况,知道哪个男生有几个女孩子朋友,哪个女生已经不是处女,并且由我根据这一系列发生或想发生的故事开列了一份关于D中校园美女的排名。此排名大势如下:

    1、吴语琳;

    2、林娴芝;

    3、舒雨纷;

    4、时茹晶;

    5、唐时芸;

    6、庄席蓓;

    7、徐雨蓓;

    8、徐写秋;

    9、秦小梅;

    10、陈丝雨。(总裁专属·宝贝,嫁我吧

    这个细雨绵绵的排名属于1998年的版本。后来,我一个爱漂亮的表妹也挤进了这个排列里。其中,吴语琳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我花了五年时间来研究她关于sè彩的问题;庄席蓓后来以一个叫X的角sè进入我的小说;时茹晶曾一度被人误以为是我的情人;唐时芸的故事发生在跟我同名字的另一个余小月身上;徐雨蓓做过我的同桌,我答应要为她写一个小说;其他女孩子都将一一在这个故事里充实其中的内容。由此可见,从1998年到这个故事最末,是我的一个涉关风月的别类时代,我生来的一个大大的嘉年。这个嘉年里,我的生活一直沿着小说的线索进行,并且被女学生列入了“学校三小公子”的名单。当然,列入这个名单的原因跟小说本身无关——这些全是外话;关于我嘉年的故事,到此为止,还刚刚开始。

    秦小梅刚转来不出半年,就进入了我小说里的排行榜,是件很惊世骇俗的事情。这些排名是我在这个故事发生以前开的,没有任何徇私作假的嫌疑。我的相关小说里记录了些关于她进入这个排行榜的事件:A与B为Q争风吃醋,终于决定用武力方式解决这个关于醋的问题,于是A与B各邀其党,资予助威,然A党与B党又同为一党,帮助哪一方都能得罪许多人,于是乎两党尽皆做了决战当rì喝彩之观众。决战情形简述如下:A身强体魁,B不敌,受携臂下,隧出一水果之刀,刺于对方腹位,A立溃,入院于左腹缝十五针,一掌见长,事隔半月,方得以复学。这件事的结果是,A不再想爱Q,B不再敢要Q,Q觉得无地自容,哭了两场,历时十五分钟之久,十五分钟之外,皆若无其事。

    如前所述,这些是我的故事发生以前的情况。故事发生后,所有情况都改变了。首先改变的是,我之前像个野史作家,之后却变成了个记者。1998年夏天的这个中午,秦小梅要了我许多手稿去看,并且同我聊了好一阵天。我当时只关心写小说的事,昏头昏脑地把手稿给了她,而这些手稿就记录着关于“学校十美”的若干事件。两天后,秦小梅把我约到D中学大门外的一座桥边,动机是要找我算账,说我恶意诽谤,必须把话说清楚。

    当时我坐在河岸边的草地上,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偶尔会有一两条鱼窜出来,在水面上调戏起一个水波,对岸的一排水渠栏上,有几个学生在捧书苦读。秦小梅站在旁边,支吾半天,还没做开场白,眼睛就红了,哭出声来。这种情节很煽情,我虽然未蒙感情训练,却也莫名奇妙地感动起来,很想过去伸手替她搽一搽眼泪。可是想想,我既非A又非B,这种伸手过去太煽情。不知所措了半天,终于挣脱了什么似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这句话把她问住了。她也觉得自己不明不白地冲我就开哭,不但煽情而且矫情。抹了眼睛坐下来,说:“你——神经病!”

    秦小梅的屁股很大,可是居然没有影响她良好的曲线感,走起路来,左右摇摆,有点像在走Show,很煽情。有相当的证据可以说明A与B可能因为她的好屁股而争风吃醋;她进入美女排行榜也很与她的屁股有关,至少我这么认为。现在她在我面前坐下来,把手盘在膝盖上,减少了煽情的成分,而有了诗的情境。有首杂诗略谓:

    沿着河畔,

    推开杨柳的温柔,

    衣裙漫飞,

    如一只微雨做的蝴蝶;

    诗意了了,

    全落进了无尽的昏黄。

    这首诗要成立的条件是,秦小梅必须穿一条裙子,现在正在河里汲水玩耍。我当时虽然不写诗,但是突然有了这种联想。这一点实在很不应该。做为一个写小说的人,我应该据实而思,不能抒情,用诗来表示,可谓:

    坐在草地上,

    坐在安静里,

    直到yīn茎不再直起。www.i-fav.com

    关于秦小梅说我“神经病”的事,我丝毫没有在意。如你所知,我在这个时代因为写小说得了“狂写症”,经常会做出一些很神经质的事情,我也因此得了个外号叫“小神经”。再发展下去,还可能被叫做“大神经”,“老神经”。我当时差点条件反shè地答:“在!秦同学,叫我有何贵干?”

    接下来的情况里,我就成了个临时的记者。秦小梅说我手稿里记述的A与B为Q打架的事没有写明白。首先,Q对A和B都不抱喜欢,全是他们自作多情;A被B打进医院,完全是他自讨苦吃。Q为此事哭了十五分钟,一来说明她觉得自己与这次的打架事件有所关联,应该哭上一哭,否则说不过去;二是因为班主任在班会上公然谈论此事,情面尴尬,不哭上一哭,情面上躲不过去。我的记述里可以得出这么个定论:Q为此事只哭了十五分钟实在很不像话;秦小梅的叙述里可以得出这么个定论:她为此事居然哭了十五分钟,实在蛮像话的。这两个定论的含义几近相反,所以她找到我,要我把事情澄清清楚,不要胡乱诽谤(虽然我没有下过什么评论),顺便再揍我一顿。

    后面的这个顺便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她当时并没有真要动手揍我的意思(量她也不敢);后来种种情况表明,她很有虐待狂的倾向。这天的事件的结果是,秦小梅不但觉得我的头皮屑很可爱,人也很可爱,做采访时的表现相当专业,然后决定要爱上我。这件事可以说明,后来为什么有好几家杂志报社要聘请我做他们的线外记者。另外,综上所述,我和秦小梅发生故事的可能xìng从此成立。

    2、

    1998年的秋天,我经常托借口说初三年赶学习,跑到秦小梅私租的单房里,写掉作业,然后写我的小说。她住的所在,在一个街角的胡同里,旁边都住了些毫不相干的人。秦小梅喜欢在这里坐在床上读小人书,等我作业完成后,动手抄一抄。她还动不动要跑到厕所里小便或者洗澡,并且经常要求我帮忙洗头。只要我对男女关系的想法稍稍再进一步,提出晚上不回家睡觉,发生故事的条件就十分充足。问题在于我至今对此竟然毫无进步。在我看来,秦小梅敢爱上我,除了脸长得漂亮外,更长了两个好屁股。至今为止,我的种种表现都说明我像被阉过,是头菜猪。敢爱上一头菜猪,在1998年的D中学里,是一件疯狂大胆的事情,好比封建时代有人发现了所谓的爱情,并且为之私奔一样不可思议。正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注定了我不可思议的结果。

    我在秦小梅单人宿舍里的一张小方桌前面写小说的时候,她就在床上涂指甲油,还时不时地要我欣赏评价,问我好不好看。我总是说,好看,然后回过头来继续写小说。她涂完指甲油就靠床卧好,开始读小人书或者是我新写完的手稿。她看这些东西的时候,通常穿着一条牛仔裤,坐在床上很姿仪万千。后来,她就脱掉裤子,蒙上被子,这是提醒我睡觉的时间到了。我就收拾好书包,同她说再见,然后就走掉了。

    我跟秦小梅的关系就这么持续下来,她有时候会对我说,她觉得这样很没意思,一点不像是在谈恋爱。这时,我总是一愣,想不明白怎样才能叫真正的谈恋爱。在1998年的D中学,这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应该受到记大过处分,并且改正。经教导仍未改正者,处分将再进一层。后来,校团委逮住我,就很有给我记过的意思。可是,我好像是会写小说的,要是我在小说里记录了这些事,并且像秦小梅所言,没有写明白,事情传出去就不好看了。所以他们在正式制裁我之前,必须先废掉我写小说的本能,让我从此成为一个文字哑巴。如你所知,现在是1998年,不比一百年前的情况,他们不能剁了我的两手,也不能没头没脑地就堵掉我的嘴,所以不可能做到。校长私地里找我谈了一次天,可是他没办法给出足够的理由让我不再写小说,只好一口气地抽着烟,坐在转脚椅里做了个临时的哑巴。副校长倒颇通人情,请我到他家吃晚饭,泡茶闲聊。闲聊的大意是,我现在已经是初三学生,明年考试在即,千万不要因为小说坏了大好前程,然后演讲了一套关于如何处理兴趣爱好和感情关系的科学方案。如你所知,我在这个时代里得了“狂写症”,我的学习成绩并不糟,而这件事又与感情问题没有丝毫关系,他的一顿饭只等于白请。这件事的结果是,到学期最末,秦小梅因为成绩太糟,又经常涉嫌作弊,给划到了特教班里。《魔鬼辞典》里说 ,爱情是一种病,可以用结婚或让病人远离病原来治疗,所以秦小梅被划走了。可是问题在于,我得的并不是爱情的病,而是写作的病,他们没有下对药。我照旧每天还会跑到秦小梅的宿舍里复习,写小说。(穿梭时空的商人

    1998年,我的一切都在改变。在此之前,我是一头菜猪,只懂得写小说。1998年后,我开始涉嫌谈恋爱,比较正确的说法是发生了早恋现象,虽然我并未明白什么叫情。并且似乎我被阉掉的东西补了回来,声音开始发生变化,并为秦小梅打了一次架。她被划到特教班的第二个礼拜,回来蒙在床上哭了一整个晚上,把枕巾都哭湿了,原因是被同学无理调戏。我莫名地就暴躁起来,趴在她旁边安慰半天没用,然后我就决定要为她大打一场架。在1998年,我的身板单薄,瘦骨突兀,根本不是打架的料,结果被倒揍了一顿回来。1998年之后,我的体格也开始发生改变,身体健康,体魄威武,很是打架的料。我现在又打回原形,这跟打不打架没有关系,只是上了大学后经常不吃早饭,并且变得生xìng多愁的结果。当时我被打得鼻青脸肿,牙齿差点弄掉一颗,一副伤残包装回来,全不敢找秦小梅。后来班主任兴致问起,我只说骑车没小心摔出来的。但是打过架的人很容易就看出这是谎言,骑车无论怎么个不小心也绝无可能摔出这种场面。一位死党知道了详细情况,当场就发作了,奔忙着找人替我出气。他的心思我理解——岂有此理!连余小月的女朋友也敢碰!碰碰到罢了,丈夫来算账,居然还倒算了一笔,分明没把人放在眼里。这位同学成绩平常,经常要我帮助才能过关,所以很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有人没把我放在眼里,等于说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就受不了啦。

    秦小梅的同学被拦截在半路上,未加分说地痛揍了一顿的当天,她跑来找我,问我为什么最近老不上她那边去。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她却生气了。当时她坐在床上,抱着枕头,一脸yīn霾。我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反正关于女孩子会yīn霾了脸的情况很多,而我基本上不尽理解,所以这很正常。我摆开书,写起作业来。半天,她突然问了我一句:“谁叫你去打人了?”

    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想替她出气,结果挨了一顿打,回头倒惹她不高兴。这件事实在没道理,除非她喜欢被人无端调戏,然后哭湿枕巾。我这么想了之后,兀然害怕起来,觉得这件事的罪过原来在我的身上。之后我们有了一顿吵。我这个人很少吵架,一吵架就会满心激动,全身亢奋,一激动就容易说真话,所以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秦小梅听了之后,愣了两秒钟,脸上升血,涨出红来,手还抬了一下,想劈脸给我一巴掌。但是她倒扑在床上,哭了起来。这种情况,我全受不了,心也软了,再发不起脾气,过去安慰她,求她别哭。哄了半天,她终于止住了,坐起身来,揉着眼睛,给了一句对我的评价:“小月,你是个笨蛋!”我承认我是笨蛋,我不是笨蛋也不会被她爱上。但是后半句我不敢说出来。秦小梅说要借我的肩膀靠一靠,对此我没有任何意见。后来,她又说:“小月,我们爱一回罢。”

    1998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在秦小梅的宿舍里,里面除了一男一女,没有什么人,环境很安静,她对我建议说要在这种环境下爱上一回。我从未有过这种关于爱的想法,来得很突然,对这句话一时很难接受。我说她脸都哭肿了,让她去洗把脸。她居然很听话,下了床,到卫生间打水去了。我就忙着收拾书包,捞好东西,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想一走了之。可是这次我没走掉。她听到动静,追了出来,下命令地叫我站住,把我叫了回去。叫回去之后,她显得很愤慨,一定要我交代清楚为什么那么怕我跟她之间有爱,莫非我偷着喜欢着别人?

    我在这个时代里,关于男女关系方面全未尽开化,只本能地知道爱的时候要用到大腿中间长着的东西,怎么用,也很含糊,更未理解“喜欢”是什么东西。我把这些讲给她听。秦小梅居然肯相信,笑出声来,放过了我,还为对我提出要爱,把我吓着的事情向我道歉。这件事丝毫不足为奇。她大我一岁,从中学的教科书上可知,女xìng发育比男xìng早;我是发育晚而复晚的一个,不但生理未有健全,心理更是混混顿顿的一片。平时我偶尔也会对“爱”的事情产生兴趣。后来在配种站看到猪交配,公猪一嘴白sè口水沫,扑到母猪身上,在它屁股上到处乱点一阵,才放对地方。那东西又粗又脏,简直不可见人。这时候,围观的小孩子经常会欢呼雀跃,“喔喔”地乱叫。赶母猪的还要给站里的人付钱。柜台里喷出一口烟,对他说:“这家伙太凶,先关起来。一天要配三次的,傍晚再放出来。”我就从此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了;那么一根丑东西放在人家屁股上乱点,一天还要三次,谁受得了?秦小梅说要和我爱一次,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心头一抿,像胸口给人砸了一闷锤,害怕了,想赶紧逃走。她要是要求我一晚上同她爱上三次,我可受不了。

    可是第二天秦小梅又说我的说法不可信,既然我那么害怕这种事情,奈何能在小说里娴熟地描写?关于这一点,我对她的解释如下:关于我小说里涉关“爱”的描写,一般都是点到即止,无法深究,所以我习惯用半文言记述这些事情,这样可以省掉暴露对生活常识未知的马脚;如果当事者要求我对这类事件做详尽的描写,条件有二:1、他必须提供尽可能详细的相关细节素材;2、有必要时必须做一场故事模拟演示,并且不能把我当演员。(武道丹尊)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不多,所以我的记述里也都为半文言。这是事实,秦小梅也见过我的手稿,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只是她不喜欢我不喜欢“爱”的事实。

    从此,秦小梅似乎对我丧失了兴趣。我每天照例会到她宿舍里自习,但是她看我的眼光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变得很异样。同时,不知她出于什么居心,经常当着我的面换外衣裤,有时根本就不穿外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摆着各种姿势,像个专业的MODEL,让我欣赏她的内衣裤,这在冬天里绝对不正常。凭心而论,她只穿内衣裤的样子很好看,但是我总不喜欢,尤其是胸罩。这一点跟我的地理老师有关。一次地理考试,我只得了61分,不禁叹出一口气:“凶兆也!”这句话被老师听见了,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我心理不健康,看看我这次考试的成绩也并不上佳,罚我抄了十遍考卷。这件事实在冤枉透顶,分明是老师耳误,是他往内衣方向想了,思想不健康的是他,该罚抄考卷的也是他才对。

    3、

    事情转入1999年,我的情况又有了许多改变。首先,我的小说有了若干新的写法,很多人认为这些写法很大胆,对我敬而远之;我的嗓门开始变粗,不敢动不动就唱歌,自己嫌起自己的声音难听;开始忙碌着初三年的总复习,每天的作业翻了好几倍,一壁还没放开写小说,时间简直不够用,上课开始打瞌睡;发现教美术的老师屁股太大,装在套裙里很突兀,走路一扭一扭的,样子很难看,进而觉得秦小梅的身体无可挑剔,我应该感到幸福。再过半年,吴语琳会对我们说,“你们终于不再像个小孩子了。”这说明,在那之前,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关于像不像小孩子的事,我做这样的理解: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对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无法理解,看一场电影只会下评论说里面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蛋,并且,未具备xìng交能力;我们开始不像小孩子的时候,这一切都向几乎相反的方向发展,电影里只有朋友、情人和变态狂,同时开始了解关于xìng交的若干知识。若果按这种理解,吴语琳的话就不尽全对,我不像小孩子的前几个条件都成立,但是,这时候,我还没能懂谁叫xìng交,怎么才叫xìng交。这就是我的不可思议的结果。

    时间推回到1999年的故事里,我和秦小梅坐在床上讨论如何xìng交的问题。在此之前,她坐在床上,我坐在椅子上,她的一条腿伸过来,脚丫子搭在我的大腿上。我们讨论的题目是,她不可能在这所学校里继续升学,家里为她准备好,随便去念一所职业中专。在这个时代里,念职业中专的说法显得很无趣,并且深刻意味着她将从此彻底堕落掉,永不翻身。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我们下面讨论的内容是,在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之后怎么办?我是个优等生,能留在D中学升学,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后我还可能考上名牌高校,念研究生。对于这些可能发生的一切,秦小梅从不敢想像。其实,我心里早有答案:顺其自然,还能怎么样?但是不敢讲出来。

    我现在在X大学里读书,若干年后我还能考到硕士的文凭,这都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现在我明白了爱情的根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很知道xìng交是谁,可以理解1999年夏天的秦小梅同我讨论这种种问题时的心情。但是当时我丝毫不能理解。她比我大一岁,身体比我高出半个头,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根本就不像一对情侣,倒很像是俩姐弟。但是,我有三个姐姐,这个数目大得让人有点心烦,所以我不想承认这一点,并且我认为三个姐姐的尊严都无上地不可侵犯,宁愿同意和她是一对情人,也不肯让自己做了她的弟弟。做不成情人的,退一步,根据年龄排列,做成兄妹、姐弟,这在那个年代是经常有的事情。我当时坐在椅子上,看见她趾甲上涂过红的小脚丫,觉得很可爱,禁不住动手去把玩。另外,我突然想到这一点,害怕起来,预备好万一她庸俗到提出跟我改编成一对姐弟的时候,立马丢下她的脚,站起身来逃走掉,从此跟她绝交。这件事可以说明为什么我现在只有认做的妹妹,而没有认做的姐姐,虽然她们里面未有年龄比我小的。被说明的这件事,还可以说明我现在为什么总是显得特别老。好在,秦小梅没有向我提议做成她的弟弟,而只是要我同她好好地爱上一爱。

    如你所知,我很害怕这件事,但是我总是个好人。秦小梅花了这么多时间来爱上我的头皮屑,然后爱上我,在此之间忠贞未逾,现在到了我们可能的故事最末,没有同我认真地爱上一爱,实在很说不过去。我也很清楚,我跟她认真爱过之后,就再也好不了了,从此变成个坏人。但是当时我并没有因此撒腿跑掉,而是爬上床来,决定跟她好好的认真一次。

    我坐到床上去的时候,神情紧张,额角微微冒汗,看着她的眼睛,大有一种献身取义的jīng神。她看到我这种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使我有一点不高兴。她后来停住笑,问了我一句话。我把这句话忘了,大约是“懂不懂?”我就摇摇头。我们就面对面地坐了五分钟,一句没讲,后来想想,当时的样子实在很像两只发呆的企鹅。后来秦小梅说,那好,我们开始吧,然后就开始脱衣服。她穿的是一套牛仔服,衣质坚硬,所以她脱衣服的样子像一只甲虫在蜕壳。小时候经常干这种事,逮住灯罩外面拼命飞撞,想扑进火里的小甲虫,把它两片硬翅膀卸掉,滴上蜡烛,扔到火堆里,看见它在里面“哔哔剥剥”地粉身碎骨,最后变成一团灰黑的焦末和一股浓烈的油香味道。小时候还经常跑到田野里,逮住只青蛙,掰开它的两条长腿,用一根带齿的草叶片将它的屁股刮得血肉模糊的一片红。后来我再也不干这种事,因为觉得举行xìng交也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卸掉外壳,把屁股刮红。

    秦小梅脱掉了内衣,暴露出她黑sè的花纹胸罩。这东西我在女生宿舍楼凉衣服的长竹竿上远远地瞥过,她也经常在我面前做展示,屡见不鲜,无甚新鲜感,但是从未这么靠近地认真研究过,而且是在与我将有故事的真人模特上面。想到这将有的故事,我就怦然心动,很想变成一条小狗,把头凑上去嗅一嗅,有没有甲虫化焦时的油香味。这时候,秦小梅看见我像一只狼的样子,脸上红了一层,提醒我说,到我了。我就在床上站起来,三下五除二地脱光了上衣,然后等着看她下面的表演。秦小梅说,还有。我就把裤子也脱掉了。这时候,她还是不满意,要我做彻底些。我觉得这件事很不公平,是她提出要和我爱上一爱的,没有理由让我落个jīng光,自己却只让我看见两只布制的rǔ房护甲。可是想想,我是男的,没必要在这方面表现得这么小气,于是就全脱掉了。这时候秦小梅却笑出声来。

    我现在可以理解当时秦小梅为什么笑。这个时候,我还是一身胖嘟嘟的小孩子童稚相,一点未见发育的模样。在这样的一个人的两条大腿中间,长着一串淡sè的紫砂壶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上面一根像样的毛也没有,而且蜷缩着,很像一只进化前的小蚕蛹,实在很不好看。对这样不好看的东西,不笑上一笑,根本不能成立。但是当时我并不理解,只认为这东西确实是不好看;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长才能叫好看,或者世界上根本没有好看的这种东西,要不然为什么要多加一层布把它包裹住做遮掩?我有点嫌讨厌起来,坐下来,扯过一角被单把它遮住。后来,秦小梅也躺到被窝里来,脱得一丝不挂,放平了躺好,要我爬到她身上去。

    这时候,我已经全身兴奋开,爬了上去,感觉暖烘烘的,像一张冬天里烤热过的床,感觉很好,于是就拼命地把她抱紧,舒服地便要睡去。我以为这就是所谓的“爱上一爱”了。我就这么抱着她半个小时,她突然把我一下掀下来,骂“混账!”说我刚才差点把她掐死,问我到底会不会?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一遍,再做一遍同样的回答,没有任何意义。秦小梅耐住xìng子,要我重新来一遍。我就又爬上去,掐她的脖子,然后就又被她掀下来,还险些挨了一巴掌。她不知道,我对这种事情毫无所知,而按我的理解去做又全是错误。她看着我坐在床头里,不知所措,像只吓坏的老鼠,几乎要哭出来。她当时的心情,我现在可以理解,假使我是当年的秦小梅,碰到这样一个余小月,肯定会发疯,兴致败丧,然后叫他滚蛋。

    但是秦小梅并没有叫我滚蛋,耐住火,揭开被子来,教我具体的cāo作方法。我骑在她身上,看见她的一片三角地,荫植茂盛,样子很吓人。以前我对这东西也有过许多想象(写小说时要用),也很知道我是从这地方下来的,但是根本想不出是长这个样子的,更想不到它会是毛茸茸的,很触目惊心,想一走了之。现在我还可以想象,秦小梅放平了躺在床上,揭开被子不关灯,想让我看明白一切,不要再犯错误。她当时安静地躺着,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我将干的一些事情。可是,半分钟后,她睁开眼睛,看见我愣头愣脑的,正神情专注地对她的处女地做着研究,与此同时,我的小蚕蛹正搭在她的大腿上,冰凉冰凉的,一点要发生故事的意图也没有,顿时怒从心起,很想给我一巴掌。秦小梅同别人订婚后碰到我,一起喝了杯茶,她还饶有兴致地讲到我当时的一些可爱情形,还说我希望对这一切补过的话,随时可以找她。这些话落到她的未婚夫耳朵里,结果不可想象,但是她却似乎毫不在意。她就是这么发疯的人。这是很后来的事。

    秦小梅躺在床上,终于不耐烦起来。对我说:“倒着来。”我以为是要我把身子反过去看她的脚丫子,而让她看到我的屁股。这件事不对头得很,忙阻止她说,不用。与此同时,我还突来灵感,想到这件事应该和第一xìng征有所关联。要不然何必长成不一样的?这么一想,果然小蚕蛹就开始蜕变起来,像有只飞蛾裹在里面,现在要破开来,直膨胀起来,一会儿的工夫,它就变得直挺挺的,像根小香肠。 我给自己吓了一跳,全想不到这东西直起来是为了要干这种事,或者说,我知道这东西是干这种事用的,但想不到它要直起来。秦小梅把手来扶我的腰,保证它不会错位,走错了门。我还想到在配种站里看到的猪交媾的情景。我从未想过猪也是这么膨胀过变直了才能cāo作,我一直以为它本来就是直的,只是缩在里面,要用的时候才伸出来,就像我们撒尿时跑到小便池把它掏出来一样。而且“一天要配三次的”,想到这里,我就一阵悸怕和恶心,小香肠缩了回去,并且再也直不起来了。

    有关这个故事只有一种结果,但是有两样结局;我现在的记xìng很糟,经常忘掉自己做过什么事,刚认识一个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又要重新问一遍他的名字,并且我没有存心记住这件事。我是个乐观主义者,认为不愉快的事情最好趁早忘却。再过若干年,也许我就会忘了自己曾经xìng无能,也不会知道世界上有个叫秦小梅的人。而且这件事是这么的难以置信,连我自己都对之抱予怀疑,所以我只能相信,这个故事的结果不成立,两个结局都不是真实。

    关于这两个结局是这样的。一种作者的记忆里认为,余小月当时不但很混账而且很流氓。秦小梅扶住我的腰,看到我有了勃起的迹象,很是心情激动,叫我快点,不要慢条斯理的,这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不盖被子还开着灯已经很伤风败俗了。对这伤风败俗的事情我突然很感兴趣,问她:“怎么来?”秦小梅白我一眼,不说话。我却兴高采烈起来,说,她的有毛,我的却没有?是不是跟猪一样,我一天要跟她配三次?秦小梅躺在床里早就不耐烦啦,听到最后一句话,一个仰卧起坐上来,不由分说地给我一嘴巴。我愣了一下,随着痛的知觉刺激,差点哭出来。五秒钟后,跳下床就往门外跑。刚一开门才意识到自己还一丝不挂呢!就跑回来,穿好衣服,然后走掉了。这种说法很不可信,但是鉴于当时我有个“小神经”的绰号,依然值得置疑。另一种结局是,秦小梅对我备感失望,但是没有打我,她觉得她的什么东西都叫我看见了,我也被她一览无余,从此她必要对我爱到底。她还相信我不能和她爱只是因为我太小,再过几年会好起来的。最后她对我说,算了,反正折腾不出什么名堂,睡觉吧,就让我躺在她肚皮上睡着了。可想而知,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么睡在我妈的肚皮上的。这种记忆颇近理想,但是我不希望是这样。如你所知,我是“小神经”,赤身**地躺在她身上睡觉,我就会联想到小时候我也是这么跟我妈在一起睡觉。刚才我分明是想和秦小梅,结果没成功,所以才这样睡的;把这种事情对应到我和我妈身上就太荒唐了。怎么联想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想到要跟自己的妈。小时候听二叔讲过这么个故事:一国王得子,大喜。然相其命,与己相克,隧遣人送于疆外,永不得返。子长,乃成他国之王。遣兵攻回,破其城,伏其王,杀之;虏其妾,jiānyín之。二叔当时给了我一个教训:“杀父jiān母”乃天下第一罪孽也。我可以做个蠢人,但绝不能做一个罪人。所以,弗洛伊德真他妈的混账!

    4、

    其实要知道哪一种记忆是真实的,问问秦小梅就清楚了。但是这种事情实在太荒唐,况且也不太好问;那时候我是“小神经”,可以问一问,但是我没有发展成“大神经”,所以不好问。而且,万一问出来,结果答案是,两者都不是,那就更复杂了。总之,不管结局怎么样,结果都是一样被注定了:我从此变成了个xìng无能或者我因此发现了自己是个xìng无能。

    关于这个结果,我有过许多怀疑。我的第一个怀疑是,这是由遗传导致,先天的。我二叔就xìng无能,所以他现在还讨不到老婆。但是这个怀疑又不大成立。首先我二叔跟我爸爸不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假设要成立,那么我爸爸或我妈妈的直系祖辈里肯定有一个是xìng无能的,但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可能存在了,所以无法成立。另一种怀疑是,我是被秦小梅的三角地吓出来的。但是如你所知,我的记忆含糊,所以也没办法追究。第三种怀疑是,我是被猪配种时吓出来的。这种说法显得更为荒诞,我又不跟猪xìng交,何以被吓着?

    不管原因到底如何,这个结果都无可改变。从1998年到现在,我的声名鹤起,定义了我的一段美好嘉年。这个结果注定了我在这段嘉年里,关于xìng生活方面要如清水一般地平静。这个注定,无可抹灭。

    2005.4.14

    [注解1]作者当时一直有这个错误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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