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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到女生宿舍的一段路，总是黑暗yīn深，Teana每次过去总要加紧脚步一段跑。（
抗战王牌军）每次她过这里的时候，总觉得一股凉气袭人，仿佛有无数凶神恶煞在背后追赶。不敢回头，只心底一股气跑到光亮处，然后打开手机打好“好了，我现在安全着陆了。”发送出去。
对方总是会回一句“你总是这么幽默”，然后问她什么时候能见面？Teana于是一边笑，一边打：“你怎么老是这样急于求成呢？”
“怎么，怕见到我把你吓着？”
“不是，是怕我会把你吓着。”
“不会，我信任你是个美女。”
“万一不是呢？我告诉你，我是恐龙哦。”
“那也是可爱的恐龙。”
“我是恐龙，可是一点也不可爱。”
“那——让我用眼睛证实吧！”
“不好。我只喜欢和别人保持平行线的距离。”
这几天，Teana有了点心事。她是中文系小教专业的学生，老师兄师姐们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告诉她，他们这个专业的工作不好找。要么呆在小乡城里埋头苦干，千辛万苦地等着有朝一rì能够升迁，去面对一帮愚昧野蛮而又情窦初开，喜欢做白rì梦的学生；要么抱着火热的雄心壮志去支援西部大开发，一辈子呆在穷乡僻壤里，然后找一户农民企业家成就家庭。她当初就抱了这样一种无私奉献的心理，填了这个专业做第一志愿，现在却觉得自己好傻。还在念中学的弟弟打电话告诉她，老妈下岗了，老爸也被调了职，家里全不敢让她知道。Teana才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前天她妈妈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告诉她以后不要太乱花钱。其实全凭自己的实力，她完全可以考一所更好的学校，选一个更好的专业。可恨高考的三天里自己总是紧张，填志愿的时候想象太天真，结果只能满心憧憬地进了这所院校，眼巴巴地看着现实把自己的理想一点点地吃掉，像一块掉在水里的肥皂。她有点恨自己。
讨厌的Also又打电话找她，满口甜言蜜语地要求参加他的约会。她总是编着许多不成理由的借口来拒绝他，把自己逼得山穷水尽了，就只好一句话：“我现在没时间！”几乎全寝室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经常把他来开玩笑。有人接的电话，并告诉Teana找她的，是Also。Teana把玩着刚买的手机，让她说她不在。那个女孩子就对电话里说：“她让我告诉你，她不在！”然后挂上电话，一脸黑sè幽默地看Teana，笑。
Also是她的同乡，同一个系隔壁班的学生。第一次老乡会见面后，他就对Teana特别殷勤，主动要送她回来。Teana对他并不喜欢，他的死皮赖脸也很遭她们宿舍人恶心，常开玩笑说，Teana要是能对他点一点头，她们全寝室的女孩子就学习“八女投江”，集体跳楼。（
超能高手在都市）Teana正一脸讨厌地回敬她这位好开玩笑的舍友的笑，手机铃突然响了，她吓了一跳；又是Also。Teana挂了电话，可是又打进来。连续挂了六次，把人心搅得要冒火；接了电话，劈头盖脸给了一句：“我现在在写作业！”关了手机。全寝室的人都笑。晚上开手机时，有Also的两条短信：“对不起，打搅你写作业，我很抱歉。”，“晚上有空吗？我在蓝sè七月等。”Teana一阵要晕的样子，口随心出地骂：“神经病！”
吃过晚饭，几个女孩子约好到学校的网吧上网。Teana坐在边缘，旁边一位大三的男生，肆无忌惮地一边聊天，一边播放着sè情Video。她一阵嫌恶。又有Also的短信进来：“你在哪？我在水吧里等。”她一阵担心。关掉手机，若无其事地登陆了聊天室。可是Winner不在，不能好聊，只有一位叫Dangerous的明亮地挂在一片黑暗的好友名单里。
D：怎么，无聊了？
T：想自杀。
D：思路不错，羡慕！想知道你打算怎么个自杀法，跳楼还是割腕？
T：这两种死法好像都不好看。
D：服安眠药怎么样？
T：无聊！
D：想自杀本来就很无聊。
Teana有点不想继续这种无意义的对白，没有回话，隐身了。她打开自己的邮箱，读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邮件，最后面有一封Winner发给她的E-mail，附着她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时拍的照片。那时候它们坐在花街夜市的排档里，吃一种花样丰富的沙锅。一个半秃头的人没头没脑地杀上来，说什么他们看上去很是天生一对，要他们拍照纪念。Teana当时就火了，想动手赶人。Winner忙搪释说，他们是兄妹，并买了人情，付钱请他留了影，做下纪念。照片上，Teana笑容灿烂的样子，打着俗而复俗的V字手势，她总觉得这个造型过拙，尤其衬在Winner旁边。Winner在信里告诉她，他已经找到工作了，是一家公司经理的助理；名字虽然不好听，可是聊胜于无业。他还提起见面那回事，说要认她做妹妹呢。可是不敢强求，务必礼数周全地请求答应。Teana回信说同意与他建立非血缘的兄妹关系，并讲了她的心事和要转学的心思。信刚发出，Dangerous又有信息进来：
落断的情丝，
如梦一般地絮索，
遥远的城堡
收藏着远年的爱情故事。
是谁又把爱的心灵吵醒，
疲惫的心无法再紧紧拥抱住
唯一的初恋
脱了壳的灵魂
在倦怠的罅隙里
轻轻呼吸
有谁能借给安静的肩膀
让杂乱的心
靠岸（注：这首诗题为《凫城》——作者）
——失恋了么？躲起来干什么？
Teana一阵好笑，重新登陆了，回说：“你才失恋呢！”Dangerous打了个笑脸，说：“没失恋最好。（
风骚重生传）送你一首歌，让你陶冶一下。”后面跟的是一串地址。Teana打开听了，是一首甲克虫的金属歌曲，旋律推涨如cháo，获过葛拉美的大奖，有点让人爱不释手。Dangerous又跟了条信息，介绍这首歌出于何人之手，哪一张专辑，还问了她的地址，要把这盘CD送她。后来Teana也回了她一首自己的诗：
关住爱与恨的楼阁，
满是宁静，
没有喧哗，
没有罪恶。
一个人住在里面，
红sè的。
红sè的墙，
红sè的窗，
红sè的梦，
红sè的自己。
Teana是喜欢写散文的，在中学里拿过好多关于文学的浆。可是到上了大学，那种爱对世事发表情绪的灵感像中年妇女的东西，没打招呼就没了。在教室里，听着随身听，她总是对着笔记本发呆，一个字没写出来，空坐了一个多钟头。文学社要求每个月交的习作她也总是拖着，一个学期下来，除了刚入社时涂了几篇散文诗交差，其余的全欠下了。社长是大她两届的一个女孩子，行事严格，人却不坏。Teana喜欢同她平时漫无目的的聊天，甚至同她讨论写作之道，可是并不喜欢她开会时语气强烈的作风和社刊致辞里振振有辞的文风。她也讨厌起自己抒情淡雅，说话像给蚊子咬，不痛不痒的文笔。她认为这都不是她们这个时代的人该有的说话风格，这个时代的说话风格应该是大痛大痒，又不失jīng致的。半年前，她在论坛里读到一个男孩子的小说，说话东倒西扯，让人禁不住要笑，但是小说最末却令人沉默或者想哭，她就很欣赏。后来，同寝室的Sure告诉她，那男孩子是她的网络情人，她却有点不高兴。（
白狐校花）
文学社又开例会了。Teana坐在末座的角落里，带去了一包香瓜子，偷偷摸摸地勤奋如一只耗子。散会后，社长告诉她，她快毕业了，新的社长可能由现在的一个副主编当任，也就是成天凶巴巴地向她讨稿件，带着牙套儿，口口声声要拯救人心和灵魂的家伙。Teana想，完蛋了！然后就有了辞职的念头。可是老社长居然要她负责整个编辑部，把话说得跟要妻离子散一样严重。回到寝室里，她默坐了半个钟头，倾家荡产似地有点失魂落魄。Teana早不觉得在学校乱七八糟的社团里充当个小头目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好事，不管自己也曾经在入社仪式里把口号呐喊得如何响亮。她开矿山似地从抽屉里把自己的奖状和发表过的文章找出来，有点恨不能把它变成巧克力，酥油饼干一类的东西，当零食吃了。Dangerous说，证明他过去所有荣誉的东西都在垃圾筒里；它们证明不了他未来的荣誉。不知怎样，Teana突然对这话有了同感，但是她并没因此把眼前这些红表装璜的东西扔掉。Dangerous就是写小说的那个男孩子，答应要送自己一盘CD的聊天网友。
Dangerous怎么会是Sure的网络情人，Teana一直不敢相信。Sure总是有声有sè地讲他的故事，说他的好处和他的坏，好像全天下除掉他就没有可以入眼的好男孩子似的。可是一段时间后，却不再提起。Teana在网络里，只觉得Winner是唯一牢靠的。他已经打过电话，告诉她，他有一个朋友在另一所大学里做学生科的工作，他也许可以帮忙，叫她安静地等通知书。因为这件事，Teana兴奋了好几天，还请了全寝室的人吃了一次冰。Sure却似乎对Teana有所隔阂起来，因为Teana收到了Dangerous送她的CD；她请吃的一次冰，Sure并没有领情参加。
Teana最讨厌上英语课的。她们新一年的英文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太婆子，说话包括说英文老是带着浓烈的地方腔，瓷巴巴的，一双隔在玻璃镜里的小眼睛总是看得人心扎扎地起毛，像偷儿给逮住了，让人的jīng神带满畏惧的振奋。并且她改卷处事严厉得很，定死了按规矩批作业，还摆一副崇高的个人哲学给大家传播，弄得自己倒仿佛是得道成仙的世外高人，实际上同事的交际并不甚好，尤其遭男学生的恶心，私下里替她定制了个外号叫“灭绝师太”。她代放产假的英文老师上了一个多学期的课，全班的成绩却不因为她的严厉而有所上升，反有一滑再滑的趋势。学校给学生做对教师的意见反馈的，竟没有人为她打及格。她因此破例一年没有得到二等奖金，在课堂里大发脾气，四节课里除了一顿说，就布置了完成剩下八个单元的预习作业，满脸悲望地走了。
小教系的学生对灭绝失太深表不满，有个被记了四次过的家伙公然发动学生联名要求校方换人，对目前每况愈下的结果负责任。Teana也签了名，反正她也许不过半个月就走，出了问题也轮不到老师报复了。Winner打电话告诉她，转学的事情还算顺利，他朋友刚好能帮得上忙。她好不高兴。她把这件事告诉Dangerous，他却似乎无甚反应，只说：“但愿你不要又走错了围城。”Teana却有点不高兴，换个话题，问她和Sure的关系。
D：聊过几次天，送过她一盒巧克力。没了。
T：她似乎并不觉得只这么简单哦。
D：有多大的离异xìng？
T：不知道，不过好像挺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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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至于让人自卑还是自杀？
T：有可能是后者。
D：晕呐！一厢情愿的故事居然能在她身上上演。羡慕。
T：谁让你太招惹人呢？还有不要随随便便送女孩子东西。
D：我招惹你了么？——好，那你把CD还我撒。
Teana一边笑，打了个鬼脸——“呵呵。问你一件事，你真觉得我转校不好么？”
D：你高考的时候对现在的专业的期待不也是这样一网情深？
T：那时候不懂这个专业麻。
D：现在不也一样。
灭绝失太并没有被革换。事后她上的第一次课，一脸无可救药地把自己的学生扫荡了一遍，然后开始宣布，如果有人不喜欢她的课，或者说认为她的课有问题，可以大胆表明，大家共同促进，也可以到隔壁教室里自习，她不再过问。安静地上了一堂课，到第二堂课，教室里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学生。灭绝失太满心感动，双眼yù穿地说，剩下三分之二的学生都是乖孩子，好学生。可是到下一次上课，坐在教室里上课的却不到一半了。至于学生方面，有的说，上老灭的课还不如自己自学来得好些，并且她的一套套人生理论，简直譬如和尚念的经，让人受不了。有的则说，听她的课跟没听一样，只是想打瞌睡，但是打瞌睡怕影响了学习气氛，那还是不去听的好。而学校方面，考勤人员因为灭绝失太说的“隔壁教室”的“隔壁”言表不详，不知道从哪个隔壁考起，也无从考起。总之人是还在的，并未死掉就好，于是都在考勤的表格里竖长地签上“全到”两个大字。Teana也趁着乱跑了几次课，全为着要赶到网吧里给Winner回复E-mail。
Teana决定了辞掉文学社的职务，老社长觉得很诧异，找她单独聊了一次天。Teana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只闪烁其词地借口说她准备转学了，所以没办法多待下去。对方才放了心，祝她一路顺风。那时候，她们坐在蓝sè七月水吧里，听着一曲轻溢飞扬的钢琴曲，话题起得有点沉重，音乐好像有点拖不动这心情。Teana怎么也没有料到，Also会突然出现，无限贴近地向她打招呼，说她怎么没回他的信息。老社长见了这势头，站起身，说：“原来你有约会的，不敢打扰。”立意要走了。Teana瞪了Also一眼，追上来，解释说：“没有的。我也要走，一起罢。”出来，缄默了许久，老社长突然问：“刚才那个你男朋友罢？——吵架了？”
Teana一阵脸红，忙解释说，不是的，老乡而已。老社长却一脸狐疑，像要洞破她虚无的谎言，说她也刚跟男朋友分手，因为工作问题，谁也不情愿；言下之意是叫她不要过早忙碌于感情事业，省得将来一场生死离别。
然而，不知怎样，学校里却似乎渐有了Teana是Also女朋友的传言。（
铸神傲天）她灵敏地觉得别人看她的眼光变得有些异样，怪怪的，像是天理注定了，毋须证明。Also是追Teana的；但凡男生追女生，只要名花尚且无主，似乎一切都会有希望，并且这希望似乎就一定会实现；反过来却就不成立了。Teana只没好生气，只恨不能让Also凭空消失了，又不能去打爱说道的人嘴巴，只好少出门。一起的Runny和Votcw倒还投合，彼此同室而居，都明白其中的委屈，肯听言诉，擅于言辞劝解。可是Teana是大她们一岁的，两个女孩子有时却很认为她确实老大不小了，觉得Teana有必要真找个男孩子朋友，聊压民议；尤其有个大四的男孩子送了Runny两个玫瑰花篮，Votcw喜欢上隔壁院的一个搞艺术的长头发之后。Teana觉得全身心空脱起来，整个世界似乎全是敌对，心情无从着落，不得安慰，只偷偷希望Winner能尽快给她消息，早早离开这里，逃避掉这些已熟悉的人群。
Winner终于来电话了，告诉她，他想到南方发展，那里也许机会多些；公司方面也很有将他南调的意思。Teana不能直截着问他转学的事的进展，只好祝他一路顺风。Winner说，转学方面，迁移户口上出了点问题，可能要绕点关系，但是他会尽力。Teana真心诚意地谢他。她很知道，要想不饶关系需要两样东西——钱和权——这两样东西，对于一个大学新毕业的学生，全不具备。Teana为了这事一个人在外面喝了次闷酒。Runny早约她在外面租一套房子住，方便外在兼职的必要。Teana总是推脱，她了解家里的情况；弟弟也要高考了。Dangerous说：“这个时代的人已从自恋狂变成了创业狂。”而她的创业似乎还遥远未期。直到后来，她们跟Sure闹了矛盾，她跟Runny和Votcw哭了一晚上。
Sure过生rì了，她早早就嚷着要请客吃饭。Teana照例送了她一条孔雀石的手链。周五下午下课，Sure大嚷着要做请，可是并没有拉上Teana她们。剩下的Votcw说这算什么嘛？Runny说，这不算什么呀，又不是非要讨她的人情。Dangerous好像和她闹翻了，我们几个插进去凑什么热闹。然后就建议大家一起上蓝sè七月，她做请，然后通宵上网。剩下的两个无不赞成。可是到了明天，其他社友看她们的眼光却变了。后来，Runny说，她听一个参加了生rì的老乡说，Sure在背后说她们坏话呢，说什么她是热情邀请过的，可是我们非但没买人情，还跑去上网了，“她还指说我们不了人情世故呢！就Sure懂！CUT!讨厌！”然后她们就商议要搬到校外住了。
学校周年庆的假期里，Also送了Teana一篮百合花，还附了张条子说什么：“不管你如何看我待我，我都至死不变。”Teana只一阵好笑，背过人，把花塞进垃圾箱里。之后，有了Also的几个电话，说要到她的租房看看她。Teana吓了一跳，想会是谁告诉她在外面住的信息？回了Also一个短信息：“我现在很忙，请你不要在不合适的时间打扰不合适的人。”一个人塞进网吧里，同时开着几个聊天工具，隐着身，又同时与几个人对话，或者到论坛上打上一段虚弱无力的文字。通宵到明天，身心倦怠地回到租房。Sure和Votcw都不在。搭着半凉的白开水吃下个小香包，却毫无味道。爬上床，一切的厌杂、苦郁像无尽的睡意压下来，她再撑不起，倒塌了似地放平身子，沉重地睡着了。三个月后，Teana会在另一所大学里，同一位朋友走在夜幕降临的cāo场跑道里散步聊天，告诉他她这段生活里的种种。她说，那时候rì子就像一种无聊的拉磨，看不到可以苏息的尽头，满是压抑和疲倦。当然，她的能顺利转学Winner无关。
Winner没让Teana转成学，他始终对户籍的问题无能为力。但是Teana说她对Winner还是心存感激，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却使她极不痛快。Runny跟她男朋友分手了，更准确地说，她根本没有过这个男朋友。那个大四的男孩子告诉她，他的女朋友在一家网络公司里做技术员，他们恋爱三年多了。Runny在外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时没止住呕吐了一场，弄得整个房间斥满味道。Votcw扶她上床躺好，给她敷热毛巾，Teana则忙着清理现场。那天晚上，Runny说了一夜的梦话，搅得她们一夜没睡好。Teana心事重重，Winner决定了南下，在此之前，他准备好先回家一趟，过路到她学校可能会来探望她。探望只是小事，但是晚上Winner怎么安置，全是难题。不坐直达，Winner转车来这边，赶早也要到大傍晚才能抵达。把他扔在旅社里，Teana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当时，Teana接她电话，满是尴尬。她在电话里，盛情周理地说，好啊，好啊。我现在在外面住的，你可以在我房里睡，我回学校就好了，反正我宿舍里的床铺都是原封不动的。而其实，如果Winner真住他房里，怎么同Runny和Votcw讲，很是为难。后来，她乘大家聊天，宛转地说了这件事。Runny和Votcw居然十分答应，说全是小事的，反正只是一晚上，不算鸠占鹊巢。
这件事后的一个月，Teana在网吧里碰到Dangerous，开场白说：很烦，很无聊，很苦闷，很想自杀，
D：好心情总是不易得的。把谁还是被谁甩了？
T：不是——也可以说是。我被另一所学校甩了。
D：没转学？
T：En呵。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D：两种选择：1、转学；2、继续想自杀咯。
T：你说得倒轻松。我想转啊，可是走不了。想回头再高考一次，可是家里不会允许的。
D：Winner呢？
T：不想提他。
D：S。
D：转学的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忙。我爸爸在这方面还算有点关系的。
T：不用哄我开心的。
D：是真话。回头你把资料整理一下。我会给你电话。
那天晚上，Teana一个人在租房里。Winner在短信里说，路上出了点小故障，所以要晚些才能到。Teana回说能赶在10点半前到达就可以的，晚了她怕女生宿舍楼锁大门。
Winner：“怎么，你这么怕我？”
“没有。我只是把你当哥哥。”
“你对哥哥须要顾忌吗？”
“问题在于，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根本不是问题，你根本就是对我不信任！”
对这两个根本，Teana不懂回答，心里只是害怕。Winner说要与她彻夜长谈，她只怕会有故事；即便没有故事，Runny和Votcw会怎么看？她们早早就收理好回学校宿舍了，又不能把她们拖回来做见证。
那一夜，Teana彻夜难眠。凌晨的时候，手机铃突然响了，是Winner的电话，她全不敢接。等了一分钟，对方挂断了。她的心里却给这铃声吊着，放不下来，只怕还会再响起。等了两个小时，终于没有。她下床来，冲了杯清咖啡，喝下后却觉得jīng神更加倦怠起来。合衣爬回床，干脆关了手机，电灯没熄。
明天，打开手机，正有Winner的电话进来：我打你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我睡着了吧。”
“睡着了？开着手机干什么？”
“我的手机一向是不关的。”
“后来我再打你电话，你却关了。”五秒钟后，又补充说——
“你真的对我一点信任也没有？我为你付出那么多。”
“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东西。可是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
“——难道我是那种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许多舆论上的问题都必须考虑。”
“你是我妹妹，这有什么好舆论的？”
Teana没有回答，心上乱糟糟的，鬼使神差地挂断电话。一会，Runny和Votcw回来，她佯起一张笑脸，说，白等了一夜，他没来，累着两位小Baby了！我原还想太晚了，宿舍楼进不去，要跑去网吧通宵呢！这时，Winner的短信进来了：
“Teana，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子并不只你一个。在我的周围找第二个你，并不是一件难事！”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我不想因为一次简单的见面让人把事情看得严重。昨天晚上，我很抱歉。”
五分钟后：“好，Teana，就当我从来就没有认识你！”
2003.12.21
200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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