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除了我们可爱的老辈农民,谁还刻意去留意这么个日子啊。(
一代天骄)
就是这么个日子,凌晨两点钟,在西城唯一一所大学里,在中央广场上,如果你在,你便会看到一抹白色从中央楼里飘下来,速度很快。是的,天空呈青黑色,没有星星和月亮,小城的灯光把天边染成淡黄色,像是黑色锅底上的几抹油腥,学校里的路灯很少,但也足够你看到那抹白色,而且肯定会刻骨铭心地记得那白色落下的整个过程。
等白色落下,便是“砰”的一声,然后这声音便传遍广场地每个地方,碰撞,反射,如果你在周围,便可以听到这“砰”声和之后清幽的回声。如果你不在,那么便没人听到这声音,那么这抹白色的陨落便是安静的,没有声音的。
那么让我描述下它陨落的声音吧,因为我可以听到,我像上帝一样存在于我创造的故事里,是的,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上帝。
你可以试想一下,一个四十多公斤的西瓜从近十五米的高空落下的声音。你该庆幸你没有看到这优美的一幕,否则你便会领略到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的,毛骨悚然。幸好这整个过程就像流星陨落一样短暂。
然后整个广场便又归于寂静了,没有人欣赏到这一幕,自然也没有声音附和这声绝响。
天渐渐亮了,然后整个学校便乱了,我们的男主人公却还甜甜地睡在梦乡里。(
最强剑神系统)他叫且听,大二心理学的,今天早上没有课,便安心沉睡了,都十点钟(西城由于位于祖国西部边陲,于北京有两个小时时差,所以十点钟相当于北京时间八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让我们乘他睡着,先看一下他的模样吧。他脸朝天睡着,很安祥,有点发胖的国字脸,再平常不过了。他不英俊也不潇洒,若只是第一次见面,他绝难给人留下印象,只会让人觉得这个人蛮文雅的。
可一旦接触,你就会很快喜欢上他,重要的不是他的风趣幽默,而是他的平常,既不会招人嫉妒,也不会惹人讨厌。总给人种可以信赖的感觉,这种人,你愿意把自己的秘密毫不犹豫地分享给他。而他也绝对会替你保守秘密。
这样的男人,说来也不平常啊。
他身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便猛然醒来,右手揉着眼,左手在身边摸索着手机。
“喂?”他甚至没有看来电显示便接了电话。
“且听!快到中央广场来,白露出事儿了,快。”
是卢有琴,这是且听挂完电话后的第一个想法。
然后才反应过来,白露出事儿了,她能出什么事儿?且听笑了笑,两人又合伙骗他起床,这不是第一次了。白露是他的女朋友,卢有琴是白露的舍友,两人关系特别好。
且听,漫不经心地穿着衣服,仿佛在回味做过的梦。
他穿好衣服站了起来,便暴露了他的身材,一米七五左右,有点偏瘦,皮肤略有些苍白,他那股文雅气质估计也和这苍白有关。(
至高悬赏)
且听宿舍的人都还在睡觉,他静静地洗漱完,便出去了。
他穿过公寓区,往中央广场走去,他注意到了,今天的人都鬼鬼祟祟地议论着什么,且每人都面露怯色,像是刚受到了惊吓。
他远远便看到了,中央楼下围了一群人,像炸了锅一样,吵闹。他意识到出事儿,心便慌了,心跳加速起来。他不自主地猛跑了几步,他看到了人群外等他的卢有琴,她旁边站的却不是白露了,而是一个男警察。
“轰!”的一下,他脑袋里像有一颗炸弹爆炸了一样,头痛了起来,没有其他知觉了。
他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地摔倒在地。
卢有琴和她旁边的警察同时惊呼了一声,赶紧冲过来。那警察先到,扶起且听,卢有琴也跟着到了。
“你没事儿吧?”卢有琴关切地问道。
且听的头痛已经退去,随之袭来的便是腿、胳膊的疼痛。
他抬起头,看到脸色苍白,眼睛里还噙着泪,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的卢有琴。
“白露怎么了?”他不安地问她。
“她……她……”她话还没有说出来,眼睛里强忍着的泪水就涌了出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穿越之七天女)
“他从中央楼四楼摔了下来……死了。”扶着他的警察缓缓地替卢有琴回答了。
且听,呆住了,梦还没有醒,是的,梦还没有醒。
他闭上眼睛,心里期望睁开眼睛后,白露就在自己怀里。他慢慢睁开眼睛,还是正在哭泣的卢有琴。
他清醒过来,朝人群处挣扎着走去。
“还是不要去了吧……”卢有琴抓住他的胳膊。
“放开!”他怒了,失去了理智。
卢有琴愣了下,松开手,望着且听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直到警戒线外被警察拦住,且听才停了下来。警戒线围了半个圆,把中央楼封住了,半圆中间盖着一块白布,一头渗出一大片血色,白布外还有一片血迹。
且听摇了摇头,“那不是白露,还在梦里。”他疯了似地自言自语。
“啊!”他大喊一声,双手抓住头发蹲在地上。梦怎么还不醒,梦醒不了了。
随即他嚎哭起来,人群安静下来,都为之动容。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警察也忘记了工作。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慢慢地停止了嚎哭,站了起来。翻过警戒线,朝着那块白布走去。旁边的警察都只是看着,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时一名女警察从中央楼里走出来,拦住他。
“我们要把她运走了,让她安静地走吧。(
那些年混过的兄弟)”女警察用近乎肯求地语气跟他说。
他看了眼那女警察,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该干什么。便呆立在那儿,然后救护车开进来,警戒线撤开,救护车上下来两个抬单架的男警察,把白露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那个女警察也跟着上去了。
救护车开走了,从楼里走出四个警察,也开上警车走了。不一会儿,楼里打扫卫生的阿姨战战兢兢地把留下的血迹拖干净了。
“都散了吧,有课地赶紧上课去!”学校的学工办主任矮小粗胖的身体站在中央楼门口大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也散了,中央广场又归于寂静了。
且听茫然地抬头望了望西城蓝蓝的天空,不知所措了。
这时,卢有琴和她身边的男警察来到且听身边。
“跟我走一趟吧,我们需要你协助。”那个男警察说。
且听点了下头,随他上了一辆警用面包车上,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他都认识。丁蓝,白露的舍友,漂亮而高傲,因为白露跟她关系不太好,且听也和她不怎么熟悉。秋婷婷,白露舍友,极其平常的一个女孩,且听也没怎么接触过。马秋菊,他们的班主任,30岁左右,却看起来跟大学生似的,很随和,和学生们都能打成一片。叶攀,四十多岁,一米八左右,身体消瘦,是心理系的学工办主任,为人外冷内热。且听是心理系学生会主席,所以和他的关系非常好。
“老师。
www.shanxijiaxiao.com”且听跟两位老师打了声招呼就坐下了,两位老师心情也很是沉重,只点了点头。
卢有琴坐在且听旁边,那位男警察也坐上驾驶座,扭头对且听说:“我叫陈辉,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说完,便扭过头发动了汽车。
十分钟左右,车到了西城市公安局。下车后,七人走进公安局,在大厅坐下。其他五人陆续被叫走,只他一人呆呆地看着公安局里的天花板,思维无法集中到任何事情上。
“且听!”终于他也被叫走了。他来到一间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大沙发,中间隔着三米远。桌子后面坐着那个叫陈辉的男警察和在中央楼前拦过他的女警察。
“请坐!”陈警官伸出右臂做出个请的手势,指着沙发。
且听便坐下,陈警官抽出一根烟对他示意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起身接住那根烟体通白的中南海,放进嘴里,伸手护住递来的火。烟点着后,且听,猛吸了一口,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思维也渐渐清晰起来。
“谢谢!”他又坐回沙发。
“不谢。这是方警官。”陈警官指了下旁边的女警察。
“方警官,你好!”且听点了下头问好。
方警官也点了下头说:“叫我方姐就好了。”
“好,下面我们谈案子。”陈警官说。“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方警官停下,见到且听点头后便继续,“你和白露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且听抽了口烟,努力想了下,“前年12月24日平安夜那晚在一起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噎。
“那最近你们关系怎么样,有没有闹什么矛盾?”
“没有,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很少吵架。上星期情人节,她还送了我只手表,你看。”且听举起右手,亮出手表给他们看,一脸幸福状。
“昨晚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快十二点的时候,我送她到楼下……”且听想起昨天,在白露宿舍楼下,她主动吻了下他,温柔地说:“我爱你。”他幸福地回答说:“我也爱你。”想着想着,他的泪水便不自主流了下来。
“那她有没有给你说些特别的话?”
“她吻了我一下,然后说,我爱你。”
“你们总是这样告别的吗,平常?”告别,且听听到这个词,打了个冷颤,难道昨天那个吻和那句我爱你,是白露在像自己告别吗?
“且听?”陈警官见且听发愣,便叫了他一声。
“不,没有,她不经常那样。”且听回过神,很痛苦地说。
听到这儿,陈警官沉默了,像在思考事情。
“她是自杀吗?”且听小声地问。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不过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首先,她为什么自杀,我大概从你们班主任那了解,她学习好,又有能力,和同学们关系又都很好,家庭也和睦,而且心里素质又好,没有精神病史。现在又从你这里知道,感情也没有受挫。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其次,她的宿舍就在五楼,她为什么要跑到中央楼404教室自杀,因为那是你们的晚自习教室?这个理由不成立啊。还有,经过法医初步鉴定,她的死亡时间,大约为凌晨两点钟。据她的舍友们说,她当晚,是一点钟睡着了。当然有可能她是装睡,可是,十二点她们公寓楼就已经上锁了。她是怎么出得宿舍?还有,中央楼也是十二点锁门,而且更奇怪的是,我们到现场的时候404的门是锁着得。”
“那教室有个朝楼道开的小窗户。”
“是的,我们也想到了,但那个窗户离地两米高,我试过了,我都上不去。”
“你们确定是那个教室?”
“是的,因为我们在404那个小窗户下发现了一只粉色拖鞋,经她舍友辨认是她的,我们便打开门,在她跳楼的窗台上发现了另一只拖鞋。”
“我糊涂了,你不是说,那个窗户你都翻不进去吗?还有,她穿着拖鞋?”
“是的,她不只穿拖鞋,还穿着睡衣。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问题之一。”
且听呆住了。
徐警官继续讲:“还有我们在那个窗户框上发现了她的指纹,说明她就是从那里翻进去的。但是她是怎么翻进去的呢,我们在周围没有发现梯子之类的辅助工具。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帮她,或者她练过功夫,会飞岩走壁。”
且听,满脸疑惑地抬了抬头,看了看陈警官。随后又吞吞吐吐地说:“再给根烟行吗?”
陈警官又给他点了根烟,然后说:“这些问题只有等白露亲自告诉我们了。她父母已经同意我们解剖尸体了,不过要等过来见上女儿最后一面才可以。他们正赶过来,你放心吧!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把你电话给我。”
且听出来时已是中午,看到只有卢有琴还在。
“饿了吧?吃点儿东西吧。”卢有琴见且听出来,便迎了上去,把手里的盒饭递到他手上。
“谢谢。我不饿。”且听推开饭盒,撇下卢有琴,走出了公安局。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