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行倒不担心姬家会真的遭遇灭顶之灾。(
地狱老师之朱雀)前面提到,修真界约定修士不得向无辜凡人出手,如果说对这条约定明面上都能共同遵守,暗里也有猫腻的话,那么,修士不得对其他修士的凡人家族出手,则是一条铁律,无论门派弟子还是散修,大家都自觉严格遵守。哪怕这个修士是罪大恶极的魔头,也不得伤害其家人,以免冤冤相报,祸及凡俗。
此外,作为修士的特权,只要在门派护佑的领地内,其直系亲属三代以内,除非犯谋逆死罪不能免外,其它罪刑有一次免死、免重罚的机会。即使谋逆,也只诛首恶,不搞连坐。散修只要修炼到练气五层,便可在属地道纪司录籍备案,也可享受同等豁免权。此前柳诗诗父亲因谋逆获罪,判秋诀,是因为柳诗诗还没有到练气五层,没有在道纪司录籍,所以无法享受豁免权。
即便如此,姬天行在这场大统继承争斗中,也不准备袖手旁观,听之任之。(
大学除灵师)因为一旦此次失势,即使死罪可免,但姬氏子弟的仕途也就此终结,家族必然受到打压,这是姬天行所不能容忍的。既然用了原主人的身体,那就把义务履行到底,这是他的做人原则,不如此,则道心无以通透而明心见性。
姬天行首先要搞清楚这次皇位争夺的幕后推手究竟有没有修士的背景,如果有,插手的程度有多深。暗流汹涌,其源头在哪里,支流有哪些。老皇帝虽然患重疾,但脑子不糊涂,为什么放任其它势力对太子一脉做小动作而不予约束,等等,这些都有仗于大量的情报资源,才能弄清真相。
姬天行向留守在天工坊市的莫云发去了传讯玉简,让他去找坊市中天机阁买情报。
天机阁是天机门的分支机构,专门负责修真界的情报买卖,遍布各大坊市。(
一路飞仙)天工坊市也有一个天机阁。
之后,姬天行又找到自己父亲,了解朝廷之间的派系纷争,当然仅限于明面上的。最主要的是,他需要大量的人手去摸清俗世间一些不见光的利益纷争。
姬天行不信,以父亲老到的经验和政治智慧,在边关戎马生涯几十年,回到朝廷的权力中心时,不会不留下后手,或者说自保的本钱。
果然,在儿子开门见山的表白后,姬怀远毫不犹豫地把一切和盘托出。他知道,非常时期,是动用非常手段的时候了。
在长期的边旅生涯中,姬怀远曾有一支只听命于自己一个人的两百人的密谍小队。平时担任自己的暗卫,战时负责刺探军情,暗杀敌酋,清除对方的密谍。这支小队在他回到京师前,一部分人脱了军籍,在京师及周边做起了买卖,或出任官员府邸的家丁护卫,一部分被提拔任用或推荐到边关重镇、军事要塞任职,还有一部分则在禁军十二卫和东宫六率中当兵吃粮。(
谋权红颜)
当初,这两百人是随着其他士兵一起不着痕迹地分流,是姬怀远下的一颗闲子,也是关键时候起关键作用的暗子。为此,姬怀远费了很大周章,也费了很大的资财。这些年来,这些人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现如今,该到了复活的时候了。
姬怀远把两百人密谍的联络方法和指挥权悉数交给了姬天行。除了远在边关的一部分人外,凡在京师及周边的人,姬天行都一一发出了指令。
七天以后,来自密谍关于各皇子、官员的情报被陆续搜罗过来。姬天行便叫来柳诗诗一起来参详分析。
情报显示,皇帝的十一位皇子中,有迹象参与皇权争夺的有三位,分别是四皇子、六皇子、九皇子,还有一位八皇子待确定。
其中,尤以四皇子活动最为频繁,与国师秦明过从甚密,与禁军的一位副统领、十二卫中三个卫的主官暗里勾连,同时还向东宫六率,即太子亲卫部队的两位将领暗送秋波。(
爆笑宠妃:爷我等你休妻)至于是否有一个元婴修士的舅父做了宗门执法,还有待于天机阁情报的确认。
六皇子和九皇子也都结交官员,与几个特使暗通款曲,在禁军中也有势力渗透。有时,为共同对付太子和四皇子,两人还联合起来,抱团取暖。
至于为什么说八皇子待定,不仅仅因为其与太子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主要是他沉迷于文史学,目前正在潜心编撰《大周史记》这一鸿篇巨制,深受文人士子好评,在士林中的声誉如日中天。但他又几乎不问政事,与三省六部官员无甚交集。只是为搜集道家、军事战役史料,多次拜访特使、封疆大吏。
姬天行和柳诗诗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总算厘清了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势力,但对如何对症下药、见招拆招,拿出一个完美的、能让太子顺利上位的方案,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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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姬天行一筹莫展的时候,来自莫云的传讯玉简也到了。
待看了天机阁的情报,姬天行又陷入了沉思。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舒展。
终于,一刻钟后,姬天行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太子也是大智若愚啊!”接着又对没明白过来的柳诗诗道:
“这次我们就不用出手了,等着坐山观虎斗吧。”
原来,关于四皇子有一个元婴期舅父的传闻是准的,目前正担任门派任务殿的执法长老,叫李清。李清升任长老后,第一件事便找到秦明,让他方便的时候对自己的外甥照拂一二。同时,为了给秦明一些甜头,向宗门提议,对一些出任苦寒之地任国师的弟子,要相应提高其门派功勋值,以资鼓励。
于是,在大周的秦明也顺理成章地被列为苦寒之地内,因为此地灵气稀薄,不宜修炼。
得此好处,秦明也甘为其驱使。利用国师身份,指使一些自己认为信得过的特使,开始剪除太子一脉的羽翼,尤其是军中势力。武威府案即有其首尾。
关于四皇子的情报还在姬天行的意料之中,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关于太子的情报。
经过天机阁的调查,现任门派刑殿执法长老严长空,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却是太子外公的四弟,严皇后的叔父。当年,现任皇帝之所以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也是由于严长空暗里的鼎力相助的结果。
这一情报信息,不管是在门派还是在俗世,都被严密封锁,外界根本就没有一丝传闻。如果不是天机阁这一专业情报机构出手,根本就无法获悉。
一个是刑殿长老,一个是任务殿长老,不说两人的修为境界差异,光两殿在宗门的地位,就有着云泥之别。
如此看来,太子在这场修士背景的较量上,早已立在了不败之地。
所以,宫廷内外暗流汹涌,太子还是闲庭信步,貌似温良谦恭,示敌以弱。自己固守内廷,执掌机要,八皇子则在外策应。
情报显示,八皇子拜访的特使、军方将领,都是严长老和太子的人。
老皇帝之所以漠视外面的争斗,就是让各方势力浮出水面,让他们一个个粉墨登场,露出獠牙,然后再以雷霆手段,一一加以拔除。
即使是太子一脉中,对可能威胁皇权的军中势力,也没放过。正好借他人之手,加以削弱,不能任其做大成势,遭其反噬。
平衡,才是政治,才是帝王心术。
姬天行估计,这是老皇帝考虑到自己大限将至,为太子的登基和掌权在清除障碍,铺平道路。
老皇帝也知道,只要自己还在,任你上窜下跳,都掀不起大风浪。
果然,年关将至的时候,宗门刑殿突然来人,传下法旨,召回国师秦明和其它七个府的特使,即日回宗门交还任务。
第二天,皇帝突然下旨,贬四皇子、六皇子、九皇子为庐陵王、九江王、平原王,实质是圈禁在封地,而庐陵王封地正是在武威府辖区内。
第三天,皇帝又下旨,鉴于自己身体原因,决定让太子监国。
顷刻间,曾经弥漫京师的宫廷风云烟消云散,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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