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军权撩色)何方妖孽敢扰我虚阁!”古老摇手一晃,一把白色羽扇握在手中,微微一扇,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蔓延开去,整个玄武大湖结上了厚厚的冰霜,原本飘飞的柳树顿时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四条龙鲤飞入左袖。
离未殇右手一招,背于身后的巨刀“刷”深深插入前方石板,他双手拄刀而立,怒睁两眼,面色冷峻,周身出现几丝异常明显的血红色。
百里云隐和百里熙快步走至百里飘灯身旁,一左一右将他护在身后,一强一弱两股剑气若有若无环绕而起。
似乎天空都暗了下来,人群中的私语声戛然而止,都在四处张望,寻找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魔天记)然而,却久久没有回音。
“红色龙鲤乃是宗主在天心池内所得的灵物,首席也曾讲过此物内含龙息,可辨机缘,隐隐有天机谷神器“言灵”的一丝神通,可挡金丹境全力一击。何方高人出手,竟让我丝毫不查。”古老忖思片刻,缓缓撤去羽扇,冰霜悄然无踪,一步跨至百里飘灯身后,用手按住他的天灵,一道冰冷的寒气顺势而入。
“你!”百里熙情急之下,右手双指直冲古老而去,双指之间一道白色的亮光,去如流星。站在一旁的百里云隐一拂手,白色亮光再难向前一寸。
“义父,他——”
“古老,我灯儿可好?”百里云隐看了一眼百里熙,回身问到。
“无碍。(
杨州书团)只是他体内气海被锁,心脉有损。但如果没有大机缘,或是像宗主、首席一样的至强者为其疏通经脉、破开气海,想必也只能平凡一生。”
百里飘灯静静地站在一平如镜的湖水之滨,微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时间不容置疑地流逝,他瘦小的身子和此时此刻整座神坛城相比,显得那么渺小。风从湖的那一头吹来,轻柔的犹如母亲的手抚摸着他的脸。
“古老,龙鲤跃水时,已咬住灯儿的鱼线。虽后碎为粉末,但确为灯儿所钓。第三关当为顺利通过,还请古老明察。”说罢,百里云隐双手抱拳向前一躬身。
“哎,第三关,讲的是机缘,缘生缘灭自有定数,既然结果如此,他当于我虚阁无缘。(
妖精的独步舞)”古老摇头叹道。
“古老,还请再斟酌。我百里氏一脉相传,今灯儿遭此大难,还望虚阁能念在我百里氏治理神坛城三百年无大过的情分上,施以援手。”百里云隐再一躬身,双手与头平齐。
“古老,我百里熙愿将入院名额赠予我弟,并愿入虚阁戍卫仆终生不离天虚神庙半步。”百里熙双膝跪地,俯身叩拜。
“熙儿,你胡言乱语什么,快起来!”
一时间,四周人群沉默不语。天空中的云朵,渐渐地吹散开去,正午的阳光洒落下来。在略带刺眼的阳光里,百里飘灯慢慢地抬起头,望向北方横无际涯的天空,笑了笑,平静的像此时此刻柳树下的湖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帝凰:神医弃妃)分明还只是未及束冠的少年,但一开口语调却沧桑的如山峭间布满褶皱的老枯藤,“不必了。”
不远处的离未殇眼光一闪,小小的丁一一脸疑惑。
百里云隐猛地一回头,训斥道:“大人说话,无知小儿插什么嘴。还请古老海涵。”
古老摆摆手,“贵公子既然能灭龙鲤于粉末,当是自有天意。老夫这里有一粒清心丸,虽不能治本,但可以强身健体、滋养脉络。老夫只能帮到这里。至于招徒,虚阁自有规矩,不可轻废。”
他右手取出一枚雪白的丹药,递于百里云隐。“百里熙、青溪烈、明月,今次你三人通三关,招入虚阁外院,三日后正午随我一同前往。”
说罢,一把巨大羽扇包裹来时的三人冲天而去。(
出魂记)
……
夜深,百里大府,祖祭坛。
“熙儿,你此去虚阁务必好生修炼,磨砺剑胆。虚阁是世间宗门的巨无霸,千年传承不断,修真法门浩如星海。切记不可迷失本心。世间登峰造极的至强者无一不是抱守本源、返璞归真。”百里云隐对着身后的百里熙说道。
“义父说的是,孩儿谨记”
“这枚清心丸你拿着。”
“不可。这是给弟弟的。我此去虚阁,虽是外院但有的是机会得到丹药。义父尽管放心。”
“对灯儿来说,有没有这枚丹药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你有心,那就等你成了虚阁某一席长老的真传再说吧。”
“义父——”
“去吧。”百里云隐大手一挥,不再言语。
百里熙无奈只能抽身离去,轻轻地将祖祭坛大门紧闭。
“熙儿天资出色,品性也不错,这次又入虚阁外院修炼,日后必成大器。百里氏如果交到他手里,想来百里氏也不会家道中落。”一袭黑衣的百里靖从角落的阴暗处缓缓而出。
百里云隐微微点头。两道身影静静地站在祭坛的最右侧的玄黑灵牌前,久久不语。时间如同燃烧的长明香一般悄悄流逝。
雨,细密织网,零落而下。从高空之上看去,整座神坛城被无声无息地笼罩其中。未熄的灯火偶尔将原本透明的雨丝映衬得流光溢彩。白天的故事,依旧被不同的人讲述着不同的版本。白云楼上灯火通明,似乎昭示着一个不眠之夜的开始。
三十里外,青台山上,草木寂静,一点油纸色在滂沱风雨中纹丝不动。
荷香居,百里飘灯一手拄着有脸,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雨。庭院中,一棵琵琶树亭亭如盖,据说是百里云隐夫妇结婚时栽下的。时不时,随着微凉的风轻轻摇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算了算了,我果然不是修真的命啊。不过,那一刹那似乎真的有融入天地的感觉。”他喃喃自语道。
“你愿意吗?”一个古老的声音穿过时空的阻隔远远传来。
“谁?!”他“唰”的跳了起来,四处张望。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吗?”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什么起,静静地立在窗外。一把略带枯黄的油纸伞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即便是在漆黑如墨的雨夜里也亮如星辰。宽大的黑衣左右胸处各绣着一朵红云。明明就站在窗前,却似乎隔得很远很远。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百里飘灯慢慢地往后退去。
“这条路一开始就无法结束。你,可想好。如果愿意,就在第五日来青台山的最高处。”说罢,那道身影渐渐隐于黑夜,仿若从未出现。
“见鬼了。”百里飘灯使劲揉了揉眼,跌坐到地上。
雨,下的更大了。
灯火却久久未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