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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深夜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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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起严端,穆盈惊得叫出声来,约莫几天前夜里,在自家出现的那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就叫严端。(青丝笑语罗裙)难倒盘龙坞的这个大头领会是当日所见的那个严端?

    穆盈将这个内心的疑问说给李南度和欧阳月,李南度当日在穆家的所见以及穆玄的质疑,如今看来应该是有所联系。如果所想没错,陆象山的货物只能去两个地方,要么东流寨,要么盘龙坞。除此之外,在老脚夫的嘴里也没听出第三处水寨来。

    而且此处东北便是长江入海口,如果货物是通过海运去北直隶山东一带,倒也说得过去,但苏东一带近年除了朝廷漕运船只以外,私人的商船不可能轻易去北方的,大多数都通过京杭大运河流转,只因这样做可以规避风险。(我的尤物老婆

    几个人一起合计了一番,李南度便给了老脚夫几两银钱打发走人,望着港口岸边摇摆的帆船沉思。

    李南度决定要在这里扎下根来,一来需要以此为前行的基地,二来东流寨和盘龙坞都是涉水而来的江洋大盗,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和背景想必也不会太简单,而且贸然去任何一处水寨都有很大的风险。

    三个人径直返回镇内,从这天下午开始,李南度在庄敬尧的帮助下,以每月三十两银子的价格,租下了一处位置独特的宅院。这处宅院两进两出,除了进门的正院和后院之外,左右各有一跨院,宅院正堂是个三层的小楼。(横扫荒宇)李南度对这个宅院很满意,因为通过三楼的露台可以将刘家港东南西北尽收眼底。

    而且这处宅院背靠港口,正门外面就是刘家港东西贯通的青石大道,交通地理都很方便。

    李南度将穆盈和欧阳月安排在西跨院,自己则住在东跨院,第二天从市集上购置了一些家俬和日常用品,在人市上雇来几个看家的杂役,几个烧火做饭的庄户婆娘,当天下午又赶制了一副牌匾,亲自书写“李府”的题款,不到傍晚时分就挂了上去。

    欧阳月起初并不明白李南度到底是什么想法,但后来李南度说:

    “之所以有此安排,只是因为范兄目前尚且无踪,而你们两位都是女儿家,如果我带着你们只身犯险,生死尚且不论,就是有些磕碰,我也不好向范兄交代。(阳光大秦)而盈妹涉世未深,虽有些机灵劲头,但此去水寨,前路未卜,还是你们在此安顿下来,一边等候范兄的消息,我也好放心去水寨探个究竟。”

    欧阳月听李南度如此一说,内心安慰的同时又提心吊胆起来:

    “李公子,你只身犯险,倘若有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水寨可不比州府,那可都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你不要去。”穆盈满面愁容的说道。

    李南度知道两个女儿家的担心,但如今要想获得一丝有用的信息,水寨之行志在必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英雄信条)李南度态度坚决的的说道:

    “月妹,盈妹,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自有分寸,你们在这里安心等候消息。”

    九月十四日一大早,李南度就去找庄敬尧,并且从庄敬尧的手里借来一艘三角帆船,然后从商会附近雇了大约二十名水手杂役,花掉近千两采办了一些苏浙一带盛产的丝绸茶叶,还从庄敬尧的店里弄来两个西洋玩意。李南度忙前忙后,一切准备停当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亥时,在庄敬尧家里吃过些粗茶淡饭之后两人便径直奔往刘家港码头。汪直知道李南度要深夜出海的消息,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劲,硬是要跟李南度一起。

    两人到码头的时候,雇来的水手杂役已经在码头等候,李南度给每人派发了十两纹银,然后又从镇里的酒楼弄来许多好吃好喝的,在码头上直接摆起了宴席来。(死亡街机厅)这些水手杂役都是穷苦出身,靠海吃饭,如今有活干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李南度考虑到这次夜航的风险和未知,在雇佣水手之前就已经提前告知了此行的风险所在,但这些苦命的船家汉子,纷纷都摇头说,这年月能干上老本行都是见了活菩萨了,还管这许多。

    庄敬尧在一旁指点船上的大副,这个高鼻梁的西洋人是庄敬尧从家乡威尼斯带来的,虽然汉话说的不是很好,但基本的日常用语还是明白的,庄敬尧也是从西洋万里而来的淘金客,对于海上之事自然懂得不少。而自此出港东北而去,江口风急浪高,此时正是深秋时节,苏东一带盛行西南季风和黑潮暖流,只要舵手注意侧帆和主帆的巧妙运用,就可以顺利驶进东北方的马鞍岛方向。

    李南度也在一旁不停的问询航行事宜,也算是临时抱佛脚,说不定日后能派上用场。为了保险起见,庄敬尧的中国先生赵贤还从镇里找来一个熟悉这一代水路情况的向导,这位叫做秦欢的向导如今已届古稀之年,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下西洋时副旗舰的瞭望手。

    秦欢说,如果要在季风变换的季节顺利驶入东北的马鞍岛,除了利用沿岸的暖流季风和西南季风以外,还有一个讨巧的办法,就是利用潮汐,夜里寅卯之间正是月潮初涨之时,如果能在这个时候进入马鞍岛附近的沙洲,就可以避免船只搁浅。

    李南度起初虽然对这个方法有些捏不准,但听这个干了一辈子的老水手如此说,一颗悬着的心才安了下来。这些来年,东流寨和盘龙坞虽然近在迟尺,而朝廷始终难以悉数剿灭,恐怕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地理位置的阻碍。

    待水手杂役们酒饱饭足,李南度这才指挥将物资装船,欧阳月和穆盈也偷偷的赶来为李南度送行,起初李南度并不想让两个女儿家前来送行,但实在阻扰不过,也就只好就范。

    此时已是子时将近,待所有都准备停当之后,李南度,秦欢,赵贤,庄敬尧,欧阳月,穆盈,还有一直嚷嚷着要和李南度随行的汪直,都聚集在帆船的甲板上,此时正是九月十五之夜,月亮的照度还很是理想。

    对于刚刚认识不久的庄敬尧来说,李南度的这股子劲头让他很是佩服,半开开玩笑着说,李南度真像自己年轻的时候跟随葡萄牙船长去象牙海岸探险一般,年轻而不畏艰险。

    秦欢也是去过西印度群岛一带的人,对李南度的这番看起来有些冲动的劲头也是甚为理解,当年若不是靠着这股子热情和拼劲,怎么能浩浩荡荡的去万里之外的西洋。

    赵贤虽然看起来有些老学究的样子,但因为跟庄敬尧这个西洋人接触的多了,也沾染了一些西洋的秉性,虽然对于李南度的航海热情交口陈赞,但同时也对此举有违朝廷法治而私下担心。

    而欧阳月和穆盈两个女儿家此时除了担心,还是担心。欧阳月从镇内的布庄里弄来几件厚实的披风,说是夜晚出海,风急浪高,不要着凉。穆盈则没有欧阳月想的如此周到,只是从镇里的酒肆弄来一壶上好的金陵老酒,递到李南度手里的时候,扑鼻的清香,直勾得肚里的酒虫来回蹿动。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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