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算命
楚凡喜悦地离开礼物店,步入街道。(
死神之无影刀)
人群熙攘,车流不息。
看着眼前的人群和车流,心底升起一份归家的灼热,渴望而希冀着父亲看到自己送的礼物时的开心,想象着那个美妙而幸福洋溢的情景。
少年心性总如此。
走过熙攘的人群,漫步在树叶笼罩下的人行道,似无形中隔离世俗的喧闹,这片绿叶下的空间和空气,显得如此宁静而清新。
宁静中,一张印着八卦图的白纸铺在地面,白纸也并非纯白,八卦图上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字及其方位图标皆为黑色,如此点缀下,整张图纸显得煞是鲜明,似图腾般吉祥,引人注目。
八卦图纸上又摆着一个竹筒,竹筒中插满竹签,图纸四角东南西北各以一块长方形木头压着,压着图纸的目的无非是防止被天风刮起来。而竹筒中的竹签,却显然地让人想到这是占卜抽签之用。
整个一副江湖术士、算命占卜的道具摆设,可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张八卦图纸的前后左右却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缺其不可的人。(
花非花雾非雾)
课堂之上需要老师,厨房里需要厨师,汽车在行驶时,驾驶座上需要司机,这都是物理事物存在的对应关系与必然。
诧异中,楚凡左顾右盼,也没能瞧见眼前这副八卦图的主人,心下念想:“这有图有卦,为什么偏偏就没有算命的先生?”念及此处,不免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拎着装礼物纸箱的右手渐渐觉得无力。
诧异渐趋心悸时,八卦图纸三五米远处的一棵大树背后,只传来几声咳嗽,人影随咳嗽声一起,逐渐浮现眼前。
定睛看去,咳嗽人约莫五尺二三,一身白衣黑裤的唐装,相貌不凡。颔下有微微胡须,同鬓角的头发一样黑白交错,似是历经岁月的消磨,眉毛整齐而浓黑,一双眼睛,甚是有神,仿佛真能洞穿世间吉凶祸福一般。走路时步伐沉稳,脊背笔直,和看上去五十上下的年纪,让人觉得不太相符。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折扇尚未打开,右手握着折扇扇柄,扇身正被左手抓在掌中。
楚凡看得分明,心道:“这个半老老头乍看上去还真有些功夫,不象是那种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权妃之帝医风华)”想到这里,不由对眼前的半老老头多了份好感。
半老老头走路时,跨度极大,三五米距离,片刻即到。
楚凡只觉一个身影临近身边时,又有一股莫名的威严压迫过来,按照自己对拳法的了解,这种所谓的威严该是一种实际存在的气势。
气者,势也,凡人皆有,只是有高低富贵贫弱之分。当然,气势是后天形成的。
楚凡压抑得很,微妙地感知半老老头绝不是普通人。
这种威严,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在练拳时或者练完拳之后,都会释放出来。唯一不同的是,父亲的气势是严厉、威武如雷霆闪电般的霸气,而半老老头的气势相比之下,显得柔和、亲近自然许多。
这种气势,楚凡尽管是感觉到了,事实上,这只是凤毛麟角,真正的气势,以他的心理和对拳法的理解,根本承受不住。
正因为如此,许多拳师在练拳的时候,会选择一个安静而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腹黑嫡女)这么做,一不泄漏武功招数,二能避免一些某种意义上对偷看者心理的影响甚至是直接的斩杀。当然,这种气势可收可放,但练拳时,气势难免控制不住,外泄而伤人,这也是事实。
楚凡能隐约地感觉到半老老头的不简单,这也是半老老头刻意释放气势所至。
半老老头走近身来,站在八卦图纸正上方,打量着凝望自己的楚凡,道:“同学,算卦?”
楚凡一惊,讶道:“老大爷,我以前也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生?”
老大爷笑道:“我是个算命的先生,你不止是学生,你还练拳。”
楚凡更惊:“这老头说得真准,难道真是那种知晓天机的人物?”心中疑虑,脱口而出:“算命老头,你还知道什么?”。
老头置楚凡对自己不尊敬的称呼只是微微一笑,神秘莫测地道:“你今年虚岁十八,再过三日,便是你的生日。”说完这些,不管楚凡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只顾说道:“今天是父亲节,你买了礼物。”
楚凡刚才还只是惊奇,听完老头说起自己生日和父亲的礼物这些话后,简直快对算命老头膜拜起来,同时,一股不解的好奇和不服的少年心性从心里升起,冲算命老头问:“你说的这些真准,你能算到我这礼物是什么吗?”说完,不自觉地紧了紧拎着礼物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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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老头说的关于楚凡的种种情况不假,但是,很显然,楚凡并不是盲目地相信算命老头预算的能力,他自己心中早就有了多种分析。
起先,老头说自己是学生,而自己正穿着邵市四中的校服,不用老头算谁都能看得出来。之后楚凡假装惊讶,又问算命老头还知道什么,老头说自己还练拳,楚凡一想,自己双手手掌、拳头布满拳茧,细心人也能看出来,算命老头自然是发现了。
这两种算计,对楚凡来说,就是算命先生没有预算占卜的能力,也具备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力。但是,随即算命先生说起自己的生日年龄,从自己的印象、种种记忆中搜罗,没有任何关于算命老头的丁点片段。尽管如此,但以楚凡的智力还是能想到,算命先生完全有可能和自己父亲认识,也有可能是从别处打听到的。但是,老头为什么就偏偏要打听自己呢?
正因为楚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这么多分析,所以才向算命老头有了接连的几个问题,要想验证算命先生是不是真正的具备预测的能力,才有了让算命先生说出礼物是什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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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的问题才一提出,心想;“算命老头,你是真是假,马上揭晓,回答不出来,就是假冒的骗子。”不由地又暗笑起来。
看着楚凡暗笑的表情,算命老头仿佛将他的种种思维全部知晓,心下也是暗笑:“这孩子智力还真不错,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冷静沉着地分析出这么多,拿这样一个看似不可能的问题来考验我,不简单。”心中已有了主意,所幸佯装沉默,并不着急回答。
其实两人心里到底想的什么,谁都不清楚,只是双方的一种分析猜测。
楚凡见算命老头回答不上来,讽道:“算命老头,你算不出来了吧?”
算命老头摇了摇头,不说话。
楚凡得势不饶人,又是讥讽:“我说你个算命老鬼,你不周易八卦、河图洛书吗,你这就算不上来了,你快推、快测、快算啊。”说罢竟笑出声来,为自己算计算命老头而高兴。
“哈哈!”算命老头也是大笑起来,随即吟道:“为人最朴素,仗义是林冲!”吟完之后,又对着楚凡道:“孩子,不错啊。”
算命老头才吟完两句诗,楚凡便停止笑声,脸上神色突然变换,对后边那句赞赏还是什么错不错的不予理会,好似也没有听清楚,这回对算命先生是真正地信服了。
“算命先生啊,您算得可真准!您这功夫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哈哈,小子不用夸扬我。”算命先生镇定地笑道:“同学,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楚凡应允地道:“算,算,算呢,先生您这怎么收费?”
算命先生这时打开折扇,摇了摇,道:“卦算有缘人,贫道算卦,不为物质金银,灵验与否,在乎一个缘字。”
楚凡似懂非懂,听算命先生这么一说,大概是说不用给钱,又好似说自己是有缘人,至于钱不钱的,随意就可,这么个意思。
楚凡乖巧地道:“算命先生,知晓前程,神乎其神,神乎其技,快帮我算算!”
算命先生对楚凡的奉承只是微笑,四下打量起楚凡来。
眼神迷离,似闭非闭,折扇合起,递至左手,右手合拢,拇指指尖分点其他四指,上下左右,也看不明白。
良久,只喃喃念出几句似偈似签地话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七夕众里血光灾,山雨欲来风满楼,鸿渐于陆方成材!”
楚凡听完四句诗,不觉记了下来,心中正自分析四句诗的意思,才想到“血光之灾”四字,便不禁皱眉,便连身体四肢都不禁起了寒颤,心想:“算命老头预算的能力不假,但我,怎么能有这么严重?”心中一股不愿相信的念头升起。
“先生,是否有化解的方法?”楚凡带着丝沮丧和焦虑。
看着楚凡失落的样子,算命先生也是暗自惋惜,道:“这是宿命,也是契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便不必要逃,不必要避!年轻人,你该面对,承受、担当才是。”
“宿命?契机?”楚凡心里只记住两个词,懵懂中将礼物转交左手拎着,右手伸至衣服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算命先生:“先生,谢谢。”
算命先生也不客气,接过二百元钱,看着楚凡的右手手掌,道:“你练拳已有些时间,目前需要实践,只有在真正的搏斗中,拳法才能得到真正质的提升,否则,一个人根据拳经所练的拳术,只适合表演,并不适合搏斗。”
楚凡听着算命先生所说,只觉认同,曾几何时,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自己一直没有达到父亲所说的那种地步而已。
“先生,还是拳师呢,谢谢你的指教!”楚凡认可算命先生,谢道。
“指教不敢当,你我之间,这是一种缘分也是契机。”算命先生说着,心里也是感慨,或许,正如他所说,这正是一种契机。
楚凡并不懂得契机从何而来,带着团团疑虑向算命先生告别,径自往回家的路走去。
目送楚凡的离去,算命先生不由念道:“杀身者成仁,立地者,真能成佛吗?”仿佛想起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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