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对眼
楚凡和梁矮子才走到网吧门口，只见“天语网吧”四字牌匾闪闪夺目，电字金光四耀，金光映射之下，网吧的玻璃门上也折射出光色来，如天上虹，门上的倒影，显露出四个彪形大汉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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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门口，左右两边，前后顺序分别站着两个强壮的男子，服装虽未统一，发型也各异，但是，四人姿势、身高都差不多。
这四人，便是看守网吧门口的打手，也叫炮手。炮手，原本是操纵部队火炮的军事人员，也有麻将桌上赌钱，经常给人点炮输钱的人。
将炮手称作看门打手的来由，出自上个世纪东三省地下皇帝乔四爷。乔四爷这个名字，尽管终被历史的尘埃湮没，但，他绝对是一个时代的霸者，尽管时代过后，各地都不乏手眼通天的人物，却没有人，再有四爷那样的地盘和势力。所以，黑道历史上，也只有一个四爷的存在。
尽管四爷的故事逐渐成了传说，各地黑道、堂口却有意无意的争相效仿。虽然看门护院这个职业历来就有，也绝不是四爷开创，但是，从某种意义上，四爷却真正地成了炮手一行的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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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就是如此，有些事，有些行道，就算不是你第一个做的，但是，你能将这行做大、做远、做久，取得非法的所谓成功，那么，你就是这行的大哥，黑道中人，甚至会承认你鼻祖、祖师的地位，同时，各种合作、交易、生意、挑衅也会接踵而至。
天语网吧的这四个炮手，先不管他效仿乔四与否，就这身形强壮，腰圆虎背的身躯，楚凡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练外家拳脚的练家子，心中警惕起来，暗道：“这个天语网吧看来经常出事情，以至现在都站四岗了！”
按照一般小网吧的惯例，门口有一个、两个人接待来网吧消费的各种顾客即可，而天语网吧是大网吧，上千台机器，从看门的炮手有四个之多，就能看出网吧的实力和背后的势力极不简单。
楚凡和梁矮子走到门口，四个炮手中的一个大汉面无表情，眼神警觉地打量他们两，看了几眼，大汉伸出右手，拦住去路，尚未作声。
“大哥，我是你们家的常客，这是我同学，一起来上网的。”梁矮子见大汉动作，就知道是要搜查自己和楚凡，忙机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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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并不买账，声音低沉：“有没有带利器？”
梁矮子拉了拉楚凡衣角，朝大汉示意，自己双手不自觉的微微抬起，楚凡会意，也是依样葫芦，大汉毫不客气，双手先后在两人腰间背后搜寻一番，看有没有带刀棍匕首之类的凶器。
搜查了下没有什么发现，便退后一步，放楚凡和梁矮子进去网吧。
两人穿过玻璃们，进得网吧，梁矮子让楚凡在收银台站着等他，自己却直奔包厢里找机器，两眼放光，还不时的见着各色女人、女学生，虽眼露迷离，倒也不敢搭讪。
好不容易，才找着两台挨在一起的电脑，分别是667、668号，左右看了下，见没有其他人，确认没有人占自己位置之后，才准备回去门口找楚凡。
楚凡站在门口，只四处打量，心里计算着时间，梁矮子去了近十分钟尚未回来，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心中正自犯疑，梁矮子手上已拿着两瓶“加多宝”回来了，递了一瓶给楚凡，楚凡也不客气，顺手接过。
梁矮子又领着楚凡，一起去收银台找网管登记了身份证号，包厢上网的价格可不低，五元钱一个小时，梁矮子给两台机器各押了20元，喝着凉茶，哼着小曲，和楚凡一起，准备去包厢找自己开的机器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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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网吧门口又前后进来两个青年，两个青年头上都染了颜色，一红一黄，红头发的比较强壮，得近一米八的身高，体重也有一百五六十斤。黄头发的也是不矮，也有一米七五上下，体格也甚是强壮，两人嘴里吐着烟圈，一副混混装扮，好似神气。
梁矮子不觉回头朝那红头发的看了一眼，面对他的是两道凌厉的目光和红发青年嚣张的唾骂：“看你大爷做毛？”
梁矮子本非懦弱之人，身边又有楚凡在场，自己还是这家网吧的常客，知晓在网吧里发生不了什么大事。
少年性起，不容唾骂，针锋相对：“就是看你这一根毛！”
红发青年一楞，看梁矮子个子不高，气势倒不弱，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善茬，伸出右手中根，指着梁矮子骂：“小子，你是不是找死，这片里敢骂我刘子建的少之又少，你小子好样的，有胆和我出来！”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黄头发的青年也跟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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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矮子听对方说自己是刘子建，心中已然惊骇。
刘子建，四中这片区域的混混头目，打架斗殴常有，进出警察局的次数比回家还多，也正是如此，警察局的人和他都熟了，而他也被道上的人送了个诙谐的外号“刘条子”。
条子本是警察的称呼，刘子建不是警察而有此殊号，也可见其能力。
梁矮子也算是学校里的一个小混混，刘子建的名号自是听说，不想今天自己遇着真人，还争吵起来，反正讨不了好，而事以至此，也需要解决，别无他法，硬着头皮，尾随红黄头发青年，出了网吧。
楚凡对于刘子建的名号，也所知一二，想拉住梁矮子却没来得及，出于义气，又是同学，不能不顾，只好出门，伺机而动。
网吧外，天风习习，霓虹灯影，风摇闪动。
网吧门口的四个炮手对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他们是网吧的守护者，只有在网吧里发生打斗闹事时才会去管，网吧外的大街上，不管别人闹成怎样，打得如何激烈，四人也会如金刚菩萨般，不闻不问，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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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院的规矩就是如此，只管自己所看护的一亩三分地，不看他街瓦上霜。
这也正是刘子建刘条子这号混混不敢在网吧里闹事的原因。
梁矮子和楚凡也知道这个关节点，两人原本可以不出来，甚至可以寻求网吧的庇护，只是，这并不是两人想做的，两人都是少年，耐不住寂寞，也受不住挑衅。
“小子，你骂我条子哥，怎么解决？说吧！”和刘条子一起的黄发青年显然是刘条子的小弟，他倒很会给刘条子长脸。
梁矮子没将黄发青年放在眼里，对他这种说话的调调有些恼火，向前一步，道：“你又是哪来的小子，骂的不是你，没有你说话的资格，懂吗？”
楚凡在一旁站着，并不作声，对梁矮子说的话暗竖拇指，这旭少说的不错，不卑不亢，颇有得理之势，也不失高调，一句话便将黄发青年顶得哑口无言。
黄发青年脸色一红，心想还真是对方说的那样，嘴上却不服：“小子，老子赵晓龙，道上都称我声小龙哥，跟你小龙哥这么说话，今天，我看你怎么死的？”小龙哥心知言语上讨不了好，不愿斗嘴，将自己名号报了出来，又以死字恐吓梁矮子，也并非不高明。
梁矮子并不心虚，不知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赵小龙是什么人，只打趣地道：“什么小龙虾，小龙女，小龙蛇的，没你说话的份。”说完也不管那小龙哥什么反应，望着刘条子道：“刘条子，你也是这一片的知名人物，我今天只是看了你一眼，你也骂了我，喊我和我兄弟出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刘条子眉毛上挑，微怒道：“小子，你今天骂了我，就该赔礼道歉！”见小龙哥没讨得好处，只感觉梁矮子油滑得很，以道上这些谈判、摆谱的伎俩压根压不住对方，作为一名老混混，自己威望受别人挑衅，摆谱装大象通常是这样的手段，可是对方竟不知趣，心下一横，凶意已起，决计不能轻易放过对方。
“怎么个赔礼道歉的说法？”梁矮子摆出副谈判口吻。
“瞌三个响头，请我跟我兄弟小龙网吧包厢包宿，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我要你三根手指，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刘条子见梁矮子示弱，趁机勒索，放出狠话。
楚凡也是眉头一皱，暗道：“这刘条子真会勒索，旭少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打起敲诈的主意，还要磕头道歉。”心中会意，并未表露，沉默不言，静观其变。
梁矮子乍一听，额头已然见汗，脸上泛起轻微白色，自己平日里虽也打架放狠话，却没有刘条子这样开口就是要人手指的，心中盘算，惹上了刘条子这号混蛋，早就听说这小子的路数和为人，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了，以后决计没好日子过。
咬了咬牙，望楚凡看了眼，眼含求助，楚凡知意，望刘条子道：“刘兄，小弟楚凡，是否可以给我个面子，这事是我兄弟不对，该赔不是。”见刘条子不说话，忙转向梁矮子道：“旭少，你去给刘兄和小龙兄买两包芙蓉王。”
刘条子不禁打量眼前这个少年，一米七五上下的身高，眉宇之间透着一份成熟与坚毅，沉稳当中又似带着一股狂傲，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双眼间精光四射，望向自己时，如无底深渊中两道长虹贯穿天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凡的霸气，再看肤色红润，双腮微鼓，两臂修长，肌肉发达，臂间隐有青筋暴露，给人一个拳者、健壮、阳光又高深的感觉，再听少年说自己是楚凡，他可是知道楚凡的厉害。
打小练拳，家传拳法，七岁获少儿宫武术冠军，初中三年，多次代表学校斩获全市武术表演冠军，入高中后，曾与不少道上混子、学校恶霸斗殴，手下从无五合之人……楚凡之名，东南而起！
“好，今日就给楚凡兄弟个面子，以后让你这兄弟看着点！”刘条子虽非练武之人，但手下有不少会拳脚的，不少人和楚凡较量打斗过，都不外乎一个结果，心想自己要是和这楚凡真动起手来，怕是三招两式都走不过。
楚凡望刘条子微笑，道：“谢刘兄高义。”
梁矮子见一场危机化于无形，向楚凡致以感谢的眼光，快步跑去对面烟草店买烟去了。
突然，街角冒出十来个青年，都拿了刀片在手，个个沸腾，领头一人更是高大威猛，十余人冲楚凡这边冲来，人群中有人大喊：“杀了刘条子，老大给二十万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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