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傍晚,刘沛然提着包袱,冒着大雪,来到柳家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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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一的夜里,他用杀了几个鬼子后,又连夜跑出了塔城,跑到了苏德生家。二人又是畅快了一夜。天蒙蒙亮时,苏德生把他脱下的染血的衣帽塞进灶炕烧了,把他锁在东院房里睡觉。初二夜里,养足精神了的刘沛然把钱送到桃花峪姐弟俩房门外,又连夜赶回苏家东院。初三白天,他站在房门里,再次听到了苏德生和姐弟俩的对话,再次目送姐弟俩远去。
刘沛然看到柳家大门虚掩着,纳闷儿地走进去闩上。
杨子姝脸色苍白地出现在东下屋门口,目光复杂地问:“你回来了?”
刘沛然看了看她,皱眉问:“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杨子姝强颜欢笑,说:“快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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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沛然在房门外把衣服上的雪抖搂干净,进门关上房门,随杨子姝走进外屋,问:“你病了?”
杨子姝不答,走进里屋。
刘沛然又随着走进里屋。
那张四仙桌和两把椅子还在屋地中央,桌上还是两双筷子两个碗两个酒盅,还有两盘菜。桌上烛台上插着白蜡烛。炕上是他原来的铺盖,枕头两侧放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带盖儿的白色陶罐。
屋里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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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姝指着里面的椅子,说:“你坐。”
刘沛然把包袱放在炕上,坐在里面的椅子上。
杨子姝从外屋用右手拿着冒着热气的酒壶进来,说:“屋里冷吧?我刚烧炕。”说完,她把酒壶放在桌上,点亮蜡烛,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用右手为刘沛然倒酒后围自己倒酒,端起酒盅,说:“为你接风洗尘,我先干为敬。”说完,她一饮而尽盅里酒,又说:“我要出门了。”
刘沛然如释重负地反问:“你要出门了?”问完,他从炕上拿下包袱,边打开边说:“正好我给你定做了一件衣裳,你看出门穿合适不?我还给淑娴定做了一件。”
杨子姝含泪看着刘沛然,看着他手中蓝地白花的袄罩,说:“先放那吧,一会儿我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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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沛然把袄罩和包袱放在炕上,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他又吃了一块琥珀核桃,觉得很是香甜,又吃了一块,边咀嚼边问:“我走这些天,你和淑娴都还好吧?”
杨子姝自斟自饮后说:“你那天晚上走后,淑娴就哭着跑回西屋。她本想你要我后再要她。可你一去不回,她哭了一夜,第二天就病了。可能是在门外听我们说话就冻着了,再加上又羞又气,躺在炕上起不来了。睁眼闭眼就叫你的名字。我白天喂她药,晚上陪她睡,哄她,劝她……”
刘沛然忙站起身,问:“淑娴呢?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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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姝摆摆右手,说:“你坐下,一会儿你就能看着她了。”
刘沛然只好坐下,一饮而尽盅里酒,又问:“其他呢?还好吧?”
杨子姝为刘沛然倒酒后围自己倒酒,含泪摇摇头说:“冬月初二,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汉奸领五个鬼子来搜查。搜查了东西下屋和东屋后,又要搜查西屋。我说那里是闺房,姑娘还病着呢。可那汉奸和鬼子们把我推进西屋,一进屋他们就把淑娴和我的嘴堵上,两个鬼子按住我们的胳膊,那个汉奸和一个鬼子按住我们的腿,他们就开始……”说着,杨子姝捂着嘴,大颗的泪水顺着腮边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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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沛然拍案而起。
杨子姝继续说:“淑娴和我只是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可他们却是一群狼,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豺狼。”
刘沛然横眉立目。
杨子姝继续说:“他们一个糟蹋完了,另一个再糟蹋。另一个糟蹋完了,第三个还糟蹋……后来,淑娴先昏过去了,我也昏过去了。”
刘沛然咬牙切齿,一饮而尽盅里酒。
杨子姝继续说:“我醒过来后。看汉奸鬼子们都走了,才把堵嘴的东西拿下。淑娴醒后,挣扎着下炕,咬着牙用凉水洗身子,直洗得浑身发抖。我为淑娴盖上棉被,守了她一夜。天亮时我睡着了,却被淑娴推醒了。淑娴对我说:‘子姝姐,我死后把我火化了,等开化时把我的骨灰洒在太河里。告诉沛然,我来世一定干干净净地和你一起嫁给他。’淑娴说完就断气了。我揭开棉被一看,血流了一大片。淑娴她是用剪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说完,她指着炕上枕边右侧的陶罐说,“那就是淑娴的骨灰。”
刘沛然含泪捧过陶罐,坐下,打开盖儿,看着骨灰,流下了眼泪。
杨子姝一饮而尽盅里酒,流泪继续说:“就为了淑娴这句话,我忍辱含垢地活着,料理了后事,我想去告官,可又一想他们会反咬我破坏日满亲善甚至反满抗日,就只好等你回来。我白天黑夜地躺在这东下屋炕上,铺着你的褥子,盖着你的夹被,枕着你的枕头。我想,你回来一定是这个时候,我就天天这个时候做这两样菜等你。现在,终于等到了你回来。”她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又说:“这个院里所有的房子我都给你了。这是房契,虽说是白契,可有中人作证。我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罐子,我死后你把我火化装在罐子里,开化后和淑娴一起洒在太河里。我想和你说的和淑娴临走前说的一样,我来世一定干干净净地和淑娴一起嫁给你。”
刘沛然吃惊地看着杨子姝。
杨子姝慢慢举起左手,露出白皙的手腕上有个寸余长的伤口,鲜血一滴滴地流出。她苦笑着说:“这是我刚才烫酒时割开的。”
刘沛然急忙低头看去,杨子姝椅子下已经是一滩血了。他慌忙站起来,把陶罐放在炕上。撞翻了椅子,撞歪了桌子,抓着杨子姝的双肩问:“你这是为啥呀?”
杨子姝指了指炕上的袄罩说:“给我穿上,一定很合身。”说完,她的头无力地靠在刘沛然的胸前。
刘沛然摇晃着杨子姝,大叫:“你醒醒,我这就带你上医院!”
杨子姝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又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
刘沛然咬牙抱起杨子姝,跑出屋门、房门、院门,疯狂地跑在小巷里。
杨子姝仰起脸,含泪微笑说:“沛然……”说完,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头歪在一边,停止了呼吸。
刘沛然缓缓停下脚步,看着那张已经苍白的却似平静熟睡的脸,跪在雪地上,仰面放声大哭。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漫天皆白,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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