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光则一进了落地花罩,就见吕绰独自一人坐在太后身侧,心陡然提了起来。(
都市邪王)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且也不过是给了她一些茶叶罢了。难道这也叫母后知晓了?故召了吕绰过来教训?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看清了吕绰面上还未退去的羞意,轻吁了口气,敛了眸中的关切,放下心来。
此时,刘彦大礼参拜。吕绰自知身份,特起身避开。待得刘彦行了礼,她恭恭敬敬地福身见礼,“雍王殿下大安。”说着又向刘彦一拜,“小女见过司徒大人。”躬身下拜时,她眸底聚起森冷的恨意。嘴角挑着阴森的冷笑。
于是乎,她的礼数越发的恭敬了。
刘彦一怔,向她叉手还礼,“小娘子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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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看在眼中,渐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这个吕绰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太后娘娘有事,小女先行告退。”吕绰向太后一拜,躬身退去。
她一直低垂着头,所以没有看到符光则追随,且关切的眸光。
刘太后看在眼中,心底颇有些纳闷,自八年前大病了一场,这个儿子虽仍是温文有礼,待人却带着股疏离,对自己这个母亲亦是一样。
这会,怎么就对没过几面是的吕绰上了心。儿子是自己养的,她自然知道,符光则绝不是被美色所惑。
“六郎。”刘太后轻唤一声,笑谑道:“怎么,瞧上人小娘子了。”
符光则一惊,收回了幽长的眸光,下意识地辩解,“儿子不过是……”
“瞧上就瞧上,这又有甚么不好意思认的。(
绝品高手)”刘太后温慈地笑道:“放心,有母后在,必能趁你的意。”
做娘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偏生这个儿子是个愚直认死理的,因着当年的事情,不仅大病一场,性情也越发的冷淡了,连带着对自己这个亲娘也存心疏远,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戒备恐惧。
身为人母,岂会不心疼伤感,有心修补母子亲情,偏生儿子一避再避。刘太后只怕逼急了儿子,或则又病了,岂非事与愿违。故尔,心下虽不好受,却也由着儿子去。
难得儿子对吕绰上心,自己也属意她为夫人,何不玉成好事。凭着吕绰的聪明劲,自然知道要如何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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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光则听了这话,心下微涩涩。
娘亲从不因喜好处事,她之所以这么说,绝不仅是因为误会自己看上了吕绰,才要成全自己。他身为雍王,朝上的事情再不多管,也不会一无所知。
刘、郁两家,隐隐然势成水火。
所以,娘亲才急于安排自己的婚事,以便拉拢人心。她会说那样的话,多半是看上了吕家的家财。东海吕氏在朝虽无甚势利,然数代为商,有他们为盟,至少在钱粮上不用忧心。
符光则涩然一笑,默不作声。
刘彦递上一份折页,“这是郁仲平拟的羽林军出缺的军职人选,并龙武、虎贲、羽林三军下一季的军费开支。”
闻听政事,刘太后敛了眸中的慈爱之色,接过手,又问刘彦,“怎么不去和陛下说?”
刘彦苦笑一声,“太后娘娘看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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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展开折页一行行看去,越看脸色越沉,待看到皇帝大红的朱批“准奏”二字,怒不可歇地将折页“啪”地一声丢在了案几上,“皇帝是越来越糊涂了。京中三军,也就羽林还算陛下亲卫,竟也交给郁仲平,他不想坐那张椅子,趁早让贤。何必置咱们母子于险地。”
符光则在路上碰见刘彦,被硬拖了过来,这会见娘亲言辞无忌,微蹙了眉头,一拱手道:“儿子还有事,且先回宫了。”说完,也不等刘太后开口,人就逃也似的出了殿门。
刘太后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铁青了一片,手指着殿门,向刘彦道:“二哥,你瞧瞧他们兄弟,我是为了谁。(
地狱老师之朱雀)他们倒是一心一意地与我做对!”
“刘彦叹了声,“六郎自小就是个认死理的,太后又何必往心里去。再则,现如今他不仅应了婚事,还担下了秋闱主考的差事。这可不比原先好多了,至少六郎知道了太后的难处,至于其他,慢慢来就是了。”
想起早年儿子常年住在太平观,对自己这个娘亲连面都不一见。如今他能住回宫中,答应娶亲还出任差事,确实是比早年好了许多。
“我是前世欠了他两兄弟,今生还债来了。”刘太后一声叹罢,敛去了面色的黯然,眸中泛起精光,思忖了一会,道,“既然皇帝批阅了,本宫是不好再说甚么的了。只管让中书省行文,本宫倒要看看,门下省会如何驳回!”
三省六曹——中书省负责拟诏,门下省负责监查,尚书省六曹负责实行。
前翻皇帝越过门下省,直接任命韩俊为本届秋闱主考,门下省和御使台已是相当恼火。尤其是门下省的那几个老家伙,甚至跑去别苑跪谏,皇帝不理,又往宗庙哭太宗皇帝。
最后,皇帝无法只重新下诏,由符光则出任主考,韩俊改为副主考,那帮老家伙才悻悻做罢。
这会又闹这样一出,门下省那帮老家伙怕不翻天。
“可是……”刘彦愁难道:“太后忘了,侍中诸泽才刚告了丁忧,还有姚用自宗庙哭了太宗,就一直病在床上,听太医说怕是不成。门下省只剩得个鲜于齐,独木难支啊!”
刘太后先是一愣,旋即冷笑,“郁仲平倒是会挑时候。”
门下省的侍中、侍郎都是朝廷重臣,不是随便可以补上的,纵使自己有人安排,也没有这么快。郁仲平是瞅准了这个空档要权要钱!
刘彦蹙眉忧心,“一但门下省画押拟可,咱们可就没法子拦了。”
刘太后岂会不知,然自己即已还政,就不好再明着插手政事。不然,御使台那帮愚夫子又有得闹了。可是,就这么将羽林军拱手相让。倒不是肯不肯的问题,羽林军为禁宫戍卫,是唯一还未让郁仲平全握在手中的禁军。
一但他连羽林军也掌握了,自己母子几人的性命,可就完全握在他手上了。
刘太后深吸了口气,将折页递还刘彦,口中叹道:“二哥啊,陛下即已准奏,这事咱们管不了。圣谕咱们也不能扣着不发。只好交去门下省,怎么办,由他们去。”
刘彦闻言愕然,这不可像她的行事风格。正待要说甚么,忽瞥见她眸中闪动的精光,登时安下了心,长揖作礼,“臣谨奉慈谕。”言毕,袖了折页退去。
此时,窗外狂风怒作,显然将会有一场瓢泼大雨。
刘太后起身行至窗边,看外边花木倾倒,落叶知乱舞,嘴上喃喃叹息:“果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珍娘……”
侍立角落中的丁尚宫听得刘太后轻唤,躬身上前,“婢子在。”
她原是刘府侍婢,服侍刘太后一辈子,纵使居秋身居正五品尚宫之位,仍是习惯以“婢”自称。
“你亲自往衡阳府走一趟,就说本宫请太妃进宫小叙。”
丁尚宫瞅了眼窗外情形,嗫了嗫嘴想要说甚么,终究咽了回去,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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