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收尽一场风和雨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闪着。（
奈何殿下太妖娆）我连自己都有点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子？原来在庙堂之上自己做事小心翼翼，很怕一步走错。结果还是走错了。现在却反过来了，一出一猛的什么事都敢干，一点都不计后果。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现在的江湖跟过去的江湖不一样了，过去江湖上还有英雄好汉，现在这种人基本上就消失了，即使还有，称呼也得改成江湖大傻了，因为在现代人看来，这种人跟傻子没有什么区别。江湖上哪里有什么英雄好汉，不过就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罢了。过去大家有什么过不去的当面锣对面鼓，执刀执枪明火执杖痛痛快快的就干一场。现在一般的都不玩明的，不知不觉就把活做了。即便迫不得已玩明的也不在自己地盘上玩。李颖和易南方都是有事业的人，各有各的势力范围，互有自己的生财门道，井水不犯河水。按道理他们谁都不会轻易的主动招惹谁，可为什么就火拼起来了？这个我是真的搞不懂了。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爱恨情仇什么的。现在谁都不会为一点小事闹的天翻地覆，如果大家都像港台片子里演的那样，动不动去抢别人地盘，掏枪就去火拼，那样必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这样的事情谁能捂得住？一旦把事情闹大，满城风雨，大家都玩完。所以，就是发生不可避免的冲突，大家也拣动静小的方法整，实在需要杀人，如果用刀解决了，就肯定不直接用枪打死，虽然结果是一样的，都是死人，但刀比枪的惊动范围要小的多。（
超级仙医）这个道理李颖肯定也懂，她置办这么大个家业也不容易，干嘛非得意气用事呢？
我并不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走出来就是为了能够找到更好的生活。可是，生存必须的基本条件让我很多时候都迫不得已，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不去做，那么就只能等着与这个世界诀别。我来到这个世界走一回，虽然没有带着什么重大的使命，但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来一趟，然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总得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即使这个世界给我的只有伤心和痛苦，我还是不能放弃对它的眷恋。
在我的生命里，我觉得还剩下一段没有燃尽的火焰，我不能眼看着这段火焰无声无息的就熄灭了，必须要加大风力，让这段火焰燃烧的更猛烈一些，照亮我的剩下的那段人生，照亮前面的路程。所以不能就这样把自己悄然放置于一个无人靠近的境界，透过一副苍白的脸庞，去幻想自己那美好的未来。任那段火焰在此自生自灭。
我在胡思乱想中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我梦见自己穿越到了大唐盛世，做了一个挺操蛋的王爷。王府豪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三妻四妾，可以随意乱搞。唉！还是大唐盛世好，就是好！就是这样乱搞也不会践踏社会主义的婚姻道德。
我梦见了自己看上了王府里一个叫秋香的丫头，把她骗到了王府的后花园，在一片美丽的花丛中谈情说爱。那好像是一个秋天，阳光灿烂，天高云淡。我们躺在一片金黄的落叶上，任凉爽的秋风从我们年轻的皮肤上吹过，那情景是多么激动啊！秋香含情脉脉，长得就像巩俐似的，宝葫芦一般鲜嫩的****抵靠在我的胸膛上，让我立刻热血沸腾，心脏狂跳。（
阿玖）我实在是受不了她那明星一般的挑逗，又是接吻，又是抚摸，最后是笨拙地****。秋香半推半就，欲罢还迎，云鬓花颜金步摇。那感觉简直就要飞起来了，秋香不断地哼哼唧唧，吴音暖语轻声叫着疼啊痛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扭动着雪白的******，就像海里游动的一条大白鲨。落叶在我们滚烫的身体下仿佛要燃烧起来，我抱着巩俐那个版本的秋香，就像抱着我的青春偶像，抱着我年轻的梦想。
梦境真实而具体，唯美而色情，我在一阵甜蜜而惊慌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晨勃，那家伙硬绑绑的坚挺在那里，呼呼冒着热气，这是它老人家自妻子车祸以来第一次获得勃勃生机，表现的如此这般非凡。看来秋香这丫头实在是不简单，唐伯虎也是出手不凡，只是让我在梦里占了便宜。
我翻身起床，朝霞透过窗子，突然打在我的脸上，梦境在我的心上哗地一下破裂，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好梦一场。现实依旧，美好的一切仿如烟云。昨夜秋香向我倾诉过山盟海誓吗？我已经记不太清晰了。感觉好像跟女人发生了什么，呆呆地在房里寻思了片刻，秋香不见了，真是一场春梦，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送走李颖后，我和何小敏开始了紧张的工作，办理了有关手续，一直忙到晚上下班，才顺利地接收了无线电总厂。
踏着傍晚夕阳的余晖我们走进了厂区，面对残垣断壁的那一瞬间，令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或许这是对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的一种概念化的本能反应，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阿玖）这样的企业，大多都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才诞生的，最多也就二、三十年的历史。曾经承载着很多工人师傅的许多美好的理想，没想到就这样黯然湮灭了。不知道今天他们是何等的一种心情。
回过神来之后我才慢慢的有心绪去发现厂区其他的东西。如同倔强的人们喜欢钻进牛角尖，在现实中从真实和细节中去发掘新奇。不知这个结果是归咎于社会发展的原因，还是企业的领导者的无能？工厂内，多处残垣断壁下都摇曳着白、紫、黄、红，色泽不一的野花，遍地蒿草林立。如果事先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一座辉煌的工厂，我还以为走进了一个鲜花盛开的村庄。
我也曾经管理过企业，总能让濒临破产的工厂起死回生。那是强烈的责任心和过人的智慧的体现。而这样的残垣断壁，就如同历经沧桑默默离世的人一样，没有墓碑，没有祭奠，没有下文。再过一段时间，人们大概就会忘记这里曾经存在过这样的一个工厂。目睹这幽静诡秘的场景，看着与之交相辉映的高楼，不知这种奇妙的组合将会给人带来一种什么样的想法。是残垣断壁的凄惨让这里死气沉沉，还是高楼大厦的壮观让残垣断壁透出些现代的气息？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企业因无端的原因而早的衰败，而这个责任应该由谁来承担呢？中国的那些无良的经济学家，没有人会研究这个问题，因为真正的承担者就是那些所谓下岗的工人，他们没有怨言的被动承担了这个结果。这残垣断壁仿佛也具有了灵性，不仅在展示着一种悲惨的命运，更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穿行于蒿草密布的厂区的每处角落，看到残垣断壁，仿佛忘却了其背后的沧桑，总感觉有些灵魂在摇曳，也许现实总是冷酷的压抑的，现实之中有更多的不尽人意。（
废材小姐太妖孽）正因为这样，大自然才会无情地要把那些痛苦的遗迹掩盖，即便是在坚硬的水泥路上，也到处都覆盖了密实的野草。那一路，残阳金色的余辉涂抹处，渐渐遮盖了曾经的关于残垣断壁的记忆。面对这一切，文字的记录是最苍白无力的，只有那扑面而来的残垣断壁，才更具有说服力。
人类有多东西都在不停的消失……消失……灰飞烟灭……只在一瞬间……最后可能什么都不剩……如同残阳与古道，自然与历史在某一刻巧合，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景，进而引发人们的思绪意象一样，残垣断壁与野草也许也是一种巧遇。残垣断壁与野草，两者相互衬托着凄婉。虽然只是一种视觉上的感受与意蕴阐释的不尽相同而已，但这种不同，留给人们的感受却大相径庭。我们可能不会问这是为什么，因为毕竟这一切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很多时候，我们就用沉默代替内心的不满。即便这样大多数人也总是满怀希望，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美好的人生之路。无论前方怎样，都必将坚持到底。一个幸福的赶路人更会把这个过程当做享受，因为每一次跋涉，都是一次靠近理想的旅程。是享受真正的生活，体验生命的真谛。
虽然这里除了残垣断壁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毕竟今后这里将成为我自己的新家，虽然可能只是临时的家，但它也是家，我这样想着，就开始有了一种不舍的思想……
工厂的土墙已经湮没在茫茫的蒿草中，曾经壮丽的厂房剪影在苍凉中焕发的一种凄凉的景色，这里就在市区，却因荒芜而与城市拉开了遥远的距离。（
蒙山军）不管是人为的因素还是历史的渊源，往事早已随风而去。望着眼前的残垣断壁，遥想这个存在了三十多年的企业，除了一声叹息，除了残墙和堆土，还剩下什么呢？甚至连南唐李后主式的空余恨都没有了，因为在我们中间找不到一个可以追究的人。这是一种让人悲伤的感觉！说到这里好像不能再往下说了，否则难免被人指责。不管怎么样，说到底我到这里不是为了玩儿，而是要干出一番事业来，既然有这种打算，就不能白来，总得留下点儿什么，我的选择是把这件事做好，这样总比胡乱刻下到此一游更有意义得多。
我本来是想好好谢谢何小敏的，这么一拖就耽误了二、三天，一直到第四天晚上才腾出时间来。回到燕赵宾馆，我在餐厅里定了一间包房，就我们俩在里面静静地吃一顿饭，其实我也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她好。
小何，我真的很感谢你，在监狱服刑的时候，我那时已经绝望了，是你和刘律师给了我活下去的信心。
谢什么谢？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帮我的？
如果有必要，她自然会告诉你的。
这有必要保密吗？
每个人想干什么都有一定的理由，我们最好都不要违背别人的意志。
我想来想去，在我的生活中真的没有能这么关心我的朋友。
那你就当是上帝的安排吧。
可我不信上帝。
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没问题。
在你个人生活中除了你妻子以外，你还有别的女人吗？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时我有些犹豫。
别撒谎。我不是搞组织调查。
真没有。
有点不符合逻辑。你曾经叱咤风云，年轻有为，肯定会美女如云。
我对自己的妻子很忠诚。
伪君子。人们都说：外面红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我道貌但不岸然。
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因为我曾经有个好妻子，她为我死都在所不惜，所以我必须得对得起她。
你这样的男人完全可以信赖。我希望我们永远都能成为好朋友。
没问题。你是我的恩人嘛。
有点俗气。干杯！
为我们成为好朋友，干杯！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何小敏有点忧郁，心底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看着她不由得勾起了我对妻子的回忆，心里生起了一种惆怅之情。
我蒙冤入狱之后，申诉无望，在那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几乎绝望到了顶点。入监一年多的时间，我向有关部门写了大量的申诉材料，却都石沉大海。看着妻子艰难地往来于北京和我服刑的监狱的路上，我实在于心不忍。那一天我写了血书，准备以死相拼。就在那一天，何小敏和一个叫刘成的律师来到了监狱。我们见了面后，何小敏说：
我们是北京地平线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受你的一个朋友之托，为你办理申诉的事。
我的哪一个朋友？我感到非常地吃惊。我做人很失败，交的大多都是酒肉朋友，树倒猢狲散，看到我出事早就都跑得远远的了。想不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朋友。
她暂时不想让你知道。如果你申诉成功了她会自己来找你的。
我现在已经对申诉不报有任何希望了，如果继续在这里服刑，连我自己都会认为我是一个真正的罪犯了。没有人相信我是冤枉的。在监狱的这段时间我终于明白我们国家现行的申诉制度根本就不能改变冤狱。
但我们会产生奇迹。奇迹会使什么事都会变成可能。你要对自己充满信心。相信你自己，相信你的朋友，相信我们的能力。我们都相信你是无辜的。钟准坚持下去，别让我们的努力白费。
谢谢，两位律师。我还是半信半疑地在他们的委托书上签了字。
我至今也没搞明白是他们两个律师帮我打赢了官司，还是我的妻子帮我申诉成功了。总之，我终于从万丈深渊里爬了回来。
从回忆中醒过来，我又喝了一口酒。看了看何小敏。
小何，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你和刘成律师帮我申诉成功了，还是我妻子的努力感动了高官？
这还有意义吗？如果你一定要问，我只能告诉你是你妻子努力的结果。毕竟她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是啊，今生再也无法报答妻子的这份情谊了。
一生有一次这样的生死浪漫爱情已经足已。钟经理，我们不说不愉快的过去了，为了明天干杯！
我们吃过饭，便各自回到房间里休息。
又提到妻子，我的心情很激动，她的音容笑貌总是在我的眼前晃动。从我们相恋、结婚、生子一幕一幕地在眼前闪过。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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