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自古英雄多磨难
何小敏走出了房间，轻轻地把门带上。（
黑煞帝尊）我点着一支烟吸起来。沉思了良久。我不知道明天的会上，自己提出反对的意见合不合适？毕竟我和李颖萍水相逢，她并不一定能兑现所有的承诺，卸磨杀驴是江湖上贯用的伎俩。可是，如果我不提出来，又觉得对不起颖异电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企业被毁掉。起码我应该提一个折中的方案，让董事长的老同学自己新组建一个公司，让他独自承担风险。
想到这儿，我找出了一些资料，开始写起报告来。
冰冷的黑夜，我独自坐在桌子的前面写着材料，写累了休息一会儿，目光与落在窗台上的一片轻纱般柔滑的月光相连接。夜色如水，静静地拍打着我稠密细软的思绪。房间里，寂静的只有自己均匀的呼吸和起伏不定的心跳，一片寂寥。在这样撩人情思的夜晚，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眠。刚才那个纠结绵长的心绪更让我无法再把这颗心安静下来。于是，我拿起笔，一个人静静继续把那份材料写完。
快天亮时，我写好了材料。仔细看了一遍，想了一下，又写了一份辞呈。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竟没有一丝困意，就穿上运动服，跑到马路上找到一块空地，打了一趟拳。天微微发亮时，我带着一身汗回到了公司。
北京的初冬，天气并不太冷，冬日大大的太阳慢慢地生起，照得大地暖融融的。上午十点正，在长城宾馆的一个会议室颖异电子公司的董事会准时开始。按事先的议程安排，一项一项会议顺利地进行。
第二天下午，董秘何小敏宣读了颖异电子公司新一年的发展计划。主要内容为：
新上五条无水洗衣机的生产线；
公司融资三亿人民币，投产pc产品。（
仙界第一商贩）
她宣读完公司的新计划，我马上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董事们似乎认为我的提议有一定的道理，对列席董事会的赵毓忠提出了一些质疑。他先没回答董事们的提问，却反过来问我：
钟经理，你知道ibm吗？
我不想和你谈ibm。
我必须要先谈一下ibm。他说。前几年ibm一直亏损，结果是一个食品企业的老板给它带来了生机。他一上任就调整了原来的经营思想，将ibm的尖端技术直接应用到生产上，这一措施使ibm当年扭亏并赢利到几十亿美元。
我们不是ibm。而且我们也没有亏损，不需要别人给我们带来什么生机。
可我们也需要创造奇迹。
我们已经创造了奇迹，不需要再搞旁门左道。
这正是你的局限。李颖接过了话茬。公司单一产品过大的危险性你还没认识到，全国几家大的洗衣机厂大都由于产品的单一而陷入了困境。
有些成功之所以耀眼是因为它沿着一个方向做到了极至。而你说的这些厂家恰恰没有做到。我反驳道。
你对信息产业发展的趋势没做过更深层次的调查和研究。九届人大以后开始的政府机构改革，成立了信息产业部成为举世瞩目的一个焦点。信息产业被称为第三次产业革命。据idc的一项调查显示，到二00四年，软件和信息服务业将成为市场的第一大领域，规模将达到五千四百亿美元。到了二0一四年规模预计将达到二万亿美元以上。（
狂少诱宠小娇妻）互联网将广泛渗透到经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没有信息化就没有现代化，信息技术和产业发展决定着信息化发展的水平，建设一个强大的国家就要有自己的技术，就要有丰富全面的信息服务。将来的中国就是靠手指尖赚大钱的。
你说的这些跟这个产业一样虚无缥缈。到底能不能达到五千四百亿美元我们姑且不论，即使达到了，我们能占其中的多少份额？
算啦，干脆我们举手表决吧。李颖说。同意钟准提议的请举手。
大家互相看了看，只有一个董事举起了手。
既然大家都不同意，这个计划就通过了。
我感到很失望，还想争取一下，就又对董事们说：
我还有个提议，希望我们新投资的pc产品能组建一个新的公司，以使我们双方都减少由于对市场估计不足造成的资本危险。我想这个提议大家应该不会反对吧？
这个我反对。李颖说。第一、赵毓忠不具备领军的才干，不能独当一面；第二、我们没有必要增设另一套生产和管理人员，人为地加大成本；第三、颖异电子的保定厂完全具备生产pc的能力。而且我们的洗衣机将来也必须要走向智能的道路，两者可以互补。
既然如此，我向董事会提出辞呈。我不愿意一个前途无限的企业毁在我的手里。我把辞职书递给李颖。她马上又推过来，问了大伙一句：
各位董事，你们同意钟经理的辞呈吗？
董事一起反对。
大家都不同意，你还是继续吧。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无水洗衣机的专利下来了。
谢谢。（
地狱电影院）
老九，不要耍小孩脾气嘛。李颖开了一句玩笑。
董事会结束了。李颖准备晚上在潮江春宴请全体董事。我心情不好，就自己开车离开了。
我没参加庆祝晚宴，却约了老同学尚觉醒去江南蛇王吃蛇餐。
我兜了一圈，在南池子口减速向北驶去。半小时后，我到了那家餐馆。刚把车停好，尚觉醒就坐的士赶到了。
你总是像时间一样准时。我看看表对他说。
好长时间没见，你还好吧？
老样子。
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请你喝点酒。
我俩走进蛇餐馆，在大厅左侧的一张台子上坐下来。我点了一个套菜，然后我们喝着茶等着上菜。
在我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精美的美女戏蛇图。像是电脑制作的，画上一位身着半透明白纱超短裙貌若天仙一般的女郎格外引人注目。两条吐着红信子的眼镜蛇缠绕在她的身上。这幅栩栩如生的画让人很刺激。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领略到这样的风景，将我的生命附上一种异样的颜色。也许，异乡的夜色也是如此的美好，也是那样的五彩斑斓。也许，那些逝去的岁月，那些失去的东西也会有这样的毒蛇和美女来轻柔的抚摸和慰藉吧？
老同学，你果然是个精英，我看到很多媒体都对你连篇累牍地宣传和报道。
吹捧。我不过是替人捉刀的工匠。
谦虚。是狼到哪里都吃肉。
也有常常吃不到肉的时候，饿得直打晃。（
破命斩魂）
哈哈哈。
服务员开始上菜。
喝什么酒？服务员问。
五粮液。
你开车了？
开了。
那就别喝了。
没关系。难得我们在一起聚一次。
服务员开始给我俩倒酒。
觉醒，今天我们开董事会了，我分了不少钱。这张长城卡里有一百万，送给你了。
送我？你没有什么事吧？
别紧张，我不是贿赂你。
不行，不行。我要这些钱有什么用啊？
放心吧，我只是想帮你提高一点自己的生活水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现在的这份工作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书生意气。我也曾相信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我们却生活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我们谁都不是神仙，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这点小意思你就收下吧。我真的很感谢你没能忘记我们高中时的同窗友谊。
我真的没给你做什么。
那这样，你帮我一个忙，就当你拿这笔钱帮我找我妹妹吧。
你妹妹不是在北大吗？
她毕业后去了深圳，我出事后她不知为什么就失踪了。
那我帮你找就是了，也不用你出钱呢。
不好找。（
行长,请放手）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找到。
你把资料给我，我试试尽力帮你把她找回来。但钱你拿回去。
觉醒，我现在是人在江湖，这笔钱就权当是你替我保管吧。万一我再有个三长两短，也算是留个后手。
你这么悲观干啥？
世事难料，来，我们干一杯。我让他收起了那张卡。
钟准，算起来我们认识有三十年了吧？
差不多。
我们那班同学你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了？
五、六年了。
前年李老师过六十六大寿，我们去了一些同学。我突然有了一些感触，我已经不再风华正貌了。我们那些同学一个个拖家带口的，人生不知不觉就走过了一半。细细一查竟然还有几个英年早逝，相比之下，我算是幸运的了。虽然没有像你那样风光过，但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已经知足了。所以，我尽心尽力地做好本质工作，这一生只想平平安安地走好。我觉得这样也不错。钟准，你今后还想漂来漂去的到什么时候？
我也说不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岁月不饶人，不要说别的，就是咱们这胳膊腿都不太听话了，你说还蹦达啥呀？
我既已步入江湖，只能随波逐流了。
那你下半生就打算一个人走下去了？
我忘不了我的妻子，再说我还有一个半大的儿子，这事也不好办。
你现在可是正在红极一时，趁着这个机会捞个好的，过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呵呵，你还挺狡猾的。
我们喝了一口酒。
女人？我看一眼觉醒。我琢磨不透。
你说她美吗？他用筷子指指那幅美女戏蛇图。
画上的人哪有不美的？
不一定。如果她不拿着那两条蛇，或许就没那么美。美与丑搭配在一起才能显出美来。
你好像在给我上美学课。
我哪有那个水平。只是想告诉你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你不要太苛求。
我不是苛求，只是没有机会。
我们又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
两位老板，菜上齐了，还需要什么吗？
谢谢。不……，我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一下子惊呆了，连后面的需要两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我马上又看看墙上的那幅美女戏蛇图。
哈、哈、哈，她大笑了几声。
你们是在江南蛇王，不是在蒲松龄的聊斋里；我也是真的，不是画皮。她对我说。
那画上的人是你？
对，本人就是这小店的店主。
我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呢？
两位是听别人介绍，还是随意进来的？
误闯。
啊，那也算是我们有缘。今天的酒菜打八折。
谢谢。
我们楼上有包房，还有美女戏蛇表演，很好看的。
改天吧。
慢慢用，不打扰两位了。她摆摆手，轻盈地向楼上飘去。
尚觉醒看了看我，笑了笑。
我说的没错吧，美女离开了毒蛇的衬托就没那么美了。
美女蛇，看她红口白牙的像要把我们一口吞下去似的。
吞了你，你还得谢谢她呢。
我们都开心地笑了。
这不是一桌很丰盛的晚宴，没有太多的山珍海味，我们也没有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只是在一起叙叙旧。只有在觉醒的身边，有些事才可以不去想，有些事也可以不去做，但是，有些地方，有些梦，有些还残留的念想，总会在不经意间刺伤我早已习惯了岁月变迁的灵魂，让我再也无法把自己安顿在越来越寂寥的生命里。
我和觉醒的酒杯都见了底。我见吃的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就拿出牡丹卡叫服务员结帐，她把卡送到收银台，然后又给我们上了一个果盘。
先生，这是我们老板奉送的，请慢用。
我们两人看看果盘，谁都没吃。不一会儿，服务员拿过了帐单让我签字，我一看打八折一千六。接过笔就签了名字。
挺黑的，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了。觉醒皱了皱眉头。我一听笑了。
多亏我们没到楼上包房，要不然一万六也不一定够。我说。
我把卡放到钱夹里，同尚觉醒离开了蛇餐馆。
我送你回家。
酒后开车行吗？
没问题。
我对北京的道路地形已经有些熟悉了，就快速地开着车，很快就把觉醒送回了家。酒后还有些兴奋，很久都没有飙车了，我不想回去休息，便很痛快地在马路上兜起来。
我是诚心诚意想送尚觉醒这份礼物的。绝没有腐蚀和拉他下水的意思。想想自己在社会上混到现在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而只有他还把我们的友谊看的很重，从不会把我们的友情搀杂一丝物欲一类的东西。朋友一生有一个足矣。我知道钱不是好东西，可人没有钱却又万万不行。说实在的，我在这样一个没有规则约束的企业里工作心里实在是没底，总觉得没有可靠的保证，说不定哪天就有可能被炒了鱿鱼。我曾经登上过人生的一个高峰，那耀眼的光芒刺激之后，自己变得目中无人盲目自大；我也曾经跌落到人生的低谷，那悲凉的结局是众叛亲离孤独无助的下场。虽然失望，但我还深信，在波谲云诡的生活的海洋里，被巨浪掀翻的都是虚情假意，而隐藏在心灵深处的真情将永远不会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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