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带领众人出了密室,回到地面,迈步入前院。除了天旭心事重重之外,其余之人皆兴高采烈。
树荫下光影‘交’错,地面上黑‘色’藤蔓相依而生,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芜杂,好在今日阳光灿烂,金‘色’的太阳到底给人世带来了一丝生机。
“天素!”天旭猛然一声脆响,声音中满是狂喜之情。众人抬眼去看之时,他早已如汗血宝马一般奔跑到了结界边上,身后一片尘土飞扬。他的脸上满是红‘色’的喜悦,估计是太过兴奋,额头上已经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弓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抬头热情满满地望着结界另一边的妹妹。
天素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很快便面无表情起来了,她的目光雾‘蒙’‘蒙’的,好像在看天旭,但是又像压根儿没有注意他似的。她见到天旭没有一丝兴奋,唯一的情绪便是惊异于天旭还活着。她微微有些懵了,良久之后平静地说了句,“你还活着!”说话的语气太过平静,听起来像是不希望天旭活着一般。
天旭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自然而然想到自己入定时候的幻想,赶紧回过头去唤爷爷,其实是想避过天素冷漠的脸。
“大爷爷、二爷爷……”天素对待五位爷爷的态度与对待天旭的态度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天旭怔怔地望着天素,他望着天素大大的眼睛里映照着的自己,那个身影是那样的小,小到不该存在。他觉得那是自己的陌生,天素的流恨,抑或许就是自作多情的纯粹。他唾骂自己该死。
天素一一见过五位爷爷,看到亲人,记忆瞬间如漫天的红霞一般铺天盖地而至,她的两眼渐渐晶莹剔透起来了,不过泪水最终还是没有掉下来,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笑容。她仍然是那样有棱有角。
几位爷爷看到孙‘女’,都一脸兴奋,要不是之前天旭说过妹妹还活着,他们这几位老头肯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是你孙‘女’?”玄依依明知故问,其实是想仔细打量天素一番。她接着直言道:“长得竟然如此赏心悦目?你们几位老头长相很一般嘛!”边说已经边打开结界让天素进来了。
大爷爷笑道:“素素随了她娘,她娘以前是公主!”
“很多公主都长得‘挺’丑的!”玄依依酸溜溜地冒出一句话。
“素素她娘亲长得美若天仙!”大爷爷笑了笑,说道:“玄依依也是貌美之人,普天之下,少有人及!”
“得了吧!”玄依依虽然脸上不屑,但是内心还是欣喜的。
天素缓缓走向了爷爷,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几位陌生人,心下不觉纳闷。
大爷爷微微一笑,拉着天素走到陌桑他们跟前,一一介绍道:“素素,这位先生是周先生,旁边这位是周夫人,她也是你哥哥的亲生母亲,这边这位小姑娘叫紫黎,也是你哥哥的妹妹!”
天素的目光从陌桑的身上转移到了紫黎的身上,微微一笑,但是笑容中并无太多热情,纯粹只是客气,她对他们一一施礼算是见过了。
紫黎睁着大眼睛望着天素,天真地说道:“素姐姐长得真漂亮,我长大以后要是有素姐姐一半的美貌我就满足了。”
天素本不想和她们多说什么,见紫黎这样说了,她才停下脚步,仔细望着紫黎,说道:“紫妹妹,‘花’有百种,美有万态,各‘花’入各眼,你本来就很美!”
紫黎咧着嘴笑个不停,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大爷爷又领着天素走到了玄依依的跟前。玄依依一直一脸笑容,有些不怀好意,因为她觉得自己看出了一些端倪。
“玄姐姐!”天素之前听大爷爷说过,她叫玄依依。
玄依依笑得前仰后伏,对大爷爷说道:“你孙‘女’叫我姐姐!哈哈!姐姐!”
天素有些莫名其妙。
“素素,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玄冥黑龙,叫做玄依依!”大爷爷赶紧解释道。
估计是因为一向低调的大爷爷用了“大名鼎鼎”一词,玄依依越加意气风发起来了,她喜欢被人夸赞,也不管是否名副其实,因为她知道自己有自知之明。
天素错愕了一瞬间!玄冥黑龙?玄依依?是美‘女’?不过很快便躬身行礼,玄依依赶紧伸出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并笑着说道:“我说素素啊,既然是这些老头子的孙‘女’,无须在我玄依依面前客气。”
天素点点头。她本就是不喜这些繁文缛节的人,难得遇到和她一般豪爽的‘女’子,心下顿觉舒畅,并赞叹道:“玄冥黑龙果然不拘一格!晚辈拜服!”
玄依依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乍一看天素的外表,虽然衣服的颜‘色’有些光鲜,但眼里的神情完全就是一个温婉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势必会注重那些礼节上的事,待人也该客客气气。不过也正是和料想的不一样,玄依依反倒对她刮目相看了,她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女’子,因而心生一见如故之感。
大爷爷领着一群人回到屋中,等所有人都落座之后,他匆匆问道:“素素,你哥哥说你被困在了黑嗜空间,是怎么出来的?”
天素正坐在天旭的身边,她看了一眼哥哥,回答道:“是黑央放我出来的!”
大爷爷皱了一下眉头,目光扫过众人,问道:“他这么好心?”
大爷爷的声音消失之后,屋内一片安静。
天旭知道,天素的话还没有说完,黑央所有的好心都是有目的的。不过见天素不多说,他也不提。
“黑央?!”玄依依打破沉默,她疑‘惑’不解,“世上何时出了黑央这号人物?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她认为,世上能叫得出名号的人物,没有她不知道的。
“对,是黑央!”天素显然没有理解玄依依话中的意思,玄依依只是想要知道黑央究竟是何许人。
“说来也巧!”还是大爷爷阅历深厚,知道玄依依的真正意图,“据我所知,黑央是于十六年前出现在人世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何缘由,他不久便成了魔王初厄的手下!”
“又是十六年前!”玄依依一脸不悦,“怎么这么多事情都是十六年前十六年前的,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大爷爷和另外几位兄弟皆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大爷爷问道:“既然都起茧了,那还是不要听了吧!”
玄依依笑着瞪了他们一眼,“听,听,当然要听!”
天素望着他们,有些理不清头绪。
“黑央就像是横空出世一般!”大爷爷说道:“相传他善于炼制丹‘药’,经他炼制的每种丹‘药’,‘药’效都明显好出其他炼丹师一大截。其实他刚出现于人世的时候,悬壶济世、救苦救病,还是做了许多好事,至于他最终为何会效忠于魔王,至今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
天素看了一眼天旭,说道:“你说吧!”
天旭点点头,说道:“爷爷,玄前辈,其实黑央是初厄的师弟,他们走在一起的原因确实有些扑朔‘迷’离,不过孙儿和妹妹在黑嗜空间的时候,听到过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他们手上都有彼此的软肋。所以他们看似一体,实则是处处明争暗斗。”
“初厄的师弟?!”玄依依忽然‘激’动起来,“玄依依的师弟不就是尤氓吗?”她把目光投向了大爷爷他们。对于过去的事情,大爷爷他们应该是清楚的。
大爷爷回忆了一下过去,望着大‘门’外的那棵古木,说道:“是啊,据我所知初厄的师父他老人家就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初厄,一个是尤氓。怎么黑央也成了他的徒弟?”
玄依依目光一凝,直直地望着天氏兄妹俩,问道:“你们确定黑央是初厄的师弟?”
天旭见妹妹没有想要说的意思,回答道:“我们曾亲耳听到初厄叫黑央师弟,黑央也叫过初厄师兄,而且不是一次两次的事,这应该能说明彼此是师兄弟吧?”
“难道?”玄依依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大‘门’口,又回过头来,说道:“难道尤氓改名为黑央了?”
改名?天旭心下一愣,随即又‘激’动起来,说道:“可能真是改名了,之前魔王到黑嗜空间的时候,他说过改成黑央这个名字真难听,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概意思是这样。”
“黑央长啥熊样?”自从知道黑央是初厄的师弟之后,玄依依就一直纠结着,她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看黑央到底是不是尤氓。如果黑央真是尤氓,那玄依依得找他算账了。
天旭回答道:“黑央一直以一个小孩子的模样示人,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面貌。”
陌桑走到玄依依身边,低声说道:“依依,素素今天刚刚回来,我们暂时先把黑央究竟是谁这事搁在一旁,可好?”说完还使了个眼‘色’。
玄依依看了一眼屋中的众人,顿时心领神会了,她笑了笑,说道:“要不,你们先聊,我就先去练功了?”
大爷爷默默不语算是默许了。
天素忽然抬起头来,笑着说道:“玄前辈不必见外,我这次来也就是回家看看,很快就要回黑嗜空间去了,到时候还得烦请前辈帮忙打开结界。”
“回去?”众人一阵错愕。
玄依依比大爷爷还‘激’动,“回去干啥?这里才是你的家!”
天素看了众人一眼,眼里似乎有些哀怨,“我若不回去,会害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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