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蹲在魔术工房里研究破解圣杯系统,晚上被抓去给吉尔伽美什充电至睡着——这是言峰真理的生活。
白天出去肆意游玩探查和感受这个世界,晚上把真理抓来压让她哭泣求饶为止——这是最古之王的生活。
在申请文书被批下来之后,接下来的这些日子简直平静得不可思议。就算曾把这个世界评价为污浊丑恶而无趣的时代,吉尔伽美什仍在这“只属于他的花园”里自得其乐地找到了许多乐趣——
股票金融和地产的相关行业都被他玩了个透,凡人研制出来得到大量应用的自然科学略有涉猎,具有独特属性的概念武装和稀奇古董也收集了不少,西欧范畴内大大小小的国家也被他逛了个遍,就连博物馆和古迹那种地方也让他非常愉快地在其中流连忘返——与贫瘠封闭极力模仿西方繁华反而导致文化特色尽失而显得俗丽的冬木相比,不列颠的英皇皇宫和博物馆、法国的圣母院和凯旋门、罗马的斗兽场和神庙、德国柏林厚重的哭墙无疑是更具有时代风范而厚重大气的存在。
而毫无疑问地,家学渊源的乌鲁克王懂得欣赏它们的美与悲哀。
这些曾经恢弘美丽强极一时的帝国所留下的残骸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祖先——自称为神的大洪水遗民们曾经拥有过更为绚烂的先进文明,那文明甚至足以让他们在普通人面前被称为神祇——只是世界本源的抑制力并不容许太过强大的生命长期而大量地存在。于是一场洪水冲垮并摧毁了海洋中央的那片乐土之后,与族人一起流落到乌鲁克的宁孙和当地人生下了吉尔伽美什,一个生下来就拥有一个国家的强大骄傲智慧俊美的王。
王如此杰出。他独一无二,他掌控一切——
却唯独无法掌控死亡和时间,更遑论战胜和跨越它们了。属于吉尔伽美什作为世界主角的年代已经逝去,在仅仅只获得了*却没有被解除对身为servant的他的抑制时王就知道了,众神并没有允许他再度征服这个世界。
吾友啊,在死亡将吾等分别之后,直至今日,我还是孤身一人独自奔走在与神抗衡的道路上呢……
隔着玻璃看向《吉尔伽美什史诗》泥板的复制品,一身便装的英雄王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啊,好巧!刚拿完情报就看见你了……”
少女愉快而清越的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泥板啊……我认得这个。怎么,吉尔伽美什,在缅怀过去么?”
“感慨现今人类竟未都为我威名顶礼膜拜,仅此而已。”傲慢而漫不经心的慵懒表情再度回到了这俊美王者的脸上,他扫了一眼真理手上把玩着的信封,“那个肮脏的虫豸来信了吗。”
“是呀……”真理笑笑,她并未漏过方才英雄王面上一闪而逝的阴霾,“他被本堂教会下了邀请——加入埋葬机关成为候补这个肥差的邀请。不过,他拒绝了。”
是的,黑潮——也就是脏砚拒绝了。
现在已是九二年年中。
已离开了间桐家正式更名为“黑潮”的虫魔在接下了近十个高难度任务并把两个被魔术协会限定封印的危险人物干干脆脆地杀死之后,“恶之黑潮”的大名已隐有凌驾于在这一年多间开始复出的卫宫切嗣之上的趋向,而虫魔可汲取魔力的来源不仅仅是人的血肉和灵魂,还包括恶魔和妖精——
这魔物的表现毫无疑问使本堂教会非常感兴趣。虽然黑潮的生存方式是非常接近于死徒的异端行为,但看在他一直都在猎杀大奸大恶之徒而又迎合了教会利益的份上,那些与圣经和十字架为伴的家伙们起了吸纳他成为教会武力的心思——埋葬机关的话,向来不问成员出身和行事风格,只要实力够强能杀死目标就行。
不过就算遑论天性便对教会没有好感这一点,另有使命的虫魔也不可能加入神职者们的行列——
刚在一个废弃仓库吸食完又一个食尸鬼生命力的壮年男人若有所感地把森白牙齿自脊髓处抽出抬起了头,因为魔化和作为“此世全部之恶”载体所致的杀人冲动而扭曲的面容在血渍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狰狞。
“差不多是时间了……哈……艾森斯……”
虫魔裂开嘴嘶哑地笑了,喉咙深处不断翻涌着嗜血的*。
·
“成功了!测试成功了!啊啊啊……终于完成了!”
年轻的魔术学徒在魔术工房里狂喜地欢呼着,双眼发亮地盯着一块封存着大量魔力的上等宝石在一柄并无实体剑刃的光之十字剑穿刺下逐渐缩小回归于无——精神矍铄的老人见此不由呵呵笑了起来,从带着抗魔手套的学徒手里接过了那两年来与那位来自另个界面的魔法师合作潜心研制所得到的魔术礼装仔细端详着。
狭长锐利有荆棘缠绕的十字形剑柄象征了复生,倒着镶刻的绿宝石圣甲虫象征从有到无,在圣甲虫形状的宝石内则缩刻着与圣杯系统相对的繁复法阵,由融化的宝石精密浇铸的笔划勾勒出的封印咒文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被一层普通纯银所保护的剑鞘之上;这十字剑的构造无论从魔术、艺术还是宗教角度来看,都堪称极尽奢华的大手笔——
它借用了圣甲虫和殉葬十字架在圣经传说中多年积累下来的信仰力,包含着宝石魔术所能做到的最高精密度。在融合了对能量法则的高度理解和把握的基础之上,这把剑对各种属性的魔力都有无可比拟的亲和力,整个构架都处在一种非常微妙而稳定的美丽平衡中——
这就是概念礼装[fragmentedheaven]“梦境碎裂”,用少量魔力发动后就会自动分解汲取目标物品的魔力,并借此源源不绝地催发一环扣一环的后继工程,能以最少魔耗最大效能通过作为祭品的目标物品本身的消失借助其对本源的回归而将大量魔力借机返回给星球意识。
当然,它是非常危险的。和圣杯系统会接触使用者的精神世界一样,[fragmentedheaven]的使用者若心智不坚抗魔力不足,便有可能会被剑本身的系统特质牵制而在瞬间化作虚无回归根源,因此说它是噬主凶剑也不为过。
因此无论是真理还是宝石翁都有预感,这把剑将会在未来引起腥风血雨无数。
“还有不够十年了吧,艾森斯?”面容看起来苍老行动间却丝毫不显老态的魔道元帅扶了扶单边眼镜问道。
“是的,”把十字剑从剑鞘中小心地拔出打量的少年女王勾起了嘴角,“也许会更短也说不定……所以我需要一个继任者。我已经有人选了。”
当然,给寻常死徒是不行的,人类魔术师也不行……无论实力有多么强大,如果没有足够觉悟、贪念与侥幸心理尚存的话,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作恶之前就被这把剑吞噬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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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夏夜。法国乡下小镇。
坐落在山野之间的小镇深夜里安静地亮着灯,旅馆商店乃至酒吧这种地方全部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大门都毫无防备地深深洞开着,里头却连一丝人气也无,既没人在里头出入,也没服务生在柜台处等待接待客人。
死气和尸体腐烂的味道在空气里漂浮着,就连那些本应在这个季节显得异常茂密的梧桐树也显露出了异常的死态——除了几片晃荡着的黄色枯叶,那些粗大而干瘪的枝干上就再无一物了——很明显,那是黑魔术的污染所致后果,是阿列克谢家族当主进行死徒化实验泄露出来的黑魔术波动所导致的。
安德烈·让·阿列克谢,炼金术名门当主,被魔术协会限定封印的魔术师,这次狩猎的贤者之石的主人。涉嫌大范围谋杀普通人并用活人的身体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炼成,目前确认相关失踪人口已有两百多人……
要是真理的身体是普通人类的话,只消踏入这个小镇,她就会在瞬间被地上的尸毒所感染,然后变成毫无神智可言的食尸鬼——毫无疑问,这是个能防住代行者和协会派来进行限定封印的魔术师的好方法。
“麻烦了。克里斯夫的父亲果然有点本事……”
金发金眸的少女点着照明术用魔导器探看着地上被污血浸染的痕迹,皱着眉头转身叫出控制权已经回到自己手上的枪之骑士,“迪卢木多,你先去阿列克谢家所占的城堡外围探一下防御工事。既然他在知道自己已经被限定封印之后还是有恃无恐地留在家中的话,那里的结界应该很强大才对……等等!”真理拉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虫魔,“玛奇里,先等情报回馈——”
“我先去把附近的ghoul(食尸鬼)和livingdead(活着的尸体)清扫干净。”
深蓝头发和眼眸的壮年男人看着眼前的惨状面上闪过了一丝戾气,他招招手,让自己控制的大群肉食性翅刃虫先行往普通居民区去寻找尸体并吞食掉,“那个魔术师在把自己进行死徒化之前肯定是先拿居民做实验了,我能看见不少被魔化的怨气在那些店里飘荡……不可饶恕——”
“啧,何等恶心。”一个低沉悦耳富有磁性却在此时满含厌恶的男声打断了这场对话。
真理转头望去,看见一直站在身侧的乌鲁克王不知什么时候已跳上了一侧建筑的天台上,嫌恶地抱臂打量着那些正如黑云一般迅速涌动嗡嗡作响的肉食性昆虫,口里不快地冷哼了一声,“真理,我就不参与这一场战斗了——全是些让人恶心的低等魔物。有危险的时候叫我。”
“好。”真理点点头,然后没再多说话。她闭上眼,开始专心根据迪卢木多用感官共享传回来的图像在手里不断构建完善出一个微缩的光影模型来——
阿列克谢家的所在是座极具对称性的大型古典建筑群,中间是一座血液成雾状弥漫的六边形主建筑,在周围的小房子中间则以主建筑为中点均匀分布着六座死气和尸毒弥漫的尖细高塔,鲜血和尸体在地上摆成了巨大的阵法——那是代表把灵魂作为祭品出卖给恶魔的,极为邪恶的六芒星死阵!
[master!]迪卢木多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铁栅栏里一对相互拥抱着瑟瑟发抖戒备看来的可怜母女的景象传送了过来,[你看,那个母亲看样子已经被咬过了,但是她还强撑着神智驱赶周围的食尸鬼保护着女儿……那个孩子还没被咬过!上帝啊,我——]
黑发绿眼的孩子……看起来和克里斯夫有几分相像。那个努力和本能抗争的女人则一看就是克里斯夫的母亲——
“救那个女孩,杀了她母亲!那女人撑不了多久了,快!”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开始才真正进入月世界……
嘤嘤嘤被机油说应该直接从四战开始写,设定铺得太大,我也觉得嘤嘤嘤><
不过剧情绝对不会拖沓!我保证接下来都很刺激=v=
于是阿列克谢小哥终于快出场啦!忍了好久的设定!
在狩猎贤者之石前真理、虫爷、枪哥、闪闪已经组团干掉了五六个类似的手里有要么许愿机制要么含有巨大魔力的魔术师和普通vampire。vampire还不是死徒哦!
嘤嘤嘤,你们好坏不同我说话,呆呆不要同你们玩了嘤嘤嘤,呆呆去在梦里上闪闪,春梦不给你们看qaq
吉尔伽美什……嗯他是*王,不过同时也是文艺深沉王有木有(……
超期待有谁能猜出接下来剧情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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